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女子嫁出国20年没回家，60岁母亲去看望，见到亲家公后愣住了

“妈，你怎么突然要来加拿大？我这边工作很忙的！”电话里，林晓雨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慌张。

王美华紧握着手机，看着桌上已经办好的签证，深吸了一口气：“晓雨，妈都60岁了，就想见见你和外孙，这有什么不对？你出国20年了，连你爸走的时候都没回来！”

“妈，你别这样说，当时我真的脱不开身...”

“行了，机票我都买好了，明天就飞多伦多。”王美华的声音有些哽咽，“20年了，晓雨，妈真的很想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最后传来一声轻叹：“那好吧，我让大卫去机场接你。”

挂掉电话，王美华看着镜子里已经花白头发的自己，心中五味杂陈。

她不知道的是，这趟看望女儿的旅程，将会揭开一个让所有人都震惊的秘密...

01

2003年的夏天，上海虹桥机场人来人往。23岁的林晓雨拖着行李箱，回头看着泪眼婆娑的母亲王美华。

“妈，我到了加拿大就给你打电话，你别哭了。”晓雨强忍着眼泪，她知道自己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母亲。

王美华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妈知道你有出息，去国外好好读书，将来有了好工作就回来。”

“嗯，我一定会的。”晓雨用力点头，心里却已经开始憧憬国外的新生活。

看着女儿消失在安检口，王美华在机场里坐了很久。作为纺织厂的退休工人，她和老伴省吃俭用才凑够了女儿的留学费用。她多么希望女儿能在国外学有所成，过上好日子。

晓雨到了多伦多后，生活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美好。语言关是第一道难题，生活费用更是让她压力山大。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她不得不在课余时间到中国城的一家餐厅打工。

“小林，这桌的客人要买单了。”老板娘陈姐朝晓雨招手。

晓雨赶紧放下手中的盘子，走向角落的那桌客人。坐在那里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华裔男子，穿着得体，看起来很有教养。

“先生，您好，请问需要买单吗？”晓雨用英语礼貌地询问。

男子抬起头，露出温和的笑容：“你是中国来的留学生吧？我叫大卫·陈，你可以叫我大卫。”

“我叫林晓雨。”晓雨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你的英语很不错，在哪个学校读书？”大卫的中文说得很流利，这让晓雨感到意外。

“多伦多大学，学国际贸易的。”

“很好的专业，我父母也是从中国来的，不过是很多年前了。”大卫的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你如果需要什么帮助，可以告诉我。”

从那天开始，大卫经常来这家餐厅吃饭，每次都点晓雨负责的桌子。他们渐渐熟悉起来，晓雨也了解到大卫是加拿大华裔二代，父母早年从香港移民过来，现在家里经营着一家建材公司。

2006年的一个冬日，多伦多下起了大雪。晓雨刚从图书馆出来，发现自己的自行车轮胎漏气了。正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一辆车停在了她身边。

“晓雨？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学校？”车窗摇下，露出大卫关切的脸。

“大卫？你怎么会在这里？”晓雨惊喜地问。

“我刚从附近的客户那里回来，看到你就停下来了。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坐在温暖的车里，晓雨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这三年来，她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求学，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和孤独。

“晓雨，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大卫一边开车一边说，“你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应该会回国吧，毕竟父母都在上海。”晓雨想都没想就回答。

大卫的脸色有些暗淡：“如果...我是说如果，有机会让你留在加拿大，你会考虑吗？”

晓雨愣了一下，转头看着大卫：“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大卫深吸一口气，“晓雨，我喜欢你，从第一次在餐厅见到你开始。这三年来，我看着你努力学习、勤工俭学，你的坚强和独立深深打动了我。我想和你在一起。”

车子停在了晓雨租住的公寓楼下，两人都没有说话。晓雨的心怦怦直跳，她没想到大卫会对她表白。

“我...我需要时间考虑。”晓雨轻声说道。

“我理解，我不会催你的。无论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会尊重。”大卫温柔地看着她，“但是晓雨，我真的很爱你。”

