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公主嫁谢临风是赌气,谁知道三年生五娃,他天天蹲产房剥松子

发布时间:2025-06-26 01:37  浏览量:1

梁昭昭,皇室中备受宠爱的小公主。

自幼年起,父皇就为她悉心挑选了四位世家子弟,作为她的童养夫。

在前世,面对“想嫁给谁”的提问,她羞红了脸,选择了那如明月般清冷的沈言卿。

然而,成婚不足一年,他便离世了,她终生未嫁,为他守了一辈子的寡。

直到垂暮时分,她在江南偶然遇见本应早已亡故的他,正与尚书府千金林榛榛在桃花树下相拥而吻。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他早已有了心上人,假死只是为了舍弃所有,金蝉脱壳,与心上人共度余生。

后来,刺客突袭,他为救她而亡。

临终之际,他说道:“公主,我深知不该假装身死欺骗陛下,但我的心中唯有榛榛……如今若用我的性命换取她的存活,若有来世……你切莫选择我。”

她含泪闭眼,再睁开时

“昭昭,这四人里你打算选谁当驸马?”

熟悉的声音令她浑身一颤。

她抬起头,看见年轻的父皇正含笑注视着她,案几上摆放着四幅画像。

她居然重生了,回到了选驸马的这一天!

“瞧你天天跟着言卿四处奔波,看来是选择他了?那朕这就下旨。”

“不要!”她几乎是喊了出来,声音尖锐得连自己都吃了一惊。

父皇愣了一下,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她紧紧攥着衣袖,前世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浮现,沈言卿临终前说的那句“别选我”犹如一把利刃,深深刺入心底,痛得她满心伤痕累累。

“儿臣……不敢选择沈言卿。”

她慌乱地伸出手,随意抓起一幅画像:“儿臣选他!”

展开一看,她险些咬到舌头——画中的少年身着一袭红衣,唇角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

谢临风!她怎么随便就抓了这个冤家!

“临风?”父皇震惊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你不是一直跟他势不两立吗?上次他还把你的风筝挂到树上,气得你追着他打了半个御花园。”

梁昭昭盯着画像发呆。

谢临风,京城赫赫有名的浪荡子,每次见到她就争吵不休。

上辈子他最终成为大将军,一生未娶,据说在边关的风雪中离世。

“昭昭,你可考虑清楚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想明白了,儿臣……就选他!”

前世她与谢临风的关系的确针锋相对,但如今回想起来,那些互相打闹的日子,竟比与沈言卿那冷漠疏离的婚姻要温馨百倍。

或许这就是天意,既然重活一次,她偏偏选择那条从未涉足的路。

父皇沉吟半晌,终究再次提笔:“罢了,谢家小子虽顽皮,武功与智谋却颇为出众。朕这便拟旨,十日之后成婚。”

她捧着明黄圣旨从御书房走出来时,手心已经满是汗水。

忽然想起前生此时,她满怀欣喜地跑去向沈言卿分享这个“喜讯”,得到的却只是他淡然的一句“臣遵旨”。

刚绕过回廊,四道熟悉的身影立刻围了过来。

“公主选了谁?”周小侯爷挤眉弄眼,一脸活泼俏皮。

温润如玉的韩公子笑道:“这还用问?我们这四位童养夫中,最不可能成为驸马的是临风,若他二人成亲,公主府怕是要被他拆了;而最有可能的,定是言卿兄了。公主从小便喜欢跟在言卿身后跑……”

梁昭昭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了谢临风和沈言卿。

谢临风懒散地倚着柱子,显得毫不在意。

沈言卿一身白衣伫立于廊下,眉目如画,雪白的衣袂随风扬起,仿佛置身云端之外。

前世她就因这副谪仙模样赔上了终生,她刚想说话,忽然间,他竟然猛地跪下:

“我已有心上人,恳请公主成全!”

梁昭昭心头狠狠一震。

上辈子可没这出戏。

看着他隐忍而决绝的目光,一个可怕的想法瞬间涌上心头。

莫非他也重生了?

所以这一世,他连与她敷衍一年都不愿意,宁愿抗旨也要与林榛榛双宿双飞?

“你知道抗旨的后果吗?”梁昭昭听到自己声音在发颤。

“臣甘愿辞去爵位,自行请求流放。”沈言卿深深叩首,“只盼能与心上人远走高飞。”

心痛到极致的时候,其实是会笑的。

梁昭昭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揪住。

和她在一起真的这么痛苦吗?上一世他让她受尽一生的苦,这一世就连片刻都难以忍受?

梁昭昭差点脱口而出:我没选你!

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他上辈子让她守寡这么多年,她凭什么让他过得舒服?

至少,也得让他痛苦煎熬十日!

于是她将圣旨抱得更紧了一些:“圣旨既下,绝无违抗之理!至于最终人选……十日之后本公主便会完婚,到时你们务必到场,本公主会亲自宣读圣旨,迎接驸马入府!”

说完,她转身离开,却在转角处撞上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

低下头,只见林榛榛跌坐在地,杏眼含泪的样子与她记忆中年少时一模一样。

她吓得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跪下,额头狠狠撞在地上,红肿起来,眼眶也泛起了泪花。

“臣女冒犯公主,罪责难逃!”

她还未来得及反应,一道白影already冲了过来。

沈言卿挡在林榛榛身前,目光中满是她从未见过的怒火:“公主,榛榛已然认错,又何必这般折辱于她?”

“我让她磕头了?”

梁昭昭气得浑身发抖,这一世依旧如此,每回相逢,她总要摆出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好像自己是何等的凶神恶煞,可自己何时欺辱过她!

沈言卿充耳不闻任何解释,弯下腰打算扶起林榛榛。

可他转身太快,抱着林榛榛离开时,宽大的衣袖重重扫到了梁昭昭的腰间,她顿时失去平衡,向后摔倒,后脑勺狠狠磕在石阶上。

剧痛中,她听到一片混乱。

视线有些模糊,只见有人向她跑来。

“昭昭!”

奇怪,她竟发现谢临风那浪荡子脸上满是焦急,眼中流露出我从未见过的慌乱,以及……爱意?

一定是撞糊涂了罢……

梁昭昭醒来,额角依旧隐隐作痛。

“是谁把我送回来的?”她声音沙哑地问道。

丫鬟青竹正端着药走进来,听了这话抿嘴一笑说道:“是谢小侯爷。他抱着您从御花园一路跑回来,把太医署的人吓得都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呢。”

梁昭昭一愣:“谢临风?”

