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先生,您的家人马上就到了”我看向赶过来的妻子:我们离婚吧
发布时间:2025-06-23 23:45 浏览量:1
医院里消毒水味儿熏得我脑袋疼。
一晃三年过去了。
护士跟我说,我昏迷了足有三年整。
“宋先生,您家人马上就到。”
我点点头,使劲儿回想车祸前最后那一幕。
那天我正开车往机场赶,要去见一位重要的投资人。
然后……就啥都记不得了。
推门声响,我抬起头。
温若初身着一身黑色职业装走进来,身后跟着俩小家伙。
“爸爸!”龙凤胎宋小宝和宋小暖扑了过来。
我的心一下子被填满了。
三年没见,孩子们长高了好多。
小宝如今六岁,小暖也是六岁,正是超可爱的年纪。
“想爸爸不?”我伸手想摸摸他俩的头。
奇怪的是,俩孩子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温若初,这三年辛苦你了。”我看向妻子。
她的神情有点不自然,勉强挤出个笑。
“没啥,你能醒过来就好。”
我想拉她的手,却发现她手指上啥都没有。
结婚戒指不见了。
“戒指呢?”
“哦,前段时间做家务摘下来了,忘戴了。”她解释道。
我没多想,毕竟刚醒,好多事儿得慢慢适应。
医生进来做了详细检查,各项指标都正常。
“能准备出院了。”
办出院手续时,我问护士要手机想给公司打电话。
“宋先生,您的手机号码停机三年了。”
“那我用若初的手机。”
温若初犹豫了一下,把手机递给我。
我拨通了公司座机。
“您好,景行投资。”
景行投资?
我们公司不是叫晏川投资吗?
“请问方景行在不?”
“方总在开会,您是?”
方总?
我挂了电话,看向温若初。
“公司改名了?”
“这个……晏川,你刚醒,好多事儿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咱先回家吧。”
她避实就虚,不肯正面回应。
车子行驶在路上,我望着窗外熟悉又陌生的街景。
三年时间,这座城市变化挺大。
我们住的别墅区倒是没啥变化。
车子停在家门口,我下车伸了个懒腰。
还是家里舒坦。
推开门的刹那,我愣住了。
客厅里坐着个男人,正陪着孩子们玩游戏。
方景行。
我的大学室友,也是公司的合伙人。
“晏川,你醒了!”他站起身,脸上挂着热情的笑。
可我总感觉那笑有点假。
“景行,你咋在这?”
“这三年若初一个人带俩孩子不容易,我常过来帮忙。”
他说得理所当然,好像这挺正常。
我点点头,“辛苦你了。”
“叔叔,咱接着玩游戏吧!”小暖拉着方景行的手。
叔叔?
我皱了皱眉。
“小暖,别叫叔叔,这是爸爸的朋友。”
小暖看了我一眼,又瞅瞅方景行,小声说:“可叔叔说他是小暖的干爸爸。”
干爸爸?我的视线落到方景行身上。
他略显尴尬地笑了笑说:“孩子们都习惯了,别往心里去。”
温若初赶忙过来打圆场:“小宝小暖,去楼上写作业。”
两个孩子听话地上楼了。
客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晏川,我有一些工作方面的事想和你讲。”方景行开口说道。
“行呀,我也正打算了解公司的状况呢。”
他瞧了温若初一眼,好像是在询问她的看法。
这个眼神让我心里很不痛快。
为何他要看我妻子的脸色行事?
“是这样的,你昏迷的这三年,公司碰到了好多困难。”
“什么困难?”
“资金链断了,好几个大项目都失败了,差点就破产了。”
我心里一紧:“那现在呢?”
“我想办法把公司救回来了,不过……”他停顿了一下,“公司现在的法人代表是我。”
“什么意思?”
“当时情况危急,若初签了股权转让协议,把你的股份转给我了。”
我猛地站起身:“你说什么?”
温若初急忙解释:“晏川,当时实在没办法,公司要是破产了,咱们一家都得完。”
“所以你就把我的股份给了他?”
“是暂时的!等你醒过来,咱们再商议。”
我深吸一口气,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毕竟是为了救公司,我能体谅。
“行,那咱们现在就商量。我要收回股份。”
方景行面露难色地说:“这个恐怕有点麻烦。”
“哪有什么麻烦的?”
“现在公司经营得挺好,如果突然改变股权结构,可能会影响稳定。”
我冷笑一声:“方景行,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晏川,你别冲动。”温若初拉住我的胳膊,“景行这三年真的很辛苦,公司能有今天不容易。”
她竟然在帮方景行说话。
我看着妻子的脸,突然感觉很陌生。
“那你的意思是,我这个创始人就这么被排除在外了?”
“不是排除在外,是……合作。”方景行说道,“你可以重新入股,但不能超过30%。”
我差点笑出声来。
我一手创立的公司,现在他只给我30%的股份,还说是合作?
“方景行,你要点脸行吗?”
“晏川!”温若初呵斥我,“景行是为了咱们好,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我呆住了。
我的妻子,居然在责备我?
1.
我望着温若初,好似头一回认识她那般。
“你是在替他说话?”
“我没替谁说话,我只是在讲述事实。”她的语气极为冷淡。
“事实?事实就是你们合伙把我的公司夺走了?”
“晏川,你这话太难听了。”方景行皱着眉说道,“何谓夺走?我们是在拯救公司。”
“拯救公司?那如今公司救回来了,为何不还给我?”
“还给你?”方景行冷笑一声,“公司能有今日,我功劳不小。凭什么要还给你?”
他的这番话彻底扯下了伪装。
我最终看清了他的真实面目。
“方景行,你忘了当年是谁借钱给你念大学?忘了是谁带你踏入投资圈?”
“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他满不在乎,“商场如战场,讲的是实力,而非情分。”
我气得浑身打颤。
这就是我最信赖的朋友?
“若初,你说句话。”我看向妻子,眼中还残留着最后一丝期望。
温若初沉默许久,才开口道:“晏川,景行说得没错。这三年你不在,是他撑起了这个家。”
我心灰意冷。
连妻子都站在他那一边。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昏迷三年,醒来就一无所有了?”
“并非一无所有。”方景行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协议,“这是一份工作合同,月薪五万,你可以考虑一下。”
五万月薪。
让我这个前总裁去给他打工。
这简直是羞辱。
“你觉得我会签这个?”
