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故事(续2):地下情15年,我们只谈sex,不谈爱

发布时间:2025-05-17 02:08  浏览量:8

时光飞逝,一年又一年春光流逝。

人在春光中成长,也在春光中蜕变,眨眼间,青涩实习生变成执牌正式律师,而俏皮贪玩的女大学生,也即将面临毕业。

她把他拉去学校话剧社,拽着他一条臂膀,半是恳求,半是撒娇:“秦老师,帮帮忙,这是我在话剧社最后一次登台了,原先演树的男同学请假了,只好委屈你了。”

于是那天,他那一米八的身高终于发挥了卓绝的作用,定在舞台上,一动不动两小时,套着扎人的涤纶演出服,扮演一棵不会说话不会动的树。

他就那么站着,忍着浑身的瘙痒,只剩两个眼睛在外面,看着她轻盈灵动的身姿,一会儿翩翩起舞,一会儿侃侃而谈,与那个扮演罗密欧的男演员,深情款款地上演一出莎翁的经典。

“姑娘,凭着这一轮皎洁的月亮,它的银光涂染着这些果树的梢端,我发誓——”

“啊,不要指着月亮起誓,它是变化无常的,每个月都有盈亏圆缺,你要是对着它起誓,你的情也会像它一样无常。”

“那我指着什么起誓呢?”

“不用起誓吧,或者只要你愿意的话,就凭着你的优美的自身起誓,那是我所崇拜的偶像,我一定会相信你的。”

舞台灯光照在她脸上,精灵一般美丽。

他的心中蓦然漾开一阵酸楚,朱丽叶是罗密欧的,而他,是一棵树。

演出很成功,所有人拥上来向她祝贺,鲜花、掌声、艳羡与喜爱的目光,通通拥向了她。他便摘掉头套,默默在一旁等着,他想,她总会看见他,在繁华落尽以后。

直到一个高大英俊的身影,击碎了这丝微不足道的幻想。

男孩捧着玫瑰上前,所有人都为他让道,似乎他们早知道的,所有人都知道,舞台上的朱丽叶,现实生活中拥有一位怎样的罗密欧。

大家拍着掌,起着哄:“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而后人潮狂喜,青春的呐喊快要掀翻礼堂的屋顶,陈若瑜在大四的夏天,正式迈入她的第一段恋情,和一个叫陈照的男孩。

男才女貌,天作之合,秦铭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牵着手离去,他的车停在礼堂门口,一辆红色的保时捷,他弯着腰替她打开车门,她没有丝毫犹豫,迈上了副驾座。

一眼都不曾回头。

直到大半个小时后,“秦老师不好意思,把你给忘了,你回去了吗?原谅我吧,改天请你吃饭。”

没有改天了。他拒绝了改天。改哪一天呢?哪一天都不再是好天。

原先最期盼的信息,如今成了最恐惧的信息,幸好,她恋爱了,热恋中的人目光总是狭窄,窄到只能容下一个人,她的生活里再没了无聊和乏味,当然也不需要从他身上再找乐子。

他们默契地疏远,从亲密好友变成普通朋友,再从普通朋友变成许久都不联系的陌路朋友。

也就是那两年,他在职场渐渐崭露头角,成功接下两桩大案,又以漂亮的辩护名震同行。

木讷老实的小镇做题家秦铭,渐渐蜕变成律政行业炙手可热的新秀秦铭。

“秦律师,你的辩护真精彩,这是天赋还是后天训练而成?”新来的实习生向他讨教。

他的目光放空,远远地望向一片虚空,半晌,笑道:“我从前很不善言语,是一位老师教得好。”

实习生继续追问:“那位老师呢?现在还开课吗?能不能也请他教教我?”

秦铭这才回过神,自嘲一般摇摇头。

那位老师久不再联系他,他也只能在朋友圈里,窥见一丝她恋情的进展。

她和陈照一同出国游玩,一同去跳伞蹦极,澳大利亚的粉色湖泊上空,她坐着直升机翱翔而过,伴随螺旋桨震人的轰鸣,他听见她在高声大喊:“陈照,是你带来的自由!”

