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在办公室发喜糖,我上前祝贺,他却说:新娘不就是你吗
发布时间:2025-06-26 12:35 浏览量:5
同事在办公室发喜糖,我上前祝贺,他却说:新娘不就是你吗
那是一个微微泛着凉意的秋日,阳光斜斜地透过办公室东侧的窗户,在白瓷杯里泡开的茶叶正舒展着身姿,袅袅茶香与空气中若有似无的墨香交织在一起。
那天早晨,我像往常一样背着那个已经用了四年的暗蓝色书包来到单位,书包侧面的拉链早已松动,只能依靠一个别针勉强维持着它的体面。
同事们三三两两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或是翻阅资料,或是打着算盘核对账目,或是伏案书写着什么。
机械厂财务科的办公室不大,却被整理得井井有条。靠窗的位置是几盆常年不开花的吊兰,叶子却总是绿得发亮,那是科里年纪最大的会计李建文的心血。
我的座位在角落里,一张略显陈旧的木桌,上面摆着一盏台灯和一只深蓝色的笔筒,里面插着几支钢笔和铅笔,都是我从技校带来的,四年过去了,依然用得顺手。
"新喜糖!大家都来尝尝!"冯海兵的声音突然从办公室门口传来,打破了这份宁静。
他身穿一件略显宽大的深灰色中山装,头发用发蜡打理得一丝不苟,脸上挂着比往日更加灿烂的笑容。
他手里提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纸盒,里面装满了五颜六色的喜糖。
冯海兵今年三十有二,在机械厂财务科已经工作了十年,为人稳重踏实,说话做事总是不紧不慢。
他那双宽厚的手掌捧着账本的样子,让人觉得格外安心。
平日里他话不多,但对同事们总是热心相助,办公室里谁家有个大事小情,他都会主动关心几句。
"海兵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啊?"李建文从桌后站起来,推了推鼻梁上那副老旧的黑框眼镜,笑着迎上前去。
李建文是科里的老资格,已过不惑之年,却仍保持着一种年轻人般的好奇心和热情。
他一头短发已经有些花白,但那双眼睛却依然明亮如初。
"你这小子,结婚的事也不提前说一声,也太不够意思了!"李建文拍了拍冯海兵的肩膀,笑容里带着几分长辈的欣慰。
办公室里的人纷纷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着,喜气顿时洋溢在这间并不宽敞的办公室里。
阳光恰好在这时变得更加明亮,窗台上那盆吊兰的叶子被照得透亮,窗户上的一层薄灰也被无情地暴露出来。
"恭喜恭喜啊!"我也跟着走上前去,从冯海兵手中接过一颗包装精美的喜糖。
喜糖外层是红色的糖纸,上面印着"喜"字,拆开后里面是一颗巧克力糖,散发着甜蜜的香气。
"这年头,巧克力糖可不便宜呢。"坐在我对面的刘小红小声说道,她总是对这些细节格外敏感。
刘小红今年二十八岁,已经结婚两年,有一个一岁多的女儿,每次说起女儿,她的眼睛里总是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冯海兵的目光在这时突然转向我,那双总是平静如水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
他微微侧过头,嘴角扬起一个有些古怪的弧度,轻声对我说:"新娘不就是你吗?"
