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活八十岁而五十五禅位?畏金症候群下的南宋皇权交接的缘由
发布时间:2025-06-24 22:13 浏览量:3
引子:屏风后的呜咽
公元1162年六月,南宋临安皇城。
五十五岁的宋高宗赵构,突然宣布禅位给养子、皇太子赵昚(后来的宋孝宗)。
诏书上轻飘飘的“倦勤”二字,糊弄不了满朝文武。
大伙儿脑子里都刻着几个月前那幕:金国使者张恭立在殿上,嗓门震得梁上灰都往下掉,指着皇帝的鼻子骂。
李心传在《建炎以来系年要录》里写得明明白白,赵构当时吓得“趋屏后”,躲到屏风后面去了。
更绝的是,屏风后头,清清楚楚传来了皇帝的抽泣声!
一个靠杀岳飞(绍兴十一年,1141年)、割地赔款(东割淮水、西割大散关,年贡银绢各二十五万两匹)、管金国叫叔叔(称臣)才换来十几年太平的皇帝,最后是这副连滚带爬、哭着鼻子把祖宗基业塞给太祖赵匡胤七世孙赵昚的德行。
这哪是突然想退休?分明是赵构被一个叫“怕金兵”的病,折磨了二十多年,骨头都吓酥了,龙椅烫得他再也坐不住了。
时间倒回建炎元年(1127)五月初一,河南应天府(今商丘)。
二十岁的康王赵构,在一场比哭丧还凄惶的仪式里,被硬推上了龙椅。
几个月前,“靖康耻”像把大铡刀,把北宋汴京城剁了个稀巴烂。
金兵把徽宗、钦宗两个皇帝,连带老婆孩子、王公大臣几千号人,像捆猪猡似的押去了北边冰天雪地。
整个赵宋皇族,差点被连根拔起。
偌大个开封城,姓赵的龙种,就剩下他这根独苗——因为之前被派去金营求和,半道被老百姓死活拦下没去成(侥幸躲过一劫),后来又当了河北兵马大元帅,这才捡回条命。
这皇位,对赵构来说,纯属天上掉馅饼,还是铁饼。
他爹徽宗儿子多,他排行老九,亲妈韦氏就是个普通宫女,在宫里连个响屁都算不上,本来混个富贵王爷就到头了。
金兵这一通乱杀,倒把他前面挡路的兄弟叔伯全清了场,可也塞给他一个烂得没法看的摊子:半壁江山没了,金兵的马蹄声就在屁股后头追着响。
金军统帅粘罕(完颜宗翰)、斡离不(完颜宗望)放出狠话,非逮住他不可。
赵构的朝廷,活像个丧家犬,从应天跑到扬州,又蹿过长江躲到建康(南京),再往杭州、越州(绍兴)、明州(宁波)一路狂奔,最后实在没辙了,干脆跳上船在海上漂了好几个月,史书上叫“搜山检海捉赵构”。
这皇帝当的,开局就是地狱模式。
赵构这皇帝,从坐上龙椅那天起,“怕”字就焊死在他脑门上了。
建炎三年(1129)正月,金兵玩了一手闪电战,神不知鬼不觉摸到了扬州城下。
那天赵构正在宫里找乐子呢。
警报跟炸雷似的劈过来,把他魂都吓飞了。
据《宋史》和《建炎以来系年要录》记载,他连滚带爬,只带着几个心腹太监,没命地往江边跑,渡江逃命。
这一吓,吓出大毛病了——“病痿腐”,说白了,生育功能报废了。
扬州这次逃命,成了他一辈子怕金兵的病根儿,刻骨铭心。
屋漏偏逢连夜雨。
同年三月,更大的雷在杭州炸了。
手下大将苗傅、刘正彦,嫌他宠信太监康履、王渊,又觉得他打仗太怂跑太快(处置失当),直接造反了(苗刘兵变)。
叛军砍了王渊、康履,逼着赵构下台,把他那才三岁的独苗儿子赵旉扶上龙椅,改年号“明受”,请出隆祐太后(孟皇后)垂帘听政。
这场自家后院起的火,虽然靠着张浚、韩世忠、刘光世、张俊这些勤王的兵,只烧了二十六天就扑灭了,赵构又坐了回去。
