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利:学车记

发布时间:2025-06-27 09:36  浏览量:1

文/王永利 图/网络

闲来无事,翻到了我的驾照,细看内容,上面写着领证日期为1995年10月20日,准驾车型C1。

一九九五年,今年是二零二五年,真是巧,整整三十年了,时间过得真快。一边端详着这驾驶证,当年学车的那一段时光,那些人,那些事又浮现眼前,有些都忘了,有些也还记得清楚。

那是在一九九五年的夏天,那时候刚从单位出来,暂时没事可做,于是想先学个车本,为以后做打算。

跟好朋友顺利说了这个想法,正好他也有这个意思,于是就打算一块儿学。

九几年学车不像现在这么规范,得满处找人,走关系才好操作。顺利找到了他二哥。

顺利的二哥是表哥,他四舅家的孩子。他四舅有三个男孩儿,老大、老二、老三, 哥仨都在海淀沙沟一带发展,买卖做的有声有色。这当中属他二哥做的最好,在当地,上下左右结识了不少人,在这一带办事几乎畅通无阻。

顺利带着我找到了他二哥,说了我们想学车的事。他二哥满口应承,说没问题,然后打了一个电话,带着我们找到了当地一家歌厅。这歌厅是他的一个叫“福子”的朋友开的。看得出来,他二哥跟“福子”的关系相当好,二人一边说话,一边开着玩笑。

那时候的歌厅,不是一般人能开的,地面上得“罩的住”,上下都得有关系。

“福子”是那种场面上的人,好交际,好交朋友,认识的人也多。

从顺利他二哥嘴里知道,“福子”跟“天堂河驾校”的韩校长关系很好,

老韩时常到“福子”的歌厅来,俩人关系不一般,所以这边周围的人学车,一般都找“福子”。

那个年代的驾校,或多或少都有些背景,都与负责考试的机构,有着某些特别的关系。为的是让自己学校的学员,考试通过率高一些。通过率高了,“牌子”响了,一传十,十传百,自然想学车的人都愿意来,驾校也会有更好的收益。

在这其中,驾校的校长是关键、是核心,如果你能与校长直接搭上关系,那你“拿本儿”应该是坦坦的。

“福子”一看顺利的二哥来了,热情相迎,他二哥把我们想学车的事说了,“福子”满口答应。

现在回想,怎么报的名,怎么交的钱全忘了,只记得每周(忘了是天天去还是隔天去)都要坐公交车去驾校。

那时的天堂河驾校,在大兴过了黄村还得往南,挺远的一段路程。 位置就在天堂河劳改农场边上。估计这个驾校,就是农场为了“创收”成立的。

我俩报的是“大货”,车型一水儿的1041带后斗。因为大货涵盖了任何车型,除了大客车以外,其它车型都通用。

我们这一波去的学员,分了四、五辆车,每车八个人,轮流上车操作。我们车的教练,是位当地人,年纪在四十岁左右的男同志,说话带有明显的当地的口音。

我们这辆车全是男学员,我现在仍清楚地记得其中两位。一个是原宣武区樱桃园市场的工商人员,还有一位是当地,大兴礼县镇农业银行的职工。

我还特别清楚记得,三伏天我们在驾校指定的空场上练“入库”、“出库”的情景。

空地上立着四根竹竿,象征着车库,车要从车库左侧平行的位置,倒入右侧的库内,入库后,要达到前后左右距离合适,并且保证车正轮正,这是标准。

这操作是有流程的,得先向前开到相应的位置,然后挂上倒档,瞄着车库,按照教练指导的几个目测的点,还得看着两侧的反光镜,什么时候该打轮,什么时候该回轮,这些都得要经过无数次的练习,才能达到熟练的程度。

旁边空地上一溜好几个车库,都是我们这一波的几辆车在这里练。顺利他们车就在我们旁边。

三伏天,又是大空场,没有什么遮挡的地方,人还没上去就热的不行。上去几个来回下来,大汗淋漓。由于没有女学员,我们这些车友都无所顾忌,都光着膀子练。那一个夏天可真没少出汗。

