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我借酒消愁，给小猫说了很多死对头的话

图文来自网络，如有冒犯请联系立删

作者：lsobel

死对头头七，我在路边捡回一只小猫

当晚我借酒消愁，抱着小猫把所有不敢对他说的话全说了个遍

谁知话音刚落，原本乖巧的小猫突然在键盘上一顿乱踩

我擦干眼泪，只看到对话框里的三个小字

「我也是」

1.

得知时晏去世的消息时，我正在吧台买醉。

昨晚的醉后发言历历在目，让人头疼。恨自己藏不住事，也恨自己把原先复杂的关系弄得更加糟糕。

可是，时晏死了？

被酒精麻痹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眼泪已争先恐后地夺眶而出。

长年佩戴的手串突然断裂，木珠四散开来，滚入周围昏暗的死角。

摸着绳结，才发现它早已泛黄，满是岁月的痕迹：原本硬挺的绳链也已磨损得服服帖帖，乖顺地贴合着手腕。

时晏不愧是时晏，到最后因为见义勇为离世，都不辱他所追求的轰轰烈烈的人生。

从中学到工作后的这段时间，与我“打打杀杀”，闹腾了我的整个青春的人，当我总算能辨别对他的感情时，已经无法再向他说明。

以后再没有人总是捉弄我，也再也没有人愿意花一个夏天，想方设法地送出独一无二的编织手串。

毕竟他是时晏啊，没有也不会有人再像他。

2.

吧台上坐守一夜，大杯烈酒就要见底，我目光仍然清明。

酒吧的夜晚已近尾声，兼职的酒保收拾完遍地狼藉，站在一旁，充满歉意的眼神向我频频示意。

「酒量小就别学别人喝酒，小爷下次可不一定来救你了」

说不来救我，没想到真一言成谶。

「或者喝得还不够啊」

苦笑着，我收回凝望门口的目光，拎着新买的几打啤酒回家。

喝着酒走走停停，总算是晃到了小区外。

入口处迎客彩灯闪着，居民楼亮着的灯光模糊了双眼。

近处虽有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为我而明。

一想到又要独身回到冷清的租房，心中不由发苦。

「喵——」

顺着微弱的叫唤向前，我在转角发现了一只幼猫。

它的状态看起来很糟糕：湿漉漉的毛发黏在一起，瘦小的骨架显得更加突出。

夹着尾巴来回转圈，像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避免再次惊扰它，我放缓了脚步。

「喵——」

猫叫不停，但随着我的靠近竟由警惕的嘶叫转为了柔和的呼唤。

心下一软，我蹲下与台阶上的它对视。

「小猫，你愿意和我回家吗？」

只见它原先灰蒙蒙的空洞眼眸中刹那间注入了光彩。

3.

等等！谁来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

夏祈看着屏幕上的小字，满脸的不可思议。

回想今晚，她刚在小区外捡了一只猫，然后借酒消愁，把所有曾经不敢对时晏说的话全对它说了个遍。

所以现在是喝醉了还是猫猫显灵？

一人一猫你望我，我望着你，眼神都充满了惊讶。

夏祈抹泪，试探性地问：「天杀的！你是时晏？」

她向猫伸出了手「是的话，请和我握握手」

在期待的目光中，小猫快速地把软软的肉垫放在她手心。

「哈哈哈，时晏我不是在做梦叭」夏祈捏着猫爪快乐地摇手。

「喵—」

「我肯定好好对待你」

抱着「猫」，夏祈兴致勃勃地直奔宠物店。

面对琳琅满目的日用品，不时询问：

「猫条鸡肉、三文鱼、虾喜欢哪个味儿？要不都试试叭」

「梳子也拿上，要把你打扮得美美的」

「窝我们选粉色叭，和你很配」

「猫」不满地翻了个白眼，却惨遭咸猪手，肚上的软毛被揉得乱糟糟。

结账时，瞥见货柜上摆放的小巧铃铛，夏祈轻轻地拿起系在猫脖。

只因绳索的材质和纹路像极了手链。

「走，我们回家」一人一猫紧紧依靠的身影被路灯拉长。

就算是梦，也请让我晚点醒来吧。

4.