但这事儿,比金兵追他更让他心寒胆裂。
更要命的是,兵变里被吓得够呛、本来身子骨就弱的小皇子赵旉,当年七月就夭折了。
这根独苗一断,赵构等于绝后了,南宋皇位传给谁?成了悬在他头上的一把刀。
丧子之痛加上断子绝孙的恐慌,彻底拧巴了他的心思:对外怕金兵怕得要死,对内防手下也防得像贼。
这心态,能治国才怪。
儿子没了,赵构还不死心,拼命往宫里塞女人,“日召女子入宫”(《宋史》),指望能再生一个。
折腾到绍兴二年(1132),实在没戏了,才死了心,下诏从太祖赵匡胤的后人里挑养子接班。
为啥选太祖一脉?这里头有算计:北宋皇位在太宗(赵光义)子孙手里传了快二百年(太宗-真宗-仁宗-英宗-神宗-哲宗-徽宗-钦宗),这帮人大多陷在北边金国手里,找不着。
太祖的后代呢?因为早被边缘化,在江南各地开枝散叶,战乱中反而活下来不少。
最后挑中了六岁的赵伯琮(后来改名赵瑗、赵昚)和五岁的赵伯玖(改名赵璩),养在宫里。
可赵构这人,心思深得很,嘴上只叫他们“皇侄”,死活不给正式皇子的名分。
拖啊拖,一直拖到绍兴三十年(1160),他都五十四了,才磨磨蹭蹭立赵瑗当皇子,封建王,把赵璩打发到绍兴府当皇侄去了。
这一拖,就是二十八年!你说他是还梦想着生儿子?还是压根舍不得放权?难说。
解决接班人的同时,赵构对外就认准一条道——跟金国求和。
绍兴八年(1138),靠着宰相秦桧上蹿下跳,还真和金国谈成了第一次和约(虽然后来金国内乱没执行)。
到了绍兴十一年(1141),赵构和秦桧联手,把最能打的岳飞、韩世忠、张俊三大将的兵权撸了(岳飞被杀,韩世忠退休,张俊投靠了秦桧),终于和金国签下了钉在耻辱柱上的“绍兴和议”。
这条约有多窝囊?南宋得管金国叫“臣”!地盘缩水:东边以淮河为界,西边以大散关(陕西宝鸡西南)为界,唐州(河南唐河)、邓州(河南邓州)还有商州(陕西商洛)、秦州(甘肃天水)的一大半,统统割给金国!每年还得给金国“上供”:银子二十五万两,绸缎二十五万匹!赵构用主权、土地、脸面,换了他心心念念的“太平”。
《宋史》里说,签和议那会儿,赵构还不到四十岁,头发全白了。
这十五年,金兵追着打,朝廷到处跑,自己人还时不时捅刀子,早把他熬干了。
秦桧靠着“议和大功臣”的帽子,独揽大权将近二十年,朝廷成了他的一言堂。
谁主战,谁倒霉,轻的滚蛋,重的像岳飞一样掉脑袋。
赵构呢?躲在秦桧给他编的“安全梦”里,以为杀了抗金旗帜,喂饱了金人,就能高枕无忧。
问题是,指望敌人发善心?这梦太脆了。
绍兴二十五年(1155),秦桧一蹬腿死了,被他压了多年的怨气“轰”地炸开了锅。
主战派、被秦桧整过的人家,纷纷上书,要求清算秦桧余党,追究议和误国的罪责。
压力山大,赵构顶不住了。
绍兴二十六年(1156),他硬着头皮下诏认了:“讲和之策,断自朕志,秦桧但能赞朕而已。”
翻译过来就是:“和谈是我拍板的,秦桧就是个跑腿的!” 皇帝亲口承认自己是屈辱外交的头号责任人,这在中国古代帝王里,绝对是稀罕事。
这招儿,算是暂时堵住了大家的嘴,但也彻底扒光了“绍兴和议”的老底——它全看金国皇帝的心情,而金国那边,想打仗的人,从来就没消停过。
赵构最怕的事,到底还是来了。
绍兴三十一年(1161)九月,金国那个野心勃勃的皇帝完颜亮(海陵王),一把撕了糊弄人二十年的和约,亲率大军(号称六十万,实际三十多万),兵分四路,杀气腾腾地扑过来,要一口吞了南宋。
