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保姆这些年-豪门生活之心怀不满（1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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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回：

商家的保姆并没有要进画室的意思，开了门后，站在原地朝丽芳微笑了一下。示意丽芳和莹莹自己进去。

因看到商老师和小曼正双双弯腰，全神贯注地集中在画作上，所以丽芳在想要怎么进去打招呼，才不会打扰到他们。

就在丽芳犹豫的一秒，莹莹已经走了进去。边走边叫道：“商老师好，我来啦！”

她的语气是随意自然的。

所以，丽芳便也跟在她后面进去了。

小曼仍弯着腰，只是抬起头来，朝莹莹微笑一笑，那双美丽的眸子如此的明亮。很快她就又低下头去。

莹莹也不拘束，自顾自地从另一边走到长画桌边，和商老师隔了一米多远。熟门熟路地站上了凳子，看起面前的一幅画来。

丽芳跟了过去，原来商老师早就已经莹莹找好临摹的样本了。

这时，商老师才直起身，放下画笔，走到莹莹身边，温和地说：“今天照着这幅画出来我看看。”

莹莹应了一声好，便拿起了画笔。

一老一小并排在一张长长的画桌前，各自挥动着画笔。

丽芳自己找了个角落的凳子坐下了。

好久不来，这间宽敞的画室已然又变了样子。

天花板上彩绘了如川剧脸谱般的符号和图案，又或者如壁画般神秘。通往舞室的两扇磨砂玻璃门紧紧关闭着，隐隐可见那一边的黑暗。

手机早已调成了静音，今天屋子里没有音乐，丽芳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突然，商老师左手一伸。

小曼便直起身子，轻轻移到屋角的小茶边，从上面拿了一只西施壶递了过去。

商老师对着壶嘴喝了起来。

小曼又轻声问：“莹莹，你要喝水吗？”

莹莹头也不抬地说：“不用了，谢谢。”

丽芳朝小曼扬了扬手里的水瓶，意思是自己给她带了水来。

小曼嘴角的笑意还没来得及展开，商老师就“扑”一声，把嘴里含着的一口茶吐在了地上，又顺手把茶壶朝画桌上重重一掼，继续低头画画。

丽芳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时看得心惊。

又怕影响到莹莹。便朝她看去，还好，莹莹仍全神贯注挥动着画笔，连看也没有看这边。

小曼却已是司空见惯，拿出手机来说道：“换一壶热茶来。”

丽芳想着，她应该是通知那个保姆送茶水进来。

商老师却不干了，原本黑沉的双目立时变得猩红，歪着头瞪着小曼说：“你自己去！”

丽芳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小曼莹白细腻的手拿起画桌上的西施壶，一扭纤细的腰身，端起了小几上的茶盘出去了。

枯绿色旗袍下摆上镶的白边掀起一只角来，很快消失不见。

丽芳知道，这商老头又在发脾气了，便不动声色地走到了莹莹背后去站着。

小姑娘还只画了一小半，看来还得在这里待一阵子。

汤姆上课是有时间的，但商老师上课是没有具体时间的。是完成一幅画，还是只画半幅？又或者延长时间，全凭他的兴致。

听说他是夜猫子。

丽芳掏出手机来，给单蓉发了一个信息，让他给垚垚准备夜宵。食材放在冰箱里。

单蓉回复：“我知道。”

不一会儿，小曼就又端着茶盘进来了。除了茶壶，上面还有一小盘水果。

这一次，商老师不用小曼递过去，自己走到小茶几边，拿起西施壶来，先用手试了试，又放下了。

丽芳看，这是凉的凉了，热的嫌热了，总之怎么伺候都不顺他意了。

商老师对莹莹倒是和颜悦色的，说：“莹莹，画累了就休息一下，吃点水果吧。”

莹莹头也不抬地说：“我想快点画完了回家。”

小曼有些尴尬地冲丽芳笑笑。

商老师阴郁的瘦长脸笑出了几道刀削般的纵纹，他去了洗手池那边。

商老师一伸手，小曼拿过洗手液挤了两滴在他的手心里，他双手揉搓了起来。

小曼又打开了那金黄色的水龙头。水从那龙口里流了出来，商老师在水流下洗着那双枯瘦如鸡爪子般的手。

等小曼递上毛巾，他擦干手后，又回到小几前，叉起水果边吃边看着小曼问：“你最近心思都用到哪里去了？不该动的心思就别动！”

