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3月,恋人小桑瞒我一件“纸包不住火”的大事,我差点疯了

发布时间:2025-08-16 01:06  浏览量:2

1988年中秋的晚上,我和小桑冰释前嫌,各自回校开始复读学习。

从此以后,小桑的信如约而至,每周一封,有时甚至两封。薄薄的信纸载着沉甸甸的鼓励与琐碎的日常。

读着信,仿佛能闻到小桑伏案疾书的气息。而我给他写的回信,却稀疏得可怜,一个月里勉强寄出两封,有时甚至只有一封。

他常在信中抱怨:“给我写的信太少!字数也太少!”

我回答他道:“你的哥们多如牛毛,校内校外,早把我的底细摸清。你说高考前不见面,但是你却多次来学校找我,不遵守诺言,校门槛都快被你踩平了,我还有什么新闻可报?”

写到这里,我的眼前浮现出他风风火火穿过校园来找我的样子,我竟忍不住对着信纸弯了弯嘴角,笑了。

春夏秋冬,四季交替,不知不觉间冬雪消融,1989年的春风终于带着一丝怯生生的暖意,吹开了教室的旧窗户。

就在这春寒料峭的时节,小桑再次从老学校跋涉而来。他穿着洗得发白的夹克,鼻尖冻得微微发红,眼神却依旧灼热。

我们站在教室外的拐角处,阳光吝啬地投下窄窄的一道光影。

“荷花塘,”他再一遍重复着,语气不容置疑,“说定了,高考前不再见面。高考后,无论什么结果,老地方——荷花塘,不见不散!”

我望着他执拗的目光,再次点头:“嗯,老地方,不见不散。” 微寒的风卷起地上几片枯叶,打着旋儿从我们脚边掠过,像是为这郑重的约定作无声的见证。

他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转身大步流星地朝校外走去,再也没有回头。那是高考倒计时牌翻过“130天”后的一次告别。

日子如手指间的流沙一样飞速溜走,直到三月份的一次晚自习。我正在解析一道数学难题,忽然,一个身影停在桌旁。

我抬头一看,是王强——母校的高中同窗,也是小桑的铁哥们。他眉头紧锁,神色间有种欲言又止的凝重,冲我使了个眼色,我立马会意,跟着走出教室。

教室外灯光昏暗,夜风穿过空荡荡的校园,微暖乍寒。王强压低嗓音,直接问道:“小桑……最近给你写信没有?”

“嗯?” 我有些意外,下意识回忆,“最近……好像很长时间没收到了。怎么了?我们学习都忙,少写几封也正常呀。”

王强没说话,只是盯着我的眼睛,沉默着。过了一会儿,他犹豫的吐出几个字:“你呀……唉,真傻。有空……去看看他吧。”他停了停,又压低声音,仿佛怕惊扰了这沉重的夜色,自言自语道:“纸是包不住火的。”

“纸包不住火?” 我怔在原地,咀嚼着这突兀的五个字,心口猛地一沉。寒意毫无征兆地顺着脊椎往上爬。王强没再多言,只留下一个意味深长又忧心忡忡的眼神,转身消失在校园昏暗的光晕里。

我回到座位,心乱如麻。同桌小丽敏锐地捕捉到我的情绪不对,凑过来悄声问:“王强给你说什么了?看你魂不守舍的样子。”

我把王强的话复述了一遍,连同那句令人心惊的“纸包不住火”。小丽的脸色也变了,她捏着钢笔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声音有点发颤道:“出事……小桑肯定出事了!王强那语气……绝对有事!” 她急切地分析着,“不然不会这么问!‘纸包不住火’,能是什么事呢?”

“什么事呢?” 我茫然重复着,脑子里嗡嗡作响,无数种糟糕的可能性闪现在脑海里,每一种可能足以让我紧绷的神经彻底断裂。

那一晚,宿舍的硬板床成了刑具。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第二天上午,老师讲的什么,我全然不知,如同一个木偶坐在教室里。

吃午饭时,味同嚼蜡,怎么也咽不下去。我对小丽说:“不行,我得去一趟,现在就走,你下午给我请假。”

“中,你快去!骑我的车,我的车比你的好一点,跑得快!”小丽毫不犹豫地翻出她的自行车钥匙塞进我手里,“快去快回!小心点!”

