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出轨,说我是替身不配:你跟尸体打交道我嫌脏,我走后她慌了
发布时间:2025-06-25 07:30 浏览量:2
我是个入殓师,说白了就是给逝者化妆的。
三年前,我收到温言白月光的遗体,那一刻才惊觉,自己不过是个替身。
这天,我下班推着电瓶车,正巧撞见温言被她的情人按在引擎盖亲。
她瞧见我,非但没解释,还甩了我一巴掌。
“他比你,更像他。”
“你这种天天和死人打交道的,给他当替身,你都不够格。”
不够格?
我望着她颈间的吻痕,苦笑着提了分手。
温言一脸不屑,可七天后,她却疯了一样冲进墓园,跪在地上求我别死。
女友出轨,说我是替身不配:你跟尸体打交道我嫌脏,我走后她慌了
1
“74号赶紧送冰柜,不然巨人观就麻烦了。”
我点点头,推着尸袋走进零下十二度的冷冻间,刚一进去,同事就关闭了大门。
“蒋牧舟,你什么意思?”
我踹了一脚大门,厚重的防盗结构纹丝不动,门外的蒋牧舟狞笑出声:“言姐说你是个傻的,你还真是傻。”
“想做沈渝之的替身,你有那个命吗?”
‘沈渝之’三个字就像一把尖锐的刀,瞬间扎进了我的心里,鲜血淋漓。
温言爱过沈渝之,所有人都知道。
可沈渝之死了,给沈渝之做完遗容整理,温言死死抱住我,向我承诺,她和沈渝之已成为过去,以后只会对我好。
可转身温言就找上了蒋牧舟,仗着和沈渝之七分相像的脸,托关系让他进了墓园。
“处理尸体太吓人了,牧舟以前是弹钢琴的,他那双手要是泡在尸油里,就可惜了。”
可我的手,哪怕已经被泡的发白腐蚀,她也没有说过一句心疼。
“咦,贺迟不在吗?”
熟悉的声音将我从回忆中拉回,透过防盗门的小窗,我看见蒋牧舟揽过温言的腰:“阿言,今天我这身打扮你喜不喜欢。”
西装白衬,那是沈渝之一贯的打扮。
温言拍了拍他的脸:“有心了,下班还去我那里?”
蒋牧舟看向我的方向,忽而一笑:“既然要追求刺激,不如就在这?”
温言皱了皱眉:“停尸房?”
“现在这个时间,可不会有人过来,贺迟,也不在。”
蒋牧舟单手挑开温言的衣服,很快,这方天地就响起了粗重的喘息。
“渝之……”
温言动情的喊着,桌上的物品被挥落一地。
我整个人僵在原地,不可置信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贺迟,你真的可笑。
你怎么会相信,有人会爱上替身,而且还在白月光死后。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打开了冷冻室。
“贺迟,快醒醒,你怎么睡这里面了?”
换班的同事将我拉起,奇怪道:“上班的路上我还看见言姐了,你们怎么没一起回去,吵架了?”
“不过蒋哥那新车可真不错。”
“要我说,贺迟你也赶紧考个驾照吧,你那破电驴都多少年了,门卫大爷的电驴都比你的新。”
我惨然一笑,摇了摇头。
蒋牧舟从事的是墓园司仪的工作,虽然轻松但工资不高,哪里会有钱买新车。
温言对他,可真够好的。
小时候我爸酗酒,意外点燃了家里的线路,我拖不动他,只能眼睁睁看他被活活烧死。
之后我在商场,又遇到火宅,被吓软在原地,是温言将我拖出了火海,她身体那么单薄,却一直没有把我丢下。
再后来,我们成了朋友。
女朋友逃婚现场,也是温言上台,向我求婚,替我化解了尴尬。
所以,即便后来温家破产,我也愿意养着她。
只要她……高兴。
2
同事看我精神不好,建议我请个假,休息两天。
我拒绝了他的好意。
入殓师一个月工资两万,加班日按两倍计算,温言再不专心,我还是不舍得她吃苦。
回到家,温言不在,卧室的电脑却开着,我正准备关,却鬼使神差的输入了密码。
不是我的生日,也不是温言的,我想了想,输入“0927”,电脑开了。
又是沈渝之……
没等我多想,一条消息就弹了出来:“阿言,这么多年,真是辛苦你了。”
消息头像是朵莲花的样式,备注是渝之妈妈。
温言和她怎么会有联系?
