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子带全家来我家蹭饭,我也照样学样,婆婆崩溃:以后谁做饭

发布时间:2025-08-13 03:37  浏览量:3

门铃响的时候,我正用小火煨着一锅冬瓜排骨汤。

汤是清晨五点去早市挑的新鲜龙骨,配上自家阳台种的老冬瓜。骨头焯水撇去浮沫,与姜片、几颗饱满的红枣一同沉入紫砂锅里,咕嘟咕嘟地,炖了整整一个下午。

空气里浮动着一种温润的、带着肉脂香气的甜。

我擦了擦手,水渍在围裙上洇开一小块深色的印记。门铃声执着地又响了两下,短促而有力,像是笃定了屋里一定有人,并且这个人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来开门。

透过猫眼,小姑子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被鱼眼镜头挤压得有些变形。她旁边是她的丈夫,一脸温和的笑,手里拎着一袋水果。他们身后,两个孩子像刚出笼的小鸟,正互相推搡着,试图从门缝里看到点什么。

我深吸了一口那锅汤的香气,然后缓缓吐出,像是要把胸腔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并排出。

门开了。

「嫂子!在做什么好吃的呀?我在楼道里就闻到香味了!」小姑子的声音像一把撒开的糖豆,噼里啪啦地滚进屋里,甜得有些发腻。

她的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嗒、嗒、嗒」的清脆声响,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我的神经上。

「随便炖了锅汤。」我侧过身,让他们进来。

孩子们一溜烟地冲了进去,熟门熟路地打开电视,将音量调到最大,动画片里夸张的音效立刻充满了整个客厅。小姑子的丈夫把水果放在玄关柜上,对我笑了笑,「辛苦了。」

辛苦什么呢?我心里问自己。

辛苦在这周末的下午,我放弃了原本计划好要看的那部老电影,放弃了阳台躺椅上那片恰到好处的阳光,一头扎进厨房,为我、为我的丈夫,准备一顿安静而丰盛的晚餐。

而现在,这份安静显然已经碎成了满地玻璃碴。

「哎呀,嫂子你太客气了,还叫随便做做。你做的排骨汤最好喝了,我老公总念叨呢。」小姑子一边说,一边已经脱了外套,很自然地走到沙发坐下,拿起一个抱枕垫在腰后。

她像巡视领地的女王,目光扫过茶几,扫过电视柜,最后落在我身上,「还有别的菜吗?孩子们正在长身体,光喝汤可不顶饱。」

我丈夫从书房里走出来,看到他们,脸上堆起笑容,「哟,都来了啊,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

「打什么电话,又不是外人。」婆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我这才发现,婆婆跟在他们一家四口后面,像一个压阵的将军。她手里没拿东西,两手空空,走进来时,那双锐利的眼睛先是在我身上停了一秒,然后便径直走向了厨房。

她揭开汤锅的盖子,白色的蒸汽「呼」地一下冒出来,模糊了她的脸。

「嗯,火候不错。」她盖上盖子,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说,「再去炒两个菜吧,青椒肉丝,再拍个黄瓜。小杰(小姑子的儿子)爱吃可乐鸡翅,你也做一份。」

她不是在商量,也不是在建议。

她是在下达指令。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厨房里,紫砂锅还在不知疲倦地「咕嘟」着,声音在这一刻显得格外清晰。我能闻到排骨的肉香、冬瓜的清香、红枣的甜香,这些味道交织在一起,曾是我一下午的慰藉与成就,现在却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我牢牢困住。

「嫂子,发什么呆呢?快去做呀。」小姑子在客厅喊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娇嗔的催促。

我丈夫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些歉意,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走过去,从他妹妹手里拿过遥控器,把电视声音调小了一点。

这就是我们家的常态。

小姑子一家住在同一个小区的另一栋楼,离得不远。自从我们搬过来,这样的「突击检查」便成了家常便饭。起初,是一个月一两次,后来,是每周一次。他们从不提前打招呼,总是在饭点,掐着我刚把菜端上桌的时间,准时按响门铃。

