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670分的表哥讽刺我考了570分，结果我上了211，他却没学校要

"小川啊，表哥我这次考了670分，你考得咋样？"

听筒里炸开赵俊彦标志性的张扬声线，尾音上扬的腔调里裹着藏不住的得意。

"570分。"我望着电脑屏幕上跳动的红色数字，指尖无意识抠着褪色的木桌边缘。

"噗嗤——"他在电话那头笑出声来，"570啊？这分数马马虎虎吧，好歹擦着本科线边儿。"那语调像根带倒刺的鞭子，轻轻抽在人心口。

"不过你这成绩想摸重点一本的门槛都悬，更别说211了。"他自顾自说着，笑声刺得我耳膜发疼，"表哥我这分数，清华北大的招生办该抢着打电话了吧？小川啊，往后得多跟表哥学着点！"

挂断电话时，掌心已被指甲掐出月牙形的红痕。从小到大，这个大我十二个月的表哥就像家族祠堂里供奉的金漆神像，而我永远是香案下那截陪衬的残烛。

成绩单上刺眼的数字对比，不过是命运刻刀新添的一道划痕。

01

故事得从那个闷热的查分夜说起。

我叫林小川，在城西机械厂家属院长大。父亲林大勇在机床轰鸣声里熬白了双鬓，母亲走得早，我们爷俩挤在三十平米的蜗居里，墙皮剥落处贴满我从小到大的奖状。而我的表哥赵俊彦，自打出生就住在城东教育局家属院的三层别墅里，他母亲王丽华在教育局当科长，家里轿车都换了三代。

六月二十三日深夜，我蹲在出租屋里那台老掉牙的台式机前，后背汗湿的校服黏着皮肤。当页面跳出"570分"的瞬间，喉头涌动的酸涩突然化作咸腥——这分数对重点中学的学生或许寻常，却是我用三年晨读夜诵换来的战利品。

正要给父亲报喜，家族群突然炸开九十九加的消息。姑姑甩出张成绩单截图，数学满分150，理综240的数字晃得人眼晕。

"我儿全市前十！清华北大随便挑！"姑姑的欢呼像过年放的电子鞭炮，二姑三叔们排着队在群里撒花，彩虹屁快把屏幕淹没。

直到三叔@我："小川考多少？让表哥给你参谋参谋。"

我咬着牙把截图发出去，对话框瞬间安静得能听见电流声。

"也算不错了。"半晌，姑姑才轻飘飘抛来句，"不过和俊彦比，差着一百分呢。"大伯接茬："俊彦从小就聪明，竞赛奖状能贴满整面墙。"

手机震动声突然炸响，赵俊彦的来电显示在屏幕上跳动。

"小川弟弟！"他中气十足的嗓门震得我耳膜发颤，"表哥这次全市第八！看到群消息没？你考多少来着？"

"570。"这三个字像石子坠入深井。

"哦——"他故意拖长的尾音里满是奚落，"这分数报志愿可得悠着点，好一本都悬。别学那些眼高手低的，当心滑档到二本去。"

我攥着听筒，听见他在那头跟旁人炫耀："妈，我要买最新款苹果本！还要去欧洲毕业旅行！"

结束通话后，我攥着手机的指尖微微发颤。父亲踩着月光推门进来，工作服上还沾着黑亮的机油。

"爸，570分。"我盯着他鬓角的白发。

"好小子！"父亲粗糙的大手重重拍在我肩头，"咱老林家第一个大学生！"他转身就去翻找爷爷留下的老式座机，说要给乡下亲戚挨个报喜。

看着父亲佝偻的背影，喉头哽着的酸涩突然化作热流："可是表哥考了670……"

父亲嘴角的笑意微微凝滞，随即又重重拍了下我的后背："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你表哥那性子，就算上了清华，怕也是要栽跟头的。"