我蹬着李娟那辆二八式自行车,快速的冲入公路。三十里公路,车轮碾过坑洼不平的柏油路,飞扬的尘土飘洒向脸上,竟无一点感觉。只有一个念头在混沌的头脑里异常清晰:小桑,你到底怎么了?那团“火”,究竟是什么?

来到熟悉的母校门口时,日头已错过树梢,向西偏移。校门依旧,却像隔着一层毛玻璃,显得那么陌生。

那场不光彩的“转学”记忆瞬间涌上心头,让我在门口踟蹰不前。最后,我拦住一个面熟的低年级学生,低声央求道:“麻烦你,帮我叫一下高三(2)班的小花……就说门口有人找,急事。别惊动别人。”

等小花的几分钟,漫长得像一个世纪。心在胸腔里擂鼓,终于,那个熟悉的身影小跑着出现在校门内。小花看到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怎么……这时候跑来了?”

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力气大得自己都吓了一跳,急切地问道:“小花,别问那么多。告诉我,小桑……小桑最近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小花警惕地环顾四周,反手拉住我,快步走到校门外一株刚发芽的老槐树后面。这里僻静,只有风吹过树梢的呜咽声。

“唉……”她重重叹了口气,眉头紧紧拧在一起,“我就知道,这事瞒不住,迟早得炸开!是林洁!县高中转来的那个女生!”

“林洁?” 这个名字像一颗冰冷的石子投入心湖。

“对,就是她!” 小花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懑,“过完年转来的,长得……确实扎眼,一双眼睛会勾人似的!仗着漂亮,跟好些男生都嘻嘻哈哈没个界限!谁知道她怎么就盯上小桑了?像块甩不掉的牛皮膏药!”她语速飞快,仿佛不一口气倒出来就会憋坏。

“只要老师一离开,她就抱着书本挤到小桑的凳子上坐!两只手搂着他的脖子,脸都快贴到他耳朵根了!你是没看见,小桑那脸,气得一阵红一阵白,抓起书就往教室外面走!可那林洁呢?立刻就跟出去,死死扯住小桑衣服后摆,硬是把他拽到教室外说话!甩都甩不掉!”

小花喘了口气,脸上因激动泛起红晕:“小桑实在受不了,跟人换了座位,想离她远点。嘿!你猜怎么着?她也跟着换!就坐在小桑正后面!”

“我们班那些老同学,谁不知道你俩的事?气得牙痒痒!小桑也跟她明说过,说心里有人了!班主任也找她谈过,没用!人家脖子一梗,理直气壮地说:‘我就是喜欢小桑!喜欢一个人还需要理由吗’你说,这叫什么话?简直……简直不知廉耻!”

“学校教导主任是她表哥,也不开除她,听之任之,学校风气都让她败坏了。”小花恨恨地说。

“后来呢?” 我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连自己都感到一丝诧异。心脏在胸腔里缓慢地、沉重地跳动着,像被裹上了一层厚厚的棉絮。

“后来?” 小花撇撇嘴,神情复杂,“小桑也是被缠得实在没招了。有一天放学后,他……他好像跟林洁出去了。” 她抬眼看了看我,小心的说道,“我后来问过他,我说:‘小桑,你这样对得起她吗?’他当时低着头,好半天才闷闷地回了一句:‘你放心,我自有分寸,决不会胡来的。我就是想……先稳住她,再想办法彻底解决。’”

“自有分寸……” 我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舌尖尝到一丝铁锈般的苦涩。

小花担忧地看着我,嘴唇动了动,似乎想安慰些什么。

“好了,我知道了。” 我打断她可能要说的话,声音依旧平淡,那些曾经在三十里路上翻腾的惊涛骇浪,此刻竟奇异般地沉寂下去,平静无波。

“谢谢你,小花。” 我对小花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说道:“你快回去上课吧,顺便把小桑叫出来,对他说:我在校后的荷花塘等他,不见不散。”

小花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担忧地点点头,一步三回头地跑回了校门内。

我的目光越过破旧的砖墙,望向那排熟悉的教室窗户。曾经多少次,他穿过这校园,带着一身阳光和笑意来找我,信誓旦旦的话语犹在耳边。

如今,这片天地里,有另一个人像藤蔓般缠绕着他,而他,选择了“稳住”,选择了“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