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连母亲痴呆30年,突然想起自己在三亚有别墅,儿女赶过去后呆住了

发布时间:2025-05-16 02:05  浏览量:9

薄雾笼罩着大连的老旧居民楼,八十岁的赵淑芬坐在窗边,眼神空洞。

屋内弥漫着药水气味。

突然,她眼中闪过一丝清明,手指颤抖着指向窗外:“我在三亚有套房子!”

王建国放下手中的碗,与妹妹王丽萍对视一眼。

“妈,你说什么?”

赵淑芬眼中有了神采:“天涯区海韵路16号,钥匙在红漆木盒里。”

痴呆了三十年,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清醒。

01

一阵刺耳的闹铃声划破了清晨的寂静。

王建国翻了个身,摸索着按掉了床头的闹钟。

窗外,天刚蒙蒙亮,十月的大连,寒意已经渗透进这座老旧的居民楼。

他躺了片刻,感受着从窗缝钻进来的冷空气,叹了口气,起身穿衣。

这个房子太旧了,窗户的密封条早已老化,每到冬天,屋子里就像冰窖一样。

穿好衣服,王建国先是看了看手机上的日期:2024年10月15日,星期二。

今天又轮到他照顾母亲了。

自从母亲三十年前患上老年痴呆症,他和妹妹王丽萍就一直轮流照顾她。

一周三天他来,一周四天妹妹来。

这样的安排已经持续了二十年,自从父亲去世后,他们兄妹俩就肩负起了照顾母亲的责任。

王建国走进厨房,打开煤气灶,开始煮粥。

母亲喜欢吃得清淡些,尤其是白粥配咸菜,这是她为数不多还能记得的口味偏好。

他从冰箱里取出早已泡好的大米,倒进锅里,加上足够的水,然后开始切几片咸菜。

厨房里,水汽渐渐升腾,王建国的思绪也随之飘远。

五十八岁的他,已经是个地地道道的老大连人了。

下岗后,他做过保安、送过快递,什么活儿都干过,只为了能多赚点钱,给家里改善生活。

但命运似乎总是和他过不去,工作不稳定,收入微薄,加上母亲的医药费,家里的经济状况一直很紧张。

粥熬好了,香气弥漫在狭小的厨房里。

王建国盛了一碗,放在托盘上,又加了几片咸菜,一小碟腐乳,然后端着托盘走向母亲的房间。

“妈,该起床吃早饭了。”他轻轻推开门,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药味和老人特有的气息。

赵淑芬已经醒了,正坐在床边发呆。

八十岁的她,头发已经全白,脸上的皱纹像是刻满了岁月的痕迹。

她瘦小的身体裹在一件旧棉袄里,显得格外单薄。

“今天感觉怎么样,妈?”王建国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扶着母亲坐直,又在她背后垫了个靠枕。

赵淑芬眨了眨眼,目光有些迷茫:“你是谁啊?”

这个问题几乎每天都会问,王建国已经习惯了。

他耐心地回答:“妈,我是建国,你儿子。”

“建国?”赵淑芬重复着这个名字,眼神依旧茫然,“建国在学校上课呢,他还小,才上小学三年级。”

王建国笑了笑:“我已经长大了,妈。来,吃点早饭吧。”

他舀了一勺粥,吹凉后,送到母亲嘴边。

赵淑芬乖乖地张开嘴,吃了一口,然后又是一口。

这样的场景,已经重复了无数次,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

正当王建国专注地喂母亲吃饭时,赵淑芬突然停了下来,不再张嘴。

“怎么了,妈?不合胃口吗?”王建国关切地问。

赵淑芬没有回答,她的目光突然变得异常清明,直直地看着王建国的眼睛:“建国,是你吗?”

这声音不再飘忽不定,而是有了明确的意识和力量。

02

王建国愣住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母亲用这种语气叫他的名字了。

“是我,妈。”王建国放下了手中的碗,惊讶地看着母亲。

“你长大了,变化真大。”赵淑芬的声音很平静,就像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我睡了很久吗?”

王建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小心翼翼地说:“妈,您患老年痴呆症已经三十年了,从1994年开始的。”

赵淑芬点点头,似乎并不惊讶:“我知道,我感觉到了。有时候我能听见你们说话,但就是说不出来,就像被关在一个玻璃房子里,看得见外面,却碰不到。”

王建国感到一阵心酸,他从未想过母亲在这三十年里还有清醒的意识。

他握住母亲的手:“妈,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很好,孩子。”赵淑芬微微一笑,眼睛里闪烁着王建国许久未见的光芒,“我有事要告诉你们,很重要的事。”

王建国心里一紧:“什么事,妈?”

“我需要见丽萍,你们两个都要在。”赵淑芬的语气坚定,“快去叫她来。”

王建国犹豫了一下:“妈,丽萍今天要上班,她在超市收银,请假不容易。”

“这比工作重要得多。”赵淑芬坚持道,“打电话给她,就说我有急事。”

看着母亲异常清醒的样子,王建国决定听从她的话。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妹妹的号码。

“喂,丽萍,是我。”

“哥?怎么了?”电话那头,王丽萍的声音带着疑惑,背景音是超市里嘈杂的声音。

“妈今天情况有点特别,她突然变得很清醒,要见你,说有重要的事。”

“真的假的?”王丽萍显然不太相信,“是不是又认错人了?”