02

次日天未亮，我踩着露水往学校赶。

空荡荡的走廊里回响着胶底鞋的啪嗒声，班主任张老师的办公室门缝透出暖黄的光。我轻轻叩响木门。

"是小川啊！"戴着老花镜的张老师从资料堆里抬头，镜片后的眼睛笑成弯月，"570分！比模考还高了二十分！想好报哪个专业没？"

"老师，我想学金……"话音未落，走廊尽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张指导员从抽屉里取出沉甸甸的报考指南，扶了扶金丝眼镜翻开泛黄的书页："570分冲击金融学确实要冒点风险，这个热门专业每年都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不过……"她突然眼前一亮，指尖在某页停留，"倒是可以考虑冲击下某财经学府。"

我呼吸急促起来："您说的是那所211院校？"

"没错，这所部属高校在财经领域稳坐全国前十把交椅，金融学科更是王牌中的王牌，毕业生进四大行和头部券商的比比皆是。"张指导员边说边在草稿纸上演算，"去年投档线565，前年562，你的分数刚好卡在波动区间里。虽说存在变数，但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啊。"

"真能冲刺211？"我感觉喉咙发紧，掌心沁出薄汗。

"值得放手一搏！不过得做好两手准备。"张指导员抽出另一本历年数据册，"你看今年分数线可能上浮3-5分，建议第一志愿冲某财经学府，第二志愿用某工业大学兜底，他们去年录取分550，第三志愿再选所更保险的院校。这样梯度配置最稳妥。"

正说到关键处，办公室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赵俊彦春风满面地踱步进来，怀里抱着烫金文件夹，见我杵在当场，桃花眼眯成缝："哟，表弟也来咨询报考？"

"嗯，请教志愿填报。"我下意识往墙角挪了半步。

"对了，你确实该操心这事。"他转向张指导员时，嘴角扬起招牌式的傲慢弧度，"老师，我来确认下顶尖学府的报考细节。670分应该稳了吧？"

"俊彦同学！"张指导员腾地站起身，圆珠笔在纸上划出长长墨痕，"670分！全校状元啊！想冲刺哪所名校？选择面宽得很呐！"

"非某顶尖学府计算机系不可。"赵俊彦特意将"顶尖"二字咬得极重，余光扫过我时带着明显戏谑。

"明智之选！"张指导员连连点头，"去年该校录取线665，你超了5分，计算机又是他们的镇校专业，毕业起薪……"

"保底志愿？"赵俊彦突然嗤笑出声，打断教学经验丰富的指导员，"老师您未免太谨慎了，我这分数需要备胎？某名牌大学、某知名大学也配当我的备选？"

我攥着志愿草表的指节发白，听见他拖长腔调："不像某些人，570分还做211美梦，这才叫异想天开呢！"

张指导员急忙打圆场："每个考生情况不同，小川同学冲击某财经学府并非毫无希望，往年也有……"

"希望？"赵俊彦夸张地笑出声，音量陡然拔高，"老师您就别安慰人了，570分上211？除非招生办集体失心疯！要我说啊，踏踏实实选个二本更实际。"

"表哥！"我猛然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话别说得太满！"

"恼羞成怒了？"他施施然踱步到我跟前，运动鞋故意踩住我掉落的草稿纸，"表弟，我这是为你好。与其做白日梦，不如面对现实。分数差距摆在这儿，不服气能改变什么？"

"俊彦同学！"张指导员厉声喝止，"同学间要互相扶持，这种言论太伤人！"

"老师，我只是陈述事实。"赵俊彦耸肩摊手，腕表折射的冷光刺得人眼疼，"670分和570分之间隔着银河系，我不过是不想让他沉溺幻想罢了。"

我咬着后槽牙挤出字句："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成啊！"他忽然压低声音，带着薄荷味的热气喷在我耳际，"到时我在未名湖畔等着看你落榜消息，可千万别让我等太久啊。"

踏着暮色往家走时，表哥的奚落像附骨之疽。路过网吧，玻璃窗内爆发出哄笑，几个同学朝我招手："川哥来参谋志愿啊？"

