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骂夫废物,62岁跪求护工喊宝贝:手机一亮我当场裂开

发布时间:2025-05-18 04:25  浏览量:3

护工小慧的敲门声又轻又缓,门框上挂的铜铃铛跟着晃了晃:"周阿姨,雾化机放床头啦,十五分钟记得关。"塑料拖鞋踢踏踢踏响着往厨房去了,我盯着那团白雾——像极了三十年前的冬天,陈建国在纺织厂门口等我时,哈出的白气。

床头柜最下层的搪瓷杯还在。杯身磕得坑坑洼洼,杯底"先进工作者"五个字褪成淡粉,是他1990年当保全工时得的奖。我把杯子贴在脸上,冰凉的瓷面蹭得颧骨生疼——这是他走后,我唯一没骂过"破铜烂铁"的东西。

1987年夏天的职工宿舍,蝉鸣像团乱麻缠在梧桐树上。陈建国蹲在地上修蜂窝煤炉,蓝布工装后背洇着汗,我叉着腰站在床边直跺脚:"老李家都搬两居室了!你修个破炉子能修半小时?保全工保全工,保的全是别人家机器!"

他抬头冲我笑,额头沾着黑煤灰:"淑芬,咱这屋小是小,窗户对着梧桐树,夏天凉快。等攒够钱......"

"攒?你那点工资够攒到猴年马月?"我把刚领的会计奖金拍在桌上,十张"大团结"硌得手生疼,"我明天就找厂长停薪留职,自己干总比窝在厂里强!"

他没接话,继续鼓捣炉子。后来我才知道,那天他刚替车间小王顶了三个夜班,眼皮子都熬得发红,就为了多挣二十块钱——给我买辆二手自行车。

厂子是我跑起来的。90年代踩着缝纫机跑广州进货,陈建国就蹲在车间修机器、煮绿豆汤、帮着收发货。有次赶大货我发着39度烧骂工人偷懒,他端着姜茶站在车间门口欲言又止。还是搬运工老张偷偷说:"陈哥昨夜在仓库守了半宿,怕布料被雨淋,自己感冒了还硬撑。"

我抄起姜茶碗摔在地上。瓷片碎成八瓣,褐色汤渍渗进水泥缝,像块擦不干净的疤:"陈建国,你就是个烂好人!守布料?你守得住订单吗?守得住下个月电费吗?"

他蹲下去捡瓷片,手指被划破,血珠滴在汤里,红褐红褐的:"淑芬,别着急,慢慢来。"

后来厂子越做越大,搬了三次家。最后搬进26楼商品房那天,我站在落地窗前戳他脊梁骨:"老李早移民加拿大了,老张家儿子都开公司了。你倒好,退休了就养鸟浇花,活成个老废物!"

他在阳台逗八哥,竹笼子挂在防盗网上。八哥突然开口:"淑芬,别生气。"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教了半个月,总算会了。"

我抄起鸟笼摔在地上。竹条劈里啪啦断成几截,八哥扑棱着撞玻璃,他蹲下去抓鸟,后背佝偻得像张弓——常年猫着腰修机器落下的毛病。

"周阿姨?"小慧举着血压计站在床边,"该量血压了,您手咋抖成这样?"

我把手伸过去,袖带勒得胳膊发紧。小慧盯着屏幕念:"165/100,又高了。昨天说别吃腌萝卜......"

我望着她腕上的银镯子——和我去年送的那只一模一样,500块,她收的时候眼睛亮得像星子。"小慧,"我喉咙发紧,"你...能不能喊我一声宝贝?"

她的手顿了顿,袖带"呲"地放了气:"周阿姨,您说啥呢?"

我摸出枕头下的日记本,是陈建国走后在旧衣柜翻到的。最后一页停在2018年3月12日,他确诊肺癌第三天:"淑芬今天又骂我是废物了,说治这病浪费钱。她不知道,我听见她半夜在卫生间哭,抽噎声比针还扎心。其实我早不想治了,就想多看看她——看她叉着腰骂人的样子,看她数钱时眼睛发亮的样子。"

小慧凑过来看,没说话。我翻到1995年七夕那页:"淑芬今天发奖金了,给我买了件的确良衬衫。她嘴上说'便宜货别嫌弃',可我知道,她逛了三条街才挑的。她骂我越凶,对我越好。"

血压计"叮"地响了,小慧轻声说:"158/98,降了点。"

眼泪砸在"淑芬"两个字上,晕开一团蓝。陈建国走那天,我在医院走廊骂他:"你倒是会挑时候,厂子刚接大订单,你就躺这儿当老太爷!"他插着氧气管,手在被子下摸索,我不耐烦地拍开:"别乱动,输液管要掉了!"

后来护士给我遗物,一个皱巴巴的红布包。里面是那只搪瓷杯,还有张纸条:"淑芬,我走了,别总吃泡面。厨房抽屉有我腌的糖蒜,你胃不好,吃饺子时配着。"

"周阿姨?"小慧碰了碰我肩膀,"您要是想听,我...我喊一声?"

她的声音轻轻的,像片羽毛:"宝贝。"

我突然就哭出了声。三十年前,陈建国也是这么喊我的。那时我们挤在职工宿舍,他端着刚煮好的糖心蛋,蒸汽模糊了眼镜:"宝贝,趁热吃。"

现在我有大房子、有存款,可那个会喊我"宝贝"的人,被我骂走了。

小慧递纸巾时,我瞥见她手机屏幕亮着,是给男朋友发的消息:"今天这老太太好奇怪,非让我喊宝贝...不过加了二百块钱,值。"

窗外梧桐叶沙沙响,像极了陈建国修炉子时哼的小调。我摸着搪瓷杯上的凹痕——那是1998年我摔的,就因为他没及时送客户货单。

原来最不值钱的"宝贝",才是最金贵的。

你说,要是我当年少骂他两句,现在是不是还能听见那声"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