84年村里办喜事,新娘的表姐拉我跳舞,说想和我单独聊聊
发布时间:2025-05-16 22:13 浏览量:2
她满脸泪水,说是我让她一辈子等下去,为我耽误了大好青春。
我一时语塞,看着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思绪回到二十年前那个满天星光的夏夜。
当她牵着我的手,悄悄带我离开热闹的婚宴,我哪知道这一走,便是两个家庭几十年的纠缠与痛苦。
本以为时光能冲淡一切,却不料她一句「为什么当初不告而别」,让我心中的伤疤再次撕裂开来...
01
1984年,我们那个小山村难得热闹一回。
村长的女儿秀珍嫁人,全村人都来参加婚礼。
我那时二十出头,在镇上砖厂上班,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
老实说,我叫张文强,虽然家境不算富裕,但人高马大,在村里也算是个体面小伙子。
婚礼那天,我穿了件新买的蓝衬衫,还喷了点从县城带回来的古龙水,自认为挺神气的。
秀珍的新郎是隔壁村的老师,两人是自由恋爱,在那个年代已经很新潮了。
宴席摆在村委会院子里,十几张大圆桌,男女老少欢声笑语。
我跟几个同龄男孩坐在一桌,推杯换盏间,都有点上头。
「文强啊,你看那个穿红裙子的姑娘,一直在看你呢。」我发小老张用胳膊肘捅了捅我。
我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果然见一个陌生女孩站在新娘旁边,时不时往这边瞟。
「谁啊?」我咬着鸡腿含糊地问。
「听说是新娘的表姐,从省城来的,好像是在医院上班。」
我不以为然地点点头,继续埋头吃菜。
没成想,没过多久,那姑娘竟然端着杯茶,走到了我这桌前。
「欢迎各位来参加我表妹的婚礼。」她声音清脆,不像我们村里姑娘那样扭扭捏捏。
众人纷纷点头致意,只有我埋着头,假装没看见。
「这位小哥,」她竟然直接点名我,「能借你跳个舞吗?」
我一时语塞,全桌人都看着我,起哄声此起彼伏。
「去吧去吧!」「难得有机会,别害羞啊!」
没办法,我只好站起来,在一片笑声中跟着她走到院子中央的空地上。
当时农村婚礼上也流行跳舞,村里借了个大喇叭,放着《纤夫的爱》之类的流行歌。
她个子不高,大概只到我肩膀,但身姿很优美,一看就是城里人。
「你叫什么名字?」她主动问道。
「张文强。」我有点腼腆。
「我叫林小雨,秀珍的表姐。」她微笑着说,「我看你刚才一直不敢看我。」
「没有的事。」我赶紧否认,脸却不争气地红了。
她轻笑一声,然后压低声音说:「等会儿能不能单独聊聊?」
我愣住了,下意识问:「聊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她眼中闪过一丝神秘,「婚宴后,去村后的小溪边,行吗?」
不等我回答,曲子结束,她就松开手回到新娘身边去了。
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脑子里全是问号。
02
婚宴结束后,天已经黑了。
按理说我应该直接回家,但不知怎的,我鬼使神差地往村后的小溪方向走去。
可能是好奇心作祟,也可能是那杯白酒给了我勇气。
溪边的柳树下,一个红色的身影已经等在那里。
月光下,林小雨穿着那件红裙子,倚在树干上,远远看去像幅画。
「你来了。」她看见我,脸上露出笑容。
「你找我有什么事?」我有些拘谨,保持着距离。
「就是想认识你。」她直白地说,「大家都说你是村里最有出息的小伙子。」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哪有,我就是个普通工人。」
「在砖厂上班?」
「嗯,已经两年了。」
「有什么打算吗?以后想一直在砖厂工作?」