"报了某财经学府。"我硬着头皮答道。

"牛啊！"死党大力拍我后背，"211啊，你这是要逆袭的节奏！"

"稳住，你平时月考都在进步。"班长递来冰可乐，"张指导员都说有希望，怕啥？"

暖意顺着易拉罐渗入掌心，原来不是所有人都觉得我在痴人说梦。

深夜，父亲察觉我辗转反侧，披衣坐到床边："儿子，今天咋蔫头耷脑的？"

我把志愿室遭逢和盘托出，父亲听完在方寸之地踱起步来，老布鞋与水泥地摩擦出沙沙声。

"别理你表哥。"父亲突然驻足，月光给他花白的鬓角镀上银边，"你有你的星辰大海，何必与他人争短长？"

"可他说得在理，570分确实……"

"分数不过是张纸！"父亲猛地转身，粗粝大手按在我肩头，"你十二岁就能帮我看店算账，高中三年省吃俭用，成绩稳步提升三十多名。这些难道不比数字珍贵？再者说，谁规定570分不能叩开211大门？"

父亲的话如春雷炸响，可表哥的冷笑仍在耳畔回荡。次日晨光中，我握紧鼠标，在志愿系统郑重敲下：第一志愿某财经学府金融学，第二志愿某工业大学经济学，第三志愿某学院会计学……当确认键亮起的刹那，窗外的蝉鸣忽然格外清亮。

而赵俊彦，真的只填了某顶尖大学一个志愿。

在志愿确认现场，我们又遇到了。看到我的志愿表，赵俊彦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小川，你真的报了某财经大学？"他拿过我的志愿表仔细看了看，"你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我早就跟你说了，这根本不现实！"

"我觉得有希望。"我坚持自己的选择，从他手里拿回志愿表。

"希望？"他夸张地笑着，声音大得旁边排队的同学都看过来了，"好吧，那我就等着看你的笑话了！到时候滑档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他拿出自己的志愿表给我看："你看看哥哥的，只填了某顶尖大学一个志愿，这才叫自信！这才叫实力！"

填完志愿，我们一起往外走。在学校门口，姑姑的奔驰车停在那里，旁边还有几个家长投来羡慕的目光。

"俊彦！小川！"姑姑摇下车窗，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志愿填完了吗？"

"填完了。"赵俊彦得意地走到车边，"我只填了某顶尖大学一个志愿！"

"好！有志气！"姑姑夸奖道，然后看向我，脸上的笑容明显淡了一些，"小川，你报的什么？"

"某财经大学。"我如实回答。

姑姑的表情瞬间变了，眉头皱了起来："211？小川，你这不是好高骛远吗？就你这个分数？"

"姑姑，老师说我的分数可以试试。"

"试试？"姑姑摇摇头，语气有些尖锐，"小川啊，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你570分想上211，这不是做梦吗？还是老老实实报个二本保险。现在改还来得及！我可以找人帮你改！"

"我已经提交了，改不了了。"我有些倔强。

"唉！"姑姑叹了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那就等着滑档吧！到时候连个像样的学校都没有，你可别后悔！俊彦就不一样了，某顶尖大学啊！以后毕业了年薪百万不是梦！小川，你要向你表哥好好学习，别总是异想天开！"

车开走了，我站在路边，心情更加沉重。连姑姑都这么说，我真的是在做白日梦吗？

当天晚上，家族群里又热闹起来了。

姑姑："大家知道吗？俊彦只填了某顶尖大学一个志愿！这才叫有魄力！有信心！"

二姑："俊彦真是太厉害了！670分就是不一样！"

三叔："这孩子从小就有主见！"

姑姑："是啊，不像有些孩子，570分还想报211，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虽然没有点名，但所有人都知道她说的是我。我看着手机屏幕，心里五味杂陈。

爸爸也看到了群里的消息，脸色很难看："这个王丽华，说话太过分了！"

