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被抬错花轿,那就将错就错,毕竟嫁表哥当正妻还不用伺候婆母

发布时间:2025-05-16 20:38  浏览量:4

六月初八,宜嫁娶。

沈瑜天未亮就被丫鬟们从锦被中唤起,沐浴、更衣、梳妆。铜镜中的女子凤冠霞帔,朱唇点染,眉间一朵精巧的花钿更添几分娇艳。

"小姐今日美若天仙,定能让周公子一见倾心。"贴身丫鬟碧竹一边为她整理嫁衣,一边笑着说道。

沈瑜抿嘴一笑,却不达眼底。这门亲事是父亲与周家老爷定下的,她与那周明浩不过见过两面,谈不上什么情意。但身为沈家嫡女,婚姻大事从来由不得自己作主。

"吉时已到,请新娘上轿!"

门外喜娘的声音传来,沈瑜深吸一口气,由丫鬟搀扶着走出闺房。沈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父亲沈老爷站在厅中,见她出来,难得露出几分慈爱之色。

"瑜儿,今日你出阁,为父备了丰厚嫁妆,到了周家定要恪守妇道,相夫教子。"

"女儿谨记父亲教诲。"沈瑜盈盈下拜,心中却泛起一丝苦涩。听说周家主母严厉苛刻,不知自己日后日子会如何。

与此同时,城西周府也正忙着送庶女周婉清出嫁。两家的送亲队伍恰好在城隍庙前相遇,按照习俗,新娘们需下轿进庙祈福。

沈瑜刚拜完菩萨起身,忽听庙外雷声大作,顷刻间暴雨如注。喜娘们慌忙招呼新娘上轿,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快快快,别误了吉时!"

"这边,新娘子这边!"

沈瑜被匆忙扶上一顶花轿,轿帘一放,队伍便冒雨启程。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轿中的熏香味道与来时不同,但转念一想,或许是雨水冲淡了原来的香气,换了新的也未可知。

花轿颠簸了近一个时辰,终于停下。轿外传来陌生的声音:"将军府到了,请新娘下轿。"

将军府?沈瑜心头一震。周家世代文官,哪来的将军?她悄悄掀开轿帘一角,只见朱漆大门上"镇北将军府"五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镇北将军?那不是她表哥李瑾吗?

沈瑜脑中一片混乱,还未理清思绪,喜娘已掀开轿帘,搀她下轿。事已至此,她只能硬着头皮,顶着红盖头一步步走向那陌生的府邸。

拜堂仪式如行云流水,沈瑜如同提线木偶般完成各项礼节,直到被送入洞房,才有机会喘息。

新房内红烛高烧,沈瑜端坐床沿,手心沁出细密汗珠。她该如何向表哥解释这场荒唐的误会?

门外传来稳健的脚步声,接着是侍女们问安的声音:"将军。"

房门开启又关闭,一双玄色靴子停在她面前。盖头被轻轻挑起,沈瑜抬眼,对上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睛。

李瑾比上次见面时更加英挺,剑眉星目,轮廓分明,一身大红喜袍衬得他越发气宇轩昂。他凝视着沈瑜,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表妹?"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不确定。

沈瑜心跳如鼓,正欲开口解释,忽听李瑾又道:"多年不见,婉清表妹出落得越发标致了,与小时候大不相同。"

沈瑜到嘴边的话突然止住。原来李瑾将她错认为周婉清了!她这才想起,周家与李家确有些远亲关系,周婉清也算是李瑾的表妹。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沈瑜心中萌生。嫁入周家,上有严厉婆母,下有复杂妯娌关系,而眼前这位表哥,听闻不仅战功赫赫,府中更是没有婆母需要侍奉...

"表哥。"她轻声唤道,决定将错就错。

李瑾眼中闪过一丝莫测的光芒,却只是微微一笑,在她身旁坐下:"今日劳累一天,表妹早些歇息吧。"

合卺酒过后,侍女们退出新房。沈瑜紧张得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却见李瑾只是和衣躺在外侧,并无进一步举动。

"表妹不必紧张,你我虽是夫妻,但来日方长。"他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沈瑜悄悄松了口气,却又莫名有些失落。她小心翼翼地躺下,与李瑾保持着一段距离。

红烛渐短,沈瑜却毫无睡意。她侧头看向身旁的男子,月光透过纱窗,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淡淡光影。

这将是她未来的夫君了。这个认知让沈瑜心中五味杂陈。她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是错,但至少此刻,她并不后悔。

三朝回门日,天刚蒙蒙亮,沈瑜便已起身梳妆。

"夫人,今日回门,穿这件绛红色褙子可好?"丫鬟秋月捧着一件绣有缠枝纹的衣裙问道。

沈瑜指尖轻抚衣料,摇了摇头:"取那件藕荷色的来。"今日她要以周婉清的身份回周家,太过张扬反倒不妥。

铜镜中的女子云鬓轻挽,只簪一支白玉兰花簪,妆容淡雅。沈瑜审视着自己的装扮,力求符合周家庶女的低调身份。

"将军已在院中等候。"门外小厮通传道。

沈瑜深吸一口气,抚平衣襟上并不存在的褶皱,迈步而出。晨光中,李瑾一身靛蓝色锦袍,腰间玉带生辉,正背对着她站在一株海棠树下。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来,嘴角噙着一抹浅笑。

