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华坤：中国缺乏产生杰出人才的文化环境

陶华坤：中国缺乏产生杰出人才的文化环境



什么是大师？怎样才算杰出人才？大师不是指一般的专家学者，大师必须在某一领域做出突出贡献，为人类文明拓展和科学探索做出较大成就的人。那么，大师是怎样炼成的呢？

一、拔尖创新人才培养是一个时代课题

中国文化希望青年要成熟、要聪明，提倡“识相”“圆滑”“循规蹈矩”；而美国文化希望青年有自信、有特长，允许青年尊重真理、尊重企业发展规律、全力追求创新。钱学森之问，我们缺少的不是天才，而是缺少适宜天才成长的土壤。

1.为何常常墙内开花墙外香!

钱学森之问：为什么没有一个学术成就能跟民国时期相比？为什么我们的学校培养不出杰出的人才？大师级人才的出现需要有培养大师级人才的土壤，这不仅仅是在高校进行教学改革所能实现的。屠呦呦当选美国科学院外籍院士，引发热议。2020年两院院士评选，我国诺贝尔奖获得者屠呦呦教授再次落选。评选委员会给出了她落选的三条理由：令人大跌眼镜。而与此同时，国外媒体对屠呦呦教授的评价是，她能与爱因斯坦、居里夫人并列的巨人！

2.中国的下一个钱学森在何处？

中国科技大学，就是钱学森等当年向中科院院长郭沫若提议发起创办的一所带有创新探索性质的大学。他不止一次回忆过他在加州理工学院求学的经历，学校里创新的氛围让他记忆深刻。用他的话说，“在这里，你必须想别人没有想到的东西，说别人没有说过的话”。他感慨：“我回国这么多年，感到中国还没有一所这样的学校，都是些一般的。别人说过的才说，没说过的就不敢说，这样是培养不出顶尖帅才的。”中国从来不缺人才，只是人才的发展需要机遇，包括时势和环境等外部因素。

3.杨振宁再次发问：中国培养一流科学家不太成功！

教育是培养科学家思想家的重要途径。培植使杰出人才“冒”出来的适宜土壤。诺贝尔奖获得者杨振宁说“中国培养一流科学家为何不太成功？”“第一，是否有这样的现象？为何存在这样的形象；第二，是否有可以改进的地方？第三，这个问题是否重要？是否值得我们进行研究？这三个问题都值得我们深思。”杨振宁说，中国的教育并不比美国差。而解答钱学森之问需要一个过程，不是说中国的科学发展没有前途，而是说要有一个时间过程。培育具有全球影响力的思想家科学家需要教育、文化、社会、政策多方面联动，并且需要关注国际交流与合作，加强前沿学术研究，在全球视野下拥抱未来，发掘新的思想与价值，从而推动中国在全球舞台上更具有话语权和影响力。

二、让教育真正成为培养顶尖人才的沃土

教育要唤醒人的尊严与价值。教给学生什么--知识、能力、品格？为谁培养人--学校、家长、社会？着眼点在哪里--昨天、今天、明天？教育去向何方？教育理念是教育行为的内在灵魂，决定着教育的方向与智慧。不同时代、不同阶段提出的不同教育理念，达成不同的教育任务，产生不同的教育效果。

1.法国为什么大师辈出？

这与法国人的伟人情结和使徒般的热情是分不开的。法国建有先贤祠，那里安放的主要是杰出的哲人、伟人及少量政治家，充满着“伟人可进，贤人可进，权贵不能进”的气势。先贤祠肃穆典雅而庄重、彰显至高无上的威严和荣耀，上面镌刻的“献给伟人们，祖国感谢他们”的文字表达了法国人对大师的崇敬。中国要重建科学和文化的圣殿，需要人们从心灵上善待杰出人物，树立其精神的丰碑，这不是用世俗金钱、权力和地位可替代的。

