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AA制前夫找我借二十万,我亮出验孕单后,他和他妈全傻眼
发布时间:2025-08-12 08:42 浏览量:3
拿到离婚证那天,北京的天难得的蓝。我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连日来堵在胸口的浊气都消散了。三年婚姻,一朝解脱,我只想开瓶香槟,敬过往,敬新生。
回家的路上,我做的第一件事,是绕路去了一家进口超市,买了一块价格不菲的西冷牛排和一瓶法国红酒。在我和江川的家里,这是绝对不被允许的奢侈。不,不能叫家了,那只是一个我和他合租的,需要为每一度电、每一滴水、甚至每一片卫生纸都精准计算费用的“室友之家”。
江川,我的前夫,是个彻头彻尾的“AA制拥护者”。或者说,被他那个精于计算的妈,训练成了一个无情的成本核算机器。
我们的婚姻,始于看似前卫的“AA制”,终于令人窒息的“AA制”。
离婚后的第一个周末,我睡到自然醒,阳光透过没拉严的窗帘缝隙,在木地板上投下一道光斑。我赤着脚走过去,感受着那片温暖。自由的空气,原来是这么的香甜。
我给自己做了一顿丰盛的早午餐,煎蛋只煎一面,牛油果切片,配上烤得焦香的吐司。我甚至还给自己榨了一杯橙汁,用的是那个因为江川说“费电”而被束之高阁的榨汁机。我坐在餐桌旁,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第一次觉得,一个人的生活,原来可以如此惬意安宁。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时,我正戴着耳机,跟着一部老电影哼着不成调的歌。看到屏幕上“江川”那两个字,我的心还是没来由地沉了一下。
我们离婚时说得很清楚,除了必要的财产分割手续,从此再无瓜葛,各自安好。他这么快就打电话来,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
“喂。”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
“林晚……是我。”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迟疑,背景里似乎还有另一个女人在小声催促着什么,我一听就知道,是我那位“前婆婆”。
“有事?”我不想多说废话。
“那个……你现在方便吗?我想……想跟你见一面。”江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难以启齿。
我皱了皱眉:“我们之间还有什么需要见面的事吗?财产已经分割清楚了,房子也按协议正在挂中介,我不觉得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
“不是的,不是为了这些事,”他急忙解释,“是……是我妈,她想跟你聊聊。就见一面,很快的。”
我几乎可以想象出电话那头的场景:前婆婆一脸理直气壮地对着江川指手画脚,而江川,则是一副为难又不敢违抗的样子。三年来,这样的场景我见了太多次。
“我没空。”我冷冷地拒绝。
“林晚!”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变了,是前婆婆抢过了电话,她尖锐的嗓音透过听筒刺过来,“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我们江川好声好气地请你,你摆什么架子?好歹夫妻一场,你就这么绝情?”
“我们已经离婚了,张阿姨。”我提醒她,“夫妻一场?你忘了你儿子是怎么跟我算清最后一笔水电费的了吗?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真是‘情深义重’。”
这事儿就发生在离婚前夜。江川拿着计算器和账本,一条条地跟我核对我搬走前这个月应该承担的费用。煤气费48块,你承担24;水费32块,你承担16;电费105块,你用空调比较多,就算你60吧;这个月我买了三次菜,一共花了182,你吃了大约一半,就算你91……
我当时看着他那张英俊却毫无温度的脸,觉得无比荒唐。我曾经爱过的男人,如今像个斤斤计较的菜场小贩,跟我清算着婚姻的最后一地鸡毛。
电话那头的前婆婆噎了一下,随即又拔高了音量:“那是为你好!女人就该懂得勤俭持家!你以为过日子是请客吃饭啊?要不是我教你们精打细算,你们能存下钱来?”
我冷笑一声。是啊,存下钱了。我们各自的账户里都存下了一笔钱,但我们的感情,却被这些账单磨得一干二净。
“总之,我没空。”我不想再纠缠下去,准备挂电话。
“二十万!”前婆婆突然喊道,“林晚,你先别挂!我们找你,是想跟你借二十万!你放心,算利息的!”
借钱?还是二十万?
我简直要气笑了。他们是哪里来的自信和脸面,能在一个实行了三年严苛AA制的婚姻结束后,理直气壮地向前妻开口借一笔巨款?
