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下太子时,我并不知他的身份 只觉他生得清俊,面如傅粉
发布时间:2025-08-16 01:25 浏览量:2
番外篇
1
盛夏的阳光慷慨地洒满小院,金灿灿地铺在刚收回来的红豆上。上官芙戴着宽檐草帽,正用木耙细细翻动,让每一粒饱满的豆子都能均匀地吸收热量,晒干水分。汗水沿着她光洁的额角滑落,她却浑不在意,嘴角噙着满足的笑意。这红豆,是去年她和萧信一起种下的“相思豆”,如今丰收,意义非凡。
“阿芙,这力道如何?” 萧信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正尝试着挥动一把崭新的锄头,在院子角落开垦一小片地,准备种些时令菜蔬。曾经执掌乾坤、批阅奏章的手,此刻握着粗糙的木柄,动作显得格外生疏笨拙。他学着记忆中上官芙的样子用力下锄,锄头却常常只啃掉一层草皮,或者角度刁钻地嵌进土里拔不出来,震得他虎口发麻。
上官芙直起腰,看着他那副与“健硕”外表极不相称的笨拙模样,忍不住“噗嗤”笑出声。阳光落在他沾了泥土的俊朗侧脸上,额角同样沁出汗珠,几缕墨发黏在颊边,哪里还有半分昔日太子的威仪?倒像个初学农事的懵懂书生。
“殿下这是要改行当农夫?”她走过去,拿起旁边的布巾,自然地替他擦了擦汗,眼中笑意盈盈,“锄地不是光靠蛮力,要看准角度,借腰力。”她接过锄头示范,动作流畅有力,一锄下去便翻开一大块湿润的泥土,露出深褐色的内里。“喏,像这样。”
萧信看得认真,眼神专注得如同当年在朝堂上聆听重臣议事。他再次尝试,动作依旧僵硬,但比方才好了些许,至少锄头能稳稳地深入泥土了。他抿着唇,带着一股不服输的执拗,一遍遍重复着。那专注的神情,让上官芙心头微暖。她知道,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男人,是真的在努力融入她的世界,放下过往的尊荣,笨拙却真诚地学习做一个“农夫”。
“慢慢来,不着急。”她递给他一碗晾凉的山泉水,“种地这事,急不得,就像……”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片晒得暖洋洋的红豆,“就像等这豆子晒干,泡发,再煮成粥,需要时间和耐心。”
萧信接过碗,仰头饮尽,喉结滚动。清凉的水缓解了燥热,也熨帖了心底那份因笨拙而产生的微涩。他望向阳光下她明媚的笑脸,再低头看看自己沾满泥土的手掌,忽然觉得,这“笨学生”当得,值。
2
山居的日子宁静悠长,但偶尔也有波澜。这日,院门被敲响,门外站着风尘仆仆却依旧难掩贵气的王爷——如今已是新帝的萧承煜。他只带了两个便装亲随,一脸无奈与疲惫。
“皇……呃,承煜哥?”上官芙开门,有些惊讶。萧信闻声从屋里出来,看到来人,挑了挑眉,并不意外,只是淡淡道:“皇叔日理万机,怎有空驾临寒舍?”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
萧承煜大步走进院子,目光扫过晒着的红豆、角落里新垦的土地,最后落在萧信那双明显粗糙了不少的手上,眼神复杂。他重重叹了口气,从随从捧着的锦盒里拿出一沓奏折,直接塞到萧信怀里。
“少废话!赶紧看看!这帮老家伙,离了你简直要翻天!这折子写的都是什么狗屁不通的东西!还有南边水患的赈灾章程,你当年批阅的旧例我找不着了!”萧承煜的语气近乎暴躁,全然没了在朝堂上的威严,倒像个被难题逼疯的学生来找曾经的“学神”求助。他环顾四周,最终一屁股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嫌弃地看了一眼粗糙的凳子,却也顾不得了。
上官芙忍笑,转身去灶房烧水泡茶。萧信则无奈地摇摇头,拿着那沓奏折,就着院中石桌的阳光,随意地翻看起来。他看得很快,修长的手指偶尔在奏折上点点划划,眉头时而微蹙,时而舒展。曾经指点江山的气度在不经意间流露。
“这里,户部的预算过于保守,灾民安置不是省银子的时候,国库充盈,该用则用,但要严防官吏中饱私囊,需加派御史随行监督。”他点着其中一本,语气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这份弹劾的折子,证据链模糊,仅凭风闻奏事,按下,让都察院查实了再说,否则易生党争。”
萧承煜认真地听着,不时点头,紧锁的眉头渐渐松开。他带来的随从早已识趣地退到院外。
