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爬墙偷枇杷，撞见姑娘洗澡，栽进院子，还装晕，被笑十几年

《一树枇杷，一生情缘》

"爹，你额头上的疤是怎么来的？"女儿指着我眉骨处那道浅褐色的痕迹问道。

我放下手中的茶杯，望向窗外那棵枝繁叶茂的枇杷树，树下，妻子正在给花草浇水。二十多年过去，她的身影依然窈窕。

"这道疤啊，还得从那个夏天说起......"

1993年的六月，蝉鸣声里裹着闷热的空气。我把高考成绩单揉成一团，扔进了院角的竹篓。

"明天去赵师傅那学木工。"父亲说这话时，正在磨他那把用了十几年的刨刀。刀刃在磨石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极了我内心的不甘。

第二天，我坐在父亲的永久自行车后座上，颠簸在去往赵家村的土路上。夏日的阳光毒辣，晒得座垫滚烫。

经过林家大院时，一根探出院墙的枇杷枝勾住了我的视线。金黄的果实裹着一层白霜，在阳光下晶莹剔透。

"你在这等着。"父亲把车支在槐树下，转身去找赵木匠。

我站在墙根下，盯着那串诱人的枇杷。墙根堆着几个腌菜坛子，砖缝里钻出的蕨草在风中轻轻摇晃。鬼使神差地，我踩上了坛子。

就在我够着第二串枇杷的时候，西墙根传来一声木盆落地的声响。我转头一看，芦席围成的简易浴棚里，一个少女正在绾发。她手腕上的银镯撞在木桶边缘，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惊得脚下一滑，整个人重重地摔进了枇杷树下的鸡窝里。

"啊！有人！"少女的尖叫声划破了午后的宁静。

慌乱之中，我只想到装晕这一招。躺在满地鸡毛中，我紧闭双眼，却忍不住从眼缝里偷看。

一个穿着碎花布衫的身影匆匆跑来，带着淡淡的茉莉香。她蹲在我身边，温热的指尖掐着我的人中："喂，你醒醒！"

我装作悠悠转醒，这才看清了她的样貌。乌黑的长发还在滴水，左眼下有颗朱砂痣，像一粒未熟的樱桃。阳光透过枇杷叶的缝隙，在她脸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对不起，我就是想摘个枇杷......"我支支吾吾地解释。

"你......看见什么了吗？"她红着脸问。

"没有！真的没有！"我连连摆手，手肘的擦伤却在这时渗出血来。

她看见我受伤，赶紧跑进屋拿来手帕替我包扎。我这才知道她叫秀芳。

正巧这时候，林叔扛着锄头回来了。他二话不说，抄起竹竿打下一兜枇杷递给我："后生，想吃果子进门就是。"

从那天起，我总找借口去赵家村。书包里装着自家种的蜜橘，说是要谢谢林叔的枇杷。其实，我只是想多看看秀芳。

她常在堂屋踩着缝纫机做活计。机器的哒哒声和着她哼的小调，让我看得入了神。有时候她会给我倒杯茶，杯底泡着几粒胖大海："爹说你跟师傅学木工，嗓子都哑了。

"

深秋时节，我雕了支木簪，藏在送去的橘子堆里。秀芳翻找到木簪时，脸红得像火烧云。她手忙脚乱地想把簪子藏起来，却打翻了装线的笆箩。

五颜六色的线团滚了一地，像是天上掉下来的彩虹。

闲暇时，我们就在老槐树下看书。她最爱读《青春之歌》，总是把书页抚得平平整整的。指甲上的凤仙花汁染红了书页边缘，却衬得那些故事更加动人。

有一次，她突然抬头问我："那天，你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我手一抖，橘子差点掉在地上，耳根烫得厉害。

1995年谷雨，我拿着新做好的梳妆匣去找她。细雨打湿了枇杷叶，她穿着水红色的夹袄站在树下，发间别着我送的蝴蝶发卡。

"秀芳，我......"

"你要说什么，我都知道。"她笑着打断我的话，"爹已经准备用新伐的香樟木打婚床了。"

说着，她把一朵沾着雨珠的枇杷花放在我手心。

婚后，每到枇杷成熟的季节，孩子们都爱缠着我们讲故事。秀芳总是笑着说："问你爹那年是怎么摔的。"

而我望着她眼角渐添的细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夏日的午后。如果时光可以重来，我还是会爬上那堵墙。不为偷摘枇杷，只为遇见她。

现在，大女儿已经到了害羞的年纪，常常红着脸问我们年轻时的事。小女儿则喜欢捧着妈妈当年绣的手帕，一遍遍抚摸上面的暗红印记。

"所以，这道疤就是那天摔的？"女儿追问。

我点点头："这是爹最珍贵的勋章。"

妻子适时走进来，手里捧着洗好的枇杷："就你爹贫嘴，当年要不是这道疤，我们哪会在一起。"

"那是你舍不得我。"我打趣道。

"去你的！"她假装生气，转身要走，手腕上的银镯却发出熟悉的清响。

我拉住她的手："秀芳，这些年，谢谢你。"

她愣了一下，眼角有些湿润："傻子，说这些做什么。"

窗外的枇杷树依然枝繁叶茂，树下飘落的花瓣铺成一条白色的小路。二十多年过去，我们的故事还在继续，就像那棵枇杷树，年年开花，年年结果。

最珍贵的不是那些甜到心里的枇杷，而是在偷摘枇杷时意外得到的一生情缘。命运就是这样奇妙，一个不经意的瞬间，就注定了一生的方向。

而那道疤痕，成了我们爱情最好的见证。它提醒着我，年少时的冲动，如何让我遇见了此生最美的风景。

每个人的青春都有一个特别的记号，或许是一道疤，或许是一棵树，又或许是一个回不去的夏天。但这些记号背后，都藏着一个值得细细品味的故事。

我们的故事，就从那棵枇杷树开始，一直延续到现在。而这，大概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吧。

岁月如梭，光阴似箭。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能够细细品味一段纯真的爱情显得尤为珍贵。那年夏天的意外相遇，成就了一段历经岁月沉淀的真挚情感。

这不仅仅是一个关于偷枇杷的趣事，更是一个关于缘分、责任与坚守的生命故事。正如那棵枇杷树，在岁月的滋养下愈发茁壮，我们的感情也在时光的打磨中愈发醇厚。或许这就是人生最美的模样，平淡中见真情，简单中有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