“你们没找错人吧?”我讽刺道。
江川似乎抢回了电话,声音带着恳求:“林晚,你先听我说。你来一下吧,求你了,就当帮我最后一个忙。我们在我们以前常去的那家咖啡馆等你。”
说完,他就匆匆挂了电话,仿佛怕我再次拒绝。
我握着手机,愣在原地。好奇心最终还是战胜了厌恶。我想去看看,这对奇葩母子,究竟要上演哪一出大戏。
我换了身衣服,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离婚不过数日,我的眉眼间似乎都舒展了许多。我化了个淡妆,选了一支颜色明亮的口红,然后拿起包,像一个即将奔赴战场的女战士。
咖啡馆里,舒缓的音乐流淌。江川和他母亲坐在靠窗的位置,背对着门。我走过去,拉开他们对面的椅子,坐下。
“说吧,什么事。”我开门见山,连一杯咖啡都懒得点。
江川的母亲,张阿姨,还是那副样子。一身半旧的衣服,眼神里带着精明和挑剔。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语气酸溜溜的:“哟,离婚了,气色倒变好了。看来没我们江川养着,你过得也挺滋润嘛。”
我懒得理会她的挑衅,只看着江川:“借二十万,是吗?理由。”
江川局促地搓了搓手,不敢看我。他比我们上次在民政局见面时憔悴了一些,眼下有淡淡的青色。“是……是我妹妹,江月,她要结婚了。”
江月?我那个只在逢年过节才见一面的小姑子。印象里,她是个被宠坏了的女孩,花钱大手大脚,每次来我们家,张阿姨都会准备一大堆好吃的,那些都是我平时提议买,却被她以“太贵”或“不健康”为由拒绝的东西。
张阿姨立刻接过话头,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是啊,林晚。我们家小月找了个好人家,男方家里条件不错,就是……就是那边风俗,陪嫁要给得丰厚一点,男方家才有面子。我们算了算,还差二十万。”
“所以呢?”我看着她,眼神冰冷。
“所以想跟你周转一下。”她理所当然地说,“你看,你跟江川离婚,也分了不少钱。你一个女人家,自己过日子花销也少,那笔钱放着也是放着,不如借给我们,我们还按银行的利息给你算,总比你存死期强,对不对?”
我差点被这番无耻的言论气笑了。什么叫“分了不少钱”?我们婚后共同买的房子,首付各出一半,贷款共同承担,卖掉之后自然也是一人一半,天经地义。至于我自己的存款,那是我辛辛苦苦工作,从牙缝里省下来的,跟他们江家没有一毛钱关系。
“张阿姨,您是不是忘了?我们结婚这三年,是怎么过的?”我决定提醒提醒她。
我永远记得我们新婚的第一天,张阿姨拿着一个精美的账本和计算器,坐在我们新家的餐桌前,给我们开了第一次“家庭会议”。
“江川,林晚,你们现在成家了,过日子就要有规划。”她清了清嗓子,“我跟你们爸爸那辈人,苦日子过来的,知道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的重要性。现在你们年轻人,花钱大手大脚,不懂得积蓄。所以我给你们提个建议,为了你们好——以后家里的所有开销,你们都AA制。”
我当时以为自己听错了。AA制?情侣之间或许有,但结了婚的夫妻,还要分得这么清楚?
