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结婚三年 沈宴没碰过我 为生孩子 我设计糟蹋了他矜贵的小叔

发布时间:2025-06-25 10:24  浏览量:3

结婚三年,沈宴没碰过我。

为生孩子,我设计糟蹋了他端方矜贵的小叔。

事情败露,沈老夫人大惊失色。

“以朗,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没有。”沈以朗面色惨白。

“那你干嘛吃那种药?”

“不过是.....”他喉结滚动,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见色起意,贪多了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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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沈氏百年望族,老太太喜热闹,不许分家。

嫁给沈宴后,我也搬进沈园。

“碰!”“胡啦!”

小花厅里,婆婆正打牌。

我深吸口气走进去:“妈,我炖了五白汤,给您和阿姨们润润喉。”

沈家的传统,秋燥时节用玉竹、茯苓等五种药材熬汤,可滋阴养肺。

“幺鸡。”婆婆打出一张牌,头也不回:“给你小叔也送一碗去。”

“诶,好。”

听到想要的指令,我紧张得话都在抖。

婆婆口中的小叔,是老太太的幺子——沈以朗。

他天资聪颖,由过世的沈老爷子亲手栽培。

留学归来数年,便以雷霆手腕掌控沈家大局。

这样的人,我本不敢招惹。

可到沈家多年,我发现沈以朗虽个性清冷,待人接物的礼数却滴水不漏,一举一动都透着世家名门的矜贵和教养。

所以,我赌事成之后,他不会让家丑外扬。

晚上9点,我紧张地敲响沈以朗房门。

“进来。”

房间里,只亮着一盏落地灯。

沈以朗身着黑色丝质睡袍,在单人椅上看书。

暖黄的光晕斜斜打在他脸上,原本立体的五官显得更加深邃。

“小叔,婆婆让我给您送五白汤来。”

见是我,沈以朗站起身,客气道:“这么晚,辛苦你了。”

被婆婆差遣送东西,不是第一次。

沈以朗不疑有他,端起瓷碗,一口饮尽。

我抬起眼,正对上他滚动的喉结。

汤里的药还未起效,我得想法留下来。

接过瓷碗,我小声地开口:“小叔,我有件事,想请您帮忙。”

“坐下说。”

坐在他对面,我支支吾吾地开口:“其实,我想出去上班。”

这不只是拖延的借口,也是我一直以来的奢望。

“你知道,沈家的女人,都是要相夫教子的。”

“我和沈宴的关系,您也知道。”我意有所指:“我是没有机会,相夫教子的。”

【2】

比起驰骋商场,家事对他似乎超纲了。

沈以朗罕见地皱眉道:“或许,我可以跟阿宴谈一谈。”

“没用的,他喜欢的人,一直是曹家大小姐。”

曹可心,沈宴隐秘的白月光,沈以朗公开的追求者。

这事虽众所周知,我这么提起却十分突兀。

他战术性地喝水,一口又一口。

药效,上来了。

沈以朗面色发红,呼吸也变得急促。

水喝完了,他伸手去够茶壶。

我抢先一步:“我帮您倒吧。”

手碰到一起,灼热的触感令人心惊。

但他自制力很好,明明有片刻的留恋,竟然又收了回去。

看来,要加把火。

喀嚓!漆黑的夜空亮起一道闪电。

“啊!”

我扑到他身上,眼里满是仓惶。

婆婆说过,同为女人,她最见不得我这副装纯勾人的样子。

勾人么?以前从没试过。

但沈以朗,很快给出了答案。

几乎落进他怀里瞬间,就听到一声喑哑的喟叹。

贴着我大腿的某处,迅速变化。

我忍着害怕,探手过去:“小叔,这是什么?”

沈以朗的眼神,已经不清明了。

我在他耳边喘息:“给我看看,好不好?”

"嗤啦——"旗袍前襟被撕开,滚烫的唇印了上来。

“小叔,我想给你生个孩子。”

温度陡然上升……

窗外风大雨急,池中浮萍蜷缩着承受鞭笞。

我紧紧攀着他,无意识地呢喃:“朗哥哥......”

思绪模糊,若回到从前。

外公和沈爷爷,常在一起喝茶下棋。

沈以朗大我5岁,少年持重。

为不打扰两位老人,他带我到书房,陪我读书、玩串珠游戏。

我成了沈以朗的小尾巴。

后来,一个叫可心的姐姐来了。

她好漂亮,但背地却很凶,不许我跟着沈以朗。

再后来,沈宴也加入我们。

为了讨可心姐姐开心,他总是往我身上丢虫子。

渐渐地,我不敢来了。

外公过世后,就彻底没机会再来。

但没想到的是,两位老人给我和沈宴定了亲。

那年婚礼,沈以朗在主宾桌。

许久未见,他风度翩翩,以长辈的口吻道:“阿宴,妍妍,祝你们百年好合。”

冰凉的泪落下,拥着我的人剧烈颤栗。

风停雨住,高悬的月亮,被乌云染黑。

【3】

沈以朗病了。

早晨起来,我忍着腿间不适,照例去厨房帮忙。

张妈四下张望,悄声对我说:“朗少爷发高烧,刚请了医生来输液。”

“高烧?”

“是呀,早上才被发现,不知烧了多久哟。”

昨晚,他不是“出来”好几次吗?

难道,是药下太重?

还是,被我气到了?

我急得冷汗直冒。

要不,去看看他?

不行,这时候,围着他的人肯定很多。

不安地等到下午,终于看到管家送医生出门。

他应该好些了吧。

我踌躇着,走近沈以朗的房间。

刻意压低的声音传了出来:“儿子,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

“你跟妈说呀!”老太太的声音又气又急。

“没有。”沈以朗嗓子沙哑,无奈地答道。

“那你干嘛吃那种东西?”

糟,药被医生检查出来了。

“就是.....”他喉结滚动,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见色起意,贪多了几次。”

“什么样的女人,值得你作贱身子!”

“一时新鲜,以后不会来往了。”沈以朗淡淡地说。

“这还差不多。”老太太放下心,转而道:“你30岁了,婚事该安排起来,免得不三不四的女人来招你。”

“我听您的。”沈以朗沉声道。

扶着墙壁,我转身往回走。

一天没吃东西,肚子里空得发酸。

还好,沈以朗没事。

我赌对了,昨晚的事他选择了隐瞒。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刻意躲着那人。

可该来,总是会来。

晚上,我刚从浴室出来,就见窗前立着一个修长身影。

海棠花的帘子拉上了,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他远比我谨慎。

“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

见我吓得哆嗦,沈以朗冷笑着讽道。

我吞了吞口水,故作镇定:“木已成舟,我不后悔。”

“温妍,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想要个孩子。”

“和我?”沈以朗寒声道:“你知不知道,这是乱伦!”