“不签也无妨。”他耸耸肩,“反正公司没了你,照样运转良好。”
我转身朝门外走去。
“你去哪儿?”温若初问道。
“回公司瞧瞧。”
“晏川,你现在已不是公司的人,没资格进去。”方景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停下脚步。
“什么意思?”
“公司的安保系统升级了,没有授权卡进不去。”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他们。
“方景行,温若初,你们真厉害。”
驾车来到公司楼下,我望着那座三十二层的大厦。
这是我亲手缔造的商业帝国。
走进大厅,保安拦住了我。
“先生,请出示工牌。”
“我是宋晏川。”
保安愣了一下,接着说道:“抱歉,您不在授权名单里。”
不在授权名单里。
我这个创始人,被拒于自己的公司门外。
“我要见方景行。”
“方总在开会,没有预约不能上去。”
预约。
我要预约才能见到我的合伙人。
我掏出手机,拨通了方景行的电话。
“晏川,你在楼下?”
“没错,让我上去。”
“不好意思,我正在开一个很重要的会,要不你明天再来?”
“方景行,你...”
他已经挂断了电话。
我站在大厅里,看着来来往往的员工。
他们当中很多人都认识我,但此刻看我的眼神都很怪异。
有同情,有鄙夷,还有幸灾乐祸。
我想起了一个词:物是人非。走出公司,我驾车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转悠。
不知不觉间来到了爷爷安息的墓地。
爷爷离世已三年,恰是我昏迷那段日子。
我没能在他临终时陪伴身旁,这是我心底永恒的伤痛。
“爷爷,我回来了。”我在墓碑前屈膝跪地。
“抱歉,孙子不肖,致使您离去时身边无人照料。”
拂去墓碑上的尘土,我坐到旁边的石阶之上。
“爷爷,我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公司没了,妻子变了心,就连孩子都与我不亲近了。”
“这三年我究竟错失了什么呢?”
黄昏降临,我回到家中。
推开门,屋内一片寂静。
温若初在厨房准备饭菜,两个孩子在客厅看动画节目。
一切看似平常,可我总感觉哪儿不太对劲。
“爸爸回来了。”我向孩子们打招呼。
小宝和小暖看了我一眼,没像以往那样扑过来。
只是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这种疏离感令我十分难受。
“小宝,过来,爸爸给你讲个故事。”
“不用了,景行叔叔已经给我们讲过了。”小宝回应道。
景行叔叔?
“他什么时候给你们讲的?”
“昨天呀,景行叔叔每天都会给我们讲故事。”小暖天真地讲道。
每天?
我望向厨房里的温若初。
她似是察觉到我的目光,转过头来。
“晏川,过来帮我盛下汤。”
我走进厨房,压低声音询问:“方景行每天都来吗?”
“不是每天,是……常常。”
“常常是多常来呢?”
“你为何这么问?”她有些不耐烦,“人家帮了我们这么多,你不感恩也就罢了,还这般质疑?”
感恩?
我该感恩他夺走我的公司,夺走我的家庭吗?
“温若初,我想晓得这三年到底发生了何事。”
她停下手中动作,看着我说:“发生了许多你想象不到的事。”
“比如哪些呢?”
“比如公司濒临破产时,我整日以泪洗面。”
“比如孩子们问爸爸何时回来,我不知如何作答。”
“比如我独自面对所有困难,无人可依靠。”
她眼中噙着泪水,声音有些哽咽。
“你知道我有多绝望吗?”
“你知道我有多渴望有个肩膀依靠吗?”
“而方景行,他给予了我这些。”
我懂了。
在我昏迷的三年里,方景行不仅夺走了我的公司,还俘获了我妻子的心。
“所以你爱上他了?”
温若初愣了一下,而后摇头:“没有,我只是心存感激。”
“感激到何种地步呢?”
“感激到愿意把丈夫的公司送给他?”
“感激到愿意让他取代我在这个家的位置?”
“宋晏川,你别太过分!”她发怒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
“为了这个家?”我冷笑,“还是为了你自己?”
用餐时,餐桌上的氛围很怪异。
两个孩子低头吃饭,不敢吭声。
我试着和他们交谈,可他们的回应都很敷衍。好似我成了个素不相识的人。
“小宝,你如今念几年级啦?”
“一年级。”
“喜欢啥课程呀?”
“美术。”
“为何喜欢美术呢?”
“由于景行叔叔讲我画得挺棒。”
又是景行叔叔。
我发觉不管问啥,他们总会提及方景行。
“那爸爸呢?爸爸昏迷之前教过你们啥呀?”
两个孩子相互对视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记不得了。”
记不得了。
他们把我给忘掉了。
这便是三年的代价。
2.
吃完饭后,我前往书房去处理一些个人的事情。
开启电脑,发觉密码被更改了。
“若初,电脑密码改了呀?”
她在客厅回应道:“嗯,之前电脑中毒了,重装系统的时候改的。”
“改成啥了?”
“方景行的生日。”
她讲得很自然,好似这极为平常。
用别的男人的生日当作密码,这便是我妻子的抉择。
我没再追问什么,拿出手机着手查询银行账户。
发现了更为惊人的状况。
我的所有银行卡都被冻结了。
包含公司账户以及个人账户。
“温若初,过来一下。”
她走进书房询问:“怎么啦?”
“我的银行卡为何被冻结了?”
“由于公司债务问题,法院冻结了相关账户。”
“那何时能解冻呢?”
“得等法院判决。”
“何时判决呀?”
“不清楚,或许要等很久。”
我望着她平静的神情,心里愈发寒冷。
“也就是说,我现在一分钱都没有了?”
“也不是完全没有。”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卡,“这里有十万块,你先拿去用。”
十万块。
我这个曾经的总裁,如今要依靠妻子的救济过日子。
“这钱从哪来的?”
“我这几年策划画展赚的。”
她是美术馆的馆长,有时会策划一些画展。
但我记得她的工资并不高。
“一个馆长能赚这么多?”
“还有景行的赞助。”她回答得很自然,“他投资了我的几个画展项目。”
方景行又冒出来了。
他不但抢走了我的公司,还在经济上掌控着我的妻子。
“温若初,你觉得这样正常吗?”
“什么正常?”
“一个外人,把控着我们家的经济命脉。”
“他不是外人,他是我们的朋友。”
“朋友?”我冷笑,“朋友会抢走朋友的公司?”