上官芙端着粗陶茶碗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奇特的画面:卸任的太上皇坐在石凳上虚心受教,新登基的皇帝站在一旁侃侃而谈治国方略,背景是金灿灿的豆子和新翻的泥土。她将茶碗放在石桌上,轻声道:“歇会儿,喝口茶吧。”
萧信放下奏折,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是山间野茶,滋味清苦回甘。他看向萧承煜,眼中带着了然的笑意:“皇叔,江山是你的了。这些事,你迟早得自己拿主意。我能帮的,也就这一次指点迷津了。总靠我批‘作业’,算怎么回事?”他指了指自己沾着泥土的裤脚,“我现在的主业,是种豆子。”
萧承煜看着侄子眼中那份前所未有的平和与满足,又看了看旁边笑盈盈的上官芙,最终长长舒了口气,也端起茶碗猛灌一口,苦得他龇牙咧嘴,却莫名觉得畅快。“行!种你的豆子去吧!下次……下次我尽量不来烦你!”话虽如此,他看向那些奏折的眼神,却比来时多了几分沉稳的底气。临走前,他目光扫过院内,忽然指着墙角问:“那地上画的是什么?歪歪扭扭的。”
上官芙顺着看去,脸微微一红。那是她前几天心血来潮,用树枝在地上画的并蒂莲,画工实在不敢恭维。萧信却走过去,很自然地拿起旁边的树枝,在她粗糙的线条旁,寥寥几笔勾勒,一朵栩栩如生的并蒂莲便跃然“土”上,枝叶缠绕,亲密无间。
“是芙儿画的莲,我添了几笔。”他语气平常,仿佛只是在做一件再自然不过的小事。
萧承煜看着地上相依相偎的两朵莲花,再看看并肩而立的两人,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拍了拍萧信的肩膀,带着他的人和一沓被“御批”过的奏折,转身离去。山风吹过,带着泥土和豆子的清香。
3
七月初七,山村有放河灯祈福的习俗。夜幕降临,星河璀璨,村边的小溪旁格外热闹。上官芙和萧信也提着自己糊的简易荷花灯来到溪边。灯芯点燃,暖黄的光透过彩纸,映得溪水波光粼粼。
就在上官芙蹲下身准备放灯时,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芙儿。” 阿鸢提着一盏精巧的琉璃莲花灯走了过来,灯内烛火摇曳,光华流转,一看便知价值不菲,与周围朴素的纸灯格格不入。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将灯递向上官芙:“这个给你,愿芙儿心愿得偿,岁岁安康。”
气氛瞬间有些微妙。周围的村民投来好奇的目光。萧信站在上官芙身侧,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眼神微沉,盯着那盏华丽的琉璃灯,又看向阿鸢。他虽已放下过往身份,但骨子里的独占欲和对阿芙的在意并未改变。
上官芙看了看那盏过于耀眼的琉璃灯,又看了看自己手中朴拙却温馨的纸灯,没有伸手去接。她抬头对阿鸢露出一个真诚而坦然的笑容:“阿鸢,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这盏灯虽简陋,却是和身边人一起亲手做的,里面装着的是我们自己的祈愿。你的心意我领了,灯就不必了。” 她语气温和却坚定,既顾及了阿鸢的情面,也清晰地划开了界限,更表明了自己的选择——她珍惜的是眼前这份亲手参与、共同经营的平淡温馨。
阿鸢举着灯的手顿在半空,眼神黯淡了一瞬,随即释然地笑了笑,将灯收了回来。“是我冒昧了。芙儿……上官姑娘说得对。” 他不再多言,朝两人点点头,转身将自己的琉璃灯轻轻放入溪流,看着它随波远去,融入点点灯火之中,身影也渐渐消失在夜色里。
萧信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悄悄握住了上官芙的手。他的手心温热,带着一点薄茧,是这段时间劳作留下的痕迹。上官芙回握了他一下,低声道:“心眼还是那么小。”
“不小怎么装得下你?”萧信哼了一声,语气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愉悦。他不再看远去的琉璃灯,拉着她蹲下,小心翼翼地将他们共同制作的荷花灯放入水中。两盏灯挨在一起,随着水流轻轻摇晃,漂向远方,仿佛两颗依偎的心。
放完灯,两人沿着溪边漫步。远离了人群喧嚣,四周只剩下潺潺水声与夏虫的鸣唱。走到一处僻静的河湾,眼前忽然亮起点点绿光,如同坠落的星辰,轻盈地飞舞在草丛与水面上。是萤火虫!