“不!”我苍白辩解:“你该清楚,我从没和沈宴做过······那种事。”

不可避免,彼此脑海中都跳出了之前的激烈片段。

我面上一燥,沈以朗也不自然地别开眼。

“你先把衣服穿好!”

“哦。”

那天他被药性控制,动作鲁莽,我前胸上还留着显眼咬痕。

再出来时,沈以朗正坐在床沿上。

他以手扶额,显然十分困扰。

心里愧疚,我小心地走过去:“小叔,你别担心,我保证不会有人知道孩子是你的。”

“你傻不傻?”他咬牙切齿道:“谁告诉你一次就会中!”

“我去医院做了监测,那天机会非常大。”我弱弱地说。

沈以朗倒吸一口凉气:“那你为什么,不干脆给阿宴下药?”

“他又不像你,每天都回来。”况且,我根本不想生沈宴的孩子。

闻言,沈以朗竭力维持的冷静再也绷不住了。

他站起来,俯身捏着我肩膀:“为什么,偏偏选我?”

“如果有得选,谁都会选你。”

不是奉承,在江城,沈以朗堪称豪门嫁女最炙手可热的对象。

只是,他是老太太的眼珠子,挑来挑去,至今未定下人选。

“呵,”沈以朗了然一笑,看我的眼神尽是鄙夷:“好,很好!我倒要看你怎么过阿宴这关!”

他松开我,像沾上什么脏东西,拍了拍衣袖,转身走了出去。

门合上瞬间,我脱力地跌倒在地。

他说的对,如果怀孕,最快两周就能测出来。

要混淆视听,必须抓紧时间。

【4】

后天,就是中秋节。

沈家传统,要阖家团圆。

沈宴再胡闹,这一天是要回来的。

傍晚,灯火通明的大厅笑声弥漫。

女儿媳妇们如众星拱月,将老太太围在中间,叽叽喳喳地逗趣闲聊。

男人们三三两两,讨论着项目和时局。

小孩子或弹琴唱歌、或追逐嬉戏。

钟鸣鼎食,热闹祥和,处处彰显着百年世家的人丁兴旺。

我是边缘人,只好帮着佣人们摆放果盘餐点。

“奶奶!”

张扬的声音过后,沈宴闯了进来。

老太太一把将沈宴搂在怀里,嗔怪道:“你从哪回来?这么急赤白脸的!”

长房长孙,她一直把他当没长大的孩子。

“给您买中秋礼物去了。”

沈宴从兜里掏出一块如意祥云纹的玉佩。

脂白凝润、精光内蕴,确是好东西。

“我老了,给你媳妇戴吧。”

老太太通透,我和沈宴的关系逃不过她的眼。

目光一扫,沈宴看到我,露出不易察觉的厌恶:“她不配。”

“胡说!”老太太敛了笑道:“不许欺负妍妍!”

“好~那这个您收下,改天我再买给她。”沈宴敷衍道。

“也罢,难为你一片孝心。”

老太太点到为止,对众人道:

“侄子都结婚几年了,叔叔还落在后头。”

“今天啊,我叫了可心来,算给以朗定下个人。”

闻言,大家纷纷看向沈以朗。

那人远远地坐在门口的木椅上,一下一下抚着怀里的狮子猫。

神色淡漠,看不出情绪。

“俗话说,水滴石穿。”老太太笑着打趣:“可心终于把咱家的石头捂化了。”

我虽感担忧,但沈宴显然更受打击。

当曹可心光彩照人地出现,一脸喜色陪在沈以朗身边时,他一杯接一杯,很快把自己灌得醉醺醺。

婆婆怕惹出事,忙叫人送沈宴回房。

“妈,我也回去照顾他吧?”

“快去!”婆婆摆手道。

我忙起身,和佣人一起把沈宴扶了起来。

路过沈以朗身边,他看我的眼神泛着冷冽幽光。

【5】

往常,沈宴都自己住。

但这次,我将他带回了我的卧室。

正蹲着帮他脱鞋,却被一脚踹在肩膀上。

见我跌倒,沈宴笑嘻嘻地说:“活该!”

环顾四周,他一脸鄙夷道:“怎么,想趁我喝醉发骚?”

若是平常,他断不会对我有想法。

但今天,沈以朗和曹可心的婚事刺激了他。

冷不丁地,我被沈宴一把扯住头发拖上床。

“小爷今天就成全你!”

浓烈的酒气喷在脸上,他开始扒我衣服。

本想趁他喝醉,用其它方法骗过去。

可没曾想,这人酒量竟这么好。

他动作粗暴,我怕伤着肚子,不敢十分反抗。

绝望中,敲门声响起。

“妍妍,我们来看看阿宴?”是曹可心的声音。

沈宴猛地翻下床,手忙脚乱地整衣开门。

“我没事,路上吹了点风,正好醒了酒。”

隔着门缝,曹可心浅笑道:“没事就好,那我先回去了。”

“我也要回市区,一起吧。”

随意的口吻,全然不顾彼此身份改变。

曹可心为难地看着沈以朗,那人却道:“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他们走了,我没忍住,咬着被子哭出来。

后知后觉的恐惧和羞耻感,烧得脸颊刺痛。

滴滴,床头手机亮起。

“妍妍,妈想你了,回家一趟吧?”

看着短信,我不禁苦笑。

一定是我爸又很久没回家了吧。

说起来,我妈算是恋爱脑下嫁。

像所有庸俗剧情一样,丈夫发达后,嫌她生不出儿子,开始在外面花天酒地。

曾经,我无比希望他们离婚。

但我妈宁愿一次次自残,也坚决留在温家。

她期待我嫁给沈宴后,我爸会回心转意。

没想到我在沈家地位低下,俩人关系更加冰冷。

上次回家,我妈给了我那些药,她说:

“妍妍,你必须生个孩子。”

“沈宴不喜欢你没关系,只要沈家认你就行。”

“妈就指望你了......”

话音反复响起,搅得我头痛欲裂。

不是不想一走了之,可我答应过外公照顾我妈。

他爱女如命,临走前还忧心不已。

【6】

夜深了,沈园安静下来。

我睡得迷迷糊糊,沈以朗却去而复返。

“你打算,趁阿宴醉了和他上床?”