"爸，算了，不用跟她一般见识。"我安慰爸爸，但心里确实很不好受。

04

接下来的一个月，是漫长的等待期。每天我都提心吊胆，不知道录取结果会如何。白天我尽量让自己忙碌起来，不去想这些事情，但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胡思乱想。

而赵俊彦则完全不同。他几乎每天都在朋友圈晒自己的高考成绩单，配文都是"某顶尖大学，我来了！""670分，全市前十！""未来的计算机大神！""人生赢家就是我！"

不仅如此，他还经常在家族群里"关心"我，每次都像在往我伤口上撒盐。

"小川弟弟，最近怎么样？紧张不紧张啊？"

"还行。"我简短回复，不想多说。

"哈哈，也是，反正你报的某财经大学肯定录不上，有什么好紧张的！不如现在就开始看看专科学校，省得到时候手忙脚乱！哥哥我可以给你介绍几个不错的技校，学个技术也不错！比如汽修、厨师什么的，很实用的！"

看到这些话，我气得想摔手机，但还是忍住了。

"小川啊，哥哥跟你说，做人要现实一点。你看我，从来不做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事情。我670分报某顶尖大学，这叫量力而行。你570分报211，这叫不自量力。懂吗？"

爸爸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也只能默默支持我："儿子，别理他。咱们等结果就行。"

为了排解心中的焦虑，也为了减轻家里的经济负担，我找了份临时工作，在附近的一家小餐厅当服务员。每天早出晚归，虽然累，但充实，至少可以不去想那些烦心事。

餐厅的老板人不错，知道我是高考生在等录取结果，对我很照顾。同事们也都很友善，经常鼓励我。

"小川，你报的什么学校？"一个比我大几岁的服务员姐姐问我。

"某财经大学。"我一边擦桌子一边回答。

"211啊！厉害！我当年连本科都没考上！"她羡慕地说，"你一定能录取的！"

有一天晚上，我正在餐厅里忙活，表哥突然走了进来。他身边还跟着几个朋友，都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小川？你怎么在这里？"他一脸惊讶，但我能看出他眼里的一丝得意。

"打工赚点生活费。"我擦了擦汗，继续手头的工作。

"打工？"他看了看餐厅的环境，脸上露出一丝鄙夷，然后转向身边的朋友，"这是我表弟，高考考了570分。"

"哦，不错啊。"他的朋友客气地说。

"还行吧，就是有点不切实际，报了个211。"赵俊彦摇摇头，"我早就跟他说了，以他的成绩，早点接触社会也好！这不，已经开始打工了！"

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但还是努力保持着笑容。

旁边的同事小声问我："小川，这是你朋友？"

"我表哥。"我不想多说。

"哦，高考考得怎么样？"同事客气地问赵俊彦。

"670分！"赵俊彦立马来了精神，声音大得整个餐厅都能听到，"全市前十！某顶尖大学计算机专业！"

"哇，好厉害！"同事们都赞叹道。

"那你表弟呢？"有人继续问。

赵俊彦看了我一眼，故意提高声音："他啊，570分，报了某财经大学，211呢！可惜估计录不上，不过没关系，能在这里锻炼锻炼也挺好的！说不定以后就在餐饮业发展了！"

听到这话，我的脸烧得厉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话说回来，"赵俊彦继续说道，"我表弟这个人还是挺实在的，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提前出来适应社会。不像有些人，明明能力不够，还要好高骛远。"

他的朋友们都笑了，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也跟着附和。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说不出的憋屈。为什么同样是表兄弟，差距这么大？为什么我的努力在他眼里就这么不值一提？为什么他要这样羞辱我？

回到家，爸爸看到我的表情，就知道又发生了什么。

"儿子，是不是你表哥又说什么了？"

我把餐厅里的事情说了一遍。爸爸听完，气得脸都红了。

"这个赵俊彦！太过分了！明天我就去找他妈妈理论！"

"爸，算了，不用。"我拦住了爸爸，"等录取结果出来再说吧。"

"儿子，你记住，"爸爸认真地看着我，"一个人的品格比分数更重要。你表哥成绩是好，但做人..."

