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偷看邻居寡妇洗澡,被发现后,她穿针引线,成了我的证婚人
发布时间:2025-08-16 05:17 浏览量:2
1978年的夏天,青槐渡的太阳毒得像要把河边的石头烤裂,渡口的那棵老槐树上,知了在不知疲倦的鸣叫,树上的叶子一动不动,河面上那些摆渡的船家可能也怕这闷热的中午,躲着阴凉的地方睡午觉去了。
我叫陈根生,那年才刚十六岁,跟着镇上的老木匠学手艺,白天刨木拉锯,汗湿的粗布褂子能拧出水,夜里就蜷在木匠铺后院的小偏房里,听着河风裹着槐树叶的沙沙声入睡。
我的邻居是寡妇林晚秋,就住在木匠铺隔壁,一间青瓦土墙的小院,院里也栽着棵老槐树,枝桠伸到我窗边,夏天能挡不少日头。林晚秋比我大十四岁,丈夫三年前涨水的时候在渡口撑船时翻了船,连尸首都没捞着,有个两岁的女儿夜里发高烧也没了,此后她就一个人过,靠在镇上缝补浆洗挣钱,性子冷得像院角的井水,平时见了人也只是点头,话少得很。
我对她其实没什么念想,只觉得她是个可怜的女人。有次我半夜起夜,看见她在院里对着丈夫的牌位哭,肩膀一抽一抽的,月光洒在她身上,像裹了层薄霜。可十六岁的年纪,心里揣着头野马,总有些没头没脑的好奇,尤其是对林晚秋那样好看的女人。她的头发总梳得一丝不苟,蓝布衫洗得发白,却永远平整,走路时腰杆挺得直,不像镇上其他女人那样咋咋呼呼。
出事那天是七月十五,鬼节。老木匠回乡下走亲戚,留我看铺子。傍晚下了场雷阵雨,空气里满是泥土和槐花香,凉丝丝的。我刨完最后一块木料,满身是木屑,想着院里的压水机坏了,隔壁林晚秋家应该有水,就想着去借点水冲个澡。
我走到她家院门口,没敢直接喊,怕打扰她。院里静悄悄的,只有屋檐滴水的声音。我犹豫了一下,顺着门缝往里看,却看见她正站在院中的澡盆边,脱了蓝布衫,露出白皙的后背——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女人的身体,像一只剥了壳的鸡蛋,也像一根刚拔出泥土洗尽的大葱,白得耀眼,在昏黄的天光里晃得我眼睛发花。
我脑子“嗡”的一声,脚像钉在地上,挪不动步。其实我该立刻转身走,可心里那点邪念像野草似的疯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连呼吸都忘了。
突然,林晚秋转了身。
我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往回跑,脚下被门槛绊了一下,摔在泥水里,膝盖火辣辣地疼。我顾不上疼,爬起来就冲进木匠铺,躲在床底下,浑身发抖,耳朵里全是自己的心跳声。
我知道这事闯大了。青槐渡就这么大点地方,谁家丢根针都能传半天,我偷看寡妇洗澡,要是被人知道了,唾沫星子都能把我淹死,老木匠也得跟我断了师徒关系。我在床底下缩了半夜,直到天快亮才敢出来,一晚上没合眼,眼睛肿得像核桃。
第二天我没敢出门,躲在铺子里磨刨刀,耳朵却竖得老高,听着隔壁的动静。林晚秋好像没什么异常,早上还听见她开门关门的声音,跟平时一样。我心里稍微松了点,想着她可能没看清是我,或者不想声张。
可没过两天,麻烦就来了。
那天我在镇上买木料,刚走到街口,就被几个半大的小子拦住了。为首的是王老板的儿子王虎,比我大两岁,平时就爱欺负人。他搂着个姑娘,吊儿郎当地看着我:“陈根生,听说你偷看林晚秋洗澡了?”
我心里一紧,脸瞬间红了,骂道:“你胡说什么!”
“胡说?”王虎笑了,拍了拍身边一个小子的肩膀,“他亲眼看见的,那天晚上你从林晚秋家院门口跑出来,摔了个狗吃屎,是不是?”