他们把这里当成了第二个食堂,一个免费的、随叫随到的、还附带餐后水果和儿童看护服务的食堂。

而我,就是那个食堂里唯一的厨师兼服务员。

我走进厨房,冰凉的自来水冲刷着我的手。我看着水龙头里流出的清水,忽然觉得,我的耐心、我的好脾气,也像这水一样,正一点点地流走,消失在下水道的黑暗里。

冰箱里没有青椒,也没有鸡翅。

我拿着钱包准备出门去买。

「哎,嫂子你去哪儿?」小姑子眼尖,看到了我手里的钱包。

「去买点菜。」我平静地说。

「哎呀,这么麻烦干嘛。」她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亲昵地挽住我的胳膊,把我往厨房里推,「冰箱里有什么就做什么呗,我们不挑的。随便吃点就行。」

她说「不挑」,她说「随便」。

可半小时后,当我把一盘番茄炒蛋和一盘素炒生菜端上桌时,她那八岁的儿子小杰,立刻把筷子一扔,嘴巴一撇,「我不要吃这个!我要吃可乐鸡翅!」

小姑子连忙哄他:「小杰乖,今天将就一下,下次再让大娘给你做。」

她嘴上说着「将就」,眼睛却瞟向我,那眼神里明晃晃地写着:你看,都怪你,连孩子想吃的菜都满足不了。

婆婆更是直接,她夹了一筷子番茄炒蛋,还没放进嘴里,就皱起了眉,「盐放多了吧?颜色也不好看,番茄都炒烂了。」

她又把筷子伸向那盘生菜,「这菜叶子都蔫了,一看就是放了好几天的。你平时就是这么照顾我儿子的?」

饭桌上的气氛瞬间凝固了。

我丈夫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默默地给我夹了一块排骨,低声说:「喝汤。」

那碗汤,我亲手炖了四个小时的汤,此刻喝在嘴里,却品不出一丝一毫的香甜。只有一种温吞的、令人发腻的滑腻感,顺着喉咙一路往下,沉甸甸地坠在胃里。

我看着他们。

小姑子一家四口,加上婆婆,五个人,把我们小小的餐桌占得满满当当。他们吃得理所当然,谈笑风生,仿佛这里就是他们自己的家。他们讨论着小杰的钢琴课,讨论着小姑子单位里的八卦,讨论着下次去哪里旅游。

没有人问我一句,你累不累。

没有人说一句,谢谢你。

他们吃完饭,碗筷一推,小姑子掏出手机开始刷视频,她丈夫靠在沙发上打瞌G,两个孩子在客厅里追逐打闹,把玩具扔得满地都是。

婆婆则像个监工,指挥着我:「桌子擦干净,地也扫一下,你看这掉的都是饼干渣。」

我默默地收拾着残局。

洗碗的时候,热水冲刷着油腻的盘子,也蒸腾着我的眼睛。我看着水池里堆积如山的碗碟,忽然觉得很可笑。

我到底在图什么?

图他们一句言不由衷的夸奖?图一个「贤惠儿媳」「好嫂子」的虚名?

都不是。

我只是,习惯了。

习惯了付出,习惯了忍耐,习惯了把别人的需求放在自己的前面。可这种习惯,正在慢慢地吞噬我。

那天晚上,他们一直待到快十点才走。

临走时,小姑子还不忘从冰箱里拿走两盒我刚买的酸奶,说是「给孩子路上喝」。

门关上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我看着满屋狼藉,身体里那根一直紧绷着的弦,「啪」地一声,断了。

我没有立刻去收拾,而是走到阳台,拉开落地窗,晚风吹了进来,带着一丝凉意。我看着楼下小姑子一家远去的背影,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一个我自己都觉得有些荒唐,但又无比坚定的决定。