“是呢。”青竹点头。

梁昭昭回想起昏迷前看到的那一幕,心头微微一颤:“他……有没有说些什么?表情是不是很着急?”

青竹歪着头思索了一会儿:“谢小侯爷依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将您放到榻上后便说要南下游玩,还提及了什么……”

她模仿着谢临风那副吊儿郎当的语气说道:“‘这事选驸马又不是我的分内之事,不如去江南喝花酒逍遥一番。不过公主大婚之日,我必定赶回来送上一份厚礼。’”

梁昭昭原本心口的郁意一扫而空,几乎笑出声来。

驸马就是他,他送了什么贺礼?

接下来的几天里,京城中盛传着沈言卿和林榛榛的美谈。

沈世子今早再次前往尚书府,据说还亲手为林小姐熬了雪梨羹。

“何止啊,昨日灯会上,沈世子为了林小姐一掷千金,将整条街的灯笼尽数购下!”

今早有人目睹,沈世子背着崴脚的林小姐,一路走过了整条朱雀街!

青竹气得直跺脚:“公主且听!沈世子即便再如何光风霁月,终究是陛下为您挑选的童养夫,天生便是您的人。他如此大张旗鼓地宠爱他人,岂不是打您的脸吗?”

梁昭昭望向窗外飘落的杏花,嘴角忽而扬起笑意。

是的,他这不是在打她的脸吗?

“去把东厢房里的那个紫檀木箱抬过来。”

青竹拿来之后,梁昭昭随意翻了翻,里面存放的都是她搜集的与沈言卿相关的东西。

他随意写下的诗句、他弃之不用的玉佩,甚至是那支用旧的狼毫笔……

箱子里装得满满当当,全是她那份卑微的喜欢。

“备轿,去沈府。”

到达沈府后,发现沈言卿并不在。

管家称,他陪同林小姐前往城郊观赏梅花了。

梁昭昭让人将箱子抬进书房,刚准备离去,忽然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

“言卿哥哥,你近日待我这般好,若让公主知晓,定会十分生气吧。”

是林榛榛。

很快,沈言卿温润的声音便响起:“这几日我特意让人传扬我对你的种种好意,就是期望公主能够知难而退。”

“可是公主那么喜爱你,怎么会放弃呢?”

“即使她选择了我,最终我也会有办法逃脱。榛榛,自从那天宴会上见到你舞剑,我就心动了,这一生,非你不可。”

梁昭昭如遭雷击。

剑舞?

那不是她跳的么!

那日她藏于屏风之后为父皇祝寿,身着红衣、手持长剑翩然起舞。恰巧沈言卿来得晚了些,只瞧见最后一抹红色的身影。

难道他竟然错认成了林榛榛?

梁昭昭踉跄着向后退去,不慎撞翻了案几上的花瓶。

“是谁?”沈言卿推门进来,看到是她,眉头轻皱,“公主为何会在这里?”

梁昭昭望着他那张清冷如月的脸,突然觉得这一切很可笑。

上辈子他舍弃所有去爱林榛榛,最终却发现,就连真正让自己动心的人是谁,都已经分辨不清了。

她差点就说出了真相,但片刻之后还是按捺下了心中的悸动。

或许他们真的无缘相聚,自从上辈子他假死之后,她就与他再无瓜葛了。

她侧过身子,露出那只箱子。

沈言卿脸色一沉,说道:“婚期还远,公主这般急着将嫁妆送来,是何用意?”

“我不是”

“驸马之位,还请公主三思。”他打断她,眉眼生霜,“我一心只属榛榛,强求来的姻缘不会美满。”

梁昭昭气得指尖发抖。

上京城中有多少王孙公子想要迎娶梁昭昭,可到了他的眼里,却成了避之不及的麻烦!

她差点脱口而出“我选的不是你”,但林榛榛忽然“哎呀”一叫,娇弱地摔倒在地上。

“言卿哥哥,我的脚扭伤了……”

沈言卿立刻弯下腰将她抱起,头也不回地朝内室走去,甚至连一眼都没留给梁昭昭。

梁昭昭伫立在门外,看他细致入微地为林榛榛敷药,柔声询问:“疼吗?”

那份温柔,是她上辈子求之不得的。

沈言卿,你眼盲心瞎。

连真正让你心动的人都认不出来。

既然如此,你就应该一辈子活在悔恨之中。

梁昭昭慢慢闭上眼睛,转身离开。

接下来的日子里,梁昭昭待在公主府中足不出户,专心准备嫁妆。

直到那天,侍女急匆匆跑进来说道:“公主,沈世子求见!”

“不见。”梁昭昭连头都没抬。

话音未落,房门“砰”地一声被踹开。

沈言卿一身白衣染血冲了进来,眼底猩红,“梁昭昭,你为什么给榛榛下毒?!”

梁昭昭愣住,问道:“什么下毒?”

“只因那日我表达了对你的倾慕,你就变得这般狠毒?”沈言卿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跟我走!”

梁昭昭被他猛地拽得踉跄,愤怒地斥责:“放肆!”

可沈言卿全然不顾及这些,直接将梁昭昭拉到了林府。

一进门,梁昭昭便看到林榛榛躺在床上,嘴角不断溢出鲜血,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

太医跪在地上禀报:“林小姐中的乃是西域蛊毒,若要解此毒,必须以施毒之人的血液为引,否则……恐难熬过三日。”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沈言卿冷眼看着梁昭昭,“榛榛深居简出,唯一接触过的外人就是你!”

“我为什么要去给她下毒?”

“因为你喜欢我,而我喜欢她!”

梁昭昭愣在原地,只觉事情荒诞至极。

林榛榛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的鲜血染红了被褥。

“快!”太医急切地说,“再不吃药就来不及了!”

沈言卿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只剩下决绝:“得罪了。”

他一声令下,几名家丁走上前按住梁昭昭的肩膀。

“沈言卿!”梁昭昭挣扎着说,“我是公主!你们敢……”

“别忘了你们究竟是谁的人。”沈言卿的声音冷得如同冰霜,“后果由我一人承担!”

家丁不敢违抗,紧紧制住梁昭昭。

“放开!”梁昭昭奋力挣扎,“真的不是我下的毒!”

沈言卿置若罔闻,拔出匕首,寒光一现。

“啊!”