午后。

我握着猫尾，从尾根一路向下，直到尾尖，梳得尾巴蓬松柔软。

尖端的毛发最是可爱，我忍不住轻捏一下。

「呼噜噜——」

时晏听到自己喉间传出的舒服叫唤，「猫」身一僵，不由龇牙抗议。

但在我眼里，睁得滴溜圆的眼睛，气呼呼的胖脸却显得愈发蠢萌。

果然，当你弱小时，连生气别人都觉得你可爱。

「时晏你现在好可爱啊，别气了，来猫猫翻身，我们梳一下肚子」

没能得到自己理想的反应，「猫」挣脱怀抱，瞄准床铺轻巧一跃。

「嘿！别闹，你还没洗脚呢」我失笑。

5.

虽然时晏掩饰地很好，但他日渐消瘦的身形和愈发不振的状态，令再迟钝的我也发现了他的变化。

他病了，哪怕我带着他几乎去遍周围所有的宠物医院，得到的都是一致的苍白说辞：

宠物是正常衰老，已经时日不多，除了安乐死能缓解它的痛苦，医生也并无他法。

怎么可能呢，我们好不容易才重逢，彼此陪伴着刚走过一个夏天。

从瘦弱的流浪小猫到神气的大猫。

慢慢的，猫身的毛发变得蓬松光泽。

渐渐的，猫咪的脸颊养得圆润可爱。

一点一滴，冷清的出租屋被灌满了烟火气。

更是期盼着和他一起度过来年的春夏秋冬和往后无数个日子。

我开始推掉一切的聚会，只为下班后能尽早看到他飞奔过来的身影。

如果时间是有限的，那我只愿相伴的每一刻都充满意义。

以治病为由，我开始陪他「造访」各个情侣打卡胜地。

有一次，我们上山放孔明灯。

与人群逆流而行，用了好些时候，才走到那座不算高的山丘上。

河边热闹的人群陆续放飞了孔明灯，一盏又一盏的孔明灯徐徐升空。

无星无月的漆黑夜幕，被人为摆出一条许愿星河。

我的愿望也随放飞的孔明灯向天空飘去。

加紧了怀抱的力度，我仿佛抱住了全世界。

6.

我发现，时晏最近时常不在家，像是瞒着我在计划些什么。

猫粮和罐头消耗地愈发得快，希望是他在逐渐恢复。

由着他吧，我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默默帮他处理地毯上猫爪踏过的泥土痕迹。

只是猫脖间的小铃铛不见了，我有些难过。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有天我发现时晏状态有些不对。

他来回在屋内转悠，又在远处默默注视着我，眼神像极了一个远行人。

我很害怕，到了午后也毫无睡意。

为了避免时晏生疑，我闭眼佯装已经熟睡。

像往常一样，他蜷缩在我怀里，不过今天，他在微微颤抖。

不一会儿，我感受到他在慢慢地离开我的臂弯，怀中的重量逐渐消失。

轻柔的落地声后，长久以来注视着我的温柔视线消失不见。

7.