其实我们本可以不这么辛苦,凭我们的“关系”,拿本儿没问题。之所以这么苦练,是想以后开车都是自己的事,练好了是自己的本事,所以才会这么“刻苦”。

“入库”、“出库”练完后,开始练习上路行驶。记得当时是在礼贤镇那一带公路上练。那边车少,驾校的车,一般都在这一带练。

除了起步加速换挡,降速降档,还得练路口车辆掉头。谢天谢地,最头疼的“坡起”没有练,考试时也没有遇到。

考试的时候可紧张了,考官(民警)就坐在副驾上发出指令,我们得极其专注地听候指令,考官每发出一句指令,学员嘴里还得重复一遍,然后按照指令操作。

其实考试之前,教练都给我们培训过,告诉我们每一步的流程,当考官做出指示时,我们应该怎么回答,怎么操作。

说归说,但真正身临其境时,依旧紧张的要命。

我记得旁边一辆车的学员,向考官报告时,一紧张,竟忘了自己的名字,可见不是我一个人紧张。

记得特别清楚,当我考完后,回到后边车厢上,一时还没从那紧张的状态中缓过来神来,我的教练说我当时的脸都白了,跟偷了谁的东西似的。

不过还好,一切顺利通过。

顺利,也一次通过。

考完后,我们车所有的人与教练在附近找了一个饭馆大吃一顿,以示庆祝。我没去,因为我心里清楚,我们有“关系”,所以去不去无所谓。现在想起来挺后悔的,这跟“关系”不一样,八个人加教练,大家在一起,说说考试中经历的事,痛痛快快的发泄一下,喝它个一醉方休。毕竟终于熬过来了,一起混了几个月,也算是缘分吧。但那时没这么想。

顺利他们车也都通过了,而且因为顺利的关系,还结识了他们车的一个人,一位劳改局的老张。

老张就在右安门外,滨河路的滨河医院(专给劳改人员看病)工作,他是医院的工会主席,民警身份。我记得学完车已过去了好几年,有几次办事路过他们医院,都顺便过去看看。老张挺随和的,每次我们都会聊一会儿,老张会问问顺利的情况。再后来,老张退休了,也就没了联系。

我家老大学车,也是找的顺利的二哥,通过“福子”考的本儿。

我家老大出差法国四年,他有国外的驾照,回国后国内不承认,只得重新学。他考试也是一次通过,那次“福子”还亲自去了。

为了表示感谢,我家老大还特别让我,送给顺利他二哥一瓶纯正的法国白兰地葡萄酒,是他从法国带回来的。记得特别清楚,酒的包装很特别,是一个长有差不多两尺长,圆圆的像个炮筒的硬纸筒,上面全是法文。

这就是我三十年前那次学车的经历,现在想想挺难忘的。如今,当时的那些人,早就飘散四方,只有顺利我们还一直有联系。

想当年,为了这小小的驾驶证,那几个月的辛苦,着实不容易。

看车本上自己的照片,是那样的年轻,但“准驾车型”已经由当初的“A2”,变成了“C1”。这是两年前退休时,到丰台政务大厅办的降档手续,按照规定六十岁要降档。不过现在好像又有新规定了。

看着眼前这个小小的驾驶本儿,思绪飘回到一九九五年那个夏天。顺利的“二哥”、“福子”、我们车的教练、还有那位同车的工商局的干部、那位银行职工,我们一起练车的情景,历历在目。虽然时间已过去了三十年,他们的相貌依旧清晰,依旧是原来的样子,一点儿没变。还有那辆无数次上上下下的天蓝色1041货车,也依旧那么熟悉、亲切,一如当初。

题后话:由驾驶证,忆起了三十年前学车的一段往事,虽然只是很短暂的几个月,也是我人生中的一段经历,不可忘记。

上网查了一下,已经查不到“天堂河驾校”的信息了,放心地用了原来驾校的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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