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时微同居10年,还生了个女儿,都7岁了,她都没发现,真是蠢

发布时间:2025-08-15 23:11  浏览量:1

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已完结,请放心观看!

黎晚给商砚白外甥女办入学证明,却发现两人的关系实际为父女。

而她与商砚白的结婚证也是假的,他所谓的养妹孟时微才是他的合法妻子。

所有人都以为他爱她入骨,可他却多次欺骗将孟时微留在身边。

他想好了所有退路,却没有想到黎晚会那样坚决地离开。

1

和商砚白结婚第六年,他外甥女不小心把奶茶洒在了入学证明上。

黎晚带着孩子去重新办理,工作人员听到名字后立刻露出热情的笑容。

「原来是商先生的女儿啊,上次提交的材料还在我们这儿,这次一起拿回去吧。」

黎晚愣了一下,以为对方搞错了,笑着澄清:「是商砚白的外甥女,不是他女儿。」

工作人员皱了皱眉,随即翻开出生证明:「不会错的,商砚白就是商念初的法定父亲。」

她又打开一个红本子,笑着递过来:「您看,母亲是孟时微,小姐您放心,出生证明和结婚证信息完全吻合,我们不会弄错的。」

黎晚怔怔地看着册子上那张刺眼的结婚照,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六年前那场轰动全城的婚礼,所有人都知道黎晚是商砚白明媒正娶的妻子。

她是他的逆鳞,是他捧在手心里宠了二十多年的青梅竹马。

而孟时微,不过是商家前几年领养回来的一个孤女。

黎晚失魂落魄地回到车里,手里攥着那两份证明,沉默了很久。

她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翻出自己的结婚证。

指尖抚过钢印,她才察觉到自己那本的印痕很浅,连花纹都有些许差异。

手机提示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屏幕亮起,是商砚白发来的消息。

「小哭包,国外的合作一结束我就往回赶,已经两天没合眼了,给你带了巴斯克蛋糕,想快点见到你。真的想你想得要疯了……」

她看着左手里的结婚证,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直到此刻,她甚至开始怀疑,这六年来他口中的思念有几分是真。

否则,六年的婚姻里,他怎么会和另一个女人拥有一个将近七岁的孩子。

她还记得小学时,商砚白每次过生日都要捧着蛋糕来她家,非要和她一起吹蜡烛。

有次他生日遇上大暴雨,她看着门外被淋成落汤鸡的他,急得直掉眼泪。他手忙脚乱地打开蛋糕盒,也红着眼哄她:「蛋糕没湿,晚晚不哭。」

她想起初中时她半夜发高烧,联系不上父母,慌乱中打给了寄宿的商砚白。那晚他翻墙出来,胳膊被铁栅栏划得鲜血直流,却坚持要背着她去医院。

她想到高考结束的升学宴,他包下整个滨西海滩,请来她最爱的歌手,在演唱会的大屏幕上向她告白:「黎晚,我想用我全部的好运,向海风交换一个你。」

大学他们分隔两地,她在北方的医科大学读药学,他去了南方的商学院。

几百公里的距离,没能冲淡他们的感情,他每天都要跟她视频到深夜。

每年寒暑假回家,他总要先飞到她的城市,陪她一起回去。

她以为四年的异地恋感情依旧坚固,于是第一次翘课去了他的城市。想给他一个惊喜,敲开他校外租住的公寓门。

开门的却是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

商砚白从卧室里走出来,衬衫的扣子都没扣全,头发还湿漉漉的。

她手里的白玫瑰掉在地上,她没有捡,转身就走。

商砚白像疯了一样追出来,直接订了机票飞到她的大学。

她不见他,他就在女生宿舍楼下一直跪着。

整整两天,他放弃了本该属于他的商务策划建模大赛金奖,零下十几度的天气,他硬生生跪着,最后差点失温丢掉性命。

从病床上醒来的第一句话,他攥着她的手声嘶力竭地解释:「她叫孟时微,是我家保姆的女儿,她妈妈生病去世了,我爸妈看她可怜就让她过来陪读顺便照顾我。」

「我和她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你不喜欢她,我就送她出国,保证你一辈子都见不到她。」

「晚晚,我知道我错了,你再不理我我真的会疯……」

她怕他再做傻事,心一软就原谅了他。

后来他商科四年毕业,而她还要再读一年。

他特意飞到她的城市,为自己办了一场毕业晚会。

他喝了很多酒,送她回学校,快到校门口时猛地把她按在墙上:「小哭包,我再等你一年,一年后就算是抢,我也要让你做我的新娘。」

明明是他叫她小哭包,眼圈先红的却是他自己。

最后一年,她的药物研发项目拿到了国际大奖,获得了德国圣叶学院的入学资格。

商砚白在国外的实验项目也得到了商氏高层的认可。

她想起他毕业晚会上的话,于是拒绝了圣叶学院的邀请,不过学院保留了她的十年入学资格,随时可以过去。

那天她跟朋友在国外旅游,知道他在英国出差,就趁他下班去了他公司。

半开半合的百叶窗后面,他搂着他口中那个保姆女儿的腰亲了一下。

透过缝隙,她看到了女人隆起的腹部,她直接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他发现不对劲后跑到她家楼下再次解释:「她在国外交的男朋友甩了她,只剩下她和孩子,我当时太慌了,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所以他就用吻去安慰那个可怜的女人?黎晚听着这个离谱的理由笑了出来。

