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几日未归,我默认分手收拾行李搬走,隔天见他在门口,眼底通红
发布时间:2025-08-13 23:56 浏览量:3
圈子里的人都心知肚明,程夏能坐上俞斯年女友的位置,不过是因为他的白月光谭可妍远走高飞罢了。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等着看一出好戏——等谭可妍回来,程夏被一脚踹开的狼狈好戏。
但他们不知道,程夏自己,也在等。等着俞斯年亲口说出“分手”的那一天。
下午五点半,民政局。
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窗,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等待终结的寂静。
最后对办完离婚手续的夫妻相携离开后,一位好心的工作人员走到程夏身边,目光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您好,我们快下班了,您要等的人……还没来吗?”
程夏捏紧了手里那张已经微微起皱的结婚申请表,指节泛白。她挤出一个略带歉意的微笑,轻声说:“麻烦稍等,我再打最后一个电话。”
她划开手机屏幕,通话记录里,十二个鲜红的未接来电刺得她眼睛发酸。当她拨出第十三个,听筒里传来的依然是那阵冰冷的忙音。
程is夏默默地挂断,合上手机,对工作人员说了声“抱歉”,转身走出了民政局。
当那扇沉重的大门在她身后缓缓关上时,她停住了脚步,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下一秒,她抬手,决绝地将那份结婚申请撕成了碎片,毫不留恋地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这是俞斯年第三次在约定登记的当天放她鸽子。
也将是最后一次。
她爱俞斯年,爱到尘埃里,但她不是一个可以被随意丢弃的物件。
俞斯年,到此为止了。
坐上出租车,程夏习惯性地点开了朋友圈。
一条几分钟前发布的新动态瞬间攫住了她的目光,是她和俞斯年的共同好友发的:【喜得故人归,欢心无以言。欢迎可妍回国,未来可期!】
配图是一张热闹的合照。照片的正中央,那个让她一整天都联系不上的人,赫然在座。而他身边紧挨着的,就是谭可妍。
他的初恋,他的青梅竹马。
也是她程夏,曾经最好的朋友。
他们三个人是一起长大的,可如今谭可妍回来了,唯独她被蒙在鼓里。
程夏深吸了一口气,胸口闷得发疼,她却面无表情地给那条动态点了个赞。
还没等对方有什么反应,上司的消息弹了出来:【华航那个案子,交给你负责。】
程夏的精神瞬间被拉回现实。
她立刻回复了一个“好”,然后抬头对司机说:“师傅,麻烦您改下道,去德庆会计事务所。”
华航这个案子金额上亿,与其回家守着一室清冷,她宁愿在工作的海洋里溺亡。
夜色渐浓,直到晚上十点,程夏才拖着疲惫的身体从事务所出来。
家里漆黑一片,冷得像个冰窖。
她早已习惯了这种空无一人的场景,洗漱完毕,正准备睡去。
门铃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程夏皱了皱眉,起身开门,在看清门外景象的瞬间,她愣住了。
俞斯年喝得酩酊大醉,大半个身子都靠在谭可妍身上。
这一幕,像一根针,精准地刺进了程夏的心口。
她沉默了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对谭可妍说:“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谭可妍也笑了,那笑容一如既往的清冷,她穿着一袭白裙,黑发如瀑,仿佛时光未曾留下任何痕迹。她状似不经意地问:“今天怎么没来我的接风宴?”
程夏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语气淡淡:“今天,本来是我和俞斯年领证的日子。”
周遭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谭可妍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歉意:“那真不好意思,是我耽误你们了。”
“没关系,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程夏的目光掠过不省人事的俞斯年,心平气和地想:这婚,她反正也不打算结了。
她向后退了一步,让开了位置。
“要进来坐坐吗?”