更要命的是金国使者张恭来下战书那出戏。
前面提了,李心传在《建炎以来系年要录》里写得活灵活现:张恭在朝堂上“厉声诋责”,那叫一个横!当面痛骂南宋“背信弃义”(借口是南宋收留金国叛徒、在边境增兵,纯粹是完颜亮找茬打仗)。
那架势,那唾沫星子,简直要把房顶掀了。
五十五岁的皇帝赵构,当场吓破了胆,“趋屏后”躲了!更让满朝大臣恨不得钻地缝的是,屏风后面,皇帝抽抽搭搭的哭声,真真切切传了出来!皇帝的威严?国家的脸面?那一刻,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这事儿,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赵构终于痛醒了:他用岳飞的命、割出去的地、称臣纳贡换来的“和平”,就是一张金国随手就能撕的废纸!他那点可怜的威信和尊严,也跟着这张纸一起,碎成了渣。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砸向临安:淮河防线快撑不住了!紧急会议上,赵构骨子里那“怕金病”又发作了,而且病得不轻。
《宋史·陈康伯传》记着呢,他把宰相们叫来,居然提议:“欲散百官,浮海避敌。” 啥意思?他想解散朝廷,带着大伙儿坐船跑海上躲着去!这完全是扬州逃命留下的后遗症,老戏码想重演。
当时的左相(首相)陈康伯一听,脑袋都大了!这要真跑了,人心立刻散架,南宋当场就得玩完!他顶着皇帝的怒火,死命劝:“今日之事,有进无退!” 必须御驾亲征,才能稳住军心民心!可吓懵了的赵构哪听得进去?他对着陈康伯吼,还命令自己的心腹大将、殿前都指挥使杨存中(杨沂中):“赶紧去给我准备跑路的船!” 杨存中可是经历过苗刘兵变的老江湖,太清楚皇帝一跑会是什么天崩地裂的后果,也豁出去了,硬着头皮劝:“万一行在动,则中外大乱。”
意思是临安一乱动,全国立刻大乱!这可不是陈康伯一个人唱高调主战,是满朝文武都明白:皇帝要是带头跑了,这朝廷立马就得散摊子!大伙儿反对,一半是羞的,一半是真怕亡国。
老天爷这回倒是站了南宋一回。
同年十一月,金军主力在采石矶(安徽马鞍山西南)想过长江,被一个叫虞允文的中书舍人(临时被派去督军)硬是带着一群散兵游勇和老百姓给揍趴下了(采石之战)。
更巧的是,金国内部也炸锅了。
完颜雍(后来的金世宗)在辽阳(辽宁辽阳)自立为帝,反对完颜亮瞎打仗。
完颜亮这下进退两难,没多久就在瓜洲渡(江苏扬州南)被手下人宰了。
金军呼啦啦全撤了,南宋居然从鬼门关捡回条命。
金兵是退了,可赵构心里的羞耻和恐惧,一点没消停。
临安城里,老百姓编着歌谣笑话皇帝的怂样,句句都像刀子扎他心窝子。
朝廷上,他在金使面前尿裤子、想坐船逃跑的丑事,捂都捂不住了。
威信?早就碎成渣了。
继续当皇帝?对他来说不是享受,是公开处刑,是没完没了的煎熬。
龙椅早就烫屁股了。
权力这东西,对他还有啥意思?亲儿子早没了(血脉断了),他赖以生存的“议和保平安”路线也被金人撕得稀巴烂(执政正当性崩了)。
当皇帝?没一点好处,全是负担和风险。
禅位!成了赵构唯一能想到的遮羞布和逃生门。
把皇位“主动”让给那个已经成年、口碑还不错的养子赵昚,制造个“功成身退”的假象,自己躲到太上皇的壳子里,安全又省心。