这句话如同一颗石子落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我心中无数涟漪。
办公室里的谈笑声仿佛在一瞬间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的声音都变得遥远,只剩下冯海兵那句话在我耳边回响。
我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感觉脸上一阵发烫,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玩笑。
因为在我的记忆里,我与冯海兵之间,除了正常的同事关系外,并无其他特别之处。
"王淑芳,你脸红什么呀?"坐在我旁边的张秀梅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她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此刻充满了揶揄。
张秀梅比我大两岁,已经结婚生子,是办公室里的"情感顾问",谁有什么心事都愿意跟她说上几句。
她的手指修长白皙,总是能把报表上的数字写得整整齐齐。
"什么呀,胡说什么呢!"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
那颗喜糖在我手心里渐渐融化,黏糊糊的触感让我更加不自在。
"淑芳和海兵?"李建文笑着摇了摇头,"你们两个倒是般配,就是平时也没见你们走得多近啊。"
"就是,冯海兵平时连话都不怎么说,怎么今天这么会开玩笑了?"刘小红一边拆着喜糖的包装,一边加入了调侃的行列。
冯海兵见状哈哈大笑起来:"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是我表哥家的儿子结婚,让我带些喜糖来分给大家。"
办公室里的气氛一下子又活跃起来,同事们纷纷说笑着,有人调侃冯海兵也该找个对象了,有人说自己有合适的姑娘可以介绍,还有人说起自己当年结婚时的趣事。
而我则悄悄退回自己的座位,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回到座位上,我拿起钢笔继续核对面前的账本,却发现自己的手微微发抖。
冯海兵的玩笑话像一粒种子,悄悄地埋在了心底,不知不觉间生根发芽。
我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冯海兵,他正站在李建文的桌前,两人似乎在讨论什么工作上的事情。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
那一刻,我忽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对冯海兵的样貌如此熟悉。
他那微微下垂的眼角,总是紧抿的嘴唇,还有说话时偶尔会出现的口吃,这些细节不知何时已经深深刻在了我的记忆里。
那天下午的工作,我总是心不在焉。
手中的钢笔在纸上划出一道道墨迹,却写不出一个完整的数字。
窗外的法国梧桐树叶子已经开始泛黄,偶尔有一两片随风飘落,打着旋儿落在窗台上。
我的思绪也像那片树叶一样,飘飘荡荡,不知该落在何处。
冯海兵的那句话,到底是无心的玩笑,还是有意为之?
他平日里对我似乎并无特别之处,甚至比对其他女同事还要疏远些。
每次遇到需要加班的工作,他总是主动帮着张秀梅和刘小红分担,却很少过问我的情况。
唯有在去年厂里组织的春游活动中,当我不慎崴了脚,是他二话不说地背我下山,那宽厚的肩膀给了我莫大的安全感。
我清晰地记得那天他背着我下山时,身上那股淡淡的肥皂香气,还有他颈后那一小块晒黑的皮肤。
也是从那天起,我开始不由自主地注意起冯海兵的一举一动。
他泡茶的样子,他批改账目时皱起的眉头,他帮同事解决问题时耐心的态度,这些细小的片段,不知不觉间都成了我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
"淑芳,这个数字你再核对一下,好像不太对。"冯海兵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把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我的桌前,正俯身指着账本上的一行数字。
我慌忙低头看去,果然发现了一处计算错误。
"谢谢,我这就改。"我小声回答,不敢抬头看他。
"没事,大家都会出错。"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听不出任何异样,"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这句话让我心头一震,他竟然注意到了我的状态。
我鼓起勇气抬头看他,却发现他已经转身走开,仿佛刚才的关心只是例行公事。
下班的铃声响起,我收拾好桌面上的文件,将钢笔轻轻放入笔筒,套上已经有些褪色的深蓝色外套。
办公室里的人陆陆续续地离开,只剩下我和还在整理账本的冯海兵。
秋日的傍晚来得格外早,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一盏老旧的日光灯在头顶发出微弱的光芒,照在冯海兵低垂的脸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
他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显得格外安静。
"还不走吗?"我鼓起勇气,打破了办公室里的沉默。
冯海兵抬起头,眼睛里似乎有什么在闪动:"等会儿,我把这本账整理完就走。"
"那…我先走了。"我拿起书包,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朝门口走去。
"淑芳。"他突然叫住了我。
我转过身,看见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红色纸盒,那是比刚才分给大家的更为精致的喜糖盒。
"这个…送给你。"他的声音有些不自然,像是含着一口水似的。
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单独给我一盒喜糖?
是因为刚才那个玩笑而感到抱歉,还是…还是有其他的含义?
