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场车祸,我拿孩子脐带血救雪雅”助理:孩子早产抢救失败了

发布时间:2025-06-23 23:54  浏览量:3

“南庭,按你吩咐的,那早产儿的脐带血我已经送到急诊科了。但孩子状况凶险,你当真不去看一眼吗?”

刺鼻的消毒药水气味侵入鼻腔,叶淑雅猛然睁开了双眼。

她的丈夫傅南庭与好友秦慕川站在几步之外,正压着嗓子争论着什么。

“脐带血”三个字如同钢针扎透了她的耳膜,让她浑身剧烈颤抖了一下。

今天本该是她怀孕满五个月来医院常规产检的日子。

谁知刚迈出医院大门,一辆失控的轿车便如脱缰野马般向她冲撞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傅南庭飞扑而至将她死死护在怀里,两人一同滚落到绿化带中。

“南庭,救救我们的孩子啊……”

她记得自己死死攥紧丈夫那件沾染血污的衬衫,哭嚎得喉咙撕痛。

那时傅南庭紧紧搂抱着她,声音发颤:“淑雅别怕,我绝不会让你和宝宝出事……”

此刻回忆汹涌如潮水般倒灌,叶淑雅喉咙骤然发紧。

她刚想开口呼唤,却清晰地听见秦慕川的音调猛地拔高:

“傅南庭!你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狠心不管?半年前你偷偷停掉叶淑雅的药,让她苦苦煎熬了五年才怀上,不就是为了今日用这脐带血去救傅佳茵的命?!”

叶淑雅的瞳孔瞬间紧缩。

“那场车祸莫非也是你精心布置的?就为了逼迫这孩子提前出世?”秦慕川气得声音都在哆嗦,“那可是你的亲生孩子啊!”

傅南庭忽地一声冷嗤打断他:“叶淑雅的孩子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五年前若非老爷子逼着我追查佳茵的身世真相,我怎会娶她进门?当初那三千万的彩礼,足够她后半生衣食无忧了。”

“至于那个孽种……”他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养条看门狗恐怕都比养他省心。”

叶淑雅死死咬住自己干裂的下唇,铁锈般的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开来。

傅佳茵是林心瑶的孩子——那个傅南庭曾憎恶万分的继妹。

当年林心瑶未婚先孕,被傅家毫不留情地驱逐出门。

傅南庭更是当着所有族亲的面,骂她是“下贱无耻的脏东西”。

原来早在五年前,他们两个就已经……

“叶女士……请、请节哀。”

医护人员推着一架覆盖着惨白布单的病床进来,白布边缘隐约露出了一只蜷缩的小手。

叶淑雅不顾浑身撕裂般的剧痛,猛地扑了过去,一把掀开那刺目的白布。

布单下那张青紫皱缩的小脸,如同一把烧红的利刃狠狠剜进了她的双眼。

“宝贝……妈妈在这儿……在这儿……”

她颤抖着将冰冷的小身体紧紧贴在胸前,脚步踉跄、跌跌撞撞就往门外冲。

“要不是……要不是傅总今早签发手令把韦主任调去给傅佳茵主刀手术……您的孩子本来……是能活下来的……”

护士们压低嗓音议论的话语,突然清晰地传入了她的耳朵。

叶淑雅像是被钉在原地,猛地顿住了脚步。

韦主任是华中医院当之无愧的新生儿科权威。

正是为了他,她三天前才特意去挂的那个顶级专家号……

“傅、南、庭!”

她突然爆发出几声空洞又怪异的笑声,滚烫的泪水却汹涌而出,大颗大颗砸落在孩子那张已然青紫的小脸上。

整整五年的婚姻,她为他洗手羹汤,为他挡下豪门联姻,甚至为他险些搭上自己的性命。

原来在他心中,自己不过是一枚冷冰冰的棋子。

叶淑雅颤抖着手摸出贴身藏着的手机,拨通了那个早已刻入骨髓的电话号码。

“小叔……”她的声音虚弱得像断了线的风筝,“我……我答应嫁给你。”

电话那端静默了三秒,继而传来一个低沉却含着笑意的声音:“好。明早九点整,民政局门前见。”

2

男人发出冷冽的哼笑,那嗓音如同淬过寒冰的刀刃,锋利逼人。

“怎么,现在倒不畏惧我了?”

叶淑雅控制不住地浑身轻颤,连指尖都漫上冰冷的凉意。

纵使离开海市已逾整整五个春秋,顾瑾年那犹如附骨之疽般的声响,依然能轻易激起她本能的恐惧。

这个名义上的小叔,根本就是一具披裹着人皮的魔鬼。

从高中时期起,他便如影随形地纠缠着她。

最令她肝胆俱裂的,莫过于十八岁生辰那晚,他竟然卑鄙地在她饮品中下药,将她囚禁于一间阴森可怖的地下密室。

四壁挂满了扭曲可怖的动物残骸标本,角落里杂乱堆放着的冷硬金属刑具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幽光。

一片浓重的黑暗中,顾瑾年那双瞳仁闪着毒蛇般的幽冷光芒:“说出口,说爱我,允诺嫁给我,我便放你走。否则...我不敢担保自己会做出何等疯狂之事。”

叶淑雅强压恐惧,佯装顺从,猛然抽出暗藏于袖中的利刃,狠绝地刺向他,随即不顾一切地奔逃而出。

这一逃便是五年,她几乎以为自己能够展开崭新的生活,寻得真心待她的男子。

直到察觉傅南庭的背叛,她才骤然了悟,这世间唯一能助她雪恨的,竟还是那个令她惊惧的偏执狂小叔。

叶淑雅死死咬住下唇,竭力压抑着声音的颤抖:“怕,我自然怕你。但我更惧怕我的孩子死得不明不白,冤屈无处申诉!”

