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牛角村的风流韵事（2）

雨，继续下着，雨水从遮阳棚子上方顺势而下，像一条条水晶般的链子，砸向地面，不一会儿，水就漫过了鞋底子，

女人将上身贴在余小庆的身上，棉花一样柔软的感觉，使得余小庆本能地屏住了呼吸，闭上了双眼，

此时，余小庆的眼前，出现了另一个女人的影子。而这个女人就是他多年来，梦里梦外一直惦念着的罗诗诗。

余小庆激灵一下，睁开眼睛，推开女人，冲进雨中。

“死样儿！”

女人望着在雨中奔跑的余小庆，嘴角浮现出一丝坏笑，朝着他的背影，骂了一句。

女人就是史家二媳妇。史老二常年在外打工，一年难得回来一趟。媳妇在家耐不住寂寞，整出不少桃色闲话。

余小庆任雨水肆意浇在身上，不时地用手掌，划拉着脸上的雨水。

他清楚史家二媳妇名声不好，村里的光棍儿，还有拉家带口的不正经男人，经常往她身边凑，有关她的风言风语，从来没有平息过。

十几岁的时候，余小庆就拉过罗诗诗的手。虽然，罗诗诗最终嫁给了别的男人，但是，拉手这事儿，成了他这么多年，顶甜蜜的回忆，每每想起，就受用的很。

记得，罗诗诗出嫁前的头天晚上，余小庆躲在后山的杂木棵子里，远远地瞅着罗诗诗的那扇窗户。

那时正值隆冬，刚刚下过一场雪。山里的风，经常带着哨音，迎着山坡呼啸而过，将铺在山坡上的雪，卷起，又撒开，刮得满山遍野，白茫茫灰蒙蒙。

此时的晚风，它已经不仅仅是冷了，而是刺骨，或者是针扎一样。

雪，被风扬起，打着旋儿，劈头盖脸地扑向余小庆，眼前的他，简直就像个雪人。

他不时抖掉身上的雪，把双手放在嘴上，哈哈地呼着热气，这时候，僵硬的手指，才有了些许知觉。

夜，深了。从高处看牛角村，除了罗诗诗的窗口还亮着灯外，整个村子见不到一丝光亮。

静，真静。

余小庆站起身，轻轻地跺着脚，用手捏去眼睫毛上的冰渣，眨巴眨巴眼睛，朝四周望了望，只见散落在山坡上的庄院，被皑皑白雪覆盖着，夜色下，就好象一座座童话里的雪屋，泛着幽幽的白光，神密而又梦幻。

一想起马上就要见到，明天就成为别人新娘的罗诗诗，余小庆心里上下翻涌，五味杂陈。

他踩着厚厚的积雪，身体向后仰着，朝山坡下不远处的那扇亮着灯光的窗走去。

“你一定要来。那夜，只属于我和你！”

罗诗诗微启双唇，任凭眼泪流进嘴里，她止住抽噎，将泪咽下，抓住余小庆的手，一字一顿地立下了约定。

其实，这几天，余小庆想了很多，赴约？不赴约？他非常矛盾。他一想到赴约，就会联想到那个未曾谋面，却即将和罗诗诗同床共枕的男人。

“那他不是很可怜吗？那样的话，一定是伤害到他了。”

余小庆也不清楚，自己怎么一时间会冒出这么个想法。

“不，罗诗诗现在还不是他的人。我和罗诗诗心心念念，我俩所做的一切，与他无关。”

余小庆在否定与肯定的矛盾中，纠结着，最终还是说服了自己。

那扇窗，距离余小庆越来越近，在他看来，那亮光，在这个冰天雪地的寒夜里，是那样柔和、柔美、温馨和暖心。

“爱，爱着，竟然如此美妙！”

想到这儿，余小庆兴奋异常，步子也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