回到房间，晓雨久久不能平静。她拿起电话想给母亲打个电话，但看了看时间，上海已经是深夜了。她想起了母亲期盼的眼神，想起了父亲在纺织厂辛勤工作的身影，心中充满了矛盾。

第二天，晓雨主动联系了大卫。

“大卫，我想清楚了。”晓雨看着面前这个真诚的男人，“我也喜欢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如果我们真的在一起了，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对我的父母有义务。他们为了供我出国读书付出了很多。”

大卫紧紧握住晓雨的手：“我完全理解，我们可以经常回中国看望他们。我也很想见见你的父母。”

02

2008年春天，大卫向晓雨求婚了。他在多伦多最美的樱花园里单膝跪地，拿出了一枚精美的钻戒。

“晓雨，嫁给我好吗？我保证会用一生来爱你，保护你。”

晓雨眼中含着泪水，用力点头：“我愿意！”

消息传到上海，王美华和老伴既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女儿找到了真爱，担心的是这意味着女儿可能再也不会回国了。

“晓雨，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妈和你爸一定要参加。”王美华在电话里激动地说。

“妈，我们准备在多伦多办婚礼，你们的签证...”晓雨有些为难。

“签证的事情你别担心，妈已经在办了。就算花光所有积蓄，妈也要参加你的婚礼。”

王美华确实去办了签证，但是由于种种原因，签证被拒了。第二次申请的时候，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婚礼当天，晓雨穿着洁白的婚纱，心中却有一丝遗憾。她多么希望父母能在现场见证这个重要时刻。

“晓雨，别难过，等我们度完蜜月就回中国看望爸妈。”大卫轻吻着新娘的额头。

“真的吗？”晓雨眼中重新燃起希望。

“当然是真的，我也很想见见岳父岳母。”

婚礼进行得很顺利，大卫的父母对晓雨也很满意。大卫的母亲拉着晓雨的手说：“晓雨，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们家的女儿了。”

大卫的父亲陈志强虽然话不多，但对晓雨也很和蔼。他总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晓雨，就像在回忆着什么。

婚礼后的几个月，大卫确实提过回中国的事情，但是公司业务越来越忙，这个计划一再推迟。

2012年，晓雨生下了儿子小杰。当她抱着刚出生的婴儿时，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远在上海的母亲。

“妈，我生了，是个男孩！”晓雨在电话里哭着对母亲说。

“真的吗？我的外孙！”王美华激动得手都在抖，“晓雨，妈现在就订机票过去照顾你坐月子！”

“妈，不用了，这边有专门的月嫂，而且大卫的妈妈也会来帮忙。”晓雨犹豫了一下说。

“什么月嫂能比得上亲妈？晓雨，妈想来看看外孙。”王美华的声音有些失落。

“妈，真的不方便，等小杰大一点了，我们再回去看你们。”

王美华挂掉电话后，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哭了很久。她不理解，为什么女儿连让她来看看外孙都不愿意。

其实晓雨也有自己的考虑。大卫的家庭比较西化，生活习惯和中国人差别很大。她担心母亲来了会不适应，也担心文化差异会造成矛盾。

从那以后，母女之间的联系越来越少。王美华每次打电话，晓雨总说很忙，匆匆聊几句就挂了。

2015年的春节，王美华特意在除夕夜给女儿打电话。

“晓雨，今天是除夕，你们那边虽然不过春节，但是...”

“妈，我正在开车，改天再聊吧。”电话很快就挂断了。

王美华看着满桌的年夜饭，眼泪滴在了饺子上。老伴轻抚着她的背：“美华，孩子在国外生活不容易，我们要理解。”

2018年，王美华的老伴突然心脏病发作去世了。她颤抖着手给女儿打电话。

“晓雨，你爸...你爸走了...”王美华哭得说不出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才传来晓雨的哭声：“什么时候的事？我马上订机票回来！”

“三天前，已经火化了。晓雨，妈一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办...”

