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中共第二任领袖,36岁倒在刑场,死后被定为叛徒34年!

发布时间:2025-08-14 02:26  浏览量:1

一九三五年六月十八号,福建长汀中山公园,三十六岁的瞿秋白给押到一架照相机跟前,快门一响,他背着手站着,头稍微抬着,嘴角好像还有点笑的意思,谁能想到呢,这张照片后来会是他“叛徒”身份的主要“罪证”,更没人能想到,三十四年过去,这位中共第二任最高领导人被追认为烈士,人们才头一回认真去看他手里那半支没抽完的烟,那是他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一点温度。

时间倒回一九二七年八月七号,汉口鄱阳街一百三十九号二楼,一场决定中共命运的会正偷偷开着,陈独秀因为“右倾”被停了职,才二十八岁的瞿秋白,满口常州话,用俄语给共产国际代表罗米纳兹翻译着吵来吵去的每个细节,

到了凌晨两点,屋里全是烟,油灯把人影子照在墙上,跟一幅在烧的木刻画似的,就在那个晚上,瞿秋白被选为临时中央政治局常委,成了陈独秀后面,实际上第二把手,他后来说,自己就像被一只大手揪着后脖领子,给扔进了历史的大漩涡里。

这漩涡比想的还急,八七会议开完不到一个月,他主持搞秋收起义,结果一连串地败,南昌起义的部队往南去潮汕,又在汤坑给打散了,一九二七年十一月,瞿秋白在上海福煦路一个石库门房子里签发《中央通告第十六号》,命令广东、湖南、湖北“马上准备总暴动”。

好多年后,他在《多余的话》里写那天晚上的心情,“我把地图铺在地板上,用铅笔尖戳着一个个红箭头,感觉戳的不是纸,是戳自个儿的心脏”,不到半年,广州起义也败了,两千多个工人赤卫队倒在街上,血顺着石头路流进水沟,把珠江边的芦苇都染红了。

失败一个接一个来,瞿秋白开始整晚整晚睡不着觉,一九二八年春天,他坐船去莫斯科开中共六大,在海参崴换国际火车的时候,胃溃疡突然犯了,疼得他在雪地里打滚。

到了莫斯科,斯大林在克里姆林宫见了他,这个“中国的年轻同志”,当时做翻译的师哲回忆,斯大林用烟斗指着瞿秋白说,“你们中国同志太喜欢‘暴动’这个词了,就跟俄国人喜欢伏特加一样”,一句话说得瞿秋白脸都红了,六大上,他被选成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团长,暂时不用在国内打仗了,反倒在外国的图书馆里啃黑格尔的书,就想弄明白“革命为啥总像希腊神话里的西西弗斯”。

一九三零年八月,上头叫他回国主持六届三中全会,纠正李立三的“左”倾冒险,上海愚园路一栋带花园的洋房成了临时会场,秋天的夜里有点凉,墙外头法国梧桐的叶子沙沙地响,会开到第三天,周恩来推门进来,带来了共产国际批评“立三路线”的指示,瞿秋白安安静静听完,突然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杯盖都跳起来半寸高,“不是路线问题,是我们这些人,把革命当成了诗人的即兴创作”,话还没说完,他就咳得厉害,手帕上全是血。

一九三一年一月,王明在米夫的支持下上台,瞿秋白被扣了个“调和主义”的帽子,给挤出了中央领导层,后面三年,他用“林复”这个假名,躲在上海南市一家绸布庄的阁楼里,跟鲁迅、茅盾、冯雪峰他们偷偷编《前哨》《文学导报》,每天深更半夜,他把写好的文章塞鲁迅的烟盒里,让许广平缝在旗袍的夹层里带出去。

一九三二年十一月,他跟鲁迅一块儿逛内山书店,鲁迅突然指着一本日本翻译的《阿Q正传》说,“你比阿Q还阿Q,明明丢了乌纱帽,还在这里谈文学救国”,瞿秋白笑着回他,“你比孔乙己还孔乙己,明明可以写《呐喊》,偏要去抄古碑”,俩人对着哈哈大笑,笑声把房檐下的麻雀都吓飞了。

