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收入稳定，却连女儿奶粉都买不起，偷听他打电话我怒了

1

清晨的菜市场闹哄哄的，电动车夹杂在人群中，很久才能艰难的挪动一下。刚刚从货车上卸下来的蔬菜上还沾着水珠，再往里走是卖鸡鸭猪肉的摊子，最里面是卖海鲜水产的，空气中弥漫着的一股腐烂潮湿的味道。

陈苗像一条鱼灵活的在密度极高的人群中穿行，她拉着小推车左拐右拐，恨不得立马飞奔回家里。她稍作停顿，匆匆摁亮手机屏幕看一眼时间，已经快七点了，小孩马上就醒了，一会儿看不到她又该扯着嗓子哭了。

她起得真不晚，但是今天的确出现了一点失误。她经常光顾的那家菜摊的主人回老家了，于是她只好换了一家。买完菜付了钱，她跟往常一样给自己搭了一大把小葱，人家小贩不乐意了，要她加钱。

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已经完结，放心观看

她不愿意，买这么多菜搭几根葱怎么了？

小贩也不恼，好声好气跟陈苗讲道理，这里卖菜的一家有一家的规矩，刚刚菜钱的零头他都抹了，现在这葱就该上秤。

陈苗又说，你就搭给我吧，我以后常来你这里光顾就是了。

小贩嘴上跟她说着话，手上也没闲着，客人一多起来，他也不想再多费口舌了，也就松了口。

一番讨价还价下来，时间自然也就耽搁了。十年前的陈苗一定想不到，现在的自己会因为一把葱跟小贩掰扯这么半天。要搁以前，恐怕她会对现在的自己很不屑，几毛钱而已，能干什么？

2

二十岁的陈苗像那时所有的年轻小姑娘一样，疯狂的追逐时尚潮流，腰低得可以看见股沟的牛仔裤，领口恨不得开到肚脐眼儿的低胸装，耳朵上看着都疼的一整排耳钉，染得五颜六色的头发，所有非主流的东西都是她叛逆过的佐证，也是她的青春。

那会儿她大专毕业没多久，背井离乡去了南方一家电子厂做女工。她自己长相平平，陆陆续续谈过几个男朋友也都不高也不帅，多半因为谈得来就在一起了。

他们跟她一样拿着不高的工资，干十几个小时的工作，休息的时候一起出去约会，工资一到手立马出去下馆子，过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日子。

谈来谈去几段感情都无疾而终了，因为最后落到结婚这个问题上，男方那边总是过不了她妈妈那一关。陈苗妈妈这个人说话向来直接，她跟陈苗讲，男孩子家里没车没房，一间土屋还等着兄弟两个分的，你可别带回家来，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呢！

陈妈妈嘴巴是狠了点，但跟天底下所有母亲一样，她也只是希望女儿能嫁得好一点。

玩到二十五岁还没结婚，陈苗身边的亲戚已经摩拳擦掌，准备给她介绍对象了。

陈苗之前总是婉言谢绝，她说我自己有对象，不用你们张罗。但是眼看着跟她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儿都成了家，养了小孩，只有她单着，她自己也开始有些着急。

别人的人生已经尘埃落定，而她却一直漂浮着，这种不确定感让她不安。

另一方面，她这几年在外面没存到钱不说，身体也慢慢出现了问题。在电子厂做久了，陈苗的生理期开始变得紊乱，每次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又会恢复正常。

陈妈妈担心长期这样下去会影响陈苗的生育能力，所以她也常常劝陈苗回老家找份清闲的工作，好好调养身体，再找个靠谱男青年赶紧把人生大事了了。

本来陈苗自己就担心，家里人一劝，她也不再坚持了，索性回了老家。

3

她和杨茂是通过相亲认识的，杨茂在他哥哥开的美发店里做理发师。在陈苗之前找对象的标准里，这个职业是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的。

在外面工作几年，她看过太多。酒店的厨子是不能找的，那里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一茬接一茬的换，又好哄，厨子烧几道好菜就能把她们收买了。另一个就是理发师，他们每天要接触太多的女客人，这也是她忌讳的。

陈茂之所以成为她的例外，可能还是因为他的木讷寡言，陈苗很难想象一个理发师话会这么少。

她们初见约在江边，与她平常在理发店见到的人不同，他穿一件简单的白衬衫，黑色九分裤，运动鞋，先不论长相，这身打扮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干净又精神，陈苗对他印象很不错。

