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同娶平妻,我掀开盖头当众退婚,看着嫁妆被抬走世子愣住
发布时间:2025-06-22 00:58 浏览量:2
“天哪,安平侯世子大婚竟有两顶花轿同时抵达?这可真是闻所未闻!”
“听说世子爷娶的是大燕首富满家的千金,瞧这满街红妆铺陈如海,怕是满氏半数家财都随了嫁妆。安平侯府往后二十年都不必为银钱发愁,真真叫人眼热得紧。”
“左边雕着满家徽记的花轿自是满氏女,可右边那顶金丝楠木雕凤的奢华轿辇里坐的又是何方神圣?”
“这……委实蹊跷得很。”
宾客们的窃窃私语钻进满家花轿,身着茜素红嫁衣的绝色女子猛然睁眼,眸中翻涌着刻骨恨意与森寒戾气,宛如修罗场浴血归来的冤魂。
她竟重获新生了!
前世她是大燕首富满家独女,坐拥泼天富贵,商号遍及九州。十六岁那年安平侯府突然下聘,亲朋皆道她福泽深厚,竟能以商贾之身嫁入勋贵世家,实现阶层的跨越。
父亲为保她在婆家挺直腰杆,毅然将满氏七成产业划作嫁妆。十七岁黄道吉日,她怀着满腔憧憬踏入侯府,却不知这日正是她悲惨人生的开端——大婚当日夫君携着青梅白月光同拜天地,她拼死抗争换来婆婆当众摔碎传家玉镯,更被逼咽下这桩荒唐婚事。
十年活寡守着空荡牌位,十年呕心沥血养大白月光的庶子,十年嫁妆被搜刮得点滴不剩,最终换来的却是鸩酒穿肠,尸骨弃于乱葬岗。
弥留之际,那个男人搂着旧情人狂笑:“满身铜臭的贱商女也配入我侯府玉牒?”
“你不过是侯府百年基业的垫脚石!”
“请新郎官踢轿门!”喜婆尖利的嗓音刺破回忆,花轿猛地一颤,显然来人带着滔天怒火。
“请新娘子下轿!”
轿帘掀开的刹那,满蘅与年轻男子四目相对。但见那新郎官面如冠玉,眉眼间却凝结着寒霜。这便是前世将她推入深渊的杨青山,她名义上的夫君!
“你……”杨青山眼底惊艳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再绝色的容颜又如何?被迫娶个商贾女,乃是他平生奇耻大辱。
“下轿还要三催四请?摆什么商户女的臭架子!”
满蘅浑身剧震,这声线这语气,分明与成亲那日如出一辙。前世她忍气吞声,只道自己出身低微,妄图用贤良换取婆家认可,却不知这恰是杨青山拿捏人的手段——先摧毁你的自尊,再让你跪地乞怜。
怒火直冲天灵,她冷笑反诘:“我满家家教如何?还请世子爷赐教!”
杨青山噎住,旋即讥讽道:“商户之女,终究上不得台面。”
“既如此,侯府为何屈尊降贵求娶?”满蘅莲步轻移逼近半尺,朱唇勾起讥诮弧度,“可是侯府落魄了?还是世子爷连门当户对的妻子都求不来?”
她目光下移,意有所指:“又或是……世子爷有什么难言之隐?”
安平侯府看似金玉其外,实则内囊尽空,否则怎会打她嫁妆的主意?杨青山被戳中痛脚,暴怒之下竟要伸手拽人:“满蘅!你竟敢辱没侯府清誉!”
满蘅早有防备,侧身避开魔爪。但见满堂宾客或惊愕或讥讽,她忽地眼眶泛红,泫然欲泣:“世子当真要退婚?诸位皆在此见证,非是我满家不守婚约,实乃世子先辱我门楣!”
话音未落,她扬声喝道:“来人!将嫁妆悉数抬回,我们即刻返家!”
一语惊四座!
杨青山睚眦欲裂:“你疯了不成?若被退婚,满氏女还有何颜面存活于世?”
满蘅忽地破涕为笑,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比起被吃绝户挫骨扬灰,妾身宁可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清凌凌的嗓音震得满堂寂静,旋即炸开锅来。
“安平侯府竟要吞人家产?”
“明面上嫌弃商户女,暗地里算计人家银子,好个伪君子!”
“这哪是娶妻?分明是招赘了个金库!”
杨青山面如猪肝,正待发作,忽闻身后传来威严低喝:“住口!”
安平侯杨振缓步而出,锦袍玉带威仪赫赫。杨青山如见救星:“父亲!这毒妇她……”
“混账!”安平侯一记眼刀剜过,转而换上和煦笑颜,“小儿顽劣,让满姑娘见笑了。三书六礼既成,你便是侯府明媒正娶的世子妃,何来退婚之说?”
满蘅心下冷笑,这老狐狸终于露面了。前世便是他幕后操纵,用她的嫁妆填平侯府亏空,保住满门荣华。此刻他虽言笑晏晏,眼底却闪着精光——这到嘴的肥肉,岂容飞走?
“侯爷明鉴。”满蘅福身行礼,泪珠恰在此时坠落,“非是妾身不识抬举,实乃世子他……他当众折辱满家清誉啊!”
安平侯眸光微沉,这商户女倒有几分急智。只是今日这花轿,她坐也得坐,不坐也得坐!
“来人,扶世子妃进府!”
杨青山本是安平侯府的二公子,自长兄离世后便成了侯府继承人,自幼被捧在手心养大,骄矜自负惯了,哪能咽下这口闷气?
安平侯瞥见儿子铁青的脸色,眉峰微蹙,冷眼扫过杨青山。他本盼着与满家结亲能添助力。
作为长辈这般姿态已算给足颜面,换作旁人早该感恩戴德。可满蘅偏不接这橄榄枝,十年磋磨早让她看透安平侯的伪善面孔——那副道貌岸然皮囊下藏着多少腌臜算计,她闭着眼都能数出来。
少女垂眸盘算着对策,面上却扬起清凌凌的杏眼,似含三分困惑望向杨青山:"世子此言当真?"