“对,不过被你们打断了。”

“不是说怀孕机会很大,”他语带薄怒:“你也不怕伤着孩子!”

“你要出来,也不是只有一个办法。”房间漆黑,我不怕难为情。

“你!”沈以朗一时语塞,半晌才道:“总之,先等结果出来。”

“要是真有,”我试探地问:“你会不会强迫我拿掉?”

“不,我会让你神不知鬼不觉消失。”

后背,窜起一道寒意。

沈以朗,他真的可以做到。

......

看着未见妊娠的报告,我松了口气。

回到家,沈以朗正大喇喇地坐在我的小沙发上。

他怎么又进我房间!

“你没怀孕。”

笃定的语气,显然有派人盯着我。

把检查单丢到他身上,我讽道:“对,早知道就不找你了。”

明显的嫌弃,沈以朗听出来了,他眼睛里透出危险的锋芒:

“什么意思?”

“听说男人上了年纪,质量就不大好。”

“呵,”他呼出一口气,顶着后牙槽道:“我没空跟你胡扯!我要你保证,以后不准再做这种蠢事。”

我有心气他,拖长了声音说:“我保证~不会再找你。”

他猛地站起,把我扯到跟前:“我是说,沈家的男人,都不许你打主意!”

“那沈宴呢?”

靠得极近,沈以朗目光闪烁了一下:“你们是夫妻,自然不同。”

心中一黯,我扯起嘴角:“那下次我找他上床,小叔就别再来打扰了。”

我知道,曹可心过来,一定是沈以朗的意思。

手腕突然被攥紧,沈以朗目光如淬火。

我忍着痛,毫不退缩地回瞪他。

“上次,你说想出去工作?”

终于,他松开我,眼底的火一点点熄灭。

“你要帮我?”

“想在沈家立足,也不是只有生孩子一个办法。”

沈以朗垂眸看我,缓缓道:

“不要明知悬崖也去跳,换条路走,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不愧是未来家主,即使被算计,仍愿通过帮我来换家宅安宁。

“谢谢。”我眼眶发热,气势也弱了。

【7】

沈以朗效率很高,他以跟温氏有合作为由,点名要我进公司。

我学的建筑设计,被安排到产品部。

虽然前期只能做些杂事,我却干劲十足。

离开沈园,果然呼吸都畅快了。

上班一周,我鼓起勇气回了趟温家。

意外的是,我爸也在。

“听说,你到沈氏工作了?”

把腿搁在茶几上,他漫不经心地说:

“长乐的项目,你帮我拿到设计图纸和造价。”

“这么重要的竞标资料,我接触不到的。”我拒绝道:

“再说,这也违反公司规定。”

“要不说养女儿没用,嫁了人胳膊肘就往外拐。”

见我不答应,他恼怒地嘲讽。

“那您,就当没我这个女儿好了。”

啪!我眼冒金星。

听到动静,我妈从厨房跑了出来。

本以为她会护着我,没想到她却恨铁不成钢地指着我道:

“你爸难得回来,你干嘛惹他生气?”

说完,转头对那人讨好道:

“凯哥别生气,我好好教训她。”

“哼,她最好听我的!”温凯阴恻恻地说:

“否则,你就给我滚出温家!”

他恨恨地走后,我妈拿了把水果刀横在脖子上。

“妍妍,妈求你,答应你爸爸!”

“妈,我现在有工作了。”

“你可以靠我,跟那个人离婚,好不好?”

我哀求着,只觉无力极了。

可她情绪激动,刀跟着手晃,声嘶力竭地吼道:

“我绝不离开凯哥。”

“他是爱我的,他说过会一辈子爱我的!”

脖子上,赫然出现一道血痕。

我害怕了,忙不迭地说:

“是,爸爸他爱你。”

“我也会听话,盯着那个项目!”

得到想要的结果,她终于平静下来。

丢开刀,她跑过来搂我,眼睛如两口枯井:

“对不起妍妍,妈妈没有办法......”

【8】

从家里出来,全身都汗湿了。

深秋的风真冷,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第二天上班,只觉头重脚轻。

“温妍,不舒服就请假吧。”

说话的是组里前辈李然,也是我同校师兄。

从进公司,他就特别照顾我。

“不行,后天开会,我材料还没整理好。”

第一次给部门经理作汇报,我十分重视。

“要不,你先吃药,我帮你一起做。”

“那谢谢师兄了。”我感激道。

“哼!”隔壁的女生,阴阳怪气地说:

“公司要求公平竞争,别仗着几分姿色装可怜!”

我脸上一白,后天,她也要汇报。

“陈倩,你胡说什么······”

“师兄!”我拦住他,小声道:“算了。”

好不容易得到这个机会,我不想把事情闹大。

......

硬挺着加了两天班,终于做出满意方案。

离汇报还有半小时,我下楼买了杯咖啡提神。

可没想到,在电梯门口,跟突然出来的人撞个满怀。

咖啡洒了,不多,但白衬衣格外显眼。

“你眼瞎啊!”陈倩倒打一耙。

“明明就是......”

我试图澄清,又被她打断:

“别想嫁祸我啊!我可不是那些色眯眯的男人,不会惯着你!”

我突然意识到,她是故意的。

不再跟她纠缠,我赶回去借衣服。

可办公室空空的,大家都提前去了会议室。

怎么办,只剩不到10分钟了。

我急得团团转,不觉脑子里冒出个人。

楼梯间,沈以朗推开消防门走进来。

“快,脱衣服!”我迫不及待上前扒他。

他惊得连连后退,抓着我手惊讶道:

“你给自己下药?!”

“不是,要汇报了,我没衣服换!”

指着胸前的咖啡渍,我说话都不利索了。

沈以朗目光一扫,明白过来,咬了咬牙道:

“背对背。”

闷不透风的楼梯间,只剩衣料摩擦声。

异样的感觉,在心里升起。

“给。”他声音低哑。

反手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衬衣,我火速往身上套。

袖子挽上来,衣摆扎进半裙。

大是大了点,但总比穿脏衣服好。

眼看就要迟到,我拧开门往外跑。

沈以朗急急拉住我,一脸破碎的表情:

“把你的给我!”

我低头看看换下来的衣服,疑惑道:

“你要穿?”

“我要遮!”

一路狂奔,满脑子都是沈以朗的八块腹肌。

衣服太小,根本遮不住。

【9】

汇报顺利完成,陈倩在台下嘴都气歪了。

看到她,我突然想起沈以朗。

他不会还在楼梯间吧!

