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班护士给昏迷病人换药，发现他手心里写着字：“护士站有问题

我一直觉得，医院的夜晚是有生命的，它会呼吸、会心跳，甚至会藏着秘密。那天晚上，当我看到那个昏迷病人手心里的字时，我才明白，有些秘密是会杀人的。

01

午夜三点，圣心医院住院部十二楼的走廊像一条被抽干了血液的血管，寂静得让人心慌。

我是林安然，这里的夜班护士，今晚是我轮岗的第三个月。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死亡混合的特殊气味，我早就习惯了，甚至有些麻木。

我推着小车，轮子压过光洁的地面，发出单调的“咕噜”声，这是长夜里唯一的伴奏。

护士站里，护士长赵敏正在核对明天的用药单，她头也没抬，声音却像淬了冰。

「安然，三零二床的液体该换了，动作快点。」

「好的，护士长。」我低声应着，不敢有丝毫怠慢。

赵敏是个极其严谨甚至可以说刻薄的女人，四十出头的年纪，眼角的皱纹里都藏着精明和审视，仿佛能看穿你心里最隐秘的角落。

我推着车，走向走廊尽头的三零二病房。

里面住着一个特殊的病人张晨。

三天前，他因为一场“意外”车祸被送进来，颅内出血，一直昏迷不醒。

他很年轻，看起来不过二十七八岁，面容清秀，即使此刻毫无生气地躺着，也能看出曾经的英挺。

病房里很暗，只有心电监护仪屏幕上绿色的波形线在不知疲倦地跳动，发出“滴…滴…”的轻响，证明着这个年轻的生命还在顽强地延续。

我熟练地取下即将输完的液袋，准备换上新的。

借着监护仪微弱的光，我瞥了一眼张晨的脸，他的眉头似乎微微蹙着，嘴唇干裂，像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我心里无端一酸，伸手想为他抚平眉间的褶皱。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他的右手。

那只手紧攥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在拼尽全力抓住什么救命稻草。

通常，昏迷的病人肌肉是松弛的，这种状态很不寻常。

我心生好奇，一边给他更换药液，一边轻声说：

「别怕，会好起来的。」

我的指尖触碰到他的手背，冰凉一片。

我试着轻轻掰开他的手指，想让他放松一些。

出乎意料，他的手攥得死紧，我费了些力气，才一根一根地将他的手指掰开。

当他的手掌终于在我面前展开时，我的呼吸瞬间凝固了。

他的掌心，用蓝色的圆珠笔，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

字迹因为手汗的浸润有些模糊，但我依然清晰地辨认了出来。

「护士站有问题」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仿佛被重锤击中，瞬间一片空白。

我猛地抬头望向门口，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惨白的光晕。

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陷入深度昏迷的病人怎么可能写下这样一行字？

是他在昏迷前写的吗？可他送来的时候，我记得护士们已经为他做过全身清洁了。

难道是……他根本没有真的昏迷？

这个念头让我浑身汗毛倒竖，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我慌乱地想把他的手合上，可我的手却不听使唤地颤抖。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环顾四周，确认没有第二个人在场。

我再次看向那行字，每一个笔画都像一根针，扎在我的神经上。

护士站有问题……

我们护士站能有什么问题？

是药品？是排班？还是……人？

我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护士长赵敏那张不苟言笑的脸。

不可能，她虽然严厉，但工作能力极强，是医院的模范护士长。

我一定是想多了。

也许是病人入院前，在别的地方遇到的什么事，碰巧写在了手上。

对，一定是这样。



我这样安慰自己，可心脏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越收越紧。

我迅速换好药液，调整好滴速，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张晨的手指一根根合拢，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我不敢再多看他一眼，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病房。

回到护士站，我的脸色肯定难看到了极点。

赵敏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锐利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林安然，你怎么了？像见了鬼一样。」

我心脏一抖，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没……没什么，护士长，可能……可能是晚上有点冷。」

赵敏没有追问，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让我感觉自己像个透明人，所有的心事都被她看了个一清二楚。

「冷就多穿件衣服，别耽误了工作。」她低下头，继续处理她的文件，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嗯”了一声，逃回自己的座位，却如坐针毡。

那一夜，我再也没敢靠近三零二病房。

可那行字却像烙印一样，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护-士-站-有-问-题。

这个夜晚注定无法平静了。

我感觉自己仿佛一脚踏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旋涡，而旋涡的中心，就是那个看似平静的护士站。