江川看出了我的错愕,碰了碰我的手,小声说:“我妈也是为了我们好,怕我们乱花钱。”
张阿姨没理会我们的反应,自顾自地往下说:“房贷每个月八千,你们一人四千。水电煤气网费,每个月出了账单,两个人平分。至于伙食费嘛……这个不好算,这样吧,你们各自买菜,各自做饭,或者谁做了饭,另一方就按市价把饭钱给对方。”
她甚至拿出一张A4纸,上面用表格详细列出了“家庭开支AA制执行细则”,从大型家电的折旧费,到一卷卫生纸的归属,都写得清清楚楚。
我当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这不是过日子,这是合伙开公司。而我们的家,就是一个冰冷的办公室。
为了所谓的“爱情”,我忍了。我天真地以为,只要两个人相爱,形式并不重要。但我很快就发现,我错得离谱。
有一次我重感冒,发着高烧躺在床上。江川下班回来,给我带了晚饭和药。我心里正感动,他却递过来一张小票:“晚饭25,感冒药38块5,一共是63块5,你转我一下。”
我当时烧得迷迷糊糊,看着他递过来的手机,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那一刻,我觉得自己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一个生了病的合租室友。
还有一次,我们去超市,我想买一个西瓜。江川看了看价格,说太贵了。我那天心情好,坚持要买。回到家,他精准地把西瓜从中间切开,一半放进冰箱,贴上“江川”的标签,另一半递给我,说:“这个西瓜30块,你付15块。”
我的生日,他送了我一支口红,然后提醒我,他生日的时候,我也要回赠一个等价的礼物。
我们的衣柜是分开的,洗衣机是分单双日用的。我买了一束花装饰客厅,他会跟我说,这是非必要开支,属于个人消费,要求我把花拿回我自己的卧室。
这个家,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情和暖意,只有冷冰冰的账单和无休止的计算。我们的感情,就在这一次次的“AA制”中,被消磨殆尽。
“我记得很清楚。”我看着张阿姨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记得我生病,江川找我要药费。我记得我买个西瓜,他都要跟我平分。我记得我们家的每一笔开销,都有一本账。怎么,现在你们家缺钱了,就想起我们‘夫妻一场’的情分了?”
张阿姨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显然是没想到我会把这些丑事当面说出来。
“那……那不是为了帮你们攒钱吗!”她还在嘴硬,“你看,要不是这样,你现在哪里有钱借给我们?”
这神逻辑,简直无懈可击。
江川终于开了口,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哀求:“林晚,算我求你。小月这次真的很重要,男方家很看重这个。你就当……就当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帮帮我。这二十万,我写借条,我保证一年之内还给你。”
“我们的情分?”我自嘲地笑了,“我们的情分,在你拿着计算器跟我算最后半个月电费的时候,就已经算清了。江川,你难道忘了我们是怎么走到离婚这一步的吗?”
压垮我们婚姻的最后一根稻草,不是感冒药,不是西瓜,而是我们还未出世的孩子。
结婚第三年,我三十岁了,开始渴望一个孩子,一个能给这个冰冷的家带来一丝温度的生命。我跟江川提议,我们该备孕了。
他当时没反对,但也没表现出多大的热情。第二天,张阿姨就找我谈话了。
她依然是那副公事公办的口吻,手里还拿着一个文件夹。“林晚,你要生孩子,我和江川都支持。但是生孩子不是小事,开销很大。我们还是得提前把规矩定好,免得到时候扯皮。”
说着,她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文件,递给我。标题赫然是:《关于与林女士共同生育及抚养子女的费用AA协议》。
我看着那份协议,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协议里条条款款,详细得令人发指:
一、备孕期间,营养品费用,双方平分。
二、怀孕期间,产检费用、交通费用、孕妇装费用,双方平分。考虑到女方怀孕辛苦,男方可给予每月500元的人道主义补贴。
三、生产费用,包括住院费、手术费等,双方平分。
四、产后恢复,月子中心费用过高,不予考虑。请月嫂费用,双方平分。若由女方母亲照顾,男方需支付每月3000元的服务费。若由男方母亲照顾,则女方需支付每月3000元的服务费。
五、子女出生后,奶粉、尿不湿、衣物、玩具、教育等一切费用,双方平分,并建立共同抚养账户,每月存入固定金额。
最让我崩溃的是最后一条补充条款:考虑到女方林晚休产假期间,收入会大幅下降,对家庭总收入贡献减少,因此,在产假期间,女方需额外支付男方每月2000元的“家庭贡献损失补偿金”。
我拿着那几张薄薄的纸,手却在不停地发抖。我感觉自己不是在孕育一个生命,而是在参与一个需要自己不断投钱,甚至还要为“误工”而赔款的商业项目。
我抬头看着张阿姨,又看看默不作声的江川,一字一句地问:“江川,这也是你的意思?”
他躲开我的眼神,含糊地说:“我妈……我妈也是想把事情都规划好,免得以后有矛盾……”
那一刻,我彻底心死。
我把那份荒唐的协议撕得粉碎,扔在他们母子面前。“这婚,我离定了!”