谭可妍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愣了一下,随即客气地摇了摇头:“不了,我刚回来事多,斯年就麻烦你照顾了。”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斯年喝醉了第二天会头疼,你记得给他煮醒酒茶,蜂蜜要多放一点……”
话说到一半,她又忽然打住,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哎呀,瞧我这记性,都忘了,现在你才是他的女朋友,这些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谭可妍的话,字字是刺。
她当然知道。在暗恋俞斯年的那十年里,关于他的一切,她早已烂熟于心。
程夏没有失态,反而笑了:“真难得,一个当初为了国外研究所的offer就抛弃俞斯年的人,居然还把他的喜好记得这么清楚。”
谭可妍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程夏“砰”地一声关上门,将俞斯年扶进卧室。
她去卫生间浸湿了毛巾,刚给他擦了擦脸,他就睁开了眼。
下一秒,俞斯年滚烫的吻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程夏本能地想推开,可对方的力气大得惊人,让她无法挣脱。卧室里,昏黄的灯光下,两道人影紧紧纠缠。在意识模糊间,程夏的指甲无意中划破了俞斯年紧实的后背。他吃痛地闷哼一声,在她耳边用带着酒气的、梦呓般的声音喊道:“可妍,别闹。”
第2章
程夏的身体猛然一僵。
心口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她无力地闭上了眼,默默承受着这一切。
结束后,程夏看了一眼身旁沉睡的男人,强撑着酸软的身体,从床头柜里翻出避孕药,就着冷水咽了下去。
胃里像是燃起一团火,火辣辣地灼烧着,但她已经麻木了。她躺回俞斯年身边,在黑暗中睁着眼,不知过了多久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
闹钟一响,程夏准时醒来,身侧早已空无一人,只留下一片冰凉。
她迅速起身洗漱,在玄关处撞上了正要出门的俞斯年。
他穿着一身剪裁考究的西服,身姿挺拔,眼神里寻不到一丝温度,只冷冷地丢下一句:“记得吃药。”
程夏的动作顿住了。
那颗刚刚平复下去的心,又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她没有说自己已经吃过了,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行。”
他不想要她的孩子。
正好,现在的她,也不想给他生了。
俞斯年得到答复便准备离开,临走前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昨天临时有事,领证的事忘了,等之后有时间再找一天吧。”
这句话,程夏已经听了三遍了。
她已经无话可说,只能平静地回了句:“好,等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她这种超乎寻常的淡定,让俞斯年多看了她一眼,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关门离去。
一到事务所,程夏就径直走向了行政主管的办公室:“之前申请的婚假,麻烦帮我取消掉。”
主管一脸错愕地看着她:“怎么了?不是要结婚了吗?婚礼改期了?”
程夏摇了摇头,语气坚定:“不改期,是不结了。”
看着主管震惊的神情,她又递过去一份文件。
“另外,我已经提交了常驻德国的申请,下个月出发。”
主管的嘴巴张得更大了,再三确认:“你确定?你在德国那边可没什么根基,过去就意味着一切从零开始。”
程夏笑了笑,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国内高级管理岗已经饱和了,我想往上走,不从零开始又能怎么办呢?”
从主管办公室出来,程夏回到自己的工位,迅速投入到工作中。
下班时,又是晚上九点。
回到家,竟意外地看到俞斯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低头用平板处理工作。
他的衬衫袖口随意地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神情专注。
见程夏回来,俞斯年合上平板,平静地抬眼望向她:“可妍回来了,你见到了?”
“见到了。”程夏冷静地与他对视,“昨天你喝醉,就是她送你回来的。”
俞斯年动作一顿。
随即他微挑了一下眉,巧妙地绕开了这个话题,说:“过几天是可妍的生日,她想请你参加她的生日派对。”
程夏定定地看着他,反问:“她想请我,为什么要通过你来转告?”
俞斯年的语气十分坦然:“她现在就在我的研究所工作,我只是顺便提一句。”
程夏的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嘲讽。
她清楚地记得,五年前谭可妍不告而别时,俞斯年曾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和她有任何工作上的交集。
现在人一回来,那些誓言就仿佛从未存在过。
程夏懒得去翻这些旧账,只回了句“知道了”,便结束了这场对话。
几天后,谭可妍生日当天。
俞斯年一大早就没了人影。
程夏洗漱后,来到衣帽间。看着满柜子的白色连衣裙,她忽然有些恍惚。
这些年,她爱得如此卑微,甚至在穿着打扮上,都在无意识地模仿谭可妍。
谭可妍喜欢穿白色,她就买了一柜子的白。可她自己真正喜欢的,明明是像火一样耀眼的红色。
如今,既然已经决心放手,那就从这条裙子开始吧。
程夏从衣柜的最深处,翻出了一条五年前买的红色鱼尾裙。裙子像一团火焰,完美地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段。
看着镜子里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自己,她将一头长发盘起,涂上了明艳的大红色口红。
中午,程夏准时抵达聚会地点。
刚走到包厢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尖锐的女声:“什么?可妍,你还把程夏给请来了?你请她来干嘛,我们聊的东西她听得懂吗?”
“就是啊,她一个普通211本科毕业的,我们这里哪个不是清北硕博?要不是看在斯年的面子上,她连这个门都进不来好吗。”
“斯年,现在可妍也回来了,你今天必须给个准话,程夏和可妍,你到底选谁?”
