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友恋爱第三年 他身边多了朵小白花 他给她女主戏份 带她出席晚宴
发布时间:2025-06-25 01:49 浏览量:1
和男友恋爱第三年,他身边多了朵小白花。
他给她女主戏份,带她出席晚宴,公然维护她。
休息室,徐嘉陵与朋友毫不顾忌调笑:
「晚芙没什么错,就是玩腻了。」
「她要是放下身段求求我,我也不是不能回心转意。」
我静静听着。
阴影处踱出一道修长身影,慢慢走到我身后,语气熟稔:
「你的眼光,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1
电影《晚香玉》拍摄现场。
才踏进化妆室,就看见我的化妆椅上大剌剌坐着个人。
化妆师低眉顺眼为她上妆,小意讨好。
「谁让你坐这儿的?」
助理小圆上前一步,提高音量:「马上要拍芙姐的戏,要化也该优先我们才对!」
在场的人悄悄投来打量的目光。
化妆师尴尬笑两声:「这也是徐导的意思。」
「吵什么?」
带着薄怒的冷硬声线自身后传来。
我转身,看向不知何时出现的徐嘉陵。
他板着脸,狭长眼型更显凌厉,眼睑微微下垂,遮住几分瞳孔,透出一股淡漠。
原先看热闹的众人作鸟兽散。
徐嘉陵目光掠过我,催促化妆师:「怎么还没好?马上要拍了。」
话音落下,又对坐在镜前的陆清棠露出个安抚的微笑。
「拍什么?」我皱眉,出声叫住他。
「你怎么在这儿?」
徐嘉陵眉头轻挑。
「正好,」他抬手一指:「通知一下,你的女主角给她演。」
轻描淡写的语气,就像在通知今日拍摄收工一样随意。
「这是你的新角色。」
他递来单薄几页纸,「尽快熟悉,别耽误剧组进度。」
这做派我并不陌生。
鬼才导演徐嘉陵。
拍摄风格诡谲大胆,为人恃才傲物。
最为人乐道的一桩轶事。
是曾为了替当时名不见经传的我出头,临开机前,将手脚不干净的当红小生打包踢出剧组。
我垂眸,看了眼他捏在指间的剧本。
有一种巨大的荒诞感从心底攀升,将我牢牢钉在原地。
我甚至左右扭头,试图找到藏在角落里的摄像机。
徐嘉陵不耐烦地将几张纸抖得簌簌作响:「听不懂吗?」
「徐嘉陵!」
我没忍住,厉声叫他的名字。
又抬手指向缩在角落里的陆清棠。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要把我的角色给她?!」
陆清棠惶然如受惊的小鹿,瞪圆的杏眼弥漫出一层水汽。
「啪——」
徐嘉陵干脆将我的手打落。
「别这么咄咄逼人。」
他轻飘飘乜我一眼。
「你质疑我?
「梁晚芙,分清场合,这是片场,在这里,你只有一个身份,就是演员。
「别仗着你是我女朋友就大呼小叫。与其为难别人,不如好好反省——
「为什么没经验的新人都能取代你,而你,演得就像流水线粗制滥造的赝品。」
2
「……粗制滥造的赝品。」
视频结束于这一秒。
评论区早就吵成一团。
【lwf 可算翻车,不用看粉丝尬吹她演技了】
【不知道徐嘉陵看上她什么,非要捧她,但凡换个人,早大满贯了】
【是谁在酸?恨徐嘉陵不捧自家姐姐是吧?】
【梁晚芙出道就拿最佳新人,上部作品也拿了提名,嫌弃她前先回头看看自家废物吧!】
【梁晚芙敢说拿奖靠自己吗?没有徐嘉陵她算个屁】
【呃呃呃,睡出来的奖也是奖是吧?好光荣呀】
……
呼,吸;呼,吸。
我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和徐嘉陵在一起后,更难听的话,我也不是没听过。
我演得好是因为他教得好。
获得荣誉归功于他善运作。
仿佛成为他女朋友后,我就不再是我,只是他的附庸。
所以我试着去试镜其他导演的新戏。
试图摆脱身上所谓「徐女郎」的标签。
徐嘉陵知道了,只是笑笑。
从那天起,我们的关系便陷入一种奇怪的胶着。
拍摄《晚香玉》,是一早就确认的行程。
徐嘉陵执导几部电影之后,决意向先锋艺术类作品发起挑战。
