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蜜的哥哥是妇科医生,自从给我做了检查后,回回见他我都很紧张

发布时间:2025-06-25 10:24  浏览量:3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一场好好的婚礼,瞬间变成了新娘父亲的粉丝见面会。

施凤阳有些无奈,握着他的手,笑道:“陈院长,我今天是陪女朋友来参加婚礼的,工作上的事咱们改日再说,今天就先不谈了。”

然后,一切渐渐恢复正常,车子被酒店的工作人员开去停好,现场又变得井然有序。

只是站在一旁的人,再也没有人说我吹牛了。我的室友激动地冲我竖起大拇指,一脸崇拜:“蕾蕾,你太牛了,这样的也能泡到,简直是人生赢家啊!”

我去,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我刚想开口解释,却被施凤阳一把拎了过来。

他下巴轻轻抵在我头上,明明背对着我,一只手却准确无误地摸到了我的额头,声音低沉而关切:“头怎么了?”

一瞬间,我突然眼眶一热,像见到家长的孩子一样,委屈得不行,哽咽道:“撞墙上了。”

“唉……”他轻叹一声,修长的手指又准确无误地抹去我的眼泪,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别哭,回头哥给你揉揉,保证让你不疼。”

我的天,他还是那个高冷内敛的男神医生吗?我有点晕,这转变也太大了。

酒店大堂里,一身洁白婚纱的陈佳子,挽着父亲的手缓缓上台,父亲将她交付到了耿东学长手中。

音乐很煽情,我又有些想哭了。

伴郎伴娘上台的时候,我没有去,赵硕也没有去。

隔着人群,我看到他在看我,眼中情绪复杂难明,嘴唇下抿,是我熟悉的神情,他在生气。

就如同下车之前,他暴躁地拍打了方向盘一样,此刻的他,内心肯定也是波涛汹涌。

但我移开了目光,因为倦极了的施凤阳,将头轻轻靠在我的肩上,在闭目养神,我不忍心打扰他。

吃饭的时候,我们几个同学被安排到了一桌,赵硕和他女朋友也在。

施凤阳点了支烟,歪着头深吸一口,神情冷倦而疲惫。

我知道他是困极了,但在桌上抽烟毕竟不礼貌,我还是忍不住劝他:“哥,别抽了,待会吃完饭找个地方先睡一觉,好好休息一下。”

他闻言看向我,将手中的烟掐了,声音柔软得如同春风拂面:“好,听你的。”

敬酒的时候,没想到陈佳子的父亲领了一群人过来,看样子都是当地有些身份的人物。陈院长挨个介绍,春风得意,满脸自豪——

“看见没有,施凤阳呀,于老的关门弟子,他的课题讲座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听的,前些年大家也只能在报纸上看到他的身影,那可是医学界的佼佼者啊!

青年才俊呀,后生可畏,以他的能力,早早地评个主任级别都不算什么,可惜当时年龄不够,只能评个副级,不过那也是相当了不起了。

可不能让他走,好不容易在杭州逮到了,一定要让施主任去咱们医院开个讲座,让咱们的医生都好好学习学习……”

总之就是一顿夸,一顿吹捧,一番敬酒,仿佛施凤阳就是他们心中的偶像。

施凤阳有些无奈,揉了揉眉心,显然有些招架不住。

眼看他喝了好几杯了,他们还是喋喋不休不肯走,我起身接过了他的杯子,一脸坚定:“各位叔叔,我哥开了五个小时的车,实在是不能喝了,你们放过他吧,我来帮他喝,敬各位叔叔一杯。”

说完,我先干为敬,一饮而尽。

陈院长他们纷纷大笑,夸我这女朋友当得称职,知道心疼人,还打趣我们几句就离开了。

可是离开之前,陈院长突然开怀冲我一笑,意味深长地说:“我说呢,施主任在北京待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回了老家,原来是被你这小丫头哄回去的,看来你这魅力不小啊!”

我愣了下,脑子又开始凌乱了。没错,我是去年下半年回的老家,施若若说她哥是年底回来的,难道这一切真的与我有关?

可是,这跟我究竟有什么关系呢?

满心疑惑的我,将询问的目光投向施凤阳。他却只是静静地凝视着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而后缓缓伸出了手。

我的心瞬间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乱跳个不停。

不得不说,杭州这一趟,真的没白来。

吃饭的时候,有室友按捺不住好奇心,开口问我:“蕾蕾,你为什么叫你男朋友哥呀,难道你们是……”

另一个室友眼睛一亮,兴奋地脱口而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还是邻家哥哥?”

我尴尬地笑了笑,摸了摸鼻子,含糊道:“算是吧。”

她们顿时又是一阵惊呼,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

这时,还有一位室友盯着施凤阳,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冲我喊道:“蕾蕾!我想起来了,难怪看你男朋友总觉得眼熟,大一的时候他来我们学校找过你,当时你不在宿舍,他在楼下等了好久,后来天黑了才回去。”

我下意识地反驳:“不可能。”

室友却信誓旦旦地说:“你问他呗,虽然时间过去挺久了,但我肯定没看错。他当时蹲在宿舍楼下抽了好多烟,最后走的时候还气呼呼地把垃圾桶给踹翻了。”

我再一次将询问的目光投向施凤阳。他勾起嘴角,对着那个室友坦然道:“你没看错,是我。”

我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他随手把胳膊搭在我的椅背上,身子往后一靠,静静地看着我。因喝了酒的缘故,他的神态慵懒至极,随后说出了一句让我至今都难以忘怀的话:“我们家蕾蕾,从小我就惦记着她,打定主意将来要娶她当老婆,小心翼翼地珍藏了这么多年,结果大学时她被人哄走了。不过好在现在失而复得,她终于又回到我身边了。”

他这轻描淡写的话,瞬间让我的室友们“啊啊啊”地尖叫起来——

“天哪天哪,这是在演偶像剧吗?太浪漫了吧!”

