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厝“走街仔仙”老照片追踪：老同安人家喻户晓的白山龙与白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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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林鸿东

1.

之前，笔者曾介绍过一张由新加坡华人王予摄于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欧厝老照片，画面定格了一位"走街仔仙"在佛祖宫庙埕"打拳卖膏药"的场景。有一些人认为照片中的“走街仔仙”是安溪人白山龙（或白山龙的儿子）。安溪还有一位白玉山，与白山龙合称“两白”，都是老同安人家喻户晓的"走街仔仙"。

所谓"打拳卖膏药"，系以武术、戏法、耍蛇聚拢观众，穿插兜售膏药、蛇药、塔糖及行军散的市井营生。有人给我发来白山龙行军散的照片，瓶身上注明“白山龙消化行军散”字样及蛇形商标。这种市井文化在新中国成立后盛行于七十年代（印象中八十年代也还有），九十年代式微。

白山龙兄弟也经常去刘五店三岔路口走街，有位刘五店人曾回忆道：

“这些打商的正式表演之前先要敲着锣走街串巷吆喝，言说今日某某来到贵宝地，晚上六点借车路头三岔路口一用，打商卖膏药，希望各位乡亲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云云。------ 那时来刘五店“打伤卖膏药”最频繁的当属白山龙与白玉山（据说两人是兄弟）两个团。那时乡下电视仍未普及，文娱活动匮乏，二白俨然是最火的明星，没有人知道谁是刘德华，却没人不知道这二位。------ 杂耍、变钱、变珠子这些都是暖场节目，我最喜欢看的是压轴戏——放蛇。------ 所卖的药现在仍记得名字的一个是鹧鸪菜，是打蛔虫的。另一个是行军散，号称能治百病。------ 那些用步数命名的蛇究竟长什么样现在已经记不真切，唯有威武挺立着的眼镜蛇和慵懒盘人脖颈上的大蟒印象尚清晰，它们无一不比见人就逃的水蛇威风。演出的最后仍旧是卖药，小伙伴们便都在这时散场了，带着各种回味，各种怅然若失……”

在了解白山龙的情况时，意外了解到了他有个徒弟在海沧，姓名为李良赞。据新闻报道介绍，李良赞十五岁到安溪拜白山龙为师，三十四岁回家。白山龙给爱徒李良赞取了一个艺名叫“李保山”，意为“保护山龙”。在李良赞眼中，师父并非一般的江湖术士，而是德高望重的武士大师、民间医师，其最为了不起的本领是治疗蛇伤的医术与草药知识。艺成归来后，李良赞在海沧开设了一家小小的蛇伤诊所，成为海沧远近闻名的蛇伤专家。2010年，李良赞的闽南蛇伤疗法被列入厦门市第三批非遗保护名录项目，并因此成为区级传承人，其实也是厦门唯一的蛇伤疗法传承人。如今，他的青草园里种植着多达上百种的治疗蛇伤的青草药，他还把小诊所改成了“闽南蛇伤疗法非遗传习中心”。

2.

此前几篇文章中，因对白山龙先生了解有限，在表述上出现了一些失误。近日，经文友郭先生协助，有幸联系到了白玉山先生的长子白军用先生。根据白军用先生所述，欧厝照片中的“走街仔仙”，并非白山龙，实为前文提到的李良赞。

白山龙先生是安溪县龙门镇榜头村榜头市人。榜头市的白氏家族素有“榜头白”之称。白山龙先生共有兄弟五人，按长幼顺序排列如下：

长兄：白玉环（已故）

次兄：白玉清（其子白开展在同安区政府后方开设“白开展诊所”）

三弟：白玉含（已故）

四弟：白山龙（于2015年3月过世，其子白海水现居香港，传承骨伤针灸医术）

五弟：白玉山（于2016年5月过世，故居位于安溪龙门八马茶业旁；其长子白军用在湖头镇开设养生保健馆，专治骨伤）

由此可见，白山龙与白玉山确为亲兄弟，但白山龙排行在白玉山之前（为兄）。白家提供的照片，是白山龙与白玉山兄弟晚年的合影。

据称，白氏兄弟作为农耕时代走街串巷的江湖郎中，颇有些行侠仗义的风骨，且均对骨伤科深有研究。

另据白军用先生补充：

海沧的李良赞，其父名李双谷。因李良赞的伯父李双河与白玉清是结拜兄弟，两家相熟，故李良赞得以拜白山龙为师。

此外，龙门榜头白氏家族中还有一位名为白玉云的族人（住庄尾崎，与白玉清是师兄弟关系）。白玉云早年即在厦门大同路一带开设医馆。其长子白培祥（音）接骨技术精湛，惜已过世。次子白培能从卫生部门退休，仍掌握家传医术。白玉云之孙白锦杰亦传承了家族医术。

安溪县龙门镇白氏祖祠

晚年的白山龙与白玉山

右为李良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