自然没有人看好这样一部前途未知的电影。
资金不到位,剧组迟迟无法开机。
为了弥合与徐嘉陵的嫌隙,也为了支持他。
我退回片酬,陪着他多方奔走,总算拉到一笔投资。
对方有个附加条件,希望能有旗下经纪公司艺人出演。
徐嘉陵思虑再三后还是松口。
只是要求这个艺人必须由他亲自挑选。
我还记得,他从经纪公司回来那一天,眼神兴奋。
「我挑到一个好苗子,和当初的你一样。」
那个人就是陆清棠。
【我去!徐嘉陵点赞了一条说陆清棠比梁晚芙演技好气质好有灵气有前途的帖子】
3
大脑空白一瞬。
手指却不受控地点开图片,想要看个仔细。
两根修长手指轻巧捏走手机。
徐嘉陵眼睫低垂,视线在屏幕停留两秒,漫不经心地熄屏。
「视频是一个群演偷拍的,放心,剧组会追究责任。」
他随手把手机扔到桌上,顺势握住我的手。
温热指腹亲昵在我手背摩挲。
十指交扣,他望着我,干燥唇瓣轻柔印在手背上,一触即分。
「当然,我也有错。」
手指不自觉蜷缩。
我回望他,犹豫片刻,还是没有抽出手。
「剧组管理太疏漏,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一口气不上不下地哽在胸口。
化作冷硬尖锐的砂砾。
「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我木然将手从他掌心抽出来。
徐嘉陵沉默片刻:「那是什么?」
他上身微微后仰,陷进柔软靠背,双腿交叠,右手搭在膝上,指节轻轻敲击。
「你怪我把女主角给陆清棠?
「她的表现你也看到了,超出意料,值得鼓励。
「我只是从导演角度上欣赏她,以我的专业评估她——晚芙,你不是新人,别这么小气。」
他坦然的态度与高高在上的指责,让我一时哑然。
似乎在这场争端里,我才是无理取闹的那个。
我不再言语,转身便走。
也将徐嘉陵的尾音一并关在身后。
4
徐嘉陵对陆清棠的「欣赏」直接又热烈。
她在导演监视器旁有了一把属于自己的椅子。
没有拍摄时,她就乖巧坐在徐嘉陵身旁。
听他一点点告诉她该怎样表演。
他将陆清棠当做一块需悉心打磨的璞玉。
也因此捧出十二万分心力。
又一场戏结束。
看着徐嘉陵克制不住脸上的赞赏,揽上陆清棠的肩。
我细细吸气。
他们拥抱的那一幕似一根针。
狠狠扎在眼球。
眼眶发胀,克制不住的热意不断翻涌,就快要从眼睛里流泻而出。
徐嘉陵如今对陆清棠所做的一切。
我都不陌生。
作为从没接触过影视制作的纯素人,我第一部作品就在徐嘉陵执导电影中独挑大梁。
那时他是颇有名气的青年导演,而我,连什么叫走位都不懂。
更别提当着上百人和无数摄影机旁若无人表演。
徐嘉陵从不嫌弃我青涩。
他一点一点教我怎么调动情绪,如何自然面对镜头。
下戏后,带着我反反复复拉片,观摩其他演员表演。
我担忧自己拖慢进度,害怕糟糕的表现会拖累电影。
昏暗静谧的影音室里,徐嘉陵笃定告诉我——
「别怀疑自己。你一定会成为银幕上最闪耀的那个人。」
斑斓光线投进他黝黑眸底,像两簇燃烧的火焰。
如今,这璀璨的星火,就要点亮另一个人。
我冷眼看着陆清棠投入徐嘉陵怀抱。
她脸上尚带着上一场戏中角色的泪水,我见犹怜。
他们两人亲昵地拥抱在一处。
陆清棠侧头,正对上我的眼睛。
她脸色一白,神色惊恐地从徐嘉陵怀中退出来。
徐嘉陵似有所觉。
他遥遥地朝我望过来,眼中透着我读不懂的情绪。
但无论动作还是神态。
都明明白白说着——
此时此刻,他们两人是同一阵营。
而我,是一个需要被抵御、被驱逐的外来者。
太荒谬了。
荒谬得我甚至笑出声来。
5
陆清棠受伤了。
对戏过程中,她动作幅度太大,脚下一绊,就从台阶上栽了出去。
井然有序的拍摄现场顿时乱如一锅粥。
每个人都在往这里冲,每个人嘴里都在不停叫喊。
所有声音中,有一道格外焦急关切。
「让开!」
一股不容分说的巨大力量自我身后撞来。
冲力带得我整个人趔趄两步。
待站稳,右脚脚踝处传来钻心刺痛。
徐嘉陵大步上前,拨开围在一起的工作人员。