“我答应跟你结婚,但你得确保傅南庭身败名裂、家破人亡……”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猝然爆发出一阵顾瑾年低沉的狞笑。

“好,应允你。一个月为期,和那男人彻底一刀两断。倘若胆敢反悔…我不介意将你二人一并‘清理’掉。”

听闻顾瑾年终于应允相助,叶淑雅挂断电话,深吸一口气,转身疾步走向病房。

然而,就在她推开门的刹那,两名医护人员突然疾冲上前,不由分说地从她怀中强行夺走了那个小小的襁褓,步履匆匆地奔向走廊尽头的火化室方向。

“停下!别烧我的孩子!”

叶淑雅发疯般地伸手扑过去想要抢回,又忧惧动作过剧伤到孩子,只能徒劳地悲鸣。

“叶女士,请您冷静些!孩子已经…已经离开了,依照规定必须立刻处理。您总不想让孩子走得不安宁吧?”

这一刻,叶淑雅绷紧到极限的神经骤然断裂,整个人仿佛被瞬间抽空了所有气力,瘫软下去,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待她再次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帘,闯入视线的便是傅南庭那张故作深情的虚伪面容。

他正拿着一块微温的湿毛巾,轻柔地擦拭她的脸颊。

“淑雅,你可算醒了!今日差点就要失去你了,所幸抢救及时,你和孩子都安然无恙,我悬着的心这才算落了地。”

他一面说着,一面牵起叶淑雅的手,紧紧按在自己心口的位置,眉宇间堆砌着浓得化不开的“悲戚”。

若是往日,叶淑雅恐怕早被这番“肺腑之言”感动得潸然泪下。

可此时此际,她只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恶心与憎恶。

追溯至五年前初至A市,她对傅南庭一见倾心。

比起顾瑾年赤裸裸的强取豪夺,傅南庭的追逐显得那般温情脉脉、引人沉沦。

每一次节庆,他都会带她前往拍卖会场,一掷千金为她拍下价值连城的项链与钻戒。

每逢她生理痛楚,他总是不眠不休地彻夜为她揉抚腹部。

最令她倾心不已的,是婚前他一直恪守着堪称完美的绅士礼仪。

正因如此,当傅南庭豪掷千万郑重求婚时,她不假思索地点头应允了。

婚后这五年,她最大的期盼莫过于能孕育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直到半年前,她终于如愿检测出怀孕的喜讯。

她曾含着欣喜的泪光,激动地拉着傅南庭的手放在自己尚平坦的小腹上,诉说这是上天恩赐的珍宝。

那时的她全然未察,傅南庭眼底深处掠过的那一丝转瞬即逝的慌乱。

她做梦都未曾料想,这个来之不易、视为珍宝的孩子,在傅南庭眼中,竟只是他用来救治林心瑶那个孩子的…残忍“药引”。

叶淑雅低低垂下眼睫,将眼底汹涌奔腾的恨意深深掩藏,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从他掌心缓缓抽离。

“南庭,你今天还没好好看过我们的孩子吧?正好,等他醒了,你来给他取个名字。” 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如冰面下的暗流。

3

叶淑雅这才恍然大悟,自怀孕至今,傅南庭竟一次都未曾提及为孩子取名的事情。

先前,她总下意识觉得,或许是傅南庭工作太过繁忙,无暇顾及这些细枝末节。

但如今细细想来,他压根儿就没把腹中骨肉放在心头,又怎肯费心琢磨名字?

叶淑雅心中却涌起强烈的不甘。这是她的骨血,即便到了最后,孩子总该见上生父一面。

见她开口,傅南庭立刻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行。”

“就叫傅淮安吧,这名字,男孩女孩都合用。”他随口便定下了。

真是天大的讽刺!孩子降临人世至今,傅南庭甚至未弄清楚是男是女。

一旁的秦慕川也赶忙附和,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热忱:“淮安这名字好啊!祈愿年年岁岁平安顺遂。嫂子你看,这还不说明南庭心里有多看重孩子吗?”

叶淑雅嘴角牵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终究还是点下头:“行,就叫淮安。”

这一世,她已注定无法护佑淮安安然成长,唯愿来生他能诸事顺遂,再无波折。

想到此处,叶淑雅的心口像是被狠狠揪住,痛得难以呼吸。

暮色渐沉的傍晚五点四十五分,距离淮安被火化,仅剩下短短十五分钟。

叶淑雅抿紧失去血色的唇,拉住傅南庭的胳膊:“那现在……就去负一楼的停尸间,看看我们的淮安……”

谁知她话未说完,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彻底淹没了她的声音。

“你说什么?!佳茵他醒过来了!?”傅南庭对着话筒惊呼。

傅南庭与秦慕川的脸上霎时绽开难以掩饰的狂喜。

傅南庭这才猛地想起身旁的叶淑雅,慌忙清清喉咙,试图掩饰失态:“淑雅…佳茵好歹名义上也是傅家的子孙,我这个傅家的当家人,不能甩手不管。”

秦慕川也流露出几分不自在:“淑雅,佳茵那孩子是我瞧着长大的,刚经历大手术,身子骨正虚弱,无论如何,我都得去瞧瞧。”