"表妹今日装扮甚是素雅。"

沈瑜心跳漏了一拍,面上却不显:"回门不宜太过招摇。"

李瑾点点头,伸手虚引:"马车已备好,请。"

一路上,沈瑜透过纱帘望着熟悉的街景,手心渗出细密汗珠。她即将面对真正的周婉清,这场戏该如何演下去?

周府大门前,周老爷携家眷已列队相迎。沈瑜下马车时,敏锐地注意到站在最边上的一位年轻女子——鹅蛋脸,柳叶眉,与自己有三分相似,想必就是周婉清。

"小婿见过岳父大人。"李瑾拱手行礼。

周老爷笑容满面地扶起李瑾:"贤婿不必多礼,快请进。"

沈瑜盈盈下拜:"女儿见过父亲。"

周老爷神色略显复杂,只点了点头:"起来吧。"

进入正厅,众人寒暄一番后,女眷们便退到后堂。周夫人拉着沈瑜的手,眼中满是探询:"婉清,在将军府可还习惯?"

沈瑜强自镇定:"回母亲的话,将军待女儿很好。"

"是吗?"周夫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听闻李将军性情冷峻,不近女色,没想到对你倒是体贴。"

沈瑜正欲回应,忽听门外丫鬟道:"二小姐来了。"

周婉清款步而入,朝周夫人行礼后,转向沈瑜,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姐姐别来无恙?"

"妹妹。"沈瑜微微颔首,心跳如鼓。

周夫人看了看二人,笑道:"你们姐妹许久不见,想必有许多体己话要说。婉清,带你姐姐去你从前住的院子走走。"

一踏入周婉清的闺房,沈瑜便迫不及待地低声道:"周小姐,此事是个误会,那日花轿抬错——"

"我知道。"周婉清打断她,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沈小姐,你不必解释。"

沈瑜愕然:"你...认得我?"

周婉清轻笑着在绣墩上坐下:"沈家嫡女沈瑜,京城谁人不识?那日庙中避雨,我早从轿帘缝隙中看到你了。"

"那你为何不声张?"沈瑜难以置信地问。

周婉清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因为我与周明浩早有私情。"

沈瑜如遭雷击,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三年前上元节,我与明浩哥哥在灯会上相识,私定终身。"周婉清的声音轻柔如梦,"只是他是嫡子,我是庶女,家中绝不会同意。直到你父亲提出联姻,周家才同意让我代替嫡姐出嫁。"

沈瑜恍然大悟:"所以你乐见其成..."

"不错。"周婉清直视沈瑜的眼睛,"如今我如愿以偿嫁入沈家,你也阴差阳错成了将军夫人,岂不是两全其美?"

沈瑜沉默片刻,缓缓道:"可纸终究包不住火。"

"只要我们互相掩护,这秘密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周婉清突然握住沈瑜的手,"沈姐姐,帮我这一次,我也会帮你。李将军青年才俊,比起我那纨绔兄长,岂非良配?"

沈瑜心头微动。确实,比起嫁给素不相识的周明浩,成为将军夫人对她而言反倒是因祸得福。

"好。"沈瑜终于点头,"但你必须保证周明浩永远不会说漏嘴。"

周婉清嫣然一笑:"他巴不得如此。"

两人又密谈片刻,约定联络方式后,沈瑜才告辞离开。刚转过回廊,却见李瑾负手立于假山旁,似乎已等候多时。

"将军怎在此处?"沈瑜心头一紧。

李瑾目光深邃:"见你久不归来,特来寻找。"他顿了顿,"与令妹聊得可还愉快?"

沈瑜强作镇定:"姐妹间叙叙旧罢了。"

李瑾点点头,不再追问。回府马车上,他忽然开口:"表妹在周家似乎并不受宠。"

沈瑜心头一跳:"将军何出此言?"

"周夫人对你态度疏离,周老爷也鲜少与你交谈。"李瑾目光如炬,"与传闻中周家对庶女的宠爱不符。"

沈瑜暗叫不好,急忙解释:"母亲一向严厉,对谁都如此。"

李瑾不置可否,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回到将军府,沈瑜发现府中管事已候在厅中,面前堆着厚厚的账册。

"夫人,这是府中近半年的账目,请过目。"管事恭敬道。

沈瑜讶异地看向李瑾,后者淡淡道:"既为将军府主母,理当掌管家务。"

沈瑜会意,当即坐下翻阅账册。很快她便发现其中问题百出——采买价格虚高,库存与实际不符,甚至有整笔款项不知所踪。

"王管事,"沈瑜合上账册,声音不怒自威,"明日召集所有下人,我要重新立规矩。"

三日后,将军府焕然一新。沈瑜雷厉风行地处置了几个中饱私囊的管事,重新制定了各项章程,连厨房每日的菜式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夫人手段了得。"李瑾在书房听完心腹汇报后,眼中闪过赞赏,"周家一个庶女,竟有如此治家之才?"