和随队医生确认了一句,他抿唇,俯身拉过她胳膊。
像呵护一件易碎的瓷器,珍而重之地抱起她。
路过我时,脚步重重一顿。
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因为他怀里的陆清棠,适时发出声痛苦的低吟。
他神情一敛,大步走向候在一旁的商务车。
徐嘉陵离开后,现场仍有不少工作人员徘徊。
小心翼翼地觑着我脸色。
「都围着干什么,散了吧。」
我心力交瘁地挥挥手。
连一丝虚假的微笑都挤不出来。
小圆凑上来,扶着我回保姆车。
半路上,遇到个场务。
她手里拿着串眼熟的银链。
「这不是你送给徐导的吗?」
小圆抢先惊呼出声。
话音落下,她才觉得不妥,蓦地住嘴,尴尬地看我。
场务也愣了:「这……我们是在陆老师化妆镜旁捡到的,正准备还给她。」
两个人面面相觑,又一致扭头望我。
像在等我给个决断。
我只觉得脚踝痛得人心烦。
对戏开始前,陆清棠曾单独找过我。
她怯生生道歉,说不是故意抢我的角色,说她很看重这次机会,说徐嘉陵是她的贵人,她一定会牢牢抓住。
还说了什么,我也记不清了。
只记得她无意间抬起手腕,有冷光一闪。
注意到我盯着那条手链,她又露出羞涩笑容。
「这是徐导送的。他说,算庆祝我踏入电影之门的礼物。」
手链是我送给徐嘉陵的恋爱三周年礼物。
从设计到挑选珠宝,再到镶嵌打磨,全都亲力亲为,亲手制作。
甚至连当时的心情都历历在目。
满心以为我们的关系会迈入新台阶。
结果却被他拿来当做庆祝另一个人迈向新台阶的贺礼。
「给我吧。」
我朝场务伸手,看出她脸上的犹豫,我笑了笑:
「放心,这是我们三个人之间的事情,不会牵累你。」
精巧的手链拿在手中很有分量。
我一寸寸摩挲过去。
在不起眼的搭扣暗处,摸到了我与徐嘉陵姓名首字母的铭刻。
小圆扶着我,一脸忿忿,似有话要说。
经过垃圾桶时,我顺手将手链扔进去。
「让你做的事,做好了吗?」
小圆迟疑片刻,点头:「余姐说,听你的。」
6
痛。
全身上下的骨头像被打碎。
昏沉的梦境里,我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下坠。
有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我。
喉头哽了哽,酸涩顺着喉管蔓延。
温热指腹轻柔拭去我眼角渗出的泪。
「又做噩梦了?」
我恍惚睁开眼。
徐嘉陵坐在床边,垂着眼。
见我醒来,他捞过我受伤的右脚,轻轻抱在怀里。
一只手握着冰袋,专注按揉着已经肿胀起来的脚踝。
呼吸间,我闻到他身上一丝淡淡的消毒水气味。
「你还记得吗?你刚拍电影的时候,有一次腿受伤……」
他声音很轻,像是怕吹散一场旧梦。
刚拍电影时,我什么也不懂,满心只想着一定要闯出个名头。
在一场打戏中,用力过猛,撞上置景里的脚手架。
小腿被划伤,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涌。
我扯了扯嘴角,收回腿。
「记得。你着急忙慌抱着我去医院处理伤口——就和你今天抱着陆清棠一样。」
徐嘉陵怔愣片刻。
不过很快,他就皱起眉,似是不耐。
「你生气?我可以解释。」
「不用解释。」我打断他,「你是导演,剧组出事,你关照她是应该的。」
「你真这么想?」
徐嘉陵脸色不知为什么更难看。
他定定看了我很久,兀地开口:
「晚芙,你知道吗,有时候我觉得你根本就不爱我。」
我指了指门口:「我累了,走的时候把门带上。」
房间一时静得只能听见呼吸声。
半晌,门「嗙」一声被狠狠摔上。
徐嘉陵说感觉不到我爱他。
我垂下头,盯着空荡荡的掌心。
想笑一笑。
面部肌肉却僵硬得连一丝微小弧度都欠奉。
7
脚踝的伤不影响行动后,拍摄恢复正常。
我与陆清棠几乎前后脚杀青。
那天之后,她不再主动与我攀谈。
混在人群中,我看着她捧着杀青花束,泣不成声。
她哭起来也很漂亮,人如其名,似一株被雨淋湿的海棠。