我这才知道,那天晚上不仅林晚秋看见了,还有个小子在附近溜达,也看见了我。我攥紧了拳头,想跟他们打架,可他们人多,我肯定打不过。王虎见我不说话,更得意了,凑到我耳边:“要不你给我拿五块钱,我就不跟别人说,不然我让全青槐渡的人都知道你是个流氓!”
我兜里只有两块钱,是老木匠给我的生活费。我咬着牙,没说话。王虎见我不答应,上来就推了我一把,我没站稳,摔在地上,怀里的木料也掉了。他还想上来踢我,这时突然有人喊了一声:“王虎,你干什么!”
我抬头一看,是林晚秋。她提着个布包,站在不远处,脸色冷冷的,眼神像刀子似的盯着王虎。
王虎看见林晚秋,气焰顿时矮了半截,讪讪地笑了笑:“林婶,我跟根生闹着玩呢。”
“闹着玩?”林晚秋走过来,把我扶起来,拍了拍我身上的土,然后看着王虎,“我家院门口的事,轮不到你管。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我就去跟你爹说,让他好好管管你。”
王虎最怕他爹,听林晚秋这么说,赶紧带着人走了,走之前还瞪了我一眼。
我站在原地,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跟林晚秋说什么。谢谢?还是道歉?我张了张嘴,最后只憋出一句:“林婶,对不住……”
林晚秋没看我,整理了一下布包,说:“跟我来。”
我跟着她回了她家的小院,院里的槐花开得正盛,落了一地。她把布包放在屋里,出来时手里拿着个搪瓷缸,倒了杯凉水递给我:“喝吧。”
我接过杯子,手还在抖,一口喝下去,凉水顺着喉咙往下滑,稍微平复了点心里的慌乱。
林晚秋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看着我:“那天晚上,是你吧?”
我低下头,不敢看她,声音小得像蚊子哼:“是……林婶,我知道错了,我不该……”
“你不用跟我道歉。”林晚秋打断我,语气很平静,“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十六七岁的年纪,难免犯浑。但你要记住,做人得有底线,不该看的,不能看;不该做的,不能做。”
我点点头,眼泪差点掉下来。我以为她会骂我,会打我,甚至会告诉老木匠,可她没有,反而帮我解了围,还跟我说这些话。
“王虎那边,你别担心。”林晚秋又说,“我会跟他爹说一声,让他管着点王虎,不会再让他找你麻烦。”
“林婶,谢谢你……”我终于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
林晚秋叹了口气,站起身:“行了,你回去吧,好好跟你师傅学手艺,别再想那些没用的。”
我走的时候,她还站在院门口,槐树叶落在她的肩膀上,她抬手拂掉,动作很轻。我回头看了一眼,心里又愧疚又感激,还有点说不清楚的滋味。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敢对林晚秋有过任何不该有的念头,反而把她当成了长辈,每次见了她,都会恭恭敬敬地喊一声“林婶”。她也还是那样,话不多,但偶尔会帮我做点小事,比如我忙得忘了吃饭,她会端碗粥过来;我裤裆用力的时候绽开线断了,她会过来提醒我第二天脱下来给我缝好。
老木匠后来也知道了这事,是林晚秋跟他说的,不过她没说我偷看,只说我那天晚上在她院门口摔了一跤,王虎想欺负我,她帮了个忙。老木匠没骂我,只拍了拍我的肩膀:“根生,林晚秋是个好女人,就是命不好,你以后要多帮衬她点,别让她受欺负。”
我记着老木匠的话,也记着林晚秋的好。有次她院里的压水机坏了,我主动帮她修好了;她冬天晒的被子掉在地上,我帮她捡起来,洗干净,晾干了送回去。她每次都会跟我说谢谢,语气比以前温和了些,偶尔还会跟我聊几句家常,问我家里的情况。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像邻居,像长辈和晚辈,安安稳稳地在青槐渡过日子。可我没想到,几年后,林晚秋会跟我的人生,紧紧地绑在一起,她竟然成了我婚礼上的证婚人。
转眼到了1982年,我已经二十出头,成了青槐渡小有名气的木匠,老木匠把铺子交给了我,自己回乡下养老去了。我在镇上租了个大点的铺子,还雇了个学徒,日子过得还算红火。
可我还是单身。不是没人给我介绍对象,是我没看上。青槐渡的姑娘大多泼辣外向,我性子闷,合不来。老木匠每次从乡下过来,都要催我:“根生,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媳妇了,不然我怎么跟你爹娘交代?”