02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如同行尸走肉，机械地执行着护士长的指令、量体温、发药、记录，但我的魂魄似乎还留在三零二病房，留在那只紧握的手掌里。

我不敢再去看张晨，甚至不敢往走廊尽头的方向瞥一眼。

我害怕，我怕再看到那行字，更怕看到那双可能随时会睁开的眼睛。

我的脑子里一团乱麻，无数个念头在冲撞。

报警？

我拿什么报警？告诉警察一个昏迷的病人给我托梦了吗？他们会把我当成精神病。

告诉护士长？

如果那行字指向的“问题”就是她，我这么做无异于自投罗网。

我感觉自己像一只被蛛网黏住的飞虫，越是挣扎，就被缠得越紧。

天快亮的时候，夜班的疲惫和精神上的恐惧交织在一起，让我几乎虚脱。

交接班的时候，白班的护士小雯来了，她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看到我憔悴的样子，关切地问：

「安然姐，你没事吧？脸色这么差，昨晚很忙吗？」

我摇摇头，强打起精神：「没事，就是没睡好。」

我看着小雯天真无邪的脸，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我能相信她吗？

在这个“有问题”的护士站里，我还能相信谁？

交接完工作，我逃也似的离开了医院，清晨的冷风吹在脸上，让我稍微清醒了一些。

我没有回家，而是鬼使神差地绕到了医院的档案室。

我想查查那个叫张晨的病人的资料，或许能发现些什么。

档案室的管理很松懈，我谎称要查一个病人的过敏史，很轻易就拿到了权限。

张晨的档案很简单，姓名、年龄，职业一栏写着“自由职业”，送医原因是“车祸”，伤情是“重度颅脑损伤，持续性昏迷”。

紧急联系人一栏是空的。

一个没有家人朋友的男人？

这本身就很奇怪。

我往下翻，看到了他入院时的物品清单，一部摔碎了屏幕的手机、一个钱包，里面有几张卡和少量现金，还有一串钥匙。

仅此而已。

没有任何能证明他身份或者背景的东西。

他就像一个凭空出现的人。

我心里越来越沉，直觉告诉我，这件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就在我准备把档案放回去的时候，一张夹在病历里的化验单吸引了我的注意。

那是一张血液检测报告，上面显示，张晨的血液里有一种成分超标。

那是一种强效镇静剂的代谢物。

通常，这种剂量的镇静剂，只会用在大型手术前的麻醉诱导，或者……用在精神狂躁的病人身上。

一个车祸昏迷的病人血液里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难道他的昏迷不全是车祸造成的？

我悄悄用手机拍下了那张化验单，然后把档案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

走出档案室，我的手心全是冷汗。

我开始仔细回忆昨晚的每一个细节，试图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我想起了护士长赵敏，她似乎对三零二床的病人格外“关心”。

昨晚她不止一次地问起张晨的情况，甚至亲自去病房看过。

我还想起了我们护士站的药品管理。

圣心医院对麻醉和精神类药品的管控是出了名的严格，双人双锁，每次取用都要有两名护士同时签字，并且详细记录。

负责管钥匙的，一个人是护士长赵敏，另一个人……是轮班的资深护士。

而这个月，除了赵敏，另一个人就是我。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如果……如果有人利用职务之便，从药柜里拿走了药品，然后伪造记录……

我不敢再想下去。

晚上，我再次踏入医院，心情比昨晚更加沉重。

我像一个侦探，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护士站里的一切。

我发现，赵敏今天的情绪似乎有些烦躁。

她有好几次都盯着三零二病房的方向出神。

深夜，医院里再次安静下来。

我借口去整理药品柜，拿到了那串沉甸甸的钥匙。

打开第一道锁，然后是我保管的第二道锁。

药柜里，一排排贴着标签的药品整齐地排列着。

我直接走向存放镇静剂的那个格子。

我拿出药品使用记录本，一页一页地翻看。

记录上，每一笔都清清楚楚，领用人、核对人、病患姓名、使用剂量……看起来天衣无缝。

我的目光落在最近的一条记录上，是三天前，也就是张晨入院的那天。

记录显示，当天下午，骨科的一位病人因为术后疼痛，领用了一支镇静剂。

领用人是赵敏，核对人是另一位白班的护士。

我心里一动，拿出手机，找到了那位骨科病人的信息。

他确实是三日前做的手术。

但是，我记得很清楚，那位病人对所有镇静类药物都严重过敏，他的病历上用红笔标注得清清楚楚，绝对不可能使用这种药。

这是一个漏洞！

我的心狂跳起来，我找到了证据！

我迅速用手机拍下了这条记录，还有那位病人过敏史的医嘱页面。

就在我准备把记录本放回去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林安然，你在看什么？」

我吓得魂飞魄散，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我猛地回头，赵敏就站在我身后，像一个幽灵，不知道来了多久。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神却像两把手术刀，要把我从里到外剖开。