刀刃划过手腕的一刹那,梁昭昭痛得全身发颤。

从小最怕疼的她,眼泪不由自主地往下掉。

沈言卿的手仿佛颤动了一下,但随即,他毫无表情地接过一碗又一碗的血。

“你会后悔的……”梁昭昭痛得几乎失去意识,声音微弱得几乎难以听见。

“不会。”沈言卿坚定地说,“只要能救榛榛,我什么都愿意做。”

在意识被黑暗吞噬之前,梁昭昭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当梁昭昭再度苏醒时,她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然回到公主府中。

“公主!”青竹奔到床边,哭得双眼红肿,“沈世子也太狠心了!您从小就不喜欢疼的……”

梁昭昭低着头注视着自己被纱布缠绕的手腕,那疼痛如同刀割般刺人心扉。

“沈言卿呢?”

“他在外面……自请鞭刑九十九鞭,向您请罪。”青竹哽咽着说道,“可是已经将您伤成这样,即便请罪,又有什么用呢!”

她泪流满面地抓住梁昭昭的手:“公主,求您了,别再喜欢他了……他为了林小姐连性命都可以不要,您又何苦……”

梁昭昭合上眼,低声说道:“我早已,不再喜欢他了。”

话音未落,房门忽然被推开。

梁昭昭抬眼望去,只见沈言卿满身鲜血地伫立在门口,鞭伤清晰可见,令人触目惊心,而他的脸色却苍白得犹如一张白纸。

“公主刚才……讲了些什么?”

梁昭昭刚欲开口,沈言卿却仿佛毫不在意,抢先说道:“事急从权,臣已主动请领鞭刑,公主若有不满,尽可以冲着臣来。”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略显冰冷:“还请公主不要迁怒榛榛,今后……也切莫再对她有所动作。”

说完,他双手呈上鞭子,仿佛在示意,若仍不解气,可以亲自责罚。

梁昭昭望着那染血的鞭子,忽然笑了起来:“你真的那么喜欢她吗?”

“是。”沈言卿没有犹豫。

“是她告诉你的?说毒是我下的?”

沈言卿沉默了片刻,说道:“这件事与榛榛没有关系。”

“你只要回答,是或不是。”

“……是。”

梁昭昭指尖深深掐入掌心:“因此,在我和她之间,你选择相信她,而非相信我?”

“是。”

三把“是”字的利刃,将她心底的最后一丝希冀彻底斩碎。

恰在此时,侍卫快步前来禀报:“世子,林小姐已经醒来,正在哭泣着要求见您!”

沈言卿神情放松,向梁昭昭拱手道:“臣告退。”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身影坚定。

梁昭昭望向他的方向,低声说道:“错把鱼目当成珍珠……沈言卿,我期待你后悔的那一天。”

养伤期间,梁昭昭足不出户。

直到春日宴的帖子送来,她才离开公主府。

宴席上,沈言卿带着林榛榛一同前来。

席间,沈言卿虽然没有与林榛榛同坐,但处处予以关照。

添茶布菜,递帕拭汗,那般温柔小意,直让满座闺秀红了眼。

“沈世子对林小姐确实体贴入微……”

“可不是吗?听说前几天林小姐中毒,沈世子还特意前往公主府……”

议论声戛然而止。

众人偷偷瞥向梁昭昭,却发现她仿佛没有听见,只顾自己喝茶。

“光是赏花未免无趣。”忽然有人提议,“不如设置些彩头,各位各展才艺如何?”

立刻有人随声附和道:“有公主在此,谁敢在行家面前卖弄本事?当年寿宴上那一曲剑舞,堪称倾国倾城,无人能及……”

“啪”

沈言卿手中的茶盏猛地一震,茶水洒出。

他骤然抬起头,目光落在梁昭昭身上,眼中尽是惊愕。

她也会剑舞?

林榛榛脸色苍白,指尖用力抓着衣袖。

梁昭昭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们一眼,嘴角微微上扬。

当年那场宴会,臣未能亲见,不知今日是否有机会一睹公主的风采?”有人起哄。

众人纷纷附和。

沈言卿震惊地看着梁昭昭,只见她慢慢站起身来,平静地说道:“好啊。”

刚准备起舞,林榛榛忽然“哎呀”一叫,不慎打翻茶盏,将自己淋得一身茶水。

“言卿哥哥……”她眼含泪水,几乎要哭出来。

沈言卿立刻站起身来:“臣告退。”

他带着林榛榛匆忙离去,直至梁昭昭舞罢,仍未返回。

宴席散去后,梁昭昭独自伫立在湖畔。

“参见公主。”

身后响起了林榛榛的声音。

梁昭昭回头,见她这一次竟然没有跪下磕头,不禁失笑:“怎么?不演可怜那一套了?”

林榛榛咬了咬唇,忽然跪下:“公主可是知晓了什么?”

“知道什么?”梁昭昭装作不懂。

“臣女有罪!”林榛榛重重叩头,“让沈世子误解,臣女罪无可恕!”

她红着眼眶,声音哽咽:“臣女乃尚国公府庶女,自小丧母,于主母身边艰难度日,每日过得苦不堪言,也从未有过奢望,唯有沈世子是臣女唯一的期盼,恳请公主成全,切莫揭露真相……”

“普天之下,什么样的男人没有?求您将沈世子让给臣女吧……”

“如果我偏不呢?”梁昭昭冷眼看着林榛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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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榛榛的脸色陡然一变,眼神变得阴狠无比,她一步步向梁昭昭逼近,冷声说道:“那就别怪臣女无礼了。”

梁昭昭还未来得及反应,林榛榛就突然伸出双手,将她推入了湖中!

冰冷的湖水瞬间涌入口鼻,梁昭昭奋力浮出水面:“林榛榛!谋杀公主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林榛榛却蹲在岸边,用手按住她的头顶,将她使劲按入水中:“神不知,鬼不觉,谁会发现呢?”

水波模糊了视线,梁昭昭奋力挣扎,却依旧无法抗衡林榛榛的力量。

就在她意识渐渐模糊之际,远方忽然响起了脚步声。

“救……命……”她用尽全力呼喊。

林榛榛脸色一变,急忙松开手,随后也跳入湖中喊道:“救命啊!公主落水了!”