一九三四年二月,瞿秋白接到命令得走,从香港、汕头绕路,好不容易进了中央苏区,瑞金叶坪的黄土路上,他骑着一匹小小的川马,马背一边绑着从上海带来的留声机,另一边是一整箱的书,到了沙洲坝,毛泽东请他当中华苏维埃共和国的教育人民委员,在苏区,他办了第一所戏剧学校,自己给学员排练《黑人吁天录》,又设计了一套拉丁化新文字方案,把“革命”写成“geming”,让孩子们七天就能认标语,第五次反“围剿”失败了,瞿秋白肺病又犯了,天天咳血咳半痰盂,还非要跟着部队长征,一九三五年二月,中央决定让他转去香港到上海看病,队伍走到福建长汀水口镇附近的汤屋村,被国民党保安十四团给围了。

被抓那天晚上还下着冻雨,瞿秋白穿着打了补丁的灰布军装,被反绑在祠堂的柱子上,保安团团长李玉用马灯照他的脸,“你就是林复?”,瞿秋白吐出一口血沫子,“林复是我,瞿秋白也是我”,李玉愣了好半天,连夜发电报给驻漳州的三十六师师长宋希濂请示,蒋介石的密令很快就飞过来了,“就地枪决,照相呈验”。

在牢里一个月,瞿秋白写了快两万字的《多余的话》,开头第一句就是“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他把他自己这个“文人搞政治”的悲剧给掰开了说,怎么在莫斯科把《国际歌》翻译成“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回国后却把暴动搞成了灾难,怎么在苏区推行新文字,却眼睁睁看着战士因为不识字传错命令,写到激动的地方,他画了个表格,左边写“我做过的事”,右边写“实际效果”,最后一栏是“结论:革命不是抒情诗”。

六月十七号晚上,宋希濂派参谋长向贤矩送来酒菜,瞿秋白倒满一杯,推到对方面前,“你我都是湖南人,喝了这杯,黄泉路上好相见”,向贤矩手抖得筷子都拿不稳,第二天一早,瞿秋白换上洗干净的白布短褂,黑布鞋,仔仔细细梳好头,对看守说,“这地方挺好,开枪吧”,走到罗汉岭半山坡,他停下脚,从兜里掏出半截烟,就着士兵的火镰点着了,深深吸了一口,用俄语轻轻哼起了《国际歌》,枪响的时候,他往前晃了两步,嘴里还在唱,直到第二颗子弹打穿他的胸膛。

瞿秋白牺牲后,尸骨就随便埋在罗汉岭一棵板栗树下,连个墓碑都没有,一九四九年十二月,解放军又占了长汀,当地农民指认了埋的地方,挖出来的白骨左脚脖子上还套着铁镣,一九五零年,毛泽东在全国政协会议上说,“瞿秋白同志,是革命烈士”,可一九五四年出的《瞿秋白文集》里,却把《多余的话》给删了,一九六七年,康生在一次讲话里突然拿出《多余的话》的原始抄件,拍着桌子吼,“这不是叛徒自白书是什么?”,一夜之间,长汀的烈士墓被挖开,遗骨被扔进山沟,墓碑被砸成三段

历史转来转去,一九七九年冬天,福建长汀罗汉岭冷得不行,一个快七十岁的老人蹲在挖开的土坑边,用放大镜一片一片地拼碎骨头,他就是当年给瞿秋白拍照的国民党军医,退休后自己花钱跑遍了闽西,就为了找到烈士的遗骸。

一九八零年十月,中共中央为瞿秋白平反昭雪,恢复了名誉,一九八五年,在罗汉岭重修的瞿秋白烈士纪念碑落成了,碑座上刻着一九五零年毛泽东亲手写的题词,“瞿秋白同志死去十五年了,在他生前,许多人不了解他,或者反对他,但他为人民工作的勇气没有挫下来……”,现在,纪念碑前头常年都摆满了香烟,不是贡品,是看书的人自己插上去的,他们都信,那个三十六岁就牺牲的人,其实从来没真正走远过。

参考文献
[1] 《瞿秋白年谱》,中央文献出版社,2019年
[2] 《多余的话》手稿影印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0年
[3] 宋希濂:《鹰犬将军·狱中记》,中国文史出版社,1986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