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为除千年老妖,我身受重伤,我回到师门 却发现多了一个女子
发布时间:2025-05-16 08:40 浏览量:2
番外篇·月隐重渊
1
仙界大战后的第三个月,玄烨门后山的枫林染成了赤金色。上官锦乐倚在最高的那棵树下,指尖摩挲着腰间新铸的佩剑。剑名“归尘”,是道法大长老亲自为她锻造的——以司徒德贤死后留下的本命法器为胚,融了揽月妖丹中的千年寒铁。剑身通体银白,挥动时隐有风雷之声,却总让她想起那柄被夺走的旧剑。
“锦乐长老,大长老请您去议事厅。”一名外门弟子匆匆跑来,声音里带着敬畏。她微微颔首,转身时瞥见枫叶缝隙间漏下的日光,恍惚又见那日揽月倒在血泊中的脸。
“师姐……你以为自己赢了吗?”揽月临死前笑得凄厉,指尖深深抠进泥土,“你根本不知道……他留了什么后手……”
她甩了甩头,将杂念压下。
议事厅内,道法大长老正与天谕低声交谈。天谕的眉宇间仍带着常年驻守洞天的沧桑,但衣襟上绣了玄烨门长老独有的银纹——自司徒德贤伏诛后,他成了新任执法长老。
“锦乐,你来看看这个。”大长老将一卷泛黄的羊皮纸推到她面前。纸上绘着一座倒悬的黑色山峰,峰顶隐约可见一道裂缝,四周密密麻麻标注着上古符文。
“这是‘月隐渊’,千年前被初代仙尊封印的魔界裂隙。”天谕沉声道,“但三日前,镇守此地的昆仑派传来急报——渊中魔气突然暴涨,连守渊大阵都出现了裂痕。”
上官锦乐指尖抚过图纸,一股寒意顺着符文渗入骨髓:“司徒德贤勾结妖界时,可曾提过此处?”
“他至死未吐露半分。”大长老长叹一声,“但天谕在整理他生前的手札时,发现了这个。”
一卷暗红封皮的书册被摊开,某页潦草写着:“月隐为匙,重渊即开。待魔主临世,仙界当以血偿——”最后半句被墨迹狠狠涂毁,仿佛书写者突然陷入癫狂。
厅外忽起喧哗。
“让我进去!我有要事禀告长老!”少女的哭喊声刺破寂静。上官锦乐皱眉推开门,只见一名浑身是血的外门弟子瘫倒在地,怀中死死抱着一块沾满泥泞的玉牌——那是玄烨门弟子外出历练的信物。
“是……是陈师兄……”少女咳出一口血沫,“我们在北荒采集灵石,突然出现一群黑袍人……陈师兄让我带着这个逃回来……”她颤抖着举起玉牌,背面赫然刻着一行小字:
月隐重开,速归。
2
当夜,玄烨门十二名精锐弟子集结于山门前。天谕检查着捆仙索与符咒,上官锦乐却盯着玉牌出神。那些黑袍人袭击弟子时并未下杀手,反倒像在刻意传递消息——或者说,挑衅。
“你怀疑是司徒德贤的残党?”天谕走到她身侧。
“或者是更麻烦的东西。”她将玉牌抛给他,“这刻痕用的是妖界的‘蚀骨术’,寻常修士碰一下便会血肉溃烂,但那外门弟子只是受了皮外伤。”
天谕脸色骤变:“你是说……动手的根本不是人?”
子时三刻,众人御剑抵达北荒。焦黑的土地上散落着破碎的法器,空气中弥漫着腐肉般的腥臭。上官锦乐蹲下身,指尖燃起一簇灵火。火光映照下,沙砾间竟爬满细如发丝的黑色藤蔓,藤上生着无数吸盘,正缓缓蠕动。
“退后!”她厉喝一声,挥剑斩向地面。剑光所过之处,黑藤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腾起阵阵紫烟。
“这是魔界的‘噬魂蔓’。”天谕脸色发青,“它们本该随着月隐渊封印而灭绝……”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轻笑。
“玄烨门的动作比我想象中慢啊。”
月光下,一道身影自虚空浮现。那人披着绣金黑袍,面容隐在兜帽阴影中,手中把玩的正是陈师兄的断剑。
“阁下何人?”上官锦乐横剑在前。
黑袍人低笑,袖中滑出一柄骨笛:“司徒德贤没告诉过你们吗?与魔界做交易,从来不是‘一对一’的买卖。”
笛声骤响,大地剧烈震颤。无数噬魂蔓破土而出,如巨蟒般缠向众人!
