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有两个儿子却赖在我家不走,我接走我爸,跟我妈说:谁妈谁管
发布时间:2025-06-26 18:19 浏览量:2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我妈赵秀芳给我打电话。
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崩溃。
“晚月,你快回来!”
“你外婆……你外婆又闹着要吃城南那家老字号的烧鸡。”
“现在满地打滚,说我们虐待她!”
我听着电话那头我妈的哭腔。
还有外婆陈桂兰中气十足的嚎叫。
太阳穴突突地跳。
这已经是外婆住进我妈家,不,应该说是赖在我妈家的第三年了。
她明明有两个亲儿子,我那两位“孝顺”的舅舅,赵宏远和赵宏达。
却偏偏要在我妈这一棵树上吊死。
三年。
我爸林建军肉眼可见地苍老憔悴。
我妈更是被折磨得像变了个人。
这一次,我不会再忍了。
我挂了电话,启动汽车引擎。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我直接开车回我妈家。
不是去劝。
而是去接人的。
我到家时,家里一片狼藉。
外婆陈桂兰果然如我妈所说,坐在客厅冰凉的地板上。
身上还穿着那件她最爱的深紫色盘扣棉袄,只是此刻沾了不少灰。
她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嚎。
“我不活了啊!”
“女儿女婿虐待我老太婆啊!”
“连口烧鸡都不给我吃啊!”
声音洪亮,丝毫听不出是个九十一岁高龄的老人。
我妈赵秀芳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眼圈红红的。
脸上是无法掩饰的疲惫和憔悴,两鬓的白发似乎又多了几根。
她穿着朴素的家居服,头发也有些散乱。
看到我进来,她像是看到了救星。
“晚月,你可算回来了。”
“你快劝劝你外婆。”
我爸林建军则默默地坐在沙发角落,头埋得很低。
他那曾经挺拔的工程师身板,如今佝偻了不少。
脸色蜡黄,唇色发白。
家里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中药味和外婆身上特有的那种老人味,混杂着压抑的气息。
这味道,我已经闻了三年。
外婆以“身体不适,女儿家近方便照顾”为由,被大舅赵宏远和小舅赵宏达“客气”地送来我妈家。
当时他们说得好听,“妈就暂住几天,等身体好些了就接回去。”
我妈赵秀芳,我那善良到有些糊涂的母亲,一口应下。
她总觉得照顾自己的母亲是天经地义的本分。
觉得哥哥弟弟们说的“有难处”都是真的。
我爸虽有微词,但碍于我妈,不好明说。
只能叹着气,把自己的次卧让了出来。
我还记得那个周末我回家,一推开门,就闻到这股陌生的气味。
外婆已经稳稳当当占据了次卧。
她的行李不多,几件换洗衣物,一个装着药瓶的布袋子。
但她的人,就像一颗钉子,牢牢楔进了我们家。
外婆一见我,立刻拉住我的手,力气还不小。
她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着精明的光。
“哎哟,是晚月回来了啊。”
“快来让外婆看看。”
她枯瘦的手在我手背上拍了拍。
“你妈就是我的贴心小棉袄,不像你那两个舅舅,赵宏远、赵宏达,一个比一个指望不上哦!”
她开始数落。
“你大舅说他家里地方小,你舅妈身体又不好。”
“你小舅说他工作忙,孩子又要中考,顾不上我。”
“还是女儿好,女儿贴心啊。”
她嘴上说着,眼睛却瞟向我妈,带着一丝得意的神色。
我妈在一旁给我使眼色,脸上带着些许尴尬和讨好。
“晚月啊,你外婆年纪大了,身体不舒服。”
“在我们家住几天,养养身体,也是应该的。”
“咱们做小辈的,多担待点。”
我妈的潜台词我懂:她是我妈的妈,我们能怎么办?
我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
暂住?