接过那盒喜糖,我能感觉到它的分量比看起来要重得多,仿佛承载着某种无法言说的心意。
盒子上印着两个烫金的"喜"字,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谢谢。"我小声说道,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办公室外的走廊上响起了脚步声,打断了这短暂的沉默。
是李建文回来取他忘在抽屉里的钥匙。
他看了看我们两个,笑着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冯海兵合上账本,站起身来。
他的这个提议让我措手不及,我们从未一起下过班。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我下意识地拒绝,又立刻后悔自己的唐突。
"天色已晚,我正好顺路。"他已经拿起了自己的包,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我不好再推辞,只好点点头,跟在他身后走出了办公室。
厂区的门卫老张看见我们一起出来,眼睛里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这么晚才下班啊?"
"嗯,有些账目要核对。"冯海兵简单地回答,态度自然得仿佛我们经常一起下班似的。
秋夜的风有些凉,我不自觉地裹紧了外套。
冯海兵注意到了,放慢了脚步:"冷吗?"
"有点。"我轻声回答。
他二话不说,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我的肩上。
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我心跳加速,他的外套上还残留着他身上的温度和气息,让我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安心。
"这样你会冷的。"我想把外套还给他,却被他制止了。
"我不怕冷。"他笑了笑,露出了很少见的笑容。
我们沿着厂区外的小路慢慢走着,路边的路灯一盏接一盏地亮起,为我们照亮前行的道路。
冯海兵走在外侧,像是要把内侧更为平坦的路留给我。
这种不经意间的体贴,让我想起了过去四年里,他对我的那些不显眼却真实存在的关照。
"记得你刚来科里的时候,连打算盘都不太会。"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回忆的味道。
"是啊,那时候总是出错,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我回忆起刚进厂时的窘境,不好意思地笑了。
"但你学得很快,现在已经是科里算得最快的了。"他的语气中带着赞赏,让我心头一暖。
"都是多亏了你们的帮助,尤其是你,教了我很多。"我真诚地说。
他摇摇头:"你自己肯学肯钻研,才是最重要的。"
我们就这样边走边聊,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我住的宿舍楼下。
宿舍是厂里统一分配的,我和另外两个女工住在一起,条件虽然简陋,但也算整洁舒适。
"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停下脚步,准备脱下他的外套还给他。
"不用急着还,明天上班带来就行。"他伸手阻止了我,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对了,这个给你。"
那是一本崭新的笔记本,封面是深蓝色的,和我的书包很相配。
"我注意到你的笔记本快用完了,就买了一本新的。"他的声音很平静,仿佛这只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我接过笔记本,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原来他一直在默默关注着我的一举一动,连我的笔记本快用完这种小事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谢谢,你太细心了。"我捧着那本笔记本,感到它的分量远超过它实际的重量。
"不客气,我该走了,明天见。"他朝我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冯海兵!"我突然喊住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勇气。
他转过身,眼中带着疑惑看着我。
"今天那句话,是…是什么意思?"我鼓起勇气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月光下,我看见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光芒。
"你说呢?"他反问道,声音低沉而温柔。
然后,不等我回答,他转身离去,背影在月光下渐渐远去,融入了夜色之中。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窗外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洒落在床边,那盒喜糖静静地放在我的床头柜上,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我伸手拿过盒子,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轻轻打开了它。