是你带来的自由。

他关掉视频,自由,多么珍贵的两个字,仅仅是这两个字,都是他给予不起的。

他继续将头埋在成堆的案牍里,将一生最好的年华揉进刻板而无趣的法条里。法者,兴功治暴,律者,定分止争,每一个字都是约束,没一个字跟自由有关。

秦铭想,他们之间的缘分,终究是尽了,偷来的,总归要还。

却不料,命运这位好编剧,拥有着极其罕见的耐心,蛰伏着,隐藏着,如黑暗中窥视的豹,待到猎物全然放下戒备,才冷不丁地跳跃出来,杀一个措手不及。

他全然没想到会在那样的场合遇见她。

KTV的狭窄过道里,她喝得烂醉,路都走不稳,却一见到他就抱了上来。

是的,她抱住了他。

她伏在他肩头嚎啕大哭:“秦老师,你知不知道,爱一个人,好辛苦啊!”

他又怎会不知道?

他僵硬着不敢动弹,任由她将眼泪和鼻涕抹在西装外套上:“秦老师,连你也不理我吗?我好难过,陈照走了,他不要我了,他跟别人好了。”

连你也不理我吗?

是啊,他没有不理她的资格。

他轻抚她的发端:“若瑜,我送你回家吧!”

陈若瑜连连摇头:“我不我不!我不要回家!秦老师,你再跟我去喝两杯吧!你在哪个包厢,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他当真带她进了包厢,其实不适合的,当晚应酬的都是律所的大客户,可他拒绝不了她。无论是从前不善言谈的秦铭,还是如今口舌如簧的秦铭。

他搀扶着她进去,大家哄笑道:“秦律师,你女朋友啊?好漂亮。”

他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心想,做一回小人吧,占她一个小便宜。

陈若瑜也没否认,她惯常爱戏耍的,人家要错认,她就叫人错认好了。她虽然醉了,却仍有一身应酬人的好本事,顶着他女朋友的头衔,跟客户喝了好几杯酒,还唱了好几首歌。

散场以后,大家纷纷向他竖起大拇指:“秦律师,藏着这么好的女朋友,怪不得平时不近女色。”

他只笑笑不回应,她却跳起来跟人挥手:“是吧?你也觉得我是个超棒的女朋友吧,秦老师,你看他们都夸我呢!”

她又搂着他的脖子,将头埋在他颈窝边。

旁人看了一脸坏笑:“哟,秦律师真有情趣,还跟女朋友玩老师学生那一套。”

大伙儿终于散了,秦铭将陈若瑜扶起,叫她立正站好:“接下来呢?去哪?”

陈若瑜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看了他好一会儿,忽而笑道:“秦老师,你知道吗,你其实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有过那么一阵,我差点就喜欢你了,可是……”

她的醉意又上来了,再一次搂住他的脖子,不肯往下说。

“可是什么?说出来,你想去哪都行。”他觉得自己很卑鄙,半哄半骗醉鬼说实话。

陈若瑜痴痴地笑了几声,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热气顺着皮肤传导进血液里。

“可是,我实在太爱买衣服、包包和首饰了呀!”

她醉起来也好看,白皙的面庞中透着几分浅粉:“秦老师,你知道的,我不能过苦日子,我连学习的苦都受不住,更何况生活的苦。”

他没再说话,而是将她整个扛起,负在背上。

那一夜,他带她回了家。

他将她安置在床上,自己却躺在沙发上,睁着眼睛望向黑暗的天花,彻夜无眠。

翌日上午,陈若瑜从醉酒中醒来,看着陌生的床和熟悉的人,倒好像并没有多少意外。只浅浅伸个懒腰,趴在枕头上懒洋洋道:“秦老师,好饿,有早餐吗?”

也是这一刻,他才直观地感受到,他的女学生已经彻底长大成人了,她早已尝过男欢女爱的滋味,懂得男女之间一切幽微和奥妙,连在一个并无瓜葛的男人的床上醒来都不大惊小怪。

一个霸蛮而又粗野的念头蓦地在他心头涌起——他想知道,到底,她有没有将他当做男人?

他深深凝视她,用男性审视女性的欲念目光,将她钉在原地,沉声问道:“你不问,昨晚有没有发生什么?”