她不想再给他任何机会,直接把订婚戒指扔进了下面的湖里。

那时正是初冬,湖面的水将化未化,仔细看还能看到冰冷的冰碴。

商砚白在冰水里找了一整天的戒指,全身冻伤多处,找到戒指后因为情绪波动太大直接晕倒在湖里,送到医院时医生说再不手术就要截肢了。

那天,他抖着手把戒指戴回她的无名指,宁愿被截肢也要求得她的原谅:「黎晚,嫁给我好不好?」

她不答应他就不进手术室,她终究还是心软了,答应了他的求婚。

商家花了上亿筹备婚礼,她父母也赶回国要见证她的幸福。

然而婚礼当天,她的父母却没有如约出现,等来的却是他们车祸身亡的噩耗。

她所有的伪装和坚强在那一刻彻底崩塌,死亡的阴影把她压在抢救室门口,让她站都站不起来。

从那以后,黎晚生了一场大病,只能躺在病床上靠营养液维持生命。

她弟弟还在德国读书,国内她只认识商砚白和他父母,于是整个案件就全权交由商家跟进。

她病情好转后,商砚白才慢慢告诉她:「查清楚了,你爸妈是连夜回国太疲劳,出了车祸……晚晚,对不起,都怪我考虑不周……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

那一刻,她这颗漂泊无依的心,才终于找到了一个暂时的港湾。

外人都说,她是他的童养媳,是用了下作手段才爬上商砚白的床。

他为此推掉了价值数亿的合同,紧急召开记者会,在无数闪光灯下,将「黎晚」二字纹在了心口的位置。

她父母的葬礼是他一手操办的,骨灰也按她的意愿,安放在了家中。

那时他的腿伤还没痊愈,却依然捧着她父母的遗像,三步一跪,九步一叩,一步步爬上山顶的墓地,额头的鲜血染红了石阶。

他在墓前郑重起誓:「爸,妈,我发誓,这辈子绝不会再让黎晚受一点委屈。」

接下来的六年,黎晚成了商家被捧在手心的公主,要什么有什么。

可就在一个月前,孟时微捏着一张癌症诊断书回来了,跪在老宅门口,说想把孩子过继给商家,自己只想陪孩子走完最后的日子。

全家人都沉默着,把决定权交给了黎晚。

她终究还是心软了,仿佛在那个孩子身上,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而现在,她攥着那张出生证明和一本无效的结婚证,止不住地浑身发抖。

经过书房时,她听到了商砚白和他朋友的对话。

门缝里,他侧身坐在沙发上,眉眼深邃,鼻梁高挺,伸手拍开朋友的手。

语气里带着点烦躁:「别动晚晚的白玫瑰,掉一片叶子,我都得哄半天。」

朋友讪讪地缩回手,笑得有些不解:「你这么怕黎晚,怎么还敢在外面养着孟时微?她要是知道了,你哄的可就不是几片叶子了,到时候怕是命都得搭进去。」

商砚白把花瓶往光线好的地方挪了挪,垂着眼说:「她们不一样。黎晚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就算没有这层关系,也没人敢动她。时微一个人带着孩子,顶着那么多骂名,太不容易了,给她个名分而已。」

「那你怎么不让黎晚给你生一个?非要把孟时微接回来?」

男人轻啧一声,指尖抚过洁白的花瓣:「她身体弱,每次都得小心翼翼地哄着,怕她疼,怕她哭。生孩子这种事,时微已经替她做了。我总不能让自己的女人和孩子流落在外吧。」

「所以你就任由孟时微装病?就不怕黎晚发现,到时候你怎么收场?」

他收回手,淡淡一笑,似乎一切尽在掌握:「她心软,最见不得没爹没妈的孩子受苦。不会发现的。」

那种久违的、孤立无援的感觉瞬间将黎晚吞没,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让她几乎窒息。

她不想哭,也不能哭,因为她比谁都清楚,现在已经没有人会为她出头了。

回到那个曾经和商砚白一起用心布置的房间,只觉得满目疮痍。

他以为过去的伤疤会成为她的软肋,可她偏要亲手撕开它,让血肉重新生长,这一次,她绝不再心软。

她没有丝毫犹豫,打开电脑,发出了两条信息。

2

她先给医院发了条信息,预约了终止妊娠的手术。

接着,她又给圣叶学院发了邮件,申请更换一个全新的身份信息。

圣叶学院的审核流程需要一个月,通过后会派专机接她过去。

发完信息,她驱车前往医院。

「现在孕周太小,手术风险很高,对身体损伤大,建议您再慎重考虑,这毕竟是一条生命。一个月后,胎儿情况稳定些,我为您操作会更安全。」

走出医院大楼时,一轮巨大的红日正冲破云层,那刺目的红光,像一枚滚烫的印章,狠狠烙在了她的视网膜上。

车还没开到家,商砚白的身影就从不远处朝她跑来。

「念初说你出门了,怎么这么久不回?我都要报警了。」

他急促的呼吸和奔向她的步伐,看起来不像是伪装。

只是她再也爱不动了。

商念初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一下子扑进商砚白怀里,声音带着撒娇:「舅舅,念初饿了。」

他脸上的焦虑,在女孩那句甜腻的「舅舅」出口后,瞬间化为了满眼的温柔。

可那声音却让黎晚的腹部一阵绞痛。

看着他们亲密的背影,她想起刚结婚那会儿,亲戚家的小女孩觉得他帅,想让他抱,他当时躲在她身后说:「我第一个要抱的,肯定是我老婆生的孩子。」

现在他确实抱着自己的孩子,只是,孩子的母亲不是她。

他把商念初放下,熟练地系上围裙,卷起袖子,开始洗手做饭。

注意到黎晚紧锁的眉头,他立刻走了过来:「怎么了?」

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肚子有点不舒服。」

停顿了一下,她又补充道:「可能是饿的吧。」

他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尖:「那就给你做豆腐鱼汤和蒜蓉虾,好不好?」

他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挑着虾线,她就靠在沙发上,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想从他每个细微的动作里,找出欺骗她的痕迹。