2.钱学森“想别人没有想到的东西，说别人没有说过的话”。

钱学森认为，面向21世纪，中国需要学习并超越加州理工学院培养理工社会科学三结合的科技帅才。科技帅才既要有深厚的数理基础、丰富的工程技术知识，又要懂得社会科学，尤其是哲学；既要知识面广，又要有哲学头脑，要能团结人；既要在制定方针时“举重若轻”，又要在落实行动中“举轻若重”。钱学森说：“在加州理工学院，创新的学风弥漫整个校园，可以说整个学校的一个精神就是创新。在这里，你必须想别人没有想到的东西，说别人没有说过的话。……所以，我到加州理工学院后，一下子脑子就开了窍，……让我大开眼界。”

3.树立正确的教育质量观。

在芬兰、美国等教育发达国家的课堂里，老师真是把核心素养放在教学的核心位置，很注重学生学习的兴趣，鼓励学生自由地提出问题，发表自己的观点，并允许学生对教材的观点、逻辑、材料等进行质疑，不断地引导学生去想自己适合干什么以及将来想干什么。在他们的课堂里，教学是一个赋能的过程，而不是一个控制的过程；知识更多时候是思想的材料，而不是思想的目的；老师对学生提出的问题，哪怕是听起来不太合理的问题，也非常重视，不轻易喝令禁止，更不会冷嘲热讽。

三、培养心怀“国之大者”的拔尖人才

钱学森认为，我们太迷信洋人了，胆子太小了。中国能够创新而且必须创新，不能对外国科学技术亦步亦趋。要培养出杰出人才，需要从教育、科技、文化等多个方面入手。需要改变教育模式，加强科技创新，提高文化建设，让中国的杰出人才在世界舞台上充分展示自己的才能，为人类的发展做出更大的贡献。

1.短板在哪？建立规范、科学的后备拔尖人才选拔制度。

高等教育在创新人才培养方面的短板：学科专业设置与课程体系不能及时响应国家人才培养需求；传统教学模式亟待改革；个性化人才培养模式尚未落实。研究生教育创新人才培养的短板：选拔方式需改进，遴选真正热爱科研、具有创新潜质的学生，不是只会做题但提不出问题的“刷题王”，或者只是希望混个文凭的利己主义者；分类培养机制不健全，学术型与应用型研究生在培养目标、培养方案、培养过程、评价方式等方面趋同，亟需完善分类培养体系；学术型研究生缺乏参与前沿重大科研活动的机会、应用型研究生介入真实工程技术实践不够，导致学术型研究生创新能力发展不足，应用型研究生实践水平难以提高。高校与科研院所、行业企业的科教融合、产教融合不畅，协同育人的体制机制不完善等。

2.辩论中求真知：培养人的创新思维能力！

为什么高考状元进入社会后碌碌无为？我国有世界上最庞大的大学生、硕士生、博士生群体，人数比欧美发达国家的总和还多，改革开放40多年，至今没有从0到1的基础理论创新！毛泽东主席从没上过军校，却是伟大的军事家，其原因就是因为毛泽东主席具有超强的思维能力。他看问题的方法，直接深入到分析事物的本质。拔尖创新人才要在未知领域中探索突破性想法，发展“打破常规、自由想象”的批判性思维对其成长至关重要。探寻真理，深入了解世间万物的本质，求得问题的解决，而非单纯追求分数。

3.母鸡哲学的启示：让一流人才的苗子真正“冒”出来。

创新人才的培育仅靠花钱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任正非说“光砸钱没有用，要砸科学家”。高端创新人才短缺的原因受体制机制制约：科研人员待遇低，国外优厚的薪酬和舒适的物质生活条件以及良好的科研环境是他们选择留在国外的根本原因；科研人员晋升通道狭窄，严重影响科研工作的积极性；激励制度不健全等。金字塔尖上的人才为何难冒出来？“痛点”所在，批判性思维不足，“志趣”缺乏，为短期功利目的，缺乏远大的专业理想和持之以恒的学术动力也是困扰人才培养的难题。创新人才培植离不开创新文化“土壤”，要有世界主流，以“我”为主的壮志！让中国真正从人才大国转变为人才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