“妈，你别哭了，我这就回来。”

晓雨确实想回来，但是小杰正在生病，大卫的公司也在关键时期，她实在走不开。最后，她只能让大卫代表自己给了母亲一些钱，算是对父亲的最后告别。

王美华拿着女儿寄来的钱，心如死灰。她最需要女儿陪伴的时候，女儿却不在身边。

03

2023年春天，王美华度过了60岁生日。看着别人家儿女绕膝，她越来越想念远在加拿大的女儿和从未谋面的外孙。

“美华，你怎么不联系晓雨，让她回来看看你？”邻居张阿姨劝她。

“她忙，我不想给她添麻烦。”王美华苦笑着摇头。

“那你可以去看她呀！我儿子在加拿大定居，他说可以帮你办探亲签证。”

王美华的眼睛亮了：“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是去看女儿，符合探亲条件。”

在张阿姨儿子的帮助下，王美华开始办理签证。她没有告诉晓雨，想给女儿一个惊喜，更想亲眼看看女儿过得怎么样。

签证批下来的那天，王美华激动得一夜没睡。她开始收拾行李，把精心准备的礼物一件件装进箱子。

给小杰买的玩具，给大卫买的茶叶，还有她亲手做的晓雨小时候最爱吃的咸菜。

“晓雨，妈明天就要飞加拿大了。”直到出发前一天，王美华才给女儿打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椅子倒地的声音：“什么？妈，你说什么？”

“妈说要去看你和外孙，机票都买好了。”

“你怎么不提前说？我这边工作很忙，而且小杰最近功课也紧...”晓雨的声音有些慌乱。

“晓雨，妈就住一个月，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王美华的声音有些哽咽，“妈真的很想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最后传来一声叹息：“那好吧，我让大卫去机场接你。妈，你一个人坐这么久的飞机，要小心。”

“妈知道，妈这就去收拾东西。”

挂掉电话，王美华既兴奋又忐忑。20年了，她终于要见到女儿了。

多伦多皮尔逊国际机场，王美华拖着行李箱，紧张地四处张望。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让她很疲惫，但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女儿，她的心情又变得激动起来。

“妈！妈！”

王美华循声望去，看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朝她跑来。那是晓雨，但是已经不是20年前那个青涩的女孩了。

“晓雨！”王美华眼中含着泪水，紧紧抱住女儿。

“妈，你瘦了。”晓雨也哭了，这一刻，所有的隔阂都烟消云散。

“这位就是妈妈吧？我是大卫。”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

王美华转头看去，一个高大的华裔男子正礼貌地朝她伸出手。他的中文说得很不错，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

“你就是大卫啊，晓雨真有福气。”王美华握住大卫的手，心中对这个女婿的第一印象很好。

“妈妈辛苦了，我们先回家吧。小杰在家等着见外婆呢。”

车子开在多伦多的街道上，王美华好奇地看着窗外的风景。这个城市确实很美，难怪女儿舍不得回来。

“妈，你看，那就是我们的房子。”晓雨指着一栋漂亮的独栋别墅。

王美华惊讶地张大嘴巴：“这么大的房子？你们两个人住得过来吗？”

“还有小杰呢，而且大卫的工作需要在家里接待客户，所以买了大一点的房子。”晓雨解释道。

进了家门，王美华更是感叹不已。精装修的房子，全套的现代化设备，这样的生活条件确实比上海的老房子好太多。

“外婆！”一个小男孩从楼上跑下来，有些害羞地看着王美华。

“这就是小杰？我的乖外孙！”王美华蹲下身，伸出手想抱抱外孙。

小杰躲在大卫身后，用英语小声说着什么。

“他说什么？”王美华问晓雨。

“他说外婆好，但是有点紧张。小杰的中文不太好，平时在家主要说英语。”晓雨有些尴尬地解释。

王美华心中有些失落，但还是温和地对小杰说：“外婆给你带了好多礼物，你想看看吗？”

04

听到有礼物，小杰的眼睛亮了起来，慢慢走向王美华。

前几天的相处还算和谐，王美华努力适应着这里的生活。大卫很孝顺，每天早上都会用简单的中文跟她问好，晓雨也尽量抽时间陪她。

但是很快，问题就出现了。

“晓雨，小杰这孩子怎么不吃青菜？”王美华指着小杰盘子里原封不动的西兰花。

“妈，这边的孩子都这样，不爱吃蔬菜。医生说只要营养搭配合理就行。”

“那怎么行？不吃蔬菜怎么能健康？你小时候挑食，我都是...”

