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笑我每天准点下班没出息,直到老板心脏病发,我掏出手术刀

发布时间:2025-08-16 09:13  浏览量:1

我的工位,在公司的角落,像一个被遗忘的孤岛。

窗外是繁华的CBD,楼下车水马龙,永不停歇。

窗内是另一条奔流的河,由代码、数据和咖啡因构成。

而我,是河岸上唯一准点收起鱼竿的人。

下午六点整,我的电脑会准时发出一声清脆的下班提醒。

那声音在整个鸦雀无声、只有键盘敲击声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像是在一场庄严的交响乐中,有人不合时宜地敲了一下三角铁。

然后,办公室里最积极的奋斗逼,王浩,就会准时开腔。

“哟,林哥,又要去赶地铁末班车啊?”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老板张总的办公室听见。

同事们会发出一阵压抑的、附和的窃笑。

我从不回应。

我只是平静地关闭文档,整理桌面,将水杯里的剩茶倒掉。

我的动作不疾不徐,仿佛在执行一个神圣的仪式。

王浩的冷嘲热讽,就像仪式开始前的背景噪音,无足轻重。

“没追求的人就是舒服,”他会转向旁边的同事,假装在说悄悄话,“咱们这种想在A市扎根的,哪敢啊。”

我背上双肩包,和大家挥挥手:“各位辛苦,我先走了。”

没人回应我。

只有几十个埋头于屏幕的后脑勺,和王浩那轻蔑的嗤笑。

在他们眼里,我林岩,大概是个家里有矿来体验生活的富二代。

或者是个毫无上进心、等着混吃等死的咸鱼。

他们猜对了一半。

我确实在混日子,但我并不是没有追求。

我只是,追求的不再是他们所理解的那些东西。

我追求的是六点以后的生活。

是夕阳下菜市场的烟火气,是回家后给我的猫“手术刀”开一个罐头,是窝在沙发里看一部无关紧要的老电影。

这些,比PPT上那个鲜红的KPI数字,更能让我感到自己还活着。

这家公司,是我精心挑选的避难所。

不大不小,业务稳定,忙碌但还没到变态的程度。

最重要的是,它离我过去的生活,足够远。

远到没人知道我曾经是谁,远到我可以假装自己一直都这么平凡。

张总是个典型的创业公司老板,永远打了鸡血,永远在画饼。

他最喜欢王浩这样的员工。

“你们要向王浩学习!”他在周会上点名表扬,“年轻人,就要有拼劲!公司不会亏待任何一个奋斗者!”

说完,他的眼角余光总会若有若无地扫过我这里。

我依旧面无表情,在笔记本上画着我的猫。

我知道,在张总心里,我已经被打上了“待优化”的标签。

无所谓。

被优化了,正好换个地方继续我的六点下班生活。

直到那天,一切都被打破了。

那是一个周五,一个巨大项目的交付死线。

整个办公室的气氛凝重得像一块铅。

空气里弥漫着外卖盒饭、提神药油和焦虑混合的奇怪味道。

张总一整天都像一头暴躁的狮子,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时不时发出一声咆哮。

“这个细节怎么还没改好?!”

“客户那边催了八百遍了!你们是猪吗?”

王浩成了最忙碌的“救火队员”,端茶倒水,传递指令,鞍前马后。

“张总别急,我来跟!”

“张总放心,今晚通宵,保证搞定!”

我像往常一样,专注地处理着自己手头的工作,一块一块,精准高效。

我的任务在五点五十分的时候,全部完成了。

检查,提交,一气呵成。

然后,我开始收拾东西。

下午六点整,清脆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它像是在滚烫的油锅里泼进了一滴水。

整个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王浩的表情混合着错愕和狂喜,他找到了一个绝佳的表现机会。

“林岩,”他提高了声调,带着一种审判的语气,“今天这个情况,你也要走?”

张总通红着眼睛,从他的玻璃办公室里冲了出来,死死地盯着我。

“林岩!”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嘶哑,“项目都火烧眉毛了,你眼里还有没有公司?还有没有这个团队?”

我背上包,平静地看着他:“张总,我的工作已经完成了。”

“完成?!”张总气得笑了起来,“大家都在为了公司拼命,你觉得完成你那一亩三分地就算了?你的责任心呢?你的集体荣誉感呢?”

他越说越激动,手指几乎要戳到我的鼻子上。

“我告诉你,我们公司不需要你这种自私自利、没有奉献精神的人!你……”

他的话,戛然而止。

张总的表情突然凝固了。

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涨红变成青紫。

他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身体晃了晃,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然后,他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砰”的一声闷响,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一秒钟后,尖叫声和混乱引爆了整个办公室。

“张总!”

“快叫救护车!快打120!”

“谁来帮帮忙啊!”

