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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5-06-25 09:23 浏览量:2
什么都行
今天今天下班有点迟了,等赶到幼儿园接儿子放学时幼儿园只剩下几个零星的家长和孩子。
我匆忙赶到老师面前,满脸歉意地说“老师实在不好意思,下班晚了来迟了。”“没关系,小祺妈妈,小祺很乖的。”老师微笑着回应我,然后朝教室里喊了一声,“小祺,你妈妈来接你啦。”
不一会儿,小祺蹦蹦跳跳的跑了出来,我弯下腰,把儿子小祺的书包背在自己肩上,他立刻像只快乐的小鸟,叽叽喳喳地讲起今天在学校发生里的事。我笑着应和着,目光却无意识地掠过街道两旁渐次亮起的灯火和匆匆归家的行人。
“妈妈!快看!好大的泡泡!”小宇突然指着前方喊起来,小手用力晃着我的胳膊。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抬眼望去,视线却像被无形的钩子猛地拽住,死死钉在几步开外那个身影上。
时间,在那一秒彻底凝固、碎裂。
是他。
宋楼野。
那个我以为早已埋葬在青春坟墓最深处,连名字都蒙上了厚厚尘埃的人。他正弯腰,动作是那样自然而温柔,抱起一个扎着羊角辫、穿着粉嫩小外套的小女孩。夕阳的余晖落在他侧脸上,勾勒出依旧熟悉的轮廓,只是线条似乎更硬朗了些,褪去了少年的青涩,沉淀成一种我不曾见过的成熟男人的沉稳。
还记得那年校园里金黄的梧桐叶铺天盖地。我抱着一摞沉得要命的建筑图册赶去专教,一头撞进一个带着汗水和阳光气息的怀抱。图册哗啦啦散了一地,我手忙脚乱,窘得恨不得钻进地缝。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利落地帮我捡拾。“同学,对不起啊!我帮你!”那声音清朗,带着点运动后的微喘。我抬头,撞进一双含着歉意却亮得惊人的眼睛里——是刚入学就在篮球场上出尽风头的宋楼野。他额角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着光,笑容有点痞,又干净得晃眼。那一刻,我的心跳,快得像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自那之后,宋楼野就像一颗突然闯入我生活的星星,时不时就会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在食堂,他会笑着和我打招呼,然后端着餐盘坐在我对面;在图书馆,我总能不经意间抬头就看见他专注看书的侧脸。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心里渐渐被他填满。每次看到他,我的脸都会不由自主地发烫。终于,在一个月光如水的夜晚,他约我去学校的湖边散步。
我们沿着湖边慢慢走着,月光洒在我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突然,他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我,眼神里满是认真。“我喜欢你,从第一次在梧桐树下遇见你开始。”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我的心瞬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大脑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红着脸点了点头。从那以后,校园的每个角落都留下了我们相爱的足迹。
他轻轻地将小女孩抱起,然后站直了身体,似有所感般,目光不经意地向我这边扫视过来。正是这种不经意的举动,将我从深深的回忆之中拉回到了现实。
四目相接。
空气仿佛被瞬间抽空。周围的一切——其他家长的寒暄、孩子的嬉闹、风吹树叶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我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和他眼中同样翻涌的惊涛骇浪。
他脸上的温和笑意像被按下了删除键,瞬间冻结,只剩下纯粹的、难以置信的愕然。那双眼睛,那双曾盛满我所有少女心事,映着图书馆灯光、映着林荫道雨水的眼睛,此刻清晰地映出我苍白而惊慌的脸。他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像是看到了一个绝不该出现在此处的幽灵。
“林……遥?” 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强烈的试探和不确定,仿佛在确认一个早已褪色的旧梦。
“宋楼野。”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努力想保持平静,尾音却控制不住地颤抖。我几乎是本能地,将小祺的手攥紧,仿佛那是唯一能让我站稳的浮木。六年了。整整六年。时光在他身上刻下了痕迹,眉宇间添了沉稳,下颌线条更显冷硬。而我呢?他眼里的我,又是什么样子?那个为了一张设计图能和他争得面红耳赤的女孩,还在吗?