“妈，教育方式不一样了，现在不能强迫孩子吃不喜欢的东西。”晓雨打断了母亲的话。

王美华看着大卫和小杰用刀叉吃饭，心中很不习惯。她想教小杰用筷子，但是小杰却说用筷子太难了。

“外婆，我们这里都用刀叉的。”小杰用蹩脚的中文说道。

“可是你是中国人啊，怎么能不会用筷子？”王美华有些着急。

“小杰在这边长大，他觉得自己是加拿大人。”大卫温和地解释，“不过学会用筷子也是好事，我来教他。”

王美华心中五味杂陈。她的外孙竟然不认为自己是中国人，这让她很难接受。

更让她不习惯的是这里的作息时间。晚上八点，小杰就要上床睡觉了。在中国，这个时间孩子们还在外面玩呢。

“这么早就睡觉？”王美华问。

“妈，这边的孩子作息很规律，早睡早起对身体好。”晓雨说。

“那我们也早点休息吧，明天我想去超市买点菜，给你们做几个中国菜。”

“妈，不用麻烦了，我们平时都在外面吃，或者点外卖。”

“什么？天天在外面吃？那多不健康！”王美华瞪大了眼睛。

晓雨有些无奈：“妈，这边的生活节奏很快，大家都这样。而且外面的食物很干净，不用担心。”

王美华摇摇头，她实在理解不了为什么不在家做饭。

第二个星期，矛盾开始显现。王美华坚持要在家做饭，但是她买的食材大卫和小杰都不太习惯。

“这个太咸了。”小杰皱着眉头推开王美华做的红烧肉。

“小杰，不可以这样说外婆做的菜。”大卫赶紧制止，然后对王美华说，“妈妈，菜很好吃，就是小杰不太习惯这个口味。”

王美华心中很委屈，她精心准备的菜竟然不受欢迎。

“晓雨，你也觉得妈做的菜不好吃吗？”

“妈，不是不好吃，就是我们现在口味比较清淡。”晓雨夹在中间很为难。

“你们这样吃饭怎么能有营养？小杰这么瘦，就是因为不好好吃饭。”王美华越说越激动。

“妈，小杰的身高体重都很标准，医生说他很健康。”

“医生？医生懂什么？我带大了你，难道还不知道怎么养孩子？”

气氛变得很尴尬，大卫赶紧出来打圆场：“妈妈做的菜确实很好吃，我们慢慢习惯就好了。”

但是第二天，王美华发现厨房里的剩菜都被倒掉了。她心中很难受，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是多余的。

更让她不理解的是，大卫和晓雨经常在孩子面前讨论一些大人的话题，而且还征求小杰的意见。

“小杰，这个周末你想去哪里玩？”大卫问儿子。

“我想去游乐园！”小杰兴奋地说。

“好的，那我们就去游乐园。妈妈，你也一起去吧。”大卫对王美华说。

王美华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要问孩子的意见？大人决定就行了。”

“妈，这边都是这样，尊重孩子的选择。”晓雨解释。

“孩子懂什么？由着他们的性子来，还了得？”王美华摇头。

这样的分歧越来越多，王美华觉得自己和女儿之间有了巨大的鸿沟。

05

一天夜里，王美华睡不着，下楼想喝杯水。她发现客厅里还亮着灯，晓雨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