“不是,这次不一样。”王建国看了一眼母亲,压低声音说,“她认出我来了,叫我建国,还说要告诉我们一件很重要的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王丽萍说:“好吧,我请个假,一个小时后到家。”

挂断电话,王建国回到母亲身边:“丽萍一会儿就来,妈。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赵淑芬摇摇头:“不用,我要起来。帮我拿那个红漆木盒,就在衣柜最下面那个抽屉里。”

王建国按照母亲的指示,在衣柜最下层的抽屉里找到了一个红漆木盒。

这个盒子他以前见过,但从未在意,以为只是母亲的旧物件。

“打开看看。”赵淑芬说。

王建国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些泛黄的照片、几封旧信,还有一把看起来很陈旧的钥匙。

“拿出那把钥匙。”赵淑芬指着钥匙说。

王建国拿出钥匙,仔细看了看,这是一把普通的门锁钥匙,上面还挂着一个小牌子,但牌子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

“这钥匙有什么特别的吗,妈?”

“这是我在三亚的别墅钥匙。”赵淑芬平静地说,“天涯区海韵路16号,房产证号码是琼20000412385,公证处在三亚市河东路28号。”

王建国惊讶地张大了嘴:“什么?三亚的别墅?妈,您在说什么啊?”

“我在三亚有一套房子,建国。”赵淑芬重复道,“这是我的秘密,连你爸都不知道。现在,我必须告诉你们,因为我感觉我的清醒时间不多了。”

03

王建国不知道该相信还是该怀疑。

母亲突然变得如此清醒,又说出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实在让他难以接受。

但看着母亲坚定的眼神,他又不忍心直接质疑。

“妈,您别着急,我们等丽萍来了再详细说,好吗?”

赵淑芬点点头,靠在床头,闭上眼睛,似乎在积攒力气。

接下来的时间里,王建国坐在母亲床边,心不在焉地翻阅着手机新闻,但脑子里全是母亲刚才说的话。

三亚的别墅?这怎么可能呢?

他们家一直生活拮据,父亲是个普通工人,母亲则是家庭主妇,偶尔在街边摆摊卖些小百货。

这样的家庭条件,怎么可能在三亚有别墅?

大约一个小时后,门铃响了。

王建国起身去开门,王丽萍站在门口,脸上写满了担忧和疑惑。

“妈怎么样了?”一进门,王丽萍就急切地问。

“还清醒着,正在等你。”王建国压低声音,“她说她在三亚有套别墅,还拿出了钥匙。”

“什么?”王丽萍瞪大了眼睛,“哥,你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我怎么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王建国摇摇头,“我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妈今天确实不一样,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兄妹俩走进母亲的房间。

赵淑芬已经坐直了身体,看起来精神好了很多,脸上还有一丝血色。

“丽萍,你来了。”赵淑芬看见女儿,露出了微笑。

“妈!”王丽萍惊讶地看着母亲,多年来,她从未见过母亲如此清醒的样子,“您认得我?”

“当然认得,我的女儿。”赵淑芬伸出手,王丽萍走过去,握住了母亲的手,“你变了很多,但我还是认得出你的眼睛,和你爸爸一模一样。”

王丽萍的眼睛湿润了,她在母亲床边坐下:“妈,您今天感觉怎么样?”

“很累,但很清醒。”赵淑芬说,“我知道自己这些年一直糊涂着,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

“不麻烦,妈,这是我们应该做的。”王丽萍连忙说。

赵淑芬笑了笑:“你们都是好孩子。现在,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们,很重要的事。”

兄妹俩对视一眼,王建国点点头,示意母亲继续说。

“我在三亚有一套别墅。”赵淑芬的声音很平静,但字字清晰,“地址是天涯区海韵路16号,这把钥匙就是开那里的门的。”

她指了指床头柜上的那把钥匙。

王丽萍惊讶地看着那把钥匙,又看看母亲:“妈,您是说您在三亚有房子?这怎么可能?”

“是真的,丽萍。”赵淑芬的眼神坚定,“那是我在1991年买的,当时海南刚开发,房价很低。”

“可是,我们从来不知道这件事啊。”王丽萍仍然不敢相信,“爸也从来没提过。”

“你爸不知道,这是我的秘密。”赵淑芬说,“我必须告诉你们,我们必须尽快去那里,我有东西要给你们看。”

“去三亚?”王建国皱起眉头,“妈,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长途旅行啊。”

“我必须去,建国。”赵淑芬的语气变得急切,“我感觉时间不多了,如果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来不及什么?”王丽萍问。

“去了你们就知道了。”赵淑芬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你们帮我收拾行李,我们明天就出发。”

兄妹俩再次对视,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困惑和担忧。

04

母亲的请求太突然,太不可思议,但她前所未有的清醒和坚决又让他们不忍拒绝。

“妈,我们先核实一下这个地址好吗?”王丽萍试探性地建议,“如果真有这么一个地方,我们再考虑去不去。”

赵淑芬摇摇头:“没时间了,丽萍。我感觉这次清醒不会持续太久,我们必须抓紧时间。”

“可是,妈,去三亚需要机票,需要安排,您的身体状况也需要考虑。”王建国说,“我们不能这么仓促就出发。”

“我知道你们不相信我。”赵淑芬叹了口气,“那就查查吧,查查海韵路16号是不是真的存在,查查那个房产证号码是不是真的。如果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就帮我去一趟,好吗?”