心腹低声道:"将军,属下调查发现,周家二小姐在闺中时并不出众,与如今判若两人。"

李瑾指尖轻叩桌面:"继续查,不要打草惊蛇。"

当晚,李瑾邀沈瑜到书房品茶。沈瑜进门时,见他正对着一盘残局沉思。

"表妹可会下棋?"李瑾抬头问道。

沈瑜点头:"略知一二。"

"来,帮我看看这局该如何解。"

沈瑜观棋片刻,执起一子落下。李瑾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着摇头:"表妹这步棋,可是要弃车保帅?"

"舍小取大,有时是必要的。"沈瑜意有所指。

李瑾凝视她片刻,忽然道:"明日有几位同僚来访,表妹一同见见可好?"

沈瑜心头一紧,这是要试探她在官眷面前的应对能力?"但凭将军安排。"

次日,几位武将夫人到访。沈瑜不卑不亢,谈吐得体,既不失将军夫人的威仪,又不显傲慢。尤其当话题转到西域香料时,她更是如数家珍,令在场众人惊叹不已。

"周夫人对香料竟如此了解?"一位夫人好奇道。

沈瑜猛然意识到自己险些露馅——沈家以香料起家,这些知识本是她从小耳濡目染,但周婉清不该精通此道。

"闺中无聊时,看过几本杂书罢了。"她轻描淡写地带过。

宴席散后,李瑾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表妹博学多才,令人刮目相看。"

沈瑜微笑以对,背后却已渗出冷汗。这场戏,她必须演得更加小心。

春末夏初,将军府后花园里百花争艳。沈瑜站在一株海棠树下,仔细查看着手中的账册。这一个月来,她已将将军府内务整顿得井井有条,连最挑剔的老仆都不得不佩服这位新夫人的才干。

"夫人,将军请您去书房。"秋月匆匆走来禀报。

沈瑜合上账册,整理了一下衣裙:"可知何事?"

秋月摇头:"将军没说,但看起来心情不错。"

书房内,李瑾正在批阅公文,见沈瑜进来,放下手中毛笔:"表妹来了,坐。"

沈瑜在他对面坐下,注意到桌上摊开着一张地图。

"这是北疆地形图。"李瑾指向图上几处标记,"三日后我将启程巡视这几个边防要塞,约需半月方能回府。"

沈瑜心头掠过一丝失落,却不动声色:"将军放心,府中事务我会妥善处理。"

李瑾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除了家事,还有一事相托。"他推过一本厚厚的账册,"这是军中粮饷账目,近几个月来屡有亏空,我怀疑有人中饱私囊。表妹精于计算,不知可否帮我查一查?"

沈瑜接过账册,略一翻阅便发现几处明显问题:"这里,还有这里,数目对不上。"她指着几处记录,"若按市价计算,至少有两成粮饷去向不明。"

李瑾目光一凝:"果然如此。"他沉吟片刻,"表妹可愿帮我设个局?"

"将军的意思是..."

"明日我会放出消息,称发现账目有问题,要严查。后日假装紧急离府,实则暗中观察。那贪腐之人必会趁机销毁证据或卷款潜逃。"

沈瑜眼前一亮:"将军好计谋。需要我如何配合?"

"你只需如常理家,对账目问题表现出关切即可。"李瑾顿了顿,"不过此事或有风险,表妹若不愿涉险..."

"将军不必顾虑。"沈瑜打断他,"既为将军夫人,自当分担府中事务。"

李瑾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随即又恢复平静:"如此便有劳表妹了。"

两日后,李瑾按计划"离府"。沈瑜坐镇家中,故意召集管事们询问账目细节,尤其着重询问粮饷采购事宜。她注意到,负责采买的赵管事神色慌张,频频擦汗。

当夜,沈瑜故意早早熄灯就寝,实则和衣而卧。约莫三更时分,院中传来轻微响动。她悄悄起身,从窗缝中看到赵管事鬼鬼祟祟地摸进了账房。

不多时,赵管事抱着一个包袱匆匆出来,直奔后门而去。沈瑜正欲跟上,忽见黑暗中一道人影闪过,赵管事应声倒地。

"将军!"沈瑜低声惊呼。

李瑾从阴影中走出,手中提着被打晕的赵管事:"表妹好眼力。"

原来他根本未曾离府,一直暗中潜伏。沈瑜这才明白,所谓的"设局"不仅是对付赵管事,更是对她的试探。

"将军信不过我?"回到书房,沈瑜忍不住问道。

李瑾摇头:"非是不信,而是想看看表妹的能耐。"他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你比我想象的更加出色。"