他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注视,抬起头望向她,眼角眉梢都浸满了化不开的温柔,就像很多年前,他为她做饭时一样。

黎晚自小体弱,班上只要有人感冒,她准会被传染,淋场雨就能高烧好几天,所以她大学选了药学,整天待在实验室。可实验室待久了就没什么胃口,商砚白便想尽办法给她做各种好吃的。

刚入职那阵子,商砚白雷打不动地每天中午送餐,非要看着她吃完才肯走。

遇到推不掉的商务会议,他就开着视频陪她吃饭。

后来,和商氏集团合作的人都心照不宣,午餐时间绝不谈公事。

他曾经那么用心地照顾她的饮食,如今却又这样残忍地践踏她的真心。

商念初突然大哭起来,冲向厨房:「舅舅,我发烧了,特别难受。」

黎晚略懂些医理,伸手探了探女孩的额头:「要不先量下体温?我们试试物理降温?」

商砚白却心疼得不行,抓起外套抱起孩子就准备出门。

临走前才想起黎晚,回头丢下一句:「还是去医院稳妥,晚饭你不用等我了。」

黎晚僵在原地,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仿佛瞬间坠入冰窖。

厨房传来「咕嘟」声,是灶上的汤忘了关火。

她站在那锅烧糊的鱼汤前,知道它再也回不到最初的美味。

她甚至觉得,倒掉它都是对垃圾桶的亵渎。

她没了胃口,也毫无睡意,不知不觉就开车来到了商家的私立医院。

刚走到VIP病房的楼层,就听见商砚白愤怒的咆哮:「养你们这群人有什么用?」

医生不停地道歉:「孟小姐说自己头疼,但我们做了全套检查,没发现任何问题。」

孟时微眼角噙着泪,靠在他怀里:「你别怪医生,我就是一个人待着太孤单了,想念初了。」

商念初忍着泪说:「爸爸对不起,是我骗了你,我就是想让你来看看妈妈。」

孟时微把孩子拉到身后,推开他:「是我的错,我想女儿了,不该打扰你和嫂子吃饭,更不敢奢望你能来。我真没事,你快回去陪嫂子吧。」

「谁说你有错了?」他温柔地替她拭去泪水。「你就是想孩子了,想我们一家人团聚,别担心,这几天我会带念初住这儿陪你。」

孟时微抬起湿漉漉的眼睫:「那……嫂子她怎么办?」

商砚白轻抚着她的手指,柔声安抚:「她有她自己的事情。」

孟时微像只受宠若惊的小鹿扑进他怀里,他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想我就直接说,你是我法律上的妻子,不用在乎别人的想法。」

3

黎晚的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两行眼泪不受控制地滑了下来。

合法妻子?也对,她才是那个没名没分的人。

可下一秒,商砚白却把自己胸前的香囊塞进了孟时微的口袋。

「这个能助眠,我贴身戴了五年,效果一直很好。你留着,想我或者头疼的时候就闻闻。」

孟时微踮起脚,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那我不就满身都是你的味道了?」

黎晚死死盯着那个香囊,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疼得她喘不过气。

那个香囊……

是她跟着中医药大学的同学去云南采药时做的。

那时候商砚白因为项目压力,整夜整夜地失眠。

她听当地的老中医说,深山悬崖上有种珍稀的虫草,安神效果奇佳,而且药性持久。

她怕得要死,还是一个人上了山。

那段时间总下雨,山路湿滑,她体力不支,从峭壁上摔了下去,摔断了两根肋骨,却找到了那株虫草。

商砚白看着她惨白的脸,红着眼眶吼她:「我宁愿累死也不准你再去干这种傻事!」

她扯了扯嘴角,把做好的香囊递给他:「我可不想要个死人当老公,我要你时时刻刻都惦记着我。」

从那以后,商砚白所有的西装都特意加了内袋,把香囊放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他向她承诺:「除非我心脏停了,否则它永远都在。」

六年的婚姻,这个香囊确实没离开过他。

无论是在重要的商务谈判,还是在几千人的学术会议上,它都贴着他的心跳。

可现在,他亲手把它给了别人。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呛得她喉咙发紧,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针扎似的刺痛。

原来,他说的「心脏停跳」,是为了另一个人啊。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失魂落魄地回到车里的,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瘫在座椅上动弹不得。

手机提示音突然响起,是部门主管的消息:「下周我们要和西南的一家药物研究所合作研发新药,大家准备一下,明天一早出发。」

黎晚看着屏幕,视线已经模糊,却还是像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一样,敲下了「收到」。

紧接着,商砚白的消息也弹了出来:「念初这边情况比较严重,医生说是传染性的,我这几天就住公司了,等她好了我再回去。小哭包不许偷偷掉眼泪,想我就给我发消息。」

商砚白做事向来喜欢留后手,以前是用来对付生意场上的对手,现在,却用在了她身上。

回家后,她直接拖出行李箱和几个收纳盒。

身份证、银行卡、驾照……就连医保卡,所有印着她名字的证件都被她装进了箱子里。

一周后,商砚白来机场接她。

讽刺的是,她只告诉他自己要出差七天,却没透露航班信息。

他捧着一束刚到的白玫瑰,光是站在那儿就吸引了无数女生的目光。

黎晚只是把行李箱推给他,语气平淡地问:「车停在哪个区?」

他接过箱子,腾出另一只手来牵她:「在公司快憋疯了,总担心你有没有按时吃饭。」

黎晚把花放到两人之间,避开了他伸来的手:「还行,没饿着。」

他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把行李交给司机,露出灿烂的笑容:「晚晚,我给你准备了惊喜,到时候可别掉眼泪哦。」