是夜，我僵坐在窗台，屋内一片漆黑。

「喵——」

侧耳倾听，门外的确传来了阵阵叫唤。

我推门而出，未曾见过的几只大猫在门外来回踱步。

见开门，全都矜贵地坐下梳理起自己的毛发。

为首的猫围绕着，打量了我几圈。像是确认了什么，从一旁的灌木丛中衔出了一只小猫，放到我身前。

熟悉的花纹，像极了他。而脖间赫然系着时晏那只消失已久的铃铛。

猫群见我和小猫相处地不错，收回望向室内的不舍目光，慢条斯理地走了。

我不由怔住，伸手抚摸，小家伙也顺势蹭了蹭我的手。

过往的细碎线索全部连成一条线，时晏的所有异常举动在此刻有了完整的解释。

原来在他生命尽头的这段时间，频繁出门是为了给我寻找下一个合适的伙伴。

他用猫粮和罐头和流浪猫们拉近关系，用珍爱的铃铛作为相认的信物。

他和猫群约定，如果他不在了，就由它们把这只小猫送到我的身边，代替他陪伴我走过下一个夏天，

不愧是时晏，一直为他人考量。

心思细腻入微的他知道怎么让周边人慢慢走出痛苦，却不舍得多照顾自己一些。

默默承受了所有的落寞和痛苦。

秋天过去了，冬天来了。

抱着日渐肥硕的念念，我睡在躺椅上睡太阳。

「喵——」

我起身，从屋里拿来些猫粮和水，还开了几个罐头。

「慢慢吃，不急」我轻声说。

自时晏走后，我和猫群渐渐熟悉。

天气好的时候，它们会带领我去一些地方「寻宝」。

公园里的灌木丛中，河边的柳树底下，林间的小道旁……

我们找到了很多时晏留下的礼物，就像他还在我身边。

冬日严寒，我在院内给小猫们搭建了一个简易的小窝。

它们偶尔回来看我，也来蹭点吃的。

抱着念念，我又走过了很多地方。

看天边流动的云霞是他，看草原奔腾的骏马也是他。

我会以我的脚步，代他走过未曾抵达的地方。

我会用我的眼睛，替他看遍世间的美丽景象。

我相信：只要想念，就会相见。

8.

盛夏的南城闷热不堪，天空透蓝，白云夹杂着一丝燥。

「我说祈祈，你一个下午都魂不守舍地想啥呢，快说出来让本军师给你参谋参谋」

眼前一脸八卦的人是我小学的好闺蜜，现在也很幸运地分在同班。

「我只是觉得很神奇」没头没脑的句子。

「哟——铁树开花啰」她拉出一把椅子坐下。

「可不是奇妙的缘分，你进入学校的时候，人脸扫描仪竟然识别出另一个男生的信息。。哈哈哈，当时你盯着屏幕别提多惊讶。我没看清，所以你们真的很像？」

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她凑过来坏笑。

窗外白云流动，我仍然失神于那双素未谋面的细长眼眸。

其实不像的，那张脸上有我没有的开朗。

何曾想，和他的第一次见面更是充满了戏剧性。

9.

某天放学后，我因为做值日耽搁，离开的时候大多数人都走了。

不想刚出教室没走几步，却看见熟悉的少年插兜倚在护栏上，似笑非笑地望着我。

楼道窗口投射进来的光打在他身上，抻着眉眼里不拘的邪气。

那时我还没长个，也就一米五五左右。

当将近一米八的个子堵在面前时，我决定不再犯花痴。

废话，且不提我单相思，人家可能压根不认识我。

更何况他一脸的不耐烦，配上腰间随意系上的校服，像极了不良少年。

我心中警报直响。

瞄了一眼四周，一个人都没有。

心里不由犯怵：完蛋了，难道我最近不经意间惹到谁了？

「现在求饶还来得及吗？」实在想不清前因后果，我抬头弱弱的问。

来人先是一愣，等想明白我误会了些什么后，表情更难看了。

「方便的话，留个联系方式吧」他说。

或许是感受到我的迟疑，连忙补充「打赌输了，帮人要你的微信，要是不方便的话算我打扰了」

「我不一定会通过」

原本以为是他要我的联系方式，我心中暗喜，故作矜持。

所以哪怕听到他的解释我很难过，却也不想让他难堪。

瞧见他紧皱的眉头和凌乱的校服下摆，我接过纸笔写了起来。

「礼尚往来，这是我的微信。很高兴认识你，夏祈同学」时晏将一张墨色未干的纸条递给我。

后面我们偶尔在网上聊天，熟络后会约着一起打羽毛球和参加活动。

有时学校碰见了，他甚至会捉住我的发带，捉弄般弄乱我精心编好的马尾，常引起我不满反击。

打打闹闹成了我们的日常，我如愿向他靠近。

总算不用仅从别人口中了解他的生活了。

这就是一切故事的开始。

10.