沈瑜心头微动,却故作平静:"将军过奖了。不过是些闺中技艺罢了。"

"闺中技艺?"李瑾轻笑一声,"能一眼看穿专业账房先生都难以发现的亏空?能在短短一月内将混乱的将军府治理得井井有条?表妹,你这些本事,恐怕连周家大夫人也未必及得上。"

沈瑜心头一紧,强笑道:"将军谬赞了。"

李瑾不再追问,转而处理起赵管事的事来。此事过后,他对沈瑜的态度明显亲近了许多,时常邀她一同用膳,甚至偶尔会与她讨论些军务政事。

五日后,宫中突然传来旨意,命李瑾即刻入宫觐见。他回府时面色凝重:"赵丞相在皇上面前参了我一本,说我虚报军功,冒领赏赐。"

沈瑜心头一跳:"赵丞相?可是赵管事的..."

"正是他的远房叔父。"李瑾冷笑,"看来这是报复。"

"将军打算如何应对?"

"三日后宫中有宴,皇上命我当面与赵丞相对质。"李瑾眉头紧锁,"只是边关将领回京述职都有固定程序,赵丞相突然发难,必有准备。"

沈瑜沉思片刻:"将军可记得前年北疆大捷时,您曾缴获的那柄金刀?"

"自然记得,那是突厥可汗的佩刀,已献给了皇上。"

"皇上将刀赐给了谁?"

李瑾眼前一亮:"太子!"他随即会意,"表妹是说..."

"皇上若真怀疑将军军功有假,怎会将如此重要的战利品赐给储君?"沈瑜分析道,"赵丞相此举,恐怕另有所图。"

李瑾凝视沈瑜良久,忽然笑了:"表妹真乃吾之良佐。"

三日后,宫中大宴。作为将军夫人,沈瑜也获邀出席。这是她第一次以李瑾妻子的身份出现在公开场合,不免有些紧张。

"放松些。"马车上,李瑾握住她微微发抖的手,"记住,你是镇北将军夫人,无人敢轻视你。"

沈瑜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入宫后,她端庄大方地跟在李瑾身侧,向各位皇亲贵戚行礼问安,举止得体,赢得不少赞誉。

宴席间,赵丞相果然发难:"李将军去年上报斩杀突厥骑兵千人,可有人证?"

李瑾不慌不忙:"除军中将士外,还有缴获的兵器铠甲为证。"

"兵器铠甲可以伪造。"赵丞相冷笑,"听闻将军与边关商队往来密切,莫不是借机虚报战功,谋取私利?"

殿中一片哗然。沈瑜注意到皇上眉头微皱,却并未出言制止,显然也有疑虑。

就在气氛紧张之际,沈瑜突然轻声道:"夫君,妾身记得您曾说过,北疆战士每杀敌一人,必在其左耳留下刀痕以为记功。不知那些阵亡将士的左耳..."

李瑾会意,立即拱手道:"回皇上,阵亡敌军左耳皆已腌制保存,现存放于兵部库房,随时可供查验。"

皇上眼前一亮:"确有此事?"

兵部尚书连忙起身:"回皇上,确有此事。臣曾亲自验看过,共计一千零三十七只左耳,刀痕一致。"

赵丞相脸色顿变,还想再言,太子却突然开口:"父皇,儿臣记得李将军还曾献上一柄金刀,您赐给了儿臣。那刀确是突厥可汗之物,儿臣曾请多位西域使者鉴定过。"

皇上恍然大悟,笑道:"朕想起来了。李卿忠心为国,岂会虚报军功?赵爱卿多虑了。"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回府马车上,李瑾难得地露出轻松笑容:"今日多亏表妹机智。"

沈瑜抿嘴一笑:"妾身不过提醒了一句罢了。"

"那一句正是关键。"李瑾目光灼灼,"表妹对军中记功方式如此了解,实在出人意料。"

沈瑜心头一跳,急忙解释:"曾听家父提起过..."

"周老爷是文官,怎会知晓边关细节?"李瑾似笑非笑。

沈瑜语塞,正不知如何应对,李瑾却话锋一转:"明日我教你骑马可好?将军夫人不会骑马,说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沈瑜松了口气,欣然应允。自此,李瑾开始抽空教她骑马射箭,而她则时常帮他分析朝中局势。两人相处日渐融洽,仿佛真的成了一对恩爱夫妻。

夏日的阳光透过纱窗洒进书房,沈瑜正专注地调配着一味香料。这是沈家独有的配方,能提神醒脑,她见李瑾近日公务繁忙,特意为他准备的。

"夫人在做什么?"李瑾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沈瑜手一抖,差点打翻香料:"将军回来了。"她匆忙将香料装入香囊,"见将军近日劳累,做了个安神的香囊。"

李瑾接过香囊,放在鼻尖轻嗅,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这香气...很特别。"

"不过是些寻常药材。"沈瑜强作镇定。

"不,这配方很独特。"李瑾目光如炬,"我曾在大内闻过类似香气,说是京城沈家独有的配方。"

沈瑜心头剧震,手中丝线差点滑落:"是吗?巧合罢了。"

李瑾不再追问,但接下来的日子里,沈瑜明显感觉到他对自己更加关注了,时常若有所思地打量她。

三日后,沈瑜决定出门逛逛,顺便去周家与周婉清碰面,交换近况。她只带了秋月一人,轻装简从地出了将军府。

西市人潮涌动,沈瑜正在一家绸缎庄挑选布料,忽听身后有人惊呼:"大小姐?"

