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野春情14

第14章 雨夜告白

傍晚时分，天空开始阴沉下来。周小梅站在诊所门口，望着远处翻滚的乌云，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围裙边缘。大根去县城已经一整天了，按理说该回来了。

"要下雨了。"林薇走到她身边，手里拿着两把伞，"大根带伞了吗？"

周小梅摇摇头，心里像压了块石头。她转身回到厨房，继续准备晚餐，动作机械而精准。砧板上的葱花切得细碎均匀，锅里的汤冒着细密的气泡，一切都井井有条，就像她计划好的那样——这是她为大根做的最后一顿饭。

"小梅姐，你怎么了？"林薇靠在门框上，眼中带着探究，"一整天都怪怪的。"

周小梅没有抬头："没什么，就是有点累。"

窗外，第一滴雨点砸在玻璃上，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很快，雨幕就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倾泻而下，敲打得屋顶噼啪作响。

"这么大的雨..."林薇皱眉，"大根怎么回来？"

周小梅的手顿了一下，继续搅动锅里的汤："他应该会等雨小一点再走。"

但内心深处，她知道大根不会。他从来都是这样，决定了的事就会立刻去做，不管天气如何。就像他决定学医，决定回村开诊所，决定追查哥哥的死因...从不犹豫。

果然，没过多久，院门被推开的声音传来。周小梅的心猛地一跳，手中的勺子差点掉进锅里。

"大根！"林薇已经冲了出去。

周小梅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襟，才走出厨房。大根站在堂屋里，浑身湿透，头发贴在额前，水珠顺着下巴滴落。他的眼睛却亮得惊人，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牛皮纸信封。

"嫂子！"看到周小梅，他几步上前，"我有重大发现！"

周小梅赶紧拿来干毛巾："先擦擦，别着凉。"

大根胡乱擦了擦头发，迫不及待地打开信封："你看这个！"

周小梅接过他递来的纸张，是一份复印的采石场账本，上面有几处用红笔圈出的数字。

"这是..."

"贪污证据！"大根压低声音，"我哥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个才被杀的！"

周小梅的手开始发抖，纸张在她手中簌簌作响。那些数字和签名在她眼前晃动，模糊成一片。

"谁...谁给你的？"

"一个采石场的老会计。"大根的眼睛闪烁着愤怒的光芒，"他亲眼看见我哥和刘富贵争执，第二天我哥就出事了。"

林薇凑过来看："这能证明什么？"

"证明刘富贵贪污公款，我哥发现了，就被灭口！"大根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而且张建国也牵涉其中！"

一道闪电划破天空，紧接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周小梅惊得一颤，账本从手中滑落。

"小心！"大根弯腰捡起账本，"这可是重要证据。"

晚饭时，大根滔滔不绝地讲述着白天的发现和接下来的计划。他要举报刘富贵，要追查张建国的涉案证据，要为哥哥讨回公道...周小梅静静地听着，不时给他添饭夹菜，自己却几乎没动筷子。

"嫂子，你怎么不吃？"大根终于注意到她的异常。

"我不饿。"周小梅勉强笑笑，"你多吃点。"

林薇看看大根，又看看周小梅，突然站起来："我去厨房拿点辣椒酱。"

等她离开，大根压低声音："嫂子，明天我要去县检察院递交材料，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周小梅的筷子停在半空："我...明天有事。"

"什么事？"

"就是..."周小梅避开他的目光，"一些私事。"

大根皱眉，还想追问，林薇已经回来了，话题就此打住。

雨越下越大，敲打在屋顶上的声音像无数小鼓点，扰得人心烦意乱。晚饭后，林薇主动去洗碗，大根则回房整理证据材料。周小梅借口累了，早早回到自己房间。

关上门，她终于允许眼泪流下来。她坐在床边，听着窗外的雨声和隔壁大根翻动纸张的声音，心如刀绞。明天，这一切都将成为过去。明天，她将永远离开这个生活了多年的家，离开...大根。

她从床底下拖出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又检查了一遍。几件换洗衣服，一些积蓄，还有那个装满回忆的小木盒。足够她开始新的生活了。

周小梅拿出一张信纸，开始写信：

"大根：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离开了。不要找我，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你和林薇很般配，她能为你的未来提供帮助。忘了我吧，好好生活。

小梅"

写到最后，泪水滴落在纸上，晕开了墨迹。周小梅把信放在枕头下，又等了一会儿，直到隔壁房间的灯熄灭，大根的鼾声隐约传来，才轻轻推开门。

雨依然下个不停，仿佛天空也在为她哭泣。周小梅拎着行李箱，轻手轻脚地穿过堂屋。在门口，她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药柜、诊桌、厨房门帘...每一处都有大根的身影。

"再见。"她无声地说，推开门走进雨中。

冰冷的雨水立刻浸透了她的衣服，顺着脸颊流下，和泪水混在一起。周小梅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泥泞的村道上，行李箱越来越沉，但她不敢停下。只要走到县道，就能搭上去城里的早班车，然后...她也不知道然后该去哪里。

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前方的路。周小梅突然发现前面有个黑影，吓得差点叫出声来。

"谁？"她颤抖着问。

黑影走近，原来是只流浪狗。它冲周小梅摇了摇尾巴，又消失在雨幕中。

周小梅松了口气，继续前行。雨越下越大，她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头发贴在脸上，视线模糊不清。突然，她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倒在泥水里，行李箱也翻倒了，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她手忙脚乱地在雨中捡拾物品，突然，一道手电光照了过来。

"嫂子！"

大根的声音穿透雨幕，惊得周小梅浑身一颤。她抬头看到大根只穿着单薄的衬衫和拖鞋，浑身湿透地朝她跑来。

"别过来！"周小梅想逃，却因脚踝扭伤而跌坐在地。

大根已经冲到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要去哪？"

周小梅别过脸不看他："放开我..."