「我……我……护士长，我就是核对一下库存。」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赵敏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走过来，目光从我惊慌的脸上，移到了我还没来得及放回去的记录本上。

她拿起记录本，翻到了我刚才看的那一页。

我的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她会发现吗？她会怎么对我？

时间仿佛静止了，空气压抑得让我无法呼吸。

半晌，赵敏“啪”地一声合上了本子，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库存没问题，是你自己的问题比较大。」

「林安然，好奇心太重，对一个年轻护士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说完，转身走了出去，留下我一个人，在冰冷的药柜前，如坠冰窟。

她知道了。

她一定是什么都知道了。

她这是在警告我。

我瘫软在地，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真切而强烈的恐惧。

这不是简单的药品管理漏洞，这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而我已经身处阴谋的中心，无路可逃。

03

赵敏的警告像一根无形的绞索，勒得我喘不过气。

整个后半夜，我都能感觉到她那双锐利的眼睛在背后盯着我，让我芒刺在背。

我不敢再有任何小动作，只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低头做着自己的事。

可我的内心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我该怎么办？

把证据交给医院领导？

可赵敏在医院根基深厚、人脉广博，我一个刚来不久的小护士，人微言轻，谁会相信我？

说不定还会被她反咬一口，说我监守自盗、恶意陷害。

我不能坐以待毙。

张晨还在等着我，那行字是他用生命发出的求救信号。

我必须找到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名字——李维医生。

李维是我们科室的主治医生，三十多岁，温文尔雅、医术高明，对我们这些年轻护士也一直很照顾。

他是医院里为数不多的让我感觉到温暖的人。

或许，他能帮我。

第二天一早，我特意等到交班后，在医院的咖啡厅堵住了正准备去吃早餐的李维。

「李医生，能……能耽误您几分钟吗？」我鼓起勇气，声音有些发颤。

李维看到我，温和地笑了笑：「是安然啊，怎么了？看你眼圈黑的，又熬大夜了？」

他的笑容像一缕阳光，驱散了我心里的一些阴霾。

我把他拉到一个人少的角落，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开口：

「李医生，我想向您请教一个……一个关于药品的问题。」

我不敢直接说出我的发现，只能用一种迂回的方式试探。

「我就是很好奇，咱们医院对镇静类药物的管理这么严格，有没有可能……我是说，有没有可能出现……记录和实际使用对不上的情况？」

我说完，紧张地看着李维的眼睛，希望能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

然而，李维的反应却让我大失所望。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警惕和疏离。

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安然，你问这个做什么？」

「药品的管理有严格的流程，轮不到我们来操心。你一个小护士，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管的别管，安安分分做好你自己的本职工作，明白吗？」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从头到脚将我浇了个透心凉。

这还是那个温和可亲的李医生吗？

他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

难道……他也和赵敏是一伙的？

这个念头让我不寒而栗。

我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着他冷漠的眼神，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对不起，李医生，是我多嘴了。」我低下头，狼狈地转身想走。

「等等。」李维突然又叫住了我。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我听到他轻轻叹了口气，脚步声向我靠近。

他走到我身边，和我并排站着，目视前方，声音低得像耳语。

「有些事情，知道了对你没有好处。」

「你还年轻，有大好的前途，别因为一些不相干的人和事，把自己搭进去。」

他说完，不再看我，径直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我僵在原地，心里五味杂陈。

他这番话听起来像是在劝退我，但又好像……隐藏着另一层意思。

他是在警告我危险，还是在撇清他自己？

我彻底糊涂了。

这个医院里到底谁是人，谁是鬼？

我怀着巨大的失落和恐惧回了家，一整天都心神不宁。

我手里攥着那几张照片，那是我唯一的筹码，但也可能是一枚随时会引爆的炸弹。

晚上，我再次踏入医院，感觉自己像一个即将走上刑场的囚犯。

护士站的气氛很诡异。

赵敏一反常态地没有给我安排什么繁重的工作，只是让我坐在那里整理一些无关紧要的旧档案。

我知道，她这是在监视我，她要确保我一直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

我如坐针毡，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是煎熬。

深夜，我正埋头假装整理文件，一个人影突然在我桌边停下。

我吓了一跳，抬头一看，竟然是李维医生。

他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手里拿着一份病历。

「林护士，三零二床的医嘱要调整一下，你跟我来一下。」他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我心里一紧，赵敏就在不远处，她锐利的目光立刻扫了过来。