梁昭昭模糊的视线中,看见沈言卿飞奔过来,毫不犹豫地游向林榛榛,将她一把抱起。

“言卿哥哥……”林榛榛虚弱地依偎在沈言卿怀中,“不要管我……快去救公主……她金尊玉贵……”

沈言卿将她抱得更紧,声音里充满心疼:“什么金尊玉贵?你在我心里就是心头宝。”

湖水涌入肺腑,梁昭昭彻底丧失意识。

……

“公主!公主醒了!”

梁昭昭睁开眼睛,只见青竹哭得红肿的双眼映入眼帘。

小丫鬟见她醒来,哭得更加厉害了:“都怪我不好,不该离开……”

昏迷前的画面浮现在脑海,梁昭昭心头隐隐作痛。

她勉强支撑着坐起来,却发现青竹的神情有些异样:“发生什么事了?”

青竹抽噎着摇头:“没……没什么……”

梁昭昭眉头紧锁,严肃地说:“说实话。”

青竹终于崩溃,泣声道:“沈世子刚才来了……”

梁昭昭皱眉。

她并不觉得沈言卿会过来找她。

果然,青竹泣不成声:“他说……说让公主不要再用这些下作的手段,一次次加害林小姐,只会让他更加厌恶您……”

“奴婢竭力辩解,称公主绝非如此之人,但他只相信林小姐的话,认为她从不撒谎……”

“奴婢实在替您不值!这些年来,您为他搜集古籍、深夜绣制香囊,甚至在他卧病时亲自为他煎药……而他呢?却连多看您一眼都不愿意!”

若是以往,梁昭昭必定会气得浑身发抖。

可如今,却只剩下疲惫。

梁昭昭伸手拭去青竹的眼泪,轻声说道:“别哭了。”

“很快,便与他再无瓜葛了。”

青竹一愣:“公主此话何意?出嫁那天,沈世子不就入府了吗?”

梁昭昭没有说明驸马并非沈言卿,只是轻轻说道:“很快你就会明白。”

接下来的日子里,梁昭昭留在公主府,静静听着外面沈言卿对林榛榛越来越放肆的宠爱。

他走遍上京的每一家首饰铺,为她挥金如土;他与她一起放河灯,在众人的注视下为她画眉;他甚至公开推辞参加宫宴,只因为林榛榛那天染了风寒,他只想留在她身旁。

所有人都清楚,沈言卿此举分明是在扇梁昭昭的耳光,明显对成为驸马没有丝毫意愿。

可梁昭昭却置若罔闻。

直到皇帝举办围猎活动,皇室成员与王公大臣都必须参加。

梁昭昭下马车之际,恰巧看到沈言卿扶着林榛榛上马。他站在她身后,双手环抱着她,耐心地指导她如何握住缰绳。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仿佛让他们成为了一对璧人。

这一幕,让梁昭昭不禁想起了前世在江南时,桃花树下相拥而吻的场景。

梁昭昭别过头去,假装没看到。

“昭昭!”皇帝向梁昭昭招了招手,“围猎时常会有野兽出现,你金尊玉贵,需要有人保护。”

他环视四周,问道:“四位公子可在?”

沈言卿、韩公子、周小侯爷三人并骑而来,却独独不见谢临风的身影。

“临风呢?”父皇皱眉。

韩公子笑道:“陛下忘了?临风南下游玩去了。”

“胡闹!”皇帝吹胡子瞪眼,“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去玩?不知道昭昭马上要出嫁了吗?”

周小侯爷插嘴:“临风在不在也无妨,反正公主不可能选他。”

皇帝瞪眼:“怎么不可能?昭昭明明”

“父皇!”梁昭昭连忙打断,“该进猎场了。”

围猎开始,梁昭昭被三位公子护在中间。

林榛榛偷偷跟在他们身后,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韩公子压低声音:“你们有没有觉得,陛下刚才脸色不太对?好像临风必须在场似的。”

周小侯爷点头:“是啊,所有人都知道公主不会选临风,他在不在有什么关系?有言卿在就行了。”

梁昭昭沉默不语,没有告诉他们,这次她选的驸马,恰恰是谢临风。

沈言卿冷着脸:“别说了。”

韩、周二人看了眼跟在后面泫然欲泣的林榛榛,顿时了然:“言卿,我们都是选来伺候公主的,谁让你最优秀,公主喜欢你,这没办法啊。”

“你就忘了林小姐吧。”

沈言卿握紧缰绳,声音冰冷:“忘不了。”

梁昭昭心脏猛地一窒,刚要开口,林中突然传来破空声!

“有刺客!保护陛下!”

数十名黑衣人从林中冲出,箭矢如雨!

“公主小心!”

韩、周二人立刻拔剑迎敌,沈言卿则护在梁昭昭身前。

可就在这时,林榛榛突然尖叫一声:“言卿哥哥!”

沈言卿毫不犹豫调转马头,朝她奔去!

“沈言卿!”梁昭昭大喊。

他没有回头。

箭矢破空而来,梁昭昭身边空无一人,眼看就要被射中

“铮!”

一柄长剑横空劈来,斩断箭矢!

梁昭昭抬头,呼吸一滞

谢临风?!

他不知何时回来的,一身红衣猎猎,唇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抱紧我。”

梁昭昭愣愣地环住他的腰,眼睁睁看着他挥剑杀敌,所向披靡。

刺客越来越多,他们被逼到悬崖边。

谢临风回头看梁昭昭:“信我吗?”

梁昭昭咬牙:“信。”

他痞气一笑:“那就好。”

说完,谢临风一把搂住梁昭昭的腰,纵身跃下悬崖!

梁昭昭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公主府的床榻上。

“谢临风呢?”梁昭昭猛地坐起身,牵扯到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青竹连忙扶住她:“公主放心,谢小侯爷没事,只是受了点轻伤,回府养着了。”

青竹递来热茶,忍不住感叹:“没想到谢小侯爷看着浪荡,关键时刻这么靠谱。抱着您跳崖时,全程都护着您,还知道崖底是湖水,摔不死人。”

梁昭昭捧着茶盏,心绪复杂。

这时,青竹又搬来一个大箱子:“这是谢小侯爷从江南带回来的,说是随手买的,让您醒了看看。”

箱子里琳琅满目

苏绣的团扇、扬州的胭脂、甚至还有一包用油纸仔细包着的桂花糖。

都是梁昭昭喜欢的东西。

梁昭昭指尖微颤,忽然想起上辈子

谢临风每次出去都会给她带东西,只说随手带的,不必太感动。

可如今细想,这些哪一样不是投她所好?

