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华坤：研究生教育应是站在巨人肩上的教育

陶华坤：研究生教育应是站在巨人肩上的教育

研究生教育是国民教育的顶端，研究生是国家创新体系的生力军，在我国现代化强国建设中承担着巨大责任和崇高使命。中国如何办好与国际政治经济地位相适应的高等教育，培养与国际政治经济地位相适应的创新拔尖人才呢？

一、研究生教育是大国竞争的标志性力量

研究生教育水平是一个国家发展水平和现代化进阶的重要标志。研究生教育肩负着高层次人才培养和创新创造的重要使命。教育创新，要出新思想新理论，一要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二要研究新的社会现实、时代现实。

1.将基础学科刻在教育体系的灵魂中。

美国是世界公认的科技创新强国，根据诺贝尔奖官方统计数据，历史上美国共获得388次诺奖，这一数量位居全球第一。美国培养出如此多拔尖创新人才的教育模式到底有何不同？重视通识教育，因基础科学是创新的源泉。李政道说“发达国家的近代、现代、当代技术文明，都是基础科学研究成果的具体应用。我们不能忽视作为源头的基础科学研究，要找到基础科学研究的新规律。”重视为学生提供创新思维发展的土壤，而这种创新思维，大半不是在课堂上发生的，而是在图书馆、实验室、创新项目中产生。

2.以博士生教育为重点，全面提高拔尖创新人才自主培养质量。

博士生教育作为国民教育体系的“金字塔尖”，既是培养拔尖创新人才的主阵地，又是支撑国家核心竞争力的核心基石。从知识创新层面看，博士生教育是知识创新创造的强大引擎，是研究生教育强国可持续发展的源头活水，是教育事业的工作母机，也是教育强国的主要标志；从经济社会层面看，博士生教育是推动研究与发展、满足知识社会需求的关键要素；从国家战略层面看，博士生教育是实施国家强国战略、增强国际竞争力、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重要砝码。由此可以理解扩大博士生教育规模何以成为各国政府的普遍政策诉求。

3.中国教育已经进入研究生教育时代。

研究生教育和科研已经成为处于最高层次的大学的最明显的存在的理由。据教育部统计，2022年我国研究生在学人数已经达到365.4万人，其中硕士研究生309.8万人，博士研究生55.6万人；2022年研究生招生总数为124.2万人，其中硕士研究生招生110.4万人，博士研究生招生13.9万人；2022年研究生毕业86.2万人，其中硕士研究生毕业78万人，博士研究生毕业8.2万人。从数量上看，我国已经成为研究生教育大国，研究生在校总人数超过了美国。研究生教育发展进入了快车道。

二、研究生教育应是站在巨人肩上的教育

研究生要突出一个“研”字。站在巨人肩上，意味着研究生在教育过程中要学习前人的成功经验，吸收历史上伟大人物留下的宝贵知识和智慧。牛顿曾说“我之所以看得更远，是因为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体现了对前人知识的尊重与借鉴。

1.人才培养的最高境界是宽松自由的学术气氛。

钱学森认为加州理工学院的长处：创新的学风弥漫在整个校园，整个学校的一个精神就是创新；学术风气民主而又活跃，学术气氛浓厚，学术讨论会十分活跃，互相启发，互相促进；提供了充分的学术权力和民主氛围。不同学派、不同学术观点都可以充分发表。学生充分发表自己的不同学术见解，挑战权威；鼓励理工科学生提高艺术素养。重视“通才教育”“科学上的创新光靠严密的逻辑思维不行，创新的思想往往开始于形象思维，从大跨度的联想中得到启迪，然后再用严密的逻辑加以验证。”

2.要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就得知道巨人是谁？他的肩膀在哪里？

二十一世纪各国之间在政治、经济、科技、文化、军事等领域的实力之争，实际上是人才、特别是顶尖高端人才之争。研究生、特别是博士生培养质量问题成为当前中国人才队伍建设的核心议题。钱学森的老师冯·卡门，美国航空之父。冯·卡门一对一指导过钱学森。杨振宁的老师泰勒，美国氢弹之父。泰勒一对一指导过杨振宁。李政道的老师费米，美国原子弹之父。费米一对一指导过李政道。研究生教育应当是“解决未知问题为目标的教育”。研究政治经济学的学者，要站到马克思的肩上，研究现代物理学的学者，要站到爱因斯坦的肩上。一个国家缺少一流的导师，缺少“站到巨人的肩上”的精神，就难以培养出杰出人才。

3.研究生教育强国建设任重道远。

钱学森说“连思维都不科学，哪还有什么科学”。在思维方式上，要把中华文化“整体观”的哲学思想和西方文化讲求“逻辑推理、实证分析”结合起来，正向思维和逆向思辨结合起来，培养科学的思维方法和思辨能力。被誉为“德国教育之父”的洪堡指出：教育是个人状况全面和谐的发展，是人的个性、特性的一种整体发展。爱因斯坦说“推动我进行科学工作的是一种想了解自然奥秘的抑制不住的渴望，而不是别的感觉。”科学研究强大的动力，在于人的认知动机--好奇心、求知欲。科学就是追求真理，对科学家来说是目的，不是达到其目的的手段。

三、创新的成就一定是站在历史巨人的肩膀上取得的

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探索世界。博士生培养质量的核心指标是创新能力，博士学位论文则是这种能力的系统性载体。围绕博士学位论文创新成果评价体系和健全研究生培养质量保障体系作为关键抓手，坚持创新引领、激励原始创新。

1.研究生教育应当是“站在巨人肩上的教育”。

寻找巨人的肩膀：研究生学会科研选题，学会研究。研究生要善于抓住机遇去发现问题和提出问题，善于提出模型或者方法去解决问题，善于做出最重要和最有意义的结论；要专注于一个目标；要不断训练自己的底层思维逻辑能力。其实我国面临的很多“卡脖子”技术问题，根源是基础理论研究跟不上，真正的问题是底层技术原理的东西没有搞清楚。这就需要我们的研究生，尤其是博士生，去深入学习和掌握底层技术的原理、公式、模型、算法等。研究生的底层思维逻辑能力提升了，创新能力自然能够提高；要进入科技创新的主战场，这为研究生提供了丰富的创新技术选题。要做出创造性工作，就得全身心地投入进去。

2.博士研究生还应具有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

博士研究生要具有扎实的理论。解决科学问题，还必须具有坚实的实验功底，勤于动脑，精心准备。做研究一定要有创新。创新，意味着拓展出前人未曾涉足的领域，或者对前人的工作做出修正。无论“拓展”还是“修正”，都离不开批判性思维这个前提。批判是一种洞察力、辨别力和判断力，批判也应包括关注优点和肯定长处的含义。罗素“需要注意的重点是，如果没有一个含有‘应当’的前提，就不可能”推导出一个告诉自己应当做些什么的结论。”

3.研究生教育质量保障走向制度化、规范化。

研究生的淘汰制，是大学内部质量管理的一个重要方面。美国等发达国家研究生教育的特点是授课内容十分精要，需要学生自己查阅大量的参考书籍及资料，考试则侧重于考察对所在领域和相关领域的知识和研究进展是否有更加全面的把握。是否有提出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淘汰率一般为40%左右。大学应切实严格课程考核、论文评阅、资格审查等环节，要赋予论文答辩委员会、学位评定委员会充分的权力，使它能够严格按照学术标准审查决定研究生是否能够毕业或获得学位。卓越的研究生教育是一个完整的系统工程，必须遵循研究生教育规律，实现培养质量的系统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