“他没有抢,他是在帮我们。”
我们已经没办法交流了。
在她眼中,方景行是救世主,而我是忘恩负义之人。
夜里,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温若初已经睡了,可她背对着我,明显是在刻意保持距离。
我们之间隔着的不只是一个枕头的距离,还隔着三年的时光。
凌晨三点,我实在睡不着,起身去喝水。
经过孩子们的房间时,听到里面有交谈声。
我轻轻推开门,看到小宝在哭泣。
“小宝,怎么了?”
他看到我,哭得更凶了。
“我做噩梦了。”
“什么噩梦?”
“梦到有个坏人要把景行叔叔赶走。”
坏人?
我意识到,在孩子的潜意识里,我已被塑造成了反派。
“小宝,景行叔叔不是你爸爸,我才是。”
“可是景行叔叔比你好。”小宝抽噎着说,“他会陪我们玩,会给我们买礼物,会保护妈妈。”
“那我呢?我做了什么?”
“你什么都没做,你一直在睡觉。”在孩子眼中,这三年我就是个懈怠的父亲,而方景行才是真正的守护者。
这种认知的错位令我陷入绝望。
次日清晨,一阵喧闹声将我从睡梦中唤醒。
下楼一瞧,客厅里坐着一帮陌生的人。
他们身着律师袍,手中攥着文件。
“您便是宋晏川先生吧?”为首的中年男子站起身来,“我是方景行先生的律师。”
方景行的律师?
他们来我家所为何事?
“这是一份民事起诉书,请您过目。”
我接过文件,迅速浏览了一番。
方景行起诉我诽谤与诬告。
缘由是我昨日指控他侵吞公司资产。
“这是何意?”
“意思很明了,方总要求您公开致歉,并赔偿精神损失费一百万。”
一百万?
我如今身无分文,哪来的一百万?
“倘若我不道歉不赔偿呢?”
“那就法庭上见。”律师收拾文件准备离去,“顺带提醒您,方总掌握了充足的证据证明您恶意诬告。”
他们离开后,我望向温若初。
“这便是你的朋友?”
“晏川,你昨日所言着实过分了。”
“过分?我讲了什么?我不过是要回属于自己的公司。”
“但你的方式不妥。”
“那何种方式才恰当?向他跪地求饶吗?”
“你可以好好商议。”
商议?
与一个夺走我一切的人商议?
我感觉自己就像个滑稽的小丑。
上午,我去拜访了几位往昔的朋友。
想弄清楚这三年究竟发生了何事。
第一个见到的是我的大学同学李明。
他如今在一家证券公司担任经理。
“晏川,你醒了?太棒了!”他很兴奋,“我们都以为你...”
“以为我怎样?”
“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我们在咖啡厅落座,我直截了当地问:“明子,这三年公司到底出了啥状况?”
李明的神情变得复杂起来。
“你真的啥都不记得了?”
“我记得的是,公司经营得挺好,账上有几千万现金。”
“的确,你昏迷前公司状况良好。”
“那为何会资金链断裂?”
李明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晏川,有些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讲。”
“你说。”
“方景行接手公司后,进行了诸多激进的投资。”
“什么投资?”
“房地产,矿业,还有一些高风险的金融产品。”
“结果如何?”
“前两年确实赚了不少钱,但去年......”
“去年怎么了?”
“去年房地产市场崩溃,矿业也出了问题,公司一下子亏损了几个亿。”
几个亿?
我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那现在公司状况怎样?”
“现在啊......”李明苦笑着,“表面上看似不错,但实际上负债累累。”
“什么意思?”
“方景行为了维持公司运转,借了大量的高利贷。”
高利贷?
我的公司被他拽进了泥沼。
“那温若初知晓这些情况吗?”
“我觉得她应该不清楚具体详情。”李明讲,方景行在她跟前始终展现得颇为成功。
确实如此。
方景行一边肆意挥霍我的公司,一边在我妻子面前扮作成功人士。
而我妻子全然不知实情,还对他的“帮忙”心怀感激。
“明子,你可有什么证据?”
“证据?”李明摇头,“我只是听闻,并无具体证据。”
“那有啥法子能查出真相?”
“你得去接触公司内部的人,可如今……”
“如今我连公司大门都进不去。”
没错,我被完全隔绝在外。
离开咖啡厅后,我又去见了其他几个朋友。
获取的信息大致相同。
方景行的确投资失利了,可他掩饰得相当好。
在外人眼中,他是个成功的企业家。
唯有内部人员知晓真相。
而我,被排除在所有信息之外。
下午,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宋先生,我是王律师,有个客户想见您。”
“啥客户?”
“电话里不便说,您能来一趟不?”
我依照地址找到了一家律师事务所。
王律师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看上去很专业。
“宋先生,我的客户想跟您聊聊方景行的事儿。”
“啥客户?”
“一个债权人。”
债权人?
“方景行欠他钱?”
“不止欠钱这么回事。”王律师拿出一份文件,“您瞧瞧这个。”
文件表明,方景行以公司名义向多家金融机构借了巨额款项。
总额超过十亿。
并且这些债务的担保人……是我。
“这不可能!”我惊愕地站起身,“我昏迷了三年,怎可能签担保协议?”
“签字的确是您的。”王律师说道,“但签署时间都在您昏迷期间。”
我懂了。
方景行伪造了我的签名。
他不但抢走了我的公司,还让我背负了巨额债务。
“现在咋办?”
“债权人要求偿还,要是还不上,您就得承担连带责任。”
“包括啥?”
“您的个人资产,包括房产、车子,甚至可能会被限制出境。”
我的世界彻底垮塌了。
方景行不只是要搞垮我的公司,还要毁掉我的人生。
3.
回到家中,我把这个消息告知了温若初。
她听闻之后,面色变得煞白。
“这绝不可能,景行不是这种人。”
“证据都在这儿呢。”我将文件置于她面前,“你自己瞧瞧。”
她细细看了一回,随后摇头道:“这肯定存在误会。”
“什么误会?”
“或许是有人蓄意陷害景行。”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都到这般田地了,她还在为方景行辩解。
“温若初,你究竟是我妻子还是他妻子?”
“你别乱说!”她发怒了,“我只是在剖析问题。”
“剖析?”我冷笑,“你从一开始就偏袒他,还剖析什么?”
“我没有偏袒任何人!”