散了会,我匆匆跑过去,原来的地方什么也没有。

我真傻,堂堂沈氏总经理,怎么会缺送衣服的人。

精神一松,身体就顶不住了。

下午,我请了假,回家倒头就睡。

不知是不是穿着那衣服,梦里好像都有沈以朗的味道。

第二天,刚到公司,李然就笑着恭喜我。

公司群发邮件,我通过新员工考核,转正了!

雀跃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住。

沈以朗知道了吗?

他那么帮我,理应跟他说一声吧。

找到他内部头像,点开,截图转发:

“喜提正式员工^▽^”

片刻,他回:

“加油!”

一整天,我都乐滋滋的。

如果,不是接到我爸电话。

“温妍,限你一个月,拿到长乐的竞标资料。”

“抱歉,我做不到。”

温家一直是沈氏建材供应商,他要竞标资料做什么?

“行!”温凯冷笑一声道:

“我看妈状态不是很好,打算送她去疗养院住一阵。”

“你还是人吗?她毕竟是你发妻!”

他说的疗养院,其实是精神病院。

我妈之前自残,就被他送进去过。

回来后,整个人变得更加极端。

“那就乖乖照我说的做!”

挂了电话,我飞快地想对策。

他要那些东西,不会有好事。

我不能不管我妈,也不能出卖沈氏。

弄个假的?不,他有专业的人,很容易露馅。

还有一个月,最好先搞清他的目的。

......

找了个借口,找李然要到温氏的背调资料。

我发现,他们合作的公司除了沈氏,还有新近崛起的远景集团。

而远景,也是长乐项目的竞标者之一。

难道?温凯不止是远景的供应商。

【9】

连着几天,我下班后都来这家会所蹲守。

温凯爱上这玩,以前我妈总带我来堵他。

果然,他和一个秃顶男人从电梯里摇晃着走出来。

两人身上,都挂着和我一样浓妆艳抹的女人。

我不动声色,跟在他们后面。

包厢门口,我接过送酒小妹的托盘,塞给她厚厚一沓钱。

里面灯光昏暗,我磨蹭着开酒。

波浪大卷遮住半张脸,半醉的温凯根本认不出来。

很快,秃顶男人举杯道:

“凯哥,恭喜您成为远景股东!”

“欸~不要言之过早。”

虽这么说,温凯脸上已是胜券在握。

“只要竞标成功,就是板上钉钉。”对方羡慕道:

“这可是好大一块肥肉。”

“哈哈......放心,到时有你好处。”

“谢谢哥!”那人心花怒放,又问:

“不过,您跟沈家可是姻亲......”

“什么姻亲?半点便宜不肯让我占!”温凯眼神狠辣:

“这次,我就要让他们出点血。”

“那您女儿怎么办?”

“那个赔钱货,管她做什么!”

我咬着牙,生怕泄露一丝情绪。

从包厢出来,我急急往外走。

直接告诉沈以朗?他一定有办法应对。

可是,我妈怎么办呢?

心乱如麻,没注意迎面来了人。

“诶,铃姐,她行不行?”

一个光头男人,轻佻地拦住我去路。

旁边,领班打扮的女人看了看我,皱眉道:

“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我是新来的。”

怕在这露馅,我拼命挤出一个妩媚的笑。

“新的好,新鲜!”

说完,那男人将我扯了过去。

女仆装的上衣又紧又短,白皙腰线露在外面,他的手不偏不倚地摸了上来。

心中恶寒,没忍住一把推开他。

“你妈的,装什么装!”

他凶相毕露,我吓得转头就跑。

身后骂声不断,是那人追了过来。

突然,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沈以朗,救我!”

像抓住救命稻草,我钻进沈以朗怀里。

他身体一僵,表情比被我扒衣服还震惊。

盯着我的兔耳朵,他嘴唇开合了几次才发出声音:

“你,你又想干什么?”

“说来话长,先带我走!”我焦急道。

可那个男人已经追了过来。

见到沈以朗,他停住脚步,眯着眼问:

“你是沈总的人?”

我抬头,对沈以朗拼命眨眼。

可他像没看到,反问道:

“为什么追她?”

“她说自己是新来的小姐,就想一起玩玩。”

那人显然不敢招惹沈以朗,忍气吞声地说:

“沈总喜欢,当然让您先来。”

那人一走,我连忙从沈以朗怀里退出来。

“你先走。”

“诶。”“好的。”我和王助理,同时回答。

“你留下!”

沈以朗看我的眼神,像要吃人。

【10】

缩着脖子,跟他走进一间空房。

沈以朗把自己陷进沙发,头往后仰,不发一言。

我扯着短到大腿根的裙子,根本不敢说话。

“小姐?”他抬头打量我,气极反笑:

“温妍?你玩过火了!”

“你别误会,”我赶紧解释:

“我就是来,来——打探对手消息的!”

其实,也不算骗他。

“哦,那你打探到什么了?”

没想好要不要说,我讪笑道:

“这,不是被那个人打断了么?”

他叹口气,对着我无奈地说:

“你能不能,安分一点?”

看着他略显疲惫的眼神,我突然有些难过: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算了,我送你回去。”

站起身,沈以朗的目光又落到我兔耳朵上。

喉结微动,他皱着眉头道:

“你不会要穿着这身回去吧?”

我尴尬地把耳朵捏住,吐舌道:

“衣服还在更衣室。”

......

换完衣服,我和沈以朗并肩往停车的地方走。

入冬了,夜晚的空气清新冷冽。

路灯的光。把两道影子拉得很近。

“我的衣服呢?”

莫名,想和他说话。

“丢了。”

“谁让你丢的?”我转头瞪着他道:

“那是我第一次赚钱买的!”

他不说话,但嘴角分明噙着笑。

“你骗我?!”

该生气地,可我也没来由跟着他笑。

“洗了,没来得及还你。”

“洗了?”我顿住脚,慌忙问:“谁洗的?”

不管谁洗,沈以朗带女人衣服回来,都是要命的事。

他深深地看我一眼,勾唇道:

“傻子!”

第一次,我从他脸上看到顽皮。

难道,是他自己洗的?

正要追上去,突然听到有人唤我。

沈宴不知从哪冒出来。

“这么晚,你怎么还在外面?”