他为她打开副驾驶车门,一脚油门驶离机场。

二十分钟后,一座巨大的摩天轮出现在他们眼前。

车子引擎轰鸣,直接开进了游乐园的核心区域。

围栏外挤满了围观群众,他们举着手机,像是在等待一场千载难逢的表演。

「听说商总为了哄女朋友开心,包下了整个游乐园,这得花不少钱吧。」

「何止是游乐园,我刚才看到好多话剧演员和科技公司的人进去了,我敢打赌肯定不只是玩玩这么简单。」

「商总六年前那场婚礼可是花了几十亿,这次估计又得十几个亿起吧?」

「钱算什么,只要能让妻子高兴,商总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黎晚站在广场中央,看着远处的工作人员正在调试设备,晚风夹杂着细碎的期待吹乱了她的思绪。

几十架无人机在空中组成数字,是活动开始的倒计时,外面的人群喧闹不止,商砚白紧紧握着她的手,璀璨的光芒映在他脸上,照出他眼底藏不住的深情。

紧接着,几千架无人机同时升空,配合远处的烟花,照亮了半边夜空,就像他对她的爱,热烈而绵长,从未停歇。

可他却在背后剥夺了她的身份,让她活在他编织的爱情谎言里。

他可以用无人机,用烟花拼出商砚白爱黎晚一生一世,却和另一个女人拍了红底结婚照。

4

夜风有点冷,黎晚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商砚白心疼地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

「快结束了,要不我们先回剧场,那里还有惊喜。」

她却执意站着,勉强挤出一个笑:「你准备的,当然要看完。」

看看他们的爱情能不能扛得住这阵寒风……

商砚白拗不过她,只好让工作人员拿来热饮给她暖手,不停搓着她的手指。

可远处传来一声闷雷,紧接着大雨倾盆而下,无人机纷纷坠落,空中拼出的「商砚白爱黎晚一生一世」变得模糊不清。

黎晚的衣服湿透了,他急得赶紧把她抱回剧场。

他一边打电话一边说:「立刻送我和晚晚的换洗衣物到东郊游乐园,再买一盒感冒药,还有吹风机。十分钟不到,明天你就别干了。」

「对不起晚晚,是我没查好天气,搞砸了。」

工作人员带他们去休息室,商砚白不停地用毛巾擦她的头发,焦躁地盯着手机。

几声敲门后,商砚白怒气冲冲地打开门,朝外吼道:「都二十分钟了,你他妈……」

话音戛然而止,看到门外浑身湿透的女孩,他压低声音:「你怎么不在医院待着,跑这儿来干嘛?」

「助理哥哥的车堵在路上了,我怕嫂子着急,就跑过来了。」

商砚白拳头攥紧又松开,把药和衣服递给工作人员:「带晚晚把药喝了,再换身干的。」

黎晚顺从地跟着工作人员去另一间房吃药。以前她吃药要哄,现在再苦的药她也能一口闷。

可回来时没看到商砚白,她走到走廊,听见消防通道传来细微的动静。

昏暗的灯光下,商砚白把孟时微按在墙上,伸手去拉她裙子的拉链。

孟时微挣扎着:「你干什么?嫂子一会儿回来怎么办?」

他咬着她的耳垂,语气带着挑逗:「你身上哪我没看过,七年前勾引我的劲儿呢,现在装什么纯?」

「现在不一样,我全身都湿透了。」

他声音里满是欲望:「湿透了才刺激,你要是想要,我可以让你更湿。」

他熟练地脱下她的裙子,两道身影在黑暗中紧紧交缠。

黎晚想起,他第一次说喜欢她,是初中写了三年情书后。

他们的初吻在高中毕业晚会,他借着酒劲才敢亲她的嘴角。

新婚夜他耳根通红,手臂青筋暴起,不敢压得太重,一次次问她疼不疼。

他指尖掐得发白,却始终舍不得弄疼她一分。

她眼泪落在他手臂上时,他慌了神,轻声哄她:「下次你来,我再也不动了好不好。」

可现在,他却毫不在意地在安全通道给另一个女人换衣服。

她手一松,消防通道的门砰地关上。

商砚白警觉地厉声喝问:「谁在那?」

5

他追出来却没看到人影,只看见正对着的窗户大开着,风呼呼地吹着。

他小声嘀咕:「原来是风太大了。」

调整好呼吸后,他回到剧场的演厅,看到黎晚正安静地坐在观众席上。

他回到座位,把她最爱的小蛋糕放在她手心:「这场话剧可是我专门为你安排的。」

灯光暗下来,帷幕拉开,台上的演员情绪饱满,动作到位,演绎着他们从相识到相伴近三十年的故事。

可商砚白却时不时给另一个人发消息,问她到家了没。

她想起有一次临时调课,她晚了三小时放学,商砚白就安静地在教室外等她。

年少时的三个小时,现在连三十分钟都不愿意给了。

她没怎么认真看话剧,说不上哪里不对劲,也许只是像过去的他们吧。

话剧结束后,主持人推出了一款高定婚纱,是法国大师的封山之作,商砚白用天灯拍下的,价格上亿。

拍摄人员把这个画面同步直播到视频平台,满屏的祝福和羡慕评论,让坐在出租车里的孟时微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商砚白带黎晚回到家,却听到孟时微和女儿在楼上玩闹的声音。