“要不然,我给你寄点东西吧?”
我正准备回复自己不是温言,第三条消息很快就发了过来:“你一直打钱给我们,我们实在过意不去。”
“渝之这孩子没福气娶你,我们老两口这么多年一直收你钱也不是个事啊。”
我忽然感觉呼吸有些困难,甚至连打字的手都在颤抖:“客气了。”
“都怪我家渝之命薄,最近渝之他爸去医院花了两万,你看能不能报销一下?”
尽管早知道温言放不下沈渝之,但亲眼看见他用我辛苦挣的钱去讨好沈渝之父母,我的心还是被刺痛了。
“有事,回聊。”
留下这么一句,我合上了电脑。
温言对我一直很温柔,偶尔也会很热情,甚至让人招架不住,但很明显,那热情并不是因为喜欢,只是因为我可以提供她讨好别人的资本而已。
也许,是时候该离开了。
中午的时候,温言回来了,把我从被窝里挖出来亲了亲:“今天我出去逛街了,好累啊,手机都没电了。”
我没避开,也没回应,只是笑了笑。
温言将手机插上电,刚开机就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她皱了皱眉,还是点击了挂断。
“诈骗电话,真烦人。”
我伸出手:“我帮你拉黑。”
“不用不用,”温言连连摆手:“挂断就好,你饿了没,我给你做饭好不好?”
她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明媚,但我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
看着温言的背影,我忽然开口:“阿言,你有一点喜欢我吗?”
这么多年,哪怕一点点。
温言转身戳了戳我的眉心:“傻瓜,再睡一会吧,饭好了我喊你。”
3
温言最初是不会做饭的,但和沈渝之分手后就会了。
说起来,我倒是享受了后人乘凉的福利。
我起身去厨房给温言打下手,将切好的生鱼片递给她,她却顺势叼走一块,狡黠的看着我。
菜好上桌,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今天是我的生日,温言她其实……还记得?
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充斥了心脏,有些暖,有点甜。
我刚伸出筷子,手背却蓦然一痛。
“这是让你带到单位给同事吃的。”温言一边将菜品放进保温箱,一边道:“人际关系处理不好,你可是会吃亏的。”
同事?只是蒋牧舟一个人吧?
我眼眶一热,视线瞬间就有些模糊。
一个沈渝之的替身而已,也值得她这样劳心费力?
“都给同事,我吃什么?”
“喏。”
碗碟推过来,我定睛一看,是两根玉米,金灿灿的颜色刺得我的眼眶生疼。
我抿着唇,声音冷硬:“我玉米过敏!”
我天生淀粉过敏,但架不住温言喜欢,往常吃点药也就过去了,但今天,我不想再忍了。
“贺迟你闹什么?”
“这玉米你吃了三年,你现在跟我说过敏,存心找茬是吧?”
是啊,我吃了三年。
可是,今天,是我的生日啊……
“你真是……”温言不高兴的撅着嘴:“牧舟过敏是家族遗传,你能不能什么都学?”
“你又不像他。”
“好,我吃。”
我泄愤般啃着玉米,连同芯子都啃下去大半,眼泪混着碎屑一起落了下来。
沈渝之的存在就像是一个魔咒,哪怕是死了,也能影响我的方方面面。
“贺迟你发什么神经?”温言劈手抢下我手里的东西,迟疑着开口:“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说话啊——”
腹部很快痉挛,手臂开始出现红疹,就连头也疼得快要炸开。
温言被吓到了,她哭着问我:“阿迟,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我害怕——”
最终还是见不得她掉眼泪,我忍着痛开口:“床头柜第二次抽屉里面,那个绿色的瓶子。”
“没有药了,”温言握住我的手,眼泪落在我的手背上:“阿迟,我打120了,你千万千万不能有事!”