“蕾蕾,你这个没良心的丫头,怎么能忍心辜负这么深情的哥哥,我都快感动哭了。”

“对啊,你大学那会谈什么恋爱啊,简直是浪费时间!”

几句话下来,她们在指责我的同时,也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了我前男友赵硕的方向。

在他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我的心里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半天都回不过神来。同时,我也注意到,自昨天见面以来,一直表现得冷静自持的赵硕,此刻拳头握得紧紧的,脸色异常苍白,眼眶也开始泛红。

施凤阳寥寥数语,便将一切表面的体面击得粉碎。

他轻而易举地否定了我与赵硕那三年的感情。

在他眼中,那三年的感情或许只是过客、是荒唐、是浮云……唯有他,才是永恒的真理,是我最终的归宿。

赵硕在看着我,眼中满是遮掩不住的震惊、讶然,以及莫名的绝望。

我心里也有些怅然若失,没有勇气去对视他的眼睛。

这边施凤阳似乎心情格外舒畅,轻笑一声,手放在我的腿上,半撑着身子凑到我耳边,声音沙哑道:“哥哥喝多了,陈院长刚才说在酒店开了房间,你送我去睡一会儿吧。”

在众目睽睽之下,我硬着头皮送他回了酒店房间。

他实在是太累了,一倒在床上,还不忘顺手将我也拉过去,紧紧地禁锢在怀里。

他说:“陪哥哥睡一会儿。”

我脑子乱糟糟的,久久无法平静。他的手轻轻捏着我的脸,将我的头转了过来,目光温柔却又带着一丝霸道:“在想什么呢?不能想别的男人。”

我一肚子疑问,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嗫嚅道:“哥,你好像很厉害。”

他“嗯?”了一声,低笑,声音带着一丝戏谑:“你指的哪方面?”

我瞬间又面红耳赤,急声道:“不是你想的那方面!”

“你知道我想的哪方面?”

他又在笑,我羞得满脸通红,根本不敢去看他。

但他却抬起了我的下巴,缓缓凑上前,吻上了我的唇。

这个吻很温柔,像羽毛轻轻拂过心间。

他喝了酒,我也喝了酒,彼此都动了情,有些难以自持。

他的手不自觉地伸向我的腰。

我急忙按住了,声音带着一丝慌乱:“哥,不行。”

他勾起嘴角,声音戏谑,越来越轻:“别怕,我现在是有心无力,太困了,等我醒来……”

话说到最后,他竟沉沉地睡着了。

他实在是太累了,眼睛紧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所有的疲倦。

屋内灯光晕黄,映在他的脸上,显得浅淡而美好。

他的面部轮廓分明,鼻子如同秀挺的山峦,眉毛是浓黑的水墨画,表情松懈而自然,整个人就像一幅赏心悦目的画。

我看了他许久,心里涌出的那些问题像澎湃的潮水,明明已经到达岸边,却又缓缓退潮而去。

灯关了,我坐在屋里,给施若若打了电话。

“你到底还有什么瞒着我的?现在不说,回去我非打死你不可。”

施若若先是诧异,最后险些哭了出来:“蕾蕾,冷静啊,也没什么事了。就是你上大学那会,放假回家我们一起去逛街,我拿着你的手机又给我哥发了条信息。”

“说了什么?”

“我说……哥哥谈恋爱吗?我做你女朋友吧,将来我嫁给你,给你生很多小娃娃。”

“……”

我已经不知道该对施若若说什么好了,揉了揉跳动的眉心,哭笑不得:“你这杀千刀的,你到底想干吗啊!”

8

施若若期期艾艾,声音带着几分委屈:“一开始啊,确实是我哥管我谈恋爱管得太严,我心里气不过,就想报复他。后来嘛,我是真摸不透我哥这个人,就想试探试探他。

“从小到大,追他的人那叫一个多,可他呢,一个都没瞧上,整天就一门心思扑在学术上。我和我妈都怀疑,他是不是个 gay。

“按理说,你长得那么好看,他以前还夸你文静呢。我用你的手机给他告白,他没道理不回复呀。

“我就是觉得这事儿太奇怪了,当面跟他说,他也不理我,我当时都快绝望了,连你都撩不动他,那他指定就是 gay 了。

“大学那次,是我最后一次试探他。我当时压根不知道你刚谈了男朋友,心里还想着,万一你们俩真成了,那可太让人兴奋了。结果呢,空欢喜一场,我哥那个变态,真的是对女人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施若若还在那喋喋不休地说着,可她哪里知道,大一那年,我莫名其妙地收到施凤阳发来的一条信息,就简简单单四个字——“学校地址”。

我当时一头雾水,满心都是懵逼,试探性地回他:“什么?”

他又发来:“地址发我。”

我正迟疑着,信息又来了:“快点。”

没办法,我只好赶忙把我学校的地址发给了他。

原来啊,后来他真的去了我的学校,在宿舍楼下等了我整整一下午。

那当时我去干啥了呢?

我想起在医院诊室里,他咬牙切齿的声音:“没错,我就是要报复你。我施凤阳长这么大,从没被女人耍过,你倒好,把我耍得团团转。

“我这辈子就掏心掏肺地爱过这一次,结果你玩我,小丫头片子,我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剥了。”

这么一想,一切似乎都明明白白了。我向他“告白”,他要了学校地址,迫不及待地就朝我奔赴而来。

结果却发现我有了男朋友,出去约会了。

他肯定以为我在耍他,临走之前,一气之下踹翻了我们宿舍楼下的垃圾桶。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施凤阳睡着的时候,我悄悄出了房门。结果意外地发现,门口站着赵硕。

他似乎一直在等我,手里点了支烟,却没抽,只是静静地看着香烟在无声无息中燃烧、消逝。

看到我出来,他自嘲地笑了一声,头发有些凌乱,眼底满是深深的悲色:“蕾蕾,我失去你了,是吗?”