话音未落,两人未等叶淑雅任何回应,便心急火燎地拔腿冲了出去。

秦慕川是傅南庭的表兄,也是叶淑雅除傅南庭外,唯一视为朋友的人。当初她能与傅南庭走到一起,秦慕川从中周旋了不少。

叶淑雅凝视着眼前这两个曾视她为家人的男人消失的背影,一颗心彻底沉入了冰窟。

不多时,叶淑雅独自一人,踏入阴冷潮湿、寒气刺骨的负一楼太平间。

淮安是个早产儿,降生时便比寻常婴孩瘦弱一半有余,连最后的安身之所——那小小的骨灰盒,也是选的最为袖珍的一只。

叶淑雅颤抖着双手,无比珍重地将那小小的骨灰盒捧在怀里,小心翼翼地贴近心口最温热的地方,再也抑制不住,喉间迸发出破碎的、撕心裂肺的号啕。

旁边一位年轻的小护士实在不忍,走上前来,柔声劝慰:“叶女士,我悄悄在骨灰盒上放了一朵彼岸花…老人言,早夭的孩子没有无常引路,容易迷失方向…希望这花儿能陪着孩子,为他指一条通往轮回的路。”

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尚且对她那薄命的孩子心怀不忍与怜惜。

而傅南庭——孩子的生身父亲,却连他的死活都置若罔闻。

叶淑雅死死咬紧牙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心底刻下血誓:傅南庭,你欠下的债,迟早要加倍偿还!

待叶淑雅稍稍敛起悲痛,准备起身离去时,傅南庭的声音自身后急促传来:“淑雅!你刚生完孩子,怎么还到处乱跑?这地方又黑又潮,沾了不干净的东西怎么得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匆忙脱下外套,欲搭在她肩上。

叶淑雅漠然转身,目光越过傅南庭,落在他身后那张梨花带雨的脸上——正是楚楚可怜的林心瑶。

“嫂子,”林心瑶眼泪簌簌落下,声音哽咽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你故意跑到这种地方刺激南庭哥哥,是不是在怪佳茵抢了淮安的父爱?我虽不是傅家血脉,但也是傅家名义上的女儿,佳茵也是傅家的一份子。如今老爷子走了,我和佳茵无依无靠,唯一能指望的只有南庭哥哥了。求你高抬贵手,饶了我们吧?”

叶淑雅冷冷地盯着林心瑶的表演,一语不发。

傅南庭却按捺不住,率先皱紧了眉头,语气带着不耐与理所当然:“淑雅!爸已经不在了,现在心瑶就是我唯一的妹妹!即使我们过去有些不快,可终究是一家人!你做嫂子的,也该替我考虑考虑,体谅我的处境!”

4

秦慕川亦在旁帮腔道:“淑雅,你素来敦厚仁爱,莫非连心瑶母子都容不下?心瑶好歹是南庭的义妹,难不成你连她的醋也要吃?”

秦慕川与傅南庭双双立于林心瑶身前,为她撑腰壮胆。

叶淑雅心中一片茫然,分明未曾言语,却被钉上了善妒的标签。

“事已至此,不多说了。自今日起,我便将心瑶与佳茵再接回傅宅居住。”傅南庭自觉先前口气重了,放软声调哄道:“我虽疼惜佳茵这孩子,但淮安终究是我的亲生子,定然是放在心尖第一位的。”

“这事儿未与你商议是我不周全。你且安心,但凡是珠宝首饰,但凡你看中了,开口便是,我定尽力买下给你做补偿。”傅南庭话语恳切,然叶淑雅藏于袖中的手,已然攥紧,指甲似要嵌进掌心。

“好,既然你应诺补偿,那就把这些都签了吧。”叶淑雅自怀中取出早备妥的离婚协议,夹杂着一叠奢侈品清单,一并递向傅南庭。

自明了傅南庭算计她那一刻起,叶淑雅对这段婚姻,已心灰意冷。

傅南庭未有细究,执笔便在每一页纸的下角处龙飞凤舞签下名字。

“成,你想要的我都允了,这下总该消消气了吧?”傅南庭将那沓纸张塞回叶淑雅手心,随即一把搂住她轻哄:“乖,咱们带上宝宝回家去。今儿慕川替我采买了许多母婴之物,往后你和孩子都用得上。”

傅南庭牵起叶淑雅的手便欲往病房里走,手指刚探向那张小床时,林心瑶凄楚的哭喊声瞬间攫住了所有人注意。

“南庭哥哥!医生刚来电话说,佳茵自你走后,一直啼哭不止……这孩子自落地就没父亲疼惜,最依赖亲近的,唯有你了……”林心瑶珠泪涟涟,身子摇摇欲坠,恰似风中一片残破枯叶。

此刻,傅南庭哪顾得上去抱傅淮安,急急拉起林心瑶的手便奔向楼上去。“佳茵才做了大手术,心绪万万受不得惊扰!这般嚎哭下去,怕是要把身子哭垮了!”他语带焦灼,又侧身朝叶淑雅匆匆致歉:“淑雅,我先去哄哄佳茵,你在此稍候片刻,我去去便回。”

傅南庭与秦慕川二人,一左一右护着林心瑶疾步离开。叶淑雅眼风掠过,正瞥见林心瑶唇边掠过的一抹讥讽笑意。

待那三人背影消失于门廊,叶淑雅并未在房中傻等,收拾了物件便径直前往民政局,递交了离婚申请。

步出民政局大门,叶淑雅才长舒一口气,心中如卸重负。离婚尚有一个月冷静之期,叶淑雅清楚,这短短一月时光,足够她为淮安觅得一方安宁墓穴。

归家路上,天空中飘洒下淅淅沥沥的冷雨。叶淑雅未带伞,甫一下车便被淋了个通透。身上寒意刺骨,却远不及心头万分之一痛楚。她浑不在意地拂了拂湿透的衣裳,推开了别墅沉重的大门。

刚踏进客厅,便闻次卧内传来阵阵欢愉嬉闹之声。叶淑雅抿紧了唇瓣,猛地推开次卧门扉。眼前景象正是她所料——傅南庭早已将林心瑶与傅佳茵安顿于此,住得理所当然。

目光扫过床头柜,叶淑雅心头猛地一刺:那些她耗时五年、一针一线亲手为淮安打点的衣物,此刻正被傅佳茵当作玩耍之物,狠命撕扯。

“这是什么破东西,难看死了!”傅佳茵撅着嘴,满脸嫌弃地将最后一件尚且完好的小毛衣蛮力撕烂,丢掷在地,更恶狠狠地啐上一口唾沫。

目睹此景,叶淑雅气得浑身颤栗,厉声质问:

“傅南庭!这是五年前我们共同为淮安置备的居室!你大可为她们另择客房,但绝不许住进这间!”