我疼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我在医院,温言坐在陪护椅上趴在我的床边,阳光落在她的头发上,留下一片光晕。
长睫微颤,温言见我醒来,突然冲上前抱住我:“阿迟,你吓死我了!”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真的不知道你玉米过敏,是我太粗心了,对不起阿迟!”
她的眼睛肿着,看起来哭了很久,目光相触的一瞬间,我的心就跟着软了下来。
我回抱住她,没有说话。
电话铃蓦然打破这份宁静,温言接起电话,好看的眉毛瞬间就皱了起来:“什么?那好吧,我马上过来。”
放下电话,温言转向我:“阿迟,我得出去一趟,牧舟出了车祸,我去处理一下。”
我抓住她的手腕:“不要走!今天陪我……就今天一天,好不好?”
电话那端传来做作的声音:“言姐,哎呀——我真的好疼啊——”
4
温言蹙起眉:“阿迟,那边的情况真的很紧急,等我忙好了立刻就回来。”
“听话。”
说着,温言一根一根掰开了我的手指,冲出了病房。
我失落的躺回去,双目无神的盯着天花板。
之后,我一个人默默抽血,化验,在医院里忙来忙去的缴费,终于把所有的检查做完。
巡班的护士有些奇怪:“你爱人呢?你现在过敏严重,很多东西吃不了,她怎么不在?”
是啊,上次蒋牧舟过敏,她可以足足陪护了一个星期,衣食住行,无一不细。
“渝之以前就过敏,我也算这方面的专家了,阿迟,别那么小气。”
有关沈渝之,她总是细致妥帖,可结婚三年,她却从没发现我过敏。
我抬手捂住眼睛,窗外日落月升,我看着手机上定格的时间,闭上眼,温言没有回来,我的生日,过了。
晨光破晓时,温言急匆匆赶到了病房,将一个东西放到我的掌心。
“这什么?”
“生日礼物。”
我嗤笑一声:“我生日是昨天,温小姐是不是记错了?”
“对不起,本来我处理好交通事故就该回来的,”温言低着头,语气闷闷的:“我定了山顶餐厅的观星晚餐,但是……”
“妈住院了。”
我惊的坐起来:“怎么会?”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温言继续道:“她昨天出门摔伤了头,所以我在急诊室陪到半夜……怕你担心也不敢告诉你。”
“对不起,是我错了,就算我不过来,也应该跟你说一声生日快乐,我当时……实在是太慌了。”
温家破产,温言爸爸妈妈也双双离世,温言口里的妈,是我的亲妈。
我拆开手中的包装盒,一个精巧的手机壳躺在里面。
“抱歉啊阿迟,我下次一定会用心准备的。”
我当场拆下自己原装手机壳装上新的,重新抱上她:“没关系,我很喜欢。”
物质的东西我本就不在乎,只要她心里有我,这就够了。
温言给我办理了出院手术,带我去了山顶餐厅,替我补办了生日。
“寿星,快许愿。”
我望着窗外不断蹿高的烟花,虔诚的许下愿望:
希望我和我爱的人都平安顺遂,岁岁年年。
吃完饭,温言说要送我去上班,我拒绝了,墓园离市区很远,我总担心她出意外。
见我推辞,温言没有强求。
路上,同事打来电话,说单位刚刚发了年终奖,我滑开手机。
5万,和去年一样,刚好是两个半月工资。
这些年我一直在攒钱,就是为了替温言买下温家曾经的那套房子。
一个人最幸福的时候肯定是童年,而房子就是承载这段回忆的容器,所以我想,等下个月温言生日的时候,我就可以给她一个惊喜。
我联系之前的朋友,很快就敲定了购置流程,第二天,我去房产局刷卡,负责的姑娘却面露难色。
“先生,您这张卡里没有钱。”
我的心咯噔一声,忙走过去:“怎么可能,我昨天才刚刚发了年终奖,是不是机器故障了。”
负责人将卡递给我,意有所指:“这张卡,是您一个人在使用吗?”