"为什么？"大根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为什么要走？"

"我...我留了信..."

"什么信？"大根吼道，"我没看到什么信！我只是...只是感觉你的神情恍惚，就去你房间...结果发现你不在，，，"

周小梅这才想起信放在枕头下，大根可能没看到。她挣扎着想站起来："让我走...这对大家都好..."

"胡说八道！"大根一把将她拉起来，"什么叫对大家都好？"

雨幕中，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呼吸交错。周小梅能看到大根眼中的怒火和...痛苦？

"你和林薇..."她哽咽着说，"你们去省城...会有好前途..."

"我不在乎什么前途！"大根几乎是吼出来的，"我在乎的是你！"

这句话像闪电一样击中了周小梅。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你说什么？"

大根的手捧住她的脸，雨水顺着他的指尖流下："我说，我在乎的是你，只有你。"

周小梅的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雨声、雷声、寒冷...一切都变得遥远而不真实。唯一真实的是大根的手，大根的眼睛，大根的话语...

"三年了，"大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自从哥哥走后，是你一直陪在我身边。是你在我迷茫时给我方向，在我失败时给我鼓励，在我成功时为我骄傲..."他的拇指轻轻擦去周小梅脸上的雨水和泪水，"我不能想象没有你的生活。"

周小梅的眼泪夺眶而出："可是...我是你嫂子..."

"你是我喜欢的人。"大根坚定地说，"从很久以前就是。"

一道闪电照亮了两人的脸，周小梅看到大根眼中的真诚和渴望。她的心墙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我...我也是..."她终于说出了埋藏三年的心声，"我也喜欢你..."

大根紧紧抱住了她，两人的身体在雨中颤抖，却不再是因为寒冷。

"那边有个瓜棚，"大根指着不远处，"我们先避避雨。"

他一手拎起行李箱，一手扶着周小梅，两人踉踉跄跄地走向田间的瓜棚。那是个简陋的草棚，用来在收获季节临时存放西瓜，现在空荡荡的，但至少能挡雨。

进了瓜棚，两人都湿得像落汤鸡。大根脱下衬衫拧干，周小梅则拧着自己裙摆的水。黑暗中，两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冷吗？"大根问。

周小梅点点头，随即意识到他可能看不见，又轻声应道："嗯。"

大根摸索着靠近，将她搂入怀中。周小梅起初有些僵硬，但很快就在他的体温中放松下来。大根的心跳声透过湿漉漉的衣衫传来，强而有力，让她感到无比安心。

"为什么要走？"大根低声问。

周小梅靠在他胸前："我以为...你和林薇..."

"傻瓜。"大根的下巴抵在她头顶，"我怎么可能喜欢她？"

"可她父亲能给你..."

"我不需要任何人给我什么。"大根打断她，"我有你就够了。"

周小梅抬起头，即使在黑暗中，她也能感受到大根灼热的目光。她的心跳加速，呼吸变得急促。

"大根..."她轻声唤道。

大根低下头，准确地捕捉到她的唇。这个吻温柔而坚定，带着雨水的清凉和内心的火热。周小梅起初有些退缩，但很快便回应起来，三年的情感在这一刻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嫂子..."大根在她唇边呢喃，"我想要你...可以吗？"

周小梅没有回答，只是主动吻了上去。这个吻胜过千言万语。大根小心翼翼地让她躺在干燥的草堆上，温柔地褪去她湿透的衣衫。外面的雨依然下个不停，雷声轰鸣，但瓜棚内却充满了温暖和爱意。

当大根进入她的那一刻，周小梅咬住下唇，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大根立刻停下："疼吗？"

周小梅摇摇头，将他拉近，在他耳边轻声说："不要停..."

两人的身体紧密相连，心灵也前所未有地贴近。大根的动作温柔而有力，每一次深入都让周小梅颤抖不已。她紧紧抱住他，仿佛害怕他会消失一样。

"我爱你..."大根在她耳边低语，"从很久以前就爱你..."

周小梅的眼泪再次流下，但这次是幸福的泪水。当高潮来临时，她咬住大根的肩膀，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大根也紧随其后，在她体内释放了所有的热情。

事后，两人相拥而卧，听着外面的雨声。大根轻抚着周小梅的头发："我们回家吧。"

周小梅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林薇..."

"我会跟她说清楚。"大根坚定地说，"明天一早就说。"

周小梅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第一次允许自己想象一个有大根的未来。不再是嫂子和小叔子，而是男人和女人，丈夫和妻子...

"大根，"她轻声问，"我们真的可以吗？"

大根吻了吻她的额头："当然。只要我们在一起，没什么不可以的。"

雨渐渐小了，天边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