杨青山正要发作,忽听父亲沉声唤他全名,后颈顿时泛起寒意。他强压火气躬身作揖,齿缝里挤出句场面话:"是我莽撞了,还望满小姐海涵,今后必当以礼相待。"
看似谦和的姿态下,那股与生俱来的倨傲却如野草般疯长。安平侯见状,面上笑意愈发和煦:"蘅儿可消气了?若还不解气,让青山当众给你赔罪如何?"
杨青山作势要跪,父子俩一唱一和,生生将满蘅架在火上烤。这世间哪有新郎官给新娘子下跪的道理?倒显得她恃宠而骄不识大体。
满蘅指尖掐进掌心,面上却漾起浅笑:"侯爷说笑了,男儿膝下有黄金,上跪苍天下跪君父,岂能折腰于妇人?"
这番识大体的模样让安平侯暗自点头,眼底却浮起轻蔑——到底是商户女,连婚事都要闹得人尽皆知,果真上不得台面。嘴上却道:"好孩子,能娶到你是侯府福气。"
"青山,带新妇入府行礼。"
杨青山憋着满腔怒火,忽见满蘅示弱,以为她终究怕了侯府威势,扬声道:"且慢!"
他大步迈向另一顶花轿,猩红帘幕掀开的瞬间,众人倒吸冷气。轿中走出位弱柳扶风的女子,雪肤花貌楚楚可怜,那双含情目扫过人群时,竟让几个年轻公子红了脸。
杨青山执起女子素手,大红嫁衣灼人眼目:"诸位,今日不止是杨某大喜之日,亦是代兄长迎亲的吉时。"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代兄娶妻虽非没有先例,可这般突如其来,分明是欺人太甚!更遑论那叶宜蓁何许人也?京中从未听闻叶家有这般标致的小姐。
"满小姐深明大义,定能体恤侯府苦衷。"杨青山将烫手山芋抛给满蘅,仿佛吃准了她不敢当众发作。
满蘅望着这对璧人,前世种种如毒蛇般窜上心头。她忽地轻笑出声,清凌凌的嗓音如刀锋划过喜堂:"世子好生荒唐,父母高堂尚在,哪来的长嫂如母?"
安平侯父子脸色骤变,杨青山急赤白脸道:"你休要胡言!"
"父母俱健却咒双亲早逝,世子这份孝心可真是感天动地。"满蘅目光扫过瑟瑟发抖的叶宜蓁,"叶姑娘既称我为嫂嫂,可是已备好三牲祭品,预备即刻为公婆发丧?"
叶宜蓁面色惨白,仍强撑着福身:"嫂嫂说笑了,妾身与夫君……"
"夫君?"满蘅截断话头,指尖夹着两张婚书,"秦大人乃礼部侍郎,劳您过目——我这张婚书落款是一年前,叶姑娘这张可是半年前所拟。安平侯府好大的胆子,竟敢藐视大燕律法,一房二娶!"
满座宾客哗然变色。秦大人接过婚书的手都在抖,阳光透过茜纱窗棂,将那朱红印泥照得触目惊心。
不远处的官道上,一驾青幔马车在数名玄甲骑士簇拥下缓缓前行。山风掠过原野,掀起车厢竹帘的刹那,露出端坐其中的颀长身影——青年以羊脂玉簪束起墨发,鸦青长袍似浸染夜色,眉眼间凝结着霜雪般的冷冽。
"止步,探查前方动静。"清冷声线穿透车帘,驭者闻言立即勒紧缰绳。随行侍卫垂首应命时,衣襟上暗绣的蟒纹在暮色中泛起幽光,"谨遵九千岁令。"
此刻无人知晓,这场婚宴风波即将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安平侯府正厅的朱漆立柱在烛火下微微颤抖,满府宾客的窃窃私语如同潮水漫过金丝楠木地板。这场精心策划的骗局本该天衣无缝——以嫡长子冥婚为饵,诱使富甲天下的满家将掌上明珠嫁入侯门。待生米煮成熟饭,何愁那泼天财富不落入杨氏囊中?
"我杨家绝不同时迎娶二妇!"杨青山猛然摔碎青瓷茶盏,瓷片迸溅在叶宜蓁绣鞋旁。这位侯府世子死死攥住心上人手腕,全然不顾满蘅端坐喜堂正中的凤冠霞帔,"此生非蓁儿不娶!"
叶宜蓁贝齿轻咬朱唇,水眸中氤氲着雾气。她早听闻满氏女出身商贾,料想不过是个任人拿捏的蠢笨丫头。可此刻望着对方艳若桃李的面容,后脊突然窜起寒意——这女子眸光清亮如刃,哪像是传闻中愚昧的商户之女?
"满家姐姐,"叶宜蓁执起帕子拭泪,弱柳扶风之态惹人怜惜,"既已行过纳征之礼,何不……何不各退一步?"她余光瞥见安平侯微微颔首,心知这番以退为进的表演恰到好处。
满蘅将茶盏重重搁在紫檀案几上,金镶玉杯底与木器相撞发出清脆声响。前世记忆如毒蛇般噬咬心口——那些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后宅岁月,价值连城的嫁妆被杨家父子蚕食鲸吞,最后竟被灌下鸩酒抛尸荒野……
"叶姑娘好口才,"她轻笑起身,凤冠十二树东珠在烛火下流转华光,"十年前你投奔侯府时,可曾想过有朝一日能以孤女之身登堂入室?"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杨青山俊脸涨得通红,脱口而出道:"满家不过暴发户,满身铜臭岂配入我侯府宗祠!"话音未落便觉失言,奈何为时已晚。
满蘅缓步踱至厅堂中央,大红喜服逶迤及地,"诸位可知我满家陪嫁几何?一千六百台珍宝,价值千万两白银!"她忽然转身直视叶宜蓁,"而叶姑娘的嫁妆,怕是连给侯府看门犬置办项圈都不够吧?"
叶宜蓁身形晃了晃,扶住红木雕花椅背才堪堪站稳。这商户女怎会知晓她身世隐秘?那些被刻意掩埋的过往,此刻正化作利刃悬于顶门。
"世子爷方才说两情相悦?"满蘅指尖划过喜服上金线绣制的并蒂莲,"既如此,何不效仿前朝牛郎织女,男耕女织自食其力?"她忽地提高声调,"还是说侯府既想要我满家金山银山,又舍不得叶姑娘的温柔小意?"