这个问题让我愣了一下,因为很少有人问我这些。
「可能会考虑去城里发展吧,但还没想好。」我老实回答。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觉得你应该去闯一闯,像你这样的人,呆在村里太可惜了。」
「你在省城医院上班?」我转移话题。
「嗯,护士。虽然工作辛苦,但能见识很多人和事。」她眼中有光,「城里的机会很多,你要是去了,我可以帮你。」
我不解地看着她:「你为什么要帮我?我们今天才认识。」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了句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因为我看人很准,觉得你是个值得投资的人。」
投资?这个词在当时的我听来很陌生。
我们就这样在溪边聊了很久,从各自的工作到生活,再到对未来的期望。
最让我惊讶的是,她似乎对我的一切都很感兴趣,而且聊天非常投机。
临分别时,她塞给我一张纸条:「这是我在省城的地址和单位电话,如果你决定去城里发展,可以联系我。」
我接过纸条,心里泛起一阵莫名的悸动。
「你要回省城了吗?」我问。
「后天就走,还有些事要处理。」她微微一笑,「希望还能再见到你,张文强。」
说完,她转身离去,红裙子在夜色中渐渐淡去。
那一晚,我辗转难眠,脑海里全是她的身影和那句「值得投资的人」。
03
婚礼过后,生活恢复了平静。
但我的心却平静不下来了。
林小雨的出现,就像一枚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我内心深处的涟漪。
我开始思考自己的未来,是继续在砖厂做一名普通工人,还是像她说的那样去城里闯一闯?
有时下班后,我会独自一人坐在村后的小溪边,掏出那张已经有些皱的纸条,看着上面工整的字迹出神。
「文强,发什么呆呢?」老张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没什么。」我赶紧收起纸条。
「别装了,自从秀珍婚礼那天后,你整个人都不对劲,是不是对那个城里姑娘动心了?」老张一脸揶揄。
「瞎说什么。」我嘴上否认,心里却是一阵悸动。
「听说她后天就回省城了,你不去送送?」
我心头一震:「这么快?」
「人家是城里人,能在咱们这待多久?」老张撇撇嘴,「再说了,你们门不当户不对,想那么多干嘛。」
我沉默了,老张说的没错,我们确实来自不同的世界。
但那晚的对话,还有她眼中的光芒,却不断在我脑海中浮现。
回到家,我辗转反侧,终于做了个决定。
第二天一早,我向砖厂请了假,骑着自行车去了镇上。
我买了些当地特产,准备去找林小雨告别,也许还能问问她关于去省城的具体建议。
当我到达秀珍家时,却被告知林小雨昨晚就已经坐长途车回省城了。
「她让我转告你,」秀珍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如果你决定去省城,一定要联系她。」
我站在原地,手里提着礼物,心里空落落的。
「她还留了这个给你。」秀珍递给我一个信封。
我迫不及待地拆开,里面是一张车票钱和一封短信:
「文强:
也许你会觉得我唐突,但我相信直觉。
你值得拥有更大的舞台,这些钱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能帮你迈出第一步。
无论你做什么决定,都祝你好运。
小雨」
看着信中的钱,足够买张去省城的车票了,我的眼睛湿润了。
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姑娘,为什么对我如此信任和支持?