怕不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但我看我妈那副样子,一副“我已经揽下来了你们不许多嘴”的表情。
我也只能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
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外婆安心住着吧。”
“暂住”这两个字,往往是长期麻烦的温柔序章。
果然,“暂住”一周后,外婆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她的药吃完了,我妈就去医院给她配。
她想吃什么了,我妈就变着花样给她做。
大舅赵宏远和小舅赵宏达倒是提着一篮水果和几盒牛奶来过一次。
那是我外婆“暂住”的第一个周末。
他们一进门,就对我妈嘘寒问暖。
“秀芳啊,辛苦你了。”大舅赵宏远先开口,他比我妈大两岁,看起来比我爸还显年轻,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妈在你这儿,我们一百个放心。”
“我那儿媳妇王亚萍最近身体也不好,高血压犯了,实在腾不出手照顾妈。”
小舅赵宏达紧随其后,他比我妈小两岁,一张嘴特别会说。
“是啊姐,我那儿天天加班,孩子赵小明也要辅导作业,真是分身乏术。”
“宏达媳妇刘芳菲也要上班,家里乱糟糟的,妈过来我们那儿,肯定住不舒坦。”
“妈在你这儿,比在我们那儿舒坦多了!”
他们俩一唱一和,把皮球踢得干干净净。
我妈还真信了他们那套说辞。
她甚至反过来劝慰他们。
“宏远,宏达,你们忙你们的,妈有我呢。”
“你们有这份心就行了,快坐下喝口水。”
我爸在一旁听着,脸色越来越沉。
他端着茶杯的手,青筋都爆出来了。
但他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重重地咳嗽了几声。
我看着那两位舅舅,心里冷笑。
呵,影帝级别的表演,一个比一个会卖惨。
我妈这是被卖了还帮着数钱呢。
他们坐了不到半小时,水果放下,漂亮话说了几箩筐,就拍拍屁股走了。
临走前,大舅还特意嘱咐我妈:“秀芳,妈爱吃什么,你多给她买点,别怕花钱,钱不够了跟哥说。”
说得比唱得好听,但他一次钱都没给过。
有些人的“孝顺”,只长在嘴上,行动起来比谁都懂得趋利避害。
外婆在我妈家站稳脚跟后,便开始立“规矩”。
她的规矩,细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饮食要清淡,但不能没油水,每顿必须见荤腥,鱼要活的,鸡要土的。
早睡早起,但半夜总要起来三四次,要么是要喝水,要么是要上厕所,每次都要把我妈叫醒伺候。
看电视声音要开到最大,她耳朵“背”,我们全家都得跟着听那些咿咿呀呀的戏曲和调解家长里短的烂俗节目。
她还嫌我爸林建军做的菜不是咸了就是淡了,或者火候不对。
“建军啊,这鱼怎么又煎老了?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小火慢煎!”
“建军,今天的青菜怎么没放猪油炒?一点香味都没有!”
我爸是个退休工程师,一辈子严谨惯了,哪里受过这种挑剔。
但他脾气好,多数时候只是闷声不响地听着。
我妈赵秀芳则一一照办,对外婆的要求言听计从。
甚至为了迎合外婆的口味,她开始学做一些外婆老家的菜。
那些菜做法繁琐,费时费力。
我妈把自己累得够呛,眼袋都掉下来了。
家里原有的生活节奏被彻底打乱。
我爸喜欢清静,晚饭后看看书,现在书房的门都不敢关严,生怕外婆又有什么吩咐。
我妈以前还跳跳广场舞,现在连门都出不去了。
“你外婆就是嘴刁,伺候她比伺候皇太后还难。”有一次我妈私下跟我抱怨,但语气里更多的是无奈,而不是反抗。
我看着她疲惫的样子,心里堵得慌。
“妈,外婆的要求也太过了吧?她那两个儿子怎么就不闻不问?”
我妈叹了口气:“你舅舅他们……唉,都有难处。你外婆年纪大了,能顺着就顺着点吧。”
我内心无声地呐喊:我妈这是愚孝入骨了!外婆越是无理取闹,她越是逆来顺受,这根本不是孝顺,是纵容!
无底线的妥协,养不出感恩的心,只会喂肥贪婪的欲望。
第一个周末,我带女儿周乐乐回家。
乐乐六岁,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
她一进门,就新奇地东看看西摸摸。
外婆坐在沙发上,像个老佛爷似的。
乐乐不小心,跑动时碰掉了外婆放在茶几边缘的水杯。
“啪”的一声,玻璃杯摔在地上,水洒了一地。
乐乐吓了一跳,站在那里不敢动。
外婆立刻厉声呵斥:“哎哟喂!哪个死丫头片子!这么没教养!”