我爹娘在我小时候就去世了,是老木匠把我拉扯大的。我知道他是为我好,可婚姻这事儿,急不来。
那年春天,槐花开得特别早,三月底就满树雪白了。有天我正在铺子里刨木,林晚秋来了。她比四年前稍微胖了点,气色也好了些,穿着件浅蓝的的确良衬衫,手里拿着个有两个环的布包。
“根生,忙着呢?”她笑着问,这是我第一次见她笑,嘴角弯起来,眼里有了光,不像以前那样冷冰冰的。
“林婶,您来了,快坐。”我赶紧放下刨子,给她倒了杯茶。
她坐下,打开布包,里面是件新做的衬衫,浅灰色的,针脚很密。“我给你做了件衬衫,你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我愣了一下,赶紧接过:“林婶,这怎么好意思,您还特意给我做衣服……”
“没事,我闲着也是闲着,看见布不错,就给你做了一件。”她摆了摆手,“你试试,不合身我再改。”
我拿着衬衫,有点不好意思,还是去里屋试了。大小正合适,穿上很舒服。我出来的时候,林晚秋看着我,点了点头:“嗯,挺合身的,年轻就是好,穿什么都好看。”
我挠了挠头,笑了笑。
那天林晚秋跟我聊了很久,问我铺子的生意,问我学徒听话不听话,还问我有没有看上的姑娘。我跟她说了实话,说没遇到合适的。她想了想,说:“我有个远房表妹,叫陈慧,比你小两岁,在县城的纺织厂上班,性子稳,人也勤快,长得也周正。我跟她提过你,她对你有点兴趣,要不你们见个面?”
我心里一动。我知道林晚秋不是随便的人,她介绍的姑娘,肯定差不了。而且“陈慧”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很温柔,跟我性子闷正好互补。我点了点头:“好啊,听林婶的。”
林晚秋见我答应,很高兴,说:“那我跟她约个时间,让她周末来青槐渡,你们在老槐树下见个面,聊聊天。”
周末那天,我特意穿了林晚秋给我做的浅灰色衬衫,还梳了头,提前半小时就到了老槐树下。老槐树就在渡口旁,是青槐渡最老的一棵树,枝繁叶茂,夏天能遮一大片阴凉。我站在树下,心里有点紧张,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没过多久,我看见林晚秋带着个姑娘过来了。那姑娘穿着件粉色的连衣裙,扎着马尾辫,皮肤很白,眼睛很大,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跟林晚秋说的一样,很周正,也很温柔。
“根生,这就是陈慧。”林晚秋笑着说,然后又对陈慧说,“慧慧,这就是陈根生,我跟你说过的,手艺好,人也踏实。”
陈慧看着我,脸有点红,小声说了句:“陈师傅,你好。”
“你好,你叫我根生就行。”我也有点紧张,声音都有点变了。
林晚秋看我们都有点拘谨,笑了笑:“你们俩聊,我去那边买点东西,一会儿回来。”说完就走了,把空间留给了我们。
我和陈慧站在槐树下,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陈慧先开的口:“林表姐跟我说,你是个好木匠,做的家具特别好看。”
“还行,就是瞎琢磨。”我挠了挠头,“你在纺织厂上班,累不累?”
“还好,就是有时候要加班。”陈慧说,“我听林表姐说,你爹娘不在了,是你师傅把你拉扯大的?”