看着母亲恳求的眼神,兄妹俩不忍拒绝。

王建国拿出手机,开始在地图上搜索三亚天涯区海韵路。

“海韵路真的存在,妈。”几分钟后,王建国惊讶地说,“就在三亚湾附近。”

“当然存在,我不会骗你们的。”赵淑芬说,“那个房产证号码也是真的,你们可以去查。”

王丽萍也拿出手机,在房产信息网站上输入了赵淑芬提供的房产证号码。

等待了一会儿,页面加载出来,王丽萍惊讶地看着屏幕:“妈,这个号码真的对应一处房产,是在海韵路16号!”

赵淑芬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现在你们相信我了吗?”

兄妹俩震惊地看着对方,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从未想过,患有痴呆症三十年的母亲,突然会变得如此清醒,还告诉他们一个如此惊人的秘密。

“这可能是搞错了,妈。”王建国仍然有些怀疑,“也许是系统记录错误,或者是巧合。”

“不是巧合,建国。”赵淑芬摇摇头,“我记得很清楚,那套房子是我在1991年买的,装修好后,放了很多东西在里面,很贵重的东西。我必须去那里,把东西交给你们。”

“什么东西这么重要?”王丽萍好奇地问。

“去了你们就知道了。”赵淑芬又一次这样回答,“现在,答应我,带我去三亚,好吗?”

兄妹俩再次对视,最终,王建国点了点头:“好吧,妈,我们去三亚。但是我们需要做些准备,至少要安排好机票和住宿。”

“越快越好。”赵淑芬说,“我感觉我的清醒时间不多了。”

“我们明天就去查机票,如果有合适的,后天就出发,好吗?”王丽萍说。

赵淑芬点点头,靠回床头,闭上了眼睛,似乎已经很疲惫了:“好的,孩子们。谢谢你们相信我。”

看着母亲疲惫的样子,兄妹俩决定让她休息。

他们轻轻地退出房间,来到客厅,关上门后,两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哥,你相信妈说的话吗?”王丽萍低声问。

“我不知道,但她今天确实不一样。”王建国皱着眉头,“地址和房产证号码都能查到,这不太可能是她凭空想象出来的。”

“可是,如果是真的,为什么爸从来没提过?他们结婚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秘密?”

“妈说爸不知道。”王建国回忆着母亲的话,“我也很困惑,但现在最重要的是陪妈去三亚看看。她这次清醒来之不易,如果这真的是她的心愿,我们应该满足她。”

王丽萍点点头:“你说得对。我明天请假,我们一起想办法搞到机票。最近是旅游淡季,应该不会太难订。”

“钱是个问题。”王建国叹了口气,“我最近手头很紧,你呢?”

“我也不宽裕,但这种事情,再紧也得想办法。”王丽萍坚定地说,“实在不行,我可以向公司预支一点工资。”

“我可以跟老刘借点。”王建国想了想,“他前段时间说过,如果我需要钱可以找他。”

05

就这样,兄妹俩开始计划着这趟突如其来的三亚之行。

尽管他们对母亲的故事仍有疑虑,但内心深处,他们都希望这是真的。

如果母亲真的在三亚有套别墅,那对他们家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惊喜,可能彻底改变他们目前拮据的生活状况。

接下来的一天,王建国请了假,王丽萍也从超市请了一周的假期。

他们在网上订好了机票,是后天早上的航班。

王建国向朋友老刘借了五千块钱,王丽萍也从公司预支了三千块工资。

这些钱勉强够他们三人去三亚的机票和几天的住宿费用。

他们没有告诉任何人这趟旅行的真实目的,只说是带母亲去南方疗养。

谁会相信一个痴呆三十年的老人突然记起自己在三亚有套别墅呢?

就连他们自己,有时候也会怀疑这是不是一场闹剧。

但每当他们看到母亲异常清醒的眼神和坚定的态度,这种怀疑就会减轻一些。

出发的前一晚,兄妹俩帮母亲收拾好了行李。

赵淑芬的状态还算稳定,虽然有时会出现短暂的混乱,但大部分时间她都保持着清醒。

她坚持要带上那个红漆木盒,说里面有重要的东西。

“妈,您还记得在三亚的那套房子长什么样吗?”晚饭后,王丽萍好奇地问。

赵淑芬点点头,眼睛里闪烁着回忆的光芒:“那是一栋两层的小别墅,白色的外墙,蓝色的屋顶,前面有个小花园。”

她顿了顿,又说,“当时那个小区还没开发完全,我们前后左右都是空地。现在应该都建满了高楼大厦了吧。”

“您为什么会想到在三亚买房子呢?”王建国问。

赵淑芬的目光变得有些遥远:“那时候我经常去南方做生意,赚了一些钱。1988年开始,我在深圳和广州之间跑,做服装批发。你们当时还小,不记得了。”

“您做服装生意?”王丽萍惊讶地问,“我只记得您在街边摆过小摊,卖些小百货。”

“那是后来的事了。”赵淑芬叹了口气,“1994年我病倒后,就没法再做大生意了,只能在家附近摆摆小摊。”