安平侯太阳穴突突直跳,看着被搅得乌烟瘴气的婚宴,后槽牙几乎咬碎。这满氏女分明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而来!
"婚书有误,当即刻更正。"他猛地击掌,候在门外的师爷捧着朱漆托盘小步疾入,"叶氏女本该配给亡故长子,满氏女才是我杨家明媒正娶的二少夫人。"
叶宜蓁如遭雷击,踉跄着扑向杨青山衣袖,"世子爷,您说过要护我一世周全……"泪珠滚落腮边,将精心描绘的梅妆晕染成斑驳红痕。
满蘅冷眼看着这出闹剧,忽觉喉间泛起铁锈味。前世她被囚禁时,叶宜蓁便是这般楚楚可怜地夺走她最后一件首饰,又假惺惺说着"姐姐安心去吧"的恶毒话语。
"侯爷好算计,"她从袖中抽出婚书副本,朱砂批注的"杨闻周"三字刺目非常,"只是不知九泉之下的杨大公子,可否愿意认下这门阴亲?"
安平侯正要发作,忽闻门外传来马嘶长鸣。那驾青幔马车不知何时停在朱漆大门前,车帘被夜风掀起时,隐约可见蟒纹玉带的玄色衣角。
安平侯执笔在叶宜蓁的婚契上,将次子名讳狠狠抹去,改作长子名讳。
叶宜蓁贝齿咬破朱唇,眼底燃起熊熊恨火。
满蘅这个卑贱商女!竟敢毁她姻缘!为何不肯安分守己当垫脚石?非要搅乱这盘棋局?
她攥紧染着丹蔻的指尖,在掌心掐出月牙血痕。今日所受屈辱,他日必当千百倍讨还!
满蘅,你活不过三日!
杨青山涨红着脸欲要争辩,却在父亲威压下噤若寒蝉。他怎敢忤逆安平侯?只得将满腔愤懑化作利刃,狠狠剜向那抹素色身影。
迎着如刀似剑的视线,满蘅唇角扬起清浅弧度。对,就该这般恨我怨我,这滋味可好受?
安平侯转身面向礼部侍郎,皮笑肉不笑道:"秦大人,这般处置可还妥当?"
秦侍郎暗骂老狐狸心狠手辣,面上却堆起谄媚笑容:"侯爷高明,下官叹服。"
"吉时已至,行礼!"安平侯一锤定音,朝着次子吩咐:"青山,领你新妇与长嫂入内堂。"
只要跨过这道朱门,生死便由他掌控。这贱婢胆敢当众折辱侯府,便休怪他心狠手辣。一剂汤药送她缠绵病榻,待风声过后,自会安排她"病故"。
她确有几分手段,却忘了这世道终究是权贵说了算。在场宾客哪个不是人精?谁会为个商户女得罪侯府?
杨青山满心不忿,却不敢违逆父命,伸手欲拽满蘅广袖。
"且慢。"满蘅后退三步,眸光如冰棱乍破。
她岂会不知此门是黄泉路?既如此,便要亮出底牌了。
杨青山暴躁低吼:"你已如愿嫁入侯府,还要作甚?"
满蘅不答,清凌凌目光扫过宴席,最终落在某位官员身上:"可是户部纪大人当面?"
纪侍郎执杯的手微顿:"正是本官。"
满蘅整肃衣襟,郑重道:"小女子愿将半数嫁妆捐作边关军饷。"
此言如惊雷炸响,满座哗然。千万两白银说捐就捐,这商贾女好大的手笔!
纪侍郎瞳孔骤缩,呼吸急促三分。国库空虚久矣,陛下正为军费发愁,这雪中送炭来得太及时!
不远处雕花马车内,玄衣男子执扇轻笑。好个满氏独女,以阳谋破局,每步棋都算无遗策。
皇兄定会龙颜大悦,只是这丫头,怕是要将安平侯府得罪死了。
"放肆!"杨青山拍案而起,"你既入我杨家门,行事自当禀明长辈,这般擅作主张,置侯府颜面于何地?"
满蘅作惊愕状:"家父常言,没有国泰民安,何来商贾繁荣?小女时刻谨记,食君之禄当忠君之事。"
忠君二字如重锤敲在众人心头,满堂宾客看向安平侯的眼神已带几分玩味。
"敢问侯爷,"满蘅步步紧逼,"侯府世代簪缨,莫非竟不如小女子一介商女明理?"
安平侯太阳穴突突直跳,这贱婢竟将侯府架在火上烤!若再阻拦,岂非坐实不忠之名?
"侯爷,三日后我自会派人来清点妆奁。"纪侍郎笑得见牙不见眼,"陛下必有嘉奖。"
安平侯强压怒火,正欲顺水推舟,却见满蘅又盈盈拜倒。
"且容小女多言,"她抬眸望向纪侍郎,"满家捐银不为名利,但求大燕江山永固。请大人转奏陛下,万勿赐下赏赐。"
此言一出,安平侯如遭雷击。若陛下真应了这请求,那千万两白银便与侯府再无干系!
纪侍郎抚掌而笑:"满小姐高义,下官定当如实禀报。"
叶宜蓁死死攥住喜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可是世子许诺给她的体己钱!如今竟要白白便宜了朝廷!
她已经计划好用这些嫁妆收买人心,提升名望和好感,为自己铺路。
可是,满蘅怎么能把她的钱捐出去?怎么敢?啊啊啊,想杀人!
杨青山猛地瞪大眼睛,她疯了吗?谁允许她这么说的?她不要,他们侯府要啊,凭什么代他请把...满蘅的决策让侯府陷入两难?
她又有何资格在此指手画脚?
