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关地下室4年,她没闹”助理扶额:没,她已是周氏集团的太太

发布时间:2025-08-14 17:49  浏览量:4

母亲的葬礼,带走了宋疏瑶生命中最重要的三样东西。

第一样,是名为“父母”的庇护。

母亲尸骨未寒,父亲宋振邦就迫不及待地将那个私生女宋微澜领进了家门。只因宋微澜一句轻飘飘的诬陷,父亲便扬起浸了水的牛皮鞭,要对她施以一千鞭的家法。

是靳承屿,那个在宋家地位尴尬、向来谨小慎微的养子,用他并不算强壮的脊背,为她生生抗下了999鞭。 鲜血将他白色的衬衫染成了一面破碎的旗帜,也让整个海城的上流圈子都看清了一个惊天秘密——宋家的养子,无可救药地、离经叛道地,爱上了他名义上的小侄女,刚刚成年的宋疏瑶。

她失去的第二样东西,是自由。

她被父亲扔进了密不透风的地下室,对于一个患有幽闭恐惧症的人来说,那里是活生生的地狱。在无尽的黑暗与窒息中,靳承屿嘶哑的呼喊,是她唯一能抓住的光。

“瑶瑶,别怕,小叔一定会救你出来!等出来后,我们就结婚!”

而宋疏瑶失去的第三样东西,是靳承屿。

他确实如英雄般将她救出了地狱,却没有兑现婚礼的诺言。取而代之的,是三次让她心寒的“等等”。

第一次,是他与宋微澜的婚礼上。 他穿着笔挺的新郎礼服,眼神里却翻涌着无尽的苦楚与挣扎:“瑶瑶,这只是权宜之计。我不娶她,他们不会放过你。等我四年,四年后,我一定风风光光地娶你。”

第二次,是四年期满。 他凝视着宋微澜隆起的小腹,那份犹豫几乎要将他撕裂:“瑶瑶,她……她怀了我的孩子,孩子是无辜的,你再等等我,好吗?”

第三次,就是刚才。 当她只是想靠近那个孩子一点看看时,他却如临大敌般一把将她推开,嗓音淬了冰:“宋疏瑶,你就这么迫不及待?非要对一个婴儿下手?你就不能再等等吗!”

宋疏瑶怔在原地,望着眼前这个暴怒的男人,他的目光像淬了剧毒的利刃,狠狠扎进她心里。

这真的是那个曾经爱她入骨,视她如命的小叔吗?

“孽障!”宋父的怒吼紧随而至,一个响亮的耳光将刚刚爬起来的她再次扇倒在地,“你敢动澜澜的孩子!看来在地下室还没待够!”

当冰冷的手臂拖拽着她走向地下室时,宋疏瑶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抓住靳承屿的衣角,那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他却不动声色地,侧身避开了。

砰!

沉重的铁门发出巨响,将靳承屿那张复杂的脸,彻底隔绝在门外。

黑暗再次吞噬了她,心跳在耳边疯狂擂鼓,那种濒临死亡的窒息感,让她痛不欲生。

上一次,她被关了整整一年。

那扇门打开时,看到不成人形的她,靳承屿几乎疯了。他跪在地上,抱着她瘦骨嶙峋的身体,用颤抖的声音发誓:“瑶瑶,我发誓,哪怕拼上我所有的一切,也绝不会再让你被关进这里。”

誓言犹在耳,可今天,他亲手打破了它。

他忘了她的幽闭恐惧症,忘了她曾在这里九死一生,忘了他曾许诺要用生命保护她。

关于她的一切,他好像,都忘了。

第2章:迟来的“关心”

不知过了多久,门轴发出“吱呀”一声,终于开了。

靳承屿逆光而立,身影高大,宛如天神降临。

宋疏瑶几乎是本能地,朝着那片光亮,朝着她的小叔奔去。

然而,男人眉头紧锁,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她的靠近。

“才一个月,你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邋遢?”

他语气里毫不掩饰的嫌恶,连那刺目的光线都无法遮盖。

宋疏瑶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剖开,鲜血淋漓。

这一个月,没有阳光,没有浴室,她只能靠每天送来的那点水和食物维生。为了不让自己在潮湿中腐烂发臭,她把大部分饮用水都省下来,小心翼翼地擦拭身体。

她还记得,当初被关一年后,他抱紧她时,满是心疼与自责。

如今,才一个月,他眼里只剩下嫌弃。

或许是察觉到她惨白如纸的脸色,男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哪里不舒服?”他想伸手,拨开她额前被汗水浸湿的乱发。

宋疏瑶却像受惊的兔子,猛地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靳承屿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他蹙眉解释:“瑶瑶,你听我说,那天我要是替你求情,爸只会关你更久。我知道你有幽闭恐惧症,你再忍一忍,忍一忍就能换我们一辈子,不好吗?”

他说得那样云淡风轻。

他有没有想过,这暗无天日的三十天,她是怎样在崩溃的边缘,一秒一秒熬过来的?

见她沉默不语,男人的耐心似乎耗尽了,脸色沉了下来。

“宋疏瑶,难道你就一点错都没有吗?如果不是你先去招惹孩子,会受这种罚吗?你就不能为了我,再等等?”

又是等等。

她的世界里,除了等待,似乎什么都不剩了。

“小叔,”宋疏瑶抬起头,声音沙哑地发颤,“我被关了一年,又等了你四年,整整五年了。现在你还要我等,我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

被这个自己从小呵护到大的女孩用如此绝望的眼神质问,靳承屿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他偏过头,避开了她的视线:“瑶瑶……孩子还太小,离不开父亲,你再等等……”

“可我,不想等了。”宋疏瑶打断他,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靳承屿,你现在,能带我走吗?”

他沉默了,那躲闪的眼神,就是最残忍的答案。

宋疏瑶的心,一寸一寸地冷了下去。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中,靳承屿的手机响了,打破了寂静。

“什么?孩子发烧了?”他脸色大变,火急火燎地转身就往外走,“澜澜都急哭了,我必须马上过去!你的事,等我回来再说!”