“更何况,这些衣物是我整整五年心血,一针一线为淮安缝织!你怎能眼睁睁纵容傅佳茵将它们悉数毁弃!”

5

叶淑雅与傅南庭成婚以后,便开始从网上搜罗编织教程,亲手为未来的宝宝织起了各式各样的小毛衣。

她选用的大多是浅蓝和柔粉这两种色彩,觉得它们最适合襁褓中的婴孩。

待到宝宝稍长,她又依照男孩和女孩不同的爱好,设计出风格各异的款式。

整整三百件小小的衣衫,全是她熬了数不清的夜,一针一线细细密密织出来的心血。

原本,叶淑雅计划在离开之前,把这些凝聚着她无限思念的小衣物,同淮安的骨灰一起郑重安葬。哪想到,眼前这一切全都化为了乌有!

目睹叶淑雅首次大发雷霆,傅南庭的表情显出一瞬间的怔忡,很快回神意欲道歉。

可傅佳茵却瞅准时机,猛然向叶淑雅的腹部顶撞过去。

叶淑雅才生产完不久,身体尚未复原,被傅佳茵如此猛地一撞,身子晃了晃,险些跌坐于地。

一股尖锐的剧痛从腹部传来,叶淑雅本能地伸手推开了傅佳茵。

未料傅佳茵借机向后一仰,小手捂着腹部,大声地哎哟哎哟呼起痛来。

“佳茵!”

林心瑶慌忙扑到傅佳茵身旁,含泪控诉叶淑雅。

“嫂子,早在医院那会儿,我就央求您宽容些,放过我和佳茵。真没想到,佳茵才头一天回这个家,您就对他下此狠手,当着南庭的面也要置人于死地啊!”

傅佳茵也抓紧傅南庭的裤管,哭嚎着喊疼。

“南庭哥哥,佳茵从小就没了父亲疼爱,时常被旁的孩子欺负。我带他回家,本指望他总算有了靠山,没想到嫂子竟是这般容不下人,会对一个五岁的孩童动手。”

“您在家的时候,嫂子尚且如此欺凌我们,若是有朝一日您不在家中,我和佳茵还不晓得要受多少委屈。既是这样,倒不如让我们孤儿寡母死在外头算了!”

林心瑶越哭越是悲切,抱着傅佳茵缩在墙角,那副情状,委实凄惨可怜。

原本,傅南庭就对林心瑶母女心怀一份亏欠。

这五年来,他面上虽总嫌弃林心瑶未婚先孕给家族抹了黑,可实际上,每每看到亲生骨肉在眼前晃悠,却不能听儿子亲口唤一声爸爸,傅南庭的心就如同刀绞。

“叶淑雅,我都应允要补偿你了,你怎么还是不肯放过佳茵!”

一旁的秦慕川也按捺不住升腾的怒意,斥责道:“叶淑雅,当初我看你心地纯善也宽厚,才一心撮合你和南庭。谁料你刚诞下孩子,就端起傅家主母的架子了。你晓不晓得,南庭他其实压根……”

眼看秦慕川就要脱口说出“爱过你”三个字,傅南庭急忙用眼神凌厉制止了他。

接着,傅南庭眼神冰冷地盯视叶淑雅,语气如霜降般寒冽:“叶淑雅,给佳茵赔罪,听明白没有!”

有傅南庭撑腰,傅佳茵得计地朝叶淑雅偷偷做了个鬼脸。

叶淑雅双手早已攥紧成拳,但态度依然分毫未变。

“傅南庭,傅佳茵损毁了我为淮安备下的心意,我绝不会向他道歉,也永远不会原谅他!”

语毕,叶淑雅“砰”地一声重重关上了次卧的房门。

眼尖的秦慕川留意到,叶淑雅的裙摆上,悄然洇开了一小片刺目的红痕,显然是方才被傅佳茵撞倒时牵动了伤口导致出血。

“南庭,这回佳茵也有错处。淑雅今日早产生下淮安,险些丧了性命。她顾惜淮安也是情理之中。”秦慕川迟来地规劝道,又补充了一句,“况且,当年你选她,不就因着她是个孤女,好掌控,能替你们打掩护吗?就算你想给佳茵讨个说法,也不该把淑雅逼得太狠。万一她豁出去跟你闹离婚,如何是好?”

闻听此言,傅南庭拧紧了眉头,沉默良久。

半晌,他才不悦地道:“慕川,你心疼她?”

“你忘了,叶淑雅这些年对我死心塌地、痴缠不休。离开我,她还能投奔何方?不过让她收敛些罢了,叶淑雅哪来的胆量离开他闹离婚?”

6

傅南庭的话语中浸满了对叶淑雅的疏离与冰冷。

此刻,傅佳茵在林心瑶无声的眼色示意下,怯怯地揪了揪傅南庭的衣角,小嘴一瘪,委屈地啜泣起来:“呜…爸爸,佳茵真的好难过。”

“明明我妈妈才是您心尖上的人,明明我才是您的亲生骨肉,现在却只能对着您叫‘舅舅’。我不愿管那个讨厌的女人喊舅妈,也受不了她那坏心肠生的小孩喊您爸爸!”

