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父母离世,大伯养我,小姨要带我走,我抱着大伯:爹,我不走
发布时间:2025-06-26 21:27 浏览量:1
文/去远方 素材/李默
声明:作者@去远方在头条用第一人称写故事,非纪实,非纪实!情节有所演绎,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请理性阅读,切勿对号入座,图片来源网络
1978年,我出生在皖南山区一个叫青瓦巷的小村落。
我的童年,像山涧里的溪水,清澈而明亮,贫瘠的物质生活,因为父母的爱而变得格外富足。
说起来,我的父母并非这片土地的原住民。
他们是76年最后一批返城风潮中,选择留下的上海知青。
我爹温文尔雅,会拉手风琴;我娘灵秀聪慧,能画一手好丹青。
对于泥土色的青瓦巷来说,他们就像是两只偶然落入麻雀群里的画眉鸟,新奇、独特,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孤单。
我爹娘的家,是村东头一间废弃的牛棚改造的,土坯墙的缝隙用黄泥糊了一遍又一遍。
虽然简陋,却被我娘收拾得一尘不染。
墙上贴着我娘画的山水,窗台上摆着我爹用竹根雕刻的小马,屋子里总是飘着一股淡淡的墨香和旧书纸的味道。
这间小小的土屋,就是我的整个世界,密不透风地充满了温暖和安宁。
村里人对我爹娘客气,但那客气里总隔着点什么。
真正不把他们当外人的,只有住在隔壁的马大伯。
马大伯是我们村手艺最好的木匠,也是个四十来岁还没娶上媳妇的光棍汉。
他一辈子跟木头打交道,人也像木头一样,闷,不善言辞。
但这并不妨碍他和我爹成了能坐在一块喝酒的朋友。
我爹讲城里的高楼、讲外面的世界,他就蹲在小板凳上,一口旱烟,一口酒,听得入了神。
我娘总会多炒一盘花生米,或是切一盘咸鸭蛋。
每到这时,马大伯那张被风霜刻满沟壑的脸上,总会露出孩子般局促又满足的笑。
他来的时候,从不空手。今天扛来一块新刨好的案板,明天又提着几根结实的凳子腿,嘴里笨拙地说:“旧的……不牢了。”
他给我做过一把小木枪,枪身打磨得光滑溜手,比供销社里用分票换的玩具还好。
就这样,马大伯成了我们这个“外来户”家庭最坚实的依靠。
我爹娘很勤快,他们似乎想用加倍的努力来证明自己能在这片土地上扎下根。
我爹在村小学当代课老师,每月领着十八块钱的微薄薪水。
我娘则把门前那片满是碎石的荒地,愣是用双手开垦了出来,种上青菜、辣椒,还养了三只下蛋的老母鸡,家里的餐桌因此总能添上几分油腥。
日子虽清贫,但爹娘总有办法把它过成诗。
晚饭后,爹拉起那架老旧的手风琴,娘就跟着轻声哼唱上海的老歌,我就在他们的歌声里,趴在窗台上看星星,觉得天上的星星都没我家的油灯亮。
我似乎也遗传了他们的天分,五岁就能认得常用的一千多个汉字。
我爹常说:“小默,你必须读书,走出这片大山,回到本该属于你的地方。”
他用树枝在泥地上教我写字,娘则用最简单的锅底灰,在旧报纸背面教我画画。
在村里同龄的孩子还在山坡上打滚的时候,我爹娘已经带着我读起了那些书页泛黄的《三国演义》和《水浒传》。
马大伯常常扛着木料从我家门口经过,看到院子里这一幕,总会停下脚步,把汗湿的褂子往肩上甩甩,嘿嘿地笑,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羡慕和敬佩。
我爹娘的善良,是刻在骨子里的。
村里谁家孩子上学缺了文具,我爹会从自己微薄的工资里挤出钱来;谁家有个红白喜事需要写个对联、记个礼金,我爹娘总是第一个到。
他们就像两棵蒲公英,把知识和善意的种子,播撒在这个淳朴的小山村。
马大伯受我爹的影响最深,原本有些粗枝大叶的他,也学着在干完活后把工具一件件擦拭干净,码放整齐。
他常对我爹说:“陈老师,文化人,就是不一样。”
我们这个由“外来户”组成的小家庭,因为善良和知识,慢慢赢得了整个村子的尊重。
村长不止一次地在村里的大喇叭上表扬我爹:“陈老师是我们村的宝贝,有他在,我们村的孩子就有希望!”