他走得那样匆忙,以至于完全没有听见,身后宋疏瑶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

“小叔,不等了,这次,我真的不等了。”

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光亮中,她转身,一步步走上楼,推开了那扇五年未曾踏足的书房门。

宋振邦正坐在那里。

“爸,上次您说的,让我给周家那个活死人冲喜的事——”

宋疏瑶抬起那张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我嫁。”

第3章:血泊中的旁观者

“太好了!”宋振邦猛地从真皮座椅上弹起来,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瑶瑶,你总算想通了!你嫁了人,承屿那小子才能彻底安心跟澜澜过日子!”

他搓着手,大方地许诺:“周家那边催得紧,一个月内必须完婚。说吧,你想要什么嫁妆?爸爸都满足你!”

可宋疏瑶什么都没要,只提了一个要求。

“我冲喜的事,等我出嫁那天,再告诉靳承屿。”

“行!”宋父一口答应,干脆利落。

走出书房,喉咙干得发疼,她想去厨房倒杯水。

刚走到客厅,猝不及防的,一幅画面狠狠刺痛了她的眼。

靳承屿一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轻柔地搂着宋微澜的腰,正低声说着什么。男人眼底的柔情,女人嘴角的娇羞,孩子清脆的笑声,构成了一幅刺眼的“天伦之乐”图。

宋疏瑶僵在原地,心口疼得像是被活活撕开。

时间过得真快啊,快到他已经完全沉浸在了丈夫与父亲的角色里,游刃有余。

靳承屿的余光瞥见了她,搂着宋微澜的手下意识地一僵,随即松开,表情掠过一丝不自然。

“瑶瑶,我……”

他刚想解释什么,宋疏瑶往前迈了一步,他立刻紧张地将孩子更紧地护在怀里,身体呈现出一种防备的姿态。

这个动作,像一把无形的刀,精准地扎在了宋疏瑶的心上。

他在防着她,像防一个会随时伤害他孩子的恶人。

反倒是宋微澜,抱着孩子,主动笑着走上前来。

“姐姐,你别怪承屿这么紧张,他就是太心疼我和孩子了。”她说着,又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书房的方向,“刚才看见你从爸爸书房出来,爸爸是不是又说重话了?你别怪他,他也是心疼我。”

一口一个“心疼她”,仿佛生怕宋疏瑶不知道,在这个家里,从父亲到靳承屿,所有人的心疼,都只属于她宋微澜一个人。

“姐姐,你别生气……”

宋微澜突然伸手抓住她的胳膊,随即,在宋疏瑶还没反应过来时,她惊呼一声,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后倒去。

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声瞬间刺破了空气。

“啊……孩子……快救孩子……”

下一秒,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将宋疏瑶推开。“连一个月的婴儿你都不放过,宋疏瑶!你的心怎么能这么歹毒!”

她被靳承屿的怒火掀翻,整个人重重地撞在玻璃茶几上。

“哗啦”一声巨响,碎裂的玻璃片恶狠狠地扎进她的后背,温热的血立刻浸透了衣衫。

可靳承屿连看都未曾看她一眼,只是满脸惊惶地抱起地上的孩子,疯了似的就往外冲。

后背传来的剧痛,让她几乎晕厥。她恍惚间记起,很久以前,她只是削苹果不小心划破了手指,在朋友圈发了一个“疼”字。

远在国外攻读学位的靳承屿,便立刻抛下一切,连夜飞回国,只为哄她开心。

如今呢?

她就在他眼前受伤,倒在血泊里。他明明知道,如果玻璃扎穿了内脏,她可能会死。

可他,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宋疏瑶死死地掐着手心,想把眼泪逼回去,可那不争气的液体,却越流越凶。

靳承-屿,我不爱你了。

也……爱不起了。

第4章:最后的稻草

是宋疏瑶自己,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拨打了120。

医生检查后,拍着她的肩膀说她命大,玻璃再深一厘米,就扎进心脏了。

住院期间,无人探望,无人照顾。宋家停了她的医药费,换药时,她只能自己咬着牙,忍着撕裂的剧痛。

熬到第七天,她总算能勉强下地。

可刚走出病房门,一只手就猛地从旁边伸出,将她狠狠地拽到墙上,撞得她眼冒金星。

“你怎么会在这里?”靳承屿眼底的寒意,比窗外的风雪更甚,“来医院,是还想对孩子下手?”

后背的伤口被撞击得再次裂开,宋疏瑶疼得牙齿都在打颤:“我……我受伤了,命差点没了,在这里……躺了七天……”

靳承屿的目光这才落在她苍白的脸和身上的病号服上,以及后背隐隐渗出的血迹。

“怎么弄的?”

“你推的。”

三个字,让靳承屿的眼神剧烈地一颤,他想起了那晚的混乱。

“对不起,瑶瑶,我当时太慌了……我先救孩子,其实也是为了你好。你想想,孩子要是真出事了,爸那边,你又得受罚……”

他总有理由,总有借口。

宋疏瑶疲惫地扭过头,不想再看他。

男人却强硬地掰回她的脸,语气放软,试图用过去的情分绑架她:“我最爱的,始终是你。瑶瑶,再给我一点时间,等等我,好吗?”

又是这句话。

一句话,就轻易地让她红了眼眶。四年,一千多个日夜,她听够了。

靳承屿以为她动摇了,趁机说道:“那……为了我们俩的将来,你先去给澜澜道个歉,让这件事过去,行不行?”

原来,他今天来,是逼她去道歉的。

那个漏洞百出的栽赃,他甚至懒得去查证,就直接给她定了罪。

他们青梅竹马,二十几年的相伴,她以为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

可她错了。

那个曾无条件将她护在身后的少年,如今和父亲一样,坚定地站在了她的对立面。

想到这里,宋疏瑶的心,像是被投入了无底的深渊,直直坠落。

她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推开他。

“不是我做的!我绝不道歉!”