回忆喷涌而至,毕业前夕,校园咖啡馆里弥漫着淡淡的咖啡香气,然而我的心情却如坠冰窖。
“宋楼野!我们说好一起面对的!你答应过等我回来的!”我声嘶力竭地说道,声音在空气中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他就坐在那里,紧抿着唇,一言不发。我凝视着他的眼睛,那是我从未见过的痛苦和一种近乎残忍的决绝。
“林遥,现实不是靠承诺就能撑过去的!你家里的期望,还有……我这边突然的变故……我们根本耗不起异国恋的未知数!放手吧,对谁都好!”他的话语像一把利刃,无情地刺破了我的心。
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看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塞进我手里,那里面装着的,竟然是我梦寐以求的国外顶尖建筑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复印件。
“拿着它,去飞。别回头看我。”他的声音低沉而冷酷,说完,他猛地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他的背影决绝而孤独,在雨幕中渐行渐远,瞬间就被那片灰色的雨幕吞噬。
我坐在咖啡馆的座位上,身体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摇摇欲坠。我紧紧地抱着那个信封,感受着它的存在,仿佛那是我和他之间最后的联系。
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我哭得撕心裂肺,周围的人似乎都对我投来了异样的目光,但我已经无暇顾及。
“妈妈,这个叔叔是谁呀?”小祺清脆的童音像一把利刃,猛地劈开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仰着小脸,好奇地看看我,又看看对面那个抱着小妹妹、表情复杂的叔叔。
宋楼野仿佛被小祺的声音惊醒,他深吸一口气,安抚地拍了拍怀里的小女孩,目光终于艰难地从我脸上移开,落在了我身边的小祺身上。那目光复杂得难以形容——惊愕、审视、一丝了然,还有……一种我读不懂的、深沉的刺痛感飞快地掠过。他在看小祺酷似我的眉眼轮廓。
大学城那家我们最爱的小火锅店,热气腾腾,氤氲了视线。宋楼野隔着雾气,眼神亮得惊人,无比认真地抓住我的手:“遥遥,等你学成归来,我们就结婚。我一定给你一个家,一个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地方。”他伸出小拇指,固执地勾住我的,“拉钩,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我被他的孩子气逗笑,也用力回勾住他的手指,火锅的热气熏得我脸颊发烫,心口却像被蜜糖填满了。那是我们对未来最笃定、最温暖的承诺。
“小景乖,”宋楼野的声音带着对女儿特有的温柔,重新看向我时,眼神已经强行收敛了许多,但那份震动依旧清晰可见,“这是我女儿,小景。” 简单的介绍,却像一把钥匙,硬生生撬开了我们彼此缺席对方人生最重要篇章的大门,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这是我儿子,小祺。”我几乎是咬着牙,才让声音平稳地吐出这句话。低头看向小宇时,喉咙像被什么堵住,“小祺,这是妈妈以前的……朋友,宋楼野叔叔。” “朋友”两个字,我说得异常艰难,舌尖尝到苦涩的味道。
“楼野叔叔好!”小祺很有礼貌地打招呼,注意力立刻被可爱的小景吸引,“小妹妹,你好呀!我叫小祺!我今天搭了一个超级高的火箭哦!”
小景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小祺,奶声奶气地说:“真的吗?我也好想看火箭!哥哥,你能带我去看吗?”小祺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连连点头:“当然可以!等下次我搭好了,一定带你去看!”
“你好,小祺。”宋楼野的声音温和下来,是对孩子说话时特有的柔软。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小祺,然后停留在我脸上,问出了一个看似平淡无奇,却重若千钧的问题:“小祺……几岁了?”
“四岁了。”我清晰地回答,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紧。我看到他眼神几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喉结似乎滚动了一下。四岁……他一定在计算时间。这个数字像一把精准的刻刀,瞬间划开了我们之间那看似平静的六年时光,露出了底下汹涌的、我们彼此缺席又各自沉浮的人生。他会不会想,分手后,我是不是很快就……我不敢深想。
巨大的机场落地窗外,是跑道上起飞的钢铁巨鸟。我拖着行李箱,眼睛肿得像桃子,最后一次回头望向送行的人群。他在人群之外,远远地站着,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隔着汹涌的人潮,我们的目光在嘈杂的机场广播声中短暂地、狠狠地碰撞了一下。那一眼,太复杂了——有痛苦,有怨恨,有不舍,还有一种彻底熄灭的绝望。然后,他猛地别开了脸,消失在人堆里。我转过身,眼泪决堤般涌出,迈步走向安检口。我知道,有些东西,在那一眼之后,是真的彻底死去了。
“很可爱。”他看着小祺,轻声说。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却像一把钝刀子,缓慢地割开我心底刚刚结痂的旧伤。那些关于“家”、关于“未来”的承诺,伴随着眼前他抱着小景的温柔画面,和我身边紧紧依赖着我的小祺,变得无比清晰又无比遥远,讽刺得让人心口发疼。
“小景也很可爱。”我几乎是机械地回应,声音干巴巴的。
幸好有孩子们在场,他们的活泼和热情为这个场合增添了不少生气。小祺挣脱了我的手,欢快地跑向宋楼野的腿边,他那纯真的笑容和热情洋溢的态度,让人无法拒绝。他用他那稚嫩的声音,热情地邀请小景:“小妹妹,来和我们一起玩吧!”
孩子们的天真无邪,总是能够轻易地打破成年人之间的隔阂,让人心情愉悦。小祺的举动,不仅让小景感到温暖,也让我这个旁观者感受到了孩子们的纯真力量。在他们的世界里,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没有利益的纠葛,只有简单的快乐和分享。
看着两个孩子之间毫无心机的互动,我和宋楼野之间那种紧绷到几乎断裂的弦,似乎有了一丝微弱的松动。但横亘在我们中间的,是六年无法倒流的时光,是各自背负的人生轨迹,是这两个活生生的、由我们血脉延续却彼此陌生的孩子。这距离,比当年隔着太平洋还要遥远。
“那个……”我几乎是慌乱地瞥了一眼手表,仿佛那是救命稻草,“时间不早了,我们得回去了。”一种虚脱般的疲惫感席卷全身。
“哦,好。”他应着,似乎也松了一口气,但眼底深处,我却捕捉到一丝难以掩饰的、复杂的怅然,“那……再见。”
“再见。”我立刻伸手去拉还在试图和小景“交流搭火箭心得”的小宇,只想立刻、马上逃离这个地方,逃离这个将过去血淋淋的伤口再次撕开的人。
我牵着小祺,几乎是逃也似地转身。
“林遥。” 他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
我的脚步像被钉在了原地,心脏骤然停跳,随即又疯狂地撞击着胸腔。我没有回头,背脊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身后是短暂的沉默,空气仿佛都凝固了。然后,我听到了他低沉得近乎喑哑的声音,带着一种穿越漫长岁月的沉重感,清晰地传来:
“……保重。”
两个字。只有两个字。却像裹挟着六年的风霜雨雪,狠狠砸在我的背上。
我的眼眶瞬间就热了,死死咬住下唇,才没让那汹涌的情绪决堤。我没有回头,只是从喉咙深处,挤出了同样轻飘飘却重逾千斤的三个字:
“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