04
一周后,我辞去了砖厂的工作,只带了一个简单的行李包,踏上了去省城的长途汽车。
老张说我疯了,父母也不理解,但我知道,如果现在不去,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了。
那是1984年的夏天,我人生中第一次离开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小山村。
汽车颠簸了整整一天,天黑时分才到达省城汽车站。
下车后,我望着周围高大的建筑和川流不息的人群,第一次感到了彷徨和恐惧。
按照纸条上的地址,我坐上了公交车,来到了省立医院。
当我站在医院门口,才意识到自己并不知道林小雨具体在哪个科室工作。
正当我犹豫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张文强?」
我转身,看到林小雨穿着白色护士服站在那里,脸上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真的来了!」她惊喜地说。
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嗯,想试试。」
「太好了!」她激动地握住我的手,「我正好下班,咱们找个地方坐下聊。」
她带我去了医院对面的一家小餐馆,给我点了一碗牛肉面。
「你吃东西了吗?一定饿了。」她关切地问。
我摇摇头,确实有些饿了,但更多的是紧张。
「怎么突然决定来了?有什么计划吗?」她问。
我老实回答:「没有具体计划,就是想来看看,可能先找个工作安顿下来。」
林小雨听后沉思片刻,然后坚定地说:「那你先住我那吧,我和另外两个护士合租了套房子,客厅有张沙发床,你可以暂住,等找到工作再搬出去。」
我惊讶地看着她:「这不太好吧?我们才见过一面...」
「两面了。」她纠正道,眼中带着笑意,「再说了,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是个正直的人,不会乱来的。」
就这样,我稀里糊涂地跟着林小雨去了她租住的公寓。
她的两个室友听说我是她老乡,也没多问什么。
那晚,躺在陌生城市的沙发床上,我想起了老张说过的话——门不当户不对。
现在看来,差距比我想象的还要大。
林小雨不仅是个有稳定工作的城里姑娘,而且心地善良,对我这个乡下小伙子毫无偏见。
我在黑暗中暗下决心:一定要努力工作,不辜负她的信任。
05
在林小雨的帮助下,我很快在医院附近的一家建材市场找到了搬运工的工作。
工作虽然辛苦,但比砖厂轻松多了,工资也高一些。
每天早出晚归,我努力适应着城市的生活节奏。
林小雨经常下班后等我一起回去,路上给我讲解城市里的各种常识。
渐渐地,我不再是那个刚进城的毛头小子,开始融入这座城市。
一个月后,我找到了一间便宜的地下室,搬出了林小雨的公寓。
虽然条件简陋,但总算有了自己的空间。
林小雨来我住处看过一次,皱着眉头说:「这里潮湿,对身体不好。」
「暂时住着,等我存够钱,就换个好点的。」我笑着安慰她。
她沉默片刻,然后说:「医院食堂的伙食不错,而且便宜,明天开始你每天到医院食堂吃饭吧,我办了工作证给你。」
我想拒绝,但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点了头。
就这样,我们每天中午在医院食堂碰面,一起吃饭,聊天。
同事们都以为林小雨谈恋爱了,她也没有否认。
我却始终不敢确定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直到那天,一个偶然的机会改变了一切。
建材市场老板的儿子从国外留学回来,打算扩大经营规模,需要招一个得力助手。
老板知道我勤快踏实,就向儿子推荐了我。
面试时,我拿出了在砖厂积累的一些经验,居然意外通过了。
「从明天开始,你就是我们公司的业务员了。」老板儿子拍着我的肩膀说。
那一刻,我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第一时间,我跑去医院找林小雨分享这个好消息。
当我气喘吁吁地冲到护士站时,看到林小雨正在和一个穿白大褂的男医生说笑。
那医生长相英俊,举止优雅,明显是高知家庭出身。