我沉默了一下,缓缓说道:“你早就失去我了。”

他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执拗:“不,我一直以为还有机会。我没同意跟你分手,我以为你总有一天会想明白,回到我身边。”

“回到你身边?那你现在的女朋友算什么?你又是在玩玩吗?”

赵硕手中那快要燃尽的香烟,被他猛地吸了一口,呛得他眼泪直流。他声音哽咽:“你不懂,蕾蕾,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就走到了这一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可是你却离我越来越远。

“我一直在等你回来,你没动静,我就想跟别人谈恋爱刺激你。可是你把我微信删了,我当时还是觉得自己没失去你。我知道陈佳子和耿东结婚,你一定会来,我一直盼着这天。

“你不知道见到你的时候,我心里有多紧张。这次你回来了,我是没打算让你离开的,直到我看到了你不是一个人。

“蕾蕾,你从来没告诉过我,你身边有这样一个人。如果我早知道,一定不会放手让你离开……”

赵硕哭了,肩膀轻轻颤抖着,显得那么脆弱无力。

我说:“赵硕你错了,其实在你心里,一直都觉得你高我一等。我身边有没有这样一个人并不重要,如果因为他的出现,才能让你对我高看一眼,懂得珍惜,那么这样的感情我宁可不要。”

“不是这样的,蕾蕾,我从没有觉得我高你一等。”

赵硕仰头看着我,眼眶通红,“是我后来昏了头,我总是在强迫你做不喜欢的事。明明我们离幸福只差一步,我恨你不够努力,我错了,我忘了我们在一起的初衷。”

他脸上有泪划过,声音带着一丝哀求:“蕾蕾,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我发誓再也不逼你,我一定好好爱你,我们重新来过。”

我摇了摇头,语气坚定:“赵硕,我从没后悔大学时遇到你,因为那时候我们在一起是那么快乐。可是后来我们不快乐了,我所有的热情和对你的爱,都在毕业后的那一年,被现实碾磨得一干二净。赵硕,后来的我们,已经走散了。”

我说完,转身想要回房。他突然上前,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声音带着一丝绝望:“蕾蕾,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能没有你,我受不了。”

我皱了皱眉头,一点点地将衣服从他的手中抽离,然后转身进了房间,锁了门。

在我踏上来杭州的路时,不是没期待过与他重逢的。

与他相恋那三年,是我人生中不可舍弃的美好回忆,我们曾经那么那么要好。我想着再次见面,如果还能握手言欢,那也是一种美谈。

可惜,他始终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姿态,等着我回头,等着他来救赎我。

其实我一直没变,变的是他。

满腔心事,情绪万千,直到我躺在施凤阳身边,突然觉得一切似乎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我也很累,就这样,睡了一觉。

从杭州踏上返程的路途,整整开了五个小时的车。

等车子缓缓驶入市区,夜幕早已降临,时钟指向了晚上十点。

一路上,我们只是简单吃了些东西垫垫肚子,此刻倒也不觉得饥饿。然而,施凤阳还是把车稳稳停在了一家便利店门口。

他走进店里,径直走向香烟货架,挑了一盒烟。我则跟在他身后,在零食区里挑挑拣拣,最后选了一些自己爱吃的。

结账时,我站在一旁,不经意间看到他伸手从货架上拿了个正方形的小盒子,随后一起递给了收银员。

刹那间,我意识到了那是什么,心跳陡然加快,脸颊也瞬间滚烫起来。

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神色平静如水,自然地拉起我的手,走出了便利店。

车子最终驶向的路线,是他位于医院附近购置的那套公寓。

下车时,我整个人还是懵懵的,任由他紧紧拉着我的手,走进电梯,又踏入房间。

一直以来,我好像总是这样,没有自己的主见。就像那次痔疮手术,他轻飘飘一句“走吧”,我便乖乖跟着进了手术室。

如今,他再次拉着我的手,我又仿佛变成了那只言听计从的鹌鹑。

他拿着衣服走进浴室,见我一直呆呆地望着他,挑了挑眉毛,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一起?”

我吓得瞪大了眼睛,惊呼一声,赶忙转过身去,不敢再看。

他轻笑一声,语气里满是调侃:“瞧你这出息,又不是没见过。”

他这话一出口,我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十二岁那年。那天,我莽莽撞撞地推开卫生间的门,看到的那一幕,至今仍历历在目。

想着想着,鼻子突然一热,鼻血竟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我“啊”了一声,手忙脚乱地四处找纸。

等他洗完澡,赤裸着上身从浴室走出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我站在墙角,高举着双手,仰着头,鼻子里塞着卫生纸,模样狼狈极了。

施凤阳见状,大步上前,一把将我拎起来,放在了桌子上。我惊呼一声,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取下了我鼻子里塞的卫生纸。

他看着我,哭笑不得:“流鼻血了?”

我嗡着鼻子“嗯”了一声,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他健硕的上半身,那结实的腹肌,精壮的胸膛,让我的心猛地一紧,鼻子瞬间又热乎乎的,感觉鼻血又要流出来了。

接下来,场面一片混乱。他手忙脚乱地从家里药箱里找出药棉花,又沾了云南白药粉,小心翼翼地给我进行压迫止血。

等我红着脸洗完澡出来,房间里的灯光昏暗而柔和,他已经躺下,进入了梦乡。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身上穿着的是他的篮球服。裤子太肥太大,根本没法穿,只穿了上衣,结果上衣宽大得都能当裙子穿了。

他睡了,我却毫无睡意。我拿出手机,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刷起了抖音。

刷着刷着,眼皮开始打架,困意袭来,不知不觉间,我竟睡着了。

等我意识清醒过来时,只觉得脸很烫,心里慌得厉害。我轻轻将头埋在他怀里,声音带着一丝羞涩:“哥,商量一下行吗?”