“爸知道您做过这些生意吗?”王建国问。

“知道一些,不知道全部。”赵淑芬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狡黠,“你爸是个老实人,不善于经商,我不想让他担心,所以有些事情就没告诉他。”

兄妹俩相视一笑,这样的母亲,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在他们的记忆中,母亲一直是个温顺的家庭主妇,照顾家庭,相夫教子。

现在听她这么说,仿佛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让他们看到了母亲年轻时代不为人知的一面。

“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去三亚。”王建国看了看表,已经不早了,“妈,您早点休息吧,养足精神。”

赵淑芬点点头,脸上已经显出疲态:“好的,孩子们。明天见。”

兄妹俩帮母亲躺下,给她盖好被子,然后轻轻退出了房间。

在客厅里,两人又商量了一会儿明天的行程安排,确保一切都准备妥当。

“明天可能会很累,特别是对妈来说。”王丽萍担忧地说,“希望她的身体能撑得住。”

“我已经准备好了她的药,还有一些应急药品。”王建国说,“在飞机上,我们轮流照顾她,应该没问题。”

“希望一切顺利。”王丽萍说,“不管妈说的是不是真的,至少这趟旅行能让她高兴一下。也许对她的病情有帮助呢?”

“但愿如此。”王建国点点头,“好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

06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三人就出发前往机场。

赵淑芬穿戴整齐,精神状态出奇地好,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她紧紧握着那个红漆木盒,不肯交给任何人保管。

乘坐出租车前往机场的路上,赵淑芬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感慨道:“大连变了很多,高楼越来越多,树越来越少了。”

“是啊,这些年城市发展太快了。”王建国说,“您还记得以前的样子吗?”

“记得,很清楚。”赵淑芬点点头,“我年轻的时候,这里还没这么多楼,都是低矮的平房,街道上人来人往,很热闹。”

听着母亲说起往事,兄妹俩既惊讶又感动。

这三十年来,母亲几乎从未如此清晰地表达过自己的记忆和思想。

今天,她不仅记得,而且能够流利地表达,这简直就像是个奇迹。

到了机场,办理登机手续,安检,一切都很顺利。

赵淑芬虽然行动缓慢,但意识清醒,能够配合各种程序。

她的红漆木盒被安检人员仔细检查后放行,里面只有一些老照片、信件和那把钥匙,没有任何违禁品。

终于登上了飞往三亚的航班。

这是一架波音737,座位有些拥挤,但还算舒适。

赵淑芬坐在靠窗的位置,王建国坐在她旁边,王丽萍则坐在过道的另一侧。

“妈,您第一次坐飞机是什么时候?”起飞前,王丽萍好奇地问。

赵淑芬微微一笑:“1988年,去深圳做生意的时候。那时候飞机票很贵,不像现在这么普及。我记得当时整个机舱都是吸烟的,烟雾缭绕,呛得人直咳嗽。”

“真的吗?那时候飞机上可以吸烟?”王丽萍惊讶地问。

“当然,那时候什么地方都可以吸烟,火车上,餐厅里,甚至医院里。”赵淑芬笑着说,“你们太年轻了,不知道那个年代的事情。”

听着母亲讲述往事,兄妹俩仿佛打开了一扇通往过去的窗户,看到了一个他们不曾经历过的时代。

对他们来说,这一切都很新奇,也很宝贵。

他们第一次真正了解到母亲年轻时的生活和经历,这是三十年来从未有过的机会。

飞机起飞了,随着引擎的轰鸣,大连的景色逐渐变小,最后消失在云层之下。

赵淑芬静静地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妈,您还好吗?”王建国关切地问。

赵淑芬点点头:“我很好,只是在想,这么多年过去了,三亚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听说三亚现在发展得很好,是个国际化的旅游城市。”王丽萍说,“海滩很漂亮,气候也很好。”

“1991年我去的时候,那里还很荒凉。”赵淑芬回忆道,“除了几家大酒店,其他地方都很简陋。但是海很蓝,沙滩很白,空气很好。”

“您当时为什么会想到在三亚买房子呢?”王建国问,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

“投资啊。”赵淑芬笑着说,“那时候海南刚被划为经济特区,房价很低,我看准了这个机会。”

“您真有眼光。”王丽萍赞叹道,“现在三亚的房价可不便宜。”

“不是我有眼光,是运气好。”赵淑芬谦虚地说,“当时很多人都在海南买房,后来泡沫破裂,很多人赔得很惨。我是因为生病了,没来得及卖,反而躲过了那场灾难。”

07

飞机在空中平稳地飞行着,窗外是无边的云海。

赵淑芬的目光渐渐变得疲惫,她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您睡吧,妈,到了我叫您。”王建国帮母亲调整了一下靠枕,让她躺得更舒服些。

赵淑芬很快就睡着了,呼吸均匀而平稳。

看着母亲熟睡的面容,王建国和王丽萍都松了一口气。

这趟旅程对八十岁的老人来说确实太辛苦了,他们一直担心母亲的身体状况会因此恶化。

但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很顺利。

“你觉得妈说的都是真的吗?”王丽萍小声问道。

王建国沉思了一会儿:“我不知道,但她知道那么多细节,地址,房产证号码,这不像是凭空想象出来的。”

“如果是真的,那我们家就...”王丽萍没有说完,但眼睛里闪烁着惊喜和期待。

“别想太多,先去看看再说。”王建国提醒道,“即使真有这么一个地方,三十年过去了,谁知道那里现在是什么样子。”