哪怕后来谢临风去了边疆,也会时不时托人带东西回来。有时是一根鸟羽,有时是一捧沙土,每次都附上一张字条:【在京城待久了,小爷带你看看外面的世界。】

“公主,沈世子一直在外求见。“青竹突然想起,“您昏迷时奴婢给拒了,如今您醒了,可要见?”

“他又来做什么?”

青竹面露难色:“林小姐从马上摔下来,伤势严重……太医说,怕是撑不过今晚。沈世子来求还魂丹救命。”

还魂丹。

父皇赐梁昭昭的保命之物,能活死人肉白骨,天下仅此一颗。

梁昭昭披衣起身:“带我去见他。”

府门外,沈言卿一袭白衣站在石阶下,素来清冷矜贵的世子,此刻发丝凌乱,额角还带着未干的血迹。

见她出来,他面色一变,快步上前。

“求公主赐药。”

梁昭昭静静看着他:“还魂丹我也只有一颗,若给了她,往后我怎么办?”

“日后,臣会护公主周全。”

“像围猎那日一样护着吗?”梁昭昭轻笑。

沈言卿脸色一白:“那是意外……榛榛落了单,臣不能留她一人……”

“还魂丹珍贵,我不能白给。”梁昭昭打断他,“三个要求,答应了就给你。”

“公主请说。”

“第一,跪在这里一夜。”

“第二,我出嫁那日,你必须到场听我宣读圣旨,不得以任何理由推脱。”

“第三……我还没想好,你先做到前两个再说。”

说完,梁昭昭转身就走。

沈言卿生性高傲,从不向人低头,跪在这任由下人旁观整整一夜,是要生生折了他的傲骨。

梁昭昭笃定他宁可另寻他法,也不会跪。

可身后突然传来“砰”的一声

沈言卿竟直挺挺跪了下去!

梁昭昭心头一震,脚步顿住。

他竟爱林榛榛到如此地步?

若有朝一日,沈言卿知道自己错认了心动之人,该是何等可笑?

那夜下了大雪,沈言卿果真跪了一整晚。

第二日清晨,梁昭昭推开窗,看见他仍跪在雪地里,肩头落满积雪,脸色苍白如纸。

梁昭昭将还魂丹丢给他,沈言卿伸手接住,声音沙哑:“多谢公主。”

“出嫁那日……臣会来。”他顿了顿,低声道,“娶您。”

梁昭昭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沈言卿竟以为她让他到场,是为了迎娶公主?

可笑。

她是想要他亲眼看着,她嫁给别人!

沈言卿离开后,青竹告诉梁昭昭,林榛榛救活了,沈言卿守了一天一夜,寸步不离。

梁昭昭听了,心里竟再无波澜。

出嫁前夜,梁昭昭正对镜试嫁衣,窗外突然传来轻响。

“谁?”

一道红色身影翻窗而入,谢临风手里拎着个油纸包,笑得玩世不恭:“新婚礼物。”

“明日才大婚,你现在送什么?”

“明日我不一定到。”谢临风耸耸肩,“打算出去玩来着。”

梁昭昭瞪他:“你敢!”

谢临风忽然凑近,眼底闪过一丝梁昭昭看不懂的情绪:“梁昭昭,你就这么希望我看着你嫁给别人?”

梁昭昭怔住,刚要开口,谢临风却后退一步,痞笑道:“只要你不怕我把大婚搅得天翻地覆,我就来。”

说完,他转身跃出窗外,消失在夜色中。

梁昭昭打开油纸包,呼吸一滞

竟是一包剥好的松子仁。

她从小最爱吃松子,可因为沈言卿不喜松子气味,她便再也没碰过。

原来谢临风,知道。

原来他,也爱松子。

……

大婚当日,百里红妆,万人空巷。

城墙下百姓挤得水泄不通,议论纷纷:“驸马定是沈世子无疑!”

“是啊,定然是他,全城谁不知道公主为沈世子痴心多年,怎会选别人?”

皇帝携梁昭昭登上城楼,万民朝拜。

沈言卿、谢临风、韩公子、周小侯爷依次而立。

城楼上,皇帝笑着展开圣旨。

梁昭昭却上前一步:“父皇,让儿臣自己宣旨吧。”

她接过明黄卷轴,目光扫过台下众人

韩、周二人一脸坦然,显然明白自己只是陪跑;

林榛榛红着眼瞪梁昭昭,满眼恨意;

沈言卿垂眸站着,看似平静,指尖却掐得发白;

而谢临风……

他抱臂靠在柱子上,唇角噙着惯常的痞笑,眼里却藏着一丝梁昭昭读不懂的情绪。

梁昭昭深吸一口气,展开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择谢临风为驸马,即日完婚。钦此。”

全场死寂。

沈言卿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梁昭昭。

谢临风的笑意僵在脸上,手中的折扇“啪”地掉在地上。

梁昭昭看着他呆住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谢临风,接旨。”

不仅是谢临风,所有人都震惊于这道圣旨,公主选择的人竟然不是沈言卿,而是她从小到大的死对头,谢临风。

就连谢临风自己,也忍不住按捺着发问。

“公主,你确定没有在戏耍我吗?要是我接旨了,你事后又说只是玩笑要如何?”

梁昭昭笑了下,合上手中千金贵重的圣旨。

“绝不可能,我的驸马就是你,谢临风,你难道要抗旨不愿意娶我吗?”

“怎么可能!”

这或许是梁昭昭第一次看到谢临风如此激动的模样,他向来不羁风流,为人自由惯了,现在却郑重地跪在,以双手接过圣旨看了一遍又一遍,确认上面的名字真的是他。

而后,谢临风那一双桃花眼看过去,嘴边笑起来。

“不管什么原因,既然我是驸马,公主,我就再也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了。”

他说着,就要牵起梁昭昭的手。

突然,沈言卿猛地开口。

“怎么可能!驸马应该是我才对,您是公主,不可拿这种事玩乐赌气,否则岂不是折了皇室的颜面!”

他一张脸铁青,直直地盯着梁昭昭,好像笃定这是一场故意赌气的玩笑。

梁昭昭收敛起笑容,现在再看沈言卿那张谪仙似的脸,她已然再没有了曾经的心动,她淡淡的回应。

“这不是玩笑,沈言卿,你说你有心上人,我便成全你,这还不好吗?”

闻言,林榛榛立刻跪下嗑了几个响头。

“臣女多谢公主成全我与沈公子!”