……

机会很快就来了。

周三的下午,我正在公司处理一份紧急的报表,手机响了,是婆婆打来的。

「喂,今天我生日,晚上都过来吃饭啊。」她的语气一如既往地不容置喙。

「好的,妈。」我答应得很干脆。

挂了电话,我立刻在我们的家庭群里发了一条消息:「@所有人,妈今天生日,晚上大家一起去给她庆祝呀!」

然后,我单独给我的闺蜜林晚发了条微信。

「晚上有空吗?请你和你家那位看场大戏。」

林晚秒回:「什么戏?比你家那部《蹭饭风云》还精彩?」

我回了她一个微笑的表情:「续集。带上你家那两个混世魔王,务必准时到场。」

下班后,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商场给婆婆挑了一件羊绒衫。我丈夫看到我手里的礼品袋,有些意外,「你还真准备了礼物?」

「当然,妈的生日嘛。」我笑得格外温柔。

我们开车去婆婆家的路上,我接到了林晚的电话。

「我们已经到小区门口了,你婆婆家是几栋几单元?」

「别急,」我说,「等我信号。」

我和丈夫先上了楼。

婆婆家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一阵阵的说笑声。是小姑子一家,他们果然已经到了。

我们推门进去,小姑子正坐在沙发上削苹果,看到我们,头也没抬,「哥,嫂子,你们可算来了,就等你们了。」

婆婆在厨房里忙碌,看到我手里的羊绒衫,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但很快又恢复了平日的严肃,「来就来,还买什么东西,浪费钱。」

我把礼物递给她,「妈,生日快乐。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然后,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客厅的茶几上摆满了零食和水果,但厨房里,只有一个小小的电饭煲在工作,灶台上冷冷清清。

「妈,菜呢?怎么还没开始做?」我故作惊讶地问。

婆婆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说:「正准备呢,你们一来,我就开始炒。保证都是热乎的。」

「那怎么行!」我立刻提高了音量,语气里充满了关切,「您今天可是寿星,怎么能让您亲自动手呢?应该我们来才对。」

我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拨通了林晚的电话。

「喂,晚晚,你们快上来吧,就是B栋701。对,直接上来就行。」

婆婆和小姑子都愣住了。

「你叫了朋友?」小姑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警惕。

「是啊。」我笑得天真无邪,「我最好的朋友,林晚。她说早就想认识一下咱们家人了,今天正好是妈的生日,这么热闹的日子,我就让她带上家人一起来热闹热闹。」

我的话音刚落,门铃就响了。

林晚带着她老公,还有她那一对龙凤胎,浩浩荡荡地出现在门口。

「阿姨生日快乐!」林晚的声音比小姑子还要甜,她把一个包装精美的蛋糕盒子递到婆婆面前,「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婆婆的表情很复杂。她想拒绝,但对方已经把东西塞到了她手里;她想发作,但对着一张笑靥如花的脸,又实在找不到理由。

林晚的那对双胞胎,简直就是我计划里的最佳助攻。他们一进门,就完美复刻了小姑子家孩子的全部行为。

一个冲向电视,把音量开到最大。

另一个则发现了茶几上的乐高模型,那是小姑子儿子小杰花了一个星期才拼好的「千年隼」,他拿起来,「哗啦」一下,飞船在半空中解体,零件撒了一地。

小杰「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客厅里瞬间乱成一团。

小姑子的脸都绿了,她想去教训那个孩子,但林晚先一步把儿子拉了过来,嘴上说着「对不起对不起」,脸上却丝毫没有歉意。

我看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心里竟然没有丝毫的快意,只有一种荒诞的平静。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孩子们太调皮了。」我走过去,拉住婆婆的手,把她往沙发上按,「妈,您快坐着,今天您是主角,厨房的事就交给我吧。」

我转头看向小姑子,笑容可掬:「小妹,你也别闲着了,过来给我搭把手吧。这么多人,我一个人可忙不过来。」

小姑子的表情僵在脸上。

让她进厨房?那个油烟缭(liáo)绕、会弄花她精致妆容、会让她新做的美甲沾上葱姜蒜味的地方?