他哑着嗓子,语气坚定地说:“不行,开弓没有回头箭。”

事后,我失眠了。脑海里反反复复浮现的都是从杭州回来的路上,他一句一句认真讲给我听的话——

“蕾蕾,我们结婚吧。我已经三十岁了,你不能再这样消耗我的诚意了。虽说感情这事讲究你情我愿,可你一开始对我的态度,实在是不公平。

“你和若若联手织了这么大一张网,我一头扎进去十几年。要是最后得不到你,我真的会疯掉的。

“我一直恨你是个‘渣女’,也恨自己被一个小丫头片子耍得团团转。更恨自己即便如此,还是放不下你。可笑的是,当真相大白的时候,我竟然宁愿自己曾经被你玩弄,那样至少证明我对你而言不是个路人。可结果呢,你心里从来就没有我。

“我念了你十几年,你却全然不知。我付出了自己全部的感情和心意,就像投入大海的石子,连一个水花都没溅起来。蕾蕾,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选,跟我结婚,或者,杀了我。”

他那些话霸道又决绝,可细细想来,其实我也是受害者。施凤阳把责任一股脑儿地推到我身上,这分明就是胡搅蛮缠。

我红着脸,鼓起勇气据理力争。他看了我一眼,轻轻握住我的手,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你当然是有责任的。你从小就会勾引我,软糯糯地叫我哥哥,叫得我心乱如麻,满脑子都是你。”

……

9

第二天,阳光格外灿烂,仿佛给整个世界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我在这温暖的阳光中,悠悠然睡到了自然醒。

醒来后,只觉得浑身酸痛,仿佛被一辆大卡车碾过一般。抬眼望去,屋里静悄悄的,就我一个人。

我起身换衣服,不经意间,余光瞥见床头那个正方形的小盒子。

那盒子崭新如初,封口处完好无损。

刹那间,我的心猛地一紧,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了。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出房间,只见施凤阳正在厨房里忙碌着。

天然气灶上的油锅滋滋作响,煎蛋的香味在空气中肆意飘散。电饭煲的锅盖敞开着,白粥在里面咕嘟咕嘟地冒着欢快的气泡,仿佛在演奏着一曲生活的乐章。

餐桌上,摆放着煮好的玉米,色泽金黄;还有精心制作的三明治,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一杯温热的牛奶,正冒着丝丝热气。

我满心诧异,那双平日里握着手术刀、精准而沉稳的手,此刻竟也能在厨房里舞动出这般美味的佳肴。

施凤阳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到来,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暖的笑容。厨房里的烟火气,在他的笑容映衬下,竟渲染出了几分风月旖旎的味道。

“醒了?感觉怎么样?”他轻声问道。

我微微一愣,脸瞬间像被火烧着了一样,红到了耳根,“什么感觉怎么样?”我故意装傻。

“那方面。”他挑了挑眉,眼神里带着一丝调侃。

“哪方面?”我继续装糊涂。

他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我在装傻,从心底发出一声轻笑,心情愉悦地说道:“晚上再告诉你是哪方面。”

好吧,我终究是斗不过他,又闹了个脸红心跳。

接着,我期期艾艾地问他:“就是,那个,昨晚……没用那个吗?”

他反应了一下,才明白我的意思,说道:“没用。”

“怎么不用呢?”我追问道。

“为什么要用?”他反问道。

“那,你昨天为什么要买?”我满脸疑惑。

“顺手拿的,给你提个醒,让你心里有个准备。”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我听了,一时竟无言以对,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

这时,施凤阳给我煎了个爱心荷包蛋。

他看着自己的杰作,还挺满意,“第一次做,形状还不错,小朋友赶紧吃,吃完回家拿户口本。”

结婚的事,是他在路上提出来的,看样子根本就没打算给我选择的余地。

但我心里十分忐忑,小心翼翼地说道:“哥,慢慢来吧,这种事怎么也要从长计议啊。”

“嗯?吊着我的时间还不够长?”他眼睛微微一眯,眸子漆黑如墨,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没错,就是那种令我心慌慌的表情,我瞬间就怂了,“可是,家里还都不知道呢……”

“这些都不需要你操心,你只要现在去拿证件,跟我去一趟民政局就可以了。”他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我就被他拐去领了个证。

回头看着那两个红彤彤的本本,我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一切都不太真实。

之后发生的事情,更是让我觉得玄幻至极。

先登记,后见父母,这种先斩后奏的事情,怎么也要挨两句骂吧?

