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同志离开前说,他没义务养别人的孩子”妻子傻眼:“什么?”

发布时间:2025-06-24 01:33  浏览量:3

1980年深秋的南部战机研发基地,沈清寒背着磨得发旧的墨绿色帆布工具包跨出铁门,夕阳给水泥地镀上层暖金,却暖不了他眼底凝结的寒霜。

军用吉普车旁立着道飒爽身影,湛蓝色空军制服包裹着程晚挺拔的身姿,马尾辫在秋风里划出利落弧线。这位南部战区最年轻的女空军上尉,他的新婚妻子,此刻正用军人特有的笔挺站姿等待着他。

"调职报告交上去了?"程晚踩着军靴大步走来,马刺扣撞击地面发出清脆声响。沈清寒望着这张前世让他痴迷半生的面容,喉结滚动着压下哽咽——上辈子就是这句寻常问候,成了他坠入深渊的序曲。

"已经递上去了。"他攥紧背包带的手背暴起青筋,这次递交的却是前往西北绝密基地的调令。前世在新闻里看到歼-20首飞画面时,他正躺在充斥消毒水味的病房,苏森磊那句"程远该认亲妈了"像把生锈的手术刀,将他的人生剖得鲜血淋漓。

程晚自然地接过工具包,军用吉普却朝着与家属院相反的方向疾驰。陵园松柏在暮色中影影绰绰,沈清寒盯着父亲墓碑上"空军司令沈振国"的铭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当年父亲临终攥着程晚的手托孤,可谁能想到这双接过重托的手,后来会抱着别人的骨肉叫"程远"?

"老师,我带清寒来看您了。"程晚将白菊放在碑前,秋风卷着枯叶打旋。沈清寒盯着墓碑上父亲慈祥的笑脸,突然嗤笑出声——上辈子他到死都以为程晚是迫于师恩才嫁他,直到苏森磊抱着私生子找上门,才惊觉这场婚姻从开始就是精心设计的骗局。

归途吉普车碾过满地梧桐叶,沈清寒突然开口:"当年向我求婚,你后悔过吗?"车身猛地颠簸,程晚握方向盘的手背泛起青白:"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后视镜里,她紧抿的唇线泄露了心事。

军属大院飘着炊烟,程母牵着个粉雕玉琢的男童迎上来:"清寒啊,这是晚晚表弟森磊,老家遭了水灾……"沈清寒盯着苏森磊怀里那张与程晚如出一辙的小脸,胃里突然翻涌起恶心。三岁孩童甜甜唤着"表姑父",他却只注意到孩子后颈那颗殷红痣——和程晚锁骨处的胎记位置分毫不差。

"程远这名字,倒和程晚同姓。"他故意咬重"程"字,果然见苏森磊眼神闪烁。上辈子他就是被这声"表姑父"蒙了心,把别人的种当亲儿培养,到头来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森磊要常住?"他抽回被孩童拽住的衣角,程晚跟着进屋时,正听见这句带刺的话。"暂住些日子。"她皱眉扯开领口风纪扣,"都是自家亲戚。"

沈清寒看着镜中倒影冷笑,上辈子他竟天真到没发现,所谓"逛百货大楼"不过是程晚给初恋父子当导游的借口。这次他不会再当傻子,这个家谁爱留谁留,反正半个月后他就要坐着专机飞向西北戈壁,那里有真正属于他的星辰大海。

夜风卷着桂花香扑进窗棂,沈清寒在台灯下最后一次检查调令。钢笔尖划过"绝密"二字时,楼下忽然传来孩童嬉闹声,程远清脆的童音穿透夜色:"爸爸快看,表姑父房间亮着灯呢!"

他猛地合上文件柜,金属碰撞声惊飞了窗外麻雀。月光淌在窗台上,像极了前世弥留之际,监护仪上那道刺眼的直线。

夜幕低垂,军属大院的双人床泛着冷光。沈清寒望着身旁程晚纤瘦的背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床单褶皱——这半年来第N次同衾共枕,却再没了新婚时的缱绻缠绵。

程晚翻了个身,军装纽扣在月光下泛着清冷光泽。她呼吸渐趋平稳,全然不知枕边人正凝视着天花板出神。沈清寒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上辈子加这辈子,他始终参不透这个女人冰封的心防。

次日晨光熹微时,沈清寒照例踩着露水前往航天基地。更衣室白炽灯管嗡嗡作响,他刚套上工作服,总设计师徐工的布鞋底便踩着清脆声响逼近。

"小沈,下周一空军联合演练,咱们的'苍穹之翼'救援机首秀,总部点名要你当主讲。"徐工的保温杯磕在操作台,枸杞茶叶打着旋儿。

沈清寒握着数据板的手指微微发颤。这架凝聚他三年心血的银鹰,上辈子首飞时他已被调离核心团队,只能在调度室听着引擎轰鸣暗自神伤。今生终于能亲眼见证它刺破苍穹,胸腔里那颗心脏几乎要撞断肋骨。