那双眼细三角眼质问地盯着小曼。

小曼也不说话，只是低眸垂首的站着，手指按在画桌上。

商老师吃了几块水果，这才又拿起茶壶喝了几口，继续画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不知道是哪里没画好，又一把抓起画纸，揉成一团，扔在了一边。

他的画作，外面可是一画难求呀。可在这里，动不动就当废纸扔了。

小曼也不吱声，拿起那团画纸，放在了纸篓里。

好不容易捱到莹莹画完，说：“商老师，我画完啦！”

商老师踱步过来，脚上穿着黑色千层底的布鞋，负手看了一会儿，拿起画笔就要在莹莹画好的画上面添笔。

莹莹用双手护在画上面说：“我不要修改！”她仰着脸双眼坚决的看着商老师。

商老师仍看着画作，心平气和地说：“不修改。这里少画了一笔，显不出山峰的高和险。我帮你添一笔。”

莹莹这才说：“那好吧。”

她说完，收回了双手。

商老师却又改变主意了，放下画笔说：“你自己加一笔我看看。”

莹莹拿起画笑。

商老师说：“想好了再下笔。”

于是，莹莹看了好一会儿，才下笔去画。

等莹莹放下笔，商老师说：“今天比上次来画得要好。自己在家里也要好好练习，听到没有？”

莹莹说：“我知道。”

商老师又说：“越是没有老师在的时候，越要用心。画画是给自己看的。不是给别人看的。等哪一天，你都想走进自己的画里去，就成了。”

莹莹听得似懂非懂的。

商老师说：“今天就到这里吧。洗完手吃点水果回家吧。”

莹莹从凳子上下来，丽芳带着她去洗了手，又拿出自己带来的洗脸巾擦干手，莹莹说：“商老师拜拜！”

商老师嗯了一声。

丽芳和莹莹出去后，才关上画室的门，就听到啪的一声，接着就是商老师低吼：“跟我闹什么脾气？啊？好吃好喝的养着你，还养出仇来啦？如果觉得委屈，可以自己去外面闯天下！不要在我跟前了！”

丽芳驻足，听着里面那响亮的啪一声，应该就是小曼得了一记耳光。

莹莹牵起丽芳的手说：“阿姨我们回去吧。”

带着莹莹穿过商老师家迷宫般一间间华美的房间。墙上都挂满了画作和古诗词，散发着幽光的红木家具摆得满满当当，地上铺着厚厚的红色地毯。

背后，商老师的吼声越来越小，穿过几间屋子后就听不到了。

来到最外间的这间大厅，龙榻的小茶几上还堆着绮云结婚用的床上用品，却不见了老太君的人。

打了帘子一出大门，老太君和保姆正坐在沿廊下吃着水果，喝着茶水呢。

见到莹莹出来，老太君立刻堆起满脸的笑容说：“画完啦？辛苦了辛苦了。快过来吃点东西再回去。”

莹莹说：“我不饿。我们要回家啦。我哥哥还在家里等着我呢。”

老太君说：“七一点再走呀，听你妈妈说你喜欢七山竹，我特意准备了，你看。”

她说着，一只手端起放在茶几上的一只盘子，里面没有削壳的山竹堆得高高的。

丽芳说：“奶奶都准备了，那就吃一点吧。”

莹莹过去坐下，看着院子里说：“你们家的院子好漂亮呀。”

丽芳知道她在寒暄呢，笑着戴上一次性的手套，帮她剥起山竹来。

山竹很新鲜，一捏开深紫色的壳，就有洁白如蒜瓣的胖乎乎的果肉滚出来。

老太君笑着说：“那下次带着弟弟一起来我们家玩，在我们家吃饭，好嘛？”

莹莹微笑着摇着。

老太君又笑着问：“怎么？怕商老师凶你呀？”

莹莹说：“不怕呀。”

保姆小声说：“又在里面和小曼吵架呢。”

老太君的目光不再放在莹莹身上，而且望着华灯初上的院子里面，说：“随便他们了。商老师给小曼的房子只付了首付嘛，他说他没有钱了。小曼自己还月供。这次商老师送给绮云一套全款房子，她心里不高兴，闹得厉害。”

如果换了别人家，丽芳断不敢相信会处在老太君这个位置上的人，能如此平和的诉说一件事情，而且是和几个不太相干的人。

可在商老家，这些事情是可以正大光明讨论的事情。而且商老师的另外几个女人和孩子，也会定期来这里聚会。

商家的保姆小声说：“已经闹了几天了。担心商老师气坏了身体。”

老太君说：“气坏了也是他自己的事。”