满蘅的目光投向这边,轻声说道,“哦,世子似乎又在瞪我了,难道心里有些不舍?别这么小气,财富终究会再次汇聚。”
她从不吃半点亏,杨青山如何对她,她便如何回敬,言辞锋利如针。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杨青山身上,尽管他内心痛苦,却只能勉强装出笑容。
他咬紧牙关,勉强说出,“我当然愿意。”
他内心发誓,一旦满蘅成为他的妻子,他将用尽手段折磨她,让她陷入生不如死的境地,以此来平息他心中的怨恨。
尽管他努力隐藏自己的情绪,但在场的精明人士和满蘅都能看穿他的伪装。
“世子之前提到我是商人的女儿,不配登大雅之堂,我对此进行了深刻的反思,确实如此。”
世子一时愣住,反思?她竟会反思?
然而,满蘅接着说,“因此,我恳请陛下赐予我两位宫中的资深嬷嬷,教导我礼仪,助我早日融入这个圈子。若陛下能成全,这将是我一生中最值得夸耀的事情,陛下的恩德广布,泽被苍生。”
对于微不足道的小事,换取一个好名声,哪位君主会拒绝?
安平侯却洞察到了这番话背后的深意,不禁感到震惊。
这是一场交易,她捐出一半嫁妆,以换取宫中的保护。
她步步为营,心机深沉,他第一次认真看待眼前的这位女子。
纪大人也看出了端倪,心中暗自惊讶,满家的女儿不容小觑。
“满小姐,你放心,我会立即向皇上请奏,我相信皇上作为圣明之君,一定会满足你这个小小的愿望。”
对于满蘅而言,数百万两银子换取一条生命,是值得的。
满蘅优雅地行礼,“非常感谢纪大人。”
她转向安平侯,微微一笑,眼神清澈而锐利。
在这一轮对决中,满蘅对安平侯父子,后者彻底失败!
但这只是一个开始。
不远处,马车内的厉无恙目睹了这一切,嘴角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
满蘅,大燕首富的独生女,聪明绝顶,她悄无声息地引导着他人跟随她的节奏,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当对手满怀期待时,她一次次打破他们的幻想,让他们失去控制。
她擅长操控人心。
最重要的是,她胆识非凡,竟然敢以商人之女的身份挑战贵族的权威,与夫家正面对抗,毫不留情。
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像她这样有趣的人了。
随从看到他的笑容,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这是笑容吗?没看错吧。
自从主人遭遇变故后,他变得阴郁易怒,情绪无常,再也没有笑过。
“殿下,时间不早了,宫中可能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厉无恙平静地说,“让他等。”
他?是指皇上吗?随从偷偷擦了擦汗,不敢多言,小心翼翼地退到一旁。
宫中,身穿龙袍的皇上不时地望向外面,面露焦急之色。
“睿亲王现在到哪里了?”
一旁侍候的大太监深知睿亲王的特殊地位,睿亲王厉无恙,是先帝和太后的亲生子。
先帝对他宠爱有加,一出生就被封为睿亲王,享有亲王的待遇,即便是当今皇上也没有这样的待遇。
先帝临终前,将睿亲王托付给皇上,让他发誓要善待睿亲王。
先帝去世后,五岁的睿亲王在宫中由皇上亲自抚养,两人名义上是兄弟,实则情同父子。
成年后,几乎无可再封的睿亲王,被皇上加封为九千岁,赋予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地位。
这样的待遇让其他皇子羡慕嫉妒,纷纷向小皇叔献媚,只求父皇能多关注他们一眼。
“启禀皇上,九千岁已经进城,半个时辰后就能到达宫中。”
半个时辰后,睿亲王仍未出现,皇上放下奏折,眉头微皱,“去问问,睿亲王为何还未进宫?”
大太监出去了一趟,不久便带回一名锦衣卫。
锦衣卫负责监视官员,搜集情报,消息最为灵通,安平侯府发生如此热闹的事,自然传入他们的耳中,早已打听得一清二楚。
“启禀皇上,九千岁......正在观看安平侯府的热闹。”
皇上有些难以置信,睿亲王并不是喜欢凑热闹的人。“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锦衣卫详细汇报了现场情况,皇上忍不住打断,“你是说,安平侯府未通知女方,就擅自兼祧两房?还被未过门的儿媳妇摆了一道?”
“正是如此。”“这儿媳妇真让人头疼,他得好好受着了。”
锦衣卫犹豫了片刻,谨慎地开口,“皇上,既然他们不和,不如就让他们解除婚约,各自寻找幸福。”
作为皇上的亲信,他平时也敢说些玩笑话。
他只是觉得,以安平侯的行事风格,满家女儿再聪明,也难逃事后的清算,年纪轻轻的,真是可惜。
皇上的眼神冷了下来,神色淡漠,“三书六礼已经完成,她就是安平侯府的人了,朕不能插手臣子的家事。”
这是他作为帝王的底线,不可逾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随心所欲,那是昏君的行为。
“继续说。”
锦衣卫无声地叹了口气,“满家女儿将一半嫁妆捐给了国库,希望皇上能赐下两名宫中的老嬷嬷。”
皇上有些意外,“一半嫁妆是多少?”
锦衣卫回答,“大约是五百万银子。”
皇上的眉眼间露出一丝笑意,“这是想拉朕下水帮她一把,不过,看在她还算忠心的份上,就让皇后赐两名老嬷嬷下去,好歹保她几年性命。”
帝王的心思深不可测,无人敢多猜。
“是。”
正说着,一名侍卫匆匆走进来,行礼后禀报,“皇上,满家女儿将另一半嫁妆也捐了......”
皇上的动作一顿,眼中多了一丝热切,“也捐给了国库?不错不错,朕保她不死。”
侍卫小心翼翼地开口,“是......送给了九千岁。”
现场气氛一静,仿佛忽然凝固了。
皇上神色莫名,无人敢吭声,个个噤若寒蝉。
大太监后背发凉,连头都不敢抬,他跟了皇上几十年,对皇上那点隐秘心思猜到了几分,睿亲王他......
好半晌,皇上喜怒不辩的声音响起,“睿亲王不是强取豪夺之人,到底怎么回事?”