“你说得对。”王丽萍点点头,“不管怎样,能看到妈这么清醒,我已经很满足了。”

四个小时的飞行很快就结束了。

飞机开始下降,窗外的云层散开,露出了下面湛蓝的大海和金色的沙滩。

三亚的美景即使从高空看,也令人惊叹。

“妈,我们快到了。”王建国轻轻叫醒了母亲。

赵淑芬睁开眼睛,看向窗外,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天哪,真美啊!海还是那么蓝,天还是那么明亮。”

飞机稳稳地降落在三亚凤凰国际机场。

走出舱门,一股热带的温暖空气迎面而来。

虽然已经是十月中旬,但三亚的气温仍有二十八度左右,比大连暖和得多。

“这里的天气真好。”赵淑芬感叹道,她穿的厚外套显得有些多余了。

“是啊,难怪这么多人来这里度假。”王丽萍说着,脱下了自己的外套。

出了机场,兄妹俩帮母亲拦了一辆出租车。

王建国对司机说:“师傅,麻烦去天涯区海韵路16号。”

“海韵路?”司机皱了皱眉,“那边现在可是高档住宅区啊,你们去那里干什么?”

“我们去看房子。”王建国简单地回答。

“买房啊?”司机笑了笑,“那边的房子可不便宜,随便一套都得几百万。”

“不是买房,是看我们自己的房子。”赵淑芬平静地说。

司机显然不太相信,但也没多问,发动了车子。

路上,三人惊叹于三亚的变化。

宽阔的马路两旁是成排的椰子树,高档酒店和商场林立,到处都是游客和豪车。

这与赵淑芬记忆中那个简陋的小城完全不同了。

“变化真大啊。”赵淑芬感叹道,“我上次来的时候,这里还全是土路和平房,现在简直认不出来了。”

约四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了一处高档住宅区的门口。

保安上前询问来意,王建国解释说他们是来看望亲戚的。

保安狐疑地看了看他们,但没有阻拦,放行了。

“海韵路16号在里面往右走,是一栋老式别墅,和周围的高楼很不一样,你们一眼就能认出来。”司机指了指方向,然后收了车费离开了。

兄妹俩扶着母亲,按照司机的指示往里走。

周围是一排排现代化的高层住宅,环境优美,绿树成荫。

08

走了约五分钟,他们看到了一条岔路,路牌上写着“海韵路”。

“就是这里了。”赵淑芬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沿着海韵路往前走,路两旁是一栋栋豪华的别墅,每栋都有精美的花园和高大的围墙。

16号位于路的尽头,正如司机所说,它与周围的建筑格格不入。

这是一栋老式的两层小别墅,白色的外墙已经发黄,蓝色的屋顶褪了色,前面的小花园杂草丛生。

整栋建筑看起来荒废已久,周围被高大的围墙隔离,显得格外孤独。

“就是这里。”赵淑芬肯定地说,“虽然变了很多,但我认得出来。”

三人走到别墅前的铁门前,这扇门已经锈迹斑斑,但仍然牢固地关着。

赵淑芬从红漆木盒里取出那把钥匙,递给王建国:“你来开门吧,孩子。”

王建国接过钥匙,手微微颤抖。

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母亲说的可能真的是事实。

他小心翼翼地把钥匙插入锁孔,转动几下,只听“咔嗒”一声,锁开了。

“真的开了!”王丽萍惊讶地叫了起来。

王建国推开门,一条长满杂草的小路通向别墅的主门。

三人沿着小路慢慢走去,每一步都充满了紧张和期待。

到了别墅门前,赵淑芬又拿出另一把钥匙:“这是大门的钥匙。”

王建国接过钥匙,插入门锁,轻轻一转,门开了。

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显然这里已经很久没人居住了。

“终于回来了。”赵淑芬低声说,眼里噙着泪水,“我等了这一天太久了。”

兄妹俩扶着母亲走进屋内。

屋子里光线昏暗,窗户都关着,积满了灰尘。

王建国摸索着找到了电灯开关,按下去,令人惊讶的是,灯竟然亮了,虽然光线很弱。

在昏黄的灯光下,他们看到了一个典型的90年代风格的客厅:老式的沙发,木质的茶几,墙上挂着几幅褪色的风景画。

一切都布满灰尘,但基本保持着原样,仿佛时间在这里停止了流动。

“真的是一套房子。”王丽萍震惊地环顾四周,“妈,您真的在三亚有套别墅!”

赵淑芬微微一笑:“我说过的,我不会骗你们。”

“为什么这么多年,电费和物业费都有人交?”王建国疑惑地问,“不然电怎么还通着?”