第3章
程夏的脚步顿在原地。
她当然知道,俞斯年的圈子从来就没有真正接纳过她。
俞斯年,国内理论物理界的天才,清北最年轻的教授。他的朋友和同事,也大多是自视甚高的精英知识分子。他们打心底里看不起她的学历,觉得她配不上俞斯年,更无法与谭可妍相提并论。
过去,为了维护俞斯年的面子,这些话她都忍了。
但现在,她没有再忍下去的必要了。
程夏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包厢的门。
里面的人看到她,脸上没有丝毫说人坏话被当场抓包的尴尬,反而有人嬉皮笑脸地调侃:“哟,程夏来了,我们刚才开玩笑呢。”
在窸窸窣窣的窃笑声中,程夏也勾起唇角,笑得比他们更灿烂:“是挺好笑的。就是不知道,您一年的工资加起来,有没有我一个月的项目奖金多?真好奇您是哪来的自信,活得这么开心?”
整个包厢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这个过去只会默默忍受、从不反驳的女人。
刚刚说话的那个男人,脸色更是青一阵白一阵,难看到了极点。
俞斯年抬眼看了程夏一下,语气冷淡地开口:“程夏,这种玩笑不好笑。”
程夏也看向他。
看,别人开她的玩笑,他置若罔闻。她一反击,他倒先开口了。
说到底,他内心深处,和这些人的看法并无不同。
他也看不起她的出身和学历,也觉得她样样不如谭可妍,甚至觉得和她在一起是一种屈就……
程夏胸口一阵发闷,这时,谭可妍笑意盈盈地走过来“打圆场”。
“哎呀,夏夏从小就是这个脾气,直来直去的,大家别和她计较。”
这绿茶的味儿,简直快把人熏晕过去。
换作以前,程夏可能当场就和她吵起来了。但奇怪的是,在决定放下俞斯年之后,她连和谭可妍计较的力气都懒得花了。
程夏“呵呵”一笑,直接找了个位置坐下:“没错,谁让我脾气大呢。”
谭可妍见她竟然没接茬,反倒是愣了一下。
饭局开始后,谭可妍刚夹起一块香辣鸡翅,俞斯年就拧起了眉:“你胃不好,不能吃辣的,忘了?”
俞斯年是个生活上的白痴,日常琐事都需要程夏写好备忘录贴在冰箱上提醒他。
就是这样一个对俗世漠不关心的人,却能将谭可妍所有的生活习惯都记得一清二楚……
程夏本就没什么胃口,这下更是一口都吃不下了。
聚会结束,俞斯年抢先去结了账。他和谭可妍走在前面,程夏一个人跟在后面,像个多余的影子。
她忽然想起,在谭可妍出国前,他们三个人就是这样的相处模式。她永远是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一个。
谭可妍走后,她终于从俞斯年的身后,走到了他的身边。
她曾天真地以为,自己改变了这一切。
原来,只要谭可妍回来,所有的一切都会被打回原形。
走到酒店门口,俞斯年看着谭可妍,关切地问:“有人来接你吗?”
谭可妍点点头:“我哥快到了。”
话音刚落,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他们面前。
车门打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猛地扑向谭可妍:“姑姑,生日快乐!”
下一秒,小男孩看到了俞斯年,立刻撒娇道:“姑父!你都好久没来看我了!”
程夏愣在原地。
俞斯年下意识地瞥了程夏一眼,却没有对孩子解释,只是低头摸了摸他的头,转而对谭可妍嘱咐道:“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
谭可妍朝他点点头,上车前,她的目光越过俞斯年,落在了程夏身上。
那眼神里没有炫耀,却像是在无声地宣告:看见了吗?我和俞斯年之间这五年的空白,也不是你能够填补的。
目送那辆车汇入车流,俞斯年才回过头对程夏说:“走吧。”
两人上了车,在沉默的行驶中,俞斯年才开口解释:“以前跟那孩子关系不错,没想到可妍没告诉他我们已经分手了。”
程夏闻言,转头看向他。车内没有开灯,他的侧脸一半隐在阴影里,看不清神情。
这解释听起来多么可笑。
产生误会的是那个孩子,他当时只需要一句话就能澄清,他没有说。
现在,却反过来向她解释。
程夏转过头,望向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只觉得讽刺。
俞斯年没有得到回应,也看向她,视线最终落在了她那身鲜艳的红裙上。
他当即眉头一拧,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还有,以后别再穿这种红裙子,不好看。”
第4章
程夏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猛地一颤。
究竟是她穿红裙不好看,还是他只喜欢看她穿得像谭可妍?