在咖啡馆里,我的思绪回到现实。我看着江川那张充满恳求的脸,突然觉得他很可悲。一个被母亲操控了一生的男人,一个连自己的婚姻和孩子都要用金钱来衡量的男人,他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什么是家。
“钱,我不会借。”我清晰地表明我的态度。
“林晚!”张阿姨猛地一拍桌子,咖啡杯都震得跳了一下,“你怎么这么狠心!二十万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对我们家可是救命钱!你忘了你嫁到我们家,我们家是怎么对你的吗?”
“我当然没忘。”我冷笑,“我记得清清楚楚。所以,这钱我更不能借。”
“你……”张阿姨气得说不出话来。
江川的脸上也露出了失望和一丝愤怒。“林晚,我没想到你这么绝情。我们好歹夫妻一场,你就不能念一点旧情吗?就算我们AA制,我对你也不差吧?你生病我不是也照顾你了吗?”
“是啊,你照顾我了,然后找我要了63块5。”我平静地看着他,“江川,你知道吗?钱算得太清,会伤感情。而你们,是把感情当成了生意。现在生意散了,你却跑来跟我谈感情,你不觉得可笑吗?”
我的话像一把刀,深深地插进他的心脏。他的脸色变得惨白,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今天我来,只是想看看你们到底能无耻到什么地步。”我的语气里再没有一丝波澜,“现在我看清楚了。我很庆幸,我离开了你们这个精于计算的家庭。”
“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们。”
我看着他们,慢慢地,从我的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和当初张阿姨拿出的那个一模一样,只是颜色不同。
张阿姨和江川都愣住了,不解地看着我的动作。
我没有看他们,而是低头,轻轻打开文件夹。我从里面抽出一张薄薄的、折叠起来的纸,然后,缓缓地,将它推到了桌子中央。
那是一张医院的化验单。
“钱,我真的不能借给你们。”我抬起头,迎上他们疑惑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因为,这笔钱,我要留着养我的孩子。”
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咖啡馆里舒缓的音乐,邻桌的谈笑风生,都仿佛离我远去。我的世界里,只剩下对面母子俩那瞬间凝固的表情。
张阿姨脸上的怒气和精明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错愕。她的嘴巴微微张开,眼睛死死地盯着桌上的那张纸,仿佛那不是一张纸,而是一个凭空出现的炸弹。
而江川,他的反应更甚。他的脸色从最初的哀求和失望,瞬间变为震惊,然后是茫然,最后,那片茫然被一种迅速蔓延的惨白所覆盖。他的瞳孔猛地收缩,视线像被钉子钉住一样,牢牢地钉在那张化验单上。
“孩子?”他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两个字,声音轻得像梦呓。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用眼神示意他自己看。
江川的手颤抖着,伸向那张纸。他捏住纸张的一角,花了好几秒钟,才终于将它展开。他的目光扫过上面的文字,当他看到“妊娠试验:阳性”以及下面的“孕周:8周+”的字样时,他的手猛地一抖,那张轻飘飘的纸,差点从他指间滑落。
八周多。我们离婚,才刚过一周。
时间,地点,人物,一切都对得上。这个孩子,是在我们婚姻存续期间怀上的。这个孩子,是他的。
他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混乱、质疑,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弱的火花——那是惊喜,还是惊吓?
“是……是我的?”他终于问出了那个问题,声音都在发颤。
还没等我回答,旁边的张阿姨终于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但她的第一反应,却不是即将拥有孙辈的喜悦,而是一种会计师发现账目出现重大疏漏时的惊慌。
“怀孕了?你怎么会怀孕了?”她尖锐地叫道,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谴责,“你怎么不早说?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自己做主?”
我冷冷地看着她,觉得无比讽刺。这个女人,在她那份荒唐的“生育AA协议”里,将生孩子这件事的每一分成本都算计得清清楚楚,却唯独漏掉了人性与感情。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我反问,“按照您当初的协议,这是我的肚子,我拥有完全的使用权和决策权。怀不怀孕,生不生下来,都是我的‘个人事务’,与你们江家无关。”
我故意加重了“个人事务”这四个字,这是她曾经无数次用来搪塞我的话。
“你……你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话!”张阿姨气得浑身发抖,“孩子是江川的!是我们江家的种!你怎么能说跟我们没关系?”