盒子里整齐地排列着十几颗包装精美的喜糖,但在最上面,还放着一张对折的小纸条。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手指微微颤抖着打开那张纸条。
上面是冯海兵那有些方正的字迹:"淑芳,我有话想对你说。明天下班后,可以等我一下吗?"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我的心像十五岁那年第一次参加学校舞会时一样怦怦直跳。
我将纸条小心翼翼地折好,又放回盒子里,然后将盒子放在枕边。
那一夜,我做了很多梦,梦里有飘落的花瓣,有流淌的小河,还有冯海兵那双总是平静如水的眼睛。
第二天早晨,我比平时更早地起床,花了比往常更多的时间梳理头发,还特意戴上了那对母亲留给我的小巧珍珠耳钉。
"淑芳,今天怎么打扮得这么精神啊?"同宿舍的小林笑着问道。
"没什么,就是心情好。"我含糊地回答,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内心的小秘密。
来到办公室,冯海兵已经在自己的位置上工作了。
他抬头看见我进来,微微点了点头,目光在我的耳钉上停留了一秒,然后又低头继续工作。
这一天的工作时间过得异常缓慢。
分针在钟面上一格一格地移动,像是刻意放慢了脚步。
我偷偷瞥向冯海兵的座位,他正认真地审核着一份报表,眉头微微皱起,显得格外专注。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挺直的背影。
四年前,当我第一次走进这间办公室时,就是这个背影给了我莫大的安心感。
那时的我刚从技校毕业,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这个陌生的环境。
第一天上班,所有的规章制度和工作流程都让我感到无所适从。
是冯海兵主动过来,耐心地为我讲解每一个细节,从如何填写表格到如何处理各种突发情况。
他的声音不急不缓,带着一种让人信赖的力量。
"你看这里,账目要用蓝色钢笔填写,不小心写错了不能用涂改液,要用红色钢笔划一道,然后在旁边重新填写正确的数字。"他俯身在我桌前,指着账本上的一行行数字说道。
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肥皂香,朴素而干净。
就这样,在他的指导下,我逐渐熟悉了工作内容,也渐渐融入了这个集体。
每当我遇到困难,总能在不经意间得到他的帮助,虽然他从不多说什么,但那份默默的关怀却如同春日里的细雨,润物无声。
"淑芳,帮我看一下这个表格有没有错误。"李建文的声音把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我连忙接过他递来的表格,仔细核对起来。
"这里的数字好像不太对,应该是三千六百二十七点八,而不是三千六百七十二点八。"我指出了一处错误。
"哎呀,真是老眼昏花了。"李建文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还是年轻人眼神好,谢谢你啊,淑芳。"
"不客气,李叔。"我把表格还给他,又回到了自己的工作中。
午休时间,办公室里的人都陆续出去吃饭了,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从抽屉里拿出带来的午饭,是昨晚自己做的简单便当。
正当我准备开始吃的时候,冯海兵走了进来,手里也拿着一个饭盒。
"你没去食堂吃饭?"我有些惊讶地问道。
"今天想自己带饭。"他简单地回答,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办公室里一时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我偷偷观察着他,发现他的饭盒里只有简单的白米饭和几片咸菜。
"你就吃这些?"我忍不住问道,心中涌起一丝心疼。
"习惯了。"他淡淡地回答,却在看到我饭盒里的菜色时,眼睛亮了一下。
我的饭盒里有一些青菜炒肉,一个煎蛋,还有几块红烧豆腐,虽然简单,但比他的要丰盛得多。
"要不…一起吃吧?"我鼓起勇气提议,然后不等他回答,就把自己饭盒里的菜分了一半到他的饭盒里。
"这…"他看着突然丰富起来的午餐,有些不知所措。
"吃吧,我一个人也吃不完。"我笑着说,心中却因为这小小的亲密举动而感到一丝甜蜜。
就这样,我们安静地分享着这顿简单的午餐,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办公桌上,温暖而明亮。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平凡的日常生活中,也能藏着这样美好的瞬间。
下午的工作依旧繁忙,但我的心情却比往常轻松许多。
时不时地,我会感觉到冯海兵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每当我抬头,他又会迅速低下头去,装作在认真工作的样子。
这种默契的小游戏,让我心中泛起一丝甜蜜的涟漪。
下班的铃声终于响起,我的心跳再次加速。
同事们陆续离开,办公室里很快就只剩下我和冯海兵。
他似乎在等最后一个同事离开,才慢慢走到我的桌前。
"走吧,我们去江边走走。"他的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
十月的傍晚,江边已经有了丝丝凉意。