可结果呢,他家和我家一片喜气洋洋,我爸妈对他真是一百个满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我婆婆更是绝了,第一次以儿媳的身份和我见面,就直接拉着我去买黄金和首饰,钻戒也是她亲自给我订做的,刷卡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刷爆了一张卡。

地质勘查局的公公则送给我一块灰溜溜的石头,施凤阳让我好好收着,说这块石头比钻戒还值钱。

其实,因为和若若打小就是好朋友,公婆对我一直都很熟悉,他们对我真的是好得没话说,家里一片欢天喜地的景象。

最高兴的莫过于若若了,据说自从她跟施凤阳坦白从宽之后,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

她说我从水深火热之中拯救了她,感激得涕泪横流,还说要给我的孩子当干妈。

我笑着纠正她:“什么干妈,是姑妈。”

那年年底,我们全家去爷爷奶奶家拜年,我妈可算是如愿以偿地出尽了风头。

“哎呀,我们家蕾蕾现在创业啦,给人打工多没意思,她自己办了个漫画工作室。哦……呵呵,当然是姑爷给她开的啦。什么?赔钱?不存在的,姑爷说随便她折腾,钱又花不完。

“这个梅花参专门给你们带的,前段时间和亲家一起飞去三亚旅游,亲家非要多买一些,说给蕾蕾爷爷奶奶带来。三亚真是个好地方啊,两个孩子的婚礼到时候可能会定在那里,但是也不一定,我们家长做不了孩子的主,孩子比较低调,不喜欢张扬。

“我家姑爷多疼蕾蕾啊,为了咱们蕾蕾专门从北京调过来的。哎,待会姑爷可能会过来,把我带来的那个茶叶泡了,大嫂上次买的茶叶不好,姑爷喝不惯。”

我真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劝了她无数次要低调,可她就是不听。

偏偏我大伯一家无力反驳,因为堂姐虽然嫁了个有钱人,但是过日子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堂姐夫出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家里闹得鸡飞狗跳。

还有我小姑家,小姑父的腿上次动完手术,康复得不是很好,还在托施凤阳走后门,想去北京好好看一看,找个好医生。

故事到这里也就画上了句号。

不过,有个小插曲。我们举办婚礼那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声音有些熟悉,我想了一下才听出是赵硕的妈妈。我礼貌地叫了一声:“阿姨。”

赵硕妈妈迫不及待地说道:“蕾蕾啊,你回来吧,阿姨同意你和赵硕的事了,你们可以结婚,阿姨不反对了。”

我愣了一下,看着镜中的自己,正穿着洁白的婚纱,头戴王冠,像个梦幻的公主。

“阿姨,可是我今天正在结婚啊。”我轻声说道。

后来在婚礼现场,陈佳子告诉我,赵硕变了很多,跟那个女朋友分手了,性格越发沉默寡言,跟家里的关系一度很紧张。有一次他发狂,把家里砸了个稀巴烂,他妈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我很唏嘘,但也无可奈何。

因为有个更霸道的人,让我要么跟他结婚,要么杀了他。

唔,他真的很厉害,我从小见他就心慌。

记得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我在施若若家写作业。施凤阳中考回来后,意气风发,一口气灌了半瓶水。

施若若问他考得怎么样,他不屑地笑了一声,“十拿九稳。”

然后我歪着脑袋,咬着笔头,眼睛发光地看着他,“哥哥好厉害哇。”

那少年正喝着水,闻言看了我一眼,眼睛黑白分明,无比清亮。

然后他冲我微微一笑,我心里莫名地就慌了起来,像有一只小鹿在乱撞。

【番外:施凤阳】

初三那年,命运的齿轮悄然转动,我第一次遇见了张思蕾。

彼时,期末考试的硝烟刚刚散去,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书包随手一扔,便猛灌了半瓶水,那清凉的水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些许燥热。

施若若凑了过来,眨巴着眼睛问我考得咋样。

我嘴角一撇,带着几分傲气,“十拿九稳。”

“哥哥好厉害哇。”

一个甜糯的小奶音,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拂过耳畔。我这才留意到,有个白白嫩嫩的小女孩正坐在施若若旁边,安安静静地写着作业。

施若若赶忙介绍:“老师调座位啦,这是我的新同桌,张思蕾。”

我定睛一看,这小丫头长得着实讨喜。眼睛忽闪忽闪的,亮得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星;皮肤白皙如雪,透着淡淡的光泽;秀挺的小鼻子俏皮可爱,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轻轻颤动着,活脱脱一个洋娃娃。

总之,比起咋咋呼呼的施若若,她可招人喜欢多了。

她说话温温柔柔的,每一句都恰到好处,不会像施若若那样扯着尖利的嗓门,像个小喇叭似的胡咧咧。

小女生那崇拜的眼神,像一道光,直直地照进我心里,让我心里莫名地傲娇起来,好脾气地冲她微微一笑。

没想到,她居然脸红了,像一朵娇羞的桃花,呵呵,真是个害羞的小女生。

后来,她常常来我们家找施若若玩。

她性格文静又腼腆,和施若若在一起时,一个活泼,一个安静。她们一起写作业、看书、玩过家家、捏泥巴,大多时候都是施若若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像只欢快的小麻雀。

写作业遇到难题时,施若若就会像个小尾巴似的拉我过去讲解。以前,我总是没好气地骂她笨,凶巴巴的,像只炸毛的小狮子。可自从张思蕾在场后,我收敛了许多。

有一次,我无意间听到她在客厅对施若若说:“你哥哥真好,我要是也有这么一个哥哥就好了。”

施若若却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别被他骗了,他整天就会骂我是猪,超级凶。”

暑假的时候,天气热得像个蒸笼。她和施若若在院子里玩泥巴,玩得满头大汗,一头一脸都是泥巴,像两只小花猫。

而我,舒舒服服地窝在空调屋里,吃着雪糕,看着球赛,那叫一个惬意。

过了一会儿,她们跑了进来。施若若站在门口,扯着嗓子冲我嚷嚷:“哥,我也要吃雪糕,帮我拿。”

我头都没回,没好气地说:“你没长手吗?残废了,自己不会拿?”