看到我,林小雨微微一怔,然后笑着向我走来:「文强,有事吗?」
「我...我找到新工作了!」我结结巴巴地说。
「真的?太好了!」她真诚地为我高兴,「晚上下班我们去庆祝一下?」
我看了眼那个医生,点点头:「好啊。」
晚上,我们去了一家小餐馆。
几杯啤酒下肚,我鼓起勇气问:「那个医生...是谁啊?」
她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王医生啊,心内科主任的儿子,刚从北京实习回来。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看你们聊得挺开心的。」我装作不在意地说。
林小雨突然凑近我,盯着我的眼睛问:「张文强,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我瞬间脸红:「我、我没有...」
「傻瓜。」她轻轻拍了拍我的手,「我跟王医生只是同事关系。倒是你...」
她欲言又止,我疑惑地看着她。
「没什么。」她笑着摇摇头,「来,为你的新工作干杯!」
那天晚上,我们都喝多了。
当我送她回公寓时,她突然在楼下拉住我的手:「文强,这几个月,谢谢你。」
「谢我什么?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我不解地问。
「谢谢你来省城,让我确定...」她话说到一半,突然站起脚尖,在我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然后,不等我反应过来,她就跑进了楼道。
我站在原地,摸着被亲吻的脸颊,心跳如擂鼓。
那一刻,我终于确定了自己的感情,也明白了林小雨对我的心意。
如果说之前我们之间还存在一条无形的界限,那么现在,这条界限已经被打破了。
06
从那天起,我和林小雨正式确定了恋爱关系。
虽然没有轰轰烈烈的表白,但彼此心知肚明。
每逢周末,我们会去公园散步,或者看场电影。
我生平第一次走进电影院,是和她一起看了《少林寺》的重映。
当李连杰在大屏幕上拼命修行时,我偷偷看向身边的林小雨,心想自己何尝不是在拼命向上爬,只为了有一天能配得上她。
恋爱半年后,我从业务员升为了部门主管,收入也翻了一番。
我搬出了地下室,租了间带阳台的小单间,条件好多了。
林小雨经常来我这做饭,说是要补充我的营养。
我知道,她是心疼我这些年的辛苦。
有时候,我会想起那个夏夜,她问我为什么要帮我。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她是看中了我的潜力,相信我能成为更好的自己。
当我把第一个月的奖金全部拿出来,要送她一条金项链时,她却摇摇头:
「存起来吧,咱们一起攒钱,以后买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这句话让我心头一热,她竟然已经在考虑「我们的未来」了。
但好景不长,变故很快降临了。
一天下班后,我接到老家的电报,说父亲突发重病,情况危急。
我匆忙收拾行李,林小雨坚持要陪我一起回去。
「这次我得正式见见叔叔阿姨了。」她说着,还带了不少营养品和礼物。
回到老家,父亲已经被送到了镇医院。
看到病床上消瘦的父亲,我鼻子一酸,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医生说父亲是胃溃疡大出血,情况不太乐观,建议转去县医院。
但县医院的条件也有限,林小雨当即做了决定:「送去省城吧,我联系我们医院的专家。」
就这样,我们连夜把父亲送到了省立医院。
在林小雨的协调下,医院开通了绿色通道,很快为父亲做了手术。
那几天,林小雨几乎没合过眼,白天上班,晚上来病房照顾父亲。
我看在眼里,感动在心里。
「小雨,你快回去休息吧,我来守夜。」我心疼地说。
她却坚持道:「没事的,我习惯了,护士经常值夜班。」
父亲醒来后,看到林小雨的悉心照料,眼中满是欣慰。
「文强啊,你找了个好姑娘。」父亲虚弱地说。
我点点头,紧紧握住林小雨的手。
然而,就在父亲病情稳定准备出院的前一天,家里又传来噩耗:
母亲在家里不小心摔了一跤,摔断了腿。
这下子,家里没人照顾父母了。
我陷入了两难境地:是留在省城继续工作,还是回老家照顾父母?