“没有?那为何他说什么你都信,我说什么你都不信?”
“因为......”她欲言又止。
“因为什么?”
“因为这三年是他陪着咱们度过的!”她终于发作了,“你昏迷的时候,是他在照料这个家!”
“是他在宽慰我,是他在陪伴孩子们!”
“而你,你什么都没做!”
我被她的话戳中了要害。
的确,我什么都没做。
我昏迷了三年,错过了孩子们的成长过程,错过了妻子最需要我的时段。
但这并非我的过错。
车祸可不是我能选择的。
“若初,你讲这些话公平吗?”
“公平?”她眼中噙着泪水,“你晓得什么叫公平吗?”
“你晓得我一个人带两个孩子有多艰难吗?”
“你晓得公司出事的时候我有多绝望吗?”
“你晓得孩子们问爸爸何时回来,我怎么回答吗?”
每一句话都似利刃般扎在我心上。
“而方景行,他给了我支持,给了我希望。”
“你要我怎样?要我忘恩负义吗?”
我无言以对。
从她的角度看,方景行确实是她的救命绳索。
但从我的角度看,他是夺走我一切的小人。
我们的立场已然完全对立。
晚上,方景行又来了。
这次他给孩子们带了礼物。
两台最新款的游戏机。
“景行叔叔,多谢你!”孩子们兴高采烈地接过礼物。
我在一旁看着,心如刀割。
他用钱财收买我的孩子,而我连一件像样的礼物都买不起。
“晏川,听说你今天见了王律师?”方景行坐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
“没错。”
“那你应该清楚公司现在的债务状况了。”
“我知道你伪造了我的签名。”
“伪造?”他笑了,“你有证据吗?”
“笔迹鉴定会证实的。”
“是吗?”他掏出手机,翻到一个视频,“那你解释一下这个。”
视频里,我正在签署文件。
虽说画面有些模糊,但确实是我的动作。
“这是什么时候拍的?”
“你昏迷前的最后一天。”他得意地讲,“你亲口说要给公司做担保。”
这不可能。
我绝对不会签这样的协议。但那视频瞅着特别逼真。
"这是合成出来的。"
"合成?"他晃了晃脑袋,"如今这技术确实挺厉害,可这个视频是真家伙。"
"你能去做技术鉴定,不过费用可不便宜哟。"
费用。
我眼下最缺的就是钱呐。
"方景行,你为啥要这么对我?"
"对我?"他站起身,走到我跟前,"晏川,你弄岔了一件事儿。"
"啥事儿?"
"不是我对你咋样,是命运对你咋样。"
"你昏迷了三年,公司得有人管,家里得有人照料。"
"我不过是顺着命运的安排罢了。"
"要是你没昏迷,说不定一切都不一样了。"
"但眼下,你就是个局外人。"
局外人。
他讲得挺直白。
在这个曾经属于我的家里头,我成了局外人。
"再者,晏川,我要跟你讲个秘密。"他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讲道。
"啥秘密?"
"若初已经答应嫁给我了。"
我的世界一下子天翻地覆。
"你说啥?"
"我求婚了,她答应了。"他掏出一个戒指盒,"明天我们就去民政局。"
"不可能,她还是我老婆。"
"法律上是,可感情上......"他摇摇头,"她早就不爱你了。"
"你瞎扯!"
"瞎扯?"他大声嚷道,"若初,过来。"
温若初从厨房走了出来。
"跟晏川讲讲,我们明天去民政局的事儿。"
她看了我一眼,随后点点头:"没错,我们明天去办离婚手续。"
我感觉自己掉进了冰窖里。
"为啥?"
"因为我们已经没感情了。"她的声音很平静,"这三年我想明白了。"
"可我们有孩子啊。"
"孩子会跟着我,当然,也会跟着景行。"
"他们需要一个真正的爹。"
真正的爹?
我这个亲爹,反倒成假的了?
"若初,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她态度很坚决,"晏川,我们结束吧。"
"这样对大家都好。"
我望着这个跟我一起生活了八年的女人。
她以前说过,啥时候都不会离开我。
她以前说过,要跟我白头偕老。
现在,这些承诺都成了笑话。
"行,我答应离婚。"我深吸一口气,"但我有个条件。"
"啥条件?"
"孩子的抚养权归我。"
"不可能。"方景行立马反对,"孩子跟着你能有啥前途?"
"我是他们的亲爹。"
"亲爹就了不起啊?"他嘲讽道,"你现在连自己都养不活。"
"况且,孩子们已经认我当爹了。"
"你..."我想反驳,却发觉没法反驳。
他说得对,孩子们确实跟他更亲近。
而我,在他们心里头只是个陌生的"亲爹"。
"晏川,孩子跟着景行对他们更好。"温若初说道,"你现在这状况......"
她没说完,可意思很明白。如今的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根本没资格养育孩子。
“那我得要探视权。”
“行,每月能探视一回。”方景行很爽快地讲道,“不过不能在这过夜。”
每月才一次?
我亲生的孩子,我却只能每月见一回?
这世界简直乱套了。
到底是我疯了?
夜深人静时,我独自一人坐在阳台上。
明天,我就会失去所有。
妻子、孩子、公司、房子。
我将会变得一无所有。
而那事情的始作俑者方景行,反倒成了人生的大赢家。
他拿走了我的全部,还要迎娶我的妻子,抚养我的孩子。
这难道就是命运的安排?
4.
次日清晨,我被温若初唤醒。
“起床,咱们去民政局。”
她已然换好衣裳,化了淡雅妆容。
看上去心情颇佳。
好似离婚于她而言是桩愉悦之事。
“这般着急?”
“早去早回,下午还有事儿。”
我起身洗漱,于镜中瞧见自己憔悴面容。
三天前,我还是位成功企业家。
三天后,我即将沦为一无所有的离异男子。
人生转折竟是如此之快。
抵达民政局,方景行已在门口等候。
他身着一身名牌西装,手中握着一束玫瑰。
“若初,这是予你的。”
温若初接过花,脸上浮现出久违笑意。
我记不起上次见她这般笑是何时。
或许是在我昏迷之前吧。
办理离婚手续颇为迅速。
工作人员询问我们是否确定要离婚。
温若初毫不犹豫地说:“确定。”
我沉默片刻,最终也点头应允。
签字之际,我的手在颤抖。
并非因不舍,而是源于愤怒。
我愤懑自己的无能,愤懑命运的不公。
更愤懑这个女人的绝情。
离婚证到手那一刻,温若初明显松了口气。
“总算结束了。”她轻声嘟囔。
总算结束了?