“我安排好了。”赵淑芬走向茶几,用手擦去上面的灰尘,露出了木制的表面,“我每年都会从银行账户里自动转账,足够支付这些费用。”

“您想得真周到。”王丽萍赞叹道。

“做生意的人,必须考虑周全。”赵淑芬笑了笑,然后她指着一扇通往地下室的门说,“我们要去的地方在那里。”

王建国走过去,打开了那扇门。

一段向下的楼梯出现在眼前,黑漆漆的,看不清底下是什么。

“有手电筒吗?”赵淑芬问。

“我手机上有。”王丽萍拿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功能。

借着手电筒的光,三人小心翼翼地走下楼梯。

地下室的空气更加潮湿和沉闷,墙壁上爬满了蜘蛛网。

走到底部,王建国摸索着找到了开关,按下去,一盏昏黄的灯亮了起来。

地下室比他们想象的要大得多,约有六十平米。

靠墙放着一些旧家具和纸箱,中间是一片空地。

赵淑芬径直走向角落里的一个大衣柜,示意王建国帮她推开衣柜。

“衣柜后面有个暗门。”赵淑芬说。

王建国和王丽萍合力推开了衣柜,果然,墙上露出了一个不太明显的门的轮廓。

没有门把手,只有一个小小的锁孔。

赵淑芬从红漆木盒里取出第三把钥匙,这把钥匙看起来更加精致,似乎是某种特殊的保险柜钥匙。

“这是最后一把钥匙了。”赵淑芬的声音有些颤抖,“我等了三十年,就为了这一刻。”

她把钥匙交给王建国,王建国小心翼翼地将钥匙插入锁孔,转动几下,只听“咔哒”一声,暗门松动了。

09

王建国用力一推,门开了。

门后是一个约二十平米的密室,整洁干燥,与外面潮湿的地下室形成鲜明对比。

兄妹俩惊讶地张大了嘴,呆呆地站在那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密室中央整齐地排列着十几个保险柜,每个保险柜上都贴着标签。

在密室的一角,还有一张办公桌和一把椅子,桌上放着一本厚厚的账本和一台老式计算器。

“这就是我要给你们看的东西。”赵淑芬平静地说,走向第一个保险柜,“这些都是我这些年积攒下来的。我一直在等一个清醒的机会,把这些交给你们。”

她熟练地输入密码,打开了第一个保险柜。保险柜门一开,兄妹俩被震惊地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几叠厚厚的现金,还有几块金条,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

“天哪,妈!这是...”王丽萍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我的积蓄,孩子。”赵淑芬微笑着说,“每个保险柜里都有不同的东西,有现金,有金条,有珠宝,还有一些重要的文件。”

她指着保险柜上的标签,兄妹俩这才注意到,每个保险柜上都贴着不同的标签:“建国学费”、“丽萍嫁妆”、“养老”、“医疗”等等。

“您把这些钱都分类了?”王建国惊讶地问。

赵淑芬点点头:“当然,每一笔钱都有它的用途。这是我做生意的习惯,做什么事情都要条理清晰。”

兄妹俩震惊地环顾四周,无法想象这些保险柜里到底藏着多少财富。他们从未想过,一直被他们视为需要照顾的痴呆老人,竟然藏有如此惊人的秘密。

“妈,您是怎么赚到这些钱的?”王丽萍忍不住问道。

赵淑芬走到办公桌前,拿起那本厚厚的账本:“这里记录了我所有的生意和投资。从1988年开始,我在深圳和广州之间做服装批发,赚了第一桶金。后来又投资了股票和房地产,生意越做越大。”

她翻开账本,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各种交易和投资的细节,字迹娟秀整洁。

“1991年,海南房地产刚起步,价格很低。我当时看准了机会,买下了这栋别墅,只花了不到十万元。”赵淑芬回忆道,“然后我改造了地下室,建了这个密室,把赚到的钱都存放在这里。”

“您一个人做了这么大的生意,为什么不告诉爸爸和我们?”王建国仍然困惑不解。

赵淑芬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你爸是个好人,但他不善于经商,总是过于保守。如果告诉他,他可能会阻止我,或者担心得睡不着觉。我不想让他为钱的事情操心,所以就自己偷偷做了。”

她顿了顿,又说:“而且,那时候你们都还小,我怕告诉你们,你们会不小心说漏嘴。这是很大一笔钱,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

“那为什么不把钱存在银行呢?”王丽萍问。

“一部分确实存在银行了,用来支付这里的电费和物业费。”赵淑芬解释道,“但大部分我选择存在这里,因为银行利息太低,而且那时候银行体系还不完善,我更信任自己。”

兄妹俩慢慢消化着这些信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一切都太突然,太不可思议了。他们仿佛一夜之间从一个普通的中下层家庭,变成了拥有巨额财富的富豪。

“现在,我要把这一切都交给你们。”赵淑芬的语气变得郑重,“我感觉自己的清醒时间不多了,必须趁现在把一切都安排好。”

她走到另一个保险柜前,输入密码,打开了它。里面放着一些文件夹和信封。赵淑芬取出其中一个信封,打开,里面是一份遗嘱。

“这是我多年前就准备好的遗嘱,由三亚市公证处公证过的。”赵淑芬说,“上面详细说明了所有财产的分配方案。”

她把遗嘱递给王建国和王丽萍:“你们看看吧。”

兄妹俩接过遗嘱,仔细阅读起来。遗嘱上清楚地列出了所有财产,包括这栋别墅,保险柜里的现金和贵重物品,以及几个银行账户。同时,也明确了分配方案:大部分财产平均分给王建国和王丽萍,另外一部分作为孙辈的教育基金,还有一小部分捐给慈善机构。

“妈,这太多了。”王丽萍读完遗嘱,眼里充满了泪水,“您把这么多年的心血都给了我们。”

“这就是我的心愿,孩子。”赵淑芬温柔地说,“我这一生,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们。看着你们这么多年生活拮据,我心里很难受,但我一直没能告诉你们这个秘密。”