"徐工,我申请担任本次试飞随行工程师。"话音未落,门廊处突然传来军靴叩地声。程晚的空军制服挺括如刀锋,肩章在晨光中刺得人眼眶发酸。

"程上尉来得正好。"徐工笑呵呵转身,"这次演练……"

"徐工,沈清寒不合适。"程晚径直打断,军帽檐下的目光带着惯有的疏离,"他在设计部就是混日子的,您换个人吧。"

沈清寒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艰难咬合。两辈子了,她始终认定他是靠父亲关系走后门的纨绔。前世调职时她连句挽留都没有,今生倒学会当众拆台了。

"程上尉可能不知道,"徐工的茶杯重重磕在桌面,"你们空军现役主力战机,有七成出自小沈团队。"

程晚却只是嗤笑:"徐工别拿我寻开心,他连飞行模拟器都玩不利索。"说罢径直走向停机坪,马尾辫扫过沈清寒手背,带起一阵凉风。

试飞日,程晚望着并肩站在救援机前的两人,眉心蹙起褶皱。徐工不由分说将沈清寒推上舷梯:"这小子比导航仪还熟悉'苍穹之翼'。"

舱门闭合的刹那,程晚突然转头:"待在副驾别乱动,我自己检查设备。"沈清寒系安全带的手顿了顿,上辈子他调岗前最后悔的,就是没亲口告诉这女人——他十六岁就能盲拆战斗机引擎。

战鹰冲破云层时,程晚听见耳麦里传来清冽男声:"当前高度8000米,建议开启矢量推进……"她余光瞥见沈清寒在操作台飞舞的手指,突然想起新婚夜他掌心的厚茧。

返航时,程晚摸到口袋里绒布盒的棱角。国营百货新到的金戒指,她特意挑了最沉的男款。照相馆的镁光灯炸响时,她正要拉沈清寒站中间,却见那人已默默退到镜头边缘。

"重拍!"苏森磊的假表弟身份被售货员道破时,程晚瞥见沈清寒弯腰捡照片的背影。那截军裤包裹的小腿绷成直线,像拉满的弓弦。

深夜,程晚把金戒指套上他无名指。温热的触感惊得沈清寒手背青筋暴起,前世四十年婚姻,她连结婚纪念日都记混过日期。"新到的款式,听说城里时髦人都戴。"她破天荒解释了句。

沈清寒盯着指间流转的金光,突然想起上辈子离婚时,程晚把婚戒扔进下水道的脆响。原来重活一世,有些坚冰终究化成了水,只是这水太凉,凉得刺骨。

戒指盒开启的瞬间,沈清寒指尖微微发颤。程晚又从爱马仕手包夹层摸出个同款天鹅绒首饰盒,朱唇轻启:"森磊那孩子总念叨缺个信物,我顺道给他捎了个。"

两个鎏金戒圈在暮色中泛着冷光,像两道无形枷锁。沈清寒望着妻子踩着细高跟疾步离去的背影,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买一赠一的添头。他慢条斯理褪下指间饰品,铂金圈在掌心烙下红痕,如同这段婚姻赐他的隐痛。

日历被马克笔划出第十道猩红叉号,西北科研所的调令就压在镇纸下。沈清寒将戒指锁进檀木匣,动作轻柔得像在安放某段即将尘封的往事。

"怎么摘了?"程晚深夜归家时,军装肩章还沾着夜露。沈清寒正对镜摘金丝眼镜,镜片倒影里她锁骨处的男士香水味若隐若现。"太招摇。"他扯松领带,喉结滚动着未尽的嘲讽——招摇的从来不是首饰,是某人左支右绌的谎言。

夜半翻身误触温香软玉,沈清寒触电般弹坐而起。程晚却先发制人,军被滑落肩头露出半截蕾丝肩带:"政策有规定,再等等。"暗香浮动中,他忽然想起上辈子弥留之际,她抱着苏森磊的私生子轻言细语:"没孩子也好,省得牵绊。"

原来所谓"把小远当亲生的",不过是场精心设计的骗局。沈清寒扯灭床头灯,月光给睫毛镀上银边:"你想多了,睡吧。"身后传来窸窣响动,程晚翻身的幅度大得像在划清界限。

次日正午,程母带着苏森磊父子逛遍全城。沈清寒在筒子楼里弯着腰擦地,瓷砖倒影里晃动着三双其乐融融的鞋。傍晚采购归来,刚跨进院门就撞见活春宫——苏森磊光裸着精壮上身从澡堂冲出,程晚的作训服被水浸透,勾勒出令人遐想的曲线。

"门锁坏了!"两人异口同声的解释像场拙劣的双簧。沈清寒拎着菜篮的手背青筋暴起,面上却扬起标准微笑:"需要帮忙叫锁匠吗?"他侧身让路,看苏森磊抱着奶娃往程晚怀里塞工具,看程晚踮脚修锁时发梢扫过那人胸膛。

晚饭时程晚宣布明日演练安排,程远立刻扑进她怀里撒娇。苏森磊适时递上剥好的虾仁:"晚晚,带我们开开眼界呗。"程晚吞咽的动作微滞,却还是颔首应允。沈清寒盯着碗里的米饭,突然想起前世自己求了三个月,只换来句"军事机密"。