侍卫神色说不出的古怪,想笑,又不敢,“不是九千岁,是刚刚拜堂成亲时,满家女儿又......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
安平侯府,喜堂布置得喜气洋洋,宾客满座,但此时气氛僵滞。
安平侯世子两边各站着一位大红嫁衣的女子,神色各异。
叶宜蓁柔弱无助地看着杨青山,楚楚可怜,杨青山不断用眼神安抚她。
而满蘅面无表情,没有一点喜气。
主持婚礼的礼官悄悄瞥了一眼,扬声宣道,“吉时已到,拜堂......”
话还没说完,杨青山忽然开口打断,“等一下,长幼有序,我先代长兄跟宜蓁拜堂成亲。”
他只想跟心爱的女人拜堂成亲,当着宾客的面成亲,接受世人的祝福。
至于满蘅,只是他被迫接受的包袱,要不是她有几个臭钱,哪配站在他面前?!
叶宜蓁的眼睛一亮,喜气溢了出来,娇声道,“那要委屈满蘅妹妹了。”
杨青山不怀好意地看向满蘅,“应该的,她是弟媳,应该事事忍让,处处以长嫂为先,这是礼仪规矩。”
这两人时时刻刻想压满蘅一头,恨不得将人踩在脚底下。
他还故意逼迫,“满蘅,你说呢?”
现场一片沉默,所有人都看着那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哎,可怜。
若是满蘅选择在这时候退让,那她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成了世人眼中的笑柄,还会被侯府的人拿捏。
一步退,步步退。
可,她退了只有死路一条。
满蘅神色淡然,却说出一句大逆不道的话,“我就想知道,你代你长兄成亲,那,你睡你嫂子吗?”
语出惊人,撕开了侯府的体面,也让这对男女陷入了伦常道德的漩涡中。
全场一片哗然,嗡嗡作响。
兼祧,有两种办法,一是代兄迎娶进来当摆设,以后过继一个孩子到长房。
二是,名义上代兄迎娶,但跟夫妻无异,两人所生的孩子记在长房兄长名下。
第一种呢,更体面些。
第二种,涉及到伦常,能做,但不能摆在台面上说。
毕竟,睡名义上的长嫂,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偏偏,满蘅堂而皇之的说了出来,不管不顾。
你们想将我踩在泥地里,那就休怪,我让你们难堪!
叶宜蓁满面羞红,又气又恼,这贱人居然还想断了自己的后路,可恶至极。
杨青山暴跳如雷,“你粗鄙,你没有教养,你不知羞!”
满蘅一脸无辜的继续追问,“睡,还是不睡?”
端庄的侯夫人忍无可忍,上前喝斥,“住口,满氏,你进了侯府的门,就得守侯府的规矩,侯府媳妇要三从四德,事事听从夫君的话,夫君是你的天,维护夫家的体面,明白了吗?”
满蘅神色淡然的反问,“你谁呀?”
侯夫人的脸一僵,“我是你婆婆,安平侯府的当家主母。”
她的口碑在贵妇圈中极好,高贵,善良,宽厚,得体大气。
但,只有满蘅知道,在她温婉的笑容下藏着一颗恶毒无比的心。
“哦,继夫人,去世的长公子是你的继子,叶氏是你的继子媳妇,你会让你亲儿子睡长嫂吗?会吗?”
继夫人?大家异样的眼神看过来,啊,差点忘了,她不是原配,是继妻,当年嫁进侯府好像也不怎么光彩。
侯夫人的脸绿了,这些年好不容易模糊掉她继妻的身份,却被满蘅一语道破。
这一刻,她想弄死满蘅的心都有了。
安平侯见妻儿都压不住满蘅,面色极为不好看,“不要耽误吉时了,舟儿,你先跟叶氏拜堂。”
他是侯府的主人,说的话就是命令。
两人顿时喜上眉梢,满心的欢喜。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礼官的声音响彻全场,一对新人情意缠绵的完成了拜堂的仪式。
夫妻对拜后,相视而笑,满满是情意,眼神拉丝。
安平侯夫妻坐在高堂,含笑接受这对小夫妻的拜礼。
大家纷纷送上祝福,气氛极为喜庆和乐。
唯一不和谐的就是满蘅,跟这喜乐的气氛格格不入。
这是公然打满蘅的脸,是给她一个下马威,也是安平侯的态度。
面对巨大的难堪,满蘅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淡然的看着,像是一个不相关的人。
叶宜蓁眼神挑衅,“弟妹,你不恭喜我吗?”
她想看到满蘅伤心欲绝的模样,哈哈哈。
“恭喜。”满蘅神色淡淡的,喜怒不形于色。
叶宜蓁一拳打在棉花上,心中懊恼,装吧,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安平侯冲礼官使了个眼色,礼官扬声大叫,“接下来,是二房的婚礼,世子,满氏,两位请走到喜堂前,拜堂成亲。”
杨青山站着不动,冲下人使了个眼色,“父亲,我身体不适,就让下人抱着公鸡代我成亲吧。”
现场一静,他人好好的,居然让新婚妻子跟公鸡拜堂成亲,这安平侯世子做事太绝了,连最起码的体面都不给。
叶宜蓁心中快意,嘴角疯狂上扬。
安平侯没好气的喝斥,“胡闹。”
“公鸡来了,”一名长相猥琐的小厮抱着公鸡冲进来。
刚才还生龙活虎的杨青山身体摇摇欲坠,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样子,“父亲,我站不住了,实在无法拜堂成亲。”
这戏也太假了,装的懒的装。
叶宜蓁心疼的扶着他,他掩在衣袖下的大手轻轻捏了捏她,两人交换了一个甜蜜的眼神。
侯夫人轻声细语的劝道,“夫君,舟儿最近忙着筹备婚礼,又忙着当差,身体难免不适。”
闭着眼睛说瞎话,摆明了羞辱满蘅。
安平侯沉默了,这也是一种态度。
侯夫人见他默许了,心神大定,有了底气,笑吟吟的走到满蘅面前,“满氏,你知书达理,一定能体谅的吧。”
刚才怎么让他们侯府难堪的,这会儿全双倍奉还!
满蘅笑的腼腆极了,像极了娇羞的新嫁娘。“能,当然能。”
侯府诸人很意外,她居然这么好说话,这是认清形势了?晚了!
