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野春情15

第15章 誓言与责任

晨光透过瓜棚的缝隙洒进来，照在相拥而眠的两人身上。大根先醒过来，低头看着怀中的周小梅。她的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细小的阴影，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做着美梦。大根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不忍心叫醒她。

昨晚的一切像梦一样不真实。三年来的暗恋，无数个夜晚的辗转反侧，终于在这一夜得到了回应。大根小心地用手指梳理着周小梅散乱的长发，心中满是柔情。

周小梅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当她意识到自己躺在大根怀里时，脸颊瞬间泛起红晕，急忙坐起身，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衣衫。

"早...早上好。"她结结巴巴地说，不敢看大根的眼睛。

大根微笑着握住她的手："早上好。"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指节，"昨晚..."

"我们该回去了。"周小梅打断他，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林薇...大家会担心的。"

大根点点头，知道她需要时间适应这种关系的转变。他帮周小梅整理好行李，两人走出瓜棚。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田野里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芬芳。大根自然而然地牵起周小梅的手，她微微挣扎了一下，最终任由他握着。

回村的路上，偶尔遇到早起的村民，惊讶的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停留。周小梅低着头，脚步越来越快，几乎要跑起来。大根稳稳地拉着她，步伐坚定。

"别怕。"他轻声说，"我们没做错什么。"

周小梅抬头看他，眼中满是忧虑："可是..."

"没有可是。"大根打断她，"我爱你，你爱我，这就够了。"

周小梅的眼中泛起泪光，但这次她没有再低头，而是挺直了腰板，手指紧紧回握住大根的手。

诊所门前，林薇正焦急地张望。看到两人手牵手走来，她的表情从惊讶到困惑，最后变成了然和受伤。

"你们..."她的声音颤抖，"昨晚在一起？"

大根没有松开周小梅的手："嗯，我们有很多话要说。"

林薇的眼中瞬间涌出泪水："什么话需要说一整夜？"她的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我明白了。"

"林薇..."周小梅想解释，却被大根拦住了。

"对不起，"大根直视林薇的眼睛，"但我爱小梅，从很久以前就爱她。"

林薇的脸色变得煞白："那我算什么？"

"你是我的好同学，好朋友。"大根诚恳地说，"但我从未给过你错误的暗示。"

林薇的眼泪夺眶而出："你知道我爸会怎么反应吗？"她几乎是吼出来的，"你们的药材基地，你的省城工作，全都会泡汤！"

大根的表情变得坚定："如果这些要以牺牲我的感情为代价，那我宁可不要。"

林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又看看一直沉默的周小梅，突然冷笑一声："你会后悔的。"说完，她转身冲进诊所，重重地关上了门。

周小梅的手在大根掌心里发抖："她说得对...你会失去很多..."

大根转身面对她，双手捧起她的脸："但我得到了最珍贵的。"他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别担心，一切有我。"

两人走进诊所，发现林薇正在收拾行李，动作粗暴地把衣服和书本塞进箱子。看到他们进来，她头也不抬地说："我爸马上来接我。"

"林薇，"周小梅上前一步，"我很抱歉..."

"省省吧。"林薇冷笑，"你们早就暗通款曲了，对吧？我还傻乎乎地想帮你找工作。"她拉上行李箱的拉链，"真是可笑。"

大根想说什么，但被门外汽车的喇叭声打断了。一辆黑色奥迪停在诊所门前，林国栋阴沉着脸走下车。

"爸！"林薇拖着行李箱冲出去，扑进父亲怀里抽泣起来。

林国栋拍拍女儿的背，目光如刀般刺向站在门口的大根和周小梅："好，很好。"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林医生，你做出了选择。"

大根没有退缩："是的，林局长。我爱周小梅，我们要在一起。"

林国栋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你知道后果。"

"我知道。"大根平静地说，"但我不会用感情交换利益。"

林国栋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有意思。"他转向女儿，"上车，我们回家。"

林薇抽泣着上了车，临走前最后看了大根一眼，眼中满是伤心和不解。

黑色奥迪扬长而去，卷起一片尘土。大根长舒一口气，转身发现周小梅泪流满面。

"对不起..."她哽咽着说，"都是我..."