她闭上眼,索性不再说话。
见她沉默,俞斯年的脸色也冷了下来,目视前方,一路无言。
回到家,程夏把自己关进了书房。
要去德国,德语必须过关。好在她有些基础,现在重新捡起来也不算太难。
她没有刻意避着俞斯年,但他似乎也毫不在意,从未问过她埋头在学些什么。
几天后,华航的案子第一阶段意向顺利达成。
程夏为此举办了一场庆功酒会,邀请了不少金融圈内的人士。酒会非常成功,而她,也破天荒地在酒会上喝醉了。
程夏的好友兼同事兰伯特皱着眉,有些责备地对周围人说:“你们也不拦着点,真让她喝成这样。现在怎么办?”
大家面面相觑,都拿不定主意。
“程夏有男朋友吗?”
“没听说过啊,要不让那个谁送吧?他不是一直喜欢程夏吗?”
兰伯特“啧”了一声,正打算亲自送程夏回家,她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斯年”。
兰伯特接起,按了免提。
一个清冷淡漠的男声透过听筒传了出来。
“程夏,你在哪儿?怎么还不回家?”
男人的语气虽然冷淡,但也证实了他的身份。
程夏竟然真的有男朋友!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只有兰伯特为这人话语里的冷漠而皱起了眉,他开口道:“你好,我是程夏的同事,她喝醉了,你能过来接她一下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
随即,男人的声音骤然冷却下来:“地址。”
有人连忙报了地址,电话就被那头干脆地挂断了。
几个同事更加惊讶了,议论纷纷。
“这么多年,我从没听过程夏提过她有男朋友。”
“就是啊,她加了那么多次班,也从没见过有人来接过她。”
只有兰伯特望着醉得满脸通红的程夏,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
俞斯年赶到时,程夏的酒劲已经散了大半,正抱着膝盖坐在沙发里发呆。
他走到她面前,她也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不说话。
俞斯年飞快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确认她没有狼狈之处后,才冷冷地质问:“有这个必要吗?”
为了一个项目,把自己喝成这个样子?
程夏脑子昏沉沉的,却下意识想反驳一句“当然有必要”。
但她能感觉到俞斯年的不悦,便没有顶嘴,只是拽着他的衣角,咕哝着撒娇:“我们回家吧。”
俞斯年胸口莫名一阵烦闷,跟旁边的兰伯特点头致意后,便一把将程夏抱起,带离了会场。
一上车,程夏就在副驾驶座上睡着了。
俞斯年开着车,无意识地扫了她一眼。
看到她今天风衣里穿的是一件白色衬衣,他紧锁的眉头顿时松开了。
果然,这样顺眼多了。
至少,比那身招摇的红色好看,没那么勾人。
回到家,俞斯年将程夏带进浴室,本想让她清醒一下,却被她主动拽着领带拉了下来。
胡乱的吻落在他脸上,喉结上。
俞斯年眸中欲色翻涌,终于忍无可忍,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反客为主地吻了回去。
一切归于平静后,程夏趴在床上,脑子终于清醒了,身体却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俞斯年慢条斯理地从浴室出来,或许是得到了满足,眉眼间难得带上了一丝温柔。
忽然,他的手机铃声划破了室内的宁静。
看到来电显示是“谭可妍”,他立刻接了起来。
只听谭可妍慌张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斯年!我做菜的时候不小心把锅烧着了,现在着火了怎么办?”