“可是你不让我进屋。”

我回头一看,两个女孩脏兮兮的,浑身都是泥巴。

她说的没错,施若若玩成这样,我是绝对不会让她踩着脏脚印进来的。

于是,我起身从冰箱拿了两个雪糕递了过去。

张思蕾头上亮晶晶的,都是汗珠,可手却洗得干干净净。她接过雪糕,冲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轻声说:“谢谢哥哥。”

不知为何,我鬼使神差地解释了一句:“不是不让你们进屋,洗干净了就可以进。”

这头施若若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洗,我们还要玩呢,堆个大城堡。”

那个夏天,两个皮肤白白的小姑娘被晒得黑黝黝的,像两个小煤球。

我妈整天忙得像个陀螺,中午会有阿姨上门帮我们做饭。吃完饭后,我就回房间午睡。

有一天,我起来后约了同学去打球。出门前,我鬼使神差地打开了施若若的房门看了一眼。

空调开得很低,冷气扑面而来。施若若戴着耳机,坐在电脑前看《犬夜叉》,笑得前仰后合,像个没心没肺的二傻子。

而张思蕾,正趴在床上睡得香甜。长长的睫毛垂着,像两片轻柔的羽毛;嘴巴嘟着,可爱极了;细胳膊细腿,像卡通漫画里的章鱼,软软的。

我皱了下眉头,走进去扯了下夏凉被,轻轻盖在她身上。

从我进屋到出门,施若若那个马大哈都没发现,依旧沉浸在动画片的世界里。

然后,我把她们锁在了家里。

因为不知为何,那时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万一有人贩子进来,把睡得正熟的张思蕾扛走,施若若那个二傻子肯定不会发现。

于是,我打了一会儿球,就早早回家了。

其实,张思蕾也不是经常来我们家,有时候好几天才来一趟。

施若若说从她家到这里要换乘一辆公交车,不是很方便。我心里想着,没多远啊,她要是想来,我如果有空也可以骑自行车去接她。

开学后,我就更少见她来我们家了。

高二那年,我突然好奇地问施若若:“你跟张思蕾不是好朋友了?”

她“啊”了一声,一脸茫然:“没有啊。”

“哦,怎么不见她来找你玩了?”

“我们家有什么好玩的,我们现在都出去玩了。有时候去图书馆,有时候去车浩家。车浩可好玩了,他叔叔家开了个电玩城,他经常请我们去玩,还请我们喝汽水……”

我皱了皱眉头,严肃地说:“那种地方少去。”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本来也不是经常去。”

高三学业繁忙,高考的压力像一座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连我妈都放下了手头的事情,亲自在家做饭监督我们学习。

连带着施若若也被抓了学习,整天苦着一张脸,像个小苦瓜。

有天放学,我从补习班回来,远远就看到张思蕾蹲在我家门口,拿着小棍在地上画圈圈玩。

一问才知道,施若若去上舞蹈课还没回来,我妈去接她了。

我开了门,让她进屋。

她背着书包,摆了摆手,声音清脆地说:“不了哥哥,我先回家了,下次再来找若若。”

说完,她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跑得比兔子还快。

小女孩个头长高了些,穿着蓝色白领的连衣裙,帆布鞋,显得清新又可爱。

细胳膊细腿,白皮肤,眼睛鼻子跟从前一样,又好像不太一样,长开了,变得更加好看了,像一朵初绽的花朵。

跑什么呢?我又不吃人……我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好笑地想。

高考结束,成绩揭晓,607 分,我如愿考上了医科大学。

那个夏天,所有人都像中了彩票一样高兴,家里一片欢声笑语。

毕业后,我们班的女班长居然跟我表白了。

她长得很好看,成绩也十分优异,也考上了一所北京的大学。

男孩子的情商发育似乎总是慢上半拍,我从初中开始就经常收到情书。

后来,我都是直接扔进垃圾桶,心里想着,搞不搞笑,十几岁的小屁孩开口闭口“情啊爱啊”,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我爸曾在我年幼时,就语重心长地告诉我,人生恰似一辆风驰电掣的列车,沿途会邂逅形形色色的风景,你可以尽情欣赏,但绝不能贸然下车。因为不到终点,谁都无法预知会有怎样的惊喜在前方等待。

对于早恋这个问题,我爸妈向来管理严格。我妈常常板着脸,严肃地说:“人在生机勃勃的春天,就别去想那遥远秋天的事儿。要是让我发现你们早恋耽误了学习,哼,我非把你们的腿给敲断不可!”

他们自然无需为我操心,我从小就是个自律的孩子。

就像每天坚持晨跑,十年如一日,风雨无阻。那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见证着我坚定的步伐。

大一那年暑假,命运似乎跟我开了个小玩笑。我被导师留校,帮忙撰写研究课题,一忙就是十天。

十天后,我终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家。那天,天气热得像个大火炉,我浑身是汗,一进家门,就迫不及待地脱了衣服,直奔卫生间冲凉。

洗到一半时,我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因为家里没人,我竟忘了反锁卫生间。

就在我隔着朦胧的水雾,正用力地冲着头上的洗发水时,突然听到门“吱呀”一声响。我下意识地转身,只见张思蕾站在门口,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慌乱。

一瞬间,我的脑子“嗡”的一下,像炸开了锅,一片凌乱。

而她,向来胆小如鼠,是个害羞得不行的小姑娘。此刻,她吓得手足无措,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就像一张白纸。

紧接着,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转身就跑。

喂……卫生间的门好歹帮忙关一下啊!我心里暗暗叫苦。

我以最快的速度冲完澡,匆匆穿上衣服,努力让自己的神色看起来如常,然后缓缓走了出去。

其实,我不慌吗?怎么可能!我也是个纯洁的大好青年,第一次被人这样看,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

不过,我心理素质比她好一些,很快就镇定下来,努力表现得跟没事人一样。我得稳住,撑住场子,她这么个小姑娘,肯定紧张得不行。

果不其然,本来就文静害羞的她,自从那件事后,见了我,就像一只鸵鸟,头低得不能再低,仿佛要把脑袋埋进地里。

后来,她更是几乎躲着我。

有一次,施若若在家过生日,请了好几个同学,热热闹闹的,可她却没来。

我好奇地问施若若:“张思蕾怎么没来?”