人们惊慌失措,有的围上去,却又不敢碰,有的手忙脚乱地掏手机,却因为颤抖怎么也按不对号码。

王浩离得最近,他扑到张总身边,摇晃着他的肩膀:“张总!张总您醒醒啊!”

“别动他!”

一声断喝,镇住了全场。

是我。

我扔下背包,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

那一瞬间,我身上那种懒散、无谓的气质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冰冷的镇定和专注。

我跪在张总身边,手指迅速探向他的颈动脉。

没有搏动。

我俯下身,侧耳贴近他的口鼻。

没有呼吸。

瞳孔散大,对光反射消失。

“心脏骤停。”我用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做出判断。

“你,”我指向最近的一个女同事,她已经吓哭了,“打120,告诉接线员,这里是XX大厦B座17层,有人突发心脏骤停,我们正在进行心肺复苏。说清楚地址!”

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那个女同事立刻止住哭泣,颤抖着手开始拨号。

“你,”我指向王浩,“去找找公司有没有AED,自动体外除颤器!”

“A…AED?那是什么?”王浩一脸茫然。

“废物。”我懒得再跟他废话,双手交叠,定位在张总的胸骨中下段。

“一、二、三、四……”

我开始进行胸外按压,标准的频率,标准的深度。

我的上半身前倾,手臂垂直,利用身体的重量,稳定而有力地按压下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数数的声音,和女同事对着电话重复地址的哭腔。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我,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林……林岩,你……你这是干什么?”王浩结结巴巴地问,“你会把张总按坏的!”

“闭嘴。”我头也不抬,“不想他死就别妨碍我。”

黄金抢救时间只有四分钟。

每一秒,他大脑的损伤都在加剧。

三十次按压,两次人工呼吸。

我捏开张总的下颌,清理他口中的呕吐物,然后俯下身去。

没人觉得恶心,他们只是震惊。

两个循环后,张总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我摸了摸他的喉部,气道似乎有些痉挛,呼吸不畅。

这样下去不行,氧气进不去,光按压效果有限。

我需要建立人工气道。

“谁有刀?美工刀,小刀,什么都行!”我吼道。

大家面面相觑,没人动。

时间来不及了。

我迅速转身,拉开我的双肩包拉链。

同事们都以为我的包里装的是饭盒、小说或者游戏机。

我从包里掏出的,是一个用无菌布包裹的长条状硬盒。

我打开盒子。

一排冰冷的、闪着银光的金属器械,静静地躺在天鹅绒的凹槽里。

最中间的那一把,是手术刀。

办公室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王浩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你……你……你带这个上班干什么?”他指着手术刀,声音都在发抖。

我没有回答他。

我取出手套戴上,拿起一把手术刀和一把血管钳。

这些是我过去的梦魇,也是我下意识的护身符。

我从没想过,会在这样的地方,重新拿起它。

我的手,曾经拿起它时会不受控制地颤抖。

但此刻,稳如磐石。

“我要进行环甲膜穿刺,”我用最快的速度解释,“你们谁都别过来,也别拍照。”

我一手固定住张总的喉结,另一只手的手指在他颈部迅速触摸定位。

甲状软骨,环状软骨。

中间的凹陷,就是环甲膜。

找到了。

没有碘伏,没有麻药,这是最原始、最野蛮的操作。

刀锋落下。

我做了一个精准的、约一厘米的横切口。

皮肤,皮下组织,环甲膜。

一气呵成。

我用血管钳撑开切口,然后从旁边一个同事的笔筒里抽出一支圆珠笔,拧掉两头,把空心的笔管插了进去。

“噗……”

一股气流带着血沫从笔管冲出。

气道,通了。

我再次俯下身,对着笔管进行人工呼吸。

同时,继续进行胸外按压。

“十五、十六、十七……”

我的额头渗出汗珠,体力在飞速消耗。

但我的动作,依旧像机器一样精准。

又一个循环后,我再次探查颈动脉。

有了!

一下,微弱,但确实存在的搏动。

张总的胸廓有了一次自主的起伏。

他被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几乎要瘫倒在地。

也就在这时,楼道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担架车轮的滚动声。

“医生!120来了!”

急救人员冲了进来,看到眼前的场景也愣住了。

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躺在地上,脖子上插着一根圆珠笔管,另一个男人跪在他身边,手里还拿着手术刀。

“什么情况?!”领队的急救医生厉声问道。

我站起身,摘掉血淋淋的手套,声音有些沙哑:“患者突发心脏骤停,无呼吸脉搏,我进行了大约八分钟的心肺复苏,并在三分钟前做了紧急环甲膜穿刺,恢复了微弱心跳和自主呼吸。”

急救医生迅速检查了一下张总的情况,脸色变得凝重而惊讶。

他抬头看着我:“是你做的?”

我点点头。

“你是医生?”