“嗯,我师傅人很好,跟我亲爹一样。”说起老木匠,我心里暖暖的。
我们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从工作聊到生活,从青槐渡聊到县城。我发现陈慧不仅性子稳,还很懂事,知道我不容易,还安慰我说:“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聊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林晚秋回来了,手里拿着两串糖葫芦,递给我们:“来,尝尝,刚买的,还热乎着呢。”
我和陈慧接过糖葫芦,咬了一口,甜丝丝的,心里也暖暖的。
那天之后,我和陈慧就开始来往了。她周末会来青槐渡,我会带她去镇上的饭馆吃饭,带她去渡口看河,带她去我的木匠铺,给她看我做的家具。她每次来,都会给我带点县城的点心,有时候还会帮我缝补衣服。
林晚秋也常帮我们牵线,有时候会跟我说陈慧的情况,有时候会跟陈慧说我的事,像个真正的长辈一样,为我们操心。
有次陈慧来青槐渡,赶上天下雨,我送她回县城。路上雨下得很大,我们撑着一把伞,走得很慢。陈慧突然说:“根生,我觉得你是个好人,跟你在一起,我觉得很踏实。”
我心里一动,停下脚步,看着她:“慧慧,那你愿意……跟我过一辈子吗?”
陈慧脸一下子红了,低下头,小声说:“我愿意。”
我高兴得差点跳起来,一把把她搂在怀里,伞都掉在了地上。雨打在我们身上,可我一点都不觉得冷,心里像揣了个火炉,暖暖的。
我和陈慧定了婚,婚期定在当年的十月一日。我开始忙着准备婚礼,装修房子,做家具,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可心里却甜滋滋的。
婚礼前几天,我跟陈慧商量证婚人的事。按青槐渡的规矩,证婚人得是德高望重的长辈。我想请老木匠,可老木匠身体不好,回乡下后就没怎么出来过,怕他经不起折腾。陈慧想了想,说:“根生,要不请林表姐吧?她是我们的媒人,也是我们的长辈,人也好,在青槐渡的名声也不错。”
我心里一愣,随即点了点头。我怎么没想到林晚秋呢?她不仅是我们的媒人,还帮了我那么多,对我有恩。而且她在青槐渡的名声确实好,这些年她一直安分守己,还常帮衬别人,镇上的人都很敬重她。
我去找林晚秋,跟她说了想请她当证婚人的事。她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根生,你不嫌弃我是个寡妇就好。”
“林婶,您说什么呢!”我赶紧说,“您是我的长辈,是我的恩人,能请您当证婚人,是我的荣幸。”
林晚秋眼里闪过一丝泪光,拍了拍我的肩膀:“好,我答应你。婚礼那天,我一定好好帮你证婚。”
婚礼那天,青槐渡热闹得像过年。我的木匠铺门口挂满了红灯笼,街坊们都来帮忙,送贺礼。陈慧穿着红色的婚纱,美得像仙女。我穿着西装,虽然有点不习惯,但心里却无比激动。
证婚环节,林晚秋走上台,手里拿着话筒,看着我和陈慧,眼里满是笑意:“我跟根生是邻居,看着他从小伙子长成大男人,他踏实、肯干、善良,是个好小伙;慧慧是我表妹,温柔、懂事、勤快,是个好姑娘。他们俩能走到一起,是缘分,也是福气。我希望他们以后能互敬互爱,互谅互让,把日子过得像青槐渡的槐树一样,扎实、长久,枝繁叶茂……”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我看着林晚秋,又看了看身边的陈慧,眼泪差点掉下来。我想起了五年前那个夏天,我偷看她洗澡,被她发现,我以为我的人生会就此毁掉,可她却没有怪我,反而帮我、教我,现在还成了我的证婚人。
我知道,没有林晚秋,就没有今天的我,也没有我和陈慧的幸福。
婚礼结束后,我和陈慧给林晚秋敬了杯酒。我端着酒杯,郑重地说:“林婶,谢谢您。这辈子,我都会把您当成亲娘一样孝敬。”
