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骑自行车被卖菜姑娘的菜担子撞倒，后来才知道，原来她蓄谋已久

文/明豪兄 讲述/田玉山

我年轻时受过一次伤，也不是什么大伤，脚上至今留了一个小痕。

妻子每次看到这个小痕有些不好意思，原因是这个小痕是她造成的。

我常常对她说，你这个人啦，看上去人畜无害，没想到花花肠子真多。

她捂嘴偷笑，责怪我说，怨不得我，谁让你年轻时馋死个人。

时间回到1995年。

那时候我刚满23岁，长得浓眉大眼，身材挺拔，光身有肉，穿衣显瘦，活脱脱的衣服架子，说玉树临风也不为过。即使限于条件，那时候穿的衣服不咋地，但收拾得干净整洁，穿在我身上，就是显精气神。

不是我吹牛，我走在路上，回头率那是真的高，大姑娘小媳妇就不说了，就是路过的大妈大婶，也要回头看我两眼。

从别人的目光中，我知道自己长得精神，但我从没有把这当资本。我家庭条件不好，总体上我是个性格偏内向的小伙子，不爱说话，被人多看两眼，还有些不好意思。

我那时刚刚被人介绍，进镇上一家民营小工厂当学徒，工资不高，盼望早点出师能独当一面，成师傅级别，相应待遇也能提高。

我家在镇上不远的农村，骑自行车十多分钟。工厂没有食堂，需要在外面小吃店吃饭，我因为离家近，每天早上骑车上班，下班骑车回家吃饭。下午又骑车去上班，下班后骑车回家，每天在路上来来去去好几趟，闭上眼睛都会走。

在路上走得多了，路边的很多住户都面熟，也知道我是附近村的人。有次几个大婶坐在门口聊天，边看着我，边说着话，我耳朵里听得清清楚楚。

“这好像是前面田家铺的后生伢，每天来去好几趟，又勤快又长得好，不晓得有没有找对象。”一个大婶说道。

“你要是看中了，把你闺女说给他啦，正好年龄差不多。”另一个大婶接口说道。

几个大婶哄堂大笑，我十分尴尬，猛踩自行车，想快点冲过去。

那时候我早晨上班时，经常遇见一个卖菜姑娘，挑着蔬菜去镇上卖，估计她家是附近的菜农。

她二十出头，鹅蛋脸，两条黑油油的辫子垂在胸前，喜欢穿一件碎花白汗衫，身材婀娜又不显得羸弱，一看就是做惯了农活的农村姑娘。

遇见次数多了，有时视线交集，都面熟了，但我们从没说过话。

有一天，我上午下班回家，没走多远，看见前面有个熟悉的背影，挑着空菜担子，正慢悠悠地走着，正是那卖菜姑娘，应该是卖完了菜回家。

我想超过她，按了下车铃，自行车稍稍向左打方向，估计冲过去没问题。

有时就是那么巧，我的自行车快和她并排时，她正好想把菜担子从左肩换到右肩，菜担子在空中旋转后打横，前菜筐以一个优美的弧度向我的自行车前轮撞过来。

我哪里避让得及，只听见“咚”的一声，前菜筐撞在我的自行车前轮上，我很快失去平衡，连人带车倒在地上。

也是我倒霉，左脚外侧刚好摔在地面一个有棱角的石块上，顿时血流如注，疼得我龇牙咧嘴。

那姑娘吓得脸色苍白，估计没想到有这么严重，她连声说“对不起”，赶紧丢下菜担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帕，捂在我的伤口上，很快手帕被染红了，血也慢慢止住了。

这种情况，自然去卫生所包扎下稳当些，好在刚走不久，离镇上卫生所不远。

她把自行车和菜担子靠在路边，说扶我去卫生所，我也不埋怨她了，任由她扶着我，一瘸一拐地向卫生所走去。

到了卫生所，医生检查了伤口，对我说，血虽然止住了，伤口稍有点长，稳妥起见要缝针，还要打破伤风。

按医生所说，伤口缝了针，打了破伤风，开了一点药，再连续过来换三天药，应该无大碍了。

姑娘抢着付了药费，扶着我慢慢走，再一次对我连声道歉。

我摆摆手，说道：“算了，医药费你也付了，你也不是有意的。”

走到刚才撞倒的地方，她正考虑怎样送我回家。

我试了试受伤的脚，慢慢走并无大碍，让她不用管了，便推着自行车，一瘸一拐地向家里走去。

她在后面又追上来，对我说：“你尽量少走路，缝针的地方难长拢。我骑你的车，载你回家吧，回头再来拿菜筐。放心，我骑自行车骑得很好的。”

我一口拒绝，一个素不相识的大姑娘骑车载着我一个小伙子回家，有些尴尬，等下回村里有人问起来，解释不清。

她不由分说，抢过自行车，一脚跨上去，让我坐上后座。

我没有办法，也只能如此了。

上了后座，看着她柔弱的身材，我还有些不踏实。万一再摔一跤，那就雪上加霜。

她见我坐稳后，猛蹬了两下自行车，顺利起步了，她两条腿有节奏地踩着踏板，自行车越走越平稳。看不出她小巧的个子，两条腿踩起自行车倒挺有劲，也很熟练，我也放下心来。

我在后面教她怎么走，很快到了我们村口，我说可以了，就这里吧。

她这才停下车，把车还给我，确定我走几步没有问题，这才放心离开。

她临走前对我说：“你还是请三天假吧，方便恢复，明天上午十点我骑车在这里等你，带你去卫生所换药。事情都是我造成的，我帮帮你，心里也踏实些。”