“晓雨，怎么还不睡？”王美华走过去坐在女儿身边。

“妈，我在想一些事情。”晓雨的声音有些疲惫。

“是不是妈来了给你们添麻烦了？”王美华小心翼翼地问。

“不是的，妈。”晓雨转头看着母亲，“我在想这些年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什么意思？”

“我离开中国这么多年，好像连自己是谁都快忘了。小杰不会说中文，不知道中国的文化，我也很少跟你们联系。我是不是一个不孝的女儿？”

王美华的眼睛湿润了：“晓雨，妈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你在国外打拼不容易，妈都理解。”

“可是我连爸爸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晓雨的眼泪流了下来。

“你爸爸知道你的难处，他不会怪你的。”王美华轻抚着女儿的头发，“晓雨，你过得好，妈就满足了。”

“妈，你会不会觉得我变了？变得你都不认识了？”

王美华沉默了一会儿：“确实变了，但是不一定是坏事。你变得更独立，更自信了。虽然生活方式不一样，但是妈能看出来你过得很幸福。”

“那小杰呢？你会不会觉得他不像中国孩子？”

“小杰是个好孩子，虽然不太会说中文，但是很有礼貌，也很聪明。”王美华笑了笑，“而且他长得很像你小时候。”

母女俩聊了很久，这是她们20年来第一次敞开心扉的交流。

“妈，其实我一直想回来看你，但是总是有各种事情...”

“妈知道，妈都知道。”王美华拥抱着女儿，“妈没有怪你。”

“那你为什么突然要来加拿大？”

王美华有些不好意思：“妈想你了，也想见见小杰。而且...而且妈觉得自己老了，趁着还能走动，想看看你过得怎么样。”

听到母亲说自己老了，晓雨心中很难受。确实，母亲已经60岁了，头发花白，脸上也有了皱纹。

“妈，等我把手头的工作处理完，我带你和小杰回上海看看，好不好？”

“真的吗？”王美华眼中闪着光。

“真的，我也想让小杰见识一下中国。”

就在王美华开始适应这里的生活时，一个意外的访客改变了一切。

那是一个周六的下午，王美华正在客厅里织毛衣，这是她给小杰准备的生日礼物。晓雨在厨房里准备晚餐，大卫和小杰在后院踢球。

门铃响了，大卫跑进来开门。

“爸？你怎么来了？”大卫惊讶地问。

“我正好在附近谈生意，想过来看看。”一个六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进来，“听说晓雨的妈妈来了？”

王美华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朝客厅走来。当那个男人看到她时，脚步突然停住了。

“美华？是你吗？”男人用上海话说道，声音中充满了震惊。

王美华手中的毛衣针掉在地上，她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虽然已经过去了四十多年，虽然他已经满头白发，但是她绝对不会认错这张脸。

“志强？陈志强？”王美华的声音在颤抖。

1982年的上海，纺织厂里机器轰鸣。19岁的王美华是厂里公认的厂花，追求者络绎不绝，但她只对一个人动了心，那就是技术员陈志强。

陈志强比她大四岁，人长得帅气，技术又好，是厂里的明星。他也对这个美丽善良的女孩一见钟情。

“美华，等我攒够了钱，我们就结婚，好不好？”那个夏天的夜晚，陈志强拉着王美华的手在黄浦江边许下承诺。

“我等你。”王美华的脸红得像晚霞。

但是命运弄人，1982年的冬天，陈志强的父母突然决定移民香港，陈志强不得不跟随父母离开。

“美华，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临别时，陈志强紧紧抱着哭泣的王美华。

“我等你，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陈志强走后，王美华真的等了很久。她拒绝了所有的追求者，每天都期盼着他的音信。但是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始终没有他的消息。

06

1985年，在家人的劝说下，王美华终于答应了现在晓雨父亲的求婚。她以为自己可以忘记陈志强，但是这个人始终在她心中占据着一个特殊的位置。

“你们...认识？”大卫看着父亲和王美华，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晓雨也从厨房里出来，看到这个奇怪的场面。