江水在暮色中泛着微光,远处的灯火一盏盏亮起,倒映在水面上,像是散落的星辰。
我们沿着江边的小路慢慢走着,谁也没有开口。
只有脚下的落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仿佛在为这份沉默伴奏。
"淑芳,"他终于打破了沉默,"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告诉你。"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敢看他,只是盯着脚下的一片红色枫叶。
"我要调到分厂去了,下个月就走。"他的声音很平静,却让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为什么?"我抬起头,终于直视他的眼睛,那里面有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机会难得,分厂那边需要一个有经验的会计主管。"他轻声说道,"对我的职业发展很有帮助。"
我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分厂在郊区,距离市区有两个小时的车程,如果他去了那里,我们就很难再见面了。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涌上心头,像是江水中的一阵涟漪,轻轻漾开,又很快平息。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个消息?"我问道,声音有些颤抖。
"上周就知道了,但我一直在考虑要不要接受。"他的目光落在远处的江面上,"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但也意味着要离开很多熟悉的人和事。"
我明白他的意思,分厂虽然条件艰苦,但发展前景确实很好,许多人都想争取这样的机会。
"你应该去,这对你的将来很重要。"我强忍着心中的不舍,真诚地说道。
他转过头,深深地看着我:"那你呢?"
"我?"我不解地看着他。
"如果我去了分厂,你会想我吗?"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
这个问题让我措手不及,心跳如鼓,不知如何回答。
"昨天那个玩笑…"我犹豫着开口,却不知如何继续。
"不是玩笑。"他突然说道,声音坚定了许多,"如果你愿意,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的新娘。"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照亮了我心中所有的角落。
我惊讶地看着他,一时语塞。
"我知道这很突然,"他继续说道,目光坚定而温柔,"但我已经想了很久了。自从你来到科里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是特别的。"
江风吹拂着我的脸颊,带走了一滴不知何时涌出的泪水。
那些日常中的细微关怀,那些不经意间的对视,那些我以为只是普通同事之间的互动,原来都承载着他默默的情感。
"可是…你为什么不早说?"我轻声问道。
"我想等我有了更好的发展再告诉你,"他的声音中有一丝歉意,"现在这个机会来了,我不能再等了。淑芳,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分厂吗?"
这个问题如此直接,却又包含着那么多的考量和期许。
去分厂意味着要离开熟悉的环境,离开朋友,离开这座生活了多年的城市。
但同时,也意味着和冯海兵一起开始一段新的旅程,一段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生活。
"我需要时间考虑。"最终,我这样回答。
他点点头,理解地笑了笑:"我明白,这是个大决定。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尊重。"
我们沿着江边继续漫步,夜色渐深,江水静静流淌,远处的灯火依然闪烁。
"你知道吗,"冯海兵突然开口,"我第一次注意到你,是在你来科里的第三天。那天你为了一个算错的数字,留下来加班到很晚。当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你一个人在台灯下认真核对账目的样子,让我觉得很美。"
我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他竟然记得这么久远的事情。
"那天晚上,我本来已经走到了厂门口,却又折回来,在门外看着你工作。"他继续说道,声音里带着回忆的温度,"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你是个认真负责的姑娘,是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这番话让我心头一暖,原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有一个人在默默地关注着我,记住了我的每一个瞬间。
"其实,我也经常注意你。"我鼓起勇气,决定坦白自己的心意,"尤其是去年春游后,我总是会不自觉地看向你的方向。"
他笑了,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亮:"那我们是不是浪费了很多时间?"