于是,绍兴三十二年(1162)六月,趁局势看着还算平稳,赵构麻溜地下诏禅位了。
太子赵昚登基,就是宋孝宗,改年号隆兴。
赵构拍拍屁股,搬进了德寿宫,当起了太上皇。
别以为躲进德寿宫,赵构那“怕金病”就好了。
隆兴元年(1163),刚登基的宋孝宗赵昚,年轻气盛想雪耻,在张浚等主战派支持下,发动了“隆兴北伐”,想收复中原。
开头还打了几个小胜仗,可很快在符离(安徽宿州)被金军反推回来,败得挺惨。
北伐失败的消息一传到临安,在德寿宫才享了一年清福的太上皇赵构,“腾”一下,那根怕金兵的神经又绷紧了!南宋末年叶绍翁在《四朝闻见录》里爆了个料:赵构在德寿宫里,“日雇夫五百人立殿廷”!天天雇五百个壮劳力在院子里站着,干嘛?随时准备打包细软跑路!更离谱的是,他居然吩咐人把德寿宫的匾额换成轻便的、能随时拆下来的那种!方便危急时刻,扛起匾额就能跑!四十五年前扬州行宫那个连滚带爬逃命的清晨,留下的阴影早就钻进了他的骨头缝里,成了他一辈子甩不掉的噩梦。
赵构这禅位,什么“倦勤”?纯粹是硬撑不下去了。
他那个靠对金国磕头换来的执政路子(绍兴和议),被金国一巴掌扇没了(正当性支柱塌了)。
亲儿子早夭,断了血脉,让他觉得这权力传下去也没啥意思了(传承意义没了)。
最要命的,是刻在骨头里的“怕金兵”这毛病(畏金心理),最终逼着他在龙椅变成刑具之前,连滚带爬地逃了下来。
退居德寿宫的赵构,舒舒服服当了二十五年太上皇,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奢靡。
他迷上了写字(字确实写得好,自成一派),变着法儿享乐,对朝廷大事嘛,看着是不太管,可但凡涉及到跟金国打交道的事,他那太上皇的影子就压过来了(常常给孝宗恢复中原的热情泼冷水)。
受他影响,南宋朝廷的心气儿,越来越偏向“能混一天算一天”。
孝宗开头倒是想振作,可赵构留下的政治遗产——那套深入骨髓的“千万别惹金国”的思维,像副千斤枷锁,死死捆住了后来者的手脚。
什么进取心?什么恢复中原?统统被锁进了“维持现状”的铁柜子里。
淳熙十四年(1187)冬,八十岁的赵构在德寿宫咽了气。
孝宗赵昚用最高规格的帝陵(永思陵)和全套皇家礼仪,厚葬了这位养父。
西湖边上的南宋皇陵区(宋六陵),松柏森森,埋着这么一位用半辈子仓惶和逃避写完帝王生涯的复杂人物。
他运气好,在国破家亡的当口捡了顶皇冠,却没能带着王朝真正站起来。
他留下的江山,终南宋一朝,始终没能跨过那条用岳飞们的血、用称臣纳贡的耻辱划下的边界线——淮河。
回头再看他那场五十五岁的“突然”禅位,答案其实早就写好了。
写在四十五年前扬州行宫那个连滚带爬逃命的清晨;写在他因极度惊吓而永远失去生育能力的那一刻;更写在他被金使指着鼻子骂,滚下龙椅躲到屏风后,捂着脸呜咽出声的奇耻大辱之中。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病,叫“畏金症候群”。
这病,毁了赵构,也像一道沉重的枷锁,死死扣在南宋初年的国运之上。#赵构##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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