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校直升准将!土伦战役首秀:拿破仑指挥炮兵大败英西联军传奇
发布时间:2025-08-15 08:37 浏览量:2
1793年的深秋,法国南部港口土伦笼罩在战争阴云之下。地中海刺骨的海风卷着硝烟与血腥气息,抽打着城外衣衫褴褛的法国民兵。土伦港内,英国米字旗与西班牙王旗在炮台上空猎猎作响,到9月底,那里的反法联军、外国军队已经达到14000人。其中英国军队3000人,西班牙军队5000人,那不勒斯4000人,皮埃蒙特2000人。联军占领土伦以后,为了保护大、小停泊场的安全,使舰队免遭对方的火力封锁,首先拆除了大、小停泊场沿岸的全部海岸炮垒,占领了耶尔群岛,并且在布伦海角和克尔海角高地上分别构筑了防御工事,以控制对大、小停泊场威胁最大的布伦海角炮垒、埃吉利耶特炮垒和巴拉去耶炮垒(这些炮垒可以直接射击停泊在大、小停泊场内的外国军舰)外,联军还在奥利乌尔和拉瓦菜特的接近路上,在法郎山地,部署了大量的兵力,以防止法军从西面和东面进攻土伦。英西反法联军14000人将这座天然良港变成了扼杀法兰西革命的国中之国。城外,三万七千名法军蜷缩在泥泞战壕里,对画家出身的指挥官卡尔托将军投去绝望的目光——革命政府收复土伦的战役已陷入四个月僵局,战场上堆积的不止是炮弹碎片,还有几乎看不到丝毫胜利迹象的绝望。
第一章:荒野雄狮临危局
九月十六日的薄暮时分,一匹满身泥泞的军马驮着二十四岁的炮兵上尉拿破仑·波拿巴,停在奥利乌尔村外的军营前。这位来自科西嘉的年轻上尉军官本要去海防部队报到,却被同乡、国民公会特派员萨利希蒂一把拦住。萨利希蒂指着炮兵阵地的狼藉景象,声音因焦虑而嘶哑:"看看这片混乱!波拿巴,法兰西需要一头真正的雄狮!"(拿破仑在意大利语中意为"荒野雄狮")
原来,前任炮兵指挥官马尔田少校重伤离任后,法军炮兵已成一盘散沙。他的同乡、老朋友萨利希蒂,这时作为国民公会的特派员,正好就在·R尔托将军的司令部里。经萨利希蒂推荐,年轻的拿破仑接替了马尔田少校的职务,担任土伦平叛部队的炮兵指挥官。这一任命很快就得到了巴黎军事当局的批准。谁也没有料到,正是这样一个偶然的机遇,使拿破仑获得了一个初试锋芒的舞台。
年轻时期的拿破仑·波拿巴
眼前的景象令年轻上尉倒吸一口凉气:所谓的炮兵阵地仅有八门锈迹斑斑的野炮,弹药箱里可怜巴巴地躺着不到三十发炮弹。更荒唐的是,士兵们竟用红酒桶垫着炮架,炮手们连最基本的瞄准基线都不会校准。当拿破仑询问卡尔托将军炮位布置方案时,这位前画家支吾道:"大炮嘛...朝着土伦城的方向轰便是!"
拿破仑当即裹紧破旧的军氅冲进雨幕。他展现出惊人的组织才能:派人到里昂、马赛搜罗废弃火炮;在奥利乌尔建立有八十名工人的临时军械厂;征用从尼斯到蒙彼利埃的所有可用马匹;甚至组织当地农妇编织上万柳条筐用于修筑炮垒。士兵们常在深夜看见他跪在泥泞中亲自校正炮架,困极了就裹着破大衣睡在炮车旁。短短六周时间,近百门巨炮(包括威力巨大的二十四磅重炮与曲射臼炮)如钢铁森林般矗立前线。革命政府破格将这位年轻人晋升为炮兵少校。当第一发试射炮弹呼啸着砸进英舰"无畏号"甲板时,沉寂多日的法军战壕爆发出久违的怒吼。
第二章:惊世方略破僵局
十一月初,巴黎的作战命令飞抵前线:命令六万大军从东西两面强攻土伦!军官们摩拳擦掌之际,拿破仑却将命令狠狠拍在桌上:"这是让法兰西的勇士们去送死!"他连夜求见新任司令官杜戈梅将军,在摇曳的烛光下展开军事地图:"将军请看,土伦湾形如葫芦。联军主力集中在葫芦头的土伦城,而葫芦腰部的里卡尔半岛扼守咽喉——那上面耸立的马尔格雷夫堡垒(英军称其为'小直布罗陀')才是真正的命门!"