“曾经是。”我看着自己依旧稳健的双手,轻声说,“协和,胸心外科,林岩。”

急救医生和护士们用一种混杂着敬佩和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我。

他们迅速而专业地接手了病人,上心电监护,建立静脉通路,气管插管,然后将张总抬上担架,飞速离去。

临走前,那个急救医生特意走到我面前,郑重地说:“你救了他一命。非常专业的现场处置。”

办公室里,死一样的寂静。

张总被抬走了,地上只留下一摊血迹和一个被拆得七零八落的圆珠笔。

所有人都看着我,眼神里是翻江倒海的震惊。

那个每天准点下班、被他们嘲笑为咸鱼的同事,那个在老板倒下时他们以为会第一个开溜的人,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顶尖外科医生?

王浩脸色煞白地站在那里,看着我,像在看一个怪物。

他想起了自己过去无数次的嘲讽,那些话此刻像一记记耳光,火辣辣地抽在他脸上。

我没有理会任何人。

我默默地将我的器械用无菌布擦拭干净,放回盒子里,拉上背包拉链。

肾上腺素褪去后,巨大的疲惫感和一阵熟悉的恶心感涌了上来。

我冲进卫生间,趴在洗手池上剧烈地干呕。

冰冷的水泼在脸上,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的脸。

那张脸上的眼神,是我逃离了三年的眼神。

冷静,果决,却也空洞。

三年前,我也是这样,在连续工作了48小时,完成一台高难度的心脏移植手术后,走出了手术室。

我的导师,也是国内胸心外科的泰斗,拍着我的肩膀说:“林岩,你天生就是干这个的料。”

我曾为此无比自豪。

我热爱手术台,热爱那种与死神赛跑的感觉,热爱每一次成功后家属的眼泪和感谢。

我以为我可以一直这样下去,直到我退休。

直到那天,我的导师,那个说我天生是干这个料的人,在我面前倒下了。

也是在手术室,连续两台大手术之后,他连白大褂都没来得及脱,突发大面积心梗。

我疯了一样地抢救他,用了我毕生所学的所有技术。

开胸,心脏按压,除颤。

可我救不了他。

他死在了我手里,死在了他奉献了一生的手术台上。

死因是,长期过劳。

从那天起,我崩溃了。

我看到手术台就反胃,拿起手术刀手就会抖。

我救了无数人,却救不了最敬爱的人。

我开始怀疑我所做的一切,那种无休止的加班,那种拿命换成就的生活方式。

最后,我患上了严重的PTSD,只能选择离开。

我封存了所有的荣誉和过去,找了这么一个最普通的工作,只求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我给自己立下铁律,六点必须下班。

那不是懒惰,那是我用生命换来的教训,是我和我导师的约定。

我不想再成为下一个他。

而今天,命运却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

我回到了工位,那个角落的孤岛。

所有人都离我远远的,没人敢过来。

我拿起我的双肩包,准备离开。

这一次,没人再嘲笑我了。

王浩挪了过来,低着头,声音小得像蚊子:“林……林哥,对不起。”

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径直走出了办公室。

世界,前所未有的安静。

几天后,我接到了公司行政的电话,说张总醒了,想见我。

我去了医院。

张总躺在VIP病房里,身上连着各种仪器,但精神还好。

他看到我,眼神很复杂。

“林医生。”他没有叫我林岩,而是用了这个称呼。

“张总,好好休息。”我说。

“谢谢你。”他很诚恳地说,“没有你,我已经死了。”

“急救医生也说了,我这条命,是你从阎王手里抢回来的。”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

“我已经知道了你的事,”他说,“对不起,我以前……误会你了。”

“没事。”

“林岩,你回来吧,”他突然说,“不,我不是让你回来当个小职员。我给你开个副总的职位,年薪翻三倍!我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冷静、果断,有大心脏!”

他以为,这就是我想要的。

他以为,金钱和地位,可以衡量一切。

我笑了笑,摇了摇头。

“张总,你知道我为什么每天六点准时下班吗?”

他看着我,等待我的答案。

“因为我见过太多像你这样,或者比你更拼命的人,最后倒在工作岗位上。”

“我不想成为他们中的一个。”

“我来你这里,就是想当个废物,可惜,没当成。”

我站起身:“张总,我已经提交辞职了。祝你早日康复,也祝你以后,能准时下班。”

说完,我转身离开。

张总没有再挽留我,他只是久久地看着我的背影。

我最后一次回到公司,是去办离职手续。

办公室的气氛很奇怪。

大家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一丝丝的疏离。

王浩帮我抱着箱子,一句话也不说。

走到门口,他才鼓起勇气说:“林哥,以后有什么打算?”

“还没想好,”我看着窗外的蓝天,“可能会去考个急救培训师资格证,教更多的人怎么在关键时刻救人一命。”

“这比写PPT,有意义多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出了写字楼。

回头望去,那栋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玻璃幕墙大楼,像一个巨大的、精美的牢笼。

我终于,又逃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