晚上,我把这个困境告诉了林小雨。
她沉默了良久,最后说:「你是家里的独子,应该回去照顾父母。」
「可是...我好不容易在这里站稳脚跟,如果回去...」我痛苦地说。
「我明白。」她握住我的手,「不如这样,我们先结婚,然后我辞职,跟你一起回老家,照顾叔叔阿姨。」
我震惊地看着她:「不行!你是护士,有稳定工作,怎么能...」
「工作可以再找,但家人只有一次。」她坚定地说,「我不能让你为难。」
这番话让我既感动又愧疚。
林小雨从小在城里长大,如果跟我回农村,意味着她要放弃所有的优越条件和美好前程。
我无法接受这样的牺牲。
07
经过一番思考后,我做了个决定:暂时回老家,帮父母度过难关,等他们好转后再回省城。
我向老板请了长假,临走前跟林小雨约定:「最多半年,我一定回来。」
她点点头,眼中噙着泪水:「我等你。」
就这样,我拖着沉重的行李和心情,回到了阔别一年多的老家。
回到村里,乡亲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
有人说我是「镀金」回来了,穿着打扮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
但也有人说我不过是个"打工仔",在城里根本混不出名堂。
我不在乎这些闲言碎语,只专心照顾父母。
母亲的腿伤恢复得不错,但父亲的胃病需要长期调养。
每周,我都会给林小雨写一封长信,详细讲述这里的生活,以及我对她的思念。
林小雨也会回信,字里行间满是鼓励和支持。
每次读她的信,我都仿佛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消毒水气味。
那是我们医护人员特有的气息,如今却成了我心中最美的香气。
然而,时间一天天过去,半年之期早已过了,我却依然走不开。
母亲的腿好了,但父亲的病却反反复复。
村里的医疗条件有限,我不敢轻易离开。
而更让我忧心的是,最近几封寄给林小雨的信都没有回音。
我开始担心,她是不是厌倦等待,决定放弃这段感情?
终于,在我回老家一年零三个月后,父亲的病情基本稳定了。
我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回省城看看,找林小雨当面谈谈。
临行前,父亲把我叫到床前,意味深长地说:「儿子,有些缘分强求不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点点头,心中却暗下决心:无论如何,我要挽回林小雨。
回到省城,我先去了原来工作的建材市场。
让我欣慰的是,老板居然愿意让我复职,还说我的位置一直给我留着。
「你是块做生意的料,我看好你。」老板拍着我的肩膀说。
安顿好工作后,我马不停蹄地赶到省立医院,去找林小雨。
然而,护士站的同事告诉我,林小雨已经调走了,具体去向不详。
我急忙跑去她原来住的公寓,物业却说她半年前就搬走了,没留下新地址。
这一刻,我心如刀绞,懊悔不已。
我明白了父亲话中的含义——林小雨可能已经放弃了我。
我不死心,四处打听她的消息,却一无所获。
就在我即将绝望时,偶然在医院碰见了她的室友。
「小雨啊...」室友欲言又止,「她...她结婚了。」
我如遭雷击,浑身发冷:「结婚了?和谁?」
「就是医院那个王医生,去年订的婚。」室友同情地看着我,「文强,你回老家后,王医生一直在追她,后来...她等不到你了。」
我踉跄着退了几步,靠在墙上才没摔倒。
所有的希望,在这一刻彻底破灭。
那天晚上,我独自在城市的街头漫无目的地走着,回忆着和林小雨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从村后的小溪边,到医院的食堂;从简陋的地下室,到电影院的黑暗角落。
每一个场景,都历历在目,却又那么遥不可及。
我不怪她。一年多的等待,对任何人来说都太长了。
何况她那么优秀,值得更好的人生。
也许从一开始,我们就不该有交集。
正如老张所说:门不当,户不对。
08
时光荏苒,一晃二十年过去了。
我留在了省城,从建材市场的业务员做起,慢慢有了自己的公司。
凭借对建材的了解和敏锐的商业嗅觉,公司规模越做越大。
如今,我已是当地小有名气的企业家,拥有几家分公司和一栋市中心的别墅。
我结婚了,妻子是大学老师,我们有个上高中的儿子。
日子过得平淡而充实,唯一的遗憾,是我从未再见过林小雨。
听说她跟王医生结婚后不久就去了北京,后来又出国了。
对于这个曾经改变我命运的女人,我一直铭记在心,却再也没有联系。
直到去年冬天,我接到一个陌生来电。
「请问是张文强先生吗?」电话那头是个陌生的女声。
「是的,您是?」
「我是林小雨的女儿,王婧。」
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猛然一颤。
「阿姨有事吗?」我强作镇定地问。
「我妈妈回国了,她...她想见您一面。」女孩的声音有些犹豫。
我沉默了片刻,然后问:「在哪里?」
「省立医院。我妈妈...她生病了。」
放下电话,我坐在办公室里,久久不能平静。
二十年了,林小雨居然要见我。这意味着什么?