土伦战役示意图
杜戈梅将军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拿破仑的炭笔在地图上划出惊世轨迹:放弃正面强攻的愚蠢计划,集中所有火炮轰垮小直布罗陀;夺取克尔海角后建立炮兵阵地,用烧红的炮弹覆盖英国舰队锚地;一旦英舰被迫逃遁,失去海上支援的土伦守军将不战自溃。这颠覆传统的作战方案令军事会议满座哗然,但杜戈梅将军和萨利希蒂特派员力排众议:"雄狮的利爪就该撕开最坚韧的皮甲!"作战方案被紧急送往巴黎,竟意外获得革命政府的首肯。
十一月下旬的寒夜,英西联军总司令奥哈腊亲率七千精兵突袭法军西线阵地。炮火映照下,拿破仑站在最前沿的炮垒上冷静如冰:"所有火炮仰角抬高两度——放!"密集的炮弹如陨石雨砸进敌阵,法军步兵趁乱包抄,竟生擒了英西联军总司令奥哈腊将军。当满身污泥的英国将军被押过拿破仑面前时,年轻炮兵少校的嘴角终于扬起自信的弧度——此战不仅粉碎联军反扑,更让所有质疑他战术的老将们心服口服。
第三章:血火炼就将星
围攻土伦的日子终于临近了。11月下旬,前线司令部最后批准了进攻作战的计划。12月上旬,革命军的最后一批援军到达,从而使围攻土伦的兵力达到38,000人,超过了守敌一倍以上。12月中旬,突击部队和炮兵都按预定计划进入集中地域,并占领了预先构筑好的堡垒,完成了最后的进攻准备。
法军使用45门大口径火炮,集中地向小直布罗陀猛烈轰击。一排排的炮弹掠空而过,飞向联军阵地。小直布罗陀顷刻之间变成了火海。在法军的猛烈炮火打击下,联军精心构筑的防御工事很快被摧毁。许多火炮还没有发射一颗炮弹就被击毁在阵地上。一些地段上的敌人,被迫放弃前沿工事,退守后面阵地。法军用猛烈的炮火整整轰击了两天两夜,直到1793年12月16日晚,才真正发起冲击。
这天晚上,海风呼啸,大雨瓢泼,寒风刺骨,电闪雷鸣,黑暗和恐怖笼罩着整个战场。午夜1点钟,在杜戈梅将军的指挥下,法军6,000人,从南北两翼开始攻击,向土伦扑去。法军编成4个纵队。其中,2个纵队主要用于监视,紧盯着巴拉去耶和埃吉利耶特海角的敌人;第3纵队为主力,由拉博尔德指挥,其任务是攻占小直布罗陀;第4纵队是预备队,由拿破仑负责指挥,准备随时应付紧急情况。战斗一开始,双方都打得非常激烈。尽管对小直布罗陀连续炮击了48个小时,法军在进攻时,仍然遭到了敌人的顽强抵抗。整连整连的法军在黑暗和混乱中迷失了方向。敌人依托预先构筑的障碍物和防御工事,负隅顽抗,猛烈还击。一排排的法国士兵倒下去了。尽管如此,勇敢的法国土兵还是突破了敌人的第1道防线,涌进了小直布罗陀堡。当他们企图夺占敌人的第2道防线时,遭到了来自小直布罗陀炮台的猛烈射击,转眼间,大批士兵倒在血泊里。后续部队赶到以后,法军再次发起冲击,但是又一次被敌人的火力压了下去。