爸爸没有说完，但我明白他的意思。

05

七月十五号这天，录取结果正式公布。我从早上八点就开始刷网页，心跳得像打鼓一样，手心全是汗。

中午时分，我看到有同学在班级群里报喜，说自己被录取了。我的心更加紧张了。

下午三点，我终于鼓起勇气输入了准考证号。网页转了好几秒钟，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页面跳转，几个字跃入眼帘："恭喜！您已被某财经大学金融学专业录取！"

我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又刷新了好几遍，确认没有看错。真的！真的录取了！

"爸！我被录取了！某财经大学！211！"我激动地从房间里冲出来，声音都有些变调了。

爸爸正在厨房做饭，听到这话，手里的锅铲都掉了："真的？真的录取了？"

"真的！你看！"我把手机递给他，手都在颤抖。

爸爸戴上老花镜，仔细看了半天，脸上露出了我从未见过的灿烂笑容："好！太好了！我儿子考上211了！我这就给你爷爷打电话！"

正在我们父子俩高兴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是姑姑，她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头发都有些凌乱，脸色惨白如纸。

"大勇哥！出大事了！俊彦没被录取！"她的声音都变了调。

我和爸爸同时愣住了，刚才的喜悦瞬间凝固。

"什么意思？"爸爸放下手机，疑惑地问。

"某顶尖大学没录取他！我刚查了录取结果，显示'未被录取'！这怎么可能？670分啊！全市前十啊！"姑姑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声音都带着哭腔。

我的心突然咯噔一下。这怎么可能？670分怎么会没有学校录取？这完全不符合常理啊！

"会不会是网站卡了？或者还没更新？"爸爸安慰道。

"我查了无数遍了！从下午两点就开始查！就是没有！"姑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双手抱着头，"这可怎么办啊！俊彦这么优秀，怎么可能没学校要？"

这时，赵俊彦也从外面跑了回来，脸色铁青，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神气。

"妈，我真的没被录取。我查了好多遍，就是没有。"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睛红红的。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姑姑激动地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670分怎么可能没学校要？一定是系统出错了！一定是！"

看着他们的样子，我心里五味杂陈。虽然表哥平时对我不好，但看到他这样失魂落魄的样子，我还是有些不忍心。毕竟是亲戚，而且670分确实是个很高的分数。

"俊彦，你有没有填保底志愿？"爸爸关心地问。

"没有。"赵俊彦低着头，声音小得像蚊子，"我以为我的分数肯定能进...我以为670分随便挑学校..."

"现在怎么办？还有征集志愿的机会吗？"我试探着问道。

"征集志愿都是垃圾学校！"赵俊彦突然爆发了，红着眼睛吼道，"我670分去读征集志愿？这是对我的侮辱！我宁可复读！"

姑姑也跟着激动起来："我不信！一定是录取系统出问题了！明天我就去教育局问个清楚！这绝对不正常！俊彦这么优秀的孩子怎么可能没学校要？"

就在气氛尴尬的时候，爸爸轻咳了一声："那个...小川被某财经大学录取了。"

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姑姑和赵俊彦同时看向我，眼神里满是不敢置信，就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什么？"姑姑的声音都变了调，尖锐得刺耳，"小川被录取了？某财经大学？211？这怎么可能？"

"是的。"我拿出手机给他们看录取通知，手有些抖。

赵俊彦看了一眼屏幕，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整个人都在颤抖："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570分怎么可能上211？而我670分却没学校要？这个系统绝对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一定是搞错了！"姑姑激动地说，声音都变得嘶哑，"我明天就去教育局，一定要问个明白！这太荒谬了！太不公平了！"

那天晚上，整个家族群都炸了。消息一条接一条，根本看不过来。

二姑："这怎么可能？俊彦670分没学校？小川570分上了211？是不是搞错了？"

三叔："会不会是查错了？或者网站出故障了？这完全不符合常理啊！"