山火突袭那日,树人中学上空盘旋着程晚驾驶的直-8。沈清寒举着扩音器讲解机型参数,忽然瞥见观众席骚动——火舌正以燎原之势吞噬山脊。人群如受惊的鸟群四散奔逃,程晚的救援机开始紧急吊运妇孺。

"姐夫!"苏森磊突然拽住他衣袖,眼尾泛红,"小远的长命锁掉在更衣室了。"沈清寒望着近在咫尺的火线,喉间泛起铁锈味:"保命要紧。"可对方竟甩开他冲进浓烟,白色衣角很快被黑暗吞噬。

沈清寒咒骂着扯下领带浸湿,猫腰钻进火场。灼热气流掀翻他的确良衬衫,滚烫的灰烬落在脖颈烫出串串血泡。当那个银锁在焦土中闪着微光时,他几乎要笑出声——多么荒诞,重活一世仍要为别人的骨肉拼命。

"往哪跑!"苏森磊突然拽住他胳膊,指甲深深掐进皮肉,"小远还在外面等爸爸!"滚滚浓烟中,沈清寒望着这个演技拙劣的男人,突然想起上辈子自己被困火场时,程晚驾驶的直升机曾三次掠过上空。

震耳欲聋的哭喊声在耳边炸开。

沈清寒额角青筋暴起,拽着苏森磊就往国旗台方向狂奔。他扯开制服领口的对讲机,声线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程晚!我和苏森磊被困在国旗台!立刻安排救援!"

对讲机沙沙作响,传来程晚利落的应答:"已锁定位置!"

不过半支烟的功夫,救援直升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程晚穿着橙红色救援服,背着专业索降装备从机舱滑落,像团燃烧的火焰砸在两人面前。

"程晚!"

"晚晚!"

两道男声同时炸响,四只手齐刷刷伸向空中。程晚甚至没给沈清寒一个正眼,径直抓住苏森磊的手腕,带着他腾空而起。

沈清寒望着两人消失在机舱口的背影,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亲眼目睹的瞬间,心脏还是被绞肉机碾过般疼痛。直到另一架救援直升机将他从火场捞起时,他蜷缩在担架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解放军总院消毒水味道刺鼻。

医生掀开他被烧得焦黑的裤管,眉头皱成川字:"三度烧伤,至少住院观察七天,这块疤怕是要跟一辈子了。"包扎完右腿,他拖着瘸腿往病房挪,刚转过走廊拐角就定在原地——程晚正搀着毫发无伤的程远,守在苏森磊床前。

"护士轻点!他怕疼!"程晚左手扶着程远,右手遮住苏森磊眼睛,声线温柔得能掐出水。这把淬了蜜的刀子直直捅进沈清寒心窝,前世今生的记忆突然变得清晰:她何曾用这种语气对自己说过话?

下意识的偏爱,才是爱情最残忍的模样。

沈清寒攥紧的拳头渗出血丝,直到路过的护士惊呼:"这位同志!刚包扎好的伤口不能用力!"他低头看着洇红的纱布,再抬头时正撞进程晚投来的目光。

"晚晚,你快去看看姐夫!"苏森磊突然抱着孩子起身,"我带小远先回家。"话音未落,父子俩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

程晚这才踱到沈清寒面前,瞥见他腿上狰狞的伤口,眉心蹙起:"怎么弄成这样?"

沈清寒喉咙发紧。理智告诉他不该计较,可方才那幕像毒蛇般啃噬着神经。他眼眶通红,声音带着哭腔:"你眼里只有苏森磊,当然看不见我。"

程晚脸色骤然转冷,声线像淬了冰:"无理取闹也要分场合!我是军人,你是军属,灾情当前当然先救群众!"连珠炮似的指责兜头砸下,沈清寒突然觉得可笑——他当然懂军人的天职,可当时程晚怀里抱着的,真的是"群众"吗?

住院部消毒灯管嗡嗡作响,沈清寒盯着输液管里滴落的液体,突然轻笑出声:"职责所在,我懂。"太熟悉了,这套说辞他听过太多次。既然决定放手,又何必再争对错?

见他态度软化,程晚语气也缓和下来,搀着他往治疗室走:"我带你去重新换药。"

一周后出院,沈清寒拖着尚未痊愈的腿回到研究基地。徐总念他大病初愈,只安排了些零碎工作,他竟破天荒早退回家。推开虚掩的院门,冷清的屋子让他心头泛起怪异,正要回房换药,程晚带着程母和苏森磊的说话声由远及近。

"姐夫!"苏森磊猛地推开房门,"看见小远了吗?"

沈清寒摇头,苏森磊脸色瞬间煞白:"孩子不见了!"

秋风卷着落叶掠过空荡荡的巷口,沈清寒顾不上脚伤,跟着众人四处搜寻。直到暮色四合,才在供销社台阶上找到抽泣的程远。

"不是让你在院里等奶奶吗!"苏森磊冲过去抱起孩子。

程远抽抽噎噎地指着沈清寒:"表姑父说……说外面有糖……"

空气突然凝固。苏森磊眼眶瞬间充血:"姐夫!我们父子哪里得罪你了,要这样害孩子!"