“您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呢?”王建国忍不住问。

赵淑芬叹了口气:“我想过很多次,但每次刚有点清醒的迹象,很快又陷入混沌。这三十年来,我一直在等待一个像现在这样的时刻,能够完全清醒地把一切都告诉你们。”

听着母亲的话,兄妹俩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他们既为突如其来的财富惊喜,又为母亲这么多年的煎熬心疼。三十年的痴呆状态,却一直惦记着把这笔财富交给子女,这份母爱深沉而伟大。

“接下来,我需要你们帮我做一件事。”赵淑芬说,“我想把所有保险柜都打开,清点一下里面的东西,然后决定如何处理。我担心自己随时可能又糊涂了,必须趁现在把一切都安排好。”

“好的,妈,我们帮您。”王建国立刻说。

赵淑芬一一告诉他们每个保险柜的密码,兄妹俩帮她打开。每打开一个保险柜,他们都会被里面的内容震惊:有的装满了现金,有的是金条和珠宝,有的是房产证和股票证券。最令他们惊讶的是,每个保险柜里的东西都按照标签上的用途分类整理得井井有条。

“建国学费”的保险柜里,放着当年为王建国准备的大学学费和出国留学的费用,但由于母亲生病,这个计划没能实现。

“丽萍嫁妆”的保险柜里,除了现金外,还有一套精美的珠宝,是赵淑芬专门为女儿准备的嫁妆。

“养老”的保险柜里,是一份详细的养老金计划和相应的存款。

“医疗”的保险柜里,则是为可能的重大疾病准备的资金和相关的医疗保险文件。

还有几个保险柜标着孙子孙女的名字,里面存放着为他们准备的教育基金和成年后的创业资金。

“我本来希望能亲自把这些东西交给他们的。”赵淑芬遗憾地说,“但现在看来,只能由你们代为转交了。”

“妈,您真的想得太周到了。”王丽萍感动得泪流满面,“您一直都在为我们考虑,即使在病中也没忘记我们。”

赵淑芬微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傻孩子,我是你们的母亲啊,为你们考虑是天经地义的事。”

清点完所有保险柜的内容,赵淑芬坐在办公桌前,拿出一张纸,开始写下详细的分配和处理方案。她的字迹依然工整清晰,思路也异常清晰,完全不像一个痴呆症患者。

“别墅可以卖掉,现在的市值应该在千万以上。”赵淑芬一边写一边说,“保险柜里的现金和贵重物品,按照遗嘱上的比例分配。银行账户里的钱,用于支付税款和各种手续费。”

她写完后,把纸交给王建国:“这是我的安排,你们看一下,有没有什么问题。”

王建国和王丽萍仔细阅读了母亲的安排,一切都很合理,也很周全。他们点点头,表示同意。

“还有一件事。”赵淑芬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出一个小盒子,“这是我珍藏多年的东西,现在想给你们看看。”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些老照片和几封信。照片上是年轻时的赵淑芬,穿着时髦的服装,在各种商场和批发市场前留影。还有一些是她在海南买房时的照片,站在刚建好的别墅前,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

“这是我的另一面,你们从未见过的一面。”赵淑芬微笑着说,“在生病前,我是个很有生意头脑的女人,敢想敢做。”

兄妹俩看着这些照片,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了自己的母亲。在他们的印象中,母亲一直是个温顺的家庭主妇,没想到她曾经是如此有魄力和远见的商人。

“您真了不起,妈。”王建国由衷地赞叹道。

“不,我只是做了我认为对的事。”赵淑芬谦虚地说,“我最大的成就不是赚了这些钱,而是养育了你们这样优秀的孩子。”

说完这些,赵淑芬显得有些疲惫了。她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我有点累了,孩子们。我们可以上去休息一会儿吗?”

“当然可以,妈。”王丽萍连忙说,“您已经够累了,我们上去休息吧。”

兄妹俩扶着母亲离开密室,重新锁好门,回到了一楼客厅。王丽萍找来抹布,简单地清理了一下沙发上的灰尘,让母亲躺下休息。

“我们需要找个地方住下来。”王建国说,“这里太久没人住了,条件不太好。”

“我在手机上找找附近的酒店吧。”王丽萍拿出手机,开始搜索。

赵淑芬靠在沙发上,看着兄妹俩忙碌的身影,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终于完成了心愿,我现在可以安心了。”

“妈,您别这么说,好像要永别似的。”王丽萍有些心疼地说,“您会好起来的,我们会带您去最好的医院治疗。”

赵淑芬摇摇头:“不,孩子,我知道自己的情况。这次的清醒是暂时的,很快我又会回到那个混沌的世界。但没关系,我已经把最重要的事情都告诉你们了,我已经了无遗憾了。”

听着母亲的话,兄妹俩都沉默了。他们知道母亲说的可能是事实,这次的清醒确实来之不易,也许真的不会持续太久。但他们仍然抱有一丝希望,希望母亲能奇迹般地康复,重新回到他们身边。

“妈,不管您清醒还是糊涂,我们都会好好照顾您的。”王建国握住母亲的手,郑重地说。

“我知道,孩子。”赵淑芬微笑着说,“我一直都知道。”