大伯："这太奇怪了，完全颠覆了我的认知！"

四婶："不会是录取系统被黑客攻击了吧？"

姑姑在群里发了好长一段话："大家相信我，一定是录取系统出错了！俊彦670分，全市前十，全省前一百，怎么可能没学校要？而小川570分怎么可能上211？我明天就去教育局讨说法！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虽然被录取了，但这种方式让我有些不踏实。表哥的反应也让我疑惑，670分的学霸怎么可能连保底志愿都不填？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姑姑真的去了教育局。下午回来时，脸色更加难看。

"怎么样？"赵俊彦急切地问，眼中充满了期待。

"他们说录取结果没有问题，如果对成绩有疑议，可以申请复查。"姑姑有气无力地说，整个人像被抽空了一样。

"我要复查！我一定要复查！"赵俊彦激动地说，"我的成绩绝对没问题！一定是录取环节出了错！"

第三天，成绩复查的结果出来了，还是670分，一分不差。

这下所有人都懵了。成绩没问题，录取系统也没问题，那为什么670分会没学校录取？而570分却能上211？

"我不服！"赵俊彦在家里发脾气，把房间里的东西砸得乱七八糟，"这绝对有问题！我要投诉！我要上访！我要找记者曝光！"

姑姑也四处打听，想找关系看看能不能补录，但得到的答复都是"录取结果已定，无法更改"。

接下来的几天，赵俊彦整个人都变了。原本意气风发的他变得沉默寡言，经常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发呆，眼神空洞。有时候我去姑姑家，看到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

而我，虽然拿到了录取通知书，但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这样的反转确实让人意外，但也许就是运气的问题吧。

就在所有人都在为录取结果感到不解的第三天，一个电话彻底打破了平静。

"请问是赵俊彦同学吗？我是市教育局考试院的工作人员，现在需要你和家长立即到我们这里配合一项调查。"

电话那头的声音严肃而冰冷，我正好在姑姑家，亲眼看到表哥接电话时的神情变化。

"什么调查？是不是录取系统出错了？"姑姑急忙抢过电话。

"具体情况我们不能在电话里说明，请务必在今天下午三点前到达，需要核实一些考试相关的情况。"

挂了电话后，房间里陷入了沉寂。表哥愣在那里，似乎在思考什么。

"俊彦，到底怎么了？什么调查？"姑姑追问道。

表哥摇摇头："不知道，可能是例行调查吧..."

但看着他略显紧张的样子，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教育局为什么要调查？

而当我们到达教育局时，眼前的一幕彻底让所有人傻眼了......

（接上文）

06

教育局走廊的白炽灯管嗡嗡作响，把每个人的影子都拉得细长。赵俊彦攥着烫金文件夹的指节泛白，文件夹边缘在他掌心刻出红痕。

"赵俊彦同学，这是我们调取的考场监控录像。"工作人员将平板推到他面前，屏幕里穿着校服的身影正偷偷将手机塞进笔袋。

姑姑突然尖叫着扑过来："这不可能！我儿子从小品学兼优，怎么可能作弊！"她指甲在屏幕上划出刺耳声响，画面却定格在赵俊彦低头看手机的瞬间——正是数学考试最后半小时。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难怪他总说考试时"状态不好"，难怪复查分数分毫不差，原来那耀眼的670分，从头到尾都是建在流沙上的海市蜃楼。

"你们搞错了！这视频是合成的！"赵俊彦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摩擦声。他脖颈暴起青筋，额角渗出细密汗珠，全然不见往日从容。

"赵同学，我们同时调取了通信基站记录。"工作人员推过第二份文件，"考试期间你手机共接收五条答案信息，其中三条与标准答案完全一致。"

姑姑瘫坐在真皮手提包上，精心烫染的卷发散乱下来。她突然转头盯住我，眼睛充血："是不是你？是你举报的对不对？你嫉妒俊彦考得好！"

"姑姑，我……"