「徐导,感谢您在我什么都不懂的时候耐心教导我。在剧组这段时光,是我人生中最难忘的回忆。」
她踮起脚,飞速在徐嘉陵侧脸印下一吻。
徐嘉陵哑然地摸摸脸颊。
眼神中有愕然,也有回味。
「……在一起!」
两指捏在唇边,打了个响亮的呼哨。
我兴致盎然地出声起哄。
徐嘉陵沉沉望过来,狭长双眼微微眯了眯。
待看清哄闹的是我,脸色更是黑如泼墨。
他阔步走过来,一把攥住我手腕,眼眸里是风雨欲来的愤怒。
「梁晚芙,你发什么疯?」
用力甩开,我看着他,露出个挑衅的笑。
「我以为你们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就是想听这个呢。」
「梁老师,您别误会。」
陆清棠也赶过来,嘴里嗫嚅道:「我对徐导只有感激和孺慕之情。」
「你闭嘴。」
「梁晚芙!」
徐嘉陵厉声喝止,挡在陆清棠身前。
「你知道你刚才的话传出去,会造成什么后果?
「你让她怎么面对舆论,你要毁了她吗?」
我闭了闭眼,指尖用力掐进掌心。
试图用疼痛逼出理智与平静。
「怎么,敢做不敢认?你们做的时候,怎么不想着该怎么面对舆论?」
不想再纠缠,抢在徐嘉陵前,我干脆开口:「徐嘉陵,我们分手。」
好像一场刻奇的表演。
在场所有人都是围观我们这场烂俗剧情的观众。
徐嘉陵咬牙:「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什么分手,我不同意!」
「这是我的决定。我说出来,不是为了征求你同意。」
我定定地看着徐嘉陵:「我只是通知你。」
也许是从没想过我会提分手。
也许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徐嘉陵脸上难得出现几秒空白。
短暂惊愕后,他迅速冷静下来。
「晚芙,没必要用分手试探。
「我和陆清棠之间什么也没有。
「还是说,」他沉默地瞥我一眼,「和我分手,你想去找谁?」
「那都跟你没关系。」
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
我挤出一抹假笑:
「不过,你倒是可以从现在开始,关心一下自己的舆论。」
8
脚伤到杀青这段时间,我和经纪人都很忙。
我忙着适应新角色。
经纪人余姐则忙着整理我与徐嘉陵有关的影视及商务合约,在法务支持下做合理切割。
有些损失,但都在可承受范围之内。
如此动静,外界自然不可能毫无消息。
「徐嘉陵梁晚芙感情生变或分手」的小道消息早就沸沸扬扬。
不过我了解徐嘉陵。
拍摄时,他全部心思都压在电影上,无暇顾及网络传闻。
自然也不可能知道——
今天,余姐会用我的账号,正式发布我与徐嘉陵分手的消息。
同时,也会以工作室名义,向《晚香玉》剧组就随意更换女主角一事追责。
想必现在,「梁晚芙徐嘉陵分手」应该已经成为热门话题。
徐嘉陵脸上终于闪过一丝慌乱。
他忙不迭掏出手机,手指颤抖,点了好几次图标,都没点开。
我看不过眼,拿过手机,好心打开应用,递给他。
高高悬挂在热搜第一位的词条,是——
「徐嘉陵梁晚芙女主角」
视频自动播放。
那是我和徐嘉陵第三部合作电影拿奖的画面。
万众瞩目的领奖台上。
徐嘉陵手捧着奖杯,耳廓通红,磕磕绊绊说想让我一辈子当他独一无二的女主角。
镜头一黑。
下一秒,出现的是一个明显偷拍的晃动视角。
还是徐嘉陵,他拍掉我的手,满不在乎地说让我把女主角让给陆清棠。
视频本身是想从法律角度分析维权成功的可能性。
评论区却都是惋惜的声音。
【看得我有点难受了】
【说什么唯一的女主角,男人的话听听就行,当真你就输了】
【所以他们分手是因为徐嘉陵变心?因为那个什么棠?】
【那时梁晚芙在台下笑得多甜多开心,她能想到他们之间会有这一天吗?】
想不到。
不过都不重要了。
9
时尚晚宴的红毯。
到处都是记者呼喊我名字的声音。
也对。
毕竟这是分手以来,我第一次公开亮相。
按余姐的说法,「无论如何,必须要光彩夺目」。