陈若瑜也回视他。

印象中,她好像从未怯过任何一次,她不会不好意思,不会害羞脸红,更不会回避他的目光。她气定神闲地打量他,笑道:“秦老师,别想吓唬我,你不是那种人。”

“如果我是呢?”

“那也没什么啊。”陈若瑜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走近来,用指尖在他眉骨上揩了一揩:“秦老师,没人告诉过你吗?你长得很好看,非常好看。”

蜻蜓点水似的,她收回手,若无其事地走向餐桌,略带夸张地对着几样早餐道:“哇,这些都是给我准备的吗,秦老师你太贴心了,谁做你女朋友可真幸福。”

“不要叫我秦老师。”秦铭不满抗议道。

陈若瑜略带深意地看他,笑笑,起身去洗漱了,她没问有没有新的洗漱用品,因为她知道,有。

秦铭会给她准备的,这个暗恋她的傻瓜,什么都会给她准备。

她肆无忌惮享受着他的好,吃完三明治,喝完牛奶,这才心满意足地准备离去。

走到门口处,陈若瑜忽然回头,勾着包包的肩带,眼神暧昧幽微地递过手去:“不让叫秦老师,那我就叫你秦铭吧,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陈若瑜,目前单身,请多多指教。”

秦铭被这突如其来的自我介绍撞懵了。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伸出手去回握她,礼貌中带着一丝荒唐,掌心相触的瞬间,两人心知肚明,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老师,她也不再是女学生,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一样了。

说不清,道不明,无法宣之于口,又不能摆上台面的,暧昧、混沌、黏糊不清。

不是情侣,不像备胎,倒像是狼狈为奸的狗男女,地下的,偷欢的。

青春期的恋爱才需要起因经过结果,成人社会不需要,成年人的兴起,往往只需要一个眼神,一点贪欲,一次试探。

火柴划过磷面,一点就着。

他们轻松越过了那层界限,在彼此寂寞的夜晚,心照不宣地发生了关系。

他伏在她身上卖力,将喘息喷在她的皮肤上,她的手绕过他的后颈,渐渐笑得花枝乱颤:“秦铭,不会吧,你还真是个处男啊?”

他将她翻了个面:“笑什么,多做几次不就熟练了吗?”

他们的确做了很多很多次,只是仅停留在做的层面,他不去问那些交融欢好的时刻,是否有一瞬入了她的心。她也从不提穿上衣服走出门,还要去见些什么人,跟谁谈论真心。

仿佛夜里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唯一不同的是,他开始给她送礼物,各种各样的,名牌衣服、包包、首饰。

她道谢,收下,将它们一一收进储物柜里,并在心里暗暗计算着价码,忖思着,这些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该是秦铭加了多少班、熬了多少夜的心血。

他真傻,哪有人真用加班的钱买奢侈品啊。买奢侈品的钱,该是大风刮来的才对。

她用不惯血汗钱换来的奢侈品,于是又找了钱由大风刮来的男朋友,一个名叫许植生的金融业富二代。

陈若瑜将人领着去见秦铭,还在那间湖边餐厅,这次是许植生请的客。

许植生娴熟老练地点单,风度翩翩地看向秦铭:“听若瑜说,你们不仅是多年好友,还曾是师生关系,真是不浅的缘分。”

秦铭举杯一笑:“你们才真是缘分不浅,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提前祝二位百年好合,琴瑟和鸣!”

许植生似乎对这祝词很受用,饭局刚结束,就给秦铭介绍了一桩金融业的大案子,数百万的诉讼金,足以叫他加上大半年的班,熬上百来个夜。

枯燥艰涩的取证和调查,令他无暇再去分身其他,他们又消失在彼此的生命中,用作家博尔赫斯的话来讲,像水消失在水中。

案子大获成功,秦铭名声更盛,诉讼金到账的下午,陈若瑜发来祝贺:“恭喜啊,秦律师。”

他久久注视着微信,打字,又删掉,再打,再删,最后只发出一个“谢谢老板”的表情包。

平白无故的,他觉得自己被嫖了。

只是这嫖资实在过巨,他想,陈若瑜真仗义,其实她想嫖他,哪里用得着花钱呢?