“妈？你怎么了？”晓雨担心地问。

王美华和陈志强都还沉浸在震惊中，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美华，我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陈志强的声音有些哽咽，“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你过得怎么样。”

“你...你是大卫的父亲？”王美华还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是的，大卫是我儿子。”陈志强点点头，“而晓雨是你女儿？”

“对，晓雨是我女儿。”

客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大家都意识到了这个令人震惊的巧合：陈志强的儿子娶了他初恋情人的女儿。

“爸，妈妈，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大卫忍不住问道。

陈志强深吸了一口气：“大卫，美华是...是爸爸年轻时候的朋友。”

“不只是朋友。”王美华看着陈志强，眼中有复杂的情感，“我们曾经相爱过。”

“什么？”晓雨惊呆了。

“1982年，我们在上海的纺织厂工作，那时候我们相爱了，还准备结婚。但是后来志强跟随父母移民香港，我们就失去了联系。”王美华缓缓说道。

“那后来呢？”大卫问。

“后来我等了他三年，最终还是嫁给了别人，也就是晓雨的父亲。”王美华的声音有些颤抖。

陈志强走到王美华面前，眼中满含歉意：“美华，对不起，我当时确实想回来找你，但是到了香港后，家里的情况很复杂，我没办法离开。后来我们又移民到了加拿大，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知道，我不怪你。”王美华摇摇头，“我们都有了自己的家庭，都有了孩子。”

“是的，我也结婚了，妻子是个很好的女人，只是她三年前因为癌症去世了。”陈志强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

“我也失去了丈夫，去年心脏病走的。”王美华轻声说道。

两个人就这样站着，看着对方，眼中都有着复杂的情感。

晓雨和大卫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个情况。

“这...这意味着什么？”晓雨问道。

“法律上没有任何问题。”大卫冷静地分析，“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也不是法律意义上的兄妹。”

“但是感觉上还是很奇怪。”晓雨皱着眉头，“我的妈妈和你的爸爸曾经相爱，我们却结婚了。”

“晓雨，你在想什么？”王美华看出了女儿的担忧，“你和大卫的感情是真的，这个巧合不应该影响你们的婚姻。”

“妈说得对。”陈志强也点头，“大卫，你爱晓雨吗？”

“当然，我非常爱她。”大卫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就够了。命运让我们以这种方式重逢，也许是想告诉我们，有些缘分是注定的。”陈志强看着王美华，“美华，你觉得呢？”

王美华沉默了一会儿：“我觉得这是老天爷的安排。我们年轻时没能在一起，但是我们的孩子相爱了，这也算是一种圆满。”

小杰从后院跑进来，看到大人们都站在客厅里，有些疑惑：“发生什么事了？”

“小杰，过来，爷爷告诉你一个秘密。”陈志强蹲下身，“你的外婆和爷爷小时候就认识，是很好的朋友。”

“真的吗？”小杰的眼睛亮了，“那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

“对，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王美华摸着外孙的头，眼中含着泪水。

07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的气氛有些微妙。王美华和陈志强都尽量表现得自然，但是他们之间的那种默契是掩饰不住的。

“美华，你还记得我们经常去的那家小饭馆吗？”一天晚饭后，陈志强问道。

“记得，老板姓李，做的红烧肉特别香。”王美华笑了，“你每次都要加两个馒头。”

“哈哈，你记性真好。”陈志强也笑了，“那家店不知道还在不在。”

看着两个老人聊着过去的回忆，晓雨和大卫的心情很复杂。他们能看出来，尽管过去了四十多年，两个人之间还是有感情的。

“大卫，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晚上，晓雨问丈夫。

“什么怎么办？”

“我是说爸爸和我妈妈的事情。他们显然还有感情，但是我们...”