他一见我,就语气不善。

“是我带她出来谈事。”

“小叔?”沈宴这才注意到前面的沈以朗。

他目光在我们之间游移了一瞬,最终看向我:

“今晚我也回去,你跟我一起。”

忍不住看向那人。

只见他眼底浮起一道波澜,但很快又被平静代替。

蔫下头,我慢慢走到沈宴身边。

“小叔,那我们先走了。”

沈宴扯着我,转头道别。

“嗯。”

雀跃的心,终于不动了。

车上,沈宴似笑非笑地嘲讽:

“你挺能耐啊,知道抱大腿了。”

不想理他,索性望向窗外。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想勾引小叔?”

“那你呢?不也在肖想你小婶。”

情绪压抑,再不能对他假以辞色。

吱!刹车声刺耳地响起。

沈宴转身钳住我的脸,轻蔑地说:

“你也配跟我比!”

我忍着痛,回刺道:

“曹可心配?你不还是只能娶我!”

砰!我的头被甩到车窗上,耳朵嗡嗡作响。

沈宴犹不解气,恶狠狠地说:

“滚下去!”

脚步虚浮地下车,我自暴自弃徒步往回走。

沈园真远,几乎半夜才到。

【11】

第二天,我还是决定告诉沈以朗。

以我的能力,根本对抗不了温凯。

护得了我妈一次,还有下次,下下次。

被沈家发现的后果,同样不是我能承受的。

午饭时间,大家都去了食堂。

我走进电梯,按下顶楼键。

门虚掩着,一敲就开。

目之所及,我瞬间石化。

黑色皮质办公椅中,一个女人紧紧缠在沈以朗身上。

因我的出现,热烈的纠缠,戛然而止。

沈以朗面无表情,见我呆立门口,目光冷冷地说:

“还不出去!”

背对门的女人,也转过身来。

原来,是曹可心。

她一脸春色,海藻般的长发遮住凌乱衣领,眸中尽是被我打断的羞恼。

“对,对不起!”

顾不上关门,我落荒而逃。

一路狂奔,却甩不掉他们亲昵的模样。

像从梦里忽然醒来。

他的温柔,他的笑,原是属于别人的。

要不是嫁进沈家,对他而言,我就是个无关的人。

所以,我到底在难过什么?

......

吃过午饭,大家陆续回来。

“温妍,有人找?”

“谁?”

“一个美女,大美女!”李然表情夸张。

我心下了然,除了她还有谁。

“你为什么在这上班?”

曹可心和沈宴很像,总是一见面就咄咄逼人。

“我是沈家人,在这工作不行吗?”

“得意什么?我也会进沈家!”她高我半头,盛气凌人:

“你最好跟从前一样,躲得远远的,别在他跟前晃!”

她急躁的样子,突然让我觉得可怜。

“难道,你要把这的女人都赶走?”

曹可心脸色一白,没人比她更清楚,是老太太而不是沈以朗选了她。

就算解决我,她一样不会有安全感。

“温妍,你变聪明了。”

她打量着我,敛了情绪道:

“那就想想,我会不会让你安稳地留在沈家?”

......

目送她离开,我突然意识到不能告诉沈以朗。

他忠于沈家利益,打击对手的时候,未必不会迁怒我。

整个下午,我都心神不定。

曹可心一嫁进来,我的处境会比现在艰难百倍。

而温凯,只要在沈氏一天,他一定不放过我。

要摆脱他们,最彻底的办法是离开。

对!我可以带我妈一起走。

念头一起,思绪就停不下来。

要走,首先得脱掉沈家媳妇的身份。

其次,还得骗过我妈和温凯。

去哪也很重要......

反复思索,一个“逃亡计划”逐渐成型。

【12】

晚上十点,我才处理完耽误的工作。

走到楼下,又碰到沈以朗的助理。

“王助理,您也加班啊?”

见他拎着餐食,我笑着寒暄。

虽不熟,但我是他运作进来的,总不好装作不认识。

“是的,温小姐。”

四下无人,他也没唤我沈太太。

错身而过,他突然神色犹豫地叫住我:

“温小姐,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吗?”

“您指什么?”

“就是......”他纠结地开口:

“沈总今天情绪不大好,工作一天,什么东西也没吃。”

“是你没看到吧。”

想起中午的事,我脱口而出。

“什么?”

“那个,”自知失言,我赶紧找补:

“他可能昨天吃太饱,今天就不想吃了。”

真是个大宝贝,少吃一口都有人操心。

反观自己干瘪的肚子,我愤愤道:

“您放心吧,一个人少吃几顿也不会死。不吃,就让他饿着,别惯......”

正说着,王助理突然挺身看向我身后:

“沈总。”

背心冷冷,我没敢回头。

“今天就到这,你下班吧。”

沈以朗淡淡的声音传来。

“是。”临走前,王助理瞄了我一眼,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哒,哒,皮鞋踏过地板,如踩在我心上。

最终,沈以朗沉默地走过去,留给我一个绷直的背影。

......

本以为,这事就算过去了。

没想到,它还发酵了。

刚睡下,张妈来找我,说沈以朗明天要喝养胃粥。

“别人熬不行吗?”

“你的那种八宝粥,没人会啊。”张妈苦恼地说。

烦躁地抓抓头,都怪那时刚进沈家,为了讨好他们,献宝做了外公教的粥。

“他就非得吃那个!?”

那东西费人费料,要先蒸糯米炖银耳汤,再掺了陈皮桂圆肉熬,还要......

“朗少爷不知道。”张妈指指楼上:

“是那位发话,连假都给你请了,让做好了亲自送去。”

明白了,我去工作,老太太根本不赞成。

忍着气,我一早起来熬粥。

起锅时,狠狠撒了一把冬瓜糖碎。

偷偷上楼,我把东西托给王助理。

正等电梯,手机弹出消息:

“太甜了,回来拿走。”

拿就拿!本来就没想让你吃。

【13】

等我返回,却见沈以朗正慢条斯理喝着粥。

“不是说甜吗?”

“怕被饿死,将就喝点。”他面无表情地说。

小心眼!

耐着性子,我在沙发上坐下,等着收餐具。

办公室静悄悄的,沈以朗礼仪很好,吃东西半点声音也没有。

“别喝了。”

眼看粥已经去了一半,我起身劝阻。

他眼皮不抬,置若罔闻。

“太甜了,待会儿齁着你!”

我蒙住碗——那么多冬瓜糖,他怎么吃的下去。

视线压过来,我心虚地退后一步。

放下勺子,他喝口水,审问我:

“送之前,你没尝过吗?”

“忘了。”我理直气壮。

“温妍,你在气什么?”他不悦地问。

奇怪!我什么时候生气了?

“你希望我从昨晚把你带走?”