被嫖者该有被嫖者的自觉,他绝不主动打扰她的生活,只做情场上的守候者,怀着一些阴暗的心思,等她分手,等她回头,等她又一次需要来自他的慰藉。

这段恋情持续了一年半。

原因很简单,许植生要出国了,跟随父母移居美国。

陈若瑜是家中的独生女,自然不愿随男友远渡重洋,成年人的分手,有情有义,好聚好散。

许植生想将外滩边上的一处房产赠予陈若瑜,却被陈若瑜拒绝了,她在微信上跟秦铭吐槽:“那成什么样了?搞得跟嫖资似的。女子爱财,但也取之有道。”

秦铭自嘲地笑笑,继而给她发了个拥抱的表情包。

陈若瑜说:“我没事,多大个人了,还像从前那样因为失恋鬼哭狼嚎?”

的确不像上一段那样失控失礼。

这一回,陈若瑜只挑了一个阳光姣好的早上,约秦铭一起去爬山。

凌霄山的风四面八方拂来,深秋的红叶被抽干了水分,窸窸窣窣地扑落下来,带着一种凄惶的绝美,在大自然的森严法度前,无从抵抗地献祭了生命。

“秦铭,你说,爱到底是什么?陈照追我那么久,在一起没多久,他就偷偷跟另一个女孩约会。许植生对我也挺好,可是说分手就分手,前一天还信誓旦旦规划着未来,后一天就宣告要出国了。”她托着腮望向远方道。

秦铭回答不了,他只好本本分分地道:“不知道,我没谈过。”

“不会吧,你到现在还没谈过啊?”陈若瑜惊讶极了。

“很稀奇么?”

“嗯,火星撞地球一样稀奇。”

她歪过头去看他,终于不是戏谑的、捉弄的,而是带着一丝慈悲,一点真情的。

他与她对视,一眼万年,谁也不肯先撤回目光。

这一回,居然是陈若瑜先输了。

她眼底依稀带了泪花,飞快地转过头去,用手背拭去,重新笑开来:“秦铭,你身上有烟盒吗?”

他将烟递给她,这些年熬夜加班,他早沾染了烟瘾。

只见她从运动挎包里掏出一张人民币,用口红在上面印一个爱心,塞进倒空的烟盒里。

“这是做什么?”他不解地问。

“惊喜。”她做了个神秘的表情,随手从身旁捡了一根树枝,找了块松软的土地,开始刨起坑来:“将它埋起来,说不定未来某天,会有人将它挖出来,然后发现里面有张百元大钞,该多惊喜啊!”

她很快就挖好一个小小的洞,将烟盒埋进去,掩上土道:“好了,是不是很有趣?”

她兴致勃勃地回头,发现他正一错不错地注视她。

“是,很有趣。”他说。

她的半生都在追求有趣,有趣的人,有趣的事,而他,或许只是有趣的一部分。

那天夜里,他们又将身体交融到一起,做到失神处,他终于失了分寸,按捺不住藏在心底许久的话,连声追问她:“为什么不可以是我?你想要的,我也可以给你。”

陈若瑜忍住颤栗的快感,哑着嗓音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什么狗屁的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那你现在在干什么,跟师父上床吗?看着我,陈若瑜,你看着我。”他将她的脸扳向他:“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跟我上床?”

她神情涣散地撇过脸去,用气声求饶:“秦铭,别这样,你该知道的,人生经不起追问。”

人生经不起追问,好一个人生经不起追问。

他从她身上下来,胸腔起伏喘着气,黑暗中,连空气都弥漫着苦涩的滋味。

过了好一会儿,他转过身去抱住她:“若瑜,可以陪我回趟老家吗?”

“秦铭,你越界了。”她挣开他坐起身,准备拧开床头灯,却又被他一把拽回来。

“别走,陪陪我。”他的声音像被砂纸擦过,粗粝得就要磨出血:“我妈没多少时辰了,临走前,她想看看我女朋友,我之前总骗她说我有女朋友,若瑜,这么多年都是我陪你,这一次换你陪我,行吗?”

黑暗从未如此之黑,沉静也从未如此之静。

静到能听到彼此的心跳,一下,两下,三下……

过了许久,陈若瑜才长长叹出一口气,她想她没办法拒绝:“好,我陪你回家。”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