她赶紧跑上楼,却看见一个白玉盒子旁边散落着灰色的细沙,商念初正往里面浇水,还拿起一块石子大小的东西举给孟时微看:「妈妈,这个怎么打不开?」

黎晚冲过去推开商念初,把白玉盒子紧紧抱在怀里,声音发抖:「你们敢动我爸妈的骨灰,是活腻了吗?」

商砚白听到动静赶过来,拦住要冲上去的黎晚:「晚晚,她不是故意的,她们不知道,别吓到孩子。」

孟时微也跪下来磕头:「对不起嫂子,念初贪玩,我真不知道这是伯父伯母的骨灰。」

商念初哭着推开黎晚:「你凭什么凶我妈妈,我讨厌你……」

身后一空,黎晚差点被推下楼梯,孟时微惊叫着伸手去拉,一旁的商砚白却一把拽住了她:「太危险了,别过去。」

几声闷响后,鲜血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看见一脸慌张的商砚白向她跑来,嘴里喊着她的名字:「黎晚——」

6

上一次流这么多血,是什么时候?

大概是十六岁那年,因为没父母撑腰,被校外的混混盯上了。

那时的商砚白还没现在这么厉害,对方人多,他没什么经验,只能笨拙地还手,最后只能挡在她前面,让所有的棍棒都落在自己身上。

她看着他满身的伤,眼泪掉个不停:「打不过你冲上去干嘛?当人肉沙包吗?」

他抹掉嘴角的血:「我只知道,不能让晚晚受伤。」

那时候的他,宁愿自己浑身是血,也不愿她受一点疼。

可现在,亲手把她推进血泊里的人,也是他。

一阵手机震动,孟时微的声音传了过来:「嫂子还好吗?她要是还在生念初的气怎么办?」

商砚白故意板起脸:「肯定生气啊。拿她爸妈的骨灰当玩具,换你你气不气?」

孟时微咬着嘴唇,声音带着点撒娇:「念初还小,不懂事。您就大人有大量,饶了她这次吧?」

商砚白捏住她的下巴,笑得有些痞气:「可你不小了。要不,你哄哄我,我给你们减减刑?」

她脸一红,抬头看他:「怎么哄?」

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眼神暧昧:「你懂的。」

孟时微红着脸在他脖子上亲了一下,他满意地笑了:「行,那就罚念初一星期不许吃冰淇淋,你来监督。」

喉咙突然又痒又干,黎晚忍不住咳出声,孟时微听到动静,赶紧离开了病房。

商砚白端来一杯水:「晚晚,你昨天失血太多,快把我吓死了。」

黎晚下意识地捂住小腹,那里一片死寂,像结了冰的湖。

她咬着嘴唇问他:「如果昨天我没挺过来……你会怎么对孟时微?」

他眼神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叹了口气,只当她在说气话:「晚晚,那只是个意外,别胡思乱想。」

「叔叔阿姨都是好人,他们肯定也不希望你因为这点事,跟一个小孩子计较。」

而她只是躺在病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平静地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商砚白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平静。

可下一秒,他的手机响了。

他压下心里的喜悦,拍了拍她的手:「你先好好休息,公司还有点事,我处理完就回来陪你。」

他拿起外套,和进来的医生擦肩而过,脚步顿了一下,但最终还是走了出去。

门关上后,医生一脸凝重地走到她床边。

她安静地坐着,像是在等待最后的审判。

审判的结果是,那个本该在明年夏天出生的孩子,永远地留在了冰冷的手术台上。

那个本该抱着孩子哼唱摇篮曲的母亲,永远地失去了做妈妈的机会。

医生离开后,黎晚把身体蜷缩成一团,压抑的哭声从喉咙里挤出来,泪水浸湿了枕头。

窗外,一只小鸟落在窗台上,叫了几声,像是在道别。

原来已经入冬了,这只还没来得及飞往南方的小鸟,大概也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商砚白,是他亲手放弃了她和这个孩子。

也许,是孩子自己,不想要他这样的爸爸了。

7

黎晚住院的这半个月,一直是商砚白在亲自照顾。

一日三餐都是他下厨,怕她休息不好,还每天帮她泡脚,睡前给她念书。

可黎晚的脸上,依旧看不到半点开心的样子。

出院那天,商砚白让她穿上那件价值不菲的婚纱,还包下了整家酒店,庆祝她康复,也纪念他们结婚六周年。

璀璨的水晶灯下,满桌菜肴闪闪发光。商砚白挨桌给客人敬酒,西装的背脊挺得僵直,像一张拉到极限的弓。

黎晚坐在主位上,看着他的喉结随着说话声不断滑动,忽然想起他们婚礼那天,他也是这样紧张,把她的手攥得生疼,却在交换戒指时说:「爱哭鬼,我保证以后每天都让你开心。」

商砚白轻声叫她,她却站在六层高的蛋糕前,毫无反应。

他知道她还在生气,走过来握住了她的手。

「我把你爸妈的墓地重新修整过了,也安排了孟时微,让她每天去打扫,直到她去世。晚晚,别再生我的气了,好吗?」

见她依旧沉默,他的语气更软了:「你看这个蛋糕,我特意找人订做的,老婆,六周年快乐。」

他低头想吻她,孟时微却在这时冲了进来。

她连滚带爬地扑到他脚边,带着哭腔喊:「哥,念初被人绑架了!他们说要血债血偿,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求你,快去救救她!」