沈瑜浑身一僵,缓缓转身,只见一位白发老妪正激动地看着她。

"真是大小姐!老奴就说没看错!"老妪颤巍巍地上前,"大小姐出阁后,老奴日日想念..."

沈瑜认出这是沈家的老嬷嬷,从小照顾她长大。她正不知如何应对,秋月已机警地上前挡住:"这位嬷嬷认错人了,这是镇北将军夫人。"

老嬷嬷一愣,仔细端详沈瑜:"可这分明..."

"周夫人,原来您在此处。"一个低沉男声插入,李瑾不知何时出现在店门口,大步走来揽住沈瑜的肩,"让我好找。"

老嬷嬷见状,惶恐地退后:"老奴眼拙,冒犯了将军夫人..."

李瑾淡淡点头,带着沈瑜离开绸缎庄。马车上,沈瑜心跳如雷,不敢抬头。

"表妹认识那位老嬷嬷?"李瑾状似随意地问。

"不...不认识。"沈瑜声音微颤,"她认错人了。"

"是吗?"李瑾不再多言,但沈瑜能感觉到他锐利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

当晚,沈瑜辗转难眠。她确信李瑾已起疑心,必须尽快想好对策。窗外月光如水,她取出贴身珍藏的沈家祖传玉佩,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

突然,窗外传来极轻的响动。沈瑜警觉地坐起,将玉佩塞入枕下。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滑入房中,借着月光,她认出那是李瑾的身影。

他为何深夜潜入她的闺房?沈瑜屏住呼吸,假装熟睡。李瑾在房中轻轻走动,似乎在寻找什么。忽然,他的脚步停在床前。

沈瑜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接着,一只手轻轻探向她的枕下。就在李瑾即将触到玉佩的瞬间,沈瑜猛然睁眼:"将军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李瑾动作一顿,却不显慌乱:"表妹醒着?"

"将军在我房中寻找什么?"沈瑜坐起身,月光下她的眼睛亮得惊人。

两人对视片刻,李瑾忽然伸手从枕下取出那枚玉佩:"这是沈家的传家宝,为何在你手中?"

沈瑜心跳几乎停止,她知道再也无法隐瞒了:"将军既已猜到,又何必再问?"

"我要听你亲口承认。"李瑾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沉默在房中蔓延。终于,沈瑜深吸一口气:"我不是周婉清。"

"你是谁?"

"沈瑜,沈家嫡女。"她抬起头,直视李瑾的眼睛,"那日花轿抬错,我...将错就错。"

李瑾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为何不早说?"

"起初是害怕,后来..."沈瑜苦笑,"后来发现将军府比周家更适合我。"

"周婉清呢?"

"她嫁给了周明浩,两人早有私情。"沈瑜选择性地隐瞒了她与周婉清的协议。

李瑾把玩着手中的玉佩,久久不语。沈瑜紧张地等待着他的判决,仿佛过了千年之久,才听他轻叹一声:"你可知欺君之罪当诛九族?"

沈瑜脸色煞白:"将军要告发我?"

李瑾忽然笑了:"若我要告发,何必等到今日?"他坐到床边,"其实我早有所疑,只是一直在等你主动坦白。"

沈瑜愕然:"将军早就知道?"

"你精通商道,熟悉香料,处事果断,哪一点像周家那个默默无闻的庶女?"李瑾摇头,"我只是好奇,你究竟是谁,又为何要冒名顶替。"

"那现在将军知道了,打算如何处置我?"沈瑜声音微颤。

李瑾凝视她许久,忽然伸手轻抚她的面颊:"沈瑜,你是个奇女子。"他顿了顿,"此事暂且按下,容后再议。"

沈瑜正欲再问,忽听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将军!边关急报!"

李瑾神色顿变,快步走向门口。片刻后,他回到房中,面色凝重:"突厥犯边,皇上命我即刻启程平叛。"

沈瑜心头一紧:"何时出发?"

"明日卯时。"李瑾深深看了她一眼,"你我之事,待我归来再议。在此期间,你仍是将军夫人周氏。"

沈瑜点头,心中五味杂陈。李瑾转身欲走,又停住脚步:"那香囊,我很喜欢。"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沈瑜忽然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起,已真心实意地关心起这个男人的安危了。

李瑾出征后的第七日,将军府收到第一封战报。沈瑜展开信笺,指尖微微发抖。

"突厥三万骑兵犯境,我军初战告捷,斩首千余。然敌军主力未损,恐有恶战。粮草军械需及时补充..."