5
我立刻想到了温言,担心她被网络诈骗,我没有犹豫就拨了电话过去,却提示占线的消息。
于此同时,微信朋友圈的消息也弹了出来。
蒋牧舟坐在暮光紫的保时捷车内,两指并在额角,配文:
29岁的生日礼物,谢谢我言姐。
我会永远记得这一天的(^0^)/
密密麻麻的评论占据了一整页手机界面:
“太有实力了蒋哥!”
“慕了慕了,遇到这样的妹子就嫁了吧!”
“哥在哪发财呢,带带我呀!”
评论的最后,是温言的回复:“生日快乐,祝平安顺遂。”
我不可置信的后退一步,感觉天都塌了下来,周围的一切都混沌不清,很多人围了上来,他们的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喊些什么。
我再次被送进了医院。
真是好笑,这么多年都没生病的人现在却要屡屡住院,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死了吧,起码死了就不用这样痛苦。
不用看着自己捧出一颗真心却被别人踩在脚下反复践踏。
房门打开,温言走了过来:“阿迟……你怎么了?”
我闭上眼,没有回答。
“阿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知道这些钱你攒了很久,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你不明白、不明白渝之对我的意义。”
“他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我没有办法拒绝。”
“温言,离婚吧。”
这么多年,这么久,我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可是我的心为什么那么痛,像是被人活生生剜掉了一块,痛的人无法呼吸。
“离婚?”
温言不可置信的瞪大眼:“阿迟不要闹了,我都道歉了,你就不能再迁就我一回吗?”
“大不了,大不了我明天就去找工作,然后把那些钱还给你好不好?”
“我不要钱!”我一把挥掉茶几上的东西,愤恨的盯着她:“我们之间,是钱的问题吗?”
头一回,我这样凶的对她,温言后退一步,眼里瞬间蓄满了泪水:“阿迟不是这样的,你、你不是我的阿迟!”
“你也不是我的阿言,”我用力拔下新装上的手机壳,扔到温言的身上:“现在,你可以滚了。”
6
温言颤抖着嘴唇离开,我垂下头,将脸深深地埋进了膝盖里。
我颓丧了几天,振作起来后给自己定了第二天的机票。
离开前一天,我妈找到了我:“贺迟,你是不是和言言闹离婚呢?”
“你怎么回事啊?之前那个也是,说逃婚就逃婚,说不结就不结,孩子,感情不是胡闹啊——”
我攥紧手指,实在没办法向我妈解释这么长时间以来遭受的委屈和痛苦。
“我们合不来,妈,你别问了。”
“怎么会合不来呢?你们都在一起三年了,有问题磨合就好了啊,言言这段时间憔悴了好多,在我那一直哭,你、你是男孩子,就算她做的不对,你也要给人改正的机会啊……”
我惨然一笑,是啊,男女之间,好像怎么看,我都是做错的那一方。
我攥紧心口的衣服,弯下腰:“妈,你别管了行吗?”
“你这孩子!你干脆气死我算了!”
“你这个年纪,这种工作,离开言言,哪里还能再娶到老婆?”
“不是妈向着言言,而是妈这些天看着她那个样子,确实挺不是滋味的。”
我妈妈一直很喜欢温言,救下我的时候拉着她在家住了好几天,之后结婚更是笑得合不拢嘴,连连叹我捡到宝了。
而温言,对我妈也一直很不错。
上班路上,我咀嚼着我妈说的那些话,只觉得心里五味杂陈。
到了单位,我递交了辞呈,准备站好最后一班岗。
调好热风筒的温度,我打开尸袋,开始烘烤僵硬的手指,同事却笑眯眯的凑近我:“贺迟,你看谁来了?”
