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素图的文化庄园:从烟火日常到文化新境

发布时间:2025-08-16 19:44  浏览量:3

乌素图的文化庄园:从烟火日常到文化新境

作者︱孙树恒

今天是周六,雨后的青城,阳光漫过,没有体现一场秋雨一场寒的感觉。

我和几个朋友乘车走在乌素图的路上。目的地是鸿稷潞酒文化庄园,当地人更爱叫它“谦和果园”。庄园有一座三层楼,挂着一个个“潞酒”的红灯笼,风一吹,猎猎声飘过来。楼里有棋牌室,可以唱卡拉OK,坐在院子里可以读书,喝茶,聊天,打牌…

园子里都是果树,是一个二十亩采摘园,有杏、沙果,梨,苹果、西梅、枣…被阳光晒得发亮。我们钻进果树林里,摘一个沙果咬下去,果汁顺着下巴滴在衣襟上。摘一个西梅,还没有熟透,硬硬的,酸酸的,甜甜的。“小日子美美的”。

花圃里的花正开得疯,粉的、黄的…有人举着手机蹲在花丛里。最惬意的是院子里的烧烤摊,炭火舔着肥瘦相间的羊肉,孜然粉一撒,香味裹着风漫过整个院子,连路过的山风都像被勾住了,烟雾在烤炉边打了个旋,弥散开来。

“往坡下走三百多米,就是山泉水。”被誉为神泉。据记载1221年,全真教道长丘处机到大雪山(今阿富汗兴都库什山)拜谒成吉思汗潮治国之第,1222年初春,丘处机辞行东归回国,归途漫漫异常辛苦,丘道长带病前行,到达丰州城(今呼和浩特市)时已经生病一个多月。时值夏日骄阳似火,只见丰州城青山苍翠绿荫袅袅,甘泉涌动溪水激荡,微风习习沁人心脾。徒弟李志常取乌素图泉水冲茶,丘道长饮用后感觉神清气爽,病体竟然奇迹般康复,于是称赞乌素图泉水为神泉。第二天丘道长登丰州城白塔眺望,乌素图青葱的山岭、绯红的杏林、奔流的河水映入眼帘,即兴赋诗一首:东归万里过丰城,满目苍茫绿映红。福地飞出千道水,欢歌一曲向南行。从此人们称乌素图泉水为"神泉"。后来人们又称它为“幸福泉”。

我们几个人顺着路寻去,在路下的沟里,果然见一汪清泉从铁管子里涌出来,水流积成一汪碧潭,大人在用桶装水,小孩在水池里玩耍。我掬一捧喝,凉意顺着喉咙滑下去,带着点草木的清甘。一个朋友还用自带的水桶灌了两桶,拎着也沉沉的,说这水“养人”,接回去泡茶,茶汤里能喝出山的味道。

沿路上,才发现乌素图的秋景里,藏着一串这样的“院子”。它们沿着山梁错落分布,各有各的脾气,却又像一串项链,把这片山坳串成了都市人的“田园结界”。路边的蒙A小院最惹眼。“半日闲茶”,院子里栽着几棵老杏树,树底下摆着粗陶茶桌,老板娘正用山泉水煮茶,蒸汽袅袅地裹着茶香飘向山坡。纯牧源的院子里飘着奶酒的香。野韵山庄藏在最深的山坳,院子挨着片松树林,空气里都是松针的清苦。还有乌素图影剧场,接住了都市人想逃开喧嚣的心思。

这些文化庄园,沉在乌素图的秋阳里。那些看起来热热闹闹的院子,背后都藏着经营者的精打细算。但再细想,从当年单一做饭的农家院,到如今能玩、能学、能发呆的文化庄园,它们的挣扎与转型,其实藏着一场乡村消费的悄悄蜕变,当“吃饭”不再是唯一目的,当“文化”与“情感”成了新的引力,这些院子正在重新定义“乡村”与“都市”的关系。