沈瑜放下信纸,望向窗外阴沉的天空。北疆战事吃紧,而朝中赵丞相一党却在暗中阻挠粮草调运。昨日她去兵部催问,那些官员支支吾吾,分明是在拖延。

"夫人,门外有位周夫人求见。"秋月匆匆进来禀报。

沈瑜心头一跳:"周夫人?"难道是周婉清?

果然,片刻后,周婉清披着暗色斗篷快步走入,一进门就急切地道:"沈姐姐,大事不好!"

沈瑜挥手屏退左右,拉着周婉清进入内室:"出什么事了?"

周婉清面色苍白:"我父亲和赵丞相正在密查你的身份!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说将军夫人可能是假冒的。"

沈瑜如坠冰窟,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他们掌握了什么证据?"

"还不确定,但赵丞相已派人去查当初送亲的队伍和喜娘。"周婉清咬着嘴唇,"更糟的是,我兄长...就是周明浩,他酒后失言,说当初嫁入沈家的本该是你..."

"这个蠢货!"沈瑜胸口剧烈起伏,"你不是说他巴不得如此吗?"

"他是愿意,但他不知轻重!"周婉清眼中含泪,"沈姐姐,若事情败露,不仅你我遭殃,连李将军也会被牵连欺君之罪!"

沈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先回去,不要让人发现你来过。我来想办法。"

送走周婉清,沈瑜在房中来回踱步。她必须做两手准备——既要应对可能的身份暴露,又要确保李瑾在前线不缺粮草。

次日清晨,沈瑜召集府中管事:"将军前线急需粮草,朝廷调拨迟缓,我决定动用府中积蓄采购。"

"夫人,这..."老管事面露难色,"府中存银不多,恐怕..."

沈瑜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叠银票:"这是我嫁妆里的私房钱,足够买三千石粮食和五百匹战马。"

管事们目瞪口呆。沈瑜不再多言,当即派人分头行动,三日内便将粮草马匹筹备齐全。

"夫人,粮草已备好,但朝廷不肯派兵护送。"负责采买的管事回报。

沈瑜早有预料:"那就由将军府亲兵护送。秋月,去请赵副将来。"

赵副将是李瑾留下的心腹,听闻粮草被阻,当即拍案而起:"这群狗官!前线将士浴血奋战,他们却在背后捅刀子!"

"赵将军息怒。"沈瑜沉声道,"当务之急是将粮草安全送达。我决定亲自押送。"

"什么?"赵副将大惊,"夫人,此去北疆路途遥远,危险重重..."

"正因如此,我才必须去。"沈瑜目光坚定,"一来表明将军府的态度,二来..."她压低声音,"我留在京城,恐怕更危险。"

赵副将不明就里,但见沈瑜态度坚决,只得答应安排精锐护送。

三日后,一支由将军府亲兵护卫的车队悄然离开京城。沈瑜扮作普通商妇,混在队伍中。为避开赵丞相耳目,他们选择了一条偏僻小路。

行至第五日,车队进入一片密林。沈瑜正查看地图,忽听前方一声惨叫,接着箭矢破空之声大作。

"有埋伏!保护夫人!"赵副将大喊。

沈瑜迅速躲到马车后,只见林中冲出数十名黑衣人,与亲兵厮杀在一起。箭矢如雨,不断有亲兵倒下。赵副将护在她身前,肩头已中了一箭。

"夫人快走!"他咬牙挥刀,"这些人不是普通山匪,是冲着您来的!"

沈瑜心头雪亮——赵丞相果然不肯放过她。她抓起一个小包袱,在几名亲兵掩护下向林中逃去。身后厮杀声渐远,突然,一支冷箭从侧面射来,正中她左臂。

剧痛让沈瑜几乎跌倒,但她咬牙继续前行。天色渐暗,她迷失在密林深处,只能凭感觉向北走。伤口流血不止,她的视线开始模糊。

"难道要死在这里..."沈瑜靠着一棵树滑坐在地,意识逐渐涣散。

恍惚间,她似乎听到马蹄声。是追兵吗?沈瑜绝望地想躲藏,却已无力动弹。

"瑜儿!"

这声音...沈瑜勉强抬头,朦胧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飞身下马,向她奔来。

"李...瑾..."她喃喃道,随即陷入黑暗。

当沈瑜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顶军帐中,左臂已包扎妥当。帐外传来低沉的说话声。

"将军,刺客已查明,是赵府死士。"

"果然是他。"李瑾的声音冷如寒冰,"朝廷那边如何?"

"赵丞相弹劾将军擅离职守,皇上震怒,已派人来拿问。"

"无妨,我自有应对之策。夫人伤势怎样?"

"军医说箭上淬了毒,幸亏救治及时..."