第二天,我如约来到医院。
病房门口,站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眉眼间有几分林小雨年轻时的影子。
「张叔叔?」她怯生生地问。
我点点头:「你好,婧婧。」
「我妈妈在里面,她...身体不太好。」王婧轻声说。
推开门,病床上躺着一个消瘦的中年女人。
如果不是那双依然清亮的眼睛,我几乎认不出这就是当年那个穿红裙子的姑娘。
「文强...」她看到我,脸上露出了熟悉的笑容,「你来了。」
我鼻子一酸,走到床前坐下:「小雨,好久不见。」
「二十年零七个月。」她轻声说,「我数着呢。」
我震惊地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婧婧,你先出去一下,我和张叔叔有些话要说。」她对女儿说。
等房门关上,她才缓缓开口:「我知道你现在过得很好,公司做得不错,家庭也幸福。」
「你...一直关注我?」我不解地问。
「嗯,这些年,我一直在默默关注你的消息。」她微笑着说,「看到你越来越成功,我很高兴。」
我握住她枯瘦的手:「小雨,当年...」
「不必说了。」她轻轻摇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你...还好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挺好的。王医生对我不错,婧婧也很懂事。」她顿了顿,「只是命运弄人,他五年前因车祸去世了,而我...得了绝症。」
我心如刀绞:「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不用了,我只是想在走之前,见你最后一面。」她从枕头下拿出一个泛黄的信封,「还有,把这个还给你。」
我打开信封,惊讶地发现是当年她给我的那笔「投资」——足够买一张去省城车票的钱,只是现在已经泛黄变旧。
「你...一直留着?」我声音哽咽。
「嗯,算是个纪念吧。」她微笑着说,「知道吗,那天在村里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你与众不同。」
「小雨...」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要难过,文强。」她轻轻拍了拍我的手,「我对自己的人生没有遗憾。你呢?」
我摇摇头,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滑落:「我...我对不起你。当年如果我早点回来...」
「命运就是这样,缘分里有太多如果。」她慢慢闭上眼睛,似乎很疲惫,「但无论如何,谢谢你当年接受了我的'投资',让我看到了你的成长。」
直到这一刻,我才真正明白,林小雨对我的那份情感,远比我想象的要深厚得多。
她不仅仅是看中了我的潜力,更是真心爱过我,哪怕我们之间隔着难以跨越的鸿沟。
而我,却因为犹豫和现实的阻碍,失去了这份难得的真情。
离开医院时,王婧送我到门口。
「张叔叔,谢谢你来看我妈妈。」她真诚地说,「这是她最近常提起的愿望。」
我点点头,鼻子发酸:「婧婧,如果有任何需要帮助的,随时联系我。」
回到车上,我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为错过的爱情,为逝去的青春,更为那个夏夜里,对我伸出援手的红裙姑娘。
三个月后,林小雨走了。
葬礼上,我站在远处,看着她的照片,那是二十年前我们在一起时的合影。
照片中,她穿着红裙子,笑靥如花,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王婧走过来,给了我一个信封:「这是妈妈生前留给你的。」
回家后,我颤抖着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封信和一张发黄的照片。
照片是我第一次去省城时,在医院门口拍的,青涩的面孔上写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信很短,只有几行字:
「文强:
如果有来生,我希望还能在那个夏夜,在村后的小溪边遇见你。
只是这一次,请不要让我等太久。
永远爱你的,小雨」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年夏天,一个穿红裙子的姑娘,在乡村婚宴上拉我跳舞,说想单独聊聊。
谁能想到,这一聊,便是两个人一生的纠缠与遗憾。
人生没有如果,但我知道,在我的余生中,无论何时回首,总会看到那抹红色的身影,在记忆深处,永不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