靳承屿被推得后退几步,稳住身形后,看向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失望。

就在这时,宋微澜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

“姐姐,都是我的错,我知道你恨我,恨我抢走了承屿。”她抽泣着,“可……可我和承屿的孩子是无辜的啊,她才刚满月,你怎么能下得去手……”

“你有怨气就冲我来,我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吧!”

一口一个“我和承屿的孩子”,生怕别人听不清。

靳承屿立刻上前,心疼地将宋微澜扶起,紧紧搂在怀里:“澜澜,不怪你,这怎么能怪你。”

说完,他用冰冷的目光扫向宋疏瑶:“你但凡还有一点良心,就该去给澜澜道歉。”

“我没做过的事,我不会认。”宋疏瑶挺直了背脊,即使伤口疼得钻心。

她转身要走,却被闻讯赶来的宋父拦住了去路。

“看来上次是罚得太轻了!给我拖到院子里去,上家法!”

靳承屿的拳头猛地攥紧,他下意识地上前一步,低声道:“爸,她身上有伤……”

“靳承屿!”宋父厉声打断他,“她要害的是你的亲生女儿!就算你不在乎澜澜,你连自己的亲骨肉都不在乎了吗?!”

宋疏瑶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靳承屿。

男人脸上满是挣扎与痛苦,最后,他缓缓地,狠心地,闭上了眼睛。

宋疏瑶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她真傻,居然还在那一瞬间,期待他会像从前一样护着自己。

二十几年的情分,在所谓的骨肉亲情面前,原来,一文不值。

她被保镖拖到院中,强行按跪在冰冷的雪地上。大雪纷飞,和母亲去世那天,一模一样。

第一鞭落下,剧痛从后背炸开,皮开肉绽。

第二鞭落下,她疼得钻心,意识开始恍惚。仿佛看到多年前,靳承屿为她反抗宋父,倔强地跪在地上说:“要我娶宋微澜可以,但我心里只爱瑶瑶一个人,早晚有一天,我会带她走。”

第三鞭,第四鞭……

她的意识已经模糊,耳边却清晰地回响着靳承屿说过无数遍的话。

“瑶瑶,等我娶你好不好?”

“你再等等……”

“你就不能为了我们的以后,再等等吗?”

真可笑啊,他曾经不顾一切的爱,如今,竟成了可以肆意伤害她的理由。

不等了,再也不等了。

也不会再信了。

第十鞭重重落下,宋疏瑶终于支撑不住,向前倒去。

鲜血在纯白的雪地上,绽放出刺目的红梅。

而靳承屿——

从始至终,就站在不远处的屋檐下,一动不动,冷眼旁观。

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三样东西,在这一刻,彻底失去了。

亲情,自由,还有,她的小叔。

那个曾为她挡下999鞭,爱她入骨的男人,已经彻底死在了回忆里。如今这个冷眼旁观的,不过是个有着和他相似皮囊的陌生人。

第5章:万丈深渊

宋疏瑶是被疼醒的。

睁开眼,自己正趴在病床上,后背的伤口被重新缝合包扎。靳承屿立刻凑了过来,他双眼布满血丝,脸上的担忧看起来不似作假。

“瑶瑶,你昏迷了三天……”

可宋疏瑶脑海里,只有他在雪地里冷漠旁观的身影。

“对不起瑶瑶,”他声音沙哑,“我去查了监控,那晚的事……确实是澜澜冤枉了你。”

宋疏瑶鼻尖一酸,心头竟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暖意。

原来,他还愿意为了她,去查明真相。

“你别怪我,”靳承屿叹了口气,“我当时也是被气昏了头,毕竟那是我的孩子,我……我只是爱子心切。”

一盆冷水,兜头而下,浇灭了她心中刚刚燃起的那点星火。

是啊,那可是他和宋微澜的亲生骨肉。

他或许忘了,曾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证,绝不会和宋微澜有夫妻之实。可现在,他们的孩子已经满月了。

他的誓言,早就成了一个笑话。

“靳承屿,我们没有将来了。”宋疏瑶一字一句,清晰地说。

靳承屿的脸瞬间沉了下来:“说这种气话有意思吗?为了我们的将来,我为你妥协了多少?宋家也退了一步。你就不能为我退一步吗?宋疏瑶!你怎么变得这么自私?”

这句话像一把淬毒的利刃,精准地捅进了她的心窝。

她直愣愣地看着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们哪里是退步?分明是步步紧逼!靳承屿,你今天来,不就是想逼我原谅宋微澜吗?”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心虚,刚要解释,手机却响了。

是宋微澜。

“老公,我做噩梦了,梦到你不要我了,我的心好慌……”

前一秒还紧绷着脸的靳承屿,在听到电话那头声音的瞬间,奇迹般地柔和了下来,耐心地哄着:“澜澜别怕,我不会离开你的……”

他一哄,就是一个小时。

宋疏瑶就那么呆呆地看着,看着他脸上那刺目的温柔,刺得她眼睛发酸。

戏演久了,连自己都信以为真。他好像,真的爱上宋微澜了。

所以,当他挂断电话后,无论再怎么解释那是在演戏,宋疏瑶一个字都不信了。

而他对她的耐心,连一分钟都不到,便烦躁地摔门而去。

那重重的摔门声,彻底震碎了宋疏瑶的心。

心情平复后,她给周家打了个电话,约在医院楼下的咖啡店,谈论婚事。

没想到,来的是周家的老太爷。

老人目光和蔼,一见面就说:“早知道你身上有伤,就该我上楼去病房找你。孩子,伤口还疼不疼?”

“疼不疼?”