原来我们八年的婚姻,在她眼中是种负担。
“那孩子们......”
“明天你搬出去,孩子们继续住家里。”方景行说道,“那套房子我买下了。”
“何时买的?”
“昨天,全款。”
全款?
那套别墅价值三千万,他说全款就全款?
“钱哪来的?”
“公司账上的。”他得意地讲,“现在公司是我的,钱自然也是我的。”
我的钱买了我的房子,接着把我撵出去。
这便是方景行的手段。
“那我住哪?”
“这就与我无关了。”他揽着温若初的腰,“我们还要去拍婚纱照,没工夫陪你了。”
婚纱照?
他们离婚当日就去拍婚纱照?
这是在羞辱我吗?
“若初,你......”
“晏川,我们已毫无关系了。”她打断我的话,“请别再叫我的名字。”
别再叫她的名字?
那我该叫她什么?
方太太吗?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站在民政局门口久久难以平静。
这三天发生的一切,仿若一场荒诞梦境。
但此刻我明白,这并非梦。
这是现实。
一个残酷的现实。
回到家,孩子们正在客厅玩游戏。
“小宝,小暖,爸爸要跟你们讲件事。”
“何事?”小宝头也未抬。
“爸爸要搬出去了。”
“为何?”小暖问道。
“因为......”我不知道如何解释,“因为爸爸要去别的地方居住。”
“那我们呢?”
“你们继续和妈妈住在此处。”
“和景行叔叔一起吗?”小宝问道。
“没错。”
“太棒了!”两个孩子欢叫起来,叫嚷着“景行叔叔要和我们一块儿住啦!”
瞅着孩子们那兴奋的模样,我的心好似被利刃狠狠刺痛。
他们并非舍不得我离去,反倒满心欢喜。
缘由是他们更中意方景行。
“爸爸,你啥时候走呀?”小暖出声询问。
“明天。”
“那你能不能麻溜儿地走?我盼着景行叔叔能早点搬进来。”
我一下子呆住了。
我的闺女,竟亲口说出赶我走的话语。
“小暖,你晓得我是你亲爸不?”
“晓得呀。”她一脸天真,“可景行叔叔对我们更好些。”
“他给我们买玩具,陪我们做游戏,还教我们画画呢。”
“而你啥都不会。”
啥都不会。
在闺女眼中,我是个毫无用处的父亲。
这种挫败感比任何伤痛都来得强烈。
夜晚,我着手收拾行李。
实际上也没啥可收拾的。
除了几件衣裳,我几乎啥都没有。
银行卡被冻结,公司被夺走,就连房子都不归我了。
我这个往昔的成功人士,如今成了个流浪汉。
收拾好行李后,我在房间里枯坐了一整晚。
回想着这些年的桩桩件件。
与温若初相识、相恋、而后步入婚姻殿堂。
孩子们降生时的那份喜悦。
公司发展壮大时的成就感。
那些美好的往昔,此刻都成了痛苦的源头。
因为它们时刻提醒着我,我失去了何等珍贵的东西。
次日清晨,我拖着行李箱准备离开。
孩子们已然去上学了,温若初也去上班了。
家里唯有保姆阿姨。
“宋先生,您真的要走吗?”阿姨面露不舍。
“是的,阿姨。”
“那往后谁来照料您呢?”
我苦笑着说:“我自己照料自己。”
阿姨轻叹一声:“唉,真是造化弄人啊。”
没错,造化弄人。
要是没有那场车祸,一切都不会变成这般模样。
我会持续经营我的公司,陪伴我的家人。
而不是像如今这般,一无所有。
踏出家门的那一刻,我回头望了一眼。
这座曾经属于我的别墅,往后就要归方景行了。
他不但抢走了我的妻子和孩子,连我的家也要霸占。
而我,又该去往何处呢?
我忆起爷爷生前说的话:“晏川,人这一辈子,啥都有可能失去,但绝不能失去尊严。”
是的,我可以失去财富,可以失去家庭。
但我绝不能失去尊严。
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哪怕竭尽全力,我也要让方景行付出代价。
5.
我于市中心寻觅到一家价格实惠的宾馆并入住。
一日需一百八十块,对当下的我而言,亦是颇为沉重的负担。
温若初给予我的那十万块,亦难以支撑许久。
我务必尽快设法赚取钱财。
但首要之事,是我得弄明白方景行究竟是怎样达成这一切的。
我取出手机,着手搜索相关讯息。
发觉了一些饶有趣味的事物。
三年前,即在我刚陷入昏迷之际,方景行频繁现身于各类商业活动之中。
他以我公司代理人的身份,签署了诸多合同。
其中涵盖一些高风险的投资项目。
彼时无人对他的权威提出质疑,因我昏迷不醒,公司确实亟需有人管理。
但如今看来,这一切皆是他精心谋划的。
他趁我昏迷之时,逐步掌控了公司。
随后借助高风险投资,要么大获盈利,要么致使公司破产。
若赚了,他便是英雄。
若亏了,反正公司原本就是我的,他并无多少损失。
这是一个堪称完美的计谋。
而我,就是那个被算计的愚笨之人。
我持续搜索,又发现了更多线索。
方景行在我昏迷期间,不但接管了公司,还频繁与温若初接触。
网上存有一些商业活动的照片,他们时常一同出席。
在外人眼中,他们宛如一对夫妻。
而我,被全然忽视了。
仿若我从未存在过一般。
越深入调查越感愤怒,可我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愤怒无法解决问题,我所需的是证据。
能够证实方景行违法犯罪的证据。
我忆起了昨天遇见的王律师。
他说有债权人想见我,或许能从那里寻得突破口。
我拨通了王律师的电话。
“王律师,昨天你提及的那个债权人,我想见见。”
“行,今日下午三点,还是老地方。”
下午,我准时抵达律师事务所。
此次见到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子,穿着得体,气质优雅。
“宋先生,我是陈雅,盛世投资的总经理。”
盛世投资?
我听闻过这家公司,专门从事高端金融服务。
“陈总,您找我所为何事?”
“是关于方景行先生的。”她拿出一份文件,“这是他向我们借款的合同。”
我查看了一下,金额为五千万。
“借款用途是什么?”