傅南庭的心房仿佛被狠狠揉搓了一下,瞬间柔软下去。他赶忙俯身,温柔地揉了揉傅佳茵的发顶,安抚道:“佳茵乖,再等等。爸爸以后一定设法让你认祖归宗,将来傅家的万贯家财、所有基业,都会完完整整交到你手上。”

听闻这承诺,傅佳茵终于破涕为笑。

众人都猜想叶淑雅早已不堪受辱,羞愤离场。然而谁也没想到,此刻的叶淑雅,正冷冷地倚在门框边,眼神如冰霜般凝视着眼前这其乐融融、宛如一家三口亲昵的画面。

将傅家的江山社稷拱手相让?

叶淑雅嘴角牵起一抹冰寒刺骨的冷笑,眼底深处凝结成一片冻人的杀意。

“傅南庭!你害我的淮安那般凄惨,竟还敢在此优哉游哉地享什么天伦之乐?!”

叶淑雅猛地转身,径直踏上楼梯,回到了位于三楼的主卧。她小心翼翼地将傅淮安的骨灰盒捧出,郑重地安放进最隐蔽的保险柜深处。

随后,她熄灭了房间所有的光源,和衣倒在床上。

不出所料,整整一夜,傅南庭的脚步都未曾踏上这层楼。

接踵而来的五天里,傅南庭总以带傅佳茵去做后续身体检查为由,频繁携林心瑶母子一同外出。

没了傅南庭这座阴影在侧,叶淑雅也终于能抽出间隙,为傅淮安在西郊僻静处精心挑选了一方安息之地。

依照习俗,年幼夭折的孩子向来没有资格独自树立石碑。

但叶淑雅如何忍心,让她的孩子往生之后,竟连个可供凭吊的归宿都没有?于是,她选定了一大一小两块墓碑。

那块小小的、朴素的,是专属于傅淮安的安魂之所。

而旁边那方稍大的,则是她为自己预留的长眠之地。

叶淑雅刚将墓碑安置妥当的证书收起,傅南庭的敲门声便在她房外响起。

“淑雅,事情都过去五天啦,还在因为那天的事不高兴吗?”他故作熟稔地问。

话音未落,傅南庭便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包裹,揭开一看,里面全是簇新的婴儿小衣服。

“喏,这都是今天我和心瑶一起逛街时,她特地替淮安挑的。”傅南庭将衣物举到叶淑雅眼前,随即极其自然地就在床沿坐下。

“淮安都来到这世上五天啦,我这个做父亲的,还没能好好看看他呢。现在新衣备上了,我也该尽点责任,正好…给他换换小尿布?”傅南庭的语气轻飘飘的,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随意,仿佛谈论的不是他亲生的孩子,而是什么逗弄的猫狗玩物。

他兴致来时,或许会投去一眼注视;一旦兴致缺缺,便能数日杳无音讯。

而林心瑶此番挑选的衣物,无一例外都是按正常足月婴儿的最大号尺码买的。傅佳茵是靠着傅淮安的脐带血才挽回性命,叶淑雅绝不相信林心瑶会不清楚淮安是体弱的早产儿。

特意选这些过于宽大的衣物,分明就是赤裸裸的讥讽!

叶淑雅沉默着,动作僵硬地将那些“不合身”的小衣服一件件折叠整齐,重新塞回包裹中,目光如寒铁般盯住傅南庭。

“傅南庭,”她的声音冷得掉冰渣,“淮安是早产婴孩,他穿不了这么大的衣服。何况…淮安已经不在了……”

就在你把那救命医生,调去守着你宝贝私生子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离去了!

叶淑雅心中翻涌,几乎要当面吼出淮安夭亡的残酷真相。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心瑶急切的叩门声骤然打断了房内的窒息。

“南庭哥!不好了!”林心瑶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透着急切,“佳茵刚刚还好好的呢,就喝了一口你带回来的雪梨汤,突然就口吐白沫,昏死过去了呀!”她说着,像是生怕傅南庭不信,忙将手里那碗残存的雪梨汤也捧到了傅南庭眼前。

“南庭哥,”她带着浓重的鼻音,肩膀因强忍啜泣而微微发颤,“刚才厨房的吴妈跟我提了一嘴…说这雪梨汤,可是嫂子最拿手的一道甜点呢,嫂子每天都亲自炖一大锅,分给别墅里上上下下的人享用……”

“为什么大家都喝了没事,偏偏我的佳茵喝了就出这么大的乱子?!” 那委屈的质问,字字扎心。

叶淑雅这才猛然想起,因为傅南庭的胃病常年缠绵不愈,她便在网上搜寻各种滋养方子,学着自己炖煮。而这雪梨汤,正是其中之一。

7

叶淑雅万万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尝试竟然就成功了。

连别墅里的佣人也都爱上了她炖的汤。

于是,叶淑雅照例,每天都会炖一锅雪梨汤,大方地分给佣人们喝。

可谁料,这却被林心瑶抓住了机会。

面对林心瑶的又一次诬陷,叶淑雅态度果断。

“炖雪梨汤是我坚持了五年的习惯,心瑶妹妹明明知道自己的孩子刚做完手术,不能吃别的东西,你为何不好好看着他?”

叶淑雅眼神锐利,一句话就把林心瑶给问住了。

林心瑶愣在那儿,正不知如何反驳,秦慕川抱着刚醒过来的傅佳茵冲了进来。

一进门,傅佳茵就扑到傅南庭怀里,哇哇大哭。

“舅舅,是这个坏女人!她趁你们不在家,硬给佳茵灌凉汤,佳茵不肯喝,她就掐我!”