时间过得好快，初二之后我们就很少联系了。

应该是初二下期，时晏开始转变。

听他同班同学说，他像是突然换了个人，精神劲儿一下子就上去了。

上课积极举手，下课伏案苦读。

没多久成绩就如我们所期待的那样名列前茅。

初三的时候，听闻他们班换了个英语老师，而时晏自告奋勇当了新任课代表。

可恶，他英语不是一般吗？是想锻炼自己？那我也要争取一下。

最后我们都当了英语课代表。

初三的寒假，为了鼓励我学习，他向我许诺一个愿望。

「好呀，我想要一个能随身携带的东西，还要小巧精致」

最后的日子，眼前是铺天盖地的试卷和每次路过教室，看见的他刷卷子的身影。

拿毕业证的当天，他兑现了之前的承诺。

看着掌心这条奇奇怪怪的编织手链，我忍俊不禁。

但我很喜欢，那天戴上之后就再没摘下。

11.

中考超常发挥，和时晏一样，我也选择了直升本校的高中部。

好忙啊，高一时多门学科轮番轰炸，物理更是让我学到乏力。

听说时晏学得很轻松，我好奇地问他现状。

恰逢月考出成绩，闻言，他竟直接把每科的成绩截图发给我，还询问我的成绩。

一个个傲人的分数令我备受打击。

好烦啊，不想理他。

有次网上闲聊，他说每次路过我们班，都能看见我在认真做题。

没办法呀，不像他这么聪明，我不会只能死磕嘛。

还是很开心他还会注意我。

高二一年，三点一线，我活成了同学眼中的狠人。

不出意料，期末全班第一，能受到年级表彰了。

我想：表彰名单他会注意吗？我上台的时候他会看见吗？

上台的时候好紧张。

高二运动会也得奖了，400米第五呢，他会不会看见我的成绩啊？

高三就没有时晏的消息了，每天好疲惫，不想坚持了。

知道他没认真学习，担心，不要像我一样啊！！！

高考后，有天听我妈说起他的去向，考得不好。

后来看见他的qq动态，感受到了遗憾。

想安慰他，可是好久都没有联系了。突然的问候算不算打扰呢？

大学，在被数学虐惨的午后，我想起他的专业不就是数学吗。

自诩他曾经的好朋友，问问题应该是可以的吧，开心。

12.

高中毕业后除了同学聚会，我们少有联系。

但作为曾经的风云人物，我常能从朋友耳中听到他的现状。

彼方尚有荣光在，这句话支撑我渡过很多难捱的时刻。

很喜欢一首歌追光者中有段歌词是这样的：

我可以跟在你身后，像影子追着光梦游。

我可以等在这路口，不管你会不会经过。

时晏就像是璀璨的烟火，让我也有了颜色。

以下为男主视角：

13.

迎着飞速驶来的货车，我没有一丝犹豫地向道路中央的小孩扑去。

被撞上空中的刹那，往事如回马灯似的展现在眼前。

回顾我的一生：父母早逝，亲情淡薄，三两挚友均已成家。

而自己平时工作认真、待人和善，热爱生活。

细想起来，竟没有什么值得遗憾的。

闭眼前，年少午后看书的清丽身影与酒醉后嗔怪脸庞相继浮现，渐渐重合在一起。

夏蝉轰鸣，仿佛回到初见的那天。

我有一个秘密。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再次回到她身边。

14.

再次睁开眼，我像是来到了巨人国。

抬头望，电线杆拔地而起，耸入云间。

跑过的硕鼠与我体量相当，就连垃圾桶在我眼里也变成了庞然大物。

是世界变大了，不，应该是我缩小了。

是夜，目光所及却清晰可见。

视野更像是开了广角镜头，周遭的一切尽收眼底。

感受到身体的异常，加之低头观察到自己遍体的灰白毛发，我坦然接受了重生一遭变成猫的事实。

四下打望，我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纸箱中，身下铺满了破旧的布料，而不远处放着几个小碗，隐约盛放着一些水和食物。

好饿，僵硬地控制着尚不灵活的四肢，我向前走去。

碗中鸡腿上仅剩的肉渣已经变质发臭，幸好一侧还有残留的些许猫粮，水也是澄澈的，没有异味。

就着水，我哽下粗糙的猫粮。

待身体恢复活力，回忆起着脑海中的路线，我一路前行。

贴近街角快跑，曾经熟悉的街道飞逝而过。

足够小心翼翼，却因为辨识不了红绿色，在路口险些被过往车辆再次撞飞。

害怕被打回原形，哪怕早已脱力，亦是不敢停歇。

到达夏祈小区门口时，爪上柔嫩的肉垫已经被一路地上的石子磨破，猫身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捞起。

猫是近视眼，远处的一切对于我都是大大小小的模糊方格。

仰着头，我努力地辨识空气中的气息。

杂乱的味道让我头脑发晕，体力不支的身体愈发疲惫。

或许，她早已不住在这里了。

正感到绝望时，鼻间传来熟悉的玉兰香，顿时驱散了心间的阴翳。

我又等到你了，夏祈。

15.