俞斯年脸色猛地一变,立刻道:“你别动,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他便开始换衣服。见程夏正灼灼地盯着自己,他下意识地找了个借口:“研究所里有急事,我得出去一趟,今晚不用等我了。”
他说完,也不管程夏是什么反应,便匆匆离开了。
随着“砰”的一声关门响,这个家再次陷入了死寂。
程夏始终一言未发,只是难堪地闭上了双眼。
他们刚刚才耳鬓厮磨,余温甚至还未散去,他就可以为了另一个女人,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
程夏的手机也响了。
她拿起一看,来电人居然也是,谭可妍。
程夏忽然有种强烈的直觉,这是谭可妍给她的下马威。
她听着那持续不断的铃声,最终还是按下了接通键。电话那头,却传来了谭可妍带着哭腔和深情的声音。
“斯年,我们和好吧。”
“你心里还是爱我的,对不对?不然你也不会我一个电话,就立刻从程夏身边赶到我这里来。”
程夏的呼吸猛地一滞。
她情不自禁地攥紧了手机,指节发白。
然后,她清晰地听到了俞斯年那略带沙哑的声音,通过电流,一字一句地传了过来:“是,我确实还爱你。”
第五章:两个世界
听筒里只剩下冰冷的忙音,宣告着通话的戛然而止。
手机屏幕幽微的光,映出程夏一张毫无血色的脸。那光像是从冰窖里透出来的,让她从心底泛起寒意。
这一刻,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她甚至分不清,究竟是谭可妍的一个电话就能让俞斯年毫不犹豫地将她抛在脑后更令人心寒,还是在他心里,即便谭可妍为了前途抛弃过他,他依然能够无底线地一再原谅更让人绝望。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任由自己沉入一段尘封的记忆,一段她以为自己早已强制遗忘的往事。
那是谭可妍出国的第一年。那一年,俞斯年意气风发,第一次摘得物理学界一项颇具分量的大奖。
程夏抱着一束精心挑选的向日葵,像个怀揣着秘密宝藏的小姑娘,满心欢喜地想去颁奖后台给他一个惊喜。然而,角落里传来的对话,却像一盆冰水,将她的热情从头浇到脚。
“老俞,你和可妍那个合作项目拿了大奖,这可是天赐良机!你不趁这个机会去国外把她追回来?”一个他同学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戏谑,“你别告诉我,你真打算跟程夏过一辈子了。说句实话,程夏除了那张脸,哪儿配得上你啊?”
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许久的沉默后,程夏听到了俞斯年低沉的回答,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
“我会考虑的。”
第二天,他对她撒了谎,眼神飘忽:“我下周要去国外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大概一周就回来。”
谎言如此拙劣,可即便那时程夏已是他名正言顺的女朋友,她依旧没有勇气戳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问一句:“你是不是要去见谭可妍?”
她不敢问。她怕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会将他们之间本就脆弱的关系彻底撕碎。
于是,她只能强忍着眼眶的酸涩,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好,我等你回来。”
那七天,度日如年。
俞斯年回国那天,从不沾酒的他喝得酩酊大醉,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酒精和悲伤的气息。他像个迷路的孩子,无助地靠在程夏的肩膀上,声音含混,醉意朦胧:“夏夏,以后……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那一刻,程夏心疼得无以复加。她紧紧抱着他,像是在许下一个一生的承诺:“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这个承诺,她一守,就是五年。
她总以为,只要自己坚持,总能守得云开见月明。可笑的是,她没等来拨云见日,却先一步在这场漫长的等待中,耗尽了所有力气。
此刻,程夏眼眶微红,最终化作一声幽微的叹息,飘散在寂静的房间里。
“俞斯年,对不起,我要食言了。”
她要走了。他的爱,她再也不想要了。
次日清晨,程夏收拾好心情,准时出现在事务所。
不巧的是,德国总部的大老板今天突击来京考察,行程结束,竟心血来潮,点名要去爬长城。作为即将派往德国分部的得力干将,程夏自然被列入了陪同名单。
北方的秋日,长城上罡风凛冽。程夏穿着高跟鞋爬了几个小时,感觉双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才勉强爬到半山腰的一个烽火台。
她刚找了个石阶坐下,喘着粗气,眼前忽然递来一瓶拧开的矿泉水。
抬头一看,逆光中那张熟悉的脸,竟是俞斯年!
程夏彻底懵了,一度以为是自己体力透支出现了幻觉。
俞斯年顺势坐在她身边,将水喂到她嘴边。她机械地喝了几口,那股清凉顺着喉咙滑下,才让她缓过神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俞斯年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转向身边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自然地介绍道:“给你介绍下,这是我女朋友,程夏。”
他又对程夏说:“这位是山东省过来的研究员,陈非。”
“你好。”程夏伸出手,露出了职业性的得体微笑。
陈非热情地回握,笑容爽朗:“你好你好!老俞你小子藏得够深啊,女朋友这么漂亮!便宜你了!对了嫂子,在哪儿高就啊?”
俞斯年闻言一愣,随即有些含糊地答道:“在一个……小事务所。”
程夏扬了扬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她心中一片澄明。五年了,他甚至连她的工作单位叫什么都不知道。她从未换过工作,可这对俞斯年来说,重要吗?或许,从来都不重要。
“我在德庆事务所工作。”程夏自己补上了细节,语气平静无波。
陈非一听,眼睛都瞪圆了,猛地一捶俞斯年的肩膀。
“我靠!你这家伙也太谦虚了吧?那可是全球四大的德庆啊!如果德庆都算小事务所,那国内就没有大的了!”