她脸上激动,没想到梁昭昭竟然愿意将沈言卿拱手相让,从此以后,就再也没什么能阻止她嫁进沈家了。

沈言卿则面色复杂。

明明这个结果就是他想要的,可是为什么在听到梁昭昭要嫁给别人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会不好受。

他盯着那张脸,冷哼了一声。

“那就请公主不要后悔,日后再求着我娶你。”

看来,他是笃定自己会离不开他,可是她的心早就在他的冷漠中死了一遍又一遍,若往后难全,不如就在此时放手。

梁昭昭笑了下。

“你才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随后,她看向谢临风,伸出自己的手。

“走吧,驸马,圣旨上所说的是即日完婚,我们需抓紧时间才是。”

谢临风点点头,那柄折扇不知何时又被他拿在了手中。

他弯腰,一手背在身后,一手虔诚地牵过梁昭昭的手,眼中除了戏谑之意还有着她未能看明白的雀跃。

“放心,既然公主选了我,那我定然不会让公主失望,哭哭啼啼的守在闺房里。”

谢临风一句玩笑,惹得梁昭昭忍不住嗔怪他。

“谁会哭哭啼啼的啊。”

这就是她与谢临风之间的相处,总是打打闹闹,可这时,梁昭昭却觉得还不错。

韩公子和周小侯爷当了那么久的观众,手都要拍烂了,还没从这则消息中反应过来,谢临风竟然要和梁昭昭成婚了!所有人都觉得不可能的一对,竟然就这样牵着手走在一起。

皇帝也频频点头。

“谢临风也不错,能文能武,是个能配得上的公主的,今日是大喜之日,通知下去,全国税收减去三成。”

众人纷纷下跪,谢圣上恩典。

梁昭昭也转头一笑,被接进了房中,顶上了红盖头。

驸马需亲手挑起公主的盖头,这门婚事才算成。

青竹递上一柄翠绿欲滴的玉如意,脸上挂有巧笑。

“驸马,请。”

谢临风摇摇头,偏不按照常理来,他折扇收起,以扇柄挑起了梁昭昭的红盖头,在众人的见证下,看到了公主那张娇俏的脸。

这一刻,谢临风的心跳震鸣。

他佯装镇定,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扬起笑容,眼中像融化了一块蜜。

梁昭昭以前从未这么仔细的看过他,如今也被那眼神盯得不好意思,耳根红了一片。

她笑了笑,改了称呼。

“往后,你便是我的夫君了,谢临风,若你敢对我不好,我便一直休书休了你。”

谢临风只是笑。

“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的。”

沈言卿没看完婚礼就走了。

他不知道他心中那股空虚是什么,明明前世和公主成婚后,他根本放不下林榛榛,冒着被发现处死的风险也要金蝉脱壳跟她在一起,如今得知公主选了谢临风,不用再妨碍他和林榛榛在一起,他反而觉得心里缺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回到了沈府,坐在石桌前。

林榛榛很快跟了上来,就坐在他的旁边,脸上挂着羞涩的笑容。

“言卿哥哥,现在再也没有人阻止我们了,我们也该定下婚姻了吧?”

看到自己心上人那番娇俏的表情,沈言卿勉强的笑了笑,安慰自己只是想多了而已。

“榛榛说得对,改日我便去向你提亲,以免日后公主又后悔,缠着我不放。”

林榛榛立刻惊喜的点头。

只是一连几日过去,他都没有准备提亲的东西。

沈言卿一直认为,梁昭昭会回来找他。

前世,他在假死后,梁昭昭为他守了一辈子的寡,直到最后也没舍得怪罪他。

如今,她怎么可能真的嫁给谢临风,一定是气气他,不出两日,梁昭昭一定会回来。

可他等了许久,只等来梁昭昭和谢临风一起南下共游的消息。

沈言卿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在他们临行前找了过去,冷着一张脸拦在梁昭昭的面前。

“公主,还请三思,你现在如果走了,以后就算再要求我娶你,我也不可能会同意了。”

梁昭昭觉得莫名其妙的,她明明都宣读过圣旨,也跟谢临风完婚了,怎么沈言卿还觉得她是开玩笑?

她皱起秀气的眉,刚想反驳,谢临风就按住她,给了一个眼神,独自上前应对。

“沈公子,你见到公主和驸马,为何不下跪啊?曾经你我都是公主的童养夫,家世也相当,自然没什么规矩,可如今我已成驸马,沈公子也跟公主再无关系,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没规矩了。”

谢临风虽然是笑着的,但字字诛心,让沈言卿一张脸沉下来。

他说得不错,过去梁昭昭从来不在意什么礼仪规矩,不然也不会整日和谢临风打闹,可现在让他下跪岂不是就承认他低人一等。

沈言卿向来高傲,只为林榛榛跪过一次,此时阴沉着表情,错过谢临风,看向后面的梁昭昭。

“若这是公主的意思,那我便跪。”

他不信梁昭昭舍得他跪在谢临风的面前。

梁昭昭叹了口气,自从跟谢临风成婚了后,这人也不知道怎么了,天天醋劲可大。

也不说南下了,也不说外出游玩了,天天呆在府中陪着她,跟以前变了个人似的。

不过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她竟然适应的还好,没有一点不舒服的感觉。

谢临风虽然为人不羁,但并不会做出任何让她难堪或者不高兴的事,就连平日里的斗嘴,现在也成了调情似的,说不了几句,谢临风就要说几句荤话,让她羞得脸上通红,之前怎不觉得这人这么难缠!

现在也是,他那话就是故意说的。

看着谢临风挡在她面前的样子,梁昭昭只觉得一阵甜蜜的无奈。

“谢临风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他是我的夫君,也是驸马,你确实该跪。”

她纵容了谢临风的小脾气,结果沈言卿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好似她说出了什么骇人惊闻的话似的。

谢临风得意地笑,一把折扇敲在手心中。

“跪吧,沈公子。”

沈言卿抿紧了唇。

“公主,玩笑也该有个度。”

她看过一眼,觉得无趣,明明她都遂了他们的意,沈言卿怎么还巴巴凑上来给她找不痛快。

她没了耐心,说道:“这不是玩笑,我说得很清楚,沈言卿,以前我确实喜欢过你,但现在我已经嫁给谢临风了,于情于理,我们都不应该再扯上关系。”

沈言卿一震,身体不自觉地颤抖。

他的膝盖弯下去,跪在了地上,咬牙切齿的开口。

“是我僭越了,我余三日后将与林小姐提亲,到时还望公主赏脸。”

说完,沈言卿一挥衣袖,起身就走。

梁昭昭决定把行程暂缓三日,看完热闹再走,结果又惹得谢临风不高兴了。

刚刚还好好牵着的手立刻就松开,还保持了一米的距离,酸溜溜的开口。

“公主真是好兴致,不会是打算去抢婚吧?”