“晓雨，我们的事情和他们的事情是分开的。”大卫拉着妻子的手，“我爱的是你，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改变。至于爸爸和妈妈，如果他们能重新开始，我很高兴。”

“你真的这样想？”

“当然。爸爸这些年一个人很孤单，如果妈妈能陪伴他，那是最好不过的。”

晓雨想了想，确实如此。母亲也是一个人生活，如果能找到伴侣，她也会很开心。

第二天，晓雨主动找到母亲谈话。

“妈，你对陈叔叔还有感情，对吗？”

王美华有些慌乱：“晓雨，你在说什么？”

“妈，我都看出来了。你们聊天的时候眼睛里有光，那是我很久没有在你眼中见过的。”

王美华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我承认，见到他，我想起了很多过去的事情。但是晓雨，我们都这么大年纪了，而且你们...”

“妈，我和大卫没有任何问题。如果你们能重新开始，我们都会很高兴。”

“真的吗？”

“真的。妈，你已经一个人生活了很多年，如果有人能陪伴你，我会很放心。”

那天下午，陈志强约王美华去附近的公园走走。两个人慢慢走在小径上，就像回到了四十多年前。

“美华，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陈志强关心地问。

“还好，就是有时候会觉得孤单。”王美华实话实说，“你呢？”

“我也一样。妻子去世后，我经常一个人坐在家里发呆，想着如果当年没有离开上海，我们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过去的事就不要想了。”王美华摇摇头，“我们都有了自己的人生，也都有了孩子。”

“是的，但是现在我们都自由了。”陈志强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王美华，“美华，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如果...我是说如果，现在给我们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你愿意吗？”

王美华的心跳加速了，她没想到陈志强会这么直接。

“志强，我们都60多岁了。”

“年龄不是问题。我们虽然老了，但是心还年轻。我这些年一直没有忘记你，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从来没有变过。”

王美华的眼中涌出了泪水：“志强...”

“美华，我不想再错过了。我们已经错过了四十年，不能再错过剩下的时光。”陈志强轻轻握住王美华的手，“嫁给我，好吗？”

“可是孩子们...”

“孩子们都支持我们。昨天大卫专门找我谈话，说如果我们能在一起，他会很高兴。”

“晓雨也是这样说的。”王美华笑着哭了，“志强，我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那你的答案呢？”

“我愿意。”王美华用力点头，“我愿意和你重新开始。”

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就像四十多年前在黄浦江边那样。

08

当王美华和陈志强手牵手回到家时，晓雨、大卫和小杰都在客厅里等着他们。

“妈，陈叔叔，你们...”晓雨看到两人牵着手，忍不住笑了。

“我们决定重新开始。”王美华有些不好意思，“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

“当然不介意！”大卫高兴地说，“这样我就有妈妈了！”

“那我就有两个外公外婆了？”小杰兴奋地问。

“对，你有两个外公外婆了。”陈志强摸着小杰的头，“以后外公教你中文，好不好？”

“好！”小杰用力点头。

晓雨走过去拥抱母亲：“妈，我为你高兴。”

“晓雨，妈妈这样做，你真的不介意？”

“妈，我只希望你能幸福。而且这样的话，我也不用担心你一个人在上海了。”

“说到这个。”陈志强说，“美华，你愿意移民加拿大吗？这样我们就能经常见到孩子们了。”

王美华犹豫了一下：“我在上海生活了这么多年...”

“妈，来加拿大吧。”晓雨劝道，“这样我就能经常照顾你了。”

“而且小杰也能经常见到外婆，学中文。”大卫补充道。

看着一家人期盼的眼神，王美华点了点头：“好，我愿意。”

在加拿大又住了两个星期后，王美华决定先回上海处理一些事情，然后再正式移民。陈志强表示要陪她一起回去。

“志强，你确定要回上海？”王美华问，“那里已经变化很大了。”

“我当然要回去，我想看看我们曾经生活的地方，也想正式拜访一下你丈夫的墓地。”陈志强认真地说。

晓雨和大卫决定一起回上海，这样可以帮助母亲处理移民手续，同时也让小杰见识一下中国。

“小杰，你想去中国看看吗？”晓雨问儿子。

“想！外婆说中国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小杰兴奋地说，“我还想吃正宗的中国菜。”