我本想拒绝，想到父母每天在庄稼地里忙忙碌碌，不愿意麻烦他们，那就麻烦一下这个姑娘吧，本来就是她的错。

她见我点头同意，喜滋滋地走了。看着她窈窕动人的背影，我没有责怪她的想法，反而觉得她有些可爱。

回到家里，见我这个样子，父母大吃一惊，问起我的情况，我说自己不小心摔了一下，休息两天，没什么大问题，他们也放心了。

次日上午十点钟，我慢慢走到村口，果然一眼看见那姑娘正等在那里，手里推着一辆自行车。

上了她的车，她开始骑行，感觉她骑惯了她的自行车，骑起来又快又稳，还不时和我聊上几句。

在卫生所换好药后，我上了姑娘的自行车，让她载我到上班的工厂，进去和领导说明情况，请了三天假，然后回家。

随后两天，她也不卖菜了，连续过来接我去卫生所换药。第三天上午去卫生所时，医生边换药边说，伤口看上去恢复还行，后面可以不用来了。

随后她送我回家，这次我们心情高兴，轻松很多，一路上有说有笑。

她说她叫吴秋芸，21岁，是附近吴家湾的人，父母在家种了很多菜，她每天挑到镇上去卖，比单纯种粮食还是强多了，也比在镇上小工厂上班洒脱。

得知我还在做学徒，她鼓励我好好学，有了一门手艺，去哪里都有饭吃。

话题又聊到我的脚伤，她一脸不好意思，说给我添麻烦了，还请了几天假，损失几天的工钱。

我劝她不要自责，又不是故意的，而且又接送我几天，我还要感谢她。

吹来一阵风，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我心里怦怦直跳。

我对她增加好感，她是一个善解人意、体贴人、心思细腻的姑娘，这种姑娘会把老公、孩子、家庭照顾得很好，谁娶了她，真是一种福气。

很快到了我们村口，正好遇见一个卖水果的，吴秋芸买了几斤水果，说去我家一趟，也算是看看我的脚伤，对我父母表示歉意。

我带她到家门口，正好遇见父母从田里回来，他们看到一个年轻姑娘来我家里，连忙热情邀进屋里，端茶倒水，笑得合不拢嘴。

吴秋芸递上水果，向我父母表示歉意。得知是吴秋芸让我的脚受伤，又是她这几天骑车带我去换药，母亲大度地对她说：“姑娘，你又不是故意的，还要多谢你带我们玉山去换药。中午别走了，留我家吃饭。”

吴秋芸赶紧起身，说道：“阿姨，不用了，谢谢你盛情。这几天耽误了干活，我先走了。”

我们只好把她送到门口，母亲拉住她的手，说道：“有空再来走走，下次一定在我家吃饭。”

吴秋芸点点头，推着自行车，我决定送她几步。

走了一会儿，聊了几句，她对我说，现在你的脚也好了，以后我们可能不来往了。

我点点头，目送她上车远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心里有一种深深的失落感。

后来的日子，在我上班或下班的路途中，总是有意无意寻找她的身影，每次看见她时，我十分惊喜，上前和她打招呼，聊上几句，心里好受多了。

那年元旦放假的前一天，我刚好在路上遇见吴秋芸挑一担菜，我鼓起勇气问她，明天有没有空，想约她一起去游玩。

她的回答让我失望，她说，明天放假，她不能放假，更多人买菜，生意更好。

不过，她又加了一句：“如果你有空，过来给我帮忙，卖完菜后，我请你吃饭。”

我高兴地答应了，飞奔而去，一整天心情很好。

元旦节的早晨，我如约去了吴秋芸的菜摊，也就是在集市旁边摆个地摊，我帮她吆喝叫卖，她负责打称，我帮她收钱，两人配合默契。

到底是放假时间，人太多了，不到十一点，菜就卖完了。吴秋芸收拾好菜筐，挑在肩上，我推着车，我们沿街走着，左看右看，心情愉悦。

我们在一处餐馆停下来，进去点了两三个菜，边吃边聊。吃完后我去付钱，还是被她抢先了，她说我给她帮了忙，肯定是她请客。

我们沿着回去的路慢慢走着，聊聊各自的家庭情况，聊聊各自的兴趣爱好，也聊聊当时感兴趣的话题，聊得挺愉快。

快走到她们村子时，我知道机会有时不容错过，不知道下次在一起逛街，要等到什么时候。我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向她表明了我的心迹。

她红着脸，忸忸怩怩答应了，脸上露出幸福的喜悦。

我们也算是双向奔赴，事情就简单多了，不久后，我去吴秋芸家上门定亲，正式确定了关系。

我们成家后，有了孩子，小日子过得幸福美满。我没看错人，吴秋芸勤劳能干，相夫教子，孝敬老人，把家里操持得井井有条，我什么都不用费心。

有一天晚上，闲来无事，妻子炒了几个菜，陪我喝点酒。喝到高兴之处，她说漏了嘴，干脆就直说了。

她说：“也无所谓了，告诉你实情吧。那次在路上撞倒你，是我有意的，我听到你的车铃，回头余光看了一眼，知道是你，故意把菜担子打横，撞上了你的自行车。”

我惊问：“这又是何必呢？你不知道自行车在路上摔倒有多危险吗？你心真够狠的。”

她不好意思地笑着说：“还不是看你小伙子长得精神，我太喜欢了，想找个机会接近你。也怪我当时幼稚，想出这个傻办法，没考虑后果，的确很危险。不过也值得，不然怎么能套牢你？”

也是的，虽然被她算计，还受点小伤，不过一切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