沈清寒如坠冰窟,他转头看向程晚,后者审视的目光像刀片刮过脸颊。

"程远才三岁。"程晚抱紧孩子,声线平静得可怕,"孩子不会说谎。"

沈清寒喉咙发紧,每个字都带着血腥味:"所以你觉得我在撒谎?"

程晚避开他赤红的双眼,抱着孩子往屋内走:"先回家。"

这四个字像座山压下来,沈清寒突然笑出声,笑得眼眶发酸。苏森磊突然握住他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姐夫,我不怪你,只要小远平安……"

"够了!"程母突然打断,"沈清寒,还不快谢过森磊大度!"

沈清寒看着眼前这场荒诞剧,突然觉得疲惫。程晚始终抱着孩子背对他,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却始终没落在他身上半寸。

他最后看了眼那道冷漠的背影,转身融入浓稠的夜色里。秋风卷着落叶掠过空荡荡的巷口,他突然想起结婚时程晚说的话:"沈清寒,我这辈子最恨被人冤枉。"

可现在,冤枉他的,恰恰是她。

刚踏进家门,小腿上的旧伤又开始隐隐抽痛。沈清寒挽起裤管,看见结痂处又渗出血丝。他倚着木桌坐下,把伤腿架在板凳上,咬牙往创面涂抹烫伤膏。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程晚拎着公文包走进堂屋。余光瞥见丈夫触目惊心的伤疤,她端着搪瓷杯的手指猛地收紧。"怎么又裂开了?"她快步上前要接药瓶,却被沈清寒侧身避开。

"用不着。"男人嗓音沙哑,药棉在伤口按压的力度陡然加重。程晚悬在半空的手僵了僵,精致的眉眼瞬间结霜:"沈清寒,你闹脾气也该有个限度。今天军区总院刚到批新型祛疤凝胶,我本想给你领两支……"

"真不劳程医生费心。"沈清寒扯开衬衫下摆包扎伤口,唇角扯出讥诮的弧度。这些蜈蚣似的疤痕多好,每道褶皱都在提醒他上辈子有多蠢。程晚被他眼底的冷意刺得呼吸一滞,抓起军帽摔门而出:"今晚我驻队值班,你好好清醒清醒!"

望着女人挺拔的背影消失在暮色里,沈清寒蜷缩在藤椅上数着挂历上的红圈。三天,只剩七十二小时就能彻底摆脱这荒唐的婚姻。泪水模糊视线时,他忽然低笑出声——原来重活一世,自己还是会为这个女人心颤。

次日正午,基地实验室。徐总工程师的声音在扩音器里回荡:"同志们!西北绝密工程即将启动,所有参与者即刻起与外界断绝联系。后天正午专机起飞,请准时到场!"

"保证完成任务!"洪亮的应答声中,沈清寒攥紧怀里的调令。深夜归家时,屋檐下飘来的对话让他钉在门槛外。

"晚晚,小远说那天是他自己跑出去的……"苏森磊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程晚的叹息清晰可闻:"算了,别让清寒知道。那傻子最吃哄骗这套。"

沈清寒贴着冰凉的砖墙,听见自己血液凝固的声响。前世他何止是傻,简直是把心肝肺都掏给这对父子。可此刻胸腔里翻涌的竟不是愤怒,而是深冬井水般的寒凉。他等屋内声音渐歇,才推门进去。

饭桌上,程晚突然提及五日后的婚庆纪念日:"我请了假,想去哪都依你。"沈清寒夹菜的手顿在半空。后天专机冲上云霄时,这个日子就该成为泛黄的日历页了。

"到时候再看。"他咽下最后一口饭,看着女人因"调职慢"而蹙起的眉峰,突然轻笑:"程军医要催就趁早,晚了可找不到人。"

程晚盯着丈夫转身的背影,没来由地心慌。这种陌生的疏离感,像细沙从指缝溜走。她甩甩头,暗笑自己多心——等纪念日那天,用兰县烧鸡和玫瑰花哄哄就好。

离巢前夜,沈清寒跪在陵园青石板上。晚风卷起香灰,他对着父母墓碑呢喃:"儿子要去大西北了,你们在天之灵……"话音未落,山间忽然卷起旋风,纸钱打着旋儿扑上他沾满泪水的脸颊。

晨光微曦时,程晚接到紧急任务。军靴踏出院门的刹那,她听见身后传来迟疑的回应:"注意安全。"她回头望去,沈清寒正弯腰浇灌院角的月季,晨曦给他侧脸镀上金边,美好得像幅水彩画。