她们先在江滩上走了一会儿，从互换姓名开始，接着聊到双方家庭，多数时候都是陈苗在讲，在提问，杨茂安静听着，对于她的提问，他简短回答。

其实在见面之前，他的基本情况介绍人都已经跟陈苗说过一遍了，从他嘴里听到的答案也差不多：家里两个儿子，他是老二，今年28岁，哥哥已经成家有了自己的房子，目前他跟父母住在市中心的老房子里，房子不大，但足够一家人生活了。

都是奔着结婚去的，双方都坦诚得很，聊了一会儿杨茂带她去了沿江的餐馆吃晚饭。

菜单先递到陈苗手上，她简单点了几个炒菜，接着杨茂问她有没有忌口的，她讲没有，他又要了一盘麻辣小龙虾，正是龙虾肥美的季节。

陈苗想点来着，眼神在那一栏菜单上游移，又想着双方第一次见面，吃这种需要破壳取物的食物好像有点煞风景，便放弃了。杨茂看着闷不吭声的，倒是挺会体察她的心思。

菜端上桌，杨茂带上一次性手套，慢条斯理的把剔好壳的虾肉放到陈苗碗里，陈苗起先还跟他客气：“你也吃呀，别光顾着给我剥了。”

杨茂笑着点头，手里的虾还是朝她碗里递了过去。

一顿饭下来，陈苗像倒豆子一般把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全告诉了杨茂。杨茂也不打断她，只偶尔接一两句话。中间趁陈苗去洗手间的间隙，他悄悄去前台付了钱。

虽然是第一次见，但她们俩的这种相处方式却让陈苗觉得挺舒服的。她没有那么喜欢他，但发展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4

他们本意是想慢慢来的，但是双方父母并不这么想，不仅陈苗的父母催，杨茂的父母也催。好像只要孩子们结了婚，父母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他们很快定了婚期，就在那年的十一长假，算起来到结婚时他们认识也不过三四个月的时间，原本陈苗也想把婚期再拖一拖的，哪里料到自己怀孕了。

她本身体质不好，医生都说她以后怀孕困难，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她是想生下来的。一来要给孩子一个合法的身份，二来她对杨茂还算满意的，没犹豫多久她就答应了他的求婚。

在他们的婚礼上，杨茂的父亲有点喝多了，老人高兴得直抹眼泪，杨茂的母亲则让他们俩以后好好过日子，她甚至跟陈苗保证，等孩子出生了，她会立刻把房子过户到她名下。

那时陈苗还是觉得挺温暖的，毕竟他父母的那些言行都是接纳她这个儿媳的表现，她自然料不到那些许诺会给她的生活造成多大的影响。

5

陈苗早听人说恋爱是一码事，结婚是另一码事，不过这个说法在她和杨茂身上似乎不太适用，也许是恋爱没多久就结婚了，他们的热恋在婚姻里得到了延续。

杨茂上班，陈苗就在家里安心养胎。他对她十分上心，理发店里没什么生意的时候，他会偷偷跑回家给她做饭。她喜欢喝鱼汤，他就隔三差五的买鲫鱼回来炖鱼汤。

烫发染发他是一把好手，在做菜方面他却没那么娴熟。开始的时候他不太会，她就倚在厨房的门口指导他：“先把鱼煎得两面金黄，再放姜片料酒去腥，接着放盐，把汤炖得奶白就可以出锅了。”

杨茂的汤炖得越来越熟练，几次之后，在把汤端给她之前他还会拿小滤网把鱼渣过滤出来，以防她被刺卡到。

除去妊娠反应之外，怀孕的过程对陈苗来说是一段幸福的时光，丈夫体贴，公婆关心她却不会过分约束她，头三个月怕陈苗不适应，公婆自己搬去了大儿子那里，接着把陈苗的母亲接来家里照顾她，陈苗妈妈更是变着花样给她做吃的，衣食住行照顾得妥帖周到，大家不约而同地期待着这个即将到来的小生命。

怀胎到了七个半月，陈苗妊娠高血压的症状开始明显了起来，她时不时会头昏心悸，医生说按她的身体状况，可能不到37周就得剖了，否则她和孩子都很危险。权衡之下，她只好听从医生建议，让孩子提前到来。