侯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嘴上说的好听,“好,我没有挑错人,你果然是个懂事乖巧的好媳妇。”
她指着那个小厮,“铁头,你抱着公鸡走过来跟满氏拜堂。”
宾客们都有些同情满家女了,这不伦不类的,跟个小厮拜堂,名份都说不清楚,以后就难了。
哎,谁让满氏女太强势,还没有进门就让侯府难堪。
叶宜蓁嘴角轻轻上扬,满眼都是得意,跟她斗,配吗?
都不用她亲自出手,有的是人为她冲锋陷阵。
满蘅眼神冷冷的看着这些人,前世他们联手害死了她,今生,还想故技重施,做梦去吧。
她发誓,今生快意恩仇,绝不委屈自己。
来吧,一起毁灭吧!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吧!
满蘅对着所有人微微一笑,慢悠悠的抚着额头,夸张的大叫,“哎哟,我头晕,站不住了,大夫,快传大夫。”
杨青山演的假,她更假。
她很自然的走到高堂的位置坐了下来,慢条斯理的拂了拂衣袖,“我满氏女娇生惯养,身娇肉贵,一受刺激就头晕,侯府都是体面人,一定能体谅吧。”
让她跟小厮拜堂成亲?杨家人真是疯了!
侯府都是体面人?这绝对是反讽,宾客们快被笑死了,有人忍不住笑出声。
侯府的脸面都被她撕下来,狠狠踩在地上碾压。
这满氏是一点都不能忍,一点亏都不肯吃,是个狠人。
侯府早知她不是善茬,但没想到她如此......肆无忌惮。
杨青山气的浑身发抖,阴恻恻的恐吓,“满氏,你别太过分了,以后的日子是不想过了?”
满蘅夸张的惊叫,“你这是威胁吗?是想要我的命?哎呀,我好怕啊。”
怕也没用,他们是不会放过她的!
“请各位做个见证,我若忽然暴毙,那就......”
安平侯脸色一变,大声喝斥,“满氏,别口无遮拦,别忘了,你是满家女,你的父母家人尚在。”
满蘅是死过一回的人,早就豁出去了,来啊,一起完蛋啊。
“我若忽然暴毙,另一半嫁妆就......送给九千岁,睿亲王殿下。”
绝杀!一招制敌!她的反击手段如暴风雨般猛烈。
如一道惊雷在众人头顶炸开,所有人脑袋嗡嗡作响,气氛骤然紧张。
安平侯眼前一黑,脸上血色全失,嘴唇直哆嗦。
要命!怎么把这位煞星扯进来了?
九千岁,皇上最疼爱的亲弟,本朝唯一的亲王,金尊玉贵的皇室贵胄。
最关键的是,他掌管着偌大的明镜司,明镜司是本朝最重要的情报组织,监督满朝文武百官,有缉拿审讯的权利。
可以说,权势滔天,没人敢得罪他,皇子们在他面前乖巧如猫。
秦大人迟疑了一下,“为什么是九千岁?”
满蘅神色平静,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全是畅快淋漓的疯狂,“只有他能护住我的家人,不是吗?若是九千岁开恩,能查一查我的死因,那我在九泉之下也会感恩......”
你们官官相护,不会为了她一个微不足道的商贾之女得罪安平侯府。
但,九千岁本身就是顶级皇室贵胄,只有别人怕他的份。
九千岁是个讲究人,不会白拿她一半的嫁妆,不会让她枉死。
到时,侯府就将遭遇灭顶之灾。
宾客们默然了,这是一个平静的疯子,全然是玉石俱焚的打法。
不过,侯府这般羞辱她,让她难堪至此,也不能怪她拼死一搏。
这下子,侯府哪敢偷偷弄死她?甚至要供着她,哄着她,让她好好的活着。
她一死,一半的嫁妆尽归于九千岁之手,侯府苦心筹谋就付诸东流了。、
只有她活着,才是侯府的指望。
啧啧,不得不说,这是一招绝妙的棋。
安平侯脑袋一片空白,心中惊惧交加。是,他是想要谋财害命,也算尽了一切。
但,满蘅的两个决定生生毁了他几年的筹谋。
不光是如意算盘落空,还吸引了皇上和九千岁的注意。
被这两人盯上,他还怎么做手脚?
难道还敢跟这两尊大佛对着干?他嫌自己活的太久吗?
侯府外,马车内响起一道微讶的声音。
“若暴毙,就将嫁妆送给本王?”
属下轻声应道,“是,主子。”
厉无恙略一沉吟,轻笑道,“她就这么笃定本王会为了银子出手?”
属下悄悄看了他一眼,“那,您会出手吗?”
厉无恙不置可否,帘子落下,他嘴角噙着一抹淡笑,“满氏女,满蘅,你哪是玉石俱焚,分明是引本王入局,本王倒要看看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走一步看三步,步步为营,算尽人心,满家有女如此,顶十个男儿了。
喜堂内,安平侯忽然暴起,一巴掌拍向杨青山,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响彻全场。
杨青山白皙的脸红肿,鲜红的巴掌印触目惊心。
他捂着脸,又羞又恼,“父亲。”
“夫君。”侯夫人不干了。
安平侯指着儿子大声喝斥,“你这个混帐东西,瞧你干的什么破事,好好的一场婚礼被你搅的天翻地覆,还不快去跟蘅儿赔个不是。”
“若她不肯原谅你,我就没有你这个儿子。”
他算是看明白了,满蘅是个心狠的,什么夫家的体面,什么世间规矩,什么家族荣辱,她都不在意。
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冷静的疯子。
不过,女人最大的弱点就是情。
用情控制她!
杨青山心里一沉,瞬间明白了父亲的意思,立马低头。
他挤出一丝笑,拱了拱手,“满蘅,我错了,脑子一时发热犯了糊涂,我向你赔礼道歉,请你原谅我这一回。”
不得不说,这对父子能屈能伸,是干大事的。
满蘅扬了扬眉,“这可不是第一次了,让我怎么相信你是真心道歉?”