"等我带烧鸡回来。"程晚挥挥手,没看见丈夫转身后骤然冷凝的眉眼。更不会知道,此刻堂屋衣柜深处,一只磨破边的牛皮箱正静静等待启程。

沈清寒最后看了眼结婚照。照片里他笑得像得到全世界,而程晚的唇角平直如刀锋。火柴划燃的瞬间,两道身影在火焰中扭曲、交融,最终化为灰烬。他提着皮箱走出生活了两辈子的院落,晨雾中传来卡车引擎的轰鸣,盖住了身后渐起的脚步声。

暮色四合时,军用吉普车碾过满地碎金般的夕阳,稳稳停在军区大院门口。程晚利落地推开车门,军靴踩在青砖地面上发出清脆声响。她反手拎起后座那个用牛皮纸裹得严严实实的油纸包,烤鸡特有的焦香混着香料气息直往鼻尖窜。

记得结婚前,沈清寒总爱绕三条街去买西华斋的烧鸡。最近苏家父子突然造访,倒让她有些疏忽了这位科研狂人丈夫。虽说偶尔有些小摩擦,但到底是要过日子的夫妻。程晚掂了掂手里的油纸包,军靴踏着暮色推开朱漆院门。

"晚晚,你可算回来了。"苏森磊蹲在院角择菜,听到动静立刻抬头,眼底漾开一汪春水般的柔情。

程晚脚步微顿,军装下摆扫过青石板:"他还没回?"

"姐夫……"苏森磊指尖无意识揪着菜叶,"可能还在实验室加班吧。"

屋檐下突然窜出个小炮弹,程远像只欢快的小鹿扑进程晚怀里。孩子特有的奶香混着墨水味钻进鼻腔,程晚把人搂在臂弯里掂了掂:"今天有没有乖乖练字?"

"练了整整十张大字!"程远扬起沾着墨迹的小脸,乌溜溜的眼珠盯着油纸包直转,"妈妈,这是什么呀?"

苏森磊适时插话,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小远不是总念叨干爸最爱吃烧鸡么?这是你妈妈特意绕道西华斋买的。"

程晚把油纸包放在八仙桌上,程远立刻像小尾巴似的跟过去,鼻尖都快贴到纸面上。苏森磊望着这一幕,忽然掏出手帕按了按眼角:"要是当年……"

"过去的事别再提了。"程晚冷声打断,军装外套脱下来时带起一阵风,"我现在是已婚身份,你带着孩子不容易,咱们保持距离对谁都好。"

苏森磊脸色煞白,攥着手帕的指节泛青:"是我唐突了。"他弯腰抱起眼巴巴望着烧鸡的程远,故作轻松道:"小远乖,等干爸回来咱们一起吃。"

程晚望着厨房里苏森磊和母亲其乐融融备餐的背影,莫名有些烦躁。夕阳最后一线余晖消失时,她终于起身:"我去基地接他。"

"这新姑爷架子真大!"程母端着红烧肉从厨房探出头,"想当年我嫁给你爸那会儿,哪敢让长辈……"

"妈!"程晚抓起军大衣摔门而出,身后传来母亲和苏森磊的低语。

"森磊啊,要我说还是你跟晚晚最般配。"

"阿姨您别这么说,现在城里人都讲究自由恋爱……"

夜风卷着枯叶刮过脸颊,程晚突然顿住脚步。主卧衣柜门大敞着,属于沈清寒的那侧空空如也。她疯了一样翻箱倒柜,毛衣、衬衫、甚至那套珍藏的学术资料都不翼而飞。抽屉里他们唯一的合照只剩相框,镜面裂痕像道狰狞的伤疤。

"首长,需要帮您联系保卫科吗?"警卫员听到动静跑来。

程晚攥着空荡荡的相框,指节捏得发白:"备车,去航天城。"她突然想起傍晚起飞的专机,想起沈清寒最近总在看的西北地图,后知后觉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厨房传来程远脆生生的笑声,混着烧鸡诱人的香气。程晚站在漆黑的卧室里,终于明白有些告别,连声再见都来不及说。

外面的程妈妈和苏森磊,听到房间里传来的嘈杂声。

程妈妈探出头,看到房间被翻得乱七八糟,觉得很奇怪。

“怎么到处都是东西啊,晚晚,你想找什么?告诉妈,妈帮你找。”

程晚却像丢了魂一样,抬头看向程妈妈。

“找清寒。”

“你男人不是还在工作没回来吗?”

程晚没说话,只是起身急匆匆地往外走去。

苏森磊赶紧追上来问:“晚晚,怎么了。”

程晚没回答,而是直接上了车。

她发动车子,踩下油门。

吉普车飞驰而去。

到达战机研究基地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刚停好车,程晚迅速下了车。

正好,有人从里面走出来。

看样子,两人结婚的时候她还来过,程晚认识。

她连忙上前,问道:“请问我丈夫清寒还在基地吗?”

同事摇了摇头:“清寒,我们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程晚愣住了。

她急匆匆地问:“这怎么可能,你们不是一直一起干活吗?”

她的同事摆了摆头:“据我所知,清寒参加了一项秘密研究项目,已经离开了,你不知道吗?”

仿佛被雷击中,程晚的大脑一片空白,呆滞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你在说什么,秘密研究?”