沈瑜心头一颤,原来李瑾是冒险回京救她。她挣扎着坐起身,恰逢李瑾掀帘而入。

"你醒了?"他快步走到床前,眼中满是担忧。

沈瑜喉头发紧:"将军怎会..."

"赵副将派人急报,说你们遇袭。"李瑾在床边坐下,"我预感是赵丞相所为,便带亲兵连夜南下。"

"可前线..."

"暂时无碍。"李瑾轻描淡写,但沈瑜看到他眼下浓重的青黑,显然是多日未眠。

帐内一时沉默。沈瑜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轻声道:"将军,我有话要说..."

"先养伤要紧。"李瑾起身欲走。

"不,现在必须说。"沈瑜抓住他的衣袖,"我骗了你,我不只是沈瑜..."

李瑾转身凝视她:"什么意思?"

"我与周婉清早有协议。她知道花轿抬错却故意将错就错,因为她与周明浩有私情..."沈瑜一口气说完,如释重负,"我们互相掩护,欺瞒了两家人..."

她本以为会看到李瑾震怒的表情,却见他嘴角微微上扬:"我知道。"

"你知道?"沈瑜愕然。

"周婉清与周明浩的事,我早有耳闻。"李瑾坐下,"只是没想到你们会达成协议。"

沈瑜眼眶发热:"那你为何..."

"为何不揭穿你?"李瑾轻叹,"起初是想看你究竟意欲何为,后来..."他顿了顿,"后来发现你比真正的周婉清更适合做将军夫人。"

沈瑜心头剧震,一时说不出话来。

"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李瑾为她掖好被角。

"赶路?去哪里?"

"回京面圣。"李瑾眼中闪过一丝锋芒,"赵丞相既已出手,我们也不必再忍。"

沈瑜急道:"可你的伤..."她这才注意到李瑾右臂包扎的布条渗出血迹。

"小伤而已。"李瑾不以为意,"比起这个,你更该担心自己。面圣时若被认出是沈家女..."

"我不怕。"沈瑜直视他的眼睛,"既然决定坦白,就已做好准备。"

李瑾深深看她一眼,点头离去。

次日清晨,队伍启程返京。沈瑜与李瑾同乘一辆马车,两人默契地讨论着面圣时的对策。行至午时,前方突然出现一队禁军。

"奉旨捉拿李瑾!"为首的将领高喊。

李瑾从容下车:"本将军正要回京面圣,何须'捉拿'?"

"李瑾擅离职守,勾结商贾倒卖军粮,皇上命即刻押回问罪!"

沈瑜闻言掀帘而出:"荒谬!将军为保边境安宁,亲自护送粮草,何来倒卖一说?"

那将领见是女流,不屑道:"夫人不必多言,此事另有隐情..."

"什么隐情?"沈瑜敏锐地捕捉到他话中有话。

将领自知失言,不再多说,只命人将李瑾戴上镣铐。沈瑜眼睁睁看着李瑾被押走,心如刀绞。

回到京城,沈瑜被软禁在将军府,不得外出。三日后,秋月匆匆进来:"夫人,不好了!将军在朝堂上被赵丞相指控通敌叛国,皇上已下令彻查!"

"什么证据?"

"说是截获了将军与突厥可汗的密信,还有..."秋月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

"说将军夫人身份有假,是突厥派来的细作..."

沈瑜怒极反笑:"好个赵丞相,一箭双雕!"她沉思片刻,突然起身,"秋月,帮我送封信给周婉清。"

当夜,一个披着斗篷的身影悄然进入将军府。周婉清一进门就抓住沈瑜的手:"沈姐姐,我已按你说的,从父亲书房偷出了那封密信副本。"

沈瑜展开信笺,仔细查看:"果然如此!这信是伪造的,你看这个印鉴..."

两个女子头碰头研究到半夜,终于找到了破绽。周婉清匆匆离去前,低声道:"三日后皇上将在太极殿公开审理此案,那将是最后的机会。"

沈瑜点点头,目送她离去,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

太极殿前,文武百官肃立。沈瑜穿着诰命夫人的朝服,昂首走入大殿。无数目光投向她,有好奇的,有嘲弄的,也有同情的。

大殿正中,李瑾戴着镣铐跪在那里,身上还穿着染血的战袍。见到沈瑜,他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冒险。

沈瑜视若无睹,径直走到御前跪下:"臣妇李氏,叩见皇上。"

"李夫人请起。"皇上声音疲惫,"今日召你前来,是为核实一些事情。"

赵丞相不等皇上说完,便厉声质问:"周氏,你究竟是谁?为何冒充周家女嫁入将军府?"

沈瑜不慌不忙:"回皇上,臣妇确实不是周婉清,而是沈家嫡女沈瑜。"

殿中一片哗然。赵丞相得意地看向皇上:"陛下,此女亲口承认欺君之罪!李瑾明知其假冒却不报,同样罪不可赦!"

皇上皱眉:"沈瑜,你为何要假冒他人?"