温言站在我的面前,显然有精心捯饬过,不过眼底的乌青还是有些明显。
“什么事?”
我手下的动作没停,很快转开了目光。
“听说你要辞职了,我……我想把渝之的骨灰带回去,你不在,我怕有人动他的骨灰。”
“温言!”我双目猩红,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反身将她重重抵到了墙上,我拳头紧握,却始终没有办法挥下去。
胸口一阵剧烈的闷痛,就连手背上的筋都凸了出来。
温言,你到底有没有心?
半晌,我松开她:“温言,在你眼里,我贺迟究竟算什么?替身,还是沈渝之替身的提款机?”
“我……”
“干什么呢?”
蒋牧舟忽然进来一把推开我,又拿着抽纸轻轻擦拭着温言的脖子:“尸油都蹭言姐脖子上了,贺迟,你不觉得恶心吗?”
“恶心?”我直直看向蒋牧舟,轻笑着:“那一直花着这些恶心钱的你算什么?人间清醒?”
温言挡在蒋牧舟面前:“阿迟,别这样,钱是我花的,你不要说他。”
“是,你们都一样恶心。”
报警器忽然发出尖锐爆鸣,外面有人呼喊:“不好!起火了!”
炽烈的火舌舔舐着墙面,耳畔似乎已经感受到了高温,我靠着墙面坐下,身体止不住发抖。
过去的画面和现实一点点重叠,将我吞没。
呼喊声,火苗燃烧的毕剥声,甚至可以闻到大火舔舐尸体的焦味。
“阿言……”
我虚弱的呼救,却见火光中,温言搀扶着蒋牧舟离开,这一次,她没有回头。
7
同事将我拖出火场时,蒋牧舟还不忘嘲讽我:“不是吧贺迟,你这么大个人,还要人背你出来?”
“住口!”
温言一巴掌扇子他的脸上,蒋牧舟瞬间愣住了,似乎是没想到温言会打他。
“你为了他,打我?好,那以后你就不要再来见我了!”
“你闹够没有,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温言心口起伏着:“那些钱,贺迟一点一点攒了很多年,你还想要怎么样?”
原来她知道啊,我有些自嘲的想。
同事有些同情的看着我,我垂下头,低低笑了两声:“没事。”
多好,这场由火场开篇的故事终于可以从火场终结,我撞了南墙,把自己撞的支离破碎,现在,是时候回头了。
一到家,我就看见了沈渝之的骨灰盒摆在我们家最显眼的位置。
温言站在屋内,语气微愠:“贺迟,你为什么开我的电脑?”
“不知道,闲的无聊,故意的,你随便选一个吧。”
说着,我不再理她,开始收拾东西,生活了三年的家,我的东西,却那么少。
温言跟在我的身后:“既然你知道我打钱给渝之父母,你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不摊牌,为什么不戳穿?
我笑了笑:“你这么紧张,是担心我会向法院起诉要回那些钱吗?”
温言的眉心拧了起来:“不是。”
“别装了温言,我对沈渝之有多好我都看在眼里,这屋里的名牌都是假的吧?说出来真让人不敢相信,曾经的温大小姐有一天会为了死去的白月光背上赝品,就为了从我这个满手尸油的入殓师身上拿到几万块钱。”
我语气平静,好像所说的一切都和自己无关,只有我自己明白,心有多痛。
温言一怔,而后睫毛颤了颤:“别说了。”
“对,没什么可说的。”
我合上密码箱准备离开,温言却抓住我的胳膊:“阿迟,你要去哪里?”