这简直比让她不吃饭还难受。

「我……我不太会做饭。」她支支吾吾地说。

「没关系,我教你。」我热情地挽住她的胳膊,就像她曾经对我做过的那样,半拖半拽地把她拉进了厨房,「你帮我洗洗菜、切切葱就行,很简单的。」

厨房很小,婆婆家的厨房尤其小,我和小姑子两个人挤在里面,几乎转不开身。

我把一捆沾着泥土的青菜塞到她手里,「喏,洗干净,一根一根地洗。」

小姑子看着那捆青菜,又看看自己刚做的水晶指甲,脸上写满了抗拒。

我假装没看见,自顾自地开始处理其他的食材。我打开冰箱,里面只有一些零星的蔬菜和一块冻得硬邦邦的肉。

「妈,家里没什么菜啊。」我朝着客厅喊。

婆婆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我……我以为就我们自家人,随便吃点就行了。」

「那怎么行!」我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赞同,「今天可是您的大寿,还有客人呢,必须得丰盛一点。」

我把钱包递给我丈夫,「去楼下超市买点菜回来。买条鱼,要活的,再买点虾,林晚家的孩子爱吃。哦对了,再买一瓶可乐,我给孩子们做可乐鸡翅。」

我丈夫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但他还是接过钱包,默默地出门了。

厨房里,小姑子还在和那捆青菜作斗争。她笨拙地把菜放在水龙头下冲,水花溅得到处都是,也溅湿了她昂贵的真丝衬衫。

「嫂子,这要怎么洗啊?」她带着哭腔问。

「就像洗脸一样,把泥都洗掉就行。」我头也不回地说。

我能听到她压抑着的、烦躁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她把一盘看起来惨不忍睹的青菜递给我。叶子被她搓得烂糟糟的,上面还沾着没洗干净的泥点。

「行了,放着吧。」我没有评价,只是把案板和刀推到她面前,「帮我把这块姜切成末。」

她拿起刀,那架势,不像是在切菜,倒像是在跟谁搏命。

「叮叮当当」一阵乱响之后,她把一堆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姜块推给我,「好了。」

我看着那堆「姜末」,点了点头,「不错,很有进步。」

客厅里,我丈夫回来了,拎着大包小包的食材。

林晚很自然地走过来,接过他手里的可乐,「哎呀,太好了,正好渴了。」她拧开瓶盖,给自己和她老公一人倒了一杯。

小杰看着他们喝可乐,又看了看自己的妈妈被困在厨房里,哭得更大声了。

整个屋子,就像一个即将沸腾的压力锅。

而我,就是那个不断给炉灶添柴的人。

我开始炒菜。

油烟机「轰隆隆」地响着,我挥舞着锅铲,把各种食材扔进锅里。我故意把动作搞得很大声,油溅到灶台上、墙壁上,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

小姑子被油烟呛得连连后退,不停地咳嗽。

「小妹,你出去吧,这里交给我。」我「体贴」地说。

她如蒙大赦,逃也似的冲出了厨房。

我一个人在厨房里,不紧不慢地做着菜。

一道,两道,三道……

我做了红烧鱼,白灼虾,可乐鸡翅,地三鲜,蒜蓉西兰花……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

当我把最后一道汤端上桌时,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以后了。

所有人都饿得前胸贴后背。

林晚家的孩子已经把茶几上的零食吃了个精光,正拿着空袋子在玩。

小姑子则一脸憔GAP,妆也花了,头发也乱了,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开饭了开饭了!」我热情地招呼大家,「快尝尝我的手艺,不知道合不合大家的胃口。」

林晚第一个拿起筷子,夹了一只可乐鸡翅,咬了一口,然后夸张地「哇」了一声,「嫂子,你这鸡翅做得也太好吃了!比外面卖的还好吃!」

她老公也附和道:「这鱼也新鲜,火候刚刚好。」

他们的两个孩子,则像小饿狼一样,埋头猛吃。

婆婆看着这一桌子菜,又看了看我,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小姑子拿起筷子,却没什么胃口。她看着那盘她亲手洗过的青菜,此刻被我清炒出来,绿油油的,看起来很诱人,但她一筷子都没动。