这词都不走心,来来回回就这么两句。
杨青山心中暗恨,但面上不露,腿一弯作势要跪,“我给你跪下。”
侯府的人脸色都变了,满蘅却没有拒绝,就这么冷漠的看着。
杨青山僵在当场,不上不下的,脸色像打翻了颜料铺,五颜六色的。
叶宜蓁适时的跳出来解围,“万万不可,满蘅,杨哥哥是你的夫君,你怎么能让他当众难堪?”
她总能踩着别人,凸显自己的真善美。
满蘅凉凉的看着她,“这侯府什么时候轮到姓叶的做主了?难不成,侯府已经改姓叶了?”
叶宜蓁瞳孔猛缩,侯夫人眉头一皱,使了个眼色,身边的老嬷嬷上前,举起巴掌,“啪啪。”
两巴掌下去,叶宜蓁被打懵了,恼羞成怒,却不敢说什么。
侯夫人轻轻叹了一口气,“她一个破落户出身的女人就知道争风吃醋,上不了台面,满蘅,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满蘅看在眼里,忍不住笑了,这一家人都是捧高踩低,趋炎附势之辈。
“她可是侯府长嫂,照你们侯府的规矩,我可不敢。”
叶宜蓁刚才有多得意,这会儿就有多狼狈,泪珠在眼眶打转。
杨青山心疼坏了,再也控制不住吼了一声,“满蘅,我劝你适可而止,这日子长着呢。”
满蘅眨了眨眼,“又威胁我?我一害怕就会失控......”
就在此时,一道清朗的声音猛的响起,“这么热闹。”
大家齐刷刷的看向门口,随后,像是受了极大的惊恐,齐齐朝后退了几步。
安平侯瞳孔猛的收缩,额头渗出冷汗。
满蘅好奇的看过去,是谁?
一群人簇拥着轮椅上的男人站在门口。
轮椅上的男人一袭黑衣如墨,玉簪束发,面如白玉,黑眸深邃锐利,矜贵淡漠,又透着一股上位者的威严。
九千岁!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纷纷跪倒在地。
“见过睿亲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厉无恙环视四周,目光所到之处,众臣莫不低头,不敢跟他对视,瑟瑟发抖。
这是活阎王,性情阴郁,喜怒无常,一出手就是雷霆一击,非死即残。
在一众人群中,那个红衣少女显得与众不同,她很美,美的张扬艳丽,像一朵盛开的牡丹花,国色天香。
但最特别的是,那一双清澈如山泉的眼,干干净净,不害怕,也不谄媚,只有......追忆?
满蘅微微抬头,看着眼前位高权重的九千岁,世人皆畏惧他,而她,只有怀念。
四目相对,一个凉薄冷漠,一个淡然从容。
满蘅冲他微微一笑,肆意而又明媚,让人移不开眼。
厉无恙微讶,她是第一个敢直视他的女子,真的不怕他?
“起来吧。”
众人起身,诺大的场合鸦雀无声,没人敢开口。
安平侯心里慌的不行,只要九千岁出现的地方,必有祸事。
但他是主人,只能壮着胆子问道,“九千岁,不知您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厉无恙冷冷的看着他,“听说侯府公然违反朝廷法度,挑战皇权......”
他每说一个字,安平侯的脸色就白一分,肝胆欲裂。
这是来兴师问罪的?
杨青山急出一身热汗,急急的否认道,“没有的事,都是谣言,九千岁,您被人耍了。”
安平侯暗叫一声不好,九千岁怎么可能有错?被耍这种话万万不能提。“闭嘴。”
但来不及了,厉无恙眼神冰冷的可怕,“安平侯,你养了一个好儿子,呵。”
无尽的威压,让安平侯的心巨颤,转身就是两巴掌,“啪啪,就你聪明,就你机灵。”
“九千岁面前,哪里轮到你一个小辈插嘴,没规矩的东西,罚你跪三日祠堂。”
都是这混账东西惹出来的祸事,安安份份娶了满蘅,人财兼收,可偏偏,他将情爱看的太重。
“九千岁,小儿被他娘宠坏了,年纪小不懂事,请您恕罪。”
厉无恙不开口,安平侯的巴掌就不敢停,一声又一声,震耳欲聋。
杨青山脸都被打肿了,又疼又难过。
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难堪过,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都怪满蘅!谁让她不乖乖服从安排!非要闹,把这尊煞星闹来了!
他恶狠狠的瞪着满蘅,满蘅却一脸敬佩的看着九千岁。
权倾天下,让人望而生畏。轻轻一句话,就让安平侯满府吓破了胆子。
侯夫人心疼坏了,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夫君,孩子不懂事就慢慢教......”
厉无恙黑眸深沉如幽潭,“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安平侯,本王记得你还有三个庶子。”
安平侯心中惴惴不安,这是警告?还是暗示?“是。”
侯府诸人脸色都变了,什么意思?世子之位可换人?
侯夫人的手一抖。
杨青山吓出一身冷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响头,头都磕青了。
但这个时候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有一个念头,世子之位不能废。
“我错了,请九千岁责罚。”
他真的怕了!
夺爵都是九千岁一句话的事,更不要说世子之位。
但,他当不了世子,这辈子就毁了。
厉无恙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杨青山瑟瑟发抖,额头的汗珠如雨点般滴落。
就在此时,一道娇滴滴的声音响起。
“殿下,千错万错都是小妇人和弟妹的错,世子是无辜的,要罚就罚我们俩吧。”
是叶宜蓁,她款款走过来,盈盈一福,尽显曼妙的身段,脖子微微上扬,露出楚楚可怜的脸蛋。
每一个姿态,每一个眼神都是精心算计好的,最能打动男人的铁石心肠。
满蘅气笑了,你耍心眼就算了,还非要拉上她当垫脚石。
“我没错!”
“你展现自己善良贤惠的一面,来吸引男人们的注意,我可不参与,太掉价。”
众人:......太犀利!
叶宜蓁眼眶一红,泫然欲泣。
“弟妹,你冤枉我了,我没有,我心里眼里只有杨哥哥一人。”
杨青山感动不已,患难见真情,这世上只有蓁蓁是真心待自己。
但,厉无恙见过的后宫女子太多了,她们玩的花样数不胜数,这点手段哪里能瞒过他的眼睛。
“你这般轻浮,是哪家青楼的伎子?”