俞斯年的身体明显一僵。
他侧过头,眼神复杂地看了程夏一眼,陷入了沉默。
陈非是个粗线条,没察觉到两人间的暗流涌动,对着前方的城墙兴致勃勃:“我先去前面探探路,你们俩慢慢聊,赶紧跟上啊!”
俞斯年应了一声,目送他远去。
只剩下他们两人后,气氛反而更加凝滞。两人并肩走着,步调缓慢。
俞斯年紧绷着侧脸,不知在想什么。
程夏轻叹一声,索性把话说得更明白:“我在德庆做基金经理人,主要负责基金投资和管理。以后再有人问起,你可以这么介绍我。”
她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而不是在‘你女朋友’这个称呼后面,一片空白。”她不仅仅是他的附属品,她首先是她自己。
俞斯年眉头紧锁,语气里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我们的工作领域完全不同,我怎么可能知道什么德庆事务所?”
程夏默然一瞬,随即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带着一丝苍凉的感慨。
“是啊,我们的确……是两个世界的人。”
那笑容转瞬即逝。她抬眼望向前方,她的德国老板正在不远处的瞭望台上朝她招手。
“行了,不说了,我得过去跟我们老板打声招呼。”
程夏加快了脚步。
到了瞭望台,老板果然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她身后跟上来的俞斯年,用德语开玩笑道:“那就是你男朋友?真舍得一个人去德国?不把他一起打包带走?”
此时,俞斯年也走到了她身边,并肩远眺着连绵起伏的山峦。
他的脸庞轮廓深邃,一如往昔。
程夏轻笑一声,率先移开了目光。她知道,俞斯年一个德语单词也听不懂。
所以此刻,她用流利的德语,光明正大地当着他的面,清晰地回答了老板的问题。
她说:“舍得。”
第六章:重逢的礼物
从长城下来,程夏妥善地安排车辆,将一众领导一一送走。
待她回过身,只看见陈非一个人站在原地,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商店:“老俞去买水了,马上回来。”
程夏点了点头。
陈非是个藏不住话的,又自来熟地攀谈起来:“说实话,我这次来北京,爬长城是其次,主要是为了市星空馆的分馆——‘深空科普艺术馆’做最后的开馆测试。这可是你男朋友耗费了整整五年心血的项目,明天就正式开馆了,意义非凡。作为家属,你一定会到场的吧?”
程夏想起之前确实无意中瞥见俞斯年浏览市星空馆的网站,当时并未多想。她淡淡地说:“他没跟我提过这件事。而且,我明天下午有个重要的会,可能走不开。”
陈非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立刻从包里掏出一张设计精美的门票,大大咧咧地塞到她手里:“哎呀,他肯定是忙忘了!你是他女朋友,这么重要的时刻,怎么能不来见证?”
程夏接过那张沉甸甸的门票,神色有些莫测。
俞斯年回来时,递给她一瓶水,随口问道:“陈非刚才跟你聊什么了?”
程夏下意识地将门票藏进口袋,摇了摇头:“没什么。”
第二天一早,程夏坐在沙发上,看着俞斯年从起床开始就异常忙碌。
他找出了那套只在重大颁奖典礼上才穿的高级定制西装,一丝不苟地打理着自己的发型和领带,郑重得像是要去参加一场婚礼。
“我今天有事,可能会晚点回来。”
直到临出门前,俞斯年才想起来似的,对她说了这么一句。
显而易见,他从未打算邀请她参加这场对他而言意义重大的开幕式。
程夏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微微发涩,但她脸上依旧平静无波:“好,祝你今天开馆顺利。”
俞斯年动作一顿,有些意外地回头:“你怎么知道……”
话没说完,他的手机就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立刻将刚才的疑问抛到了九霄云外,语气瞬间变得温和体贴:“你到了?这么快,我还想着早点过去接你呢……”
电话那头传来谭可妍清冷的声音,隔着距离听不真切。
“砰”的一声,家里的防盗门被关上,隔绝了最后一丝声音。
程夏从包里拿出那张门票,指尖摩挲着上面烫金的字样,看了许久。
最终,她还是拿起了手机,拨给助理:“帮我把下午的会往后推迟,我临时有事,去不了了。”
下午两点,程夏走进了星空馆。
时隔五年,她又一次站在了这个地方。
上一次来,是俞斯年要在这里向谭可妍告白。而她,就混在下面起哄的围观人群里,没有人知道,那场浪漫告白的所有背景布置,甚至每一束花的摆放,都出自她之手。
那么今天呢?
这场如此盛大的开幕式,它的女主角,又会是谁?