梁昭昭一愣,随即失笑。

“你在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只是想看看他们到底能走到哪一步而已。”

谢临风的目光上下打量她,最后靠近半米,捏住她的耳垂。

“你可记好了,是你选我做驸马的,要是无故抛了我,我可不会放过你的,娘子。”

他的手微微晃动,明明一点都不疼,可梁昭昭还被娘子这个亲密的称呼蒸得脸上一热,她嗔怪的扫一眼。

“这种词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好奇怪啊。”

谢临风微微发笑,凑得更近了。

他的面相比起沈言卿来也不差,只不过若说沈言卿是谪仙,那么谢临风就是妖魅,一双桃花眼好似要把旁人的心神勾走似的,笑起来时更是夺目。

“那为了让你尽早适应自己的身份,我只好多叫几声了,娘子,娘子,娘子……”

他低沉着嗓音,一句一句喊个不停,让梁昭昭的脸上更烫。

她实在受不了谢临风一本正经的说出这等暧昧的话。

她伸手想要把他推开,却被男人抓住,他的眼中藏了无限的深情,低声开口。

“我们还未入洞房过。”

梁昭昭顿时明白了谢临风的意思。

前几日完婚时,在众人面前自然只是走了流程,设了宴席,并没有做出任何亲密的事,就连交杯酒都被省下来了。

现下谢临风一提,梁昭昭便不禁羞涩,结结巴巴的低头。

“你在说什么呢……”

可惜这风流浪子向来是不听人说话的,谢临风一笑,弯腰直接把梁昭昭抱起,往他们房中走。

公主脸上通红,晃着腿,双手锤着男人结实的肩膀。

“谢临风,快放我下来!”

她挣扎了一路,幸好这边是圣上新赏赐下来的宅院,还未招下人来,否则梁昭昭一张老脸都要被丢光了。

谢临风一直抱着她进了房中,放下床帘,顿时,视线内一片铺天盖地的红色,惹得谢临风的眼神也更深情了。

梁昭昭忍不住后退,直至后背抵到了墙上,然后被男人抱住,她总觉得能从谢临风的眼中看出爱意来。

“昭昭……”他低声喊着,滚烫的吻迎面而来,落在她的嘴唇上。

不知为何,梁昭昭无力抗拒谢临风的亲昵,她被抱在怀里,认真的接吻,直到嘴唇都红了才被放开。

谢临风的嗓音也哑了,那袭漂亮的红衫被脱下,露出精壮的身躯,看得梁昭昭一阵脸红心跳。

不过很快,她就无暇去在意那些。

新房里的动静持续了一夜,快天明时才停下。

谢临风吃饱喝足,抱着梁昭昭,在她的后颈落吻,慵懒的挂着笑意。

“你,你,你真是……”

梁昭昭想骂他,可无奈出生高贵,那些乡野土话怎么都说不出口,反而逗得谢临风不住的发笑。

比她高大许多的男人将脑袋埋在后颈处蹭了蹭,含着笑声说话。

“昭昭,你是我的人了。”

梁昭昭的心跳了一下,竟然会因为谢临风这句话觉得不好意思。

另一边,沈言卿立刻就准备起了提亲迎娶时要用的东西。

他是世家公子,聘礼自然少不了,他故意准备的盛大,买下了全城所有的好东西,就为了让梁昭昭知道,自己对林榛榛是一片真心,这是她无论如何也得不到的。

三日过得很快,沈言卿一直在忙着聘礼,相较之下,梁昭昭和谢临风则过得惬意许多。

他们的宅院里暂时只带了青竹一个人负责日常生活,整日睡醒了不是吃就是玩,然后晚上又一起躺到床上,不知疲惫的翻云覆雨。

一开始,梁昭昭是拒绝的,她是公主,哪能耽于情爱,可谢临风总有办法让她同意。

到最后她自己都放弃了,一被抱上床就干脆摆烂。

一直到第三日,该是沈言卿提亲的日子时,谢临风不知为什么,格外的卖力,梁昭昭一度以为自己要下不来床了。

到最后,她眼皮打架,快要睡过去时,忽然听见了男人的低语。

“梁昭昭,你一定要去看他提亲林榛榛吗?”

她不太明白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但还是诚实的点了点头。

“既然沈言卿开口邀请我,我自然要过去看看了。”

谁知,谢临风搂着她的手抱得更紧了,过了半晌,在她快睡着的时候,听到他一声无奈的闷笑。

“你去了,是不是就要反悔了?没事,这驸马我当了几日,也不过如此,到时还给他就是。”

她原本迷茫的眼神慢慢清醒,再次想到前世时,在她嫁给了沈言卿后,谢临风就去了边疆,立了战功,被封为大将军,终身未娶,直至战死沙场。

她在此时好像抓住了什么,忽然说。

“谢临风,你是不是喜欢我?”

身后的人没了动静,好似连呼吸都轻了,许久后,梁昭昭才听到他的回答。

“要我说喜欢的话,你会放下沈言卿吗?”

她莞尔一笑。

“你喜欢人的方式就是一直欺负我?”

大概是摊牌了,谢临风嘟囔着,有了几分小孩子的脾气。

“从小到大,你眼中都只有沈言卿,我要是不这样做的话,你哪能多看我一眼。我可跟你说过了,你要是敢与我和离的话,我就跟皇上告状。”

梁昭昭不禁发笑,其实说是欺负,谢临风从小到大对她都是挺好的。那些惹她生气的事,也都是在她对沈言卿那儿碰壁时心情不好的时候,谢临风想着法子把她带出去放松。

只可惜,她在前世时从未发现过对方的心意,终生沉浸在沈言卿假死的悲痛中。

如今知晓了真相,她忽然觉得和谢临风在一起也很不错。

她弯了弯眉眼,带上浅笑。

“我现在已经放下沈言卿了,我去看他提亲,甚至迎娶林榛榛,也只是为了凑热闹,看看他们这一双壁人究竟能走多远罢了。至于现在和你成婚,一开始确实是意外,我只是不想选沈言卿,而胡乱挑了个人,没想到是你,但这段时间我想清楚了,谢临风,我也心悦于你。”