我娘和我爹结婚后的第三年,才有了我。
我娘常笑着说,我是上天赐给她和爹最好的礼物。
她对我倾注了全部的爱,吃的、穿的,都力求给我最好的。
我身上穿的毛衣,是她把自己的旧毛衣拆了,染上栀子花的黄,重新织的,胸口还绣着一只歪歪扭扭却很神气的小老虎。
我从小肠胃不好,我娘就变着法子给我调理,家里仅有的几只鸡下的蛋,全都卧成了蛋羹,一滴酱油几滴麻油,就是我专属的美味。
我爹则是我精神世界的引路人,他给我讲岳飞精忠报国,也给我讲爱迪生发明电灯。
那些英雄与智者的故事,在我心里埋下了对远方的最初向往。
我以为,这样的幸福会一直延续下去,直到我长大成人,带他们回到上海。
古话说得好:“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我们这个家太过美满,或许连老天都有些嫉妒了。
1984年的夏天,一场百年不遇的暴雨席卷了整个山区。
那天,镇上中学临时通知各村老师去领取新教材,我爹骑着家里那辆老旧的“永久”牌自行车,我娘打着伞坐在后座上,两个人冒着大雨出了门。
谁知,路上要经过一道常年干涸的河道,那晚山洪暴发,河水湍急。
他们为了抄近路,没走更远的大桥。
当村民们第二天在下游找到他们时,两个人的手还紧紧攥在一起,身体却早已冰冷。
父母的离去,让我家的天,彻底塌了。
那间曾充满欢声笑语的土屋,一瞬间变得死寂。
我呆呆地坐在门槛上,不哭也不闹。
村里人来来往往,叹息声、劝慰声,像隔着一层水,模糊不清。
马大伯第一个冲了过来,他看着屋里父母的黑白照片,一个一米八的汉子,蹲在地上,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肩膀剧烈地抽动,那压抑的、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呜咽,比任何嚎啕都更让人心碎。
生活不会为任何人的悲伤而停滞。
丧事过后,村长召集了村干部和族里的长辈,讨论我的归属。
我成了个彻彻底底的孤儿。
村长费了好大劲,联系上了我父母在上海的远房亲戚,但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长久的沉默和为难。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准备把我送去乡里的孤儿院时,熬得满眼红丝的马大伯站了出来,他掐灭手里的烟头,瓮声瓮气地说:“没人要,我要!陈老师待我恩重如山,我不能眼看着他的根,在这断了!”
就这样,我被马大伯领回了家。
马大伯的家和我家只隔了一道篱笆墙,屋里堆满了木料和工具,空气中永远是松木的清香和汗水的味道。
我搬过去的第一天,看着这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心里充满了恐惧,一句话也不说。
马大伯笨拙地走到我面前,学着我爹的样子想摸我的头,那双布满老茧和木刺的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在满是补丁的裤子上用力搓了搓。
他咧开嘴想对我笑,却比哭还难看。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用边角料刻的小鸟,递给我说:“小默……往后,这……就是你的家。”
我怯生生地接过小鸟,小声地喊了句:“马大伯。”
他一听,眼圈立刻就红了,像是得了天大的宝贝,连声答应着:“欸,欸,欸。”
我当时觉得,马大伯真是个奇怪的人,明明是个那么壮实的汉子,心里却好像藏着一片随时会下雨的海。
马大伯自从收养了我,生活就全变了。
他不再接那些要外出好几个月的木匠活,只在附近村里打打零工,就为了能每天回家给我做饭。
有时深夜,我会被他沉重的叹息声惊醒,看到他坐在油灯下,对着一个生了锈的铁皮盒子发呆,那里面是他攒了半辈子准备讨媳妇的钱。
我们俩的日子过得简单,他也努力想让它快乐。
他白天出去干活,我就自己在家看爹娘留下的书。