李维却像没看见一样，径直走向走廊。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赵敏没有阻止，只是眼神更加冰冷了。

我跟着李维，一路走到走廊的拐角，这里是监控的死角。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我们四目相对，在昏暗的光线下，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没有说话，只是飞快地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塞进了我的手里。

那东西很小，质地坚硬，像是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条。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塞完之后，立刻把手缩了回去，然后将手里的病历递给我。

「这是新的医嘱，按这个执行。」

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和专业，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机械地接过病历，手心里却紧紧攥着那张神秘的纸条。

「李……」

我刚想开口，他却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转身，快步离去，背影很快消失在走廊的另一端。

我一个人站在原地，心脏狂跳。

我摊开手心，那是一张被折叠成小方块的便签纸。

我颤抖着打开它。

上面没有长篇大论，只有一个单词，是用铅笔写的，字迹潦草而急促。

「药房」

就这两个字。

药房？

他为什么要给我这个提示？

药房里有什么？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

药品从药房统一分发到各个科室的药柜，如果说科室药柜的记录可以被伪造，那么源头呢？

药房的总账是不是藏着更大的秘密？

李维……他不是赵敏的同伙！

他和我一样也发现了问题，但他比我更谨慎，更懂得如何保护自己。

他白天对我的冷漠是为了在赵敏面前撇清关系，是为了保护我，也是为了保护他自己！

一股巨大的暖流涌上我的心头，驱散了连日来的恐惧和孤独。

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我攥紧了那张纸条，像是攥住了一线生机。

药房。

我必须想办法进去看一看。

那里一定有赵敏最不想让人看到的真相。

04

“药房”这两个字像一盏灯，照亮了我混沌的思绪，也像一个指令，让我重新找到了方向。

但我很快就冷静下来。

医院的中心药房可不是我们科室的小药柜，那里二十四小时有人值班，而且监控密布，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去查阅账目，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需要一个计划，一个万无一失的计划。

接下来的两天，我表现得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对赵敏言听计从、唯唯诺诺，每天都垂着头，一副被吓破了胆的样子。

我想，我的演技应该不错，因为我能感觉到赵敏看我的眼神里，渐渐多了几分轻蔑和放松。

她大概觉得我这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已经被她彻底镇住了。

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

我利用工作之便，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药房的运作规律。

我发现，每天凌晨四点，是药房最忙乱的时候。

因为那个时间点，夜班人员要和早班人员进行药品和账目的交接，人来人往，各种推车进进出出，是一天中管理最容易出现疏漏的时刻。

而且，负责那个时间段交接的，有一个叫小张的药剂师，是个刚毕业的实习生，做事有些毛躁。

机会就在这里。

行动定在周五的凌晨。

那晚，我特意在口袋里准备了一杯滚烫的咖啡。

三点五十分，我算准时间，端着一杯水，装作去茶水间的样子，走向药房的方向。

我的心跳得像打鼓，手心里的汗把杯子都浸湿了。

我走到药房门口，果然看到小张正在手忙脚乱地核对一份长长的清单，旁边还堆着好几个准备运往各科室的药品箱。

我深吸一口气，假装脚下一滑。

“哎呀！”

我惊呼一声，整个人“不小心”撞在了药品箱上，手里的水杯脱手而出，不偏不倚，正好泼在了小张的清单和他的白大褂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连忙道歉，脸上写满了惊慌和愧疚。

小张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搞得手忙脚乱，清单湿了一大片，字迹都花了。

“哎呀，我的清单！”他懊恼地叫起来，“这可怎么办，马上就要交班了！”