“收购一家矿业公司。”
“结果如何?”
“那家矿业公司是皮包公司,我们的钱全打了水漂。”
我明白了。
方景行用我的公司作担保,向各类机构借钱。
接着投资一些虚假项目,将钱洗走。
“陈总,您有什么证据吗?”
“当然有。”她拿出一个U盘,“这里面有他与那家矿业公司负责人的通话录音。”
“内容很明晰,他们是在合伙诈骗。”
我接过U盘,心跳加速。
“为何要给我这些?”
“因为我们查到,方景行借的钱都是以您的名义作担保。”
“现在我们要不回钱,就只能来找您了。”倘若能够证实方景行存在诈骗嫌疑,那我们便能够报警。
届时不但能够追回资金,您也能够摆脱担保责任。
这着实是个绝佳的机会。
然而我仍存有疑问。
“陈总,您为何不直接报警呢?”
“因为我们自身也负有责任。”她苦涩地笑道,“当时审核不够严格,贷款程序存在问题。”
“要是报警,我们也会受到牵连。”
“所以我们期望私下解决。”
原来是这样。
她们也并非是什么好人,只是想降低损失罢了。
但这并不重要,关键是她们掌握着方景行的犯罪证据。
“陈总,您期望我做些什么呢?”
“配合我们获取证据,证实方景行的诈骗行径。”
“接着呢?”
“接着我们一同报警,让他接受法律的制裁。”
我思索了一番,这的确是个好机会。
但我担忧方景行会狗急跳墙。
“要是他知晓我们在调查他,会不会提前转移资产呢?”
“不会。”陈雅很有自信,“我们已经申请了财产保全,他的账户都被冻结了。”
“并且,他现在还不清楚我们掌握了证据。”
这样就好办了。
“好,我答应配合你们。”
“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要亲自参与抓捕行动。”
陈雅愣了一下:“为什么?”
“因为这是私人恩怨。”我的眼中闪烁着怒火,“他毁了我的人生,我要亲眼看着他被抓走。”
她点了点头:“能够理解。”
我们制定了详尽的计划。
首先,我要返回公司,找机会接触内部人员。
设法获取更多证据。
然后,在恰当的时机,一举举报方景行。
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晚上,我回到宾馆,仔细研读陈雅给我的资料。
发觉方景行的犯罪网络比我想象的更为复杂。
他不但诈骗了盛世投资,还牵涉多家金融机构。
总金额超过十亿。
这已然不是简单的商业纠纷,而是严重的刑事犯罪。
要是罪名成立,他至少要被判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想到这里,我心情格外舒畅。
方景行,你就等着吧。
你夺走了我的一切,我就要让你失去自由。
这就是你应得的报应。
6.
次日,我依照计划着手行动。
起初,我联络了几位往昔公司的老职员。
欲知晓一下内部的实际情形。
首个联系的是财务经理张芸。
她是个极有原则之人,于公司任职五年。
我约她在一家咖啡馆碰面。
“宋总,您回来了呀?”她瞧见我颇为诧异。
“没错,芸姐。”
“公司如今状况如何?”
张芸的神情变得复杂起来。
“不太妙。”
“怎么讲?”
“方总……”她停顿片刻,“他的管理模式与您全然不同。”
“具体是怎样?”
“他喜好冒险,投资了诸多高风险项目。”
“并且,财务管理相当混乱。”
“何谓混乱?”
“诸多大额支出未经董事会审批,全由他一人决断。”
“再者,公司账目存有诸多疑点。”
我心头一动:“哪些疑点?”
“比如,部分投资项目的回款时间与金额不符。”
“还有一些支出,找不到相应的发票与合同。”
这些皆是做假账的迹象。
“芸姐,你可有留存相关证据?”
她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偷听,才低声道:“有。”
“我把一些可疑账目都复印了一份。”
“为何?”
“因我担心出事时,方总会将责任推给我们财务部门。”
“故而我留了个心眼。”
聪慧的女子。
“芸姐,能否把那些资料给我?”
“行,但……”她有些迟疑,“宋总,我现今仍在公司上班,若被发觉……”
“我保证不会连累到你。”
“况且,若我的计划成功,你们很快便能摆脱方景行。”
她思索一番,点头应允。
“好,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若您重新掌控公司,我希望能继续留在财务部门。”
“当然可以。”
我们约定晚上在她家中交接资料。
下午,我又联系了其他几位员工。
涵盖人事经理、市场总监、技术主管。
从他们口中,我获悉了更多内幕。
原来,方景行接管公司后,进行了大规模人事变动。
但凡对他有质疑的员工,皆被找各种借口辞退。
如今留下的,要么是他的心腹,要么是敢怒不敢言的老员工。
整个公司已沦为他的一言堂。
更可怖的是,他还在公司安装了大量监控装置。
美其名曰加强管理,实则是在监视员工。
任何人妄图泄露公司机密,都会被即刻发现。
这也解释了为何这么久,无人揭发他的罪行。
因大家都在他的监视之下,不敢轻举妄动。
但如今不同了。
我有外部支持,有专业律师团队。
而且,我已掌握他的犯罪证据。
是时候反击了。
晚上,我前往张芸家取资料。她居住于一个老旧小区之中,屋子面积不大,然而却被收拾得极为整洁。
“宋总,这些便是我所留存的账目。”她取出一个文件袋。
其中存有几十页的财务报表,另外还有一些银行流水明细。
我细致地查看了一回,发觉诸多问题。
比如说,有一笔五千万的支出款项,记录表明是对一家科技公司进行投资。
但银行流水呈现,这笔钱最终流入了一个私人账户。
再比如说,有些项目的投资回报率高得匪夷所思。
显然是虚假的数据。
“芸姐,这些都是方景行经手处理的吗?”
“没错,所有大额支出都得由他签字才行。”
“并且,他还指使财务部门依照他的要求去修改数据。”
“要是不配合,就会被辞退。”
这是典型的财务造假行径。
有了这些证据,再加上陈雅提供的录音。
方景行的罪名便确凿无疑了。
“芸姐,多谢你。”
“宋总,我也期望公司能够恢复正常状态。”她轻叹一口气,“方总的管理方式让大家都倍感压力。”
“放心,很快就会结束的。”
回到宾馆后,我将所有证据整理了一番。
随后给陈雅拨通了电话。
“陈总,我这边有新的证据了。”
“什么证据?”