“陪你疯,不娶曹可心?”

他对我发问,却更像悬在半空的自言自语。

我惊讶地望着他,更惹来他汹涌怒意。

“我是沈家继承人,这些我都做不到!”

“你最好规规矩矩,不可能的事,就不要妄想!”

哈!快被这个自大狂气死!

周身仿佛长出无形的尖刺,我直奔主题:

“沈以朗,你不会以为我喜欢你吧?”

他一脸紧绷,我冷笑讥讽:

“你呆板无趣,和曹可心简直绝配!而我,当然只喜欢年轻会玩唔......”

甜香,在嘴里漫延。

我整个人被沈以朗死死扣进怀里。

愈是挣扎,他愈是蛮横。

仿佛要把所有未尽的争吵,都吞进交缠的呼吸里。

安静的空间,两颗剧烈的心跳清晰可闻。

......

不知过了多久。

沈以朗突然松开了我。

唇齿分离,扯出一道暧昧银丝。

他眼里的占有欲让人心惊,说出的话却是:

“不过如此!”

“什,什么?”

被他这样吻过,我声音发软,脑袋也麻麻的。

他视线在我唇上短暂停留,又向旁边偏离:

“你的滋味,和别人也没什么不同。”

啪!

全身发抖,才反应过来自己打了他。

“沈以朗,你就是个混蛋!”

忍住眼中的潮湿,我掉头往外走。

拉开门,王助理一脸不安地站在门口。

见我狼狈模样,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这个办公室,跟我八字相克!

现在,我只想离开这里,离开沈家,越快越好!

【14】

“逃亡计划”,顺利地超出想象。

李然借我电脑时,没一丝犹豫。

他进公司多年,是长乐项目的核心成员。

我几乎轻而易举,就拿到了那些资料。

怎么会那么容易?

一遍遍核对数据,不像假的。

难道李然大大咧咧惯了,真的对人不设防?

算了,不管了,反正本就没打算给真的。

一晚没睡,把关键处全做了修改。

瞒不住专业的人,但至少能拖些时间。

接下来,只剩跟两边谈判了。

......

沈园,玻璃花房。

稀有的君子兰,摔得枝折花落。

老太太嘴角颤抖,大惊失色地问:

“让以朗吃药的女人,是你?”

我没说下药,故意引她往沈以朗自愿的方向想。

点点头,我装着无辜的样子:

“您知道,沈宴讨厌我。小叔他温柔体贴,我控制不住喜......”

“住嘴!”苍老的嗓音,威严十足。

“奶奶,我知错了。”

调转话头,我啜泣道:

“我也害怕,本想断了。”

“可小叔不肯,还把我弄进公司,连白天也......”

吃药、进公司,皆是沈以朗承认和安排的。

老太太目光如剪,恨不得把我撕碎。

怎么能不恨呢?

多年精心栽培的君子兰,一朝被外来的野猫毁坏。

“为什么突然告诉我?”

她捻动腕间佛珠,忽然抬眸看我。

“因为,沈宴已经开始怀疑了。”

老太太眼中寒光乍现。

我心中一凛,跪倒在地:

“奶奶,我愿意立刻离开沈家。”

怕她不肯,又搬出沈以朗:

“请您瞒着小叔,否则事情闹大,坏了沈家名声。”

果然,她眉间动容,忍气道:

“你少卖乖!我放你走,但你得保证,再不许见以朗。”

我赶紧嗫喏着点头。

当家祖母的能量,果然不可小觑。

白是上午坦的,婚是下午离的。

沈宴满脸不可思议:

“你怎么说服奶奶和我爸妈的?”

“别管那么多,去追你的女神吧。”

他神情古怪地看着我,似没想到我这么洒脱。

沈以朗,这也算我送你的礼物。

你值得,更好的人。

其实,那天冷静下来。

回想他的言行,无非是对我有了一点心动。

只是,这心动太浅,不足以让他忘记身份。

当然,我更不可能为此冒险。

【15】

温凯办公室。

见我进来,他眼冒精光。

“东西拿到了?”

“是,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呵,还敢跟老子讲条件。”

我要他,哄我妈跟我一起回苏市。

那是外公的老家,也是我妈长大的地方。

“为什么要走?”温凯怀疑地看我。

“偷了沈家的东西,我还呆得下去吗?”我愤愤地说:

“再说,我妈走了,你不也省心。”

他思索着点点头,似乎信了我的话。

我妈知道温凯要带她回乡养老,开心极了。

“你们先回去安顿,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就来。”

“好,凯哥。”她忙不迭地说:

“我一定让你住的舒舒服服。”

除了简单衣物,我们几乎什么也没带。

沈家大方,我存的私房钱足够安稳度日。

到了苏市,我租下一间小公寓。

我妈一进去,就皱起眉。

“妍妍,怎么能让你爸爸住这里?”

“我爸早就买了房,还在装修。”我哄她说:

“现在就咱们俩,就节省一点吧。”

长乐的投标在即,假资料很快会暴露。

苏市,只是个幌子。

我真正的目的地,是海城。

老太太怕我跟沈以朗断不干净,特意安排人在这接应。

正好,帮我切断温凯的眼线。

我妈的手机,也做了处理。

那人打来的电话、信息,都是AI生成。

......

阳光灿烂,涛声阵阵。

我倚在栏杆上,从阳台上远眺大海。

到这半个月了,生活平静舒适,我很满足。

“妍妍,吃饭了。”

转过头,我妈围着碎花围裙,从厨房里端出一叠焗花螺。

憧憬的母爱,也在这里生发。

我走过去,边摆筷子边问:

“妈妈,你喜欢这吗?”

“喜欢!”她眼角皱成一朵花:

“要是你爸爸也跟我们出来玩,就好了。”

心里一紧,她还是想着温凯。

“爸爸不是说了吗?”我尽量拖延:

“公司转手出了点问题,恐怕还要一年才能脱身。”

再多一点时间,我一定能说服她。

饭后,妈妈习惯午睡。

我躺在沙发上,随意翻着手机。

突然,一则新闻突然跳了出来。

——《爆冷!长乐世纪工程意外易主 沈氏豪门折戟沉沙》

配图,是沈以朗黯然离场的身影。

怎么会?

资料,明明是假的!

【16】

挨个翻找网上的信息,终于在一个视频里找到答案。

温凯和李然,有过一个对视。

虽然极短,但我肯定,他们是认识的。

李然,是商业间谍!