这三个字,让宋疏瑶瞬间红了眼眶。

多讽刺,第一个问她疼不疼的,竟然是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而她的小叔,明知道她伤得多重,却只有指责和逼迫。

“丫头,你要是不情愿,这婚事就算了,别委屈自己。”周老太爷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

“不……周董,我只是……没想到还会有人关心我……”强忍的眼泪,终于决堤。

原来这世上,除了母亲,还有人会把她当“亲人”看待。

忽然觉得,嫁去冲喜,也挺好。

至少,比待在这个没有一丝温暖的宋家好。

然而,她刚谈完事情,回到医院,就被告知,宋家停了她的医药费,让她立刻出院。

只因为,她没有“原谅”宋微澜。

她的小叔,用这种方式,来惩罚她。

哪怕明知道她身受重伤,流落街头可能会死。

她拿着手机,一遍遍地拨打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直到手机没电关机,那边也无人接听。

风雪中,她残破的身体一点点失去温度,意识渐渐模糊。

她以为自己要死了,死前,脑海里竟然还是想再见他最后一面。

……

再次醒来,她又回到了医院。是靳承屿救了她。

可她刚睁开眼,劈头盖脸的指责就砸了下来:“宋疏瑶!我让你等等我,你就这么缺男人?!连比爸还老的老头子,你都下得去嘴!”

一张照片,狠狠甩在她脸上。

是她和周老太爷见面的场景,却被P得面目全非。老人扶她胳膊的关切动作,被P成了搂着她的腰,看起来暧昧至极。

“小叔,不是的,是宋微澜诬陷我……”

“你自己干了不要脸的事,还敢说澜澜诬陷你!”靳承屿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在他的眼里,她已经是一个会为钱出卖自己、勾搭老男人的荡妇。

解释的话,堵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时,宋微澜幽幽地开口:“姐姐上个月好像没来月事,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这句话如同一根引线,瞬间点燃了靳承屿所有的理智。

他脸色骤变,猛地将宋疏瑶从床上拽下来,不顾她背后崩裂的伤口,拖着她就往妇产科走。

她身后,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蜿蜒的血痕。

而检查结果,竟然真的是——怀孕一个月。

“砰!”靳承屿一拳砸在墙上,回头看她时,眼神可怕得像是要杀人。

“我没有……”宋疏瑶脸色煞白,她知道,这绝对是诬陷!

“老公,别生气,把姐姐肚子里的孩子流掉就好了。”宋微澜“体贴”地劝道,“姐姐的身子虽然给了别人,但她的心还是你的呀。”

“马上给她手术!流掉!”靳承屿的理智被彻底摧毁。

“不要!小叔,我没有……”

啪!

一个重重的耳光,打得她眼冒金星。紧接着,脖子被狠狠掐住,力道之大,几乎让她窒息。

“就这么舍不得那个野种?!”

她想解释,嘴巴却被保镖用胶带死死封住,然后被拖进了冰冷的手术室。

医生看了一眼门外的宋微澜,然后程式化地问靳承屿:“靳总,麻药正好用完了,新的明天才到。这手术,还做吗?”

“做!立刻做!”

冰冷的手术台上,宋疏瑶的四肢被牢牢固定住,绝望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没有麻药。

金属器械在她体内翻搅,每一次,都像是活生生剐下她一块肉。

不知是第几次深入的搅动,剧痛从身体最深处炸开,她疼得几乎要死过去。

一个护士匆忙跑出手术室。

“病人挣扎得太厉害,大出血了!再继续下去,子宫怕是保不住了!靳总,还要继续吗?”

门外,宋微澜看着靳承屿烦躁地走向吸烟区的背影,对着护士,露出了一个残忍的微笑。

护士会意,回到手术室,对已经神志不清的宋疏瑶和医生说:

“靳总说,继续。”

这五个字,让宋疏瑶如坠冰窟。

她终于明白,说到底,就是不爱了。所以,他可以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如此残忍地伤害。

得到命令,医生的动作再无顾忌。

而宋疏瑶,却不挣扎了。

原来,心死之后,连痛,都感觉不到了。

“嘀——嘀——嘀——”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不好!病人情况紧急,必须立刻摘除子宫!”

手术刀划开小腹的瞬间,宋疏瑶的意识彻底模糊。

她又看到了那场大雪,妈妈死的那天。

靳承屿为她撑起一把伞,温柔地对她说:“瑶瑶,别难过,你还有我。以后,我们还会有自己的孩子,生一个不够,要生两个,儿女双全。”

子宫被从身体里剥离的那一刻,宋疏瑶彻底晕死过去。

没了,全都没了。

她的小叔,没了。

他们的孩子,也再也不会有了。

那个曾为她撑伞挡雪的男人,如今,亲手将她推入了万丈深渊的暴雪之中。

好的,没问题。作为一位知乎故事领域的博主,我将为你呈现这个故事的全新版本。

我将遵循你的要求,保留核心情节与人设,重塑语言风格,增加微表情与环境描摹,并对结构进行优化,为你带来一个更具沉浸感和故事张力的版本。

第6章

宋疏瑶的意识从一片混沌中挣脱,甫一睁眼,便撞进宋微澜那双毫不掩饰、满是讥讽的笑眼里。

“姐姐,醒了?”宋微澜的声音甜得发腻,却像淬了毒的蜜糖,“小叔说,你现在这副样子让他犯恶心。所以,他让我把这个东西还给你。”

她的指尖,勾着一枚晃动的老旧玉佩,那是母亲留给宋疏瑶唯一的遗物。

那也是她与靳承屿之间,一份不成文的约定。

当年,那个男人为她生生受了999鞭,浑身浴血却依旧将她护在身后。从那一刻起,宋疏瑶便认定了他,将这枚承载了所有思念的玉佩,亲手交到了他的掌心。

她还记得他当时郑重的承诺:“瑶瑶,除非我死,否则它永远不会离开我。我对你的爱,亦是如此。”