半个月高强度运动塑形与严格饮食管理。
我成功将自己塞进那条借来的重工刺绣的品牌礼服。
此刻,听见闪成一片的镁光灯声。
我长舒一口气。
还没等彻底放下心来,人群忽然一阵骚动。
红毯尽头。
徐嘉陵穿一身黑色手工定制西装,隔着人群,遥遥望过来。
这也是自分手之后,我与他第一次见面。
他肉眼可见地瘦削不少,本该合身的西装空荡荡挂在身上。
脸色是上了妆也遮不住的惨白,显得眼下的青黑格外明显。
目光相对,他嘴唇动了动。
我挪开眼神。
像是还嫌现在的场面不够热闹。
有人远远大叫一声:「陆清棠来了!」
骤然的沉默后,此起彼伏的吸气声连成一线。
好事的记者将陆清棠团团围住,话筒都快杵到她脸上。
「陆清棠,请问您是否插足徐嘉陵与梁晚芙的恋情?」
「他们分手是因为你吗?」
「第一次演戏就打败梁晚芙,拿到《晚香玉》女主,你觉得你是凭实力吗?」
像嗜血的动物闻见血腥。
记者们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
陆清棠被这阵仗吓得瑟瑟发抖。
紧咬下唇,仓惶带泪地朝徐嘉陵投去求救的眼神。
徐嘉陵身形僵住。
我哂笑一声。
转身利落在签名板上留下签名,提着裙摆朝会场里走。
身后,杂乱的脚步声里,徐嘉陵清晰的声音算不上客气:
「无凭无据的话不要乱说,我们可以告你造谣。
「我和梁晚芙之间的事与她无关,不要再为难她。」
「那你和梁晚芙分手的原因是什么?」有记者趁机提问。
徐嘉陵顿了顿:「我们没有分手。所谓分手,完全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
他的回应激起更大声浪。
无数长枪短炮对准我们三人,生怕错过一个微表情,痛失头条。
10
因为徐嘉陵失了智的一段话,趋于平静的舆论风波再起。
余姐些许崩溃。
「他又发什么疯?当时你怎么和他说的?」
我回想了一下。
觉得徐嘉陵约莫是不甘心。
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的状态算不上好。
徐嘉陵却像是被激起了兴趣。
不是有句老话,痛苦是滋养艺术的温床。
他带我进入另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教我怎么演戏,也教我怎么与痛苦共存。
他有时会慨叹,觉得我才是他最完美的作品。
如今,这件作品眼看要从他手中溜走。
他怎么会甘心呢?
余姐叹口气:「再去和他好好谈谈吧,没必要走到撕破脸那一步。」
站在休息室门外。
听见未合拢的门缝里飘出的对话。
我有些遗憾——
余姐的好心怕是要落空了。
「你和梁晚芙,真分了?」
这应当是徐嘉陵的某位导演朋友。
徐嘉陵立刻反驳:「当然不。」
「其实陆清棠也不错,小姑娘跟朵小白花似的。」
短暂哄笑声后,徐嘉陵的声音跟着响起来:
「陆清棠给人的感觉,就像当初的梁晚芙,一样青涩。」
「意思是现在梁晚芙不青涩了,是吧?」
又是一阵怪笑。
「那她发微博说你们分手了,合着你们玩情趣呢?」
「这你就不懂了。女人,哄着惯着就无法无天,你一冷,她们自己就会贴上来。等老徐再冷几天,她保准坐不住,哭着闹着求着要复合,到时候,不就任老徐拿捏了吗?」
徐嘉陵的声音紧随其后:
「要是她能放下身段求我,我也不是不能原谅她。」
恶心。
像生吞下一条蛞蝓,冰凉黏腻地在胃里蠕动。
我垂眸,看着双手因愤怒止不住颤抖。
鼻端忽然捕捉到一丝清淡的气息,像冬日雪原里沉默的森林。
头顶传来一声轻叹。
「你的眼光,什么时候变这么差了?」
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如惊雷般炸响在耳畔。
温热宽厚的胸膛昭彰着存在感。
头皮发紧。
齿根都被咬得发酸。
「小芙?」
等了片刻,身后的人轻轻叫我的名字。
11
「你怎么会在这里?」
调动全身演技,我强撑镇定转身。
面前的人微笑看着我,半边身子隐没在阴影里。