不足月的小女孩就这样出生了，她在恒温箱里住了2个星期，陈苗隔着玻璃看她，那么脆弱的小家伙，真是捧在手机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等待孩子从恒温箱里出来的这两周，杨茂几乎每天下班都会去陪她，陈苗妈妈照例每天给陈苗送汤过去，公婆只在孩子出生的当天匆匆来过，之后就再也没露过面，听丈夫说老两口一直住在大儿子家里。

陈苗心里不是不失落的，她总是会想，难道他们因为孩子是女孩儿所以不喜欢？疑虑的种子一旦种下，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6

孩子的到来给了陈苗一个新的身份：妈妈。但在照顾孩子这件事上，她只是个新手。把孩子接回家之后，新的问题接踵而至。

杨茂给小孩取名宁宁，头几个月，刚出生的小孩子隔几个小时就要喂一次奶，孩子妈妈根本睡不好觉，陈苗也知道这一点，但宁宁有点反常，她几乎不睡觉，整夜整夜的哭。

一开始，陈苗以为宁宁饿了，她冲好奶粉喂她，可她不喝，杨茂那时还会起来给陈苗帮忙，他抱着宁宁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轻轻拍她的背，想哄她睡觉，但宁宁根本不吃这一套，她依旧哭得很大声。

婴儿不会讲话，哭声一般表示她饿了，弄脏裤子了，又或者是不舒服了。如果前两者都不是，那只能是后者了。夫妻俩把宁宁带到医院里做全身检查，最后查出来宁宁对乳蛋白过敏，给她吃越多的奶粉，她的过敏反应就会越强烈。

普通奶粉吃不了，陈苗只能给孩子换成抗过敏的奶粉。既然是有特殊作用的奶粉，价格肯定也不便宜，两三天一罐，随着孩子的长大，她的饭量也在增大，这对夫妻俩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陈苗怀孕之后就没再工作了，家里的支出一直由丈夫负责，孩子出生后，前两个月他还能大方拿钱出来给孩子买奶粉，到后面却越来越拮据了。

陈苗觉得很奇怪，杨茂没有房贷要还，吃住都在家里，按说这么多年下来，他多少应该存了些钱才是，怎么会穷到连孩子的奶粉钱都出不起的地步？

7

有一天，陈苗听到丈夫跟婆婆打电话要钱。

杨茂说，孩子的奶粉钱是真不少，你这个月就不能多给我一点吗？婆婆的话陈苗听不见，只听杨茂又接着说，是，我以前是说过我的钱都交给妈管，可是现在我结婚了，有老婆孩子了，还要养家，你说一个月就给我留这么一点怎么够？

陈苗猜测婆婆是让她也拿钱出来养孩子，因为她听到杨茂继续跟婆婆理论，她怀孕到现在也没工作，哪里有钱啊？哎，妈，你别挂啊……

听完这些，陈苗才恍然大悟，原来她嫁的是这样一个人。怪不得他看着老实，性格好，原来都是被他妈妈训练出来的，说好听点是性格好，讲实话就是窝囊，都当爹的人了，工资还让自己妈管，她突然有点后悔嫁给他了。

可既然路是自己选的，还是得硬着头皮走下去。她好声好气的跟杨茂说了她的想法，她俩结了婚就是成立了自己的小家庭了，还让婆婆管工资太麻烦她了，她们应该自己安排自己的生活。

杨茂似乎不意外她会知道这些，他表示自己已经跟他妈妈谈过了，但结果并不太理想。这下只好由陈苗自己自己去找婆婆谈了，尽管婆婆从知道孩子性别的那天起就从她们的世界里蒸发了，但陈苗去找她时还是拿出了最基本的素养。

趁丈夫休息，宁宁交给他带了，陈苗拎了一只果篮去了大哥家里，她跟婆婆客套了好半天，终于绕到正题。她说，妈，我知道，您把几个孩子这么大也不容易，这么多年辛苦您了，以后杨茂和宁宁就由我来照顾了，您跟爸就不用太操心，好好养老就是了。她没有点破，但婆婆应该能听出其中的意思。

婆婆也不是善茬，她说，孩子总归是孩子，哪有不操心的道理，你们这些小年轻平时花钱大手大脚，我不看着点还得了？杨茂这么多年也是我管着，他才没犯什么大错。看样子婆婆完全不打算放手。