说着,傅佳茵扯下衣角,露出肩膀上的几道青紫掐痕。

林心瑶也趁机大喊:“嫂子,佳茵只是个孩子,他想回家找个依靠,这有什么错?你非要逼死他吗?”

“嫂子,你再生气也该冲我来,佳茵还小,好不容易从手术台上活下来,你怎么能这么对他!”

林心瑶紧紧护住傅佳茵,哭得喘不过气来。

秦慕川看到这一幕,心疼地把傅佳茵护在身后。

“叶淑雅,佳茵好歹也是傅家的少爷,你怎么能一次又一次地针对他!”

看着好友秦慕川眼中的厌恶,叶淑雅的脸色沉了下来。

“我没有掐他,也没有逼他喝汤。傅南庭,秦慕川不信我,我可以理解,但我们是夫妻五年了,难道你也不相信我?难道你们觉得我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去害孩子一个小?”

“如果你们不信,大可以去查查监控,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叶淑雅的确不想让傅家的人过得舒坦,但她还不至于用这种低级的手段。

然而,叶淑雅的解释不仅没有赢得傅南庭的信任,反而被他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

“叶淑雅,你早就知道家里有监控,半个月前就报修了。你现在居然还拿监控当借口,想给自己脱罪,你简直不可理喻!”

为了给傅佳茵出气,傅南庭当众宣布停掉了叶淑雅的卡,然后带着林心瑶和傅佳茵出门散心去了。

“叶淑雅,这段时间我先停掉你和淮安的生活费。等你想清楚,乖乖认错,我再把卡还给你。”

傅南庭觉得,淮安作为早产儿,身体特别脆弱,每天的养护费用至少十几万。

俗话说“为母则刚”,傅南庭坚信,为了傅淮安,叶淑雅一定会让步。

但他不知道的是,叶淑雅牵肠挂肚的淮安,其实早就不在了。

叶淑雅低头苦笑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去查看之前预定好的墓地。

这时,微信传来一声消息提醒。

叶淑雅打开手机,看到了林心瑶刚刚更新的朋友圈。

照片里是傅南庭一家三口在游乐园的合影。

【一家人终于能整整齐齐出来玩啦,都怪哥哥长得太帅了,大家还调侃他和小宝长得像,说他们是亲父子呢】

叶淑雅知道,这条朋友圈是林心瑶故意发给她看的。

但和之前的愤怒不同,叶淑雅只是平静熄地灭了手机屏幕。

因为不久前,叶淑雅收到了顾瑾年发来的消息。

再过不到十天,傅氏集团的主业就会被顾家全面打压。

为淮安报仇,她有的是时间和机会。

叶淑雅擦干眼泪,付完墓地的尾款,便赶回了家。

没想到,叶淑雅刚到家,就看到林心瑶捂着胸口,愤怒地指着她。

8

“南庭哥哥,今天是佳茵的生日,大家都在庆祝他重获新生,可嫂子竟然为了诅咒佳茵,偷偷给佳茵买了墓碑!”

这句话一出,现场变得一片死寂。

叶淑雅最先反应过来,咬牙瞪向林心瑶。

“林心瑶,你是不是进过我的房间,动了不该动的东西!”

那块小墓碑上,刻着一个“安”字,仔细看墓碑正中间,还有一个叶淑雅用铅笔写的小小的“淮”字。

因为墓园的人说过,小孩子的墓碑一般不允许刻名字。

但因为叶淑雅给的钱多,所以破例允许刻一个字。

叶淑雅只希望傅淮安来世能顺遂平安,所以只取了“安”字。

现在,却被林心瑶认为是在诅咒傅佳茵早死。

“我的佳茵,命怎么这么苦啊!”

林心瑶扯着傅南庭的衣袖,哭得几乎要晕过去。

“够了,叶淑雅,你还有没有良心,竟然去诅咒一个五岁的孩子!”

只听“啪”的一声,叶淑雅被傅南庭用力掀翻在地。

脸上火辣辣的疼,叶淑雅擦了擦嘴角渗出的血渍,仰头愤怒地对上傅南庭暴怒的双眸。

“傅南庭,我没有诅咒傅佳茵,那个小墓碑是我为淮安刻的,淮安死了,死在刚出生就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抛弃的那天!”

叶淑雅嘶吼着,眼泪夹杂着嘴角的血水一起流下,显得她此刻格外可怕。

傅南庭第一次见到叶淑雅这么失态的样子,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你说淮安死了?这怎么可能?”

秦慕川也是眼睛瞪得老大,完全不敢相信。

“不可能啊,傅淮安怎么说也是南庭亲生的儿子。虽然他早产,身体弱,但傅家钱多的是,每天花十几二十万放在特护病房里养着,怎么可能会死!”

林心瑶更是气急败坏地说:“嫂子,为了推卸责任,你竟然咒自己的亲生儿子,你简直没人性!”

傅南庭的脸色一点点变得阴沉。

“叶淑雅,是不是这些年我对你太好了,好到你忘了自己是谁?”

“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孤儿,我给了你钱、地位,还有每个女人梦想中的婚礼,你还不满足?”

“我说过,佳茵是我们傅家的孩子,你竟然一次又一次想害他,你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他说完,眼神冰冷地吩咐王妈。

“把她拖到地下室去反省,没有我允许,不许她走出地下室半步!”