“财务造假的证据。”
“太棒了!”她很是激动,“如此一来我们的胜算就更大了。”
“那何时采取行动?”
“明天,我已经与警方取得联系了。”
“他们答应会配合我们。”
终于要开启行动了。
我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心情既紧张又激动。
明天,就是方景行走向覆灭的日子。
也是我重新启程的日子。
我要让他晓得,背叛所要付出的代价是何等惨重。
我要让温若初看清,她所选择的男人究竟是怎样的人。
我要让孩子们明白,谁才是真正的父亲。
7.
次日清晨,我接到了陈雅打来的电话。
“行动已然开启,警方正朝着这边赶来。”
我迅速整理了一番,便奔赴公司而去。
抵达楼下时,瞅见几辆警车停在门口处。
警察正往大楼里面走去。
我的心跳急剧加快,激动得双手都在哆嗦。
终于,这一天降临了。
我跟着警察一同上楼。
电梯里,带队的警官问我:“你是宋晏川?”
“没错。”
“等会儿配合我们进行取证,别做多余的举动。”
“清楚了。”
电梯停在了二十八楼,也就是公司所在的楼层。
推开玻璃门,瞧见前台小姐正在接听电话。
看到警察进来,她着实吃了一惊。
“警官,您找哪位?”
“找方景行。”
“方总在办公室里,只是......”
“没有只是,带路。”
我跟在后面,望着熟悉的走廊,熟悉的办公室。
这里往昔是我的天地,如今却成了方景行的地盘。
但不会持续太久了。
很快,他就会失去这一切。
来到总经理办公室门口,警官敲了敲门。
“请进。”里面传来方景行的声音。
我们推开门走了进去。
方景行正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打电话,看到警察进来,愣了一愣。
“警官,有什么事呀?”
“方景行,涉嫌诈骗,跟我们走一趟。”
“诈骗?”他站起身来,“肯定是误会。”
“误会?”警官拿出逮捕证,“这是逮捕令。”
方景行的脸色刹那间变得煞白。
他的目光扫过房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我。
“宋晏川,是你报的警?”
“不止我。”我走进办公室,“还有好多被你骗的人。”
“你......”他想说些什么,却被警察拦住了。
“方景行,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句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
接下来的过程挺顺利。
警察搜查了办公室,拿走了电脑和大量文件。
方景行被戴上手铐,带出了办公室。
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他停下脚步,恶狠狠地说:“宋晏川,你以为这样就赢了?”
“我已经赢了。”我平淡地说,“你失去自由的那一刻,我就赢了。”
“别高兴得太早。”他咬牙切齿道,“若初和孩子们不会原谅你的。”
“那就不用你操心了。”
他被警察带走了。
整个公司都陷入了混乱之中。
员工们交头接耳,不清楚发生了何事。
我站在办公室里,看着这间曾经属于我的屋子。
椅子还是那把椅子,桌子还是那张桌子。
但坐在这里的人,已经换了。
现在,又要换回来了。
陈雅走了进来。
“宋先生,方景行被抓了,接下来咋办?”
“公司的资产会被冻结吗?”
“暂时不会,警方只是冻结了他的个人资产。”
“公司还能正常运转。”
“那谁来管理公司?”
“依照法律程序,应该是原股东接管。”
原股东,就是我。这么说,公司又回到我掌控之中了?
从理论层面来讲是这样,不过还得等法院给出最终裁定。
我轻轻颔首。
好歹算是跨出了起始的一步。
接下来,我要着手对公司进行整顿,尽力弥补损失。
更为关键的是,我要让温若初看清事实。
让她明白,她所选中的男人究竟是怎样的人。
下午时分,方景行被抓捕的消息就传播开来。
电视新闻也对此事做了报道。
“知名企业家因涉嫌诈骗被捕,涉案金额超十亿。”
我在脑海中勾勒温若初看到这条新闻时的神情。
肯定会很有看头。
果真,没过多久,我就接到了她打来的电话。
“晏川,景行出什么事了?”
她的声音满是惊慌。
“你看新闻了?”
“看了,可我不相信,这肯定是误会。”
“误会?”我发出一声冷笑,“陈雅有他诈骗的录音,财务部存有他造假的证据,哪来的误会?”
“陈雅是谁?”
“盛世投资的总经理,方景行骗了她们五千万。”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
“若初,现在你清楚自己嫁的是个什么人了吧?”
“我......”她欲言又止。
“一个骗子,一个窃贼,一个能毁掉他人人生的罪犯。”
“这就是你挑选的男人。”
“不可能,景行不是这样的人。”她仍在辩解,“他对我们一直很好......”
“对你们好?”我打断她的话,“他花的是我的钱!”
“他靠诈骗得来的钱,给你们购置房产、车子,买各种奢侈品。”
“你们所享受的一切,都是以别人的痛苦为基石的。”
电话那头传来了啜泣声。
“我不清楚......我真的毫无头绪......”
“现在知道了吧?”
“晏川,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房子、车子,还有孩子们的教育费用......”
“那些用赃款购买的东西,都会被法院依法追回。”
“至于孩子的教育费用,那是做父亲应尽的责任。”
“可是......”
“可是什么?你不是说我什么都不行吗?”
“你不是说方景行比我强吗?”
“现在他进监狱了,你再去找个更出色的吧。”
我挂断了电话。
虽说心里还是有点不忍心,但我必须狠下心来。
温若初必须为她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
唯有如此,她才能真正意识到自己的过错。
8.
在随后的几日里,事态进展得极为迅速。
方景行的案子于媒体上引发了极大的关注。
一桩十亿诈骗案,牵涉多家金融机构,受害者数量众多。
检察院迅速批准了逮捕令。
与此同时,法院着手清查他的资产。
其中包括那幢用我公司资金购置的别墅。
温若初接到了法院的通知,被告知她与孩子们需搬离那所房子。
缘由是那套房子属于违法所得,要进行拍卖用以抵债。
她再度给我打来电话。
“晏川,我们真的得搬出去吗?”
“法院的决定,并非由我作主。”
“那我们能搬到哪儿去呢?”
“这是你的问题,并非我的。”
“可是孩子们……”
“孩子们可以来跟我住。”
“什么?”
“我是他们的父亲,拥有抚养权。”
“但是……”
“但是什么?你觉得方景行比我强?那就让他来抚养啊。”
“哦,对了,他如今在监狱里。”
她在电话那头哭了起来。
“晏川,我晓得错了,你能原谅我吗?”