当猫的这段时间我很开心。

如果忽略掉洗澡的羞耻和被抚摸的尴尬的话。

夏祈怕我无聊，给我买了很多可爱的猫用玩具。

虽然大爷我现在是猫身，但我有一颗火热热的人心啊。

不过，当她将逗猫棒在我面前一挥，身体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喵。

夏祈下班后总是推掉了大多聚会，早早的回来。

我也喜欢提前守在在门口迎接她。

吃完她为我精心制作猫粮，我们就躺在沙发上舒服地追剧。

趴在她的腿上，我习惯了她有一会没一会的抚摸。

夏祈的观影口味很杂，我们几乎看遍了各个榜单：当恐怖片鬼脸袭来。她会惊声尖叫，毫不犹豫地把我挡在眼前；喜剧片的高潮时，她则会不顾形象地放声大笑：而每逢爱情片中男女主温情告白的片段，又是一脸的羡慕……

不过，哪怕她遮掩的再好，我也能感受到她默默注视我时，双眼中流露出来的哀伤。

我不敢确定，她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因为我是猫。

但我会珍惜上天给予的这次重逢，像以前那样默默守护她。

16.

我最近醒着的时间越来越少了，身体愈发僵硬。

注意到碗中越剩越多的粮食，夏祈很紧张，连忙预约宠物医院。

但很遗憾，除了被告知我是自然老去，时日不多。

除了用安乐死减缓我的痛苦，他们表示并无他法。

为了展示我「老当益壮」，我废了老大劲在沙发上又蹦又跳。

眼睛也变得模糊，一不留意就踩空掉落。

幸好她接住了我，当然，我也受了她不少批评。

节假日，夏祈都自驾抱着我出门玩。

她说多呼吸新鲜空气有助于身体健康，又说要弥补之前没有同我出门游玩的遗憾。

我很开心。

一个月里，我们一同看过了山山水水。

也看见童年玩伴嬉笑打闹，年少情侣言笑晏晏，老年夫妻白发相守。

你望着这人间极美黯然感动。

我也同样望着你，沉默不语。

我终于知道：原来我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害怕消失，怕不能见证你的幸福。

我快死了，但我不舍得她一个人。

我想以另一种形式守护她。

在那一刻出现之前，我会陪伴她直到我生命的尽头。

17.

周日午后，趁着夏祈正在熟睡，我轻轻挣脱她的怀抱。

最后向身后回望一眼，我跃上窗台，悄然离开。

公园的静谧角落，我闭眼睡去。

今晚我的「礼物」便会送达，希望她能喜欢。

那日夜空下，你问我许了什么愿望，这么虔诚。

我不敢直视你的眼睛，怕秘密从眼里跑出来。

如果可以，我想用自己所有的幸运为夏祈换得一个祝福。

祝愿她平安喜乐，万事顺遂。

到达所有想去的地方，看遍世间的绮丽景色

一直有良人相伴，就算没有也不会孤单。

愿她能幸福到令人嫉妒，哪怕这幸福与我无关。

我有一个秘密，但我改变主意了，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我喜欢夏祈，一直都是。

「再见，夏祈同学」

18.

我有个秘密：我喜欢夏祈。

但这么多年来她把我当作好友，向她表白也太不厚道。

我决心守好这个秘密，用朋友的身份继续陪伴她。

夏祈总认为我们的初遇始于那次大冒险的乌龙。

其实早在偶然路过她所在的班级时，我便已经注意到了她。

当时后排的她正拿着试卷，将头埋在臂弯默默哭泣。

好要强的女生啊，我想。

之后常常在学校的各个角落偶遇她，感慨于办公室里她问题时的勤奋上进，操场上做操时的规范认真。

我萌生了认识她的冲动，但无奈找不到任何交集。

偶然听到老师叫人，我终于知道了那个心心念念名字。

当大冒险输了，需要获得一位女生联系方式的时，我知道机会来了。

在过道等她放学的时候，我在心中默念数遍：

「你好，夏祈同学」

19.

