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供小舅子读大学，毕业后接到小舅子打来的电话，我愣了

七年前深秋的傍晚，我加班回家时，看见公交站台蜷着个穿白裙的姑娘。她把脸埋在膝盖里抽泣，肩头洇湿了大片，我递纸巾时瞥见她腕间的孝牌——后来才知道，那场车祸带走了她父母，留下刚成年的她和上高中的弟弟。

"要不去对面便利店坐坐？"我晃了晃手里的热豆浆。她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却倔强地摇头："弟弟放学该饿了，我得回去做饭。"那瞬间我想起母亲常说的"风雨里开花的人更懂向阳"，后来我们加了微信，她朋友圈总晒弟弟的奖状，配文是"今天阿飞又拿了年级前十"。

我陪她走过最难的冬天。弟弟陈飞校服磨破了，我悄悄买新的放在她家门口；她半夜发高烧，我冒雨送她去医院；除夕夜她包饺子，我带着腊肠去蹭饭。看着她从对着父母照片掉眼泪，到笑着给弟弟讲数学题，我忽然明白：有些陪伴比玫瑰更动人。

婚礼那天，陈飞穿着我送的西装当伴郎，举着酒杯眼睛通红："姐夫，我姐就交给你了。"婚后我们挤在父母帮忙付首付的小两居，她总把排骨往我碗里夹，我偷偷把工资卡塞给她："密码是你生日。"第二年儿子出生时，陈飞在产房外跳着脚转圈，活像只着急的袋鼠。

供陈飞读书那四年，我们过得紧巴巴的。她把陪嫁的首饰当了给弟弟交学费，我下班跑代驾赚外快。有次儿子肺炎住院，我们蹲在缴费窗口数硬币，她突然笑出声："老公，你看我们像不像在玩大富翁？"如今陈飞要毕业了，我托战友给他找了份工程师的工作，他抱着我喊"哥"的样子，和当年那个雨夜蜷缩的姑娘渐渐重合。

变故发生在上周三。陈飞电话里理直气壮："姐夫，我女朋友家要车，十万就行！"我握着方向盘的手直发抖，后座儿子正咿呀学语。拒绝的话到嘴边转了三圈，最后变成："买车要自己赚，就像姐夫当年供你读书。"他摔电话前那句"我去找我姐"，让我想起七年前那个哭花的脸。

晚上她红着眼眶劝我："要不……"我按住她要转账的手："阿梅，咱们儿子明年要上幼儿园了。"月光从窗帘缝漏进来，照着床头柜上泛黄的照片——那是陈飞考上大学时，我们三人在校门口的合影。她忽然笑了："你说得对，明天我教他做简历。"

昨天收到陈飞的短信："姐夫，我在送外卖攒首付，周末能来教侄子写作业吗？"配图是晒得黝黑的脸上，两颗小虎牙亮晶晶的。我把手机递给正在晾尿布的她，窗外玉兰花开了，就像七年前那个雨夜后，突然放晴的天空。

生活从来不是童话，但善良的人总会遇见花开。就像我总对儿子说的：帮人不是扛起别人的山，而是陪他走过最陡的那段坡。现在的我依然会扶起摔倒的老人，会给流浪猫留饭，但更懂得——真正的爱，是教会别人如何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