“原谅?”我冷笑着,“若初,并非我不原谅你。”
“是你得为自己的抉择承担后果。”
“你选择了背叛,选择了贪婪,选择了短视。”
“此刻,便是你付出代价的时候。”
“我会接孩子们过来与我同住,但你……”
“你自己想办法吧。”
我确实打算去接孩子们。
并非出于心软,而是因为他们是无辜的。
他们不应为母亲的过错而承受后果。
况且,三年来首次,我拥有了一个真正的家。
虽说只是租来的小公寓,但起码是属于我自己的空间。
周末,我去接孩子们。
他们仍住在那幢别墅里,不过很快就要搬走了。
小宝和小暖见到我,神情颇为复杂。
既有几分欣喜,又带着些许紧张。
“爸爸,景行叔叔真的是坏人吗?”小暖询问道。
“你怎么看呢?”
“电视上说他骗了好多钱。”
“没错,他确实骗了大量钱财。”
“包括爸爸的钱。”
小宝皱着眉头:“那他为何要骗钱呢?”
“因为他是个贪婪的人。”我蹲下身,望着两个孩子,“有些人会为了获取想要的东西而做出坏事。”
“那妈妈呢?妈妈也是坏人吗?”小暖问道。
这个问题着实难以回答。
温若初并非坏人,只是她做了错误的选择。
“妈妈不是坏人,但她被骗了。”
“被景行叔叔骗了?”
“是的。”
两个孩子对视了一眼,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爸爸,那我们以后跟谁住呢?”小宝问道。
“你们希望跟谁住?”
“想跟爸爸住。”小暖说道,“妈妈最近老是哭,我们都不敢吭声。”
“而且,房子要被收走了,我们没地方可住。”
我的心微微软了一下。
孩子们先前虽与我疏远,但此刻却愿意跟我住。
或许,这便是血缘的力量吧。
“好,那你们收拾一下行李,跟爸爸走。”
“真的可以吗?”小宝兴奋不已。
“没问题,你们是我的宝贝。”
他们欢欢喜喜地去整理物品。
我在客厅等候,温若初从楼上缓缓走下。
她看上去憔悴了许多,双眼红肿,显然哭过。
“晏川......”她欲言又止,我却打断了她。
“孩子们我带走了,你好自为之吧。”
“能不能......能不能让我也......”
“也怎样?”
“也住到你那儿?”
我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温若初,你觉得这可能吗?”
“我们已经离婚了,你当初选择了方景行。”
“现在他出了事,你又想回到我身边?”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备用轮胎吗?”
她满脸羞愧地低下头。
“我知道我错了,我真的晓得错了。”
“晚了。”我的态度十分坚决,“有些错误,一旦犯下就没法挽回。”
“背叛就是背叛,不会因道歉就消逝。”
“那孩子们呢?他们总归是需要妈妈的。”
“他们的确需要妈妈,但不是需要一个背叛丈夫的妈妈。”
“要是你真的爱他们,就离他们远些。”
“起码在你想明白之前。”
她无话可说。
孩子们收拾好行囊,跟我一同离开了那栋别墅。
在车上,小宝问我:“爸爸,我们以后还能见到妈妈吗?”
“当然可以,不过不是现在。”
“为什么?”
“因为妈妈需要时间想明白一些事儿。”
“什么事儿?”
“关于对错的事儿。”
我带着孩子们回到了我的小公寓。
虽说房子不大,只有两室一厅,但很温暖。
“这里就是我们的新家。”
孩子们好奇地四处张望着。
“爸爸,这里没有游戏室。”小暖有点失落。
“游戏室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在一起。”
“况且,爸爸会陪你们玩。”
“真的吗?”小宝眼睛一下子亮了。
“当然是真的。”
我真的开始陪他们玩。
三年来首次,我体会到了做父亲的喜悦。
不是给他们买昂贵的玩具,而是陪伴他们长大。
教他们写字,陪他们画画,给他们讲故事。
这些简单的事,比任何奢侈品都宝贵。
而孩子们也逐渐接受了我。
他们发觉,虽然我没有方景行有钱,但我是真心爱他们的。
这种爱,是金钱买不来的。
9.
两个月过后,方景行的案子开审了。
我以受害人和证人的身份出庭做证。
法庭之上,方景行看上去消瘦了许多。
监狱生活明显不适合他。
当法官询问他是否认罪时,他低垂着头说:“认罪。”
诈骗罪名成立,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走出法院之际,我深深地舒了一口气。
终于,正义得以伸张。
方景行付出了应有的惩处。
而我,也再度拥有了一切。
公司再度回到我的掌控之中,虽说需要时间去重建,但前景一片光明。
孩子们与我住在一起,我们的关系愈发亲密。
至于温若初...
她如今住在一个小公寓里,靠从事一些自由职业来维持生计。
法院拍卖房产所得的钱,大部分都用于赔偿受害者了。
她几乎是一无所有。
有时我会思索,这样对她是否太过残酷。
但转念又想,她当初对我的决绝,又何尝不是残酷的呢?
人生便是如此,每个抉择都需付出代价。
她选择了背叛,就得承担背叛的后果。
夜晚,我在阳台上品茶,孩子们在客厅里做作业。
这种平静的生活,是我一直所期盼的。
尽管我们住的房子不大,生活也不奢华。
但我们是真正的一家人。
小宝跑过来:“爸爸,这道数学题我不会。”
“来,爸爸教你。”
我放下茶杯,陪他一同做题。
此刻,我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
“晏川...是我。”
温若初的声音。
“有什么事?”
“我...我想问问孩子们怎么样。”
我看了看正在写作业的两个孩子。
“他们很好。”
“他们...想我吗?”
“你觉得呢?”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
“晏川,我能...能见见他们吗?”
“我考虑一下。”
“谢谢。”
我挂断了电话。
说不定,是时候给她一个机会了。
并非原谅她,而是让孩子们明白,即便父母离婚了,但他们依然拥有母亲的爱。
或许,这就是成长的意义所在吧。
从背叛和仇恨中走出来,学会宽恕与重新开始。
我再次拿起茶杯,望着夜空中的星星。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有起有伏,有悲有喜。
但最为关键的是,要学会在每一个转折点,做出正确的抉择。
如今的我,终于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