她的声音尖利刺耳,把乐乐吓得“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我妈赶紧跑过来,一边收拾地上的碎玻璃,一边对外婆赔不是。
“妈,您别生气,乐乐还小,不是故意的。”
我走过去,把哭泣的女儿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我忍不住开口:“外婆,孩子还小,不是故用的。而且杯子放得太靠边了,本来就容易掉。”
我的语气尽量平和,但带着一丝不满。
外婆立刻把矛头对准我,三角眼一瞪。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还说不得了?我是长辈!”
“你妈都没说话,你插什么嘴?翅膀硬了是吧?”
“敢顶撞我了?你妈就是这么教你的?”
一连串的质问像鞭子一样抽过来。
我妈赶紧拉我的衣角,小声说:“晚月,少说两句,跟你外婆犟什么。”
她脸上带着哀求的神色。
我压下心头的火气,说:“我只是就事论事。孩子是需要教育,但不是用这种方式。”
外婆哼了一声,不再看我,转头对我妈继续抱怨:“秀芳啊,你看看你养的好女儿!现在都敢教训起我来了!”
我抱着女儿,心里一阵悲哀。
又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只论辈分。
这样的家庭氛围,迟早要出问题。
当家里只剩下辈分压制,而没有道理可讲时,裂痕就已经悄悄蔓延。
外婆的到来,对我爸林建军的影响是最大的。
他本就不是个话多的人,现在在家里的存在感越来越低。
他喜欢安静,外婆却喜欢热闹,电视声音震天响。
他饮食清淡,外婆却要求顿顿有肉,口味还重。
很多时候,他默默吃完饭就躲进书房。
或者借口下楼遛弯,一去就是一两个小时。
书房的门总是关着,里面偶尔传来他压抑的咳嗽声。
我私下问过我爸:“爸,您就没什么想法?”
他只是叹了口气,脸上带着深深的无奈。
“你妈那脾气,我说了她也不听,反而要跟我吵。”
“她孝顺她妈,是好事……”
他顿了顿,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唉,你外婆年纪大了,还能怎么样呢?”
“家和万事兴吧。”他最后总是这样说。
我看着父亲日渐消瘦的脸颊和眼里的红血丝,心里疼得厉害。
爸的忍让,只会让我妈觉得她的做法没有问题。
外婆也会因此更加有恃无恐。
这个家,已经快要失衡了。
沉默,有时候不是金,而是对不公的默许,是矛盾滋长的温床。
时间一天天过去,外婆在我妈家住得越来越“理所当然”。
她嘴上却时常念叨两个舅舅的好。
“宏远这孩子,从小就懂事。”
“宏达啊,虽然皮了点,但心眼好。”
舅舅们偶尔会提着点水果牛奶过来,通常是快过期的那种。
外婆见了,就高兴得合不拢嘴。
她会把那些东西小心翼翼地藏进自己的房间。
“这是宏远买的,我要留着慢慢吃。”
“那是宏达孝敬我的,你们谁也别动。”
好像那些东西是什么山珍海味似的。
而我妈精心做的饭菜,她依旧挑三拣四。
“秀芳,今天的汤太咸了。”
“这肉炖得不够烂,我嚼不动。”
舅舅们随便买的几块钱一包的廉价点心,她却赞不绝口。
“还是我儿子买的东西合我胃口。”
更气人的是,外婆开始明里暗里催我妈给她两个儿子“贴补点”。
“秀芳啊,你大舅最近手头有点紧,他那个厂子效益不好。”
“你小舅又要换工作,孩子上学也要花钱。”
“你这个做姐姐的,手里要是宽裕,就帮衬他们一点,也是应该的。”
我妈总是面露难色。
“妈,我们家开销也大,晚月她爸身体也不好,经常要吃药。”
外婆立刻拉下脸,声音也冷了下来。
“怎么?我让你帮帮你弟弟你还不乐意了?”
“你是不是见不得他们好?”
“你可别忘了,你小时候,你两个弟弟可没少让你!”