「他们提了什么条件?在哪里交人?要多少钱?」

「他们什么都没说,只说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要我们偿命。」

商砚白的拳头攥得死紧,下一秒,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一冷,转头看向黎晚。

「晚晚,叫你背后的人收手,别伤害念初。」

香槟杯从她手中滑落,摔得粉碎,黎晚感觉呼吸都停滞了。

她颤抖着手指向自己:「你觉得是我做的?」

他却抓住她的肩膀,叹了口气,还在耐着性子:「念初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乖,晚晚,别让我为难。」

黎晚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没做,我也不知道。」

孟时微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嫂子,对不起啊,她可是你的亲外甥女,你这是要逼死我啊。」

想到那个没能来到这个世上的孩子,黎晚压下心头的怒火,冷笑一声:「原来你也知道,孩子是当妈的命啊。」

话音刚落,商砚白却突然吼道:「够了!」

他扶起旁边的孟时微,眼神里满是失望:「晚晚,你最好祈祷念初平安无事。」

黎晚捂着胸口,终于把憋在心里很久的话问了出来:「你这么紧张念初,到底因为她是你的外甥女,还是因为她是你的亲生女儿?」

商砚白的脸色瞬间变了,猛地将黎晚往后一推。

「哗啦」一声巨响,她身后的香槟塔应声而倒。

玻璃碎片在黎晚身上划开了好几道口子,可商砚白却拉着孟时微,头也不回地走了。

蛋糕上落满了玻璃渣,就像他们这六年的感情。看起来光鲜亮丽,可每一下都扎得人心疼。

蛋糕顶端,商砚白和黎晚名字中间那颗爱心,碎得四分五裂。原来,他所谓的真心,竟是这么的不堪一击。

8

黎晚扯下婚纱,独自驱车回家。

下车时一阵冷风吹过,玻璃划出的伤口传来刺痛,让她倒抽一口气。

她把早已打包好的箱子送去资料销毁中心,把所有合照和情侣物品都扔进了垃圾箱。

关门时,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旧照,是她和弟弟黎泽小时候在德国科隆大教堂前的合影。

父母出事后,弟弟就失语了,商砚白遍请名医无果,只能将他送进疗养院。

她买了弟弟爱吃的零食,驱车前往郊外的疗养院。

奇怪的是,疗养院大门紧闭,院子里空无一人,仿佛早已废弃。

她站在门口,却看见院子里停着商砚白的车。

心头一紧,她刚掏出手机,就被人从背后打晕。

隔着单向玻璃,商念初正舔着棒棒糖,孟时微依偎在商砚白怀里。

他们面前,是一张简陋的手术台,上面躺着一个瘦骨嶙峋的少年。

他的四肢被铁架固定,衣衫上布满血痕,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

商砚白把玩着戒指,对保镖下令:「看来三十鞭太少了,不如来一百鞭?」

玻璃另一侧,黎晚嘴里塞着布,她猛地撞向玻璃,却被身后的人狠狠踩倒在地。

皮开肉绽的声音像无数钢针刺入她的心脏,她的双眼布满血丝。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有人报告:「商总,一百鞭执行完毕。」

他仍不满意,问道:「他是哪只手碰了念初?」

「商总,我们记不清了。」

他故作烦恼地揉了揉眉心:「那就把十根手指骨都敲碎吧。」

黎晚呜咽着想阻止,却被人死死按住。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黎泽的手指被一根根敲断,变得扭曲变形。

商念初吓得大哭,商砚白挥手让人带她离开:「孩子还小,别看这些,带她下去休息。」

「阿砚,算了吧,嫂子知道了怎么办?」

他冷笑一声:「我不忍心动晚晚,不代表我女儿能被人欺负。」

「要不是你及时发现,念初可能就被这小子害死了。」

「这点惩罚怎么够?他不是硬气吗?那就把他十二节胸椎和五节腰椎都钉上钢钉。」

黎晚的指甲在水泥地上划出深痕,指尖血肉模糊,鲜血直流。

每次挣扎起身都被踩倒在地,看着一根根钢钉钉入黎泽的椎骨,她终于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她被套上麻袋,双手被绳子吊起。