我的作用不是偷资料,而是给李然背锅。

从一开始,我就是温凯的弃子。

难怪一切那么顺利,难怪温凯轻易就松口。

现在,沈氏上下一定都以为资料是我偷的。

而我突然失踪,更坐实了这项罪名。

沈以朗,他会怎么看我?

照片里,他脸色苍白,眼中满是倦意。松开的领带,再不复往日矜贵从容。

他一定,恨极了我吧。

“你在看以朗?”妈妈不知何时醒了。

“没,就随便看看。”

我吓了一跳,连忙盖上笔记本。

“紧张什么?”她嗔怪一笑,对我道:

“你小的时候,就很喜欢他啊,整天把朗哥哥挂嘴边。”

“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低头道。

“是啊,都过去了。”她声音有些怅惘:

“也不知你外公怎么回事,要是嫁给以朗,你或许不会离婚。”

“妈,您说什么呢!”

他说过,不可能的事,让我不要妄想。

“好了,妈不说。”

她摸摸我的头,一反常态地说:

“妈妈还是希望,你能找到真正爱你的人。”

“一个人过不行吗?”

爱会过期,会伤人,就像她和温凯。

“傻孩子,你体会过,就知道不一样。”

那天,我妈破天荒地和我讲起从前。

她和温凯如何相识、相爱、结婚。

我从未见过她这么平和、温柔。

环境对人的改变,真的那么大?

或许是因沈家的事烦扰,又或许我妈最近状态太好。

这段时间,我放松了警惕。

结果,一觉醒来,到处找不到她。

书桌上,电脑幽幽发亮。

不好的预感,从心底腾起。

屏幕上,赫然是温凯豪掷千金,带20岁小女友买跑车的报道。

沈氏百亿计划流产,引发了媒体深挖。

温凯作为远景新股东,女儿还是前沈家媳妇和泄密嫌疑人,自然成为焦点。

买了最快的机票,我绝望地往回赶。

不过几个小时,再见到妈妈,却是在医院。

她浑身是血,了无生机地躺在满是鲜血的床上。

警察说,她捅了温凯一刀,然后从7楼跳下去。

白布下,她面容恬淡,嘴角似乎还浮着极轻的笑。

所以,你解脱了吗?

俯下身,我贴在她脸上,一片冰凉。

我竟隐隐有些为她高兴。

那些伤人的爱,痛苦的执念,终于不再束缚你。

温凯没死,你没捅到他要害。

不过,都不重要了。

有来生的话,希望你擦亮眼。

一定,找个真正爱你的人。

【17】

我把我妈,安葬在外公身边。

刚走出墓园,就发现自己被包围了。

【温小姐,请问你父母之间有什么过节?】

【长乐的竞标资料,是你泄露的吗?】

【你为什么离婚?】

【有人看到你和沈氏继承人举止亲密,你们私下是什么关系?】

我节节后退,像被围捕的逃犯。

突然,一群训练有素的男人冲了进来。

我几乎是被架着塞进车里。

黑色的防弹玻璃,隔绝了窥探和喧嚣。

“温小姐,好久不见。”

王助理一脸淡然,仿佛不知道我的处境。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惊魂未定地问。

他顿了顿,开口道:

“沈总一直在找您。”

......

车速很快,从郊外到市区,兜了好几圈。

终于,开进了一所豪华住宅停车场。

上到顶楼,王助理替我拉开门:

“进去吧,这里很安全。”

低调的复式公寓,站在客厅中间,能眺望整个城市的霓虹。

“逃跑的感觉怎么样?”

声音从上方传来,沈以朗扶着栏杆,好整以暇地看我。

“还行,比坐以待毙好。”

“所以,是你偷了长乐的资料,还诽谤我跟你白夜喧淫?”

这,让我怎么辩白。

“偷资料的,是李然。”

无论他信不信,我早就想解释。

“那是有人傻乎乎做了替死鬼?”

其中关窍,他一点就通。

“是,所以公司的事不怪我。”我眼神飘忽,嗫嚅着说:

“至于老太太,我只说那晚的人是我,其余都是她自己联想的!”

如鹰隼攫兔,他不疾不徐走到我面前:

“说喜欢我,也是假的?”

脸上一红,我梗着脖子道:

“当然!沈家的人,我都讨厌死了!”

“委屈你,还得跟讨厌的人住一阵子。”

......

沈以朗说,我现在出去,会被抢新闻的踩死。

我不想死,只能躲在这。

至于他为什么也住这?

那人说,让家族蒙羞,回去日子也不好过。

好吧,同是天涯沦落人。

我们达成一致——

他提供食宿,我承担家务,做彼此合格的室友。

【18】

沈以朗虽停职了,仍十分忙碌。

闲得无聊,我就逗他猫玩。

那只白狮子猫,也跟着搬来了这里。

这猫生性高傲,除沈以朗谁都不让抱。

为了拿下它,我特意切了嫩嫩的牛肉。

本想趁其不备撸一把,可毛没碰上就被它反爪一挠。

“啊!”

血珠从脖子上滚落,痛得我眼泪直掉。

“珍珠不喜欢人抱。”

听到动静,沈以朗走下楼。

“你这个主人,怎么也不教教它啊!”我抱怨道。

“猫是不认主人的。”

“那你是它什么?情人?”我没好气地说:

“它不会拿我当情敌吧!”

“说不好。”

背对我,沈以朗在柜子里翻找。

“要真那样,你告诉它,我直接认输了!”

捏着消毒液,沈以朗眼底晃过一丝笑:

“没出息。”

他动作很轻,我还是痛得龇牙咧嘴。

“喂,你吹一下啊!”

猫抓的伤口,又长又深。

酒精一上,火辣辣的,我自己又吹不到。

沈以朗愣了愣,忽然倾身靠近。

一缕凉风,顺着颈线游下去。

呼吸一窒,我脸上绒毛竖了起来。

“抖什么?”他喉结微震。

“不,不痛了。”我声音发软。

他瞟我一眼,继续上药。

拼命咬牙,还是溢出一点呻吟。

气氛暧昧,每一秒都是煎熬。

好不容易涂完药,我发际线都沁出汗珠。

“真能忍。”他扫过我汗湿的颈侧,哑声说:

“其实,叫出来也行。”

他欲望昭然,我跳下沙发,慌乱道:

“我,我该做饭了。”

再碰沈伊朗,我哪敢?

对老太太,我是立了军令状的!