林晚秋接过酒杯,喝了一口,笑着说:“傻孩子,只要你们好好的,比什么都强。”她的眼眶有点红,抬手擦了擦,又笑着说,“以后好好过日子,别让我操心就行。”
婚后的日子,像青槐渡的河水一样,平稳又温暖。陈慧辞去了县城纺织厂的工作,留在了青槐渡,帮我打理木匠铺的杂事,记账、收账、给学徒们做饭,把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我每天在铺子里刨木、打家具,累了就靠在门框上,看着陈慧在院子里晒衣服,她回头冲我笑,阳光照在她脸上,暖在我的心里。
林晚秋成了我们家的常客。她不常来屋里坐,大多时候是傍晚过来,手里拿着刚烙好的饼,或者腌好的咸菜,递给陈慧:“慧慧,尝尝我做的,看合不合口味。”陈慧总会拉着她进屋,倒杯热茶,跟她聊家常,从镇上的新鲜事聊到布料的花色,两人像亲姐妹一样。
有次陈慧怀了孕,反应特别大,吃什么吐什么,人瘦了一圈。我急得团团转,找了好几个医生,都只说正常反应,没什么好办法。林晚秋知道后,每天早上天不亮就去河边挖野菜,回来煮成粥给陈慧喝,说这野菜粥能缓解孕吐。她还去镇上的中药铺,抓了些温和的草药,跟红枣一起煮水,让陈慧当茶喝。
慢慢地,陈慧的孕吐真的缓解了,能吃下东西了。有天晚上,陈慧靠在我怀里,小声说:“根生,表姐真是个好人,咱们以后一定要好好孝敬她。”我点点头,心里满是感激,林晚秋不仅帮了我,还帮了我的家,她早已不是邻居,而是我们家的亲人。
可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麻烦就找上了门——还是王虎。
这几年王虎没什么长进,跟着他爹打理木材作坊,却总想着投机取巧。他见我的木匠铺生意越来越好,心里早就不平衡了,总想着找机会给我使绊子。
那天我从外地进了一批上好的仕木,准备给镇上的首富赵老板打一套红木家具。那时红木贵,我花了大半积蓄,特意雇了辆车,小心翼翼地运回来,卸在木匠铺的后院。可第二天早上,我去后院看的时候,却发现红木少了两根——那两根红木最粗、最好,值不少钱。
我当时就急了,赶紧叫上学徒,在镇上四处打听。有个卖菜的大妈跟我说,昨天半夜她起夜,看见两个人偷偷摸摸地从我的木匠铺后院出来,扛着两根木头,往王老板的作坊方向去了。
我心里一沉,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王虎干的。我攥着拳头,就想去找王虎算账。陈慧拉住我:“根生,你别冲动,咱们没证据,就算找上去,他也不会承认的。”
“那怎么办?那两根红木值好几千块,是给赵老板打家俱的,要是交不了货,我不仅要赔钱,还得坏了名声!”我急得直跺脚。
这时林晚秋来了,她听说了红木丢了的事。“根生,你别慌,我有办法。”她说着从裤兜里掏出一串钥匙——那是王虎的钥匙,上面有把摩托车钥匙,全镇只有那小子有。“昨天晚上我起来喂鸭,看见王虎带着个人扛着木头往作坊去,我跟着他们,看见他们把木头藏在了作坊的后院,还掉了这串钥匙,我捡回来了。”
我又惊又喜,接过钥匙:“林婶,谢谢您!有了这个,我看他还怎么抵赖!”
我带着钥匙,和陈慧、林晚秋一起去了王老板的作坊。王虎正在院子里指挥工人搬木头,看见我们,脸色一下子变了,转身就想躲。“王虎,你别跑!”我喊了一声,冲上去抓住他的胳膊。
王老板听见动静,从屋里出来:“根生,你这是干什么?放开我儿子!”
“王老板,我放了他可以,但你得让他把偷我的红木还给我!”我把钥匙举起来,“这个钥匙是王虎的吧?昨天晚上王虎偷了我的红木,藏在你家后院,这个就是证据!”
王老板看着那串钥匙,又看了看王虎,脸色铁青:“王虎,是不是你干的?”
王虎低着头,不敢说话。王老板气得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我平时怎么教你的?让你好好做生意,你却去偷东西!”