“对啊,徐总亲自带队,已经出发了。”

可是,沈清寒在家里从未提起过这件事。

她继续追问:“研究地点在哪里,要待多久?”

沈清寒的同事摇了摇头:“程上尉,你这问题真是难倒我了,既然是秘密研究,一切都是保密的,你作为妻子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说到这里,同事也觉得有些意外。

“怎么,沈清寒有秘密任务,连家里都不说一声?”

即便是有秘密研究,对外保密是应该的,但完全瞒着家人似乎说不过去。

程晚得不到更多信息,神情显得有些迷茫。

她不明白,沈清寒怎么就能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

甚至,连一句话,一个告别都没有。

她急切地想要一个解释,但她连沈清寒的影子都找不到,又能问谁。

程晚感到全身无力,点了点头,说了句:“谢谢,我明白了。”

然后转身回到车里。

她感到非常疲惫,非常累。

即使是连续三天三夜执行任务没合眼,也没有这么累过。

感觉就像有一块大石头压在胸口,让她呼吸困难。

她靠在方向盘上,脑海中回放着这些天的事情。

以前,她没有在意,没有多想的瞬间,其实早已经露出了端倪。

是从苏森磊父子来家里的那天起,他就有些不同寻常。

但程晚从未放在心上,直到他彻底消失,她才意识到。

太阳穴突突地跳,头痛得好像有人在搅动她的大脑。

程晚的眼睛里透出一丝血丝,更加确信是因为苏森磊父子的到来,他才会离开。

但自己只是把苏森磊当作弟弟,把他的孩子当作外甥。

他命运多舛,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有着深厚的情谊。

而且,母亲非常喜欢苏森磊,视如己出,沈清寒完全可以把他当作小舅子,为什么要一声不吭地离开?

程晚苦思冥想,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最后,程晚开车回到了家。

饭桌上,程母和苏森磊父子已经开始吃饭。

给沈清寒准备的烧鸡,已经被吃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堆鸡骨头。

看到程晚,程母立刻站起身。

“晚晚,清寒呢,怎么今晚不回家?”

程晚低垂着眼睛,低声回答:“清寒走了。”

“走了?”程母一愣,“他能去哪里,他父母都不在了。”

程晚此刻,只觉得母亲太吵,根本不想回答她的问题。

苏森磊听到这话,也急忙站起身,吸了吸鼻子,调整情绪,轻声细语,似乎带着哭声。

“晚晚,姐夫是不是因为我生气了?都是我的错。”

这时,程晚的目光落在了地上的灰烬上。

灰烬中,还有些东西没烧完。

程晚弯腰捡起来一看,只剩下一个角,是她和沈清寒的结婚照!

程晚的身体猛地一颤,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可是他们的婚纱照啊!

记得结婚那会儿,程晚带着他去部队报了到。

领到结婚证的那天,沈清寒乐开了花,笑容满面,藏都藏不住。

他亲密地挽着程晚的胳膊,带她去了照相馆。

只有那么一张,沈清寒居然给烧了。

这显然是要和她彻底断绝关系。

为什么呢?!

两人结婚才一年,日子过得挺顺心,沈清寒怎么就那么狠心?

做得这么绝,连句话都没留下,彻底消失,连唯一的结婚照都烧了。

就在今天早上,程晚还和他聊天呢,以为两人还相爱着。

可转眼间,就像被推下悬崖,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深渊,摔得粉身碎骨。

就算沈清寒不爱了,想离开她。

那至少给她个说法,明明白白告诉她,程晚可能都不会这么痛苦。

他这么做,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刺进她的心窝。

甚至,连个理由都不给,消失得无影无踪。

程母还想上前问点什么,但程晚推开了她。

“我想一个人静静。”

她边说边走出了门,开车飞驰到了河边。

车窗摇下,程晚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心里还是堵得慌。

她低头,掏出一支烟叼在嘴里,“咔嚓”两声,点燃了。

火光在指尖闪烁,程晚的心情平复了许多。

抽完一支烟,程晚把它掐灭,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无论如何,她也要找回沈清寒。

另一边。

大巴车从家乡出发,经过平远的高山,最后停在了西北一个叫松县的地方。

这里有一个军工厂,不仅有战机研究,还有卫星火箭研究。

沈清寒从车上下来,几天的旅途劳累,让他感到很累。

这时,这边基地的负责人走了过来。

“徐总设,这是你的队伍吗?”

徐总设点了点头:“对,一共七个人。”

“好,宿舍已经安排好了,跟我来吧。”

沈清寒分到了一间二楼朝南的房间,不大,一室一厅,但沈清寒很满意。

一想到要在这里开始新生活,沈清寒心里充满了期待。

虽然环境比江城差了不少,但这里没有程晚,没有她烦人的初恋父子。

沈清寒的心情好了许多。

他铺好床铺,困意袭来。

沈清寒拉开被子,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

没想到会梦到程晚,梦到她血红的眼睛,狠狠抓住他的手腕。

用劲之大,像是要把它活活捏断一样。

他想往后躲,想逃,但都是徒劳。

程晚阴沉的声音像追魂夺命一样追问:“为什么离开我。”

沈清寒想说话,但梦境就是这样。

当你想做什么,往往很难达到目的。

醒来时,已是黄昏时分。

夕阳透过窗户玻璃照进来,在墙面洒下一圈璀璨的光斑。

沈清寒坐起身来,脑子有几秒钟的混沌。

这时才终于反应过来。

原来他已经离开程晚,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这时,徐总设突然敲门。

“清寒,清寒”一声比一声高。

沈清寒开门:“徐总设,有什么事?”