施若若眨巴着眼睛说:“小仙女啊,小仙女说肚子疼不舒服。不过她虽然没来,但是给我送了礼物呦。”

“小仙女……”我忍不住笑了下,这绰号倒是挺符合她那清新脱俗的气质。

大三的时候,我正全身心准备考研。偶然一次回家,我发现施若若有些不对劲,心思明显没放在学习上。

我顿时火冒三丈,狠狠地批评了她一顿。

施若若一度气得不搭理我,我也懒得理她,心想这无脑少女,真让人操心。

我多次骂她:“你看看人家张思蕾,又乖巧又文静,人家怎么就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你整天脑子里都装了什么,屎吗!”

可没想到,很快我就被打脸了。张思蕾加了我的微信,给我发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那一刻,我的心瞬间凌乱了,短短几分钟,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我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紧张得要命,就像一只迷失方向的小鹿。

我把信息看了一遍又一遍,越看心越慌,竟然有些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心里想着,青春期的女孩必须好好引导。犹豫再三,我删删减减,最后给她发了四个字——好好上课。

结果,等我再看手机时,发现她竟然把我删除好友了。

我有些懊恼,肯定是我一上午没回信息,小女孩自尊心有点受损,才做出这样的举动。嗯,这倒是符合她一贯的作风。

我心里满是自责,赶忙重新加她好友。

通过之后,我立刻又发了“好好上课”四个字。

她隔了好一会儿,才回了两个字——好的。

好乖啊,我情不自禁地扬起嘴角,仿佛看到了她那乖巧的模样。

施若若还跟我说:“哥,你知道吗?蕾蕾从小就仰慕你,仰慕得不得了。”

她还给我发了个小视频——视频里,张思蕾穿着整齐的校服,扎着高高的马尾辫,手托着腮,专注地看着书,另一只手不停地转着圆珠笔,那认真的模样十分可爱。

若若突然喊她:“嫂子,你干吗呢?”

她一抬头,笑得十分灿烂,眼睛弯成了月牙,大声说:“你嫂子想你哥呢。”

我没有回复若若,但这个视频被我珍藏在了手机里。直到参加了工作,有事没事,我还会拿出来看一看,每一次看,嘴角都会不自觉地上扬,仿佛又回到了那段青涩又美好的时光。

后来,若若就像个热情的小粉丝,接连给我发了好几次视频。

视频里的蕾蕾,从不同角度被记录着,穿着风格各异的衣服,时而坐在绿草如茵的操场,阳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青春的轮廓;时而在放学路上,和施若若嬉笑追逐打闹,那欢快的模样,仿佛能驱散世间所有的阴霾。

张思蕾高考前夕,我毅然决然地请了假,专程赶回老家一趟。

那时,学术上的事务如潮水般涌来,忙得我晕头转向。我的导师是德高望重的于院士,他时常安排我参与各种临床实践,让我在实践中不断积累经验。

我忙得脚不沾地,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一下车,便直奔蕾蕾的学校。

当老师把她喊出来时,她一脸茫然地看着我,眼神中满是慌乱与不知所措,结结巴巴地问:“哥,你怎么来了?”

我目光关切地看着她,问道:“你们高考志愿填了吗?”

她轻轻摇了摇头,声音细若蚊蝇:“还没。”

“好,那你记住我说的,人民大学和理工大学的录取分数线有点高,以你现在的成绩,可能没太大把握。北京工业和师范其实也很不错,你不妨试试报考这两所学校。这段时间一定要好好复习,努力冲刺一把,听到了吗?”我语重心长地说道。

她有些呆愣愣的,像个迷失方向的小鹿。我皱了下眉头,又怕给她太大压力,不敢再多说什么,便让她回去了。

小丫头,一定要考到北京来啊,好好努力,我在北京等你。

那年高考结束后,我满心期待,却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让我生气的消息。

她报考的竟然是一所杭州的大学。

以她的分数,明明可以考到北京来,可她为什么这么做呢?我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只好私底下套若若的话。

若若大大咧咧地说:“啊,蕾蕾啊,蕾蕾说感觉杭州挺好的,春暖花香,岁稔时康,不是有句话叫‘上有苏杭下有天堂’嘛,我要是有那个成绩,肯定也跟她一起报考了。”

所以,女孩子的想法就这么简单吗?我有些无可奈何,不过转念一想,异地恋也不是完全不行。只是我最近又要忙临床,又要进修,跟着于院东奔西跑,实在抽不出时间跟她谈情说爱。

那就再等等吧,其实她还太小,刚踏入大学校门,等她适应好了一切,找个合适的时机把关系挑明,然后见一下双方父母,先订婚好了。

她太害羞了,自从上次洗澡那件事后,每次见我都躲得远远的,可又忍不住偷偷喜欢我,真是个可爱的小傻子。

好吧,等过年回家,我亲自去找她,把关系挑明。她都已经是大学生了,她爸妈应该不会反对。

我比她大六岁,已经参加工作了,忙碌的工作之余,其实心里常常想她。情窦初开是她,让我心猿意马的是她,第一次对女孩子产生幻想也是她,梦里梦外,全是她的身影。

可是,还没等到回家,我就又收到了她发来的信息。

手机差点没拿稳,险些掉在地上。我生怕会错了意,一个字一个字地仔细看。

看着看着,我的脸竟然红了,感觉浑身的血都在燃烧,在沸腾。

原来她,这么迫不及待了。

我心里像燃起了一团火,迫不及待地去找于院请假。

老师让我写完讲座课时,就可以放我几天假。

我像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认真写着课时。

可是写着写着,思绪总是不自觉地飘远,傻笑起来,一笑就是一下午。

结果,课时写得拖拖拉拉,还不尽如人意。

原来,女人真的是红颜祸水,扰人心智,让人心神不宁。

蕾蕾,哥哥好像也等不及了。

我抽空去买了一枚戒指,打算见到她后,直接求婚。

我向她要了学校地址,这傻丫头呆愣愣的,半天没反应过来。

我迫不及待地催她:“地址发我。”