王虎被打哭了,小声说:“爹,我就是看着他生意好,心里不服气,想给他使个绊子……”
“你还敢说!”王老板又要打,被我拦住了。“王老板,算了,只要你把红木还给我,再让王虎给我道歉,这事就算了。”我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还要在青槐渡过日子。
王老板叹了口气,让工人去后院把红木搬出来,还给了我。王虎也不情不愿地跟我道了歉。
走的时候,王老板拉住我:“根生,对不起,是我教子无方,以后我一定好好管着他,不会再让他找你麻烦了。”
我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回去的路上,陈慧牵着我的手:“根生,还好有表姐,不然咱们这次真的麻烦了。”
林晚秋笑了笑:“都是邻居,互相帮衬是应该的。以后你们多注意点,锁好后院的门,别再让坏人有机可乘。”
经此一事,我更敬佩林晚秋了。她不仅善良,还很勇敢,在我遇到困难的时候,总能帮我想出办法。我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不管她遇到什么事,我都会拼尽全力帮她。
没过多久,陈慧生了个儿子,我给孩子取名叫陈槐安——“槐”是青槐渡的槐,“安”是希望他平平安安。林晚秋比我们还高兴,提前就给孩子做了好几套小衣服、小鞋子,还买了个长命锁,亲手戴在孩子的脖子上。“槐安,以后要健健康康的,长大了像你爹一样,做个踏实、善良的人。”她摸着孩子的小脸,眼里满是慈爱。
槐安慢慢长大,学会了说话,第一个喊的“奶奶”不是别人,正是林晚秋。每次林晚秋来,槐安都会跑过去,扑进她怀里:“晚秋奶奶,你来了!”林晚秋会把他抱起来,从兜里掏出颗糖,塞在他手里,笑得合不拢嘴。
镇上的人都说,林晚秋虽然是个寡妇,没了丈夫没了孩子,却享到了天伦之乐。林晚秋听了,总是笑着说:“根生和慧慧就是我的孩子,槐安就是我的孙子,我这辈子,值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槐安上了小学,我的木匠铺也越做越大,不仅在青槐渡有名,连周边镇上的人都来找我做家具。陈慧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还在镇上开了个小布店,生意也不错。我们买了新房子,就在老槐树附近,推开窗户就能看见满树的槐花。
林晚秋还是一个人过,不过她一点都不孤单。每天早上,她会去河边散步,然后去陈慧的布店帮忙;下午会去学校接槐安放学,带他去吃点心;晚上会来我们家吃饭,跟我们聊聊天,看看槐安写作业。
可谁也没想到,平静的日子会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打破。
那年冬天,特别冷,青槐渡的河面上都结了冰。林晚秋感冒了,一开始只是咳嗽、发烧,她没当回事,自己找了点感冒药吃。可过了几天,病情不仅没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咳嗽得睡不着觉,还咳出血来。
我和陈慧吓坏了,赶紧把她送到县城的医院。检查结果出来,医生说她得了肺癌,已经是晚期了,最多还有半年的时间。
我拿着诊断书,手都在抖,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我不敢相信,那个总是笑着帮我们、像亲娘一样疼我们的林晚秋,竟然得了这么重的病。陈慧也哭了,拉着我的手:“根生,咱们一定要治好表姐,不管花多少钱,咱们都治!”
我们把她接到家里,每天轮流照顾她。我请了最好的医生,给她买最贵的药,可她的病情还是越来越重,人越来越瘦,脸色也越来越差,连走路都没力气了。
槐安知道林晚秋得了重病,每天放学回来都会坐在她床边,给她读课文,跟她说学校里的事。“晚秋奶奶,你快点好起来,我还想让你带我去吃点心呢。”槐安拉着林晚秋的手,眼里满是担心。
林晚秋摸着槐安的头,笑着说:“槐安乖,奶奶会好起来的,等春天槐花开了,奶奶就带你去摘槐花。”可我知道,她心里清楚,自己可能等不到春天了。
有天晚上,林晚秋精神好了点,让我扶她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老槐树。“根生,我这辈子,没什么遗憾的。”她轻声说,“年轻的时候,我以为我会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过一辈子,直到遇到你,遇到慧慧,遇到槐安。你们让我知道,什么是家,什么是温暖。”