王妈听了虽然对叶淑雅有点同情,但还是照着吩咐把叶淑雅拖了下去。

“哐当”一声,地下室的门锁上了,不管叶淑雅怎么喊,都没有人回应。

就连以前跟她关系不错的秦慕川,也板着脸,把给她准备的药扔掉了。

“叶淑雅,佳茵是傅家的根,也是南庭从小疼爱的孩子,你一个孤儿,不想法子让南庭高兴,对佳茵好点,净想着算计人,你这种心肠歹毒的女人,根本不配当我朋友。”

傅佳茵,是傅家的根,是傅南庭最看重的孩子。

那她的淮安,又算得了什么呢!

叶淑雅用尽力气捶打着铁门,恨不能立刻冲出去撕了秦慕川一块肉。

叶淑雅就这样在又黑又暗的地下室里,熬了整整十天。

连平时吃的饭,都是馊的。

直到今天,门“吱呀”一声开了,佣人总算端着一碗像样的鸡腿饭放在了她面前。

“夫人,别怪我们没情义,现在傅家,是心瑶小姐说了算,我们也是为了在她手下混口饭吃。”

叶淑雅没想到,她平时对和善的佣人,也这么势利。

但现在的她太饿了,根本没力气反抗。

就在叶淑雅胡乱吃着地上饭菜的时候,一大一小两个人出现在了地下室门口。

9

“十几天没见,嫂子怎么落魄成这样了?”

林心瑶眼神里满是傲慢,“嫂子,你知道这些天,哥哥他都干了什么吗?”

林心瑶压低声音,用只有她们俩能听到的语调说:“哥哥他,天天都恨不得和我形影不离,还夸我床上功夫厉害,不像你,死气沉沉的,一点情趣都没有。”

叶淑雅没说话,直到把最后一口饭咽下去,才冷冷一笑:“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

一个靠母亲当小三混进傅家的继女,和继兄勾搭在一起,这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我猜没看错的话,秦慕川,是不是对你和傅佳茵,太好了些?”

秦慕川是傅南庭的表哥,关心傅佳茵是正常的。

但林心瑶一个和傅家毫无血缘关系的继女,却能让秦慕川为她跑前跑后,这就有点让人疑惑了。

大概是叶淑雅眼里的嘲讽太明显了,林心瑶彻底恼羞成怒。

“叶淑雅,你别污蔑我和慕川哥哥的清白!”

看到这一幕,叶淑雅心里的猜测又多了几分。

林心瑶最受不了叶淑雅那副冷静的样子,愤愤地说:

“叶淑雅,你还得意什么?当初南庭哥哥娶你,不过是为了给我遮掩罢了,就连你那早夭的儿子,也不过是给佳茵铺路的工具。从头到尾,你才是被人唾弃的可怜虫!”

叶淑雅猛地起身,狠狠揪住林心瑶的头发。

“骂我可以,但绝不许诋毁淮安!”

叶淑雅狠狠给了林心瑶一个耳光。

傅佳茵见状,忙冲过来,不断踢着叶淑雅的小腿。

“坏女人,不准欺负我妈!”

叶淑雅把傅佳茵推倒在地,冷冷地看着林心瑶:“今天,你们母子必须在淮安的墓碑前道歉,否则我绝不放过你们!”

林心瑶却冷笑道:“叶淑雅,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十天前我就发现了,那块小墓碑上刻的是你儿子的名字,生下来就死了,不是短命鬼是什么?”

“昨天,南庭哥哥就让我住进了主卧,你猜猜,我在你房间的保险柜里发现了什么!”

说着,林心瑶挣脱叶淑雅的束缚,狠狠朝着叶淑雅腹部踹去,手上还拿着一个小骨灰盒。

叶淑雅吃痛,整个人摔倒在地。

“林心瑶,把淮安的骨灰还给我!”

林心瑶假意一笑,假装手一滑,把骨灰撒了一地。

“哎呀,嫂子,你刚刚太凶了,害我没拿稳,骨灰全洒了,这可怎么办呀!”

这一刻,叶淑雅彻底失控了,拽住林心瑶的头发,狠狠砸向地面。

这时,傅南庭来到地下室,看到叶淑雅正发疯般地捶打林心瑶母子。

“叶淑雅,你在干什么!”

傅南庭一脚踢向叶淑雅的胸口,心疼地把林心瑶母子护在身后。

“傅南庭,你没看到吗?林心瑶把你的亲儿子的骨灰给扬了,你还让我如何不疯!”

叶淑雅声嘶力竭地大喊,失控地朝傅南庭扑去。

傅南庭转头冷冷地看着林心瑶:“心瑶,她说的是真的?”

林心瑶立刻反驳:“南庭哥哥,淮安明明在VIP病房好好养着,怎么可能死了?再说,那个盒子不过是个装奶粉的玩具而已!”

傅佳茵也红着眼,小声啜泣道:“舅舅,对不起,是佳茵贪玩弄坏的。”

母子俩一唱一和,明明漏洞百出,傅南庭却再次相信了他们。

“叶淑雅,你太让我失望了,再有下次,我就和你离婚!”