她的声音不大,却足够震撼谢临风,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能从梁昭昭的口中听见这种话。

从儿时起第一面见到她,他就无法自拔的喜欢上了这位小公主,只是梁昭昭的眼里从来都只有沈言卿,每次,为了夺得一点点注视,他都只能另辟途径,用一些幼稚的小戏码让梁昭昭看到他。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也逐渐知道,梁昭昭只喜欢沈言卿,驸马只会是对方,不会是他。

所以他没打算过来的,他做不到亲眼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嫁给别人。

但命运给他开了一个玩笑,让他误打误撞竟然娶到了她,甚至听到梁昭昭说,也喜欢他的话。

他无比庆幸,自己在那天过来了。

谢临风轻声说。

“我其实之前都想好了,只要你出嫁了,我就领命去边疆,随便混点功绩,一辈子不踏进京城,这样我就不会想你想得要命。以后你想起我时,还会记得我是一名不错的小将军。”

这番话让梁昭昭一颤,不就是谢临风的前世?

幸好,幸好他们现在没有再错过。

到了约定好的日子后,谢临风不再拦着她,反而乐意跟着她一起去看热闹。

沈言卿准备充足,半个京城都是他的车队,上来拉满了他亲自挑选的聘礼,足以让全城的人都震惊于沈言卿的手笔,竟然这么大方。

就连林榛榛也不敢相信,沈言卿竟然准备这么多的聘礼。

她虽然是尚书府千金,但也只是庶女,自幼亲生母亲就丧命,如今在继母的手下,她过得其实并不算好,沈言卿是她能攀上最高贵的一根枝丫。

她惊喜的呆在闺房内,偷听着继母和沈言卿的谈话。

原本她继母给她准备的嫁妆不足嫡女的一半,但见到沈言卿的阵仗,临时又加了不少嫁妆。甚至就连她父亲,也对她另眼相看,不再像之前那样漠视。

“我们榛榛啊真是好运气,竟然能得沈公子青睐。”林父笑着说。

“哪里,我跟榛榛两情相悦,这是应该的。”沈言卿回应着,实际上满脑子都在想梁昭昭能忍到什么时候。

直至提亲的事宜谈完,林榛榛也露了面,脸上染上一大片通红,坐进轿子里。

立刻,吹锣打鼓的声音响彻了京城,还有小厮沿路撒着铜钱,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沈言卿要迎娶林榛榛。

沈府大办宴席,被围得水泄不通,沈言卿从马上下来,一进门就看见了梁昭昭,她正在和沈父说着什么。

沈言卿眼睛一亮,快步走过去。“公主,我已经下定决心要迎娶林小姐,你就算再想阻挠也不可能了。”

他下意识以为梁昭昭是在跟他父亲商量如何取消婚约的事,不想梁昭昭冷漠的回头。

“沈言卿,我说过很多遍了,我已经成全你和林榛榛了,我只不过跟沈老叙叙旧罢了。”

沈父尴尬的点点头,还未说些什么,谢临风不知从哪出来,搂住了梁昭昭的腰,把公主带进了自己的怀里,笑得痞气。

“是啊,沈公子,我和公主感情好得很呢,怎么会去阻拦你和林小姐?今日我和公主已经送上了贺礼,庆祝沈公子结婚的。”

沈言卿微微皱眉,他一直和谢临风不怎么对付,他看不上对方那风流的性格,但此时也不好发表什么情绪,只能压下眼中的不满,拱手退下去。

很快,新娘子就被接了进来,和梁昭昭选驸马急匆匆就结束不同,作为世家公子,他和林榛榛会三叩九拜行成婚之礼,接待宾客,最后新郎把新娘送进洞房,婚礼才算结束。

可不知为何,明明林榛榛是他朝思夜想要娶的人,可他的心神都放在梁昭昭身上。

她是公主,和谢临风一起坐在上座,是视野极佳的位置,却一次都没有正眼看过他。

沈言卿强迫自己不去多想,按部就班和林榛榛拜完天地,举办完婚礼。

就在他们打算入洞房的时候,沈父突然说。

“言卿一直念叨着林小姐,说当年林小姐一舞惊人,俘获心神。今日是我们沈府大喜之日,公主也就坐上宾,不如林小姐再舞一曲,给大家看一看,如何?”

沈父只是提议,但正巧让沈言卿回想起那日,他匆匆一瞥,就被林榛榛惊艳的回忆。

若非那一眼,他可能还不会喜欢上她。

他的嘴角勾起笑容,目光柔和下来。

“榛榛,我爹说得没错,今天是我们大喜之日,又来了这么多宾客,是该表演一番。当年我对你一舞倾心,应该让大家都看看你的身姿。”

他以为林榛榛会一口气同意,但不想她的脸上露出惊恐,就连林父和林母也皱起眉。

“不对啊,我们家榛榛从来没学过舞,她只会女红,哪会那等戏子的事。”

听闻此话,沈言卿脸上的笑意凝固下来。

“榛榛,你从不会剑舞?”

林榛榛不敢应答,支支吾吾的,避开了目光。但这种反应,又有谁不知答案呢?

就在沈言卿迷茫的时候,一声嘲讽的轻笑传来。

“别为难林小姐了,若是想看剑舞,我来就是了,算是庆祝你今日大婚吧。”

沈言卿转头,正对上梁昭昭含有笑意的脸。

“临风,借你的剑一用。”

梁昭昭缓步走上前,抽出谢临风腰上随身携带的宝剑,一个剑花随手挽下来,便惹得众人惊叹。

谢临风目光欣赏,沈言卿表情震惊,身形颤抖,林榛榛则脸上含有恨意,怨恨的瞪着梁昭昭。

但她不管那些目光,虽许久没有舞剑,但有剑在手,她的身体便先一步反应过来。

行云流水之间,她一套剑舞凌厉又漂亮,正如沈言卿当年匆匆一瞥时见到的一模一样,那个身姿正是缠绕在他梦中的身影。

竟然是梁昭昭,竟然是梁昭昭。

沈言卿看得失神,不自觉地上前,连林榛榛拉住了他都没有注意到,怔怔的看着梁昭昭身形轻盈,一颦一笑,宛若天仙下凡。

直到一舞毕,宾客掌声雷动,他都还在失神中,喃喃自语。

“怎么会是你……当年舞剑的人怎么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