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我去相亲,姐姐没看上,反倒被妹妹看上了,姐妹从此反目成仇

发布时间:2025-08-15 07:01  浏览量:2

1983年的冬天格外寒冷,我裹着父亲那件打了补丁的军大衣,踩着吱呀作响的自行车,往邻村周家去相亲。那年我二十四岁,在村里已经算是大龄青年了。母亲急得嘴上起了泡,四处托人说媒,终于有了这次机会。

周家的长女小芬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俊姑娘,大眼睛,长辫子,听说还在公社的扫盲班当过老师。我怀揣着母亲塞给我的五块钱“见面礼”,心里七上八下地敲响了周家的门。

开门的是小芬本人。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棉袄,乌黑的辫子垂在胸前,眼睛确实大而有神,但看我的眼神却冷得像屋檐下的冰溜子。我递上见面礼时,她只是淡淡地接过去,连个笑脸都没有。

那天的相亲如同受刑。小芬坐在我对面,手指绞着衣角,回答我的问话不超过三个字。她母亲在一旁急得直搓手,父亲则闷头不作声。我知道,这是没看上我。

回去的路上,寒风刮得脸生疼。我蹬着自行车,心里既失落又释然。小芬确实漂亮,但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让我浑身不自在。我想,这婚事八成是没戏了。

谁知三天后,媒人大婶喜滋滋地来我家,说周家父母相中了我这个准女婿,只是小芬没有看上我,但是,她的妹妹小芳看上了我,先处处看一看。我愣住了,这在我们乡下可是稀罕事,姐姐没看上,妹妹却看上了。

我这才想起来,当初在周家相亲时,坐在小芬母亲身后的,就是小芳。她默默地坐着,没有开口说话,我也没有仔细地打量。

这一次,媒人大婶把相亲安排在集市上。我来到集市的大槐树下,等了不久,就见小芳赶了过来。她比姐姐矮半个头,圆脸盘,眼睛不大但很亮,扎着两条短辫子,说话声音轻轻的。

她不像姐姐那样冷若冰霜,反而主动问我家里几亩地,收成如何。得知我上过初中,还在生产队当过记分员,她的眼睛亮了起来。

那天我们沿着集市走了很久,她告诉我她喜欢看书,闲暇时,就会躲在家里看上半天。分别时,她从兜里掏出两个煮鸡蛋塞给我,说是她早上特意煮的。鸡蛋还温着,捂得我手心发热。

后来我才知道,小芳早就见过我。去年夏天,她看见我帮一位摔倒的老人背稻谷回家。她说,那时候就觉得我是个好人,对我就有了好感。

我们的婚事定在来年开春。周家父母很满意,说我看上去老实本分,又有文化。只是小芬从那天起就再没露过面,听说去了县城的姨娘家帮忙带孩子。

我听小芳暗地里说,小芬反对我和她妹妹的婚事,哪有姐姐没有看上的,妹妹反倒是当作香饽饽的。无奈父母都支持小芳,她只好躲开。

婚礼那天,小芳穿着红色碎花棉袄,我穿着借来的中山装,在乡亲们的祝福中拜了天地。三天后回门,酒席上,岳母偷偷抹眼泪,说小芬连妹妹的婚礼都不肯回来参加。我心里一沉,知道这姐妹间的疙瘩算是结下了。

婚后的日子平淡而充实。小芳勤快能干,把三间土坯房收拾得井井有条。她识字不多但好学,晚上常让我教她写字。我们趴在床头,就着煤油灯微弱的光,她一笔一划地练习,有时写到深夜。第二年开春,我们承包了两亩菜地,种了韭菜和黄瓜,日子渐渐有了起色。

唯一的心结是小芳的姐姐小芬。三年来,小芬从没踏进过我们家门。逢年过节,我和小芳带着礼物回娘家,小芬总会找借口躲开,实在躲不开了,就冷若冰霜地板着脸,不和我们说话,就算我们和她打招呼,也不理我们。

后来,小芬在县城纺织厂当了临时工,很少回家。我和小芳再也没有见过她。

第二年秋天,小芳怀孕了。我高兴得连夜骑车去县城买红糖,却在供销社门口撞见了小芬。她比三年前更瘦了,穿着厂里的蓝色工装,看见我时明显愣了一下。我鼓起勇气上前打招呼,她却扭头就走,留给我一个决绝的背影。

回家路上,我心里像塞了一团乱麻。小芳怀孕本是喜事,可这姐妹间的隔阂却像根刺,扎在我们幸福生活的边缘,时不时就疼一下。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腊月。那天我去周家送年货,岳母拉着我说了实话。原来当年小芬拒绝我,是因为她心里早有了人。他们是在公社文艺宣传队认识的,私底下订了终身。谁知那人参军后,在一次边境任务中牺牲了。小芬得知消息时,正赶上家里安排她和我相亲。

岳母抹着眼泪说,“那丫头倔啊,她不是讨厌你,是看不得你和小芳好。她觉得本该是她的幸福,现在成了妹妹的,你说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在她的眼里偏偏就能联系在一起。”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小芬心里装着悲苦,却很少和人倾诉,包括她的妹妹小芳。回家后,我看着小芳日渐隆起的肚子,我决定暂且不提这事。有些伤痛,时间是最好的良药。

第二年开春,小芳临盆那天遇上了难产。接生婆急得满头大汗,说必须送县医院。我套上驴车,手抖得连缰绳都握不住。就在这危急时刻,一个熟悉的身影推开了我家院门,是小芬,她手里提着个包袱,特意赶回来的。

她简短地说了一句,“我在厂里卫生科里学过护理,懂得接生。”然后利落地指挥我烧水、准备干净布条。那一晚,在小芬的帮助下,小芳终于平安地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

孩子满月那天,小芬抱着她的这个小姨侄儿子,三年多来第一次对我们露出了笑容。小芳哭成了泪人,姐妹俩在里屋说了很久的悄悄话。出来时,两人的眼睛都红红的,但脸上的阴霾已经散了。

这以后,姐妹俩和好如初,彼此之间再也没有了心结。

有时候我看着姐妹俩并肩的背影,会想起那个寒冷的冬日,相亲的场面。命运兜兜转转,把原本可能成为怨偶的我们,变成了真正的一家人。

人生就是这样奇妙,你以为走投无路时,转角处可能正藏着意想不到的风景。就像我和小芳的姻缘,始于一场失败的相亲,最终结出了最甜美的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