誓言犹在耳畔,可如今,他却选择通过另一个女人的手,将这份信物归还。

他甚至,连面都不愿意见她。

宋微澜欣赏着她惨白的脸色,笑容愈发残忍:“姐姐,不想要的话,我可就扔了哦。”

宋疏瑶挣扎着想去接,可身体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连抬起手臂这个简单的动作都重若千钧。

下一秒,清脆的碎裂声划破空气。那枚玉佩划出一道决绝的抛物线,被狠狠砸进了病房角落的垃圾桶。

“不要——”

嘶哑的呐喊从喉咙里迸出,紧接着,头皮传来一阵剧痛。

宋疏瑶整个人被粗暴地从床上拖拽下来,宋微澜揪着她的头发,强行把她的脸按向冰冷的垃圾桶,逼她去看桶底那些支离破碎的翠色。

“看清楚了吗?现在的你,在小叔眼里,就是个不知检点的脏东西,跟这块破玉没什么两样,多看一眼都嫌恶心。”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痛得几乎要渗出血来。

她颤抖着伸出手,徒劳地去捡拾那些碎片,一遍又一遍地尝试拼凑,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复原它最初的模样。

空旷的病房里,她清晰地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和那块玉佩一样,碎得彻底,再也拼不回去了。

靳承屿,不爱了,就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践踏吗?

妈妈,我错了。

我不该把您留给我唯一的东西,错付给一个会背弃誓言的男人。

我后悔了。

……

不出所料,医药费很快就被停了。这无疑是靳承屿的惩罚。

所幸,周家送来的那笔丰厚的“彩礼”,让她免于被医院扫地出门的狼狈。

接下来的半个月,成了一场漫长的凌迟。宋微澜每天都会准时发来照片,用最甜蜜的方式,行最恶毒的挑衅。

照片里,靳承屿抱着他们的女儿,眉眼温柔地讲着睡前故事,而宋微澜则亲昵地枕在他的腿上,笑靥如花。

有靳承屿亲手喂宋微澜喝汤的,有他带着母女俩去游乐场的……每一张照片,他望向那对母女的眼神,都盛满了她曾经最渴望的宠溺。

宋疏瑶面无表情地一张张划过。

起初,心口还会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但到了后来,似乎也渐渐麻木了。

光阴在指尖流逝,这半个月里,宋疏瑶每天只专注于做一件事。

——删除她和靳承屿的合照。

第一张,是她七岁生日,小叔推着她在院子里荡秋千。那个秋千,是他花了整整三个月,亲手为她打造的。按下删除键的那一刻,她的指尖抖得几乎握不住冰冷的手机。

第100张,是她十一岁那年。初潮突如其来,她吓得躲在巷子深处,不敢回家。是小叔像天神一样降临,用一根甜甜的棉花糖,把惊慌失措的她哄了出来。从那以后,每个月的那几天,她的床头总会出现一根棉花糖。

眼泪无声地砸在屏幕上,晕开一片水渍,她却依旧坚定地按下了“删除”。

第1000张,是他十八岁时,亲手写给她的情书。少年人的字迹工整清秀,字里行间,满满都是滚烫的爱意。她不知道将这张照片放大看了多少遍,才终于舍得放手。

当删到第9999张时,宋疏瑶发现,自己已经哭不出来了。

连心痛的感觉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麻木。

住院的这些日子,宋家对她不闻不问,自然也包括靳承屿。

直到“冲喜”的前三天,宋父才派人将她接回了那座冰冷的宅邸。

靳承屿只是用眼角的余光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便漠然地转身走开。

反倒是宋微澜,挺着肚子,笑意盈盈地迎了上来。

“姐姐,我呀,又怀上了。还没出月子呢,小叔就缠着我要,拦都拦不住。”

她炫耀着,话锋一转,又故作担忧,“不过这孕反可真难受,你以后要是怀孕……”

她突然停住,像是才反应过来,捂着嘴,眼中满是虚伪的歉意:“哎呀,瞧我这记性,都忘了你已经没有子宫了。跟你说这些,不是戳你心窝子吗?”

“真是可怜呢,你这辈子,都体会不到做妈妈的快乐了。”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宋疏瑶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

空气里仿佛都掺满了玻璃碎渣,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尖锐的疼痛。

好在,就快结束了。

只剩三天了。

第7章

或许是因为那场即将到来的“冲喜”意义重大,宋父竟破天荒地带她出席了一场商业酒会。

水晶灯折射出流光溢彩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香槟与名贵香水混合的气息。宋疏瑶对这种虚与委蛇的场合感到窒息,便独自一人缩在角落的阴影里。

即便如此,麻烦还是主动找上了门。

几个平日里就与宋微澜交好的名媛将她围住,言语中满是奚落。

当冰冷的酒液兜头泼下,顺着她的发丝狼狈滴落时,她下意识地望向不远处的靳承屿。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那目光没有丝毫停留,便轻飘飘地移开了。

宋疏瑶的心中泛起一阵苦涩,但那苦涩很快就被一片死寂的平静所取代。

他早就不在乎她了,不是吗?

习惯了,好像真的就不会痛了。

忽然,会场中心传来一阵骚动。

原来是宋微澜不慎撞翻了侍者的托盘,红酒尽数洒在了海城有名的唐董身上。

唐家与周家一样,是宋家万万得罪不起的顶级豪门。

这位唐董在商场浸淫多年,本就不怒自威,此刻沉下脸,周身的气压低得骇人。

事不关己,宋疏瑶本想趁乱离开。

可刚走两步,她就听到了那个熟悉到刻骨的声音。

“唐董,实在抱歉。我太太年纪小,不懂事,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靳承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额角已经渗出细密的冷汗,可他的身体,却如同一座山,坚定地将宋微澜护在身后。

宋疏瑶的视线有些恍惚。

五年前,他替她挡下那999鞭时,也是这般义无反顾。

同样的神情,同样的姿态,唯一不同的,只是他拼死要护住的人,换了。

唐董是圈子里出了名的睚眦必报,他指着瑟瑟发抖的宋微澜,冷笑一声:“让她把这1000杯酒喝了赔罪,今天这事,我就当没发生过。”

宋微澜吓得花容失色,整个人缩在靳承屿怀里,抖得像风中的落叶:“老公,救我……”

靳承屿轻拍着她的手背安抚,随即,那双深邃的眼眸,毫无征兆地转向了宋疏瑶。

这是这半个多月以来,他第一次正眼看她。

“澜澜怀着孕,不能喝酒。你,去替她喝。”

宋疏瑶愣住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凭什么?”