3
混战中,上官锦乐一剑劈开藤蔓牢笼,却见那黑袍人已退至百丈外。他掀开兜帽,露出一张苍白如纸的脸——眼窝深陷,唇色乌紫,分明是已死之人。
“你是昆仑派的凌虚子!”天谕认出了对方腰间的玉坠,“三年前你不是在月隐渊镇压魔气时陨落了吗?!”
“陨落?”凌虚子抚摸着脖颈上缝合的伤口,笑容扭曲,“是啊,我的脑袋是被魔物咬掉的……但那位大人给了我更好的‘身体’。”他猛地扯开衣襟,胸腔内赫然嵌着一颗跳动的黑色心脏,每搏动一次,便有魔纹顺着血管蔓延。
“魔主即将苏醒。”他狂热地张开双臂,“而你们,将是最后的祭品——”
上官锦乐的剑比他的话更快。
归尘剑裹挟风雷直刺心脏,凌虚子却化作黑雾消散,唯留沙哑余音回荡:“去月隐渊吧……你们会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三日后,玄烨门议事厅的气氛凝重如铁。
“昆仑派……全灭了。”天谕捏碎传讯玉简,碎屑从指缝簌簌而落。道法大长老闭目长叹,上官锦乐则摩挲着剑柄上新增的裂痕——那日与凌虚子交手时,归尘剑竟被魔气腐蚀了。
“明日午时,我会亲自前往月隐渊。”她突然开口。
“不可!”天谕霍然起身,“连凌虚子那样的元婴修士都沦为魔物傀儡,你如今刚接长老之位,修为尚未完全恢复……”
“正因为我是长老。”她打断他,眼底燃着熟悉的倔强,“百年前我能斩千年老妖,如今亦能诛魔主。”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至。
4
月隐渊位于仙界极北之地。上官锦乐踏着冰原上的骸骨前行时,终于明白凌虚子所谓的“绝望”——渊口横七竖八躺着数十具尸体,有昆仑派长老,也有各派前来支援的精英。他们全都保持着死前最后一刻的神情:惊恐、癫狂、绝望,仿佛看见了超越认知的可怖存在。
“小心幻境。”天谕在她身后结印,清心咒的金光笼罩众人。
渊底传来锁链断裂的轰鸣。
“来了。”上官锦乐握紧归尘剑。
黑雾如潮水涌出,雾中浮现出无数熟悉的面孔:揽月披头散发地尖笑,司徒德贤的断肢在地上爬行,甚至还有年少时教导她剑法的师尊……
“雕虫小技。”她挥剑斩碎幻象,却在黑雾深处僵住了动作。
那里站着另一个“上官锦乐”。
那人穿着她最爱的那件月白战袍,发间别着母亲留下的木簪,眉眼如记忆中般骄傲明亮——那是十七岁的她,尚未经历背叛与鲜血,仍相信着师门与正道。
“师姐,你累了吗?”幻象轻声问,“把身体交给我吧……我能让一切回到最初……”
归尘剑哐当落地。
天谕的惊呼仿佛隔着层层水面。她看见自己的手伸向幻象,指尖即将相触的刹那,腰间突然传来灼痛——是那枚从不离身的旧剑穗,司徒德贤在她及笄那年所赠。
“锦乐,剑者当心如明镜。”*记忆里的声音与现实中重叠,她猛地咬破舌尖,鲜血喷在剑穗上,竟逼得黑雾尖啸退散!
“原来如此……”她拾起归尘剑,任由鲜血顺着剑纹流淌,“你怕的不是仙术,而是‘人心’。”
深渊最深处,巨大的魔主之眼缓缓睁开。
这场战役持续了七天七夜。当上官锦乐将归尘剑刺入魔眼时,整个月隐渊开始崩塌。天谕死死拽着她往外冲,身后传来凌虚子最后的狂笑:“没用的……魔主早已在你们心中种下种子……迟早有一天……”
惊天动地的轰鸣吞没了余音。
5
三个月后,玄烨门为陨落弟子举行祭典。上官锦乐站在祭坛前,听着悲怆的安魂曲,忽然察觉袖中异动——那枚救过她性命的旧剑穗无声碎裂,露出一角血字密信。
“锦乐,若你见到此信,说明为师终究败了。莫要追查月隐渊,那里藏着仙界最肮脏的秘密……”
落款是司徒德贤,日期竟在二十年前。
她望向云海翻涌的天际,想起魔主之眼里映出的画面:仙尊们将活人投入深渊献祭,只为维持所谓的“封印”。归尘剑在鞘中嗡鸣,仿佛在催促她揭开更多真相。
“长老,该您敬香了。”司仪弟子小声提醒。
上官锦乐将密信捏成粉末,洒入香炉。青烟腾起时,她轻声自语:
“师父,你错了。”
“肮脏的秘密,才更需要曝于烈日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