“我帮你！我帮你擦！”我一边说着，一边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假意帮他擦拭。

就在这时，我口袋里那杯滚烫的咖啡，“不小心”地漏了出来，直接洒在了我的裤子上。

“啊！”我烫得跳了起来，眼泪都快出来了。

这下，小张也顾不上他的清单了，赶紧扶住我：“你没事吧？烫到哪里了？”

“我的腿……好烫……”我装出痛苦万分的样子。

混乱中，我趁着他扶我的时候，用眼角的余光迅速扫了一眼他挂在腰间的钥匙串。

其中一把银色的、带着蓝色标签的钥匙，就是进入药房内部账目室的钥匙。

我之前观察过很多次，绝对不会错。

我的另一只手，在宽大护士服的掩护下，像一条灵活的蛇，悄无声息地探了过去。

我的指尖触碰到了那片冰冷的金属。

得手了！

我心中一阵狂喜，但脸上依然是痛苦的表情。

“不行，我得去处理一下烫伤。”我挣开他的手，一瘸一拐地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哎，你……”小张还想说什么，但看着一地狼藉和那张作废的清单，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埋头处理他的烂摊子。

我躲进洗手间，反锁上门，靠在冰冷的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我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膛，手心里那把小小的钥匙，此刻却重如千斤。

我只有很短的时间。

我迅速脱下护士服，翻转过来，用里面的白色面料裹住头发，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备用的口罩戴上。

这样简单的伪装，在凌晨时分混乱的药房，或许能蒙混过关。

我蹑手蹑脚地回到药房附近，从一个侧门溜了进去。

里面果然一片忙碌，没人注意到我这个低着头的“工作人员”。

我凭着记忆，迅速找到了位于药房最里面的账目室。

门上着锁。

我颤抖着将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拧。

“咔哒”一声，门开了。

我闪身进去，立刻反锁。

账目室很小，堆满了各种文件柜和账本。

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开始疯狂地翻找。

我要找的，是高价进口抗癌药物和特殊精神类药品的出入库总账。

这些药品价格昂贵，而且用量相对固定，最容易在账目上做手脚。

终于，在一个上锁的铁皮柜里，我找到了它们。

我没有密码，只能用蛮力，找了一根撬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柜门撬开。

里面有两套账本。

一套是放在上面的，记录工整，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

而另一套被藏在最下面，用一个牛皮纸袋装着。

我打开那本被藏起来的账本，只看了一眼，就浑身冰冷。

这上面用红笔记录着一笔笔触目惊心的交易。

大量的昂贵药品被以“损耗”、“过期”等名义核销，然后通过一个秘密渠道流出医院。

每一笔核销记录的后面都有一个签名。

那个签名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赵敏。

而且，账本的最后几页，还记录着一些资金的流向，收款人的账户信息被隐去了，但汇款的金额巨大，足以让任何人疯狂。

这就是真相！

她们不仅仅是偷药，她们是在用病人的救命钱，进行着肮脏的交易！

我举起手机，对着账本，一页一页地疯狂拍照。

就在我拍到最后一页时，外面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那脚步声不急不缓，却像鼓点一样，重重地敲在我的心上。

有人来了！

我吓得魂飞魄散，迅速关掉手机电筒，把账本塞回柜子，然后闪身躲到了一个高大的文件柜后面。

门锁传来“咔哒”一声，被人从外面用钥匙打开了。

我从柜子的缝隙里屏住呼吸，紧张地向外望去。

两个人走了进来。

一个是赵敏。

另一个是穿着黑色西装的陌生男人，看起来四十多岁，神情阴鸷。

我立刻认出，他就是那个经常在深夜来找赵敏的神秘男人。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那个男人冷冷地开口。

赵敏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谄媚：

「您放心，王经理，都处理好了。最后一批货，今天晚上就能出库。」

王经理？

他是什么人？

「三零二那个记者呢？还没解决掉？」王经理的语气里透着不耐烦。

赵敏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命很硬，不过也撑不了多久了。我已经让李维给他换了药，保证他再也醒不过来。」

「那个多事的小护士呢？」

「一个黄毛丫头，不足为惧。我已经敲打过她了，这两天老实得很。等处理完那个记者，我有一百种方法让她永远闭嘴，或者……让她来背这个黑锅。」

赵敏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带着一丝残忍的笑意。

我躲在柜子后面，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李维……他给张晨换了药？

他不是在帮我吗？他怎么会……

还有我，原来在赵敏眼里，我早就是一个死人了。

恐惧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我几乎要窒息。

他们要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