傅南庭撂下狠话,带着林心瑶和傅佳茵离开了地下室。

叶淑雅看着傅南庭远去的背影,摘下了手上的钻戒。

三十天冷静期已过,她和傅南庭,再也不是夫妻了。

叶淑雅平静地点燃了地下室的干草堆,苦笑道:“傅南庭,可惜我们没有下一次了。”

随后,叶淑雅背对着熊熊大火,离开了傅家别墅。

10

傅南庭赶紧把林心瑶母子送到了医院。

好在林心瑶和傅文宇只是脸上擦破了点皮,简单处理完伤口后就离开了医院。

刚回到别墅,林心瑶就贴心地为傅南庭熬了一盅板栗鸡汤。

“南庭哥哥,王姨说你这些年应酬多,胃不太好,我特地给你煲了鸡汤,补补身子。”

说着,林心瑶把鸡汤放在办公桌上,还舀起一勺送到傅南庭嘴边。

“心瑶,辛苦你了。”

傅南庭接过鸡汤喝了下去。

没想到,刚喝完,傅南庭的肚子就一阵绞痛。

好在助理发现得早,立刻把他送回了医院。

“南庭哥哥,对不起,我不知道胃不好不能喝太多土鸡汤,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林心瑶急得红了眼圈,委屈地哭了起来。

她一哭,傅佳茵也跟着哇哇大哭。

傅南庭本来没想怪她,但被这母女俩一闹,太阳穴疼得厉害,语气也重了几分:

“好了,别哭了,都出去吧。”

听到这话,林心瑶不情愿地带傅佳茵出了病房。

秦慕川见状,上前劝道:

“南庭,心瑶和孩子也不是故意的,你至于发那么大火吗?”

傅南庭揉了揉眉心,无奈地说:

“心瑶还是不如淑雅稳重,这些年淑雅清楚我的喜好,从来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淑雅虽然做错了事,但有她在傅家帮忙打理,我比较放心。”

听到这话,秦慕川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南庭,难道你真喜欢上叶淑雅了?”

喜欢?

傅南庭皱着眉沉思了一会儿,脑海中全是叶淑雅的身影。

叶淑雅总是会为他精心准备饭菜,调理脾胃;他头疼时,她会熬夜学习按摩手法,帮他缓解不适。

她的手轻轻按在他太阳穴上,没几下就能让他平静下来。

印象中,叶淑雅对他总是温柔体贴,尽心尽力扮演着好妻子的角色。

此刻,傅南庭脸上露出一丝柔情,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

但很快,他又想起在地下室看到叶淑雅崩溃绝望的样子:

“傅南庭,林心瑶母子不仅毁了淮安的墓碑,还当着我的面扬了淮安的骨灰,你让我怎么不疯!”

“墓碑”“骨灰”这两个词不断刺激着傅南庭。

他眉头紧皱,没有回答秦慕川,而是忍着不适起身,语气急切地说:

“带我去看看那个孩子,他在哪个病房?”

秦慕川没想到傅南庭会主动关心傅淮安:

“当时我忙着陪护佳茵,淮安被安置在哪儿我也不知道。”

傅南庭愣住了,心里隐隐有些慌乱。

或许是这丝紧张,让他没有去问叶淑雅,而是直接去五楼的VIP病房一间间找。

刚出生的婴儿手腕上都戴着手环,可他连找了三个病房,都没看到傅淮安的名字。

傅南庭忐忑不安,始终没有推开最后一间病房的门。

“南庭,你怎么不开门,难道你也觉得叶淑雅说的是真的?”

秦慕川语气更加恼怒,

“以前你相信叶淑雅没错,可自从心瑶住进傅家,就因为叶淑雅吃醋,一直被针对。”

“南庭,叶淑雅为了争宠,什么谎话都能编出来!”

傅南庭沉默片刻,嘴角微微松动。

的确,这一个月叶淑雅天天闹腾,让他烦不胜烦。

再说,他虽然一开始把傅淮安当作工具,但也不会亏待他,至少不会让他连治病的钱都没有。

想到这里,傅南庭不再犹豫,推开了病房的大门。

11

果然,刚一进门,秦慕川就敏锐地发现了一个手环上写着“傅”字和“淮”字。

“南庭,我就说叶淑雅一定是在装可怜骗你,你看淮安在这不是好好的吗!”

顺着秦慕川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到了婴儿手环上的“傅淮”两个字。

手环的余下部分有一道卷边,看得不太真切,但也让傅南庭心底的那丝不安消散了一些。

此时,秦慕川笑着走上前,一把展开了孩子手臂上的手环。

可将卷边的纸条铺平后,秦慕川也只看到了“傅淮”两个字。

“都说华中是全国医疗条件最好的医院,怎么连给孩子写名字都能出错。”

话音刚落,秦慕川抱起孩子,正想把孩子交给傅南庭。

恰好此时,一对中年夫妇走进病房,看到秦慕川怀里抱着的婴孩,当即摁响了警铃。

中年夫妇看到赶来的医护人员,忙揪住其中一人的袖子,指着秦慕川怒声道:“医生,有人贩子想偷我的孩子!”

秦慕川闻言,下意识把孩子抱得更紧了。

“什么你的孩子,这是我表哥的孩子傅淮安,你们怎么还乱认孩子!”

医护人员也被双方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直到中年夫妇掏出孩子的出生证明,才彻底解开了这场误会。

“原来这孩子不是淮安,难怪我刚才抱的时候,觉得他重了不少。”

因为秦慕川负责替傅佳茵取脐带血,所以只匆匆看了一眼傅淮安。

寻常孩子一般十个月生产,那个孩子却早产了差不多半年,刚出生时不过巴掌大小,浑身红彤彤的,看着让人心疼。

如今,秦慕川眼看着中年夫妇把怀里的婴孩抱走,不禁和傅南庭对视了一眼。

随后,秦慕川连忙安慰道:“南庭,最近医院新生儿这么多,医院一时抱错也是正常的,你先别急。”

秦慕川耐心劝着,但傅南庭一分钟都不想多等。

“黎院长,我只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你必须立刻帮我查清楚我的儿子傅淮安究竟在哪里!”

傅南庭冷着脸,当即召集医院里所有的医护人员,一起调查傅淮安的去向。

就在傅南庭和秦慕川在等候室等待时,一个小护士注意到了傅南庭,不由和身旁的姐妹小声嘀咕着。

“这次傅总在医院闹这么大的阵仗,到底是在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