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杨妈妈回望激情燃烧的岁月

▌李志友 著

杨丽花汗流浃背地给枣树施肥培土，看着棵棵枣树上挂满了半青半红的大枣，眼瞅着又是一个丰收的好年景，她越干越来劲。活儿就要干完了，突然间，天空乌云密布，头顶上的云层黑得像锅底一样。瞬间，铜钱大的雨点从天而降，杨丽花要回家已经来不及了，她只好丢下手中的农具，跑到唯一能够遮风挡雨的虎口岩下避雨。

雨越下越大，倾盆大雨使整个天空变成白茫茫的一片，眼前的山坡、树木荡然无存，什么都看不见了。不一会儿，山洪裹着黄土和石块从山坡上飞流直下，原本清澈见底的小溪，转眼成了泥水河。洪水不断地在上涨，杨丽花躲在虎口岩下的最高处，洪水切断了逃生的后路，眼睁睁地看着洪水向她步步逼近。

杨丽花死死地抓着岩石，浑身颤抖着，心想：“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怜的梅儿怎么办呀！”成串的泪珠扑簌簌落下。

洪水还在一个劲地上涨，淹过了她的胸部，接着一个大浪打来，没有一点水性的杨丽花被无情的洪水吞没。

雨一直下到夜幕降临之际，被困在学校里的杨军，这才背着书包，手里拎着鞋，和晓燕姐姐手拉着手，光着脚丫子，踏着泥泞的山村小路回到家里。

杨军一进院子就喊着“妈妈，妈妈，我回来了”。他推开屋门，家里没人，他放下书包，学着妈妈动手煮高粱饭。一通忙活后，饭做好了，可是妈妈还没回来。

杨军把煤油灯点着，跑出院门口，坐在墙畔上眼巴巴地等着妈妈回来。可是左等右等还不见人影。懂事的杨军有点着急了，他含着眼泪跑到刘瑛奶妈家，还没开口，眼泪就吧嗒吧嗒地掉下来。正在吃晚饭的刘瑛奶妈连忙搁下饭碗，拉着杨军的手说：“孩子别着急，有什么事慢慢给奶妈说。”

“我妈还没有回来。”杨军哭着答道。“你妈妈下午干什么活去了？”王伯伯有点吃惊地问道。“到沟滩上给枣树上肥……”

还没等杨军把话说完，王伯伯自言自语地说了句：“不好。”他跳下炕，操起铁锨叫上老村长和陈飞飞，拿着手电筒直奔村前的沟滩。

沟里的洪水仍然很大，水流很急，水面上不时地传来哗啦哗啦的浪花声。老村长他们顺着河沟走到杨丽花的枣树林对岸，用手电筒一照，发现柳条筐挂在一棵枣树上，他们朝着虎口岩吆喝了几声，没有丝毫反应。老村长他们打着手电，继续往前走了二里多地，边走边喊，嗓子都喊破了，除了对面山上的回响声外，仍然没有杨丽花的踪影。看着滔滔洪水流入汹涌澎湃的佳卢河一泻千里，老村长他们顿时觉得一片渺茫，杨丽花恐怕是凶多吉少。

那天晚上，杨军看着自己做好的饭一口也不吃，任凭刘瑛奶妈和晓燕姐姐怎么劝说，他就是哭个不停，直到后半夜在困倦的睡梦中，还仍然哭喊着要找妈妈。

一天、两天、三天……杨丽花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孤苦伶仃的杨军整天哭得像个泪人似的，吃不吃、喝不喝，村里的乡亲们谁见了都为可怜的杨军难过。刘瑛看着自己用乳汁从小奶大的杨军，心里甭提有多伤心，她含着眼泪把杨军接到自己家里照顾。

“孩子，你妈走了，可还有奶妈我哪，你就是刘妈的亲儿子。”刘瑛抚摸着杨军的头说。

刘瑛奶妈发自肺腑的话语，让杨军感动不已，他叫了声“刘妈！”便一头扎进刘瑛奶妈的怀里，又呜呜地哭个不停。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