沈瑜深吸一口气,将花轿抬错之事娓娓道来,只是隐去了与周婉清的协议部分:"...臣妇一时糊涂,将错就错,但绝无欺君之意。至于将军,他起初并不知情,是后来..."

"后来明知你假冒却不揭发,同样有罪!"赵丞相咄咄逼人。

"丞相何必急于定罪?"一个清亮声音插入,众人回头,只见周婉清扶着周老夫人走入大殿。

"婉清?"周老爷大惊,"你怎么..."

周婉清跪下:"皇上容禀,此事另有隐情。当初花轿抬错,民女与沈姐姐确实知情,但民女与沈家公子早有婚约,两情相悦,故而将错就错..."

周老爷脸色铁青:"胡说!你与明浩何曾有婚约?"

"父亲不信,可问兄长。"周婉清看向殿外。

周明浩低着头走进来,跪下一言不发,算是默认。周老爷气得浑身发抖,却无可奈何。

赵丞相见势不妙,急忙转移话题:"即便如此,李瑾通敌叛国之罪确凿!这是他与突厥可汗的往来密信!"

"丞相确定这是密信?"沈瑜突然问道。

"自然!上面有李瑾印鉴为证!"

沈瑜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巧了,臣妇这里也有一封'密信',是周大人写给赵丞相的。"

赵丞相脸色大变:"胡说八道!"

沈瑜不慌不忙地展开信:"这信上写的是如何伪造李将军通敌证据的计划,还有..."她故意顿了顿,"如何借机除掉太子的打算。"

"什么?"皇上猛地站起。

"陛下明鉴!"赵丞相扑通跪下,"此女妖言惑众,信必是伪造!"

"那请丞相看看这个。"李瑾突然开口,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这是从刺杀我夫人的死士身上找到的,上面有赵府标记。"

赵丞相面如土色:"这...这不可能..."

"还有更多。"沈瑜乘胜追击,"臣妇查过兵部账册,过去三年,赵丞相暗中克扣边关粮饷达百万两之巨!而这些银子,最终流向了..."她看向皇上,"突厥。"

大殿死一般寂静。皇上脸色阴沉得可怕:"李瑾,此事你可知情?"

李瑾叩首:"臣早有所疑,但苦无证据。直到夫人冒险查证,才真相大白。"

"陛下!"赵丞相还想狡辩,皇上已怒不可遏地挥手。

"来人,将赵严拿下!彻查此案!"禁军立刻上前拖走了面如死灰的赵丞相。

皇上看向李瑾和沈瑜,长叹一声:"你二人虽有欺瞒之过,但于国有功。何况这桩婚事阴差阳错,倒成就了一段良缘。"

沈瑜和李瑾齐齐叩首:"谢陛下隆恩!"

"不过,"皇上话锋一转,"既知新娘有误,理当重新明媒正娶。李瑾,你可愿意?"

李瑾深深看了沈瑜一眼:"臣求之不得。"

一个月后,镇北将军府张灯结彩,宾客盈门。这一次,沈瑜是堂堂正正地穿着嫁衣,从沈家大门被抬入将军府。

洞房花烛夜,李瑾掀开盖头,看着盛装下的沈瑜,眼中满是柔情:"夫人,这次名正言顺了。"

沈瑜抿嘴一笑:"将军不怪我欺瞒之罪?"

"若非如此,我怎会娶到如此贤内助?"李瑾轻抚她的面颊,"倒是夫人,嫁给我这个武夫,可曾后悔?"

沈瑜摇头,正色道:"能嫁将军,是妾身之幸。"

李瑾动容,将她拥入怀中。红烛高烧,映照着这对历经磨难的夫妻,终于迎来了真正的花好月圆。

三年后,镇北将军府后院。

"娘亲,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扯着沈瑜的衣袖问道。

沈瑜放下账本,将女儿抱到膝上:"爹爹去西域商路巡视,下月就回来了。"

"爹爹说要给我带一匹小马驹!"小女孩兴奋地手舞足蹈。

沈瑜笑着捏捏她的脸蛋:"那你得先把昨日先生教的诗背熟了。"

正说着,秋月匆匆进来:"夫人,将军来信了!"

沈瑜展开信笺,李瑾刚劲的字迹跃然纸上:"...商路畅通,沿途驿站已按夫人提议增设。西域诸国对我朝丝绸瓷器需求甚旺,尤其夫人研制的香料,价比黄金..."

信末还有一行小字:"日夜思念夫人与娇儿,归心似箭。"

沈瑜将信贴在心口,望向窗外明媚的阳光。谁能想到,当初那场阴差阳错的婚礼,竟成就了如此美满的姻缘?

如今她掌管着连通中原与西域的庞大商队,而李瑾则负责沿途防务。夫妻二人一文一武,将商业与军事完美结合,开创了前所未有的盛世局面。

"娘亲,你在笑什么呀?"女儿好奇地问。

沈瑜亲了亲她的额头:"娘亲在想,有时候错误也能变成最美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