朦胧壁灯照亮他轮廓,流畅而凌厉的下颌线条微微紧绷。
「我来给你撑腰。」
他意有所指地瞟了眼哄笑阵阵的休息室。
心头骤然升起一丝被撞破的难堪。
我摇头,直视他漆黑如墨的瞳孔。
「不用了……哥哥。」
梁司珩一直维持的微笑消失殆尽。
他紧紧盯着我。
我没理会他。
错身上前,在半阖的门上敲了敲。
门后笑声戛然而止。
「谁?」
我索性径直推门而入。
「听见有人谈论我,进来看看,没打扰各位吧?」
休息室沙发上闲坐着四五人。
徐嘉陵长腿交叠,稳坐其中。
待看清是我,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这不是晚芙吗,来找老徐?」
有人招呼我,又冲徐嘉陵挤眉弄眼。
徐嘉陵也镇定下来,状若无意开口。
「你来干什么?有事等活动结束再谈。」
「我来告诉你,」我顿了顿,「下次背后嚼舌根的时候,记得把门关紧。」
「你都听到了?」
徐嘉陵立刻起身,一脸慌张。
「听到了。」
我点头,俯身,端起桌面上的茶盏。
茶水温度透过瓷白薄壁透出来。
毫不犹豫扬手。
我将一整碗滚烫茶水尽数泼向徐嘉陵。
「现在清醒了吗?」
淅沥茶水顺着他的轮廓蜿蜒滴下。
被泼到的皮肤迅速泛红。
周围的人如梦初醒,手忙脚乱给他递纸。
间或朝我投来大量的眼神。
徐嘉陵扔开擦拭的纸巾,形容狼狈:「你闹够没有?」
反手将空茶盏狠狠砸向地面。
清脆撞击声后,细碎瓷片飞溅。
「小心。」
梁司珩从后拉我一把,挡在我身前。
徐嘉陵气急地望着我。
他眼睛下方有条不显眼的划痕,应当是被迸裂的瓷片划伤。
可他似没有知觉,抬手要来拽我。
「梁晚芙,他是谁?」
他的手没有靠近。
梁司珩伸手格挡住他,平声道:「徐先生,自重。」
「梁晚芙!」徐嘉陵忽然愤怒开口。
「你为什么不说话?!
「这个人是谁?跟你什么关系?你为什么和他在一起?
「你看不得我和陆清棠走得近,所以故意找个男人来气我?
「还是说,你早就和别的男人勾搭在一起,借着陆清棠顺理成章甩了我?」
我以为我会伤心。
可看着徐嘉陵那张因愤怒略显扭曲的脸,我心中却没有一丝涟漪。
好像所有情绪都已经被抽空了。
我的沉默让徐嘉陵怒意更盛。
他提高音量:「怎么,被我说中了?」
「刚分手,就迫不及待找别的男人,你就这么缺爱、这么寂寞?」
「啪——」
他的脸被巨大力道打得侧向一边,半边脸肉眼可见地肿胀。
我喘口气,挥了挥卸力后有些酸麻的手臂。
「徐嘉陵,你真让我恶心。」
12
我七岁那年,江城出了件轰动全城的大案子。
一位长年遭受家暴的女性不堪忍受,趁酒醉的丈夫熟睡,拿菜刀割断了他的喉咙后自杀。
万幸的是,这家人的女儿在这场惨案中侥幸存活。
被喂服过量安眠药的她,送医后险险捡回一命。
后来,江城知名企业家梁正德听说了这件事。
他动了恻隐之心,收养了这个小女孩,给她改名梁晚芙。
梁父性格宽和,梁母雷厉风行。
他们的儿子梁司珩年长我六岁,是「别人家的孩子」的范本。
在梁家,我不用屏着呼吸,不用小心讨好,不用害怕会有人揪着我的头发,死命往我身上招呼拳头与皮带。
那时我对外界缺乏感知,可以一整天呆坐着,不说一句话。
梁父梁母生意繁忙,梁司珩便自觉担起照顾我的重任。
陪我看医生,逗我开心,辅导我学习。
梁司珩就像水,温柔地抚平我过去的伤痛。
直到十八岁,我都觉得自己的人生足够幸运。
如果不是那一天。
为庆祝梁司珩生日,梁家宴请了相熟的亲友。
从卫生间出来,我无意间听见有人议论我。
「不过是个杀人犯的女儿,真把自己当梁家大小姐。」
说话的人我认识。
梁母有意撮合她与梁司珩。
失魂落魄走到花园,我躲在花木繁荫的花架下。
还没来得及分辨自己心里的酸楚与愤懑究竟是为什么。
就听见梁司珩与梁母交谈。
「和她订婚,是我和你爸的意思。
「我知道你喜欢晚芙,可这件事,你别任性。」
梁司珩低声说了句什么,隐约有讨好哀求。
梁母的态度却依旧冷硬。
「她对外的身份是你妹妹,你说喜欢她,别人怎么看你,怎么看我们梁家?