“与你无关。”
温言轻轻咬住了嘴唇,眼圈有些发红:“对不起……”
“你不用道歉,温言,我曾经真诚的喜欢你,现在我为自己这份喜欢买单,我们,两清了。”
我掰开温言的手指,头也不回的离开。
8
人一走,温言就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坐倒在地上。
过了很久,她才慢慢站起来。
她要将沈渝之的骨灰送回去,和过去彻底做一个告别。
然后,和贺迟重新开始。
情绪激荡之下,温言忘记带自己的手机,她在沈渝之家门前地垫下摸索了一番,果然发现了钥匙。
推开门,温言就被客厅巨大的合照震撼住了,手中的骨灰坛“砰”的一声掉落碎开,雪白的骨灰被风吹散开来。
画面里和沈渝之父母依偎在一起的男子,分明就是蒋牧舟!
怎么会这样?
很快,温言在沈渝之的房间找到了答案,一整面的照片墙,详细的记录了‘沈渝之’一步步蜕变成‘蒋牧舟’的过程。
沈渝之,他没死?
门外汽车的刹车声吸引了她的注意,暮光紫的保时捷一个漂移停下,蒋牧舟,不,准确来说是沈渝之带着他的爸妈下了车。
看见温言,他们明显吓了一跳。
“言姐,你怎么在这?”
“是啊言言,怎么过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温言一步一步走向沈渝之:“沈渝之,骗我好玩吗?”
沈渝之失笑:“有什么关系,反正你喜欢我,沈渝之还是蒋牧舟又有什么分别?”
他勾起温言一缕发丝,轻轻嗅了嗅:“左右那个废物已经放弃你了,不如你跟了我,顺带还可以照顾下我爸妈,不是更好?”
温言一把推开他,怒吼道:“沈渝之!你这个混蛋!”
“混蛋?我是混蛋,那你是什么?我把我俩亲密照发给贺迟的时候,他的脸色可比你难看多了。”
想到贺迟,温言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头一回,她体验到了心如刀绞的滋味。
沈渝之一把钳住温言的下巴:“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嫁给我?”
刺鼻的男士香水味循着风充斥着温言的鼻腔。
温言一把拍掉沈渝之的手:“滚开!”
“滚开?温言,你喜欢的不是我吗?”沈渝之眯起了眼睛:“你不会还想找那个废物复合吧?”
“他不是!”
贺迟才不是废物,他一直努力上进,工作也是认真负责,经过他手的客户,没有不说好的。
可这么好的贺迟,却被自己弄丢了。
温言脸色苍白,感觉自己定了心正在被一刀一刀凌迟。
她必须要把贺迟找回来,立刻,马上!
转身离去的瞬间,沈渝之嗤笑出声:“温言,贺迟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要是碰壁了,我这里随时欢迎你回来。”
温言转身看着这个人,不由得疑惑自己怎么会因为一个虚幻的影子将贺迟推远。
也在这一刻,她彻底看清,她的白月光忽然就烂掉了,亦或者,她从来就没有看清过。
9
温言赶到了机场,却被告知飞机已经起飞。
回到家,她身心俱疲,没有吃饭就睡下了,躺在冰冷的被窝,温言忽然又想起了贺迟。
贺迟夜班比较多,所以会哄她早早睡下,把她的手脚捂热再悄悄离开,如果早上回来的早,也只会在沙发将就一下。
他性格有点闷,但是却很细心,会记得她的生理期,提前在她的包里放好卫生棉。
过去的画面如同走马灯一般从温言的脑中掠过,那些她自以为模糊的美好细节却那样清晰,以至于多得让她头痛欲裂。
“贺迟……你回来吧,好不好?我真的……真的知错了。”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温言听到有人敲门。
贺迟?
温言一骨碌爬起来,推开门,却看见门口站着两个警察。
“你们……有什么事?”
其中一位警察打开笔录:“请问您是贺迟先生的爱人吗?”
“我是。”
“贺迟先生乘坐的飞机失事,现在下落不明,但他生前购买了一份意外险,受益人是温小姐你,我们这边是来了解一些情况……温小姐,你在听吗?”