"也许吧,但现在不晚。"我轻声回答。
回家的路上,街灯一盏接一盏地亮起,照亮了我前行的方向。
冯海兵的告白在我脑海中不断回响,那句"新娘不就是你吗"原来不是玩笑,而是他深藏已久的心意。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思考了很多。
离开熟悉的城市和朋友,去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这需要莫大的勇气。
但每当我想起冯海兵那双真诚的眼睛,想起他这些年来对我无声的关怀,心中就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跟随自己的心走吧。
我想起了母亲曾经对我说过的话:"姑娘,人这一辈子,有些机会错过了就不会再来,尤其是感情上的事,不要等到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母亲那时已经病重,却依然惦记着我的终身大事。
她离开前,将那对珍珠耳钉交给我,说是留给我结婚时戴的。
"这是你外婆当年给我的,现在我传给你,希望你能找到一个真心疼你的好男人。"母亲握着我的手,眼中满是期盼。
现在,我似乎找到了那个人。
一周后的清晨,我提前来到办公室,桌上放着我写好的调职申请。
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申请书上,那是我对未来的选择。
冯海兵进门时看到了那份申请,眼中闪过惊喜的光芒。
他走到我面前,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轻轻握住了我的手。
我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那是一种踏实的力量,让我对未来充满信心。
"你真的决定好了吗?分厂的条件很艰苦。"他低声问道,眼中满是关切。
"我决定好了。"我坚定地点点头,"无论条件多艰苦,两个人一起面对总比一个人强。"
他紧紧握住我的手,眼中闪烁着感动的泪光:"谢谢你,淑芳。我保证会好好照顾你,不会让你后悔今天的决定。"
在那个普通的办公室里,在同事们好奇的目光中,在日光灯温暖的照耀下,我们开始了人生新的篇章。
那盒喜糖成了我们爱情的见证,那句玩笑话成了我们故事的开端。
两个月后,我们在分厂的小礼堂里举办了简单而温馨的婚礼。
没有豪华的婚纱,没有隆重的仪式,只有一群真心祝福我们的同事和朋友。
我戴上了母亲留给我的珍珠耳钉,穿着一件普通的红色连衣裙,成为了冯海兵的新娘。
李建文和张秀梅特意从总厂赶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他们带来了总厂同事们的祝福和一份特别的礼物——一本签满了所有人名字的相册,里面记录了我们在总厂工作的点点滴滴。
"早就知道你们两个有戏,就是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修成正果。"李建文笑着拍了拍冯海兵的肩膀,"好好对待淑芳,她是个好姑娘。"
"一定会的,李叔。"冯海兵郑重地点头承诺。
婚后的生活确实如冯海兵所说,条件艰苦但充满希望。
我们住在分厂分配的一间小平房里,虽然简陋,但因为有彼此的陪伴,每一天都过得充实而温暖。
冯海兵在分厂的工作越来越得心应手,我也在新的环境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我们一起经历了分厂发展的艰难时期,也共同见证了它逐渐壮大的过程。
两年后,当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出生时,分厂已经发展成为集团的重要生产基地,我们的生活条件也有了很大改善。
冯海兵被提拔为分厂的财务主管,我则在家乡的同事介绍下,开始在附近的技校教授会计课程。
时至今日,每当有人问起我们是如何相识相知的,我总会笑着说起那天办公室里的一幕:同事在办公室发喜糖,我上前祝贺,他却说:新娘不就是你吗。
那句本是玩笑的话,却成了我们一生的约定。
那盒红色的喜糖盒,至今仍被我珍藏在衣柜的抽屉里,里面装着我们这些年来的小小回忆——第一次约会时的电影票根,结婚证的复印件,孩子出生时的小手印,还有那张最初的纸条。
每当打开它,那些美好的记忆就会如潮水般涌来,提醒着我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往往来自于最不经意的瞬间。
若干年后的某一天,当我们的孩子长大成人,他会问我:妈妈,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择跟随爸爸去那个遥远的地方?
我会告诉他:因为爱情有时就是这样,一句玩笑话可能就是一生的承诺,一个简单的决定可能就改变了一生的轨迹,你觉得,面对爱情和事业的选择,我们应该怎样做才不会留下遗憾呢?