“那我们就一起回去。”大卫说，“我也想看看你们的故乡。”

2023年的上海，高楼林立，繁华依旧。当飞机降落在浦东机场时，王美华激动得眼含热泪。

“四十多年了，志强，欢迎你回家。”王美华握着陈志强的手说。

“是啊，我也没想到还能再次踏上这片土地。”陈志强看着窗外的上海夜景，感慨万千。

他们先去了王美华的老房子，那是一套老式的两室一厅，虽然有些陈旧，但收拾得很干净。

“这就是妈妈住的地方？”小杰好奇地四处张望。

“是的，外婆一个人住了这么多年。”晓雨的心中有些愧疚。

第二天，王美华带着陈志强去了他们曾经工作的纺织厂。工厂早已拆迁，原址建起了一栋商业大楼。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吗？”陈志强问。

“记得，就在那边的车间里。你穿着蓝色的工作服，专心地检修机器。”王美华笑着回忆。

“你当时扎着马尾辫，笑起来特别好看。”

两个老人就这样站在原来工厂的门口，回忆着青春岁月。

他们还去了黄浦江边，去了那个曾经许下承诺的地方。虽然江边已经建起了现代化的步道，但黄浦江依然在静静流淌。

“美华，我们重新许个愿吧。”陈志强说。

“好，这次我们一定要实现。”

09

他们还去拜访了王美华丈夫的墓地。陈志强买了一束花，恭恭敬敬地放在墓前。

“哥哥，谢谢你这些年照顾美华，我会好好爱她的。”陈志强对着墓碑说道。

王美华感动地哭了，她知道陈志强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

在上海的日子里，小杰彻底爱上了这座城市。他跟着外婆学说上海话，跟着外公学写毛笔字，还品尝了各种正宗的中国菜。

“妈妈，我想学中文。”小杰对晓雨说，“外婆说的故事好有趣。”

“真的吗？”晓雨很高兴，“那我们回加拿大后，妈妈教你中文。”

“不，我想在中国多住一段时间，跟外婆外公一起学。”

这个提议让大家都很惊喜。大卫表示他也想多了解中国文化，可以延长在上海的逗留时间。

“那我们就在上海住一个月吧。”晓雨决定，“正好让小杰感受一下中国的教育。”

王美华联系了附近的小学，让小杰体验了几天中国的课堂。虽然语言有障碍，但小杰很快就融入了集体，还交了几个中国朋友。

“外婆，中国的小朋友好友好。”小杰用刚学会的中文说道。

“是吗？那你喜欢中国吗？”

“喜欢！我以后要经常来中国。”

大卫也被上海的繁华震撼了。他参观了很多历史景点，品尝了各种美食，对中国文化有了更深的了解。

“晓雨，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会怀念故乡了。”大卫说，“中国真的很美，文化底蕴很深厚。”

“是吧？所以我一直想让小杰了解自己的根在哪里。”

“我们以后每年都回来看看，让小杰保持和中国的联系。”

一个月后，王美华和陈志强举行了简单的婚礼。虽然都是60多岁的人了，但他们决定给彼此一个正式的承诺。

婚礼在黄浦江边的一家酒店举行，参加的都是亲朋好友。王美华穿着一套优雅的旗袍，陈志强穿着笔挺的西装，两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妈妈，你今天真美。”晓雨帮母亲整理头发。

“都这么大年纪了，还美什么。”王美华有些不好意思。

“爱情不分年龄，妈妈你现在就像20岁的女孩一样漂亮。”

婚礼上，陈志强发表了感人的誓言：“美华，我们错过了四十年，但我们没有错过余生。从今天开始，我会用剩下的所有时间来爱你、保护你、陪伴你。”

王美华也说：“志强，谢谢你给了我第二次爱的机会。我们虽然老了，但我们的心还年轻。让我们一起走完人生的最后一段路。”

小杰作为花童，用中英文两种语言祝福外公外婆：“我希望外公外婆永远幸福，永远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