徐总设神情严肃:“江城来的消息,说你走后,程晚到处找你,今天她的电话已经打到我们通讯所了。”

沈清寒一听到这番话,表情顿时愣住了:“通讯员那边怎么说的?”

徐总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让人瞒着了,告诉她以后不用管她了。”

听到这个,沈清寒这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他已经决定要离开了,意味着他不会再回头。

在另一边,南部军区。

沈清寒离开后,程晚过了好几天,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她回到家,回到他们共同的房间,看着那些熟悉的摆设,甜蜜的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重现。

记得结婚那天,他穿着喜庆的西装,皮鞋,胸前别着一朵撒满金粉的红花,在战友们的祝福声中,迎娶了她。

夜幕降临,宾客散去,只剩下他们两人在贴着大红“囍”字的小屋里。

在白炽灯下,沈清寒显得有些腼腆。

他走向程晚,轻轻地帮她解开军装的纽扣。

程晚看着他的眼睛,也感到有些羞涩。

她伸手抓住沈清寒的手,轻声咳嗽了一下:“还是我自己来吧。”

但沈清寒只是低头微笑,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

“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还是让我来帮你吧。”

程晚没有再坚持,任由他轻轻地解开纽扣,帮她脱下外衣。

他的手指仿佛带着电流,触碰到她的肌肤,让她感到一阵酥麻,拨动了她平静的心弦。

那一刻,她原本平静的心湖仿佛被投入了几片树叶。

轻柔地,却激起层层涟漪,让她难以自制。

一向冷静的程上尉,在那一刻彻底动了心,乱了情。

不知何时,程晚的手腕轻轻地绕上了沈清寒的脖子,也不知何时,沈清寒的手轻轻地扶上了程晚的细腰。

白炽灯熄灭了,仿佛突然被投入了一片黑暗中。

程晚的呼吸变得急促,一只有力的手紧紧扣住沈清寒的脑后。

那一刻,两人紧紧相依,在深深的吻中,时间仿佛停滞。

但现在,她的身边空无一人。

程晚在房间里的每一刻都感到难以忍受。

最终,她受不了了,走出房间,睡在了客厅里。

苏森磊注意到程晚睡在客厅,于是在哄睡程远之后,便走出了门。

程晚躺在木沙发上,手肘压在眼睛上。

苏森磊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渴望。

他们从小就是邻居,门对门地长大。

程晚比苏森磊大两三岁,他们是真正的青梅竹马。

程母看着苏森磊长大,没有儿子的她对苏森磊非常疼爱。

甚至多次提出,等苏森磊长大了,要程晚嫁给他。

苏森磊心中,也一直暗恋着程晚。

但后来,苏森磊的母亲去世,父亲娶了隔壁村的继母。

苏森磊的日子变得艰难。

每天一睁眼,苏森磊就有做不完的家务,扫地、洗衣、做饭,继母把所有的活都扔给了他。

那时候,程晚已经去参军了。

程母时常安慰苏森磊:“再等等,等我们家程晚回来了,就安排你们结婚,到时候你随军跟着程晚走,你那坏心眼的继母,就拿你没办法了。”

起初,苏森磊也常常幻想,将来成为军官的丈夫,可以在欺负他的继母面前,好好出一口气!

但程晚一走就是四年,期间再也没有回过村子。

四年的时光匆匆流逝,苏森磊也从一个青涩的男孩成长为英俊的青年,在村里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村里的不少女孩对他展开了追求,有的给他带来城里的时尚衣物,有的帮他干农活,让他在树荫下休息。

在这些女孩中,有一个特别漂亮的,声音也特别悦耳。

虽然她并没有为苏森磊做过什么实际的事情,但在所有人中,苏森磊对她情有独钟。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俩私下里确定了恋爱关系。

每天白天,苏森磊放牛时,总会和她在附近的小树林里偷偷见面。

这对年轻的恋人紧紧拥抱,情感在他们之间流动。

在那个女孩甜言蜜语的诱惑下,苏森磊最终没能抵挡住诱惑,越过了界限。

事后,苏森磊紧紧抱着那个女孩,心中却感到一丝不安。

“我害怕。”他说。

女孩亲吻他的额头,安慰道:“别怕,等我回家,我就让家人去你家提亲,等你娶了我,就再也不用受你那坏心眼的后妈欺负了。”

苏森磊沉默不语。

女孩继续说:“嫁给你后,我会把你宠成王子,永远爱你。”