真奇怪,明明是夏天,明明站在阳光下,可是为什么这么冷?
温言攥紧手指,牙齿在唇上咬下血迹:“不可能,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警察拉住她的胳膊:“温小姐,你冷静一点!”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滚!给我滚!”
温言感觉自己的生命好像被什么抽走了,她忽然就感知不到周围的一切,像是被一个透明的壳包裹了起来。
身边的人来来去去,温言完全提不起兴致。
直到——一个声音将她唤醒。
“温小姐,之前贺迟先生购置的房子请问还有购买需要吗?”
“……贺迟?”温言睁开眼,看见贺迟妈妈带着眼泪的脸,忙抓住她的手,喉咙干涩地发问:“妈,贺迟呢?”
贺迟妈妈捂住嘴唇,眼泪不住掉了下来。
他身边的人淡淡开口:“温小姐,如果贺迟活着,他肯定也不愿意看见你这样。”
温言看着他,过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刚刚说,什么房子?”
“上周贺先生联系我们买的房子,是一个独栋别墅,地址在月亮湾16号,他说,想给你一个生日惊喜。”
月亮湾16号,生日惊喜?
她当时在干什么?在给沈渝之买车?
想起贺迟这么多年的包容、退让、苦心经营,温言的泪水终于决堤。
利用上次在沈渝之家拍摄的照片和转账记录,温言一纸诉状将沈渝之告上了法庭。
一审结束,沈渝之因为涉嫌金额巨大,被判了十年。
席上,沈渝之破口大骂,温言径直离开,没有回头。
她整理好法院退回的财物,存进银行卡,偷偷藏在贺迟妈妈的抽屉里,一个人走上了楼顶。
10
我看着温言喝完最后一瓶啤酒就要跳下去,还是没忍住拉住了她。
“贺迟,你回来了?你来接我了?是么?”
她还有些迷醉,无奈之下我将她背回了家,但却她死死拉着我的手,不肯放开。
宿醉之后,温言悠悠转醒,看到我仍有些不可置信:“阿迟,你没事!”
飞机失事,我是幸存的其中之一。
温言上上下下抚摸着我,像是确认我的存在,我却挥开她的手:“温小姐,我们已经分手了。”
“分手?不,我不同意。”
温言坚定的摇头,又直直盯着我的眼睛:“你要是不在乎,昨晚又为什么要出现?”
“那种情况,不管是谁,我都会拉一把。”
我站起身:“我不是每次都凑巧经过,再有下次,我能做的,也只有帮你修复遗容了。”
“不可能,你骗我!”
“阿迟,你在骗我。”温言的眼神迷茫又无措,大颗大颗的眼泪滚滚而落,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长叹一口气:“温言,你不是小孩子,没有人会永远留在原地等你的,你该长大了。”
“你比谁都清楚,那些喘不上气的日子,我是怎样熬过来的。”
“所以,放手吧。”
温言用力揉掉了眼眶里的液体,后退一步:“我不会放手,永远不会!”
“我知道我现在缠着你已经让你厌烦了,可是你不在的每一天,我都在想你,我控制不了自己,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不可能放下你。”
温言拉过我的手放在她的心口:“阿迟,我现在才说喜欢你,已经太迟了,是不是?”
手下的心脏鲜活的跳动,我背过身,不去看她。
“好,我明白了,我不会再缠着你,但我会用实际行动向你证明,我真的在乎你,真的爱你。”
温言点点头,很快就收拾好行李,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那一瞬间,我的鼻腔充满了酸意。
好在经历了生死,似乎一切都显得不再重要,我重新回到了墓园,继续入殓师的工作。
之后的几年,我的生活古水无波,一切似乎步入了正轨。
直到这天,单位新来了一个同事,她摘下口罩,面容姣姣:“大家好,我叫温言,以后请多指教。”
那一刻,我忽然就释怀了所有的执念,前路漫漫,就让过去过去,让开始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