凭什么!宋微澜是怀孕了,可她宋疏瑶,也是才从手术台上下来的病人!

男人英挺的眉峰瞬间拧成一个川字,语气里满是责备:“澜澜肚子里是我的孩子,你非要逼她出事吗?宋疏瑶,你就不能懂点事?”

宋疏瑶僵在原地,如坠冰窟。

明明她才是伤得更重的那一个。

她的子宫刚刚被摘除,腹部的刀口至今还在隐隐作痛。

而这个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却逼着她去喝那1000杯足以致命的酒。

她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连牙齿都在打颤:

“靳承屿,你是不是……就真的那么想让我死?”

这句质问像一根针,猝不及防地扎进了男人的心口,让他一阵发紧。

“我没……”他下意识地想要解释,怀里的宋微澜却恰到好处地惊叫一声,软软地晕了过去。

靳承屿瞬间慌了神,所有思绪都被打断,他一把抱起宋微澜,头也不回地就往外冲。

只留给宋疏瑶一句冰冷刺骨的话:“喝点酒而已,死不了。”

保镖得了命令,立刻上前,将她押到了唐董面前。

宋疏瑶被强行按着跪倒在地。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跃跃欲试,几个胆大的已经伸出手,想要掰开她的下巴强行灌酒。

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屈辱与折磨。

没想到,预想中的辛辣液体并未到来,反倒是唐董挥了挥手,制止了众人。

“算了,”他看着她,叹了口气,“这不是你的错,是靳承屿那小子做得太过分了。”

这句意料之外的解围,像一根稻草,瞬间压垮了宋疏瑶所有伪装的坚强。

她再也撑不住,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像个被遗弃的孩子,无助又脆弱地痛哭起来,仿佛要把这些年积攒的所有委屈,一次性哭个干净。

唐董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难得温和:“小姑娘,跟着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还不如嫁去周家。周家的人护短是出了名的,你嫁过去,他们不会再让你受这种欺负。”

一石激起千层浪。

瞬间,整个海城的上流圈子都知道了——宋家大小姐宋疏瑶,要嫁进周家,给那个成了植物人的独子冲喜。

所有人都知道了。

只有靳承屿,还被蒙在鼓里。

第8章

冲喜倒数第二天,宋疏瑶将那些承载了整个青春的情书,尽数翻出,付之一炬。

火光映着她平静的脸,与前几天删照片时的心如刀割不同,这一次,她的心湖竟没有一丝波澜。

好像,真的放下了。

她摘下了手上那枚戴了多年的戒指,小心地放进一个丝绒盒子里。

那是当年,靳承屿回赠她的定情信物。

这么多年,风风雨雨,她从未让它离开过自己的手指。

但是现在——

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最后一天,她主动约了靳承屿,将那个盒子推到他面前。

男人愣在当场,眼神里满是错愕:“你什么意思?”

宋疏瑶有些不解他的意外。明明,是他先让宋微澜还回玉佩,是他先开始这场清算的。

没等她回答,靳承屿突然暴起,一脚踹翻了眼前的茶几。玻璃和瓷器碎裂的声音尖锐刺耳。

“宋疏瑶,你到底有没有心?我一直等着你跟我解释怀孕的事,结果就等来这个?你对得起我这么多年的爱吗?”

他的怒吼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而宋疏瑶只是静静地站着,一言不发,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她的沉默彻底激怒了靳承屿,他开始疯狂地砸着房间里一切能触及的东西,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宣泄胸中的憋闷与怒火。

许久,他终于发泄够了。喘着粗气,不知是安慰她,还是在安慰自己,他深吸一口气,故作云淡风轻地说:“好了,都过去了。”

然后,他走上前,一把将宋疏瑶紧紧抱在怀里,“我知道你急着想离开,再等等,就再等一等。澜澜又怀孕了,等她平安生下这个孩子,我们就走,我保证。”

说完,不等宋疏瑶拒绝,他便拿起盒子里的戒指,不容置喙地,强行将它重新套回了她的手指。

“瑶瑶,别闹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恳求,“我经不起‘分手’这种玩笑。”

宋疏瑶觉得有些好笑。

原来,在他眼里,她所经历的一切,不过是一场“胡闹”。

明天就要离开了,她不想再做任何无谓的纠缠。

在男人灼热而固执的目光下,她顺从地、轻轻地“嗯”了一声。

然而,就是这一个轻飘飘的单音节,却差点让靳承屿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怒火再次引爆。

他猛地将她扯到身前,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要从那片平静的湖面下,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欣喜。

可他失败了。

那里只有平静,一种让他心慌意乱的平静。

一个念头毫无征兆地窜入他的脑海:宋疏瑶,好像真的不在乎他了。

这个认知让他无法忍受,他攥住她的手腕,正想追问到底。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宋微澜打来的:“老公,爸叫你过来,商量明天孩子满月酒的细节,你快过来一趟。”

挂断电话,靳承屿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和挣扎。

最终,他还是松开了宋疏瑶的手,语气里带着一丝为难:“瑶瑶,今晚我有点急事,明天,明天我一定来找你。等我。”

她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他为了宋微澜而选择离她而去。

但这一次,望着他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宋疏瑶的心中,前所未有的平静。

不会有明天了。

明天,她就要嫁去周家了。

靳承屿走后不久,周家便送来了定制的婚纱,纯白的绸缎,在灯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他对那个孩子的满月酒显然极为重视,一整晚都待在酒店亲自布置,没有回来。