“好多萤火虫!”上官芙惊喜地低呼,眼中映着流动的萤光,宛如盛满了星子。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一只小小的萤火虫悠悠地落在她的指尖,尾部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萧信站在她身侧,没有去捕捉萤火,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月光与萤火交织的光影,勾勒出她柔美的侧脸和眼中纯粹的欢喜。这一刻,山风温柔,岁月静好。他心中最后一丝因过往身份转换带来的飘忽感,彻底沉淀下来。他舍弃了雕栏玉砌的东宫,放弃了至高无上的权柄,所求的,不就是眼前人这份无忧无虑的笑靥,和这天地间最本真的安宁吗?
“阿芙,”他轻声开口,声音在静谧的夜色中格外清晰,“这里真好。”
上官芙转过头,指尖的萤火虫振翅飞走,融入那片流动的星海。她望进他深邃温柔的眼眸,那里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再无江山万里,只有此刻的彼此。她莞尔一笑,如春风拂过心田:“嗯,回家吧。”
4
秋去冬来,山间落了一层薄雪,将小院装点得素雅宁静。窗台上晒着的红豆,早已被上官芙仔细收好,一部分留着来年做种,一部分在寒冷的冬日煮成了暖融融的甜粥。
这天清晨,上官芙醒来,忽觉一阵熟悉的恶心感涌上喉头。她冲下床,扶着门框干呕起来。萧信正在院中扫雪,闻声立刻丢了扫帚冲进来,一脸紧张地扶住她:“怎么了?可是昨夜着凉了?” 他伸手去探她的额头,动作轻柔而焦急。
上官芙缓过劲儿,看着萧信紧张兮兮的样子,心头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她推开他的手,走到床边,从枕下摸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几根细长的草茎——这是村里有经验的阿婆给她的验孕土方。
片刻后,她看着草茎的变化,脸上先是惊讶,随即被巨大的喜悦淹没,红晕悄悄爬上了脸颊。她转过身,看向仍一脸担忧的萧信,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带着一丝羞赧,更多的却是甜蜜的幸福。
“萧信,”她轻声唤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嗯?哪里不舒服?我去请郎中!”萧信见她神色有异,更急了。
“不是。”上官芙拉住他欲转身的衣袖,将他的手轻轻覆在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上,抬起头,迎着他困惑的目光,绽放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我们好像要有‘小豆子’了。”
萧信愣住了。他先是茫然地看着她带笑的眼睛,又低头看看自己覆在她小腹上的手,再猛地抬头看向她含笑确认的眼神。巨大的惊喜如同破闸的洪水,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镇定。那双曾执掌生杀、也曾笨拙握锄的手,竟微微颤抖起来。狂喜的光芒在他眼中炸开,璀璨得胜过世间任何宝石。他猛地将上官芙紧紧拥入怀中,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真的?阿芙!真的?”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和哽咽,一遍遍在她耳边确认。得到肯定的回应后,他像个孩子般抱着她在原地转了个圈,笑声爽朗开怀,震落了屋檐上的几缕积雪。
“我们有孩子了!我们的‘小豆子’!”他小心翼翼地放下她,蹲下身,将耳朵贴在她的小腹上,仿佛这样就能听到那个新生命的声音。那专注而虔诚的姿态,仿佛在聆听世间最珍贵的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