开幕式已经开始,程夏在后排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站定。
聚光灯亮起,俞斯年走上讲台。他身材高大挺拔,行走间带着学者特有的沉稳与气场,立刻引来台下不少女性观众的窃窃私语。
俞斯年接过话筒,声音通过音响传遍整个场馆,清晰而富有磁性:“这个以深空为主题的科普艺术馆,是北京市与我们深空探测实验室,历时五年,共同打造的深空探测科普项目。”
他顿了顿,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了前排的谭可妍身上。他的声音,也随之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温柔。
“我曾与一位故人有过约定,要携手探寻宇宙深处的秘密。我们错过了整整五年,而这个艺术馆,就是我为她精心准备的,一份重逢的礼物。”
“谭可妍,谢谢你今天能来。”
话音刚落,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惊叹声,所有人都被这份深情与浪漫所打动。
唯有程夏,呆呆地站在欢呼雀跃的人群里,像一个局外人。她傻傻地看着俞斯年走下台,将谭可妍牵上舞台的中央。两人在璀璨的聚光灯下,紧紧相拥。
那一刻,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她再也看不下去,麻木地转身,却迎面撞上了陈非那张写满了尴尬与不知所措的脸。
陈非望了眼台上仍在拥抱的两人,又看看面无表情的程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程夏却已经平静地绕过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仿佛她从未出现过。
走出星空馆,她驱车回了事务所。
早知是这样的结局,她还不如回去开完那场会。
工作结束,程夏开车回家。
刚在小区的地下车库停好车,一出电梯,就又看见了楼下那片昏黄的路灯下,如同热恋情侣般并肩散步的俞斯年和谭可妍。
对了,程夏想起来了。
谭可妍回国后住的公寓,是俞斯年亲自帮忙找的,就在他们家隔壁单元。真是近水楼台。
程夏放慢脚步,缓缓走近,清晰地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只听谭可妍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羞涩与欣喜:“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而俞斯年的声线,温柔得像是四月的晚风:“你喜欢就好。”
两人就这么慢慢走到单元楼下,告别之际,俞斯年绅士地目送她上楼。
谭可妍却停下脚步,咬了咬下唇,状似无意地说道:“这么晚了,还让你特意送我回家,真是不好意思。”
她话锋一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要是程夏知道了,又该找你闹脾气了吧。”
俞斯年的眉头,几不可闻地微微皱了一下。
谭可妍正暗自得意,一个清冷的声音却毫无预兆地从她们身后响起。
“我不介意。”
第七章:最后的游戏
程夏从旁边的树影下走出来,灯光将她的身影拉得颀长。她平静地看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谭可妍,重复道:
“既然是朋友,互相送回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对吗?”
谭可妍的表情僵在脸上,好不容易才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是啊,可能……是我想多了。”
程夏这才将目光转向俞斯年,什么也没说,径直朝电梯口走去。
很快,俞斯年跟了上来,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电梯,狭小的空间里,他却始终沉默着,连一句多余的解释都没有。
刚回到家,程夏的手机就亮了。
“这周五,我们给你办个欢送会,庆祝你去德国高升!不许不来,否则绝交!”
程夏看着屏幕,嘴角泛起一丝真实的笑意。
她抬起头,望向正在换鞋的俞斯年,平静地发出邀请:“这个周五,我同事给我办欢送会,你要来吗?”
俞斯年动作一顿,显得有些惊讶。
这似乎还是程夏第一次,正式邀请他参加她的朋友聚会。
对上她那双平静如深潭的眼眸,他心里莫名一跳,下意识地就答应了下来:“好,我会去的。”
聚会那天,程夏一下班就准时来到了约定的餐厅。
朋友们都很舍不得她,一见面就围了上来:“程夏,你真要去德国啦?以后我们再想见一面可就难了,真舍不得你走。”
程夏笑着回抱住好友:“没事,等姐姐我在德国闯出一片天,就把你接过去养着,天天吃香喝辣。”
好友被她逗得破涕为笑。
闹了一阵,兰伯特却伸长了脖子望向门口,疑惑道:“咦?你不是说,你那位大科学家男朋友也要来吗?人呢?”
程夏正要开口,一个熟悉的声音就从身后响了起来。
“抱歉,我们没来晚吧?”
程夏回头望去,瞳孔骤然一缩。俞斯年确实到了,可他的身边,还亭亭玉立地站着一个人——谭可妍。
包厢里的气氛瞬间变得诡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门口这奇怪的三人组合上。
俞斯年却依旧是不慌不忙的样子,坦然地解释道:“路上碰到可妍,听说我们要来聚会,她也想来凑个热闹,大家不介意吧?”