等他傍晚回来,总会像变戏法一样从口袋里掏出点东西给我,有时候是一颗被汗浸得有些软的水果糖,有时候是一个还带着余温的烤红薯。
他不识字,却会让我把课本念给他听,听到有趣的地方,会跟着我一起哈哈大笑,用他朴素的方式,笨拙地延续着我爹对我的教育。
我到了上学的年纪,马大伯第一次穿上他那件压箱底的蓝色“的确良”褂子,亲自把我送到了村小学。
每天放学,他都会在路口那棵大槐树下等我。
回到家,我们爷儿俩就在院子里那张他亲手做的厚实木桌上,一个写作业,一个干木工活。
油灯昏黄的光,把我们俩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也把我们的心照得暖暖的。
在他的照顾下,我瘦弱的身体渐渐结实起来。
偶尔看到别的孩子穿着新潮的运动鞋,我也会羡慕,会悄悄把自己的布鞋往后缩一缩。
但只要一回头,看到马大伯的目光,那点自卑就烟消云散了。
我在院子里读书的时候,马大伯就在一旁劈柴、磨斧头,一刻也不闲着。
他和我,一个像爹,一个像儿子,在这个小院里,把破碎的日子,一点点重新粘合了起来。
看见我和马大伯相依为命的样子,村里人从最初的同情,变成了由衷的敬佩。
马大伯依旧做着他的木匠活,刮风下雨从不间断,挣来的钱,除了家里的基本开销,剩下的都用布包了一层又一层,给我攒着,说是以后上大学用。
他自己却舍不得花一分钱,那件蓝褂子,袖口磨破了,他请邻居张奶奶给缝上补丁,接着穿。
家里的那片菜地,他也接手了过来,学着我娘的样子,打理得井井有条。
地里的菜吃不完,他就挑到镇上去卖。
卖菜的钱,他会给我买上一个肉包子,自己却啃着从家里带来的干硬的窝窝头。
走在路上,他逗我:“小默,大伯卖了菜,给你买本新书好不好?”
我说:“好,还想吃肉包子。”
他哈哈大笑:“行,给俺娃买俩,吃一个,念一个。”
我急得直跺脚:“书是看的,包子是吃的!”
他说:“好好好,大伯没文化,说错了,都给俺娃买。”
我和他的欢声笑语,洒满了那条通往镇上的乡间小路。
我们的日子,又重新充满了奔头。
我上小学三年级那年,秋天,村里来了辆黑色的“桑塔纳”轿车,这在当时可是天大的新闻。
车上下来一个穿着呢子大衣的女人,她自称是我娘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小姨。
原来,是她在上海辗转打听到了我家的变故,特地寻过来的。
村长和马大伯把她请进了屋。
小姨看着我一身的补丁衣服,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她抱着我,不停地说:“苦了你了,是小姨对不住你妈妈。”
她从一个精致的皮包里拿出了很多我没见过的东西:巧克力、饼干,还有带着包装的漂亮文具。
但我一个都没碰,只是下意识地躲到了马大伯身后。
小姨的来意很明确,她要带我回上海。
她对我马大伯说:“大哥,谢谢你,但这孩子不能毁在这山沟里,他爸妈都是文化人,他应该有更好的前途。”
她的语气里没有恶意,只有一种城里人面对乡下的、不容置喙的优越感和愧疚感。
村长和邻居们都觉得这是天大的好事,劝马大伯放手。
马大伯蹲在门槛上,一口接一口地抽着旱烟,烟雾缭绕着他那张愁苦的脸,他始终一言不发,手里的烟杆却握得死紧。
此时的我,好像预感到了什么,我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要带我走的女人,又看了看那个沉默得像一座石雕一样的马大伯,我心里怕极了。
我猛地挣脱开小姨的手,跑到马大伯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我死死拽着他沾满木屑的裤腿,用尽全身力气哭喊道:“马大伯,爹!我不走!我求你,你别不要我,别让我走!”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哭,一边朝他“咚咚”地磕头,额头磕在粗糙的青石板上,生疼。
马大伯连忙扔掉烟杆,一把将我搂进怀里,他那粗糙的大手抚摸着我的头,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娃,我的娃啊,爹不让你走,爹哪儿也不让你去,爹就守着你,把我的娃好好养大。”