陈苗咬一咬牙直接说了，妈，您应该知道宁宁现在吃的奶粉都好几百一罐，我们都快买不起了。

婆婆说，现在可真是不一样了，杨茂和他哥以前都是吃母乳长大的。你没有奶水，要不要我去找几个偏方给你补补？

陈苗只能尴尬的笑一笑，表示孩子对乳蛋白过敏，母乳也吃不了。

婆婆好像丝毫不关心孩子的情况，聊来聊去就是不肯松口，她这油盐不进的态度，陈苗哪里是她的对手，她只好作罢。

从大哥家出来的时候，她站在楼道里听到婆婆还在那里阴阳怪气，这孩子可真金贵，普通奶粉都不吃了还得吃进口的。

要再年轻个几岁，陈苗相信自己绝对不会这么耐着性子跟婆婆闲扯，以她的个性可能当场就得把婆婆教育一顿，但那时她还想着不能闹得太僵，只好吃下这个闷亏。

8

在大哥家里不好发作，回了自己家陈苗把杨茂狠狠骂了一顿，杨茂自知理亏，自然是什么都顺着她，并且保证以后工资都给她管，陈苗这才觉得舒服了一点。

但从那次吵架过后，陈苗变得敏感又易怒，一点就着，在家里看杨茂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怎么着都不顺眼。她经常埋怨杨茂不帮她带小孩，杨茂去给小孩化奶粉换尿布她又嫌他笨手笨脚，总之他怎么都是错的。

杨茂想着可能她刚生完孩子，激素水平还比较高，情绪比较激动，过一段时间也就好了，因此他不跟她正面争执，一再忍让。可他不回应，陈苗就当他是默认了，反而骂得更厉害了。

人都有脾气，性格再好的人每天被妻子奚落辱骂也是会反抗的。慢慢的，杨茂也会还几句嘴，说她成天像个怨妇一样。这样一来，夫妻俩的关系肉眼可见的恶化。

到宁宁两岁多的时候，夫妻俩又为了要不要把宁宁送去幼儿园的事情大吵一架。一直以来，陈苗和孩子都靠杨茂的工资过日子，毕竟拿人的手软，她多少还有点忌惮他，那种滋味并不好受，另一方面，她也想给孩子提供更好的生活条件，所以她想尽快出去工作。

杨茂不同意，他觉得起码得等到孩子三岁再说，也不差这一年了。最开始两个人还是一副心平气和闲聊天的样子，说着说着陈苗就开始翻旧账了。

陈苗说，我算是过够了这样的日子了，你自己说，靠你一个人的工资够养活我们一家子吗？让你去你妈那里把自己的存款要过来你都不敢，你还是个男的吗？说好的结婚了会把房子转到我这里的，现在到好，两个老家伙躲到老大家里不肯露面，说话跟放屁一样。

一连串的反问句，她话里已经完全没了尊重，也不知道具体是哪句话彻底激怒了杨茂，他劈头盖脸就是一巴掌，没想到他看着唯唯诺诺，打起人来毫不手软。

陈苗嘴上厉害，可她毕竟是个女的，平时不过是色厉内荏，自然不是杨茂的对手。

9

到宁宁三岁时，她已经可以准确地给她的亲戚朋友们描述，爸爸是怎么掐妈妈的脖子，妈妈又是怎样在爸爸手臂上抓出血印子的。

这些家丑让陈苗在亲戚朋友面前丢尽了脸面，更可怕的是，宁宁有样学样，她那么小一个孩子，居然会在幼儿园里抢其他小朋友的东西，用暴力达到自己的目的。

陈苗之前是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的，但是这个完整的家庭恐怕不止会让她发疯，也会把宁宁教坏，陈苗思前想后终于提了离婚。

杨茂的父母巴不得她把孩子带走，因此也就不存在争夺抚养权一说了。老房子仍然在杨茂父母的名下，跟陈苗毫无关系。

她后来稍微一想就知道自己有多蠢了，婆婆连前夫工资都不肯交给她，更何况是一套房子。

离婚后，杨茂每个月会给她一点生活费，基本够宁宁的日常开支。早上，她趁宁宁睡着了出去买菜等，宁宁去了幼儿园，陈苗就去服装厂上班，下午再由托管班帮忙照看直到她下班。

陈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但她并不感到意外，她和杨茂的感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深厚，她们的婚姻被现实击溃只是时间问题。她并不无辜，杨茂也一样。

一个人带孩子肯定是辛苦的，无论是物质上还是身体上对她来说都是新的挑战，但好歹她可以从歇斯底里的状态中走出来，不再跟前夫就扯不清。

人们总是说要向前看，要迎接新的人生，陈苗想象不出来未来会怎样，但至少现在，她决定认认真真的生活，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