苏森磊很受这些甜言蜜语的影响,他抱得更紧了。

他转过头,再次亲吻她,激情无处释放,只能化作一声声的轻吟。

那个女孩也兑现了她的承诺,真的派人去苏森磊家提亲。

但提亲的过程并不顺利。

她竟然想不花一分钱就把苏森磊带回家,苏森磊的后妈当然不答应,双方就这样僵持不下,苏森磊也逐渐看清了那个女孩的真面目。

那个女孩并不是什么好女人,虽然嘴巴甜,但让她出点钱就像要她的命一样。

就在这时,程晚衣锦还乡了。

原来程晚参军后,因为表现出色被提拔,又因为屡立战功升到了少尉。

现在他已经成为了一名军官,听说前途无量。

那段时间,程晚家几乎被前来祝贺的人踩破了门槛。

苏森磊偷偷去看过程晚,她穿着军装,英姿飒爽,不知道比自己那个只会说甜言蜜语的对象好了多少倍。

那时候,苏森磊才知道后悔。

如果能娶了程晚,能随军生活,那他以后就不再是一个普通的乡下人,而是军官的丈夫。

他偷偷约程晚出来,向她诉说这些年的思念和爱慕。

甚至带着泪光,扑进了程晚的怀里。

苏森磊以为这么多年的感情,程晚应该也对自己有好感。

但程晚对他的态度却很冷淡。

等苏森磊哭够了,她轻轻地推开他,对苏森磊说:“我一直把你当弟弟看待,没有其他想法。”

那一刻,苏森磊感觉自己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掐断了。

程晚回来探亲,住了十几天后,再次离开了。

就在这时,那个女孩说她最近总是恶心,已经怀孕了。

那个女人只和苏森磊有过亲密接触,孩子的父亲是谁,不言而喻。

苏森磊没有其他选择,只能接受她,和她结婚。

但结婚后,才是真正的噩梦开始。

苏森磊的孩子出生后,那个女人不仅变心,还露出了真面目,动不动就对苏森磊打骂。

那女人真是个难缠的主,苏森磊病还没痊愈,就被她打发去河边洗衣裳。

在寒冷刺骨的冬日里,苏森磊的双手都冻出了疮。

那段时光,苏森磊心里头无数次地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只听信了甜言蜜语,选了这么一个女人!

再多的悔恨,也改变不了现实。

因为不久之后,程晚就带着程母离开了,去大城市生活。

而苏森磊只能留在原地,继续他那暗无天日的日子。

夜深人静时,苏森磊无数次在梦中醒来,心中充满了懊悔和愤怒。

如果当初没有和那个女人发生关系,没有孩子,即使程晚对他没有感情,有程母在,他也能顺利和她结婚,成为军官的丈夫。

自己怎么就那么短视,被几句甜言蜜语蒙蔽,轻易就和那个女人发生了关系。

那个女人现在对苏森磊已经彻底失去了兴趣。

一个女人如果不爱一个男人,有良心的或许还会为了孩子考虑,没良心的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很明显,苏森磊的女人就是那种没良心的。

她很快就把苏森磊和他的孩子赶出了家门,迎来了新欢。

苏森磊无奈,只能回到自己的家。

后妈对家里多出的两张嘴很是不满,对苏森磊的态度比他结婚前还要差。

但有一天,这个一直恶劣的后妈突然病倒了。

她以前总是指手画脚,叉着腰,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病倒后倒是安静了,整天躺在床上呻吟。

一个人被压迫到极致,就会迎来强烈的反击。

后妈病倒后,苏森磊看着这个曾经压迫自己的老女人,心中的仇恨如潮水般涌来。

他把过去所受的委屈,全都报复了回去。

看着病床上呻吟的后妈,苏森磊一巴掌扇了过去,或者用长指甲,把她衣服下的皮肤掐得一块好皮都不剩。

后妈喊饿,苏森磊也装作没听见,两三天给一碗饭,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不久,后妈就被折磨至死。

这时,程母回乡祭拜她死去的女儿。

苏森磊看到程母光鲜亮丽的样子,心里打起了主意。

他故意和村里那些爱八卦的婆子们聊天,不经意间透露出他在程晚回来探亲的那十几天里,两人有过不正当的关系。

村里这些婆子们,干完农活后无所事事,都聚在村口大桥边闲聊。

消息就这样传开了,而且越传越像是真的。

“当时程晚回乡的时候,约森磊去了后面的小树林,我还亲眼看见了。”

“你真的看见了?”

“是啊,森磊衣服都乱了,脸红得像苹果,见到我了羞得头都不敢抬。”

“说起来,还真是这么回事。”

“你们看那程远,长得和程晚小时候一模一样。”

“真的吗?”

程母正好路过大桥,无意中听到了这些话。

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那程远不就是自己的亲外孙吗?

程母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心里七上八下。

她一刻也等不了,立刻跑到苏森磊家,把他拉到一边,神情严肃地问道:“森磊,小远是什么时候出生的?”

苏森磊的手一紧,便透露了孩子诞生的确切时刻。

程妈妈心算了一下,心里嘀咕:“这孩子不就是程晚回家探亲那会儿怀上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