透过缝隙,她看到绳子的另一头是浑身是血、倒在地上的黎泽。

他们分别站在楼顶两侧,远处站着商砚白和孟时微。

「商总,那女人想来救黎泽,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

商砚白把玩着打火机,讥讽地笑了:「一个哑巴还有人喜欢,真有意思。那就给他们个机会吧。」

绳子的长度刚好够楼间距,「谁先跳下去,另一个就能活。」

孟时微劝道:「别玩了阿砚,他都成这样了怎么跳?」

「不跳?那就往女的脚下放木炭,看他动不动。」

「阿砚,别闹出人命。」

商砚白捏了捏她的腰,轻笑道:「他早该死了。之前差点查出他父母死亡的真相,我找人毒哑了他,现在看来当时真不该心软。」

「不会被发现吧?」

他漫不经心地说:「怕什么?等会儿放把火,烧得一干二净就行。」

9

黎晚赤脚踩在滚烫的炭火上,强忍着剧痛去烧那根绳子。

眼看绳子就要被烧断,孟时微却突然出现,手「恰好」碰到了炭火,她立刻尖叫起来:「阿砚,我好心想来替她求情,她却想拉我给她陪葬!」

他看着孟时微手臂上的红痕,一脸的心疼:「看来火还不够大,再加点柴。」他搂着孟时微转身要走,「要是她掉下去了,就把这里一把火烧干净。」

她拼命地晃动头上的麻袋,可当她终于看清眼前的景象时,却看到黎泽躺在地上,正对着她笑。

他的嘴一张一合,发不出声音,眼泪却流了下来,像是在喊「姐姐」。

她瞳孔骤然收缩,顾不上脚下的灼痛,踉跄着冲向黎泽。

可已经来不及了,他的身体已经滚到了悬崖边,绳子瞬间绷直。

「砰」的一声巨响,刚才还在对她笑的少年,此刻一动不动地躺在乱石堆里。

远处的树林被惊起一群飞鸟,叫声凄厉,仿佛在为那个逝去的生命哀悼。

她站在楼顶,看着商砚白的车子消失在路的尽头,浓烟从楼下滚滚升起。

她一瘸一拐地躲开呛人的黑烟,身后留下一串带血的脚印,最终走到了少年身边。

他的眼睛再也看不到任何光亮,像两颗熄灭的星辰,沉寂在无边的黑夜里。

旁边的岩石上,是他用血写下的德文:爸妈的车祸是孟——

可商砚白明明告诉过她,那只是一场普通的疲劳驾驶事故。

她一直自责,如果当初不是为了催父母回国参加婚礼,他们是不是就不会出事。

如果父母的车祸真的和孟时微有关,那当年的事故鉴定书就是假的。

那商砚白呢?他在这件事里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她不敢再想下去,这些被掩埋了多年的真相,像一张巨大的网,勒得她快要窒息。

手机接连响了两声,打断了她混乱的思绪,是两条新消息。

第一条来自商砚白:「念初被吓坏了,晚晚,我可以不追究你,但家人是我的底线。我们都冷静一段时间吧。」

第二条是圣叶学院的录取通知:「黎晚女士,恭喜您入选我校最高机密项目组,我们将随时安排专机接您。有任何需求,请随时告知。」

在圣叶学院的协助下,她将黎泽的骨灰,安葬在了父母的墓旁。

她的生活用品和新的身份,学院都为她准备妥当。

她什么都没带走,只留下了两样东西。

一枚戴了六年的婚戒,戒指里嵌着微型定位器,是商砚白怕她出事,特意找人定制的。

第二样,是所有的白玫瑰,新鲜的、枯萎的,还有被压制成标本的。

每一束都标注着日期,附带着一张卡片。

14年7月

「阿砚第一次送我白玫瑰,他说这花象征着至死不渝的爱,就像我们一样。」

16年1月

「婚礼上的白玫瑰多到数不清,我就拿这一朵作纪念吧。我和阿砚结婚了,他居然高兴得哭了。」

16年5月

「用这束花,纪念我第一次自杀失败吧。爸妈不在了,但好像还有一个傻瓜爱着我。」

她拿起最新鲜的那一捧白玫瑰,系上丝带,在卡片上缓缓写下:

22年11月

「结婚纪念日这天,我失去了这世上我最爱的人。不是商砚白,他早就没资格了。」

他一直以为她珍藏着这些玫瑰,是因为她喜欢花。

他忘了,这是他送给她的第一束花,她珍惜的从来不是花本身,而是那段她为他奋不顾身的感情。

满地的白玫瑰,是她这些年爱他的一切证明。

现在,她不要白玫瑰了,也再不爱他了。

10

傍晚六点,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黎晚登上了私人包机。

二十座的机舱里,除了她还有十几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察觉到她的疑惑,工作人员主动解释:「抱歉黎小姐,这些是我们下一批培训的学员,您放心,他们都很安静。」

接了个电话后,他又再次道歉:「还有个人没到,大概十五分钟后起飞。」

这几天,她亲手为黎泽办理了死亡证明,看着他从一个人变成一捧骨灰,再亲手将他下葬,眼泪早已流干,就像她对商砚白的爱,再也挤不出一丝。

远处的太阳彻底沉入地平线,余晖染红了整片天空,像给世界编织了一场华丽的幻梦。

梦里,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站在领奖台上,骄傲地向她举起奖杯,笑容比钻石还耀眼。

她朝他走去,可刹那间,四周陷入黑暗。闪烁的灯光下,她又看到了那个少年。

他蜷缩在冰冷的病床上,瘦得只剩骨架。

冰冷的针头扎进他的血管,他脖子憋得通红,却硬是一声没吭。

可药物的副作用让他半夜发狂,刚吃下去的东西全吐了出来。他痛苦地用头撞墙,却又突然想起什么,反复念叨着还不能死。

她想冲过去抱住他,可脚下却燃起大火,将她与少年隔开。

大颗大颗的泪砸在地上,黎晚像溺水般挣扎,冰冷的涌入鼻腔,意识瞬间模糊。

恍惚间,一双有力的手握住她的手腕,毫不犹豫地将她向上拉。

淡淡的檀香气息将她包围,难以言喻的温暖席卷全身,让她从冰火交织的噩梦中挣脱。

一道温柔的男声在耳边呼唤她:「同学?你还好吗?」

黎晚睁开眼,发现自己正抓着一个男人的胳膊,泪水浸湿了他洁白的衬衫。

她强压住情绪,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些。

「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目光里带着关切,语气温柔而认真。

「没关系,我座位就在你旁边,需要帮忙随时叫我。」

他皮肤白皙,五官深邃,地平线最后一缕光斜射进机舱,映亮他那双茶色的瞳孔,是典型的欧美混血长相。

男人主动伸出手:「我叫席牧时,你呢?」

黎晚犹豫再三,最终没有伸手,只是低声说了句:「艾莉。」

席牧时察觉到她的防备,之后一路没再说话,却始终留意着她的动静。

他的眉眼很漂亮,像一把出鞘的刀。

下飞机后,负责人给他们分配住处。

她的住所在学院最偏僻的别墅区,是父母曾经住过的房子。

她只有暑假才来,可这里永远有一间房属于她。

打开灯,屋子里陈旧的气味扑面而来,她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耳边传来几道熟悉的声音。