伎子?九千岁说是伎子,那就是伎子,不接受反驳。
全场鸦雀无声,想笑,但不好意思笑,憋着。
叶宜蓁眼前一黑,差点吐血,“我不是,我不是。”
她的名声全毁了,还怎么出去见人?
“哈哈哈。”一声清脆的笑声响起。
是满蘅,她笑的很张扬,很开心。
这可把叶宜蓁气的够呛,两眼充血。
“我们是一家人,看到我受辱,你就这么开心?你好恶毒。”
她恨不得将注意转移到满蘅身上,模糊掉伎子这个标签,等过段时间,风头过了,这事也就过去了。
满蘅一眼看穿她的打算,“谁跟一个伎子是一家人,丢人。”
“满蘅。”杨青山暴怒。
满蘅笑嘻嘻的道,“我知道,世子不爱正经女人,就好这一口,你们高兴就好。”
她越说越不像话,安平侯大声喝道,“行了,都别闹了。”
他心里暗暗叫苦,早知九千岁耳目灵通,但没想到这么灵通。
“九千岁,这是我夫人的外甥女,从小养在我们膝盖下,是个聪明乖巧的小姑娘,如今是我长子的妻室。”
厉无恙黑眸深沉如墨,看不出喜怒。“你长子真可怜。”
现场一静,啥意思?
只有,满蘅笑眯眯的附和,“对啊,活着没被善待,死了,兄弟睡自己妻子,头顶绿油油,啧啧啧,好惨啊,死不瞑目。”
这话太毒了。
安平侯夫妻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一会儿绿,精彩极了。
侯夫人强撑着开口,“自古以来,兼祧都是允许,被认可的。”
她赔着笑脸,讨好的说道,“九千岁,您能来是我们安平侯府的荣幸,还请您喝一杯喜酒再走。”
她一挥手,“来人,婚礼继续。”
安平侯一言不发,这是默许了。
满蘅心里唾弃,这老狐狸永远这样,有事妻子上,恶名都由妻子担,他躲在后面掌控大局。
出了事,一句轻飘飘的无知妇孺一笔带过。
夫妻俩真是绝配。
杨青山心不甘情不愿的上前,当着九千岁的面,怎么也不敢乱来。
叶宜蓁满心怨毒,不行,不能她一个人丢脸。
她眼珠乱转,忽然尖叫一声,“杨哥哥,我不舒服,浑身疼。”
她眼睛一闭,身体倒了下去。
杨青山扑上去一把抱住心爱的女人,见她两眼紧闭,像是没有了气息,不禁大惊失色,忧心如焚。
“蓁蓁,你不能有事,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夫。”
他抱起叶宜蓁往外冲,动作之快,谁都来不及阻止。
宾客们目瞪口呆,九千岁还在呢,你们就这么跑了?不拜堂了?
满蘅冷笑一声,叶宜蓁最见不得别人好。
以为这样就能让她难堪?殊不知,这般作态,瞒不过这些老狐狸的眼睛。
这对狗男女的名声彻底坏了,最关键的是,在九千岁面前耍手段,是找死。
果然,厉无恙神色冷戾,“世子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不宜为官。”
安平侯夫妻如五雷轰顶,这是要绝了杨青山入朝为官的路子。
侯府是勋贵,但没有实权的侯府,只是一个空架子,摆着好看而已,没人会尊重。
“九千岁,小儿......”
他已经将杨青山塞进禁宫当侍卫,经常在御前走动,所得到的政治资源是世人无法想像的,只要得了皇上的青睐,就能平步青满。
这是权贵子弟的历练之路,也当作是仕途的踏板。
厉无恙薄唇微吐,凉薄至极的声音响起,“将杨青山从禁宫侍卫名单中剔除,永不录用。”
现场一片哗然,杨青山的仕途完了!
该,让你当情圣!
让你不打一声招呼抱着情妹妹跑路,全然没把九千岁放在眼里,该!
侯夫人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安平侯身体晃了晃,嘶声怒吼,“去,把那个孽子拖回来,快去。”
九千岁一怒,莫不胆寒,没人敢站出来求情。
看仇人倒霉,满蘅心中畅快极了,对九千岁多了几分好感。
“满家女,见过九千岁,愿千岁无忧,无灾无难。”
厉无恙微微挑眉,“满蘅?”
满蘅落落大方的行礼,不卑不亢,“是。”
厉无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听说,你要将另一半嫁妆送给本王?”
满蘅神色坦然,“是,请稍等。”
她让人拿来文房四宝,写下一封遗书,明明白白的写着,若她忽然暴毙,就将另一半嫁妆送给九千岁。
口说无凭,落笔为证。
她双手呈上,“这是文书,这是嫁妆清单,若我哪天暴毙,请九千岁拿着这两样东西前来接收嫁妆。”
她行事太过洒脱,仿佛这是最平常之事,可,要知道,这是几百万的财产易主。
大家的心情很复杂,羡慕,嫉妒,又有些惆怅。
厉无恙扫了一眼,她的字秀丽隽永,又饶有筋骨之力,一手好字。
“你就不怕本王动了坏心思?”
为了霸占这一笔巨款,派人暗杀她。
满蘅一双眼睛晶晶亮,满眼的信任,“不会,您是心思坦荡之人。”
其实,前世今生,他们都有渊源。
他,是她的敛尸人!
就冲着这一份恩义,送他万贯家财也是值得的!
而且......他们数年前有一面之缘!
她明晃晃的信任让厉无恙愣住了,心底升起一丝莫名的漪涟。
世人皆惧怕他,畏他如虎,唯有她,傻乎乎的信任他。
可,她明明不傻啊。
他挑了挑眉,“你这马屁拍的不行。”
满蘅也不介意,笑容明媚,“求九千岁开恩。”
厉无恙看着她讨喜的笑脸,心中微动,随手扯下腰间的玉玦,扔过去。
“遇到难处,可拿此物来王府求助,但,只此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