“哦?现在想起来是你们江家的种了?”我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当初是谁拿着协议,跟我算计产假要赔偿‘家庭贡献损失费’的?是谁把怀孕生子当成一个商业项目,恨不得把每一片尿不湿都AA掉的?”
“我……我那不是……那不是为了你们好吗!”她还在用那套说辞狡辩。
“收起你那套‘为我好’的说辞吧。”我打断她,目光转向一直沉默不语,脸色变幻不定的江川。“江川,我问你,如果我没有离婚,拿着这张验孕单给你,你会是什么反应?是高兴,还是第一时间拿出计算器,开始计算我们那个‘共同抚养账户’里,每个月该存多少钱?”
江川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的眼神躲闪着,不敢与我对视。因为他知道,我知道答案。
他会的。他一定会的。他会一边象征性地表达喜悦,一边在他的母亲的授意下,跟我商讨那份冰冷的协议。他们会把我的每一次孕吐,每一次产检,都折算成具体的金额,然后精准地划分责任。
“我是在决定离婚之后,才发现自己怀孕的。”我平静地陈述着事实,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对面的母子听得清清楚楚,“我犹豫过,要不要告诉你们。但最后,我决定不说。”
“因为我不想我的孩子,从一出生就被贴上价码。我不想他生活在一个凡事都要计算成本,连父母的爱都要用金钱来衡量的家庭里。我不想他将来问我‘妈妈,我是不是一个很贵的商品’。”
我的声音有些哽咽,但很快就平复下来。“我们已经离婚了。法律上,这个孩子,我可以自己决定他的归属。而我决定,他只属于我一个人。我会独自抚养他长大,给他全部的、不掺杂任何计算的爱。”
我看着江川,一字一句,像是在宣判:“所以,江川,你不用担心。你不用承担任何费用,不用履行任何父亲的责任。这个孩子,对于你和你的家庭来说,是一个‘零成本’的存在。就像你们一直追求的那样。”
“不……不行!”江川终于失控地喊了出来。他猛地站起来,双手撑着桌子,身体前倾,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林晚,你不能这么做!这是我的孩子!你不能剥夺我做父亲的权利!”
“父亲的权利?”我看着他,觉得前所未有的可笑,“在你妈让你拿着那份生育协议给我的时候,你就已经亲手放弃了这个权利。在你默认每一次冰冷的AA制时,你就已经放弃了做一个丈夫的温情。江川,是你,是你们,亲手把这个家,变成了交易所。现在,交易结束了,你凭什么还想享受家庭的红利?”
张阿姨也急了,她一改刚才的尖酸刻薄,语气几乎是哀求:“林晚,晚晚,阿姨错了,阿姨以前是太糊涂了。你别赌气,孩子是无辜的啊。我们是一家人,怎么能说两家话呢?钱,小月的钱我们再想别的办法,我们不要了!你把孩子生下来,我们好好过,好不好?”
一家人?现在说一家人?晚了。
“张阿姨,你说错了。我们不是一家人,我们只是前合租室友。”我站起身,将那张验孕单重新收回文件夹里,“还有,我不是在赌气。我是为一个母亲,在为我的孩子选择一个更健康、更温暖的成长环境。”
我拿起我的包,准备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至于你们要借的二十万,”我走到他们身边时,停下脚步,最后看了他们一眼,像是做一个最后的告别,“你们就当,我提前替我的孩子,把你们这辈子都不用付的抚养费,给免了吧。”
说完,我不再看他们脸上是何种表情,毅然转身,迈开脚步。
“林晚!”江川在我身后嘶喊着我的名字,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悔恨。
我没有回头。
走出咖啡馆,午后的阳光温暖地洒在我身上。我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是自由和青草的味道。我将手轻轻地放在还很平坦的小腹上,那里,有一个新的生命正在悄然孕育。
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但这一次,不是因为悲伤和委屈,而是因为解脱和新生。
再见了,江川。再见了,我那场被账单填满的婚姻。
未来的路或许会很辛苦,但我知道,从我走出咖啡馆的那一刻起,我的人生,我和我孩子的人生,都将是一个全新的开始。一个没有AA制,只有爱与阳光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