大根一把将她搂入怀中："不许这么说。"他的声音坚定而温柔，"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从不后悔。"

周小梅在他怀里哭得像个孩子，三年的压抑和隐忍在这一刻全部释放出来。大根轻轻拍着她的背，任由她的泪水打湿自己的衣襟。

"饿了吧？"等周小梅平静下来，大根柔声问，"我去做早饭。"

周小梅摇摇头："我来吧。"她擦干眼泪，"你先去换身衣服，都湿透了。"

两人相视一笑，那种默契和温暖让刚才的不愉快都变得微不足道。

早餐时，大根详细讲述了他昨天在县城的发现。那份采石场的账本清楚地记录了刘富贵贪污公款的证据，而他哥哥林大山作为会计发现了这一点，并在账本上做了标记。

"第二天，我哥就出事了。"大根的声音低沉，"所谓的'意外'，根本就是谋杀。"

周小梅的手微微发抖："你打算怎么办？"

"去检察院举报。"大根坚定地说，"有账本为证，刘富贵逃不掉。"

周小梅忧心忡忡："可张建国..."

"他也脱不了干系。"大根握住她的手，"账本上有他的批示，他明显是共犯。"

周小梅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我跟你一起去。"

大根有些意外："你确定？"

"确定。"周小梅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们是...一家人。"她说出这个词时，脸上泛起红晕，"应该共同面对。"

大根的心被深深触动。他倾身向前，轻轻吻了吻她的唇："谢谢你。"

这个简单的吻却让周小梅羞红了脸，她急忙低头喝粥，不敢看大根的眼睛。大根笑着摇摇头，觉得她这副模样可爱极了。

上午的诊所格外安静，没有病人上门。大根和周小梅整理着药材，不时交换一个眼神或微笑，空气中弥漫着甜蜜的气息。

中午时分，村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大根走出诊所，看到几个村民围在一起，议论纷纷。见他出来，议论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意味深长的目光和窃窃私语。

"怎么了？"大根问道。

李婶犹豫了一下，才说："大根啊，听说你和...小梅..."她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大根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板："是的，我和小梅在一起了。"

村民们面面相觑，表情各异。有人惊讶，有人不解，还有人露出暧昧的笑容。

"你们...是认真的？"王婆婆小心翼翼地问。

"非常认真。"大根的声音坚定而清晰，"她是我要共度一生的人。"

人群中发出一阵低声的议论。这时，周小梅从诊所走出来，站在大根身边。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坚定。

看到两人并肩而立的样子，村民们渐渐安静下来。最终，李婶叹了口气："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们老人家不懂。但只要你们幸福就好。"

这简单的认可让周小梅的眼眶湿润了。她微微鞠躬："谢谢李婶。"

其他村民也纷纷表态，有的表示理解，有的虽然不赞同但选择尊重。大根和周小梅相视一笑，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

下午，大根接到一个电话，是县检察院的，让他明天去一趟，带上所有证据材料。挂断电话，他兴奋地告诉周小梅："有希望了！检察院很重视这个案子！"

周小梅也露出笑容，但眼中仍有一丝忧虑："还是要小心。"

傍晚时分，大根正在后院整理药材，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喂？"

"林大根？"一个低沉的男声，"明天别去检察院。"

大根浑身一僵："你是谁？"

"别管我是谁。"对方压低声音，"张建国已经知道了，你和你女人都有危险。"

大根的心跳加速："什么意思？"

"今晚有人要去你诊所。"对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大根立刻冲进屋里，把电话内容告诉了周小梅。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怎么办？报警吗？"

大根摇摇头："来不及了。"他迅速行动起来，"先把账本复印几份，原件藏起来。"

两人分工合作，大根复印账本，周小梅则把重要的药材和医疗设备收拾好。夜幕降临，诊所里的气氛紧张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大根，"周小梅突然说，"如果...如果有什么意外..."

"不会有意外。"大根打断她，紧紧抱住她，"我发誓，我会保护你。"

周小梅在他怀里点点头，但眼中的忧虑并未消散。

夜色渐深，远处传来狗吠声。大根关掉诊所的灯，只留下一盏小夜灯。他和周小梅坐在药房里，静静地等待着未知的危险。

"害怕吗？"大根轻声问。

周小梅摇摇头，握住他的手："有你在，不怕。"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无论即将面对什么，至少此刻，他们拥有彼此。

远处，一辆没有开车灯的黑色轿车正悄悄驶向诊所，车上坐着几个面色阴沉的男子。而在县委大院里，张建国正和刘富贵通电话：

"放心，今晚过后，什么证据都不会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