我给我丈夫夹了一块鱼,「多吃点,今天买菜辛苦你了。」

然后,我又给婆婆盛了一碗汤,「妈,您也喝点汤,暖暖胃。今天您生日,开心最重要。」

婆婆端起碗,喝了一口,然后慢慢地放下。

「行了,」她突然开口,声音不大,但很清晰,「都别吃了。」

饭桌上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她。

她的目光缓缓地扫过每一个人。

扫过狼吞虎咽的林晚一家,扫过一脸委屈的小姑子,扫过不知所措的小姑子丈夫,扫过沉默不语的我丈夫,最后,落在了我的脸上。

那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眼神,疲惫,无奈,还有一丝……崩溃。

「以后,」她一字一顿地说,「你们谁也别来了。」

她顿了顿,像是在积蓄全身的力气。

「这个家,散了算了。」

说完,她站起身,走进了自己的卧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只剩下林晚家的孩子,还在不知所以地往嘴里塞着米饭。

小姑子的眼圈「唰」地一下红了,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不解和怨怼。

「嫂子,你满意了?」

我没有回答她。

我只是平静地看着桌上这一片狼藉。

那些我亲手做的菜,还冒着热气。红的,绿的,黄的,看起来那么热闹,那么丰盛。可吃的人,却已经没有了心情。

林晚也觉察到了气氛不对,她尴尬地放下筷子,拉了拉她老公的衣角。

「那……那个,阿姨好像不舒服,我们就先回去了。」

我站起身送他们。

走到门口,林晚回头,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低声说:「你玩得太大了。」

我笑了笑,没说话。

送走林晚一家,屋里只剩下我们和小姑子一家。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尴尬的、凝固了的沉默。

小姑子的丈夫站起来,拉了拉她的手,「我们……我们也该回去了。」

小-姑-子-没-动。

她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我,仿佛想从我脸上看出一丝愧疚或者后悔。

但她失望了。

我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最终,她还是被她丈夫拉走了。他们走的时候,甚至忘了跟躺在地上哭累了睡着的小杰打声招呼。

门再次关上。

我丈夫走过来,站在我身边。

「你故意的。」他说,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是。」我承认。

「为什么?」

我转过头,看着他。

「因为我累了。」

我说。

「我不想再当那个免费的、随叫随到的、还要被指手画脚的厨子了。」

「家,不是一个人的付出,也不是一群人的索取。它应该是一个互相体谅、互相尊重的地方。我为你做饭,是因为我爱你,不是因为我是你的妻子,就理所应当要做这一切。」

「我为妈过生日,为小妹一家做饭,是因为我把他们当家人。但家人之间,更应该有界限,有尊重。而不是把别人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

我看着桌上那些渐渐冷却的菜肴,忽然觉得,它们就像我过去那些年的婚姻生活。

看起来热热闹闹,风风光光,但内里的温度,只有我自己知道。

它正在一点一点地冷下去。

那天晚上,我和丈夫谈了很久。

我们第一次,如此开诚布公地,谈论我们之间,以及我们和这个大家庭之间的问题。

他没有指责我,只是沉默了很久,然后说:「我明白了。」

第二天,婆婆在家庭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以后,各家吃各家的。谁也别指望谁。」

小姑子没有回复。

我也没有。

群里一片死寂。

那之后的一个月,小姑子一家再也没有来过我们家。

周末的午后,阳光很好。

我给自己泡了一杯红茶,在阳台的躺椅上,看完了那部我一直想看却没时间看的老电影。

丈夫在厨房里,笨拙地学着做番茄炒蛋。

油烟机「轰隆隆」地响着,我却觉得,那是我听过的,最动听的背景音乐。

过了一会儿,他端着一盘颜色有些暗沉,番茄和鸡蛋几乎炒成一坨的「作品」走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盐好像又放多了。」

我拿起筷子,夹了一口。

是很咸。

但我笑着对他说:「没关系,下次我来教你。」

我不知道婆婆那句「以后谁做饭」的最终答案是什么。

也许,是想做饭的那个人做。

也许,是那个懂得感恩的人,才配得上有人为他做饭。

又或者,答案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当那扇沉重的、写满「理所当然」的大门被撞开后,我们每个人,都开始学着,去寻找属于自己的那把钥匙。

去打开一扇新的、通往尊重与平等的门。

而我,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知道我已经找到了我的那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