我妈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只能默默地从本就不多的生活费里挤出一些,偷偷塞给外婆。
外婆拿到钱,脸上才露出笑容,转手就打电话让舅舅们来取。
而那两位舅舅,除了这种时候会“及时”出现,其余时间基本处于“隐身”状态。
电话也少打,更别提主动说要接外婆回去了。
我看着这一切,只觉得荒谬又愤怒。
我妈这哪里是养老,简直是养了个祖宗,还得倒贴钱给那两个只会吸血的“孝子”!
最伤人的不是偏心本身,而是偏心得理直气壮,仿佛被忽略的一方天生就该奉献。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快一年。
我爸林建军的身体越来越差。
他本就有高血压,加上长期休息不好,饮食不规律,心情更是郁结。
终于有一天,他晚饭后说头晕,起身想去拿药,结果一头栽倒在客厅。
我妈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打了120。
送到医院,医生诊断是突发性高血压,引起了短暂的脑供血不足。
幸好送医及时,没有造成太严重的后果。
但医生也严厉警告,必须静养,控制情绪,规律作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爸住了院。
我妈在医院照顾了两天。
外婆在家就开始闹腾了。
她打电话给我妈,在电话里哭喊。
“秀芳啊,你是不是有了女婿就忘了娘啊?”
“林建军病了你就去伺候,我这个老太婆就不管死活了?”
“我两顿没吃好了,饿得头晕眼花,你赶紧给我回来做饭!”
我妈在电话这头急得掉眼泪。
“妈,建军他现在情况不稳定,我走不开啊。”
外婆不依不饶:“我不管!你必须回来!不然我就饿死在你家里!”
我妈没办法,只好先回家照顾外婆。
让我和老公周哲轮流去医院照看我爸。
我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的父亲,他闭着眼睛,眉头却紧锁着。
再想想家里那个为了口吃的就能闹翻天的“戏精”外婆。
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在我胸中燃烧。
我妈在医院和家之间来回奔波,几天下来就憔悴得不成样子。
她一边要担心我爸的病情,一边要应付外婆的各种无理要求。
“我能怎么办?”她在我面前哭诉。
“你爸这边要人,你外婆那边也离不开人,我真是分身乏术啊!”
我强忍着怒气,说:“妈!爸都病成这样了,外婆就不能消停会儿吗?”
“她那两个儿子呢?死绝了吗?为什么这种时候他们连个影子都没有?”
我妈只是摇头叹气:“你舅舅他们……唉,说了他们也不管用。”
后来我才知道,外婆在电话里对我妈哭喊说自己一天没吃饭,头晕眼花快死了。
其实她自己偷偷煮了挂面,还卧了个荷包蛋。
我爸的健康,难道还比不上外婆一顿饭重要?
这个家,真的要被她拖垮了!
当一个人的健康成为家庭矛盾的牺牲品时,所有的“孝顺”都显得苍白而讽刺。
我爸出院后,身体大不如前。
走路都有些不稳,记忆力也下降了。
医生再三嘱咐,一定要保持心情舒畅,避免情绪激动。
我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正式跟我妈摊牌。
那天是周末,我特意把周哲和乐乐都留在了自己家。
我一个人回的娘家。
我妈正在厨房给外婆炖汤,外婆则在客厅一边看电视一边指挥。
“秀芳,火小一点,别把汤炖干了!”
“冰糖放了吗?我这两天有点咳嗽。”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我妈身边。
“妈,我有话跟您说。”
我妈擦了擦额头的汗:“什么事啊,晚月?等会儿说,我先把汤看好。”
“不行,现在就得说。”我的语气很坚决。
我妈看我脸色不对,只好关了小火,跟我走到阳台。
“妈,爸的身体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
“您必须联系大舅和小舅,让他们把外婆轮流接去照顾。”
“或者,三家共同出钱,请个保姆专门照顾外婆。”
我妈一听就炸了。
她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八度。
“林晚月你怎么这么说话!她是你外婆!”
“你舅舅他们有难处你不知道吗?大舅妈身体不好,小舅家孩子要高考!”
“我照顾我妈怎么了?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她的脸上充满了被冒犯的愤怒。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妈,孝顺不是这样的!您看看爸都成什么样了?这个家都快散了!”
“您那两个兄弟哪里有难处了?他们就是懒!就是自私!把妈当包袱一样甩给您!”