程夏的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弧度。
她当然介意。可谭可妍人都已经站在门口了,在她的主场,她还能当着所有朋友的面把人轰走吗?
“进来吧,别客气。”程夏听见自己用一种客气到疏离的声音说。
这顿本该充满欢声笑语的欢送宴,吃得无比难堪。
俞斯年旁若无人地给谭可妍添饭夹菜,甚至细心地将排骨上的一点肥肉剔掉,嘴里还说着:“给,你最爱吃的土豆炖排骨,多吃点。”
兰伯特终于看不下去了,冷哼一声,故意扬声说道:“俞斯年,你女朋友够不着她最喜欢吃的菜了,你作为男朋友,是不是也该表示一下?”
这话一出,俞斯年果然愣住了,拿着公筷的手悬在半空,竟是无从下手。
程夏心中一片悲凉,他根本就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
“没事,我自己来。”她尴尬地笑了笑,亲手转动了桌上的转盘,将那道菜转到了自己面前。
这顿饭,就在这种令人窒息的氛围中结束了。
兰伯特显然心有不甘,提议道:“吃饱喝足,光坐着多没劲!不如去隔壁桌游馆玩几把狼人杀,给我们的程大经理践行!”
程夏一愣。
她知道兰伯特是想替她找回场子,可她明天,明天就要和俞斯年摊牌了,这场子找与不找,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刚想拒绝,却见俞斯年竟然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转移到了桌游馆。
兰伯特自告奋勇当法官,分发好身份牌后,游戏开始。
几轮下来,场上局势逐渐明朗。
场上共两只狼人,俞斯年是预言家,成功查杀了一只狼。而程夏是女巫,在第一晚就用解药救了被刀的预言家,早已公开身份,靠着精准的判断活到了最后一轮。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天意,最后场上只剩下三个人:预言家俞斯年,女巫程夏,以及身份不言而喻的谭可妍。
这是一个必胜的局面。
程夏看向俞斯年,逻辑清晰地发言:“你是预言家,我是女巫,你的验人信息,我的毒药,我们都心知肚明。只要我们一起把票投给谭可妍,好人阵营就胜利了。”
而谭可妍自知身份暴露,无从辩解,竟干脆放弃了逻辑,对着俞斯年使出了惯用伎俩,声音又软又糯:“斯年,我真的不是狼人啦,你就相信我这一次,好不好嘛?”
兰伯特忍无可忍地翻了个白眼:“好了,别撒娇了,投票吧!”
程夏和谭可妍毫不意外地互指对方,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俞斯年身上。他是全场唯一有投票决定权的人。
俞斯年沉吟片刻,顶着所有朋友审视的目光,缓缓举起了手。
他沉声说道:“我投程夏。”
程夏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还没从这荒谬的判决中反应过来,就听见好友兰伯特直接拍案而起,冷笑道:“有没有搞错?游戏这么玩还有什么意思?那干脆大家都别讲逻辑了,都靠撒娇混票算了!”
谭可妍被这么一说,眼眶迅速就红了。
她楚楚可怜地望了俞斯年一眼,才委屈地看向大家:“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你们所有人这样针对……既然你们这么不欢迎我,那我走就是了。”
说罢,她便捂着脸,转身跑出了包间。
俞斯年当即起身,甚至没看程夏一眼,反而冷冷地对着兰伯特指责道:“一个游戏而已,有必要这么上纲上线吗?”
他说完,就要追着谭可妍而去。
“别走。”程夏下意识地攥住了他的手臂,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这里坐着的,全是她的朋友,是来为她送行的人。如果俞斯年就这么为了另一个女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抛下她一走了之,那她该有多难堪?
俞斯年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他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可最后,他还是用力挣脱了她的手,语气客气而疏远:“这顿我请了,大家玩得开心。”
随后,他毫不犹豫地转身,追了出去。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抛下她,去找谭可妍。
俞斯年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程夏呆呆地站在原地,心底一片死寂般的悲凉。
包厢里,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兰伯特满脸抱歉:“对不起啊,程夏,我……我没想到会把事情搞成这样。”
程夏缓缓回过神,努力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没事,我知道你们是想为我出气。但别忘了,今天本来就是为我践行的,他们走了,咱们反而更能畅所欲言,不是吗?”
灯光下,她的眼眶红得惊人,却倔强地举起了酒杯。
“都高兴点!我离开是好事!你们都得祝福我啊,就祝我……”
她思索了一下,在所有人心疼的目光中,含着泪,一字一句地说道:
“祝我此去,前程似锦,所愿皆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