因此,他完美地错过了第二天,周家那场轰动全城的迎亲盛况。

清晨五点,天还未亮,周家的车队已经如一条长龙,准时停在了宋家门口。

宋疏瑶没有留恋。尽管昨晚他没有收回,但她也不会再留着那枚戒指。她将它端正地放在枕头上,算是对他,也对过去,最后的告别。

然后,她换上婚纱,在众人的簇拥下,一步一步,走出了宋家的大门。

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在心里对他说一声再见。

因为此后余生,他们注定陌路。

再也不见。

第9章

清晨五点,医院的长廊空旷而寂静。

靳承屿烦躁地看了一眼腕表,这是他这一个小时里第二十次看表了。终于,诊室的门开了,宋微澜在护士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昨晚,他本打算速去速回,然后好好质问一下宋疏瑶那莫名其妙的态度。可谁知,宋微澜在酒店不小心摔了一跤,见了红,把他吓得魂飞魄散。

这个孩子,来得本就是个意外。

得知宋疏瑶“背叛”自己后,那段日子,靳承屿几乎是靠酒精麻痹自己。某个醉酒的夜晚,他把哭泣的宋微澜错认成了宋疏瑶,一时失控,才有了这个孩子。

宋父原本已经松口,答应等第一个孩子满月宴后就放他们离开。可这第二个孩子的到来,让宋父立刻反悔,强硬地要求他再等一年。

靳承屿烦躁地想,这都是宋疏瑶自找的。

他永远忘不了,半个多月前,当他得知她怀孕的消息时,那种天崩地裂的感觉。他明明已经为他们的未来规划好了一切。

他之所以劝她别跟宋微澜计较,是因为在他看来,那完全没有必要,他们马上就要永远离开这个地方了。

他本想告诉她,再等等,再等半个月,等孩子满月宴结束,这一切的忍耐就都到头了。

可她却用“出轨”和“怀孕”,将他所有的计划和期待,砸了个粉碎。

想到这里,靳承屿的拳头不自觉地攥紧。

“小叔,我好多了,你别担心。”宋微澜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后,小心翼翼地拉了拉他的衣袖。

“嗯。”靳承屿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此刻他满脑子都是宋疏瑶,都是她昨晚那副平淡无波的模样,像一根软刺,扎在他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他迫切地想去见她,想问问她到底怎么了。于是他对宋微澜说:“既然你没事了,我要回家去看看瑶瑶。”

宋微澜的手指瞬间僵硬,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嫉妒,但再抬起头时,脸上又挂上了那副温婉甜美的笑容:“小叔,我知道你心里只有姐姐。为了哄爸爸开心,我陪你们演了这么多年的戏,也心甘情愿。”

她顿了顿,语气更加恳切:“如今马上就要熬出头了,你可千万别在这个节骨眼上惹爸爸不高兴。你要是不去宴会厅迎宾,他肯定会生气的……”

听到这话,靳承屿的脚步果然顿住了。

宋微澜趁热打铁:“爸爸很重视这个孩子的满月宴,我本来还想着,今天趁他高兴,劝他放你和姐姐提前走呢。这第二个孩子,我自己生养就行,不需要你陪的。”

闻言,靳承屿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他反握住宋微澜的手,语气里充满了感激和温柔:“真的吗?澜澜,辛苦你了。”

宋微澜的脸都快笑僵了,却依旧保持着完美的弧度:“小叔,我从来都不想破坏你和姐姐的感情。你知道的,一直以来,都是爸爸的决定。”

“嗯,我知道,我不怪你。”

一想到能提前带着宋疏瑶离开,靳承屿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前往宴会厅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在他转身后,无人看见的角落里,宋微澜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几乎要咬碎牙根的嫉妒。

不过,没关系。

过了今天,宋疏瑶那个贱人就要去给活死人冲喜了。小叔,终将是她一个人的。

……

满月宴上,靳承屿站在门口招待宾客,心里却像长了草。好不容易忙完,才早上八点,距离仪式正式开始还有一个小时。他想,他必须得回去看看宋疏瑶。

不知为何,他心里莫名地发慌。明明昨晚他们已经“谈”完了,她也表现得很顺从,但他就是觉得不安,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安。

可他刚走到门口,就被宋微澜再次拦住。

“小叔,爸爸叫你去商量仪式的流程。”

靳承屿强忍住心头的烦躁,跟着她走了回去。

他安慰自己,为了他和瑶瑶的未来,可以再等等。

这些年,他就是靠着“再等等”这三个字,一次次地熬过来的。

宴会厅被布置成了童话森林的风格,极尽奢华,看得出宋家的重视。

但整个满月宴,靳承-屿都心不在焉。他抱着怀里咿咿呀呀的小粉团子,脑子里想的全是宋疏瑶。

将来,他和瑶瑶的孩子,想必也会这么可爱。

他要给他和瑶瑶的孩子,办一个比这盛大一百倍的满月宴。

只是不知为何,今天到场的宾客寥寥无几,让宋家很没面子,宋父的脸色一直有些阴郁。

但靳承屿并不在意,除了宋疏瑶,没有什么事能真正让他上心。

好不容易挨到宴会结束,他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一通、两通……

他足足打了99通,听筒里传来的,永远都是那段冰冷的“无人接听”的提示音。

靳承屿心口堵得厉害,烦躁至极。难道,她还在赌气?

凭什么!明明是她做错了事,她有什么资格生气!

真是被他惯坏了,越来越不像话!

胸口像压了一块巨石,堵得他呼吸不畅。他抓起车钥匙,大步流星地就往停车场跑去。

然而,就在他穿过三三两两的人群时,几个字眼,毫无征兆地钻进了他的耳朵。

“周家这次可真是下了血本,连个冲喜的婚礼都办得这么大排场,听说耗资十几个亿呢!”