「更何况……她爸她妈怎么没的,你也清楚。
「生意场上瞬息万变,找一个对你有助力的姻亲不好吗?」
梁司珩缄默了很久。
久到暮色一点点吞噬他的影子。
我在花架的阴影里躲了不知多久。
心口像破了个大洞,只有呼呼的风声穿堂而过。
意识昏沉的时候,有人将我缓缓抱了起来。
我大病一场。
整整一个月,头脑昏沉,高热退了又起。
彻底痊愈后,得知了梁司珩出国深造的消息。
他走前,只留给我两句话。
一句是「对不起」,另一句是,「你会找到真正爱你的人」。
我不需要对不起。
也不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真正爱我的人。
考上大学后,我以住宿为由,从梁家搬了出来。
梁父梁母对此也心照不宣。
后来,我遇到为新电影筹备忙得焦头烂额的徐嘉陵。
他正苦于没有找到心仪的女主角。
见到我的第一眼,他的眼神毫不夸张地亮了一瞬。
「你有一张天生适合银幕的脸,所有人都会在光影里爱上你。」
他这么对我说。
再后来,我和徐嘉陵在一起了。
他刚开始追求我时,我逃避了很长一段时间。
我说我不知道什么是爱,也不知道该如何去爱别人。
徐嘉陵说他不在乎。
「就算你不爱我也没关系,我来爱你。」
13
从休息室出来,我强打精神:「我先走了。」
「等等。」
梁司珩蓦地伸手,拽住我手腕:「去哪儿,我送你。」
「不用。」我拒绝。
梁司珩却不肯放手。
他板着脸,神情严肃地拖着我就走。
无声地叹口气。
我跟在他身后。
车窗外,一盏盏路灯连成河,在玻璃上投下溢彩流光。
余光里忽然闪过一抹跳脱的粉紫色。
我不由挺直背脊,整个人贴在玻璃上,瞪大双眼。
疾驰而过的马路边。
栏杆上绑着数条长横幅。
灯珠串成一句闪着光的话——
【你永远是熠熠生辉的女主角】
是我的粉丝。
从天南海北汇聚于此。
只为了送上一句我甚至有可能根本看不见的祝福。
眼眶不知不觉湿润。
我吸了吸鼻子。
旁边的人递来一张纸。
梁司珩语气温柔:「怎么就哭了?」
我摇摇头,接过纸巾,平复情绪。
「你怎么回来了?」
梁司珩出国深造后,梁正德的生意也顺势拓展了海外市场。
他接下了海外公司业务,这几年几乎没有回过国。
梁司珩轻笑一声:「我说是为了你,你信吗?」
「这几年我一刻也不敢松懈,就是为了能有更多话语权——」
我轻声打断他:「我现在不想谈这个。」
梁司珩怔愣片刻,哑然送我回家。
14(徐嘉陵视角)
浴室冷白的灯光泠泠照在脸上。
碘伏棉签按在伤处,徐嘉陵「嘶」一声。
动作牵动嘴角,镜子里的人露出个呲牙的表情。
梁晚芙手劲还挺大。
徐嘉陵面无表情将垃圾收拢,最后对着镜子看一眼。
眼神收回来时,落在盥洗台上。
藤编收纳盒里放着梁晚芙的发圈,还有些零碎的小玩意儿。
漱口杯也是梁晚芙选的。
一对拥抱小玩偶。
她总喜欢买些看起来搞怪又童趣的东西。
此刻,那一对玩偶被拆开。
代表梁晚芙的那只气鼓鼓地独自呆在角落。
是进组前一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