一是从“一顿饭”到“一段时光”。传统农家院,“饭菜收入”占了九成;如今的文化庄园里,这笔账被拆成了无数细项。“客人来这儿不是为了吃顿饭就走,是想把一天的时间‘寄放’在这儿,咱得有东西接住他们的时间。”

这种“业态融合”,本质是把乡村的“资源”变成了“体验”。山泉水不再只是解渴的水,成了“泡茶的清欢”;采摘园不再只是结果的树,成了“动手的乐趣”;就连院子里的所有景物,都能变成“拍照的背景”。就像有人说的:“来这儿不是为了‘消费’,是为了‘过日子’,过一天没有PPT、没有打卡机的日子。”

二是从“土特产”到“活记忆”。乌素图的文化庄园能留住人,更因为它们都带着“独一份”的文化印记。这些院子像一个个“文化标本盒”,把内蒙古的草原文化、山西的晋商文化、北方的农耕文化,都封存在一顿饭、一杯茶、一场戏里。游客来这儿,其实是在触摸“真实的过去”,城市里的商场千篇一律,但文化庄园,它们让“乌素图”不再是地图上的一个点,而是变成了有温度、有故事的文化符号。

三是从“陌生人”到“同路人”。在写字楼里待久了,人好像都成了“孤岛”,微信里有几百个好友,却找不到人一起晒太阳。乌素图的文化庄园,偏偏成了打破孤岛的“跳板”。拔河时一起使劲的吆喝,套圈时互相打趣的玩笑,烧烤时你递我一串的默契,爬山时伸手拉一把的搀扶……这些在都市里“刻意”的社交,在院子里变得“自然而然”。几个朋友开怀畅饮,围着炭火聊起自己的糗事,笑到眼泪都流出来。

这些文化庄园是都市人的“情感解压阀”。它们提供的不是“服务”,是“放松的权利”——可以不化妆,可以大声笑,可以像孩子一样满地跑。“来这儿不是为了看风景,是为了找个地方,让心喘口气。”

四是从“小众地”到“打卡点”。打开网络搜索“乌素图”,满屏都是院子的照片:谦和果园的葡萄架下,有人举着红苹果比心;蒙A小院的啤酒瓶墙边,有人穿着汉服转圈;纯牧源的蒙古包前,有人裹着羊皮袍拍剪影。这些带着泥土气息的画面,成了都市人追捧的“新潮流”。

文化庄园的“网红属性”,其实是乡村美学的意外走红。爬满藤蔓的院墙、结满果实的枝头、山泉水边的青苔、夕阳下的炊烟……这些在乡村里随处可见的景象,在镜头里变成了“治愈系”的风景。因为真实,所以动人。

暮色漫上大青山时,乌素图的文化庄园的人已散尽了。文化庄园的烤炉还在冒着烟雾,蒙A小院的吉他声飘过山坳,纯牧源的蒙古包透出暖黄的光。这些院子像一个个温暖的坐标,在城市与乡村的交界线上,守着烟火气,也迎着新时尚。

文化庄园的兴起,从来不是“农家院换个招牌”那么简单。它是都市人对田园生活的向往,是乡村资源与现代消费的碰撞,更是地域文化在新时代的生长。它得扎根土地,像山泉水一样,离不了那片山;得有文化内核,像文化庄园的故事,丢不掉那缕魂;得懂创新求变,像文化庄园的跨界融合,跟得上时代的步。

“今年雨水多;禁酒令一下,来的客人少了。”文化庄园的经营者说。“好在咱主要是代理潞酒,这庄园就是个‘活招牌’,真靠它吃饭,早关门了。”

(作者档案:孙树恒,笔名恒心永在,内蒙古奈曼旗人。蒙域经济30人专家组成员,呼和浩特市政协智库专家。中国金融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 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内蒙古茶叶之路研究会副会长,内蒙古诗书画研究会高级研究员兼副秘书长,大盛魁公司文化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