「晚晚,这个暑假爸妈带你们和黎泽一起出去玩。」

「祝我家晚晚宝贝12岁生日快乐。」

「姐,这是我亲手织的围巾,你可别嫌弃啊。」

可当她推开一扇扇门,回应她的只有呼啸的风声。

她走到阳台想关上门,却扶着栏杆不由自主地低头看向地面。

握着栏杆的手不断发抖,她身体微微前倾,好像下面有什么在召唤她。

失去平衡的瞬间,她被人从身后抱住,重重摔在了地上。

一声刺耳的尖叫划破了寂静的夜晚,引来许多人围观。

她向后挪动身体,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警报声让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她看着眼前的男人觉得有些眼熟,脑中却突然闪过商砚白的脸,她蜷缩到角落不停喊:「他要杀我,他逼我跳楼,快把他抓走。」

周围人也纷纷喊道:「这姑娘明显受惊了,而且这人私闯民宅,赶紧带回派出所。」

男人被带走后,在医生的安抚下,黎晚的呼吸才慢慢平稳,紧张的情绪逐渐缓解。她想起抱住她的人是飞机上的席牧时,但她还是没去解释。

毕竟他能闯进她的房间确实很可疑。

第二天,开学的第一天,十几个人在教室里讨论这次项目的负责人是谁。

几句话间,她得知那人就是圣叶学院最年轻的教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有人开始不耐烦:「教授怎么还没来,他平时从不迟到的啊。」

「会不会是路上堵车?」

「席教授住学校家属区,怎么可能堵车。」

席……教授?她正疑惑,一个穿黑色大衣的男人快步走了进来。

助教热情地迎上去:「席教授,您终于来了。」

视线交汇的瞬间,黎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赶紧移开了目光。

好在他只是瞥了她一眼,很快便开始介绍圣叶学院这学期的教学和科研任务。

知道自己做错了,下课后她主动道歉:「席教授,对不起,是我太紧张了。」

男人只是淡淡一笑,毫不在意:「那就请我吃顿饭吧,我还没吃早饭。」

那家中餐厅里,他从容地把冰淇淋抹在面包上,递给她:「给你,黎晚。」

黎晚愣住了,她登记的名字明明是艾莉,这是圣叶学院给她的新身份。

而且他怎么会知道她吃面包的习惯?

见她发愣,他放下餐具,抬眼看她:「还没想起我吗,小黎老师?」

11

熟悉的称呼让黎晚脑海中尘封的记忆瞬间被唤醒,一点点变得清晰。

很多年前的一个暑假,她和黎泽在图书馆,有个小男孩总跟在她身后,让她教他中文。

他总是用不太流利的中文喊她小黎老师。

看到她惊讶的表情,席牧时那颗慌乱的心才慢慢安定下来。

他垂下眼帘,语气带着一丝失落:「黎教授的事,我很难过。」

黎晚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即又像没事人一样笑了笑:「不用道歉,这事跟你没关系。」

席牧时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说:「叔叔阿姨出事后,我整理他们遗物时,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这句话像一颗重磅炸弹,在黎晚心里激起千层浪,也印证了商砚白口中那个所谓的「真相」。

席牧时把一个纸箱带到了她住的地方:「这是当年叔叔阿姨留下的东西,我一直替他们保管着。」

一沓沓手稿被取了出来,所有内容都指向了一款新药的研发。

她看着那些熟悉的笔迹,望向旁边的席牧时:「这是?」

「你猜得没错,这款药是他们当时研究的核心项目,一旦研发成功,就能让千万人的药费大幅降低。」

黎晚立刻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所以,有另一伙人不想让这款药面世。」

席牧时点点头,打开一台老旧的笔记本电脑,点开了一封邮件。

「我在邮箱里发现,黎教授出事前曾发过一封邮件。」

而收件人,正是商砚白的父母。

他们是大学同学,婚后因为两家孩子年纪相仿,关系一直很亲密。

后来商砚白的父母下海经商,而她的父母则出国继续搞药物研究。

黎晚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两家是世交,有些往来很正常。

可当她点开邮件,里面的内容却是她从未想过的药物制备流程。

商砚白父母的回信里写道:「老黎,你怎么就这么固执?这东西我不会帮你在国内推广的。我们都是有家庭的人了,不再是当年那群热血沸腾的年轻人了。」

「算我看走了眼,就当我没提过。晚晚的婚事我们会赶回去,这些年辛苦你们照顾她了。」

席牧时卷起袖子,表情严肃地分析:「我们初步判断,叔叔阿姨的车祸,很可能和商家有关。」

她的眼眸轻轻颤动,起伏的胸口在沉沉的夜色中渐渐归于平静。

她转过头,眼神里带着恳求:「席教授,我想接手我父母的研究,你能帮我吗?」

席牧时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像隔着一层薄雾,但他还是答应了:「你本身就很有天赋,不用这么客气,叫我牧时就行。」

她的德语忘得差不多了,席牧时就每天来教她专业术语,充当她的行走的听力教材。

但无论多晚,席牧时都会把一切整理好再回自己家,下大雨时也不忘提醒她关好门窗。

很快,她的德语水平已经足以在课题汇报中应对自如,她的讲解也时常让台下的老教授们刮目相看。

席牧时坐在台下不远处,看着那个闪闪发光的她,心中某根弦,也随着她的致谢声,乱成了一团麻。

黎晚独立研发的药物已经顺利通过了两期试验,马上就要进入临床阶段了。

(我与时微同居10年,还生了个女儿,都7岁了,她都没发现,真是蠢,上部分,后续已完结在主页合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