当时,法军有些绝望了。许多官兵开始张皇失措,似乎进攻难以为继。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拿破仑率领预备队冲上来了。他上来之后,立即命令炮兵大尉米尔隆率领一个营实施迂回机动,出敌不意地从梭堡的后门攻入小直布罗陀堡。凌晨3时许,这个营突入土伦炮台,给后续部队打开了一个缺口。由于拿破仑指挥得力,法军乘势发起进攻,一举夺占了敌人的炮台和整个土伦。敌人为了重新夺回土伦,在拂晓之前,曾几次投入预备队进行反扑。但法国土兵同样打得顽强。拿破仑一面激励士兵奋勇杀敌,一面指挥他们组织炮战,将缴获的火炮调转炮口,向敌人射击,使敌人的企图没有能够得逞。激烈的战斗一直持续到天色大亮,敌人感到大势已去,放弃了毫无意义的抵抗。17日上午10时,法军在调整部署以后,再次向敌人发起进攻,又经过几小时的激烈战斗终于将敌人全部逐出了克尔海角。这样,法军经过10几个小时的激烈搏斗,终于使三色旗飘扬在土伦和克尔海角的上空。
在这次战斗中,拿破仑由于身先士卒,冲锋陷阵,以致身上两处负伤。法军为这次进攻付出了伤亡1,000人的代价,联军则伤亡2,500人。
十二月十六日破晓,四十五门巨炮同时发出怒吼。小直布罗陀堡在持续四十八小时的毁灭性炮击中化作火海,花岗岩城墙如酥饼般碎裂崩落。
十七日深夜,暴雨如注,拿破仑长剑出鞘站在冲锋队伍最前方:"法兰西的勇士们,今夜属于我们!"他亲率突击队扑向主堡,英军燧发枪在雨幕中织出致命火网。突然,一发炮弹在拿破仑身边炸开,他的战马被撕成碎片,整个人滚落泥潭,左腿鲜血淋漓。士兵们欲抬他后撤,却见他抓起染血的佩剑继续冲锋:"夺下炮台才是最好的绷带!"
惨烈的白刃战在棱堡内爆发。法军上尉米尔隆带领敢死队从炸塌的墙洞钻入,瞬间被英军刺刀捅穿胸膛。濒死的米尔隆用最后力气死死抱住敌兵双腿嘶吼:"开炮啊!别管我!"拿破仑含泪喝令刚刚缴获的巨炮调转炮口,二十四磅实心弹呼啸而出,将反扑的汉诺威兵团轰成血肉长廊。当黎明第一缕阳光穿透硝烟,三色旗终于插上主堡残破的塔楼——法军以千余伤亡的代价,换得联军两千五百具尸体横陈荒野。
拿破仑拖着伤腿冲进炮台,亲手调整缴获巨炮的射角。当第一发试射炮弹呼啸着砸进英国地中海舰队司令、海军中将胡德旗舰"胜利号"旁的海面时,英国水兵惊恐地发现整个锚地已完全暴露在炮口之下。"起锚!立即撤退!"胡德,这位海军名将的撤退令让土伦港陷入彻夜混乱。保王党贵族哭嚎着冲向码头,争相攀爬离港舰船的缆绳,绝望的母亲将婴儿抛向正在撤离的甲板......失去海军庇护的土伦城,在次日清晨敞开沉重的城门向法军投降。
第四章:将星从炮火中升起
冬日的巴黎议会大厅,当战报念到"炮兵少校拿破仑·波拿巴身先士卒,负伤克敌"时,全场议员起立鼓掌,掌声持续整整十分钟。1793年12月22日,一道破天荒的任命震动欧洲军界:二十四岁的拿破仑连升四级,成为法兰西共和国历史上最年轻的准将!授衔令上特别注明:"此非凡晋升,以彰其以科学结合勇武之奇功。"昔日睡在炮车旁的落魄上尉,此刻肩章已缀上闪亮的将军金星。