“快点。”

几天之后,我坐上了去杭州的高铁。

一路上,我的心情既紧张又期待。终于,我找到了她的学校。

不得不承认,蕾蕾的眼光确实独到,杭州这座城市美得如诗如画,她学校里的梧桐树更是枝繁叶茂,每一片叶子都洋溢着勃勃生机。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星期天,我早早地来到她宿舍楼下,满心期待地等着她。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竟渐渐有些紧张起来,手心都微微冒出了汗。

无奈之下,我托了一位同学去叫她。不一会儿,那女孩回来了,一脸惊讶地说:“张思蕾啊,她不在宿舍,跟她男朋友约会去了。”

…………

我难以置信,又问了很多人,可她们的说法竟如出一辙——

“没错,张思蕾的男朋友是大二的赵硕,这在学校里谁不知道啊,赵硕又高又帅,两人感情可好了,整天形影不离的。”

“什么时候谈的呀?也就不久前吧,谁知道呢,反正赵硕追了她好久了,那攻势猛得,谁也挡不住。”

我在楼下像尊雕塑般等了她一下午,烟一根接一根地抽,不知不觉竟抽完了一盒。

有几个叽叽喳喳的女生从我身边经过,小声地窃窃私语:“哇,张思蕾的追求者可真多,一个比一个帅,真让人羡慕啊。”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可我还是固执地站在原地,手不受控制地抖着。

那一刻,我满心愤怒,真想掐着她的脖子问问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在玩弄我的感情吗?

我早该想到的,她绰号小仙女,怎么可能只吸引了我一个人。

可是蕾蕾啊,你不该这么轻易就变心啊。

是因为迟迟没收到我的回应吗?我说了让你好好上课,我一直在等你啊。

可你怎么能,就这么被别人哄走了呢?

我的心仿佛被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剜去了一块,那种痛,如影随形。

我恍恍惚惚地站起身来,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那枚精心准备的戒指,狠狠地扔到了垃圾桶里。

临走之前,我还不解气地踹翻了那垃圾桶,仿佛这样就能发泄我心中的痛苦和愤怒。

进修、实习、手术、参加各种学术演讲,理论结合实践,我的生活被工作填得满满当当。

我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恩师于院很器重我,他常常拍着我的肩膀说:“凤阳啊,你年龄也不小了,不能一心只扑在学术上。你现在已经是主治医生了,事业可以慢慢来,女朋友该找还是要找的。”

找女朋友确实容易,可要找一个真正喜欢的女孩子,谈何容易。

蕾蕾的微信我一直没删,她经常在朋友圈里秀恩爱,每看一次,我的心就像被针扎了一下,又死了一次。

后来,师母给我介绍了一个女朋友。

我们平平淡淡地交往着,她是个小学老师,文静、乖巧、温柔、有耐心,一切都符合我喜欢的模样。

报纸上刊登我的讲座时,她会细心地将我的简介和照片裁剪下来,小心翼翼地保存着。

可医院的工作实在太忙了,我们根本没时间好好约会,后来干脆就同居了。

渐渐地,蕾蕾终于从我的世界里剥离出去了。

我想,如果不出现什么意外,我会一直留在北京,结婚生子,再也不会跟她产生任何交集。

然而,两年后,我失恋了。

女朋友离开后,我才如梦初醒,原来女孩子是需要哄,需要陪的。

她怪我太忙,忙得连她的生日都不记得;怪我不遵守承诺,答应好了的约会总是会忘得一干二净。

她还怪我,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不小心呢喃了“蕾蕾”这个名字。

我以为我都忘了,可没想到,这个名字就像刻在了我的心里,一不小心就脱口而出。

我拼命地道歉,祈求她再给我一次机会,可她却一脸疲惫地说:“我累了,真的累了。”

是我活该,是我没有好好珍惜她。

她搬走后,我一个人坐在屋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烟雾缭绕,呛得我眼泪直流。

那一刻,我对蕾蕾的恨意像野草一样在心底疯长。

蕾蕾,你夺走了我的心,还要毁了我的人。

分手之后,我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再也不愿意谈恋爱。

我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再把一颗心完整地交付给别人了。

于院和师母都说我要成神仙了,清心寡欲,油盐不进,介绍的女孩子不见,送上门的追求者也拒之门外。

好在,我在情场上失意,却在学术上得意。

去广州会诊回来的那天,我洗了澡,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阳台抽烟。

北京的夜晚灯火通明,喧闹繁华,可我的心却无比孤独。

就在这时,我爸妈来了电话。挂断之后,我又鬼使神差地给施若若打了一个。

电话那头,音乐声震耳欲聋,无比吵闹。

她在酒吧,我刚皱着眉头打算斥责她一句,她已经不耐烦地要挂电话了。

挂掉之前,我那嗓门极大的妹妹兴奋地大喊一句:“蕾蕾,蕾蕾你快看,那个小哥哥好帅,去问问慧子有没有联系方式!”

我眯起了眼睛,神情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我下意识地翻开了张思蕾的朋友圈,果然找到了一个月前的一条动态——“我回来啦,快乐老家!”

配图是她的行李箱,仿佛在诉说着她的归来。

我以为,时间已经够久了,可看到这条动态的那一刻,我的心还是忍不住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小朋友,欠我的,该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