10

那天晚上,他们在附近的酒店住下了。赵淑芬的状态维持得很好,虽然有些疲惫,但意识依然清醒。她和子女们聊了很多往事,那些他们从未听过的故事,那些被痴呆症掩盖了三十年的记忆。

第二天,赵淑芬带着兄妹俩再次回到别墅,继续整理密室里的东西。她详细解释了每个文件的用途,每笔投资的来源和去向,以及如何处理这些财产才最为合理。

令兄妹俩感动的是,母亲在安排这些财产时,考虑得非常周全,不仅为他们规划了未来的生活,还为整个家族设计了长远的发展路径。她甚至准备了一份详细的投资建议书,告诉子女们如何管理和增值这笔财富。

“我不希望你们因为突然有了钱就变得挥霍无度。”赵淑芬语重心长地说,“钱不是越花越多,而是越省越多。适当享受生活是应该的,但更重要的是让这笔钱发挥最大的价值,为整个家族创造更美好的未来。”

听着母亲的教诲,兄妹俩深深感受到了一个商人的智慧和一个母亲的深情。这笔财富不仅仅是金钱上的馈赠,更是一种精神上的传承。

第三天,他们联系了三亚市公证处,按照赵淑芬的遗嘱办理了相关手续。由于一切文件都准备得非常完善,流程进行得很顺利。赵淑芬在清醒状态下再次确认了遗嘱内容,并签署了必要的文件。

“我觉得自己像在做梦。”办完手续后,王丽萍感叹道,“三天前,我们还为生活发愁,现在却突然成了富人。”

“不要被金钱冲昏头脑。”赵淑芬告诫道,“记住,钱只是工具,而不是目的。用它来创造幸福,而不是制造烦恼。”

办完所有手续,赵淑芬显得更加疲惫了。她告诉子女们,她想回大连了。

“事情都安排好了,我们可以回家了。”她说,“我想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度过余生,不管是清醒还是糊涂。”

兄妹俩尊重母亲的决定,立刻订了返回大连的机票。临行前,他们再次返回别墅,锁好密室和所有的门窗。赵淑芬站在别墅前,看了许久,似乎在与这个藏了她三十年秘密的地方告别。

“再见了,我的秘密基地。”她轻声说,眼里闪烁着泪光,“你帮我保守了这么多年的秘密,现在终于可以解放了。”

回大连的飞机上,赵淑芬一直很安静,时而清醒,时而恍惚。她紧紧握着儿女的手,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都安排好了,都安排好了...”

王建国看着窗外的云海,心中感慨万千。这趟三亚之行,不仅让他们家的经济状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更让他第一次真正理解了母亲的爱。那不是轰轰烈烈的表白,而是默默无闻的付出;不是理所当然的索取,而是全心全意的给予。

三十年的痴呆生活,母亲的心一直悬着一件事:如何把自己辛苦积攒的财富交给子女,为他们创造更好的生活。这份爱,穿越了时间,穿越了疾病,终于在这个深秋时节,得到了释放。

飞机降落在大连机场时,天空下起了小雨。赵淑芬已经睡着了,脸上带着安详的微笑。王建国轻轻叫醒了母亲:“妈,我们到家了。”

赵淑芬睁开眼睛,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儿女,眼神有些迷茫:“你们是谁啊?”

兄妹俩心里一沉,意识到母亲的清醒期可能已经结束了。但他们并不感到失落,因为最重要的事情已经完成了。母亲完成了自己三十年的心愿,而他们也终于理解了母亲的用心良苦。

“我们是您的孩子,妈。”王建国温柔地说,“我们带您回家。”

赵淑芬点点头,虽然不太理解,但还是听话地跟着他们下了飞机。路上,她一直紧紧握着儿女的手,虽然神志不清,但似乎潜意识里知道他们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回到大连的家,一切又恢复了原样。赵淑芬回到了痴呆的状态,常常认不出身边的人,有时甚至忘记吃饭。但兄妹俩已不再为此感到痛苦,因为他们知道,在那个混沌的世界里,母亲的心一直牵挂着他们。

几个月后,别墅卖出了一个不错的价格。兄妹俩按照母亲的安排,处理了保险柜里的财物,合理分配了遗产。他们没有大肆挥霍,而是遵循母亲的教诲,把钱用在了刀刃上:改善家人的生活条件,投资子女的教育,支持家族的长远发展。

赵淑芬依然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但兄妹俩给了她最好的照顾。他们搬进了一个更大、更舒适的房子,请了专业的护工,定期带母亲去最好的医院检查。虽然痴呆症无法治愈,但至少可以减缓症状,提高生活质量。

偶尔,在某个阳光明媚的日子,赵淑芬会坐在窗边,眼神突然变得清明,看着窗外的景色,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那一刻,兄妹俩知道,母亲又短暂地回到了现实世界,或许是在回忆那些曾经的岁月,那些充满冒险和成就的日子。

无论如何,那次三亚之行已经深深印在了兄妹俩的心里,成为他们最珍贵的记忆。那不仅是一次寻找财富的旅程,更是一次理解母爱深度的历程。

在赵淑芬的床头,一直放着那个红漆木盒。里面不再有钥匙,只有一些老照片和信件,记录着一个普通女人不普通的一生。每当照顾母亲入睡时,王建国都会轻轻抚摸那个盒子,仿佛通过它,能够触碰到母亲记忆深处那个坚强、勇敢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