"妈你闭嘴！"赵俊彦突然嘶吼出声，像困兽般在狭小办公室转圈，"是我干的，行了吧？"他扯开衬衫领口，露出锁骨处暗红的痱子，"从高二开始，每次月考我都这样。怕什么？反正你们只看得见分数！"

空气瞬间凝固。我望着这个从小被捧上神坛的表哥，突然想起他总在成绩公布后突然消失的下午，想起他书包里永远关机的"老人机"，想起他炫耀最新款电子表时闪烁的眼神。

"根据规定，取消当年高考成绩，三年内不得参加高考。"工作人员的声音像把铁锹，铲碎了最后侥幸。

赵俊彦突然暴起掀翻椅子，金属腿撞击地面的巨响震得窗玻璃嗡嗡作响："你们凭什么！我花了十万买设备！那帮人保证万无一失！"他扯开袖口，腕表表盘内侧赫然藏着微型摄像头。

姑姑发出非人的呜咽，瘫坐在地捶打胸口："我的儿啊……你爸要是知道……"

我踉跄着退出办公室，七月盛夏的阳光刺得睁不开眼。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家族群里炸开锅：

"听说俊彦被取消成绩了？"

"真的假的？670分变废纸？"

"活该！让他平时那么嚣张！"

"小川你收到录取通知书没？快发照片！"

我站在教育局台阶上，看着赵俊彦被两个工作人员架出来。他校服下摆歪斜着，运动鞋踩塌了后跟，哪还有半分天之骄子的模样。

"林小川！"他突然挣脱桎梏冲过来，眼中布满血丝，"现在你满意了？踩着我的尸体上211，你很得意是不是？"

我往后退半步，后腰撞上"教育公平"的鎏金大字："表哥，我从来没想和你比。"

"你当然不敢比！"他突然癫狂地笑起来，唾沫星子溅在我脸上，"你这种人，也就配在二本里当鸡头！等着瞧吧，等我复读一年，照样上清华！"

"赵俊彦！"姑姑哭喊着拽他，"你爸已经在飞机上了，他马上到……"

话音未落，一辆黑色奔驰急刹在台阶下。西装革履的姑父甩开车门，金丝眼镜后射出寒光："废物！"他扬手就是一记耳光，赵俊彦脸上顿时浮起红印。

我转身走下台阶，录取通知书在帆布包里轻轻晃动。蝉鸣声突然变得清亮，像是为所有踏实赶路的人奏响的凯歌。

07

九月初，我拖着行李箱站在某财经大学校门前。梧桐叶筛下的阳光在青砖上跳跃，报到的新生们叽叽喳喳像群麻雀。

"同学，需要帮忙吗？"温柔的女声响起，穿志愿者马甲的学姐接过我手中编织袋，"呀，这么沉？你带了家乡的土特产？"

"是……是我爸机床厂发的劳保手套。"我摸着口袋里皱巴巴的学费单，父亲连夜把三十双手套塞进行李，"他说城里东西贵，让我留着用。"

学姐眼眶突然红了，她不由分说拉着我往绿色通道走："咱们学校有助学政策，这些手套你留着擦汗！"

办理入学手续时，我在新生名单上看到个熟悉的名字——王丽华。正愣神，身后突然响起刹车声。

"小川！"死党从越野车上探出头，"真巧！我爸送我来报到，捎你一程？"

我望着车窗外倒退的风景，忽然想起填报志愿那日。当所有人都在质疑时，是父亲用布满老茧的手拍着我肩膀说："儿子，你看这机床，看着笨重，可只要齿轮咬合得准，再重的铁疙瘩也能转起来。"

手机突然震动，班级群弹出新消息：

"重大新闻！赵俊彦复读了！"

"听说他爸把他所有电子产品都砸了！"

"活该！让他以前那么嚣张！"

我按下锁屏键，望向窗外飞驰的景色。远处未名湖波光粼粼，新的故事正在那里生根发芽。而那些曾以为天大的委屈，终究化作养分，滋养出更坚韧的年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