说罢，从盘子里拿了一只山竹，也剥了起来。

丽芳急忙削了一只递给了莹莹。

果然，老太君剥好山竹，要递给莹莹。

丽芳说：“您自己吃吧。我帮她剥就行了。”

老太君对丽芳说：“你也七呀！”

莹莹用手往回推了推老太君的手，说：“奶奶你吃一个。”

老太君便哈哈笑着吃了起来，又说：“她在我们家里待久了，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嘛。和绮云比什么？”

丽芳问：“婚礼的日期定了吗？”

提起这事，老太君又高兴地说：”商老师说怕元旦节大家都要出去玩，或有别的事情。所以定在元旦前一天的嘛。“

保姆小声说：”酒店都定好了。商老师今天中午说他们已经去试过菜了。“

老太君说：“我让他和我大儿子去试的。”

丽芳想起绮云上次回来还说不想结婚来着。因为这事还和商老师闹别扭。便笑着问：“她怎么突然又愿意结婚啦？”

老太君笑得嘴都合不拢了，用手在自己的肚子上比划着说：“怀孕了嘛，再不结婚就成大肚婆了，穿婚纱不好看了。”

莹莹吃惊地问：“绮云姐姐要生小宝宝了吗？”

老太君说：“对呀，她说生的时候，让我们两个过去照顾她的。”

丽芳问：“你和大姐呀？”

保姆大姐点了点头。

丽芳笑着问老太君：”您不是不愿意出国的吗？“

老太君看院子的表情依然有些眷念，又回过头来看着丽芳说："我是让她回来生，她说不想回来，说孩子的户口要上在国外嘛。哎没办法啦，她生小孩我肯定要去的嘛。去过一段时间再回来喽。“

莹莹吃完手里的山竹，丽芳问：“还吃吗？”

莹莹说：“不吃了。我们回家吧。”

起身，告辞。

刚一上车，李太就打了电话来。问到家没有？

丽芳说才从商老师家出来呢。

李太说：“好，今天有点晚了，就不练古筝了，让她洗完澡睡觉吧。”

挂了电话。丽芳问：“莹莹，你怕不怕商老师发脾气？”

反正丽芳觉得商老师家的环境不太适合小孩待着。太压抑了。

莹莹轻松地说：“我才不怕呢。我爸爸和我说过，商老师不会对我发脾气的。他只是骂我。”

丽芳笑着说：“骂你还不是发脾气吗？”

莹莹说：“不是呀！他、他只是骂我画画的事情。别的事情他才不敢骂我呢。”

丽芳说：“哦，原来是这样呀。”

莹莹又小声说：“如果他骂我。我爸爸会生他气的。”

到家后，丽芳看了看时间，垚垚马上也要到家了。

为了避免莹莹又要等哥哥吃完夜宵才去睡，所以在车库里，丽芳就和莹莹说好了，直接去二号别墅那边。

守着她洗完澡，躺在床后，丽芳回到这边，垚垚正在吃宵夜。

单蓉说：“你去睡觉吧，就一个盘子一个碗，一会儿洗好了和垚垚一起过去。”

丽芳回了房间里洗澡躺在床上。

儿子发了一条信息过来，说奶奶给他电话说了他爸爸慢性胰腺炎的事。问丽芳怎么办？

丽芳回复：“我又不是医生，该治治。治好了继续上班。慢性又不是急性，让你奶奶不要太担心了。”

过了好一会儿，儿子才回复：“我知道。”

儿子又说：“我奶奶的意思，说我们对我爸太冷漠了。”

丽芳说：“她再这样说，你就说她儿子更冷漠。他长期打自己的小算盘，家里有事不拿钱出来不冷漠吗？我本来是不想拿话噎你奶奶的，但是她太糊涂了。”

儿子说：“我哪好意思这样和我奶奶说话呀。”

丽芳说：“你是奶奶带大的，你不想让你奶奶不高兴。我也理解你。那就看你自己怎么说了。反正我没时间过去照顾他，也没钱，就这态度。”

好半天，儿子发过来一条信息：看到你们这样，我更不想结婚了。

丽芳心一横，索性回复道：看你爸现在这样子，我都后悔结婚了。我支持你不结。

也许是真的看透了心寒了，也许是这段时间家里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有情绪，反正现在谁也牵制不了丽芳。

那头再也没了回复。

丽芳打定主意，再转四个月的工资给儿子，帮他把这次的钱还清。以后的工资自己存着，家里再有要花钱的事情，三个人能平摊的事情就办，不能平摊就不要办了。

温柔是力量，心软可不是。做人当如商老太君。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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