“林婶,您别这么说,您会好起来的,我们还想跟您一起过很多年呢。”我哽咽着说。
林晚秋摇了摇头,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布包,递给我:“这里面是我攒的一点钱,不多,留给槐安,以后他上学用。还有这个镯子,是我结婚的时候,我娘给我的,送给慧慧,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我接过布包,里面的钱用手绢包着,整整齐齐的,镯子是银的,已经有些发黑,却很亮。我知道,这是林晚秋一辈子的积蓄,也是她最珍贵的东西。“林婶,我们不能要您的东西,您自己留着……”
“根生,你听我说。”林晚秋打断我,语气很坚定,“我没什么亲人,你们就是我的亲人,这些东西给你们,我放心。以后我走了,你们别难过,好好过日子,把槐安养大,我就放心了。”
我再也忍不住,趴在床边哭了起来。林晚秋拍了拍我的背,像小时候一样,轻轻地安慰我。
那天晚上,林晚秋跟我聊了很多,聊她年轻的时候,聊她的丈夫,聊她在青槐渡的日子。她说,她从来没怪过我当年偷看她洗澡,反而觉得,那是我们缘分的开始。“如果不是那件事,我可能还是那个冷冰冰的寡妇,不会跟你们走得这么近,也不会有这么幸福的晚年。”
我听着她的话,心里又愧疚又感激。我知道,林晚秋是个善良的人,她用她的宽容和善良,温暖了我,也温暖了我们一家人。
春节过后,林晚秋的病情越来越重,已经不能下床了。陈慧每天给她擦身、喂饭,像照顾亲娘一样照顾她。槐安每天放学回来,都会给她唱歌,给她讲故事。
三月初,青槐渡的槐花开了,满树雪白,香气飘满了整个小镇。那天早上,林晚秋醒了过来,精神特别好,让我扶她去院子里看槐花。我扶着她,慢慢走到院子里,她看着满树的槐花,笑了:“真好看,跟我刚嫁来青槐渡的时候一样好看。”
她靠在我怀里,轻轻地说:“根生,我想我丈夫了,我要去找他了……”说完,她的头歪了下去,再也没醒过来。
林晚秋走了,走在槐花开得最盛的时候。我和陈慧、槐安哭得撕心裂肺,镇上的街坊也都来送她,很多人都哭了。林晚秋这一辈子,帮了太多人,她的善良,早就刻在了青槐渡每个人的心里。
我们按照林晚秋的遗愿,把她和她的丈夫合葬在了一起,就在老槐树附近。墓碑上,我刻了一行字:“慈母林晚秋之墓——子陈根生、媳陈慧、孙陈槐安立”。我知道,林晚秋虽然不是我的亲娘,却是我这辈子最亲的人,我要让她知道,她永远是我们家的一员。
林晚秋走后,我每天都会去她的墓前看看,给她带一束槐花,跟她说说话,说说家里的事,说说槐安的学习情况。槐安也会跟着我去,给她读课文,跟她说学校里的新鲜事。
有次槐安问我:“爹,晚秋奶奶还能看见我们吗?”我摸了摸他的头,指着满树的槐花:“能,你看,这些槐花就是晚秋奶奶变的,她一直看着我们,看着我们好好过日子。”
槐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伸手摘了一朵槐花,放在墓碑前:“晚秋奶奶,这朵槐花给你,你要好好的。”
日子还在继续,青槐渡的老槐树每年都会开花,香气依旧。我和陈慧商量着要把林晚秋留下的镯子戴在了槐安未来媳妇的手上,把她留下的钱存了起来,供槐安上了大学。
槐安长大后,成了一名医生,他说,他要像晚秋奶奶一样,帮助更多的人。每次他回来,都会去林晚秋的墓前看看,跟她说他的工作,他的生活。
我常常坐在老槐树下,看着满树的槐花,想起1978年的那个夏天,想起我偷看林晚秋洗澡的那件事,想起她帮我解围、给我做衣服、给我介绍对象、当我的证婚人、帮我照顾陈慧和槐安……一幕幕,像电影一样在我眼前闪过。
我知道,我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遇到了林晚秋。她用她的宽容,原谅了我的过错;用她的善良,温暖了我的人生;用她的爱,让我懂得了什么是家,什么是责任。
青槐渡的槐花还会一年年地开,林晚秋的故事,也会在青槐渡一代代地传下去。而我,会带着她的爱,和陈慧一起,好好过日子,把她的善良,永远传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