“他们有手有脚,有工作有家庭,凭什么把赡养老人的责任全推给您一个人?”
我妈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鼻子。
“你闭嘴!不许你这么说你舅舅!他们是我亲弟弟!”
“我妈养我不容易,我现在照顾她,有什么错?”
“你是不是嫌弃你外婆了?你是不是觉得她是个累赘了?”
“晚月,我没想到你这么自私!这么不孝!”
我看着她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听着她那些颠倒黑白的指责,心里一阵阵发冷。
“妈,我自私?如果我自私,我就不会管我爸的死活!”
“如果我自私,我就不会眼睁睁看着您被外婆和那两个舅舅拖垮!”
“您被外婆那套‘养儿防老,女儿贴心’的歪理洗脑了!”
“您这种不叫孝顺,叫愚孝!是把自己和全家都往火坑里推!”
我妈捂着胸口,大口喘着气。
“我不要你管!这是我们家的事!你爸都没说什么,你凭什么指手画脚!”
“你给我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我看着她,失望透顶。
根本说不通!
她已经被外婆和那套愚孝的理论彻底禁锢了。
跟被愚孝思想禁锢的人讲道理,就像对着一堵墙呐喊,除了回声,什么也得不到。
那次争吵,不欢而散。
我妈被我逼得没办法,还是硬着头皮给两个舅舅打了电话。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说的。
但结果可想而知。
大舅赵宏远在电话里唉声叹气。
“秀芳啊,不是哥不体谅你。你嫂子王亚萍那心脏,真是一点气都受不得。”
“医生说了要静养,妈这脾气,万一过去闹起来,你嫂子犯了病可怎么办?”
“再说了,我那房子也小,实在没地方住啊。”
小舅赵宏达则哭起了穷。
“姐,你是知道我的,我一个月就那么点死工资。”
“孩子赵小明明年就要高考了,补课费、资料费,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老婆刘芳菲单位效益也不好,我们俩现在是焦头烂额,哪有精力照顾妈呀。”
“妈在你那儿,有吃有喝,还有你照顾,我们放心得很。”
总之,理由一套套,核心思想就是:妈在你那儿挺好,我们抽空会去看她的。
我妈挂了电话,坐在沙发上发呆,眼圈又红了。
外婆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我要“赶她走”的消息。
更是戏精附体。
她先是躺在床上哼哼唧唧,说自己头晕心慌,浑身没劲。
然后就开始哭。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辛辛苦苦拉扯大一帮白眼狼!”
“现在老了,不中用了,就嫌我碍眼,要把我赶出去了!”
她还偷偷跟我妈说我“黑心肠”。
“秀芳,你可得当心你这个女儿。”
“她就是见不得我对你好,想把我这把老骨头扔到养老院去,眼不见心不烦。”
“你可不能听她的啊,不然以后有你后悔的!”
我妈本来就因为舅舅们的推诿而心情不好。
被外婆这么一挑唆,对我的不满更是达到了顶点。
她看我的表情都冷冰冰的。
有一次我回家看我爸,给我爸带了些他爱吃的点心。
外婆看见了,立刻阴阳怪气地说:“哟,还是女婿有福气,女儿专门买好吃的。”
“我这个老婆子,就只能喝点清汤寡水。”
我妈在一旁听着,也不帮我说话,反而瞪了我一眼。
好像我爸生病,都是我的错。
好像我想让外婆离开,就是大逆不道。
这一家子,真是一个比一个会演。
我妈就是个软柿子,任人拿捏!
自私的人总有千万个理由,将自己的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还显得特别无辜。
日子就在这种压抑和荒诞中一天天过去。
我爸的身体时好时坏。
他尽量避免和外婆正面冲突,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自己房间。
但我妈夹在外婆和我爸之间,心力交瘁。
她对我的态度也越来越冷淡,甚至有些怨恨。
觉得是我在破坏家庭“和谐”。
外婆则变本加厉地折腾。
今天说想吃东街的包子,明天说想喝西巷的豆浆。
稍有不如意,就哭闹不休。
我妈对她百依百顺,对我爸的照顾自然就疏忽了。
那天晚上,我正在公司加班,突然接到我妈的电话。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语无伦次。
“晚月……快……快来医院……你爸……你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