这之后,我刻意躲着他。

好在沈以朗素来自矜,绝不会对女人上赶着。

不知不觉,一个月过去。

我躺床上刷热搜,盼舆论赶快过去。

没想到,刷到远景出事了。

竞标成功后,他们马不停蹄动工。

可很快,就被检出建筑材料严重造假。

高层责任人,连带出院不久的温凯全部被抓。

我跑到阳台,沈以朗正侍弄他的茶花。

“你早知道温氏材料有问题?”

“嗯,警告过几次,但你父亲执迷不悟。”

他放下水壶,转过身来。

“你也知道李然是温凯的人?”

“是。”

难怪,我之前解释,他既不惊讶,也不深究。

“温氏,本就不能再合作。借他击垮一个潜在对手,一举两得。”

他和盘托出,尽显全局在握的气势。

“如果,我没和沈宴离婚呢?”我试探着问。

视线交汇,答案显而易见。

我会因为偷了资料被唾骂,被惩罚,甚至被赶出去。

等远景暴雷,再被狠狠嘲笑。

“这个计划,从开始就没你。”沈以朗皱眉道:

“是你自己闯进来的!”

“你就没有顺水推舟吗?”我问他。

不牺牲我,温凯不会那么容易得到远景信任。

“你公平一点!”他声音陡然拔高:

“难道要我放弃全盘计划,出来为你澄清?”

【18】

怎么忘了,他是沈家继承人。

回想当初纠结要不要告诉他,还有绞尽脑汁改数据,只觉自己可笑。

沈以朗,从不需要我保护。

“那现在,你可以荣耀回归了。”

“什么意思?”他冷声道。

“我要走了,你也没必要在这演戏。”

回身往里走,心里空落落的。

正收着东西,沈以朗闯了进来。

他怒火中烧,好似我犯了天条。

“温凯设计你,是我指使的吗?”

“你父母恩怨,是我造成的吗?”

“事到如今,难道我没救你?”

他急什么?我就是累了,想把自己摘出来。

“你没错,是我自己命薄。”我苦笑着说:

“难道,我连离开的资格都没有?”

他额角青筋暴起:

“温妍,你有没有心?”

“干嘛?”我淡淡反问:

“别说你爱上我了?您是什么身份,我配不上。”

拉着行李要走,又被他一把拽住:

“出了这门,你会被啃得骨头也不剩!”

我白他一眼,硬气道:

“那也不关你事!”

没成想,硬气没多久,我在去机场的路上就被抓了。

地下室里,老太太一脸阴霾。

“你保证过,再不见以朗。”

“不是我,是他找人把我弄过去的。”

我瑟瑟发抖,死在这里恐怕永远也没人知道。

“哼!少跟我装蒜。”她嫌恶地说:

“你对我儿子,玩得那套欲擒故纵,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这么说,之前的谎话,沈以朗还没拆穿。

“不是的奶奶,我对小叔是真心的。”我壮起胆子拖延:

“而且,这一个月,我已经怀上他的孩子了。”

“什么?!”老太太瞳孔剧烈收缩:

“你们,你们怎么敢!”

我赌对了,老太太要亲自求证。

她不怕动我,毕竟有了新人,旧人就会成为过去。

可孩子不一样,这会是他们母子心结。

被捆着手脚,等私人医生过来。

我心里祈祷,沈以朗不要真的不管我。

房间漆黑,神经崩太久,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19】

低调的黑色跑车,轰鸣着冲进院子。

“妈,温妍在哪?”

沈以朗语气不乱,唯有指尖轻颤泄露心中情绪。

“没规矩!”老太太面容整肃,低斥道:

“她是你侄媳,你这么莽撞要人,被人听见成何体统!”

“她和阿宴,已经离婚了。”

听出他言外之意,老太太痛心疾首:

“以朗,你到底喜欢她什么?”

“儿子也不知道。”沈以朗半是回答半是自嘲:

“就是忍不住,想和她在一起。”

“我早说她长相狐媚,不宜家室。”老太太垂首叹息:

“没想到,最后是我寄予厚望的儿子,栽她手里!”

“可她,原本就是我的人。”

“你都知道?”

如晴天霹雳,老太太脸色惨白:

“那,你为什么......”

“那时,爸爸刚去世,我只想让妈舒心。”沈以朗眉心微蹙,继续道:

“我本以为,娶谁都是一样的。”

原来,两家联姻,定的是沈以朗和温妍。

只因老太太觉得温妍家世长相不上台面,遂私自做主,把她指给了沈宴。

一开始,沈以朗觉得无所谓。

后来,见温妍处境艰难,他便有些愧疚。

再到那晚,沈以朗中规中矩的人生,一次次偏离。

以至于,逐渐失控。

......

被抱起来的瞬间,我惊醒了。

看到熟悉的脸,克制的恐惧突然爆发。

“我再也不跑了,沈以朗,你别不管我。”

紧紧勾住他脖子,我大哭着服软。

他低头哄我,眼里满是心疼。

眉间落下一个轻吻,沈以朗温柔地开口:

“乖,回去再说。”

洗完澡,躺在松软的被窝,我才有了真实的安全感。

“你又跟我妈胡说八道。”

沈以朗倚在门口,看我在床上磨蹭。

“废话!不然神仙也来不及救我。”

“温妍,”沈以朗双手抱胸,好奇地问:

“你每次撒谎,都不想怎么善后吗?”

“还要善后?”

“你装怀孕,才侥幸脱身。”他一本正经道:

“现在,你去哪找个孩子?”

“这,你就不能想别的办法?”

总不能,真生一个吧。

像听见我心声,沈以朗勾唇一笑:

“恐怕,你只能生一个。”

他连哄带吓,我半推半就,不知怎么就滚到一起。

清醒的沈以朗,实在可怕。

像报复我之前笑他不行,那晚我叫得好惨。

连珍珠,都耷着耳朵跑了出去。

......

天色渐白,沈以朗把我裹进被子,抱着往阳台上走。

“朗哥哥,求你别要了,我好累。”

我腰都要废了,这人怎么还有劲?

“想什么呢?”他捏捏我鼻子:

“我是请你赏花!”

不知何时,阳台上的山茶花开了。

花瓣层叠,光洁莹白,如精心雕琢的雪球。

“真漂亮。”我忍不住赞叹。

“它叫十八学士。”

我不懂这奇怪名字的花,只觉他专注的样子,格外赏心悦目。

“沈以朗,你喜欢我吗?”

气氛很好,我又忍不住犯傻。

“现在才问,不觉得太亏?”

我撅起嘴,他眼里笑意绽开:

“你知道,这花寓意什么吗?”

我诚实地摇头,他目光灼灼地说:

“理想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