夏祈总是一本正经地看书，眉头老气横秋地皱着，宛如大人模样。

每到这时，我往往萌生「捉弄」她的念头。

当她忍不住同我嬉笑打闹时，笑容总是灿烂得耀眼。

这就对了嘛。

常言道，女大十八变。

初二开始，夏祈性格变得外向，明媚的笑容吸引了很多朋友。

我很为她的改变感到开心，但是每逢她与其他男生说笑时，心中的闷气便无处消散。

可恶啊，果然不甘心只当好朋友。

初二下，全班沉浸在升学的沉重氛围中。

之前问过夏祈升学打算，她想继续留在本校。

夏祈成绩很好，对她来说考到理想的分数不算难事。

如果有希望，我也想和她选择一样的学校。

看着自己糟糕的成绩，我下定决心好好学习。

用一年时间学好三年的内容，我感到格外吃力。

初三的假期，为了鼓励夏祈，我向她许诺：只要她如愿考上江中，我便会给她一个礼物。

这是我的一个私心，

如果我不能达到理想的成绩，希望礼物能代替我陪她走得更远。

那段时间，编织手链在人群中盛行。

大家在编织的过程中将时间物化，让情意融入绳索间。

我选择将它作为我的礼物。但手工的难度超过我的想象。

在学习间隙，我按照网上的攻略反复练习。

从色彩的搭配到绳索的拼接再到十字结的成型，

我总算做好了一串不那么完美的手链，并在上面加了几颗她喜欢的银质小兔。

更加幸运的是，在不断的努力下我最终争取到了保送名额。

20.

进入高中后，除了课本上的知识，我积极探索不同的可能，这也导致我在高二那年成绩起起伏伏，让家长头疼。

年初的年级表彰上，我看见了久违的身影：

夏祈是全班第一，作为代表即将上台得奖，我很为她高兴。

目光跟随着一路前行，直至她下台消失在人海中。

我深知她日复一日的坚持，认为这是她努力后应有的回报。

年末，我们迎来了中学生涯的最后一次运动会。

开幕式上，夏祈的班上表演了「喜洋洋与灰太狼」的改编舞蹈。

动感的音乐响起，在步伐熟练的众人中，她僵硬的身影显得格格不入。

只瞧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裂了缝，我既觉得可爱又感到心疼。

运动会开始前的一个星期，夏祈跟我说她报了四百米、八百米以及团体接力赛。

比赛正式开始，我所报名的跳绳与女生组四百米的时间相撞，但所幸赶上了不久后的女子八百米。

望着临时休息区里的夏祈，我心中充满担忧：

两场比赛的间隔时间不长，她能坚持下去吗？

发号的枪声一响，我跑在人群之后，视线紧跟着那抹单薄的身影。

一圈过去了，参赛者中不少人因为体力不支掉到队尾，但夏祈却缓慢加速，从内道渐渐超越前方的竞争者。

她的胸腔剧烈震动，呼吸急促但未曾放慢脚步。

直至最后的一百米，意想不到的是她挥动着双臂，开始了新的一轮冲刺，超越了原先的第一名，快步跨过了终点线。

一切发生地太快，甚至于当我反应过来时已经狠狠落后。

我看见，终点处早有人们做好了迎接的准备，见夏祈过去连忙搀住她。

有人为她捶腿放松，有人给她擦汗，有人递过一瓶水……

夏祈的身边多了很多可靠的朋友，不再只有我一人看到她的优秀。

高三那年，学校重新调整教室，我们不再是一层楼。

倒计时的日历不断翻动，离别的气息充满了整个校园。

毕业前夕，我斥「巨资」买下全年级的大合照，郑重地拍下她所在的班级。

高考失利，心中郁闷难安。

填志愿的那段时间，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夏祈。

她发挥得如何？会去哪里？又会遇见谁？

羞耻感作祟，不敢直接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