在土伦港的余烬中,杜戈梅将军将缴获的英军指挥刀郑重赠予拿破仑:"年轻人,你让我看到,真正的战争艺术是让敌人按你的旋律跳舞。"年轻的将军望向满目疮痍的港湾,工人正在打捞沉没的法兰西战舰。他或许未曾预见,此战开创的"集中火力、步炮协同、精确打击枢纽"的战术体系,将在未来二十年随他横扫欧陆;更不会想到,三十年后大西洋圣赫勒拿岛的临终呓语里,仍有土伦的炮声在记忆深处回荡。
当拿破仑跛足踏上归途时,里昂的报童正挥舞着《箴言报》号外狂奔:"科西嘉怪物创造战争奇迹!"土伦战役不仅使反法联军伤亡2,500人,更在血火中淬炼出近代战争的全新法则。此役之后,炮兵正式取代骑兵成为战场主宰,那位裹着破氅睡在炮车旁的科西嘉青年,将以更猛烈的战争风暴席卷阿尔卑斯山巅与尼罗河畔——而所有传奇的起点,不过是一个冷雨夜中倔强举起的黄铜望远镜,和那句响彻历史的冲锋号令:"为了法兰西——前进!"
第五章:历史的余响
土伦战役的硝烟散尽后,拿破仑在后来写给妻子约瑟芬的信中写道:"土伦的炮声是我生命交响曲的第一个强音。"这座港口不仅见证了一个军事天才的崛起,更成为近代战争史的重要转折点。法军在此战中首次大规模运用"炮兵集中使用原则",其摧毁力令整个欧洲震惊。英国海军历史学家詹姆斯·霍利斯在《地中海霸权》中哀叹:"小直布罗陀的陷落,不仅是一处要塞的失守,更是旧式防御体系在科学化战争面前的崩溃。"
更具深远意义的是,土伦战役催生了全新的军事指挥体系。拿破仑打破贵族军官垄断,从出身底层的士兵中擢升了多名军官,其中有几名成为帝国元帅,比如:
1、若阿基姆·缪拉,是法国南部乡村客栈老板之子,早年当过神学院学生和骑兵团马夫,凭借骑兵指挥天赋成为"军中三杰"之一,后封那不勒斯国王。
2、让·拉纳,出身法国加斯科涅农民家庭,少年时期做过染坊学徒,他被誉为"拿破仑时代最优秀将领",并获封芒泰贝洛公爵,1809年在埃斯林战役中阵亡(系首位战死的拿破仑元帅)。
3、米歇尔·内伊,出身于德国萨尔州工匠家庭,18岁入伍前没有受过正规教育,因勇猛获"勇中之至勇者"称号和莫斯科亲王。
4、让·巴普蒂斯·贝尔纳多特,父亲是法国波城律师,但家道中落,被迫从军,后成为瑞典国王卡尔十四世。
当这些出身底层的将军在奥斯特里茨击溃沙皇近卫军时,他们胸前闪耀的勋章,都映照着土伦港的熊熊烈火。
而当年站在土伦城头眺望地中海的年轻将军不会知道,他创造的步炮协同战术,将在百年后的凡尔登战役中以更残酷的形式重演;他发明的柳条筐工事,竟成为一战堑壕战的原始雏形。当1944年盟军重夺土伦时,巴顿将军特意来到小直布罗陀堡遗址,向随军记者感叹:"就是在这里,现代战争之神获得了他的权杖。"
历史总是充满戏剧性的回响。1815年,当拿破仑被押往圣赫勒拿岛的军舰驶离土伦港时,老水手在航海日志里记录下震撼一幕:那位戴着三角帽的流放者突然挣脱看守,扑到船舷指着渐远的要塞大喊:"看啊!我的土伦港!我的福地!"港岸上的民众脱帽向他致意,海风中隐约传来《马赛曲》的旋律。此刻,炮台废墟上的野花在风中摇曳,仿佛在为改变法国和欧洲命运的土伦战役,献上无声的礼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