小姨和村长都看呆了,所有人都沉默了。
最终,小姨留下一些钱和粮票,叹着气,独自回去了。
她走的时候,眼睛也是红的。
从此之后,这个家,就真真正正地只剩下了我和我爹。
我爹白天去干活,中午我就在学校吃,或者去村长家蹭一顿。
下午我放学回家,就一边写作业一边等他。
他每次干完活回家,依旧会给我带些好吃的,有时候是一根冰棍,有时候是两个麻团。
我心疼他,把好吃的硬塞到他嘴里,他总会笑着说:“娃,爹不爱吃甜的,你吃。”
他转身进厨房忙活,不大一会儿,一碗卧着荷包蛋的面条就会端到我面前。
他舍不得吃,自己总是大口地嚼着窝窝头,就着咸菜喝着玉米糊糊。
我上初中时,我爹的背已经有些驼了;我上高中时,他手上的老茧已经厚得像一层盔甲。
他为了我,为了这个家,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没添过一件新衣裳,那双曾经能雕刻出栩栩如生飞鸟的手,因为常年干粗活,关节变得粗大,再也无法伸直了。
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节假日只要回家,就抢着帮他干活。
洗衣做饭、挑水喂猪、下地除草、上山砍柴……我样样都学着干,从不叫苦。
除此之外,我的学习成绩一直是全校第一。
我爹心疼我,每次看我干重活,他就会发火,说我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累着。
我笑着对他说:“爹,我是你和我亲爹两个人的儿子,文武双全,放心吧,累不垮。”
可等我下次从学校回来,他已经把所有的重活都提前干完了。
我只能偷偷地干,我太想为他分担一些了,我太心疼我这个爹了。
就这样,我一口气考上了县里最好的高中,住校,两个星期回家一次。
每次放假,我刚走出校门,总能看到我爹靠在校门口的大槐树下,眼巴巴地等着我。
同学们好奇地问我:“陈默,那是谁啊?”
我挺起胸膛,大声说:“我爹。”
有同学口无遮拦地说:“呀,你们俩长得一点都不像啊?”
我无比骄傲地回答:“像不像,他都是我亲爹。”
1996年高考结束,我被北京的一所名牌大学录取。
拿到通知书那天,我爹哭了,哭着哭着又咧开嘴笑了,脸上的皱纹像一朵盛开的、被雨水打湿的菊花。
那天,他破天荒地去镇上割了一斤肉,炒了好几个菜,带着我来到我爹娘的坟前。
他一边烧纸,一边絮絮叨叨地对我爹娘说:“陈老师,嫂子,小默考上大学了,去北京,我来跟你们报个喜,我……没给你们丢人。”
大学开学前,我做了个决定,我要带着我爹一起去北京上学。
他一开始死活不同意,我说:“爹,你养我小,我养你老,以后我走到哪儿,就把你带到哪儿,咱爷儿俩是一体的,我可舍不得你一个人在家。”
就这样,我爹跟着我,第一次走出了那片大山,来到了首都北京。
我们在学校附近租了个小小的平房,他在一个建筑工地上当木工,有时也去收废品。
我一边上学,一边做家教勤工俭学。
大学四年后,我顺利毕业,在北京找到了一份体面的工作。
后来,我恋爱了,结婚了。
我的妻子是我的大学同学,一个善良、孝顺的北京姑娘。
我们在北京买了房,把爹接过来一起住。
妻子非常尊敬他,一口一个“爸”叫得比我还亲,吃的、穿的,首先想到的都是他。
我有了事业,有了家,爹就在家帮我们带孩子,成了我们最坚实的后盾。
每到节假日,我和妻子就带着他,还有我们的儿子,去逛故宫,去爬长城。
每年的清明节,我都会带着妻子和孩子,还有我爹,一起回皖南老家,看看那些帮助过我们的乡亲,再到坟上,为我亲生爹娘献上一束花,烧上一些纸。
我在坟前默默地告诉他们,马大伯,我爹,他就是我生命里最亮的那盏油灯,是他用自己的一生,一锤一凿地,为我铺就了前行的路。
他是我此生唯一的、最亲的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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