“那可是周家的独苗,要不是成了植物人,凭她宋疏瑶的身份,哪有资格嫁进周家的大门。”

宋疏瑶。周家。冲喜。

“啪”的一声,车钥匙从他指尖滑落,掉在地上。

靳承屿的脸色,瞬间煞白。

第10章

周家,活死人,冲喜……每一个词他都听得懂。

可当这些词和“宋疏瑶”这个名字连在一起时,靳承屿的大脑却瞬间一片空白,停止了思考。

人群中的议论还在继续。

“我记得当年宋疏瑶和她那个小叔爱得那叫一个轰轰烈烈,谁能想到,靳承屿转头就娶了她妹妹。之前一直听说他们之间有什么约定,宋疏瑶等了这么多年,怎么突然就不等了?”

“呵呵,等了一年又一年,等到人家两口子孩子都生了俩,能不等吗?换谁谁都得活明白啊。”

“是啊,宋疏瑶真是太傻了。就凭靳承屿做的那些事,要是我,宁愿嫁给活死人,也不可能再等他。”

“亏我以前还磕过他们的爱情故事,现在想想,真是唏嘘……”

众人的言辞,像一把把锋利的刀,一刀一刀,凌迟着靳承屿的心脏。

宋疏瑶嫁进了周家?

不,靳承屿不信。一个字都不信。

明明昨晚,瑶瑶已经答应了他,会等他。她怎么可能转过天来,就去嫁给一个活死人!打死他都不信!

他像一头发怒的狮子,猛地冲进那群议论的人中间,红着眼睛怒吼:“你们胡说什么!?瑶瑶明明在家等我!”

其中一人被他吓了一跳,随即不屑地冷笑一声,掏出手机,点开了热搜榜第一条,直接怼到了靳承屿的眼前。

【宋家大小姐宋疏瑶今日大婚】的标题下,是她穿着婚纱的照片。

由于是冲喜,整个婚礼现场都被布置成了肃穆的白色,愁云惨淡,看上去根本不像是婚礼,反而更像是一场……葬礼。

靳承屿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人群中央的宋疏瑶。她穿着纯白的婚纱,正对着一只代替新郎的大公鸡行礼。

那本该是一个无比心酸凄凉的场面,可照片上的她,却在笑。

她脸上的笑容,比她手中捧着的白玫瑰还要动人,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温柔而安宁的笑意,不带一丝一毫的阴霾。那笑容,直直地灼痛了靳承屿的眼睛。

他疯狂地想要从她的眉眼间,找出哪怕一丝强颜欢笑的破绽,可他失败了。

那是自从她母亲去世后,他再也没有在她脸上见过的,真正开心的笑容。

他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还想将照片放大再看仔细些,手机却被人一把抽走。

那人朝他晃了晃手机,轻哼一声:“现在看清楚了吧?事实证明,宋疏瑶离开了你,是真的开心。”

靳承屿没有理会周围的冷嘲热讽,他跌跌撞撞地冲向自己的车,脚搭上油门时,整条腿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可他仍旧一脚将油门踩到了底。

黑色的迈巴赫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在马路上疯狂飞驰。

一路上,他紧锁眉头,下意识地选择性遗忘刚才看到的一切。

他告诉自己,那都是假的,都是幻觉。

只要回到家,只要看到宋疏瑶好好地待在那里,一切谣言都会不攻自破。

然而,推开家门,迎接他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家中,空空如也。

他不死心,发了疯似的,挨个房间寻找,连衣柜、储藏室这种不可能藏人的角落都不放过。可是,别说是宋疏瑶的人,他连她的一根头发丝都没找到。

他一遍又一遍地拨打她的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先是无人接听,到后来,干脆变成了“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他被拉黑了。

靳承屿不敢相信,那个永远把他放在第一位,永远舍不得让他多等一秒的宋疏瑶,竟然会拒绝他。

一股无名火从他胸腔直冲头顶,他猛地将手机狠狠砸向地面。

屏幕应声碎裂,一道弯曲的裂痕,像一道天堑,正好横亘在他和宋疏瑶的锁屏合照中间。

那一瞬间,他身上所有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颓然地沿着墙壁滑坐在地。

他想不通。

他们年少相识,青梅竹马,明明那么相爱,她怎么就能一声不吭地走了?

从前他们也吵过,冷战过,可哪一次,不是他先低头去哄那个他放在心尖上的小姑娘?

就连这一次,她“出轨”,怀了别人的孩子,他都压下所有怒火和屈辱,笑着安慰她说“都过去了”。

他不懂,她到底还在闹什么?

越想越气,越想越不甘。靳承屿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西装上的灰尘。

他要去周家。

他要去把宋疏瑶找回来,他要当面问个清楚。

他要问问她,他这么多年的隐忍和等待,究竟算什么?他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情分,又算什么?他们从年少时就开始的爱,到底算什么?

他要问她,到底还爱不爱了!

靳承屿怒气冲冲地跑向门口,与此同时,客厅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他脸上的怒意下意识地就想转化为欣喜,几乎是脱口而出:“瑶瑶,你回来了……”

然而,话未说完,他便看清了来人——是宋微澜。

宋微澜正在打电话,没有注意到站在楼梯拐角阴影里的靳承屿。

“爸,我真不明白,您干嘛非要把孩子的满月宴和宋疏瑶那个贱人的冲喜安排在同一天?害得都没多少人来参加,这不是存心打我的脸吗?”

电话那头传来宋父的声音:“唉,澜澜,爸这不是怕靳承屿知道了冲喜的事会去闹吗?我都是为了你着想。行了,宋疏瑶已经走了,以后,你就安心和靳承屿过日子吧。”

宋微澜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刚要开口附和,